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有欒“說書”
欒敲了一下皇甫睿的腦袋：“笨！我不是可以使用幻用來暫時矇騙一下眾人的眼睛。讓大家以為看到的只是一個容貌普通的人。”
話說完，有欒便念了一連串在皇甫睿聽來很晦澀難懂的咒語。片刻之後，有欒摘下了臉上原本用來遮掩容顏的狐狸面具。
出現在皇甫睿面前的有欒的臉，還是原本的五官，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了，每個部位分開來看都完美無缺，但組合起來看就是非常的平淡無奇，毫不起眼。幻術么？真是奇怪的力量。
看着皇甫睿驚訝的神情，有欒知道自己成功了。忽略掉心底的那一絲絲的憂慮：他還同時施着讓外人看起來以為他的頭是黑色的幻術。再加上這個“平淡化”五官的幻術，仙力會不會中途被耗盡，然後幻術自動失去效力呢？
應該不會的，自從在懸崖底吃了那許多的千年靈果，又一場長眠后，他現在的仙力已經提升許多了。
於是，有欒拉着甫睿的手，往街上最熱鬧的地方走去，並且尋找着適合讓他們“就地表演”的地方。
一路上，皇甫睿奇怪的裝招惹了不少人側目，皇甫睿一手被有牽着，另外一隻手高高舉着，聊勝於無地遮掩在面前——他第一次體會到了神秘叫做丟臉！
走了好一會，看到還算適合表演的空位：一個岔路口的店鋪門是關着的，所以那個店鋪門前有着幾平米的空地。有欒決定，就是這裏了！
“小睿睿，有什麼好遮掩的，不用遮！不遮也沒人認得出你的！～”有欒對自己的化妝技術也很有自信。
皇甫睿很想說，有些人，身就精通易容術，這點兒雕蟲小技，根本就無法矇騙得過得了內行人。但是到有高采烈的臉，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哪怕他的臉現在看起來很平凡，他的笑容，在自己眼裏，還是一樣的可愛動人想，讓他失望呢。那麼，就配合他一次吧！
至於暴露身份后地險境。自身安危等問題么……如果他連這點自保能力都沒有。又談何要把有欒護在他地羽翼之下！
“隨你。”皇甫睿口吻里含着無盡地溫情。但以他現在地裝扮。作這樣含情脈脈地神態。實在是有點……詭異。不過沒關係反正有欒神經足夠粗。也不會去注意這些細節。
“按我說地做哦！”有再次囑咐了一聲。
開始站定位置。手裏拿着一塊從皇甫睿身上裏衣撕下來地白布。使勁搖晃着里大聲嚷嚷着：“大家看過來啦看過來！～這裏有着最精彩地表演。大家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
別笑這台詞俗。管用就成。這不。他們身邊很快聚集了一小圈地人。是被有地話語所吸引。更是在看到有身邊裝扮搞笑地皇甫睿后。起了興趣。畢竟吃飽飯沒事幹喜歡看熱鬧是人們地天性。有地問着：“什麼精彩地事啊？”“快點進入正題啦！”
有欒笑眯眯道：“想必在場地各位應該都有過出門在外囊中羞澀地時候錯。鄙人以及賤內現在正遇到了這樣地難題。因此算在此為大家獻上我們夫妻地特色表演。大家若覺得喜歡地話閑錢地打賞幾個銅板。沒錢地也請捧個人場！讓我們夫妻好賺些今晚住宿地盤纏！”
當下就有許多人熱烈響應：“不是吧邊的這位粗壯的……夫人……是小哥你的娘子？”
有欒拱手笑道：“沒錯，旁邊這位就是我的夫人！你們不要看我夫人得長得丑，其實她本來很嬌小可愛，溫柔可人的。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番模樣呢？我們是外地來的，我們那個村有一個惡霸，看上了我家夫人的美色，想強搶良家婦女……”
皇甫睿現有欒說到這裏時，很多人都吐了……但是，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了。皇甫睿算是明白了：什麼歌舞表演嘛，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是有欒的說書……他被忽悠了！
有欒若無其事，還在繼續：“我堂堂男子漢，怎麼可以向惡勢力屈服呢？頭可斷，型可亂，奪妻堅決不能忍！大家說對不對？”
還真有人附和：“對！”
“重點是什麼，快點說呀？她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有人嚷嚷。
有欒不緊不慢地把那塊白布攤開放在自己面前，“預知後面的事，大家請往這塊白布撒錢！~
一聽要掏錢，大家罵罵咧咧着，但還是有些人真的掏出銅
到那塊白布上。
有欒眉開眼笑：“那個惡霸對我夫人說，如果她不跟他走，那個惡霸就要砍掉我的雙腿……但是大家也看到了，我的夫人還在，我的腿也還在。到底生了什麼事呢？”有有意賣了個關子。
又有人開始掏錢袋……
有欒抬起手，用袖子抹抹那並不存在的眼淚，用沉痛的聲音道：“想不到，我家夫人區區一個弱女子……”（眾人看了看那比有欒高出足足一個頭的“夫人”，齊齊：嘔~~～）
“竟然如此的深情重義。她想出了一個辦法，就是把自己變醜！這樣，那個惡霸就會自動打消對她的邪念了。想知道我家夫人到底是怎樣從如花似玉的美人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嗎？”有欒的視線瞟向那塊白布上稀稀落落的幾個銅板，暗示着他對錢的數目的不滿意……
在看到白布上銅板又鋪了一層之後，有欒笑得眼睛如月牙彎彎，“我夫人家有一種祖傳的秘葯，是我夫人家的家傳寶物，總共只有三顆！能夠讓人的形態體貌生巨大改變！但是，具體是生如何的改變，卻不可預知！也就是說，我家夫人吃了那顆葯之後，很有可能從清秀可人，變成天香國色！也有可能變成無鹽女……事實證明，我家夫人變成了後者……”
“切~么嘛，怎麼可能會有種葯，你肯定是在瞎編！騙錢的。”一個大叔道。
“就是啊，我活么三十幾年，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葯。要是是真的話，你把你剩下的那兩顆葯拿出來看看啊！”一個大嬸道。
有欒表情誠懇：“我所說的，乃句句實！如有半句虛假，就讓我被天打雷劈！”他不是正在被天界打下凡塵的歷練中么，不怕天打！至於雷劈么，他跟雷公大叔關係好得很，雷公大叔才不捨得劈他嘞！嘻嘻～所以，他就是句句虛假，又咋地！
大部分觀眾也只是想個離奇曲折故事來聽，並不很尋求故事的真實性，聽得有如此毒誓，紛紛表示相信了，白布上的銅板又厚了一層，還有了一兩顆銅板以外的碎銀。
皇甫睿一直低垂着頭，保着沉默。……自己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花瓶”嘛！唉，不過還好，他聽有欒瞎掰的故事也聽得很津津有味，所以也不算無聊，就是一個姿勢站久了腿腳有點麻……至於低垂着頭，是為了不讓人群中可能存在的“內行人”輕易認出他來，也是為了掩飾自己臉上的——偷笑的表情。
“個惡霸知道了我家夫人變醜的原因之後……他很憤怒！至於那兩顆葯，則是被那個惡霸搶去了……還把我們的家給砸爛了，把我們夫婦給趕了出來，說是一看到我夫人的臉，就忍不住想揍人……還揚言要我們一輩子不許回那個村子，否則，見一次，打一次！我和夫人迫於敵人的強大，只好忍痛離開了家鄉……這也是為什麼我們身上穿的衣服並不差，但是卻身無分文，落魄到這個田地的原因！”有欒越說越慷慨激昂，大家也聽得越來越熱血沸騰！
“小哥，我們支持你！打倒惡霸！討回公道！”
但是也有個別人例外，這個世界總是充滿着這樣的個別和例外：“這女人變得這麼丑，你乾脆不要她了，換一個老婆好了！”
一聽這話，有馬上義正嚴詞道：“那怎麼可以！做人，不可以沒有原則！做事，不可以沒有準則！我的夫人對我情深義重，我又豈能因為她的容貌改變，就嫌棄她，棄她於不顧呢？無論她的變成什麼樣子，她都是我最初所愛的那個人。無論生什麼樣的變故，我永遠都不會拋下她！”
皇甫睿心弦一動，不禁抬，看向有欒此刻平凡的臉，視線像是被黏住了，再移不開眼……他雖明知道這話是有欒為了“劇情需要”編出來的，但還是忍不住動容，要是這話真的有欒對他說的多好啊！或是說，他也想對有這樣的話：無論你是狐是人是仙，我永遠都不會放棄你！
像是感受到了皇甫睿的目光，有回過頭來，與皇甫睿“深情對視”着。
地上的那塊白布，又多了幾顆碎銀。
同時，一個突兀的聲音格外清晰地響起：“山弟真是好興緻，居然想得出在街頭扮演小丑這樣的消遣方式？大哥我真是不得不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