第一章

第一章

鬼堂本家氣氛因為“鬼占”而鬧得天翻地覆!

原本陰森森的鬼堂大宅擠進一屋子的人,人聲鼎沸不分晝夜,吵得讓住了世世代代居住在此地算起來已有千年歷史的鬼眷們紛紛決定趁機出遊至熱海洗溫泉,以免被“人”吵到連覺都無法睡。

現任鬼堂的老管家守在電腦前,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腦熒幕上出現的一個又一個俊帥的男模、巨星、最有身價的男人,手裏的滑鼠不停地按着。

這個太高、那個太瘦、這位花心、那位保守沒一個好的!

“世上難道沒有看起來配得上少主人的男人嗎?什麼最想跟他結婚的男人?這些軟趴趴的傢伙怎麼配得上我家少主?虧他們還是合條件的男人,哼!不玩了,這裏吵死了,我要去熱海靜一靜。”

老管家吹鬍子瞪眼睛,刷的一聲,將手上的第四隻最新科技的無線光學滑鼠仍到牆上,與先前壯烈地“因功殉職”的夥伴相依偎。

神情愉快的鬼堂家女眷齊齊轉頭,望了話才說完就消失的老管家后,見怪不怪地又回頭捧着相薄,七嘴八舌的討論着,神情好象見到美食的惡鬼一般。

當鬼雖然才當了十九年,鬼堂花月頭一次覺得家裏的三個吱吱咂咂的命婦變得真的奇怪,不僅行動詫異還瞞着他偷偷摸摸,不知是在做什麼。

到底是什麼照片居然能讓她們興高采烈?

他的照片又不能當食物,就算是要把他論斤賣也賣不到多少錢吧!

看!居然連口水還吸溜一聲給滴上衣襟。

束得整整齊齊的流泉長發垂在茵茵草地上,如月色般光潔的小臉上,兩道柳眉微微靠了一下,水靈靈的紫羅蘭雙瞳流轉着紅光,淺紫的菱唇抿着,怎麼瞧怎麼美的鬼堂花月遠遠地偷瞄着,振振雪白娟衣的衣袖,他心裏有些疑惑。

按常例說,要找到適合的人不該是要到外頭找,怎麼聚在奉宅的人越來越多,吵的連鬼都無法安歇。

花月真的不明白這一群又一群的人,到底想做什麼轟轟烈烈的事。

生活作息大受影響的其他鬼眷們,早就拎了行李相偕出遊,讓同樣被吵得睡不着的花月羨慕的要命,很想跟卻不能跟,誰叫他是鬼堂家的鎮宅鬼主代理、而且又處於“特別時期”呢?

哎!……“發情期的鬼”……一想到這個,花月的美人臉又憂鬱了十秒。

時序邁入霜月中期,也就是西曆的十一月中旬。今天太陽好溫暖,著實適合找地方睡覺,小小的臉把不愉快的表情換下,鬼堂花月輕鬆地移著自己輕飄飄的身軀決定去找個不吵的地方。

至於裏頭那群吵的要命的人就不管了,自己都泥菩薩過江了哪管得到別人,他可是已經有5天沒睡個好覺,再不睡覺他可能會身影忽隱忽現而嚇到人。

鬼堂花月一出生就因血統純正與天資優異而被當時的鬼主選為繼承人,沒想到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是,花月的個子長得比其他人慢,生理時鐘也拔得比正常鬼慢上很多,同年的半鬼早在十五六歲就追來逐去那邊抱抱,這邊親親,花月卻是當鬼當了十九年才進發情期,好不容易心口泛起眾人群鬼期待到望眼欲穿的紅光,表示已經成熟,大家不緊張才怪。

因為花月是特別的陰鬼,也就是半鬼父親跟半鬼母親所生的純血統,需要與陽氣極盛的人結合來補充體內日漸不足的陽氣,而找尋合適人選的方式只有一個,就是靠傳說中“占無不準”的“鬼占”指示。

可是鬼占是給了訊息沒錯,花月卻始終沒有找另一半的動作,一個星期過去。兩個星期過去……一個月過去,眼看只有短短三個月的發情期就要結束,身邊的人急到頭髮就快拔光了,花月依然對找另一半這動作保持可有可無的態度。

不快點找到,一不小心嬌得跟花兒一樣的下任鬼主可會因陰陽失調而魂飛破散的呀!

萬一要是失去了這一位,下一位不知道還要等好久才會降生,純血統的鬼子可不是每天像母雞下蛋一樣,說生就能生的。

對鬼眷來說,下一任的鬼主早夭可是如天塌了一樣恐怖,無怪乎大宅里天天都跟市集一樣人來人往。

“少主?是少主吧!別走!先來看看這些照片。”眼尖的中年婦人發現不遠處正在飄走的白影馬上叫道。

啊啊!被發現了,鬼堂花月僵了僵,屋裏有三個女人,她們是地位次於鬼主的命婦,也是護着花月長大的偉大女性,個個都不好惹。

“少主也該有自己的意見,請過來吧!”一位較年輕的女人溫柔地招着手。

鬼堂花月心裏叫着苦,能不能不過去啊?

“能為少主的幸福盡心力是我們的光榮,少主不喜歡我們幫忙嗎?我們會好難過的。”另一個老婦人很哀怨地說。

“我過去就是了啦!”鬼堂花月再次心軟,轉身往女眷處擺動。

對鬼來說……心太軟……算不算是弱點啊:“菊千代,這是什麼?”鬼堂花月現身端坐在女人堆里看了看一字排開的照片后抬頭向身邊較年輕的女人。

形形色色的男人,從虎背熊腰到眉清目秀皆有,照片旁邊還附註了八字和姓名、專長和嗜好,看得令人眼花繚亂。

“少主人不知道嗎?這是相親薄。”笑得連眼睛都眯成一條線的老婦人說。

相親薄?

“做什麼用的?”花月東瞧瞧、西看看,他沒見過這種東西。

“讓你挑人用的啊!這些未婚的男人都是從家裏挑出來的,我們都幫少主整理過了,人品不錯的才留下來,現在就等少主選,選好之後就讓你們見個面,見了面若覺得對方不好,我們再找下一個,當然能看對眼是最好的羅!然後讓少主和對方合合八字,若是合那就沒問題了。”中年婦女插嘴補充道。

“這樣……會不會奇怪了點?”鬼堂花月有點猶豫。

“怎麼會奇怪?總比爺爺他們上網找那些我們都不認識的人好吧!畢竟是分家的人,再怎麼說萬一少主被欺負也可以抓對方回來扁一頓。”身為花月貼身女僕兼保姆的菊千代開口。

“可是……”花月一聽更覺得煩惱了。

“還有什麼可是呢?挑一個吧!這邊看完跟我們說一聲,我們可以再擺下一本。”中年婦人十分體貼地微微一笑。

“可是我是鬼啊!鬼和人相親……很奇怪啊!”花月伸出細白的指頭搔搔蒼白的臉。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我們都是這樣嫁進來的啊!少主,難不成您不喜歡我們幫您嗎?這樣子……”老婦人掩起臉低下頭。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們會很傷心的,唉唉!老是用這招。”花月的臉比吃了酸梅的臉還皺。

眼花繚亂的挑出人選后,接連幾天下來的密集相親行程使鬼堂花月美美的頭越來越疼,那些被挑出來的人,每個看起來絕對是一表人才。但是,這些精英份子通常會很準時地在吃飯時發出尖叫,歇斯底里……最後逃之夭夭。當然,此恨無關風與月,相親地點的料理是眾所皆知的美食,當時的情景也實屬環境好、氣氛佳,花月也跟平常一樣美美的、乖乖的、靜靜的、白白的、霧霧的,表現出很有教養的樣子,舉箸握杯都十分優雅,讓精英們看得目瞪口呆升級到口吐白沫。

“人鬼殊途”沒聽過嗎?

誰說鬼是每個人都可以看得見的?

分家的鬼血統本來就比本家的淡,分得越遠的就越淡,為了貪求鬼堂家主的位置,一表三千里的分家人還是不辭辛勞地送上門來相親,殊不知鬼血越淡就越見不着鬼,更何況,平時沒和鬼在一起生活的人如何立即習慣與鬼同桌時刀叉碗筷“自動滿天飛”的突髮狀況呢?

所以說,對方會逃走絕對不是花月的錯。

“我真的那麼嚇人嗎?他們連坐都沒坐穩就離開了。”有那麼一點傷心的花月楸了楸衣擺,哀悼起連五分鐘都不到的相親宴。

眼看第四十三個精英與賠著兒子來相親的對方家屬搖身成為晃神族類,連滾帶跑還撞碎了幾個木門。花月替鬼堂家旗下的飯店的裝潢心疼。

“少主,您很好,真的,您表現得無懈可擊,是他們不識貨。”發誓要坐上關東第一媒婆交椅的老婦人安慰道。

“我不想相親了。”花月低聲說。

“少主,別擔心,壞的不去好的不來。”中年婦人也趕忙相勸。

“你們慢用,我走了。”話才說完,花月身形消失在席間。

“少主……呀呀!好討厭!這些分家的男人還會怕鬼啊?沒用斃了,少主好可憐。”

菊千代不禁為少主生起氣來。

“咱們再把人重新挑一挑,就不信挑不到一個好的,上回替鬼主挑人還不是和這回一樣,可是鬼主大人現在和那位不也如膠似漆,沒關係,你說得沒錯,壞的不去好的不來。”

老婦人很有自信地說。

距那位賠了一大筆錢修門的精英含恨離去不到三天,相親薄又出現在每天都為尋找一個安歇地點而煩勞的鬼堂花月的眼前。

花月一飄進旁廳,見到桌上滿是相片就驚覺大事不妙,正想轉身逃走,還飄不到五尺就被等候在門邊的年輕少婦縴手一欄。

“少主這麼急着要去哪?我們準備那麼久,少主不來看看,我們可是會很傷心的喔!”菊千代淺笑。

差點胸口被手臂硬生生穿過,花容失色的花月立即停下來。

“你們……我……哎!”心裏只覺得哀怨得要命的花月,才想隱身卻聽到女眷們傷心的話,隱了一半的身子又慢慢地現了出來。

啊啊!為什麼他的警覺性這麼差,連飄都飄這麼慢啊?

下次他絕對絕對不理他們的話了,這麼心軟的鬼世上八成只剩他這一隻。

坐在桌旁眉開眼笑的老婦人朝花月招招手,“少主,我們這次挑的人比上次好多了,都是血緣和本家較近的人,所以您可以放心了。”

“喔!”花月的小臉垮到地上,他對相親的事真的提不起興緻。

卷了繒烏黑的髮絲在手裏把玩,花月飄到桌邊,鬼在女人堆不得不低頭,更別提這群女人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那種。從身為鬼起,花月就積累了無數經驗。若是不隨女人的意,先別說她們揮淚如雨的特異功能,鬼眷里的那群死男人也會替愛妻們出一口氣,弄得鬼堂家雞飛狗跳。

“少主不用擔心,為了避免萬一,我們還特地請了相川先生過來,您也知道,相川先生相人的能力很好。”微笑着的中年婦人領了位中年紳士進廳。

“啊!是相川先生,好久不見。為了鬼堂家的事你辛苦了,上回的董事會真是感謝你。”

鬼堂花月很有禮貌的請男人上座並招手要人奉上茶水。

“少主依然風華絕代,我身為鬼堂分家的一份子,又蒙您提拔進鬼堂主事之一,為鬼堂家盡心是應該的事,企業體總要定期換新血汰舊血,上次的董事會只是恰好成了契機罷了。”相川先生謙虛地說。

“別說什麼應不應該,相川先生不但把鬼堂企業規劃得井井有條,還獨具慧眼替我們攬到無數精英新血,我不感謝你怎麼成?這次又要麻煩你幫忙,真不好意思。”花月綻出傾國傾城的笑容。

女眷們全部因為花月的話點頭如搗蒜。“相川先生真是個大好人。”

“哪兒的話,只要能幫上少主的忙,我理當盡心儘力,少主要挑人,我當然會努力幫忙提意見。”相川先生笑着說。

“那我們就放心了,有相川先生幫忙把關,我們就不會挑到不好的人。”老婦人露出慶幸的微笑。

少主的相親經過,簡直是次次血淚交織,雖說少主總是說什麼沒關係,不在意的。但是來不及藏的失落。這事她們難辭其咎,既然識人不夠清是她們挑人的漏洞,自然就要亡羊補牢。

這次,絕對會為少主選出如意郎君來相親!

“你們覺得,這個人怎麼樣?”花月從上看到下,從左看到右,素手纖纖隨意指向一個看起來眼神銳利的男人照片間。

三個女人馬上湊上前去瞧個仔細,看起來就像發現了什麼新種恐龍化石的考古研究員一般。

“他的頭是不是有點禿、臉有點大?”最年輕的菊千代皺起眉指着照片里泛光的額頭部位說。

“他的嘴巴還歪了一點耶!笑着比哭還難看!”中年婦人把照片擺正後開口。

臉色蒼白了些的花月皺起小臉,禿頭歪嘴的男人……要是娶進門晚上一起睡會不會因此常常嚇倒?

“那……我想……那個……還是算了吧!”花月想了一下后說。

“嗯!不要他,咱們再選其他的。”老婦人將照片撿起扔到旁邊屬於“不要”的那座小型“照片山”上去。

“這個看起來很強壯。少主,您覺得這個如何?”中年婦人拿了一張體格看起來很高壯的男人照片放在花月眼前。

“看起來不錯耶!沒有禿頭也沒有大肚子。”年輕少婦拿着放大鏡用力地瞧了又瞧。

“應該是個老實人,少主認為呢?”老婦人問。

看看照片,瞧瞧照片旁男人的身家資料,“野山熊太朗”,花月低下頭,雙手在衣擺絞了老半天,沿着衣擺的綉彩東摸摸、西摸摸,怎麼說呢?

他也知道名字是父母取的,可是為什麼非得長得“名副其實”不可呢?

要是一個不小心被壓到說不定會陷到地板里,雖然說是不會怎麼樣,可是花月就是不喜歡身體被東西穿過去的感覺。

等了很久,花月摸完衣擺上的綉圖后,他說:“我可不可以不要,他太……太壯了。”

得到答案,女眷們靜了兩秒,這個男人……太壯?

“哈!看我多糊塗,這個真的太肥了,不選他。”中年婦人馬上把照片抽走。

“就是就是,不但太高太肥,頭髮也太多了。”年輕少婦也忙着笑說。

“相川先生你也不要客氣,看看哪一個配得上少主。”老婦人將一疊照片送進相川先生的懷裏要他加入選人行列。

“其實我還有時間,不用這麼急……”花月小小聲地說。

“少主,您怎麼可以說不急?當然急!再拖下去您不知道會怎麼樣,要是你怎麼了,我一定會每天哭。”少婦跳起來打斷花月的話。

“呃……我……我不會怎麼樣啦!頂多等明年……”花月一聽“每天哭”這恐怖威脅,有點左右為難。

“還等什麼明年,今年是您的第一次,陽氣還夠撐着。可是我們擔心的是,您是不是有足夠的陽氣能等到明年啊!您能不能了解我們的擔心呢?您忍心讓我們傷心嗎?”老婦人哀傷地說。

再度被打敗,花月咬咬下唇,乖乖地拿過離自己最近的照片,心軟果然是他畢生要命的弱點。

欣慰地看着花月順應民心,中年婦人再次遞了張照片到花月的鼻尖。“少主,這位如何?”

花月看了看照片,歪頭想想,再看了看照片,不行,他忍不住了。

“如何?”老婦人問。

“換別的好不好?”花月用袖子掩嘴偷笑后回答。

“為什麼?”年輕少婦好奇地問,“他和將軍很像。”花月很小聲的說。

將軍?

在座的人沉默了一分鐘,所有的眼睛都絞在照片上。

“將軍”是鬼堂家池塘里養的一隻烏龜,總愛在石頭上曬太陽。它伸長脖子的樣子叫人一看,十個有九個會認為它脖子是扭到了。

讓花月這麼一說,那個看起來像是扭傷脖子的男人,馬上因“莫須有”的罪名被打入冷宮。

“啊啊!這一個好,看起來不太瘦也不太肥,又是東大畢業的而且喜歡小動物。”菊千代研究了半晌打破僵局送上新人選。

“嗯!這個看起來像是不錯。”中年婦人點頭。

“相川先生認為呢?”老婦人問。

“這個人是京都分家的人工作能力也是不錯,不過他嗜酒。”相川先生說。

“嗜酒?”少婦詫異地看着照片中的男人。“很多男人都嗜酒,不是嗎?”

“嗜酒不是大惡習,但是這位一沾酒就會……靠近柱子,然後脫衣服和跳舞。”相川先生語帶保留地說。

那不就是說……這位仁兄,只要一喝酒就會大跳鋼管脫衣舞秀。

“這成何體統!當然不成,換一個。”老婦人搶過照片扔在一邊。

“那麼……相川先生,你覺得這個如何?電腦工程師,年收入七百萬。”

“他是橫濱分家的人,確實長得不錯,錢也賺得多。但是,他已經有一個情婦,兩個小孩,目前還在跟一個模特兒談戀愛。”相川先生很清楚地爆了八卦。

“噢!”花月好奇地看着照片,想知道這個男人有何吸引女人之處。

私生活不檢點?在外頭有女人?

嫌!!在場女性同胞都在心裏打了個大叉,投了反對票。

橫濱分家的人真是太可恥了,這種死不要臉的男人也敢送上來,待會兒非打電話去罵罵不可。

“這個,長得既斯文又秀氣,音教大學畢業的。”

女人們現在都不理花月的意見,先把照片送相川先生面前審核。

相川先生深深地看了花月一眼,緩緩地搖頭。

“他哪裏不好?”中年婦女問。

“他沒有哪裏不好,他很善良,長得好,氣質也好,有才有學,喜歡男人,賺的錢多,孝順父母。”相川先生列出這位天之驕子的優點。

“那麼……為什麼?”

“因為他……死了。”相川先生惋惜地說。

“死……了?”少婦不可思議地再確認。

“前天的告別式我有參加。”相川先生很確定。

“我……我不介意他是鬼啦!”花月搔搔臉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少主不介意,我可介意,少主的對象是人,不是鬼,陰氣加陰氣不會生出陽氣來。”

老婦人拍桌定案,將倒霉的新鬼從相親人選里除名。

“噢!”花月慶幸自己有將小手收好,不然絕對會被打個正着。

照片越堆越高,人選越來越少,好男人真是不怎麼多!

中年婦人若有所思地瞧了瞧相川先生,捕捉到腦中的一個想法,相川家以門風嚴謹著名。在分家裏算是優秀卻特立獨行的頂尖翹楚,她記得相川老太太也來過……這個肯定是沒問題。

“這個好,我肯定這一個絕對沒問題,長相一百分,身體一百分,事業一百分,喜歡小動物,守身如玉,家世清白,不抽煙,不喝酒,不吸毒,不玩槍械,不愛女人,不沉迷電腦電玩,無不良嗜好,看過的都說好。”這個可是有附品質保證書的,她肯定這一個絕對是合適少主的人。

照片一出,其他兩位女性同胞馬上望向默不作聲的相川先生。

一句話也沒蹦出來的相川先生瞪着照片中笑的無比燦爛的年輕男人,臉色就像吃到鱉一樣,被天雷打到也不過如此。

“相川先生,他……哪裏不好嗎?”花月狐疑地望了望照片,意外地發現照片中的男人長得……讓他心跳加速了零點五倍。

相川先生握了握拳,忍下想衝出去大吼大叫兼跳來跳去的失禮舉動。

除了喜歡男人,他哪有什麼不好的?

就不要讓他知道是誰把這個渾蛋的照片寄來的,瞪着相片,“他很好。沒有不好的。”相川家的戶長先生咬得緊緊的牙縫裏蹦出這一句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那……他死了嗎?”少婦着急的問。

“他還活得好好的。”相川先生低聲回答。

“噢!”花月看瞧瞧僵硬的可比雕像的相川先生,再瞧瞧照片里的男人,莫名竊喜醞釀在心裏。這個男人……他有一點點喜歡,一點點。

“少主,您喜歡嗎?願意跟他吃個飯嗎?”中年婦人問。

“…恩…”突如其來的羞澀染上雪白的嬌顏,花月點點頭。

“那就是這個羅!”老婦人顯得相當開心,相親的第一關總算過了。

笑得像得到一世春天的女人們紛紛拿起行動電話,激動萬分的分工聯絡起相親事宜,感覺就如同事情已成定居,自家美美的少主已經把人娶到手一樣。

殊不知坐在旁邊,咽着滿坑滿谷髒話進肚子裏的相川先生有苦難言。

因為,照片里的上等貨,相川一馬,是他五年前親手拿掃把掃出門的……同性戀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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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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