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黑夜很快地籠罩了大地,暗夜堂里一片寂靜。這時,一個敏捷的身影從大門處躍進宅內。

「少爺,他來了。」

二樓的窗口,哥斯朗和伊威恩正看着那身影的一舉一動。

哥斯朗冷笑,金眸在暗夜中散發著危險的光芒,「他也該來了,蟄伏了這麼久,再不行動就不像他了。」

伊威恩看着那身影俐落地翻牆、攀樹,越過一個個危險區,「好利索的身手,會是他本人嗎?」他皺眉。

「一定是。」哥斯朗很有把握。

在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哥斯朗就已經察看了關於他的所有資料,他有什麼本事,他一清二楚。

「他看上去文弱的像個書生,有這樣的身手,實在沒想到。」伊威恩仍在感嘆。

哥斯朗轉動着手中的酒杯,「你不是也一樣。」誰想得到看上去猶如天使的伊威恩,實際上卻是個殺手。

樓下的身影正摸索著向前,在靠近草坪的地方,他梢停了停,但仍然走上草坪。

穿過這裏就是主樓,就在那身影踩上草坪的一刻,哥斯朗笑了。

剎那間,—陣震耳欲聾的警鈴響徹夜空,整座樓的燈都亮了起來,暗夜堂恍如白畫。

那身影明顯地受到驚嚇,急速向後退去,幾個閃落便消失在牆外。

哥斯朗向暗夜舉杯,好像早已預知了一切般微笑着,揮手示意伊威恩解除警報,他並不打算派人去追。

伊威恩嘆了口氣,「估計他最近不會再來了。也好,現在情勢這麼亂,他來了反倒是添亂。」

哥斯朗走到酒櫃前,為自己斟了紅酒,然後在沙發上坐下。

「伊威恩,我們來打個賭如何?我說,他明天還會來,而且會在白天,用他真實的身分來見我。」他胸有成竹地微笑,轉動酒杯,酒香飄散在空氣中。

伊威恩有些擔心,「那少夫人那裏?」畢竟對夜晨星來說,那個人曾是那麼的與眾不同。

「你明天帶晨星和香子去老大街那裏。」他吩咐。

明天,是他一個人的戰場。

韓凌穿着一件米色的長風衣,站在暗夜堂的門口。

現在的他已經是韓氏財閥的總裁了,為了新組的董事會,他忙了近一個月,現在終於有機會來找他了。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要帶晨星走。

剛走上暗夜堂的台階,韓湊就看到一名黑衣男子迎了出來。

「韓浚韓先生嗎?請跟我來,布特先生在等着你。」黑衣人說道。

韓凌愣了一下,但立即點了點頭,跟着來人走進去。

穿過暗夜堂,後面就是哥斯朗的宅第。昨天,他就是從這裏翻了進去,卻無功而返,暗夜堂的警戒系統遠比他想像的還要嚴密。

大門闊著,韓涹看到哥斯朗就在裏面。和上次見面時—樣,他依舊英俊且不可一世。

這個有着魔鬼能力和尊王氣質的男人,竟是自己的敵人。他微皺起眉,一絲懊惱閃過。他恨自己的氣餒,無論輸贏,他絕不許這個人再折磨晨星。

走到門前,領路的黑衣人無聲地躬身退下,將他留下。

這是一個難以形容的場面——兩個同樣出色的男人,一個在門裏,一個在門外,在面對面的那一刻,對抗就已開始!

[請吧,韓總裁。既然有話要說,就進來說吧。」

哥斯朗領他進門,在踏上草坪前,韓凌停住了腳步。

哥斯朗回頭看他,「放心吧,韓先生,它們不會再像昨夜那樣不知趣的。」

韓凌眼中掠過一絲驚訝。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踏上草坪,在靠近住宅的位置,放了一張不大的餐桌,桌上有一瓶紅酒,和兩隻高腳杯。

[請坐。」哥斯朗很紳士地做了個請的動作。

韓凌沒有拒絕,坐下面對着他。

哥斯朗為兩人都倒了酒,而後神態傭懶地看着他。

「韓先生昨夜踏月而歸後,我就準備好今天要招待你的一切了。」

[這麼說,你都看到了?」

「韓先生太小看我了,這裏是暗夜堂,不要說半夜有人翻牆進來,就是隨便跑進一隻狗,我也會察覺的。」哥斯朗毫不客氣地回答。

韓凌冷哼,「堂堂暗夜堂的主人,競連貓狗的閑事都要管?」

哥斯朗並不生氣,「如果韓先生是狗的話。」

韓凄不作聲。

哥斯朗優雅的啜了一口杯中的酒,「韓氏財閥軍火案的事情順利解決了嗎?」

韓凌馬上露出想殺人的神色。

該死的!那筆不翼而飛的軍火差點要了他父親的命,如果不是有人幫忙,再加上他動用一切力量壓制住媒體,韓氏財閥真的會毀在哥斯朗手上。

「其實你該感謝我的。如果不是我為你安排了這個機會,你怎麼會這麼快就當上總裁。」

韓凄無法反駁他。儘管他是內定的繼承人,但韓家內部的爭權奪利卻從未停止過,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刻意隱藏自己的才華,沒想到卻瞞不過他。

「繼承了我家族的事業,意味着我可以自由調動財團的所有人力及物資。」韓浚說道。

「那又如何?」哥斯朗依舊不以為意。

「布特先生,我想,你不會為了一個不愛你的女人,犧牲整個歐洲的軍火市場吧?」

「你在威脅我?」哥斯朗挑眉。

「可以這麼說。」

哥斯朗放下手中的酒杯,「你有能力控制歐洲市場嗎?」

要知道,控制了軍火市場,就等於掌握了整個歐洲所有黑道幫派的經濟命脈,憑他一個小小的韓氏財閥,他還不放在眼裏。

「我會不惜一切做到的!」

「很感人,可是對我沒用。」哥斯朗冷笑,「人類是好戰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需要軍火,我還是有賺不完的錢。]

韓浸沉默了。他知道,即使他付出一切代價,也只不過能在歐洲牽制他。暗夜堂是世界上最大的軍火供應商,沒有人能惹得起他。

「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放開晨星?」韓浚不懂他。

「因為我愛她。」

韓浚鄙夷地一笑,「你懂得愛嗎?你只是自私的在晨星身上尋求滿足和解脫,你根本沒有將她當成—個人,而只當她是你豢養的寵物罷了,你……]

韓凌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哥斯朗手中的韋森手槍正頂在他的太陽穴,他出槍速度之快,讓韓凌無法反應,

接着,哥斯朗把槍轉到他面前,對着他的眉心,金眸里泛出騰騰殺氣。

「害怕嗎?」他猶如戲弄著獵物般,殘忍地笑着。

韓凌不說話,他強令自己鎮定下來,原本伸進風衣中想掏槍的手,被迫停止,他的手心泌出汗來。

「想用軍火跟我換晨星,你很會做買賣呀,韓總裁。」哥斯朗瞪着他,「你把晨星當成什麼了?在我心裏她是無價之寶。不要說是歐洲市場,就是整個暗夜堂也比不過她!」

他的話震懾了韓凌。

「晨星是我的,聽懂了嗎?」冷酷的聲音似一道命令,一字一字強行貫入韓浚耳中。

韓凌咽下恐懼地瞪着他,「你不配。」

[這不需要你來認同。」

「晨星不愛你。」他怒吼。

「曾經是的,但現在她的心已屬於我。」哥斯朗笑了,那樣的微笑刺痛了韓凌。

[這不可能。」他的眼神很受傷。

哥斯朗懶得去解釋,他把槍口挪離他眉心幾分,手扣上了扳機。

韓凌看着他,沒有閃躲的意思,腦中不停地回蕩着他的話。

「我要見晨星,我要聽她親口說。」

「沒有這個必要。我不會讓對我妻子別有用心的男人再靠近她。」

「妻子?」

「她答應了我的求婚。」

「不可能。」

哥斯朗冷笑,看着面前似乎要崩潰的男人,「她已經是我的人了。』

「是你強迫她,』韓湊的心好痛,全身的血液都湧向胸口,強大的衝擊幾乎令他站不穩。他咬着牙,用仇恨的目光瞪着哥斯朗。

「你了解晨星的個性,知道她絕不屈從於任何權威。」他再次打擊他。

「我絕不相信這一切,這世上絕沒有人比我更愛她!」他傷心地狂吼。

「但我愛的是哥斯朗。」

一個柔柔的聲音飄然傳至,令場中的兩人都愣住了。

「晨星。」

他們異口同聲地呼喚著。

夜晨星走到哥斯朗身邊,「對不起,韓大哥,也許,我們還是適合做兄妹。」她輕輕說道。

「不,不要這麼說。」韓湊的心一片片地被扯碎,他甚至有一股流淚的衝動。「我從來就不當你是我的妹妹,我對你的感情……你不懂嗎?」他痛苦地看着她。

她懂得,但是卻無法接受。「韓大哥,真的對不起,我也曾逼自己接受你。可是,儘管當時以為他死了,我卻依然無法接受任何人。」

她知道這麼說太過殘忍,可是,這是唯一的解決方式。

「晨星……你真的……愛他嗎?」他幾乎沒有力氣問這個問題。

「對不起……韓大哥。」她真的不想傷害他。

韓淺看着哥斯朗,一句話也說不出,反覆在心中的,只有痛!

「離開這裏,再也不要來找晨星。」哥斯朗依舊持着槍,[這段時間我改變了很多,但這變化只對於晨星。對於別人,我依舊是暗夜堂的哥斯朗·布特。」他冷冷地威脅。

韓凌面無表情。

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他轉身,向外走去。

也許他該祝福他們的,可是,他說不出口。沒有人知道他此時的心痛,這樣疼痛的感覺,他一生都不會忘記……

「砰——]

一聲槍響,韓湊身旁的花盆應聲而碎,他停住腳步,卻並未轉身。

哥斯朗放下手中的槍,一隻手擁著夜晨星,「如果再糾纏晨星,下一次的目標,就是你的頭。」

韓浚轉身看向他,「我不會放棄。」他一字字說出口,眼神是那麼的堅定。然後,他將目光轉向夜晨星。

「不管你怎麼選擇,我都無怨無悔。只是,如果有一天他背叛了你,請記住,還有我在為你等待。」

「韓大哥……」夜晨星再也忍不住流下淚來。

韓凌又看向哥斯朗,「你的軍火在歐洲兩次失手,你該明白這意味着什麼。我不想殺你,可有人想。你死不足惜,卻不能牽連到晨星。如果我是你,就會把她送走。」

他嘆了口氣,再次看了看自己愛戀的女人,才轉身離去。

「我不想傷害他的。」夜晨星痛惜的目光注視着他離開的方向。

「你值得世上所有的男人痴等一生。我能體會他挫敗的感覺,也明白自己的幸運。」他擁着她,為她拭淚。

夜晨星看着他,「你要為了安全把我送走嗎?」

哥斯朗一笑,緊擁住她,「當然不會。只有在我身邊時,你才會真的安全;只有時時刻刻看到你,我才會放心。」

夜晨星笑了,「你不怕你的敵人抓住我來威脅你?」

「親愛的晨星,我永遠不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一個吻印在她的額間。

是的,這就是她愛上的男人。也許他驕傲張狂,可是她愛他,也相信他說到就一定做到。

「晨星,你剛剛不擔心我會一槍打死韓凌嗎?」他問。

夜晨星自信地一笑,「你會嗎?」如果他真的那樣做了,她會讓他永遠地失去她。

哥斯朗用輕柔的吻回答了她。

他們彼此了解,就像晨星知道哥斯朗絕不會將她送走一樣,哥斯朗也明白晨星對他的信心。

這是最混亂的一周,暗夜堂里危機四伏——

先是哥斯朗的貼身保鑣伊威恩,以及日本靜穆家的香子小姐被刺身亡:然後是靜穆家的和平使者靜穆紫織離開暗夜堂;緊接着,靜穆家的領袖靜穆武男也向暗夜堂發出戰書。

再加上前些日子,有兩筆價值上億的軍火都在歐洲失手,人心更加惶惶不安。

可這個時候,暗夜堂的主人哥斯朗,布特,竟還決定和夜晨星小姐舉行訂婚儀式,並將暗夜堂的一切事務全交給傑斯特處理。

就在眾人議論著該不該將湖狼從澳洲分部調回的同時,傑斯特卻下達命令,命湖狼未經召喚,不得私自回來。

陰謀與慾望逐漸顯現,危險一觸即發……

夜晨星穿着柔軟的紫色長紗,站在哥斯朗身側。

今天是他們訂婚的日子,但是,這並不是她想要的方式。她想要的是一種自由而平淡的生活,但是嫁給哥斯朗,就意味着將永遠生活在奢華和危險中。

透過紫色長紗,她看着身旁神采飛揚的他。

今天的哥斯朗穿着一件白色禮服,更能襯出他的優雅不凡,但是他的金眸里卻始終閃著一抹異樣的光芒,令晨星感到有些不安。

賓客一批批地湧進,夜晨星發現那多數是暗夜堂的手下,她皺起眉,眼中充滿了疑惑。

「怎麼了?累了嗎?」哥靳朗低下頭輕聲詢問。

「我很不安。」她對他坦白。

哥靳朗微微一笑,「相信我,只要待在我身邊,一切都會很好的。」他握着她的手。

夜晨星回他一個明艷的微笑。她相信他。

大堂里,傑斯特遙控著一切。

所有的事情都已準備妥當,等儀式一結束,他就動手抓夜晨星。

所有人都知道,夜晨星是哥斯朗唯一的弱點,抓住夜晨星,就等於控制了哥斯朗。到時候他就逼哥斯朗退位,把暗夜堂交給他。

等到他成功地掌握住大局,就殺掉哥斯朗和夜晨星,他絕不讓他們有機會再翻身。

耳機傳來聲音,是手下通知他,所有的人員已經各就各位。

傑斯待向哥斯朗走去,勝利的笑容浮現於唇角。

[少爺,一切都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在他面前,他依舊保持謙遜。

「那就開始吧!」哥斯朗看着他,微微一笑後就轉身擁過身旁的夜晨星,跨上台去。

看着哥斯朗的金眸中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傑斯特的內心突地一揪。

「媽的,等我抓到你,一定要先挖下你那對可惡的眼珠子!」他惡狠狠地小聲嘀咕,然後追上哥斯朗和夜晨星。

哥斯朗扶着夜晨星登上禮台,他不着痕迹的用眼神巡視整個會場,在人群中找到他要找的人,他微微一笑。

「各位,今天是我和晨星的訂婚之日,非常感謝大家的出席,不過在儀式開始之前,我要先感謝傑斯特·豪生先生為我準備的一切。」

他向傑斯特致意,傑斯特則謙遜的微一鞠躬。

「感激傑斯特先生這段日子以來的辛勤,我特地準備了一份小禮回贈給他。」他拍了拍手。

大門打開,一對男女相偕而入。男子一身黑色西服,從頭到腳都透著一股冷肅的強悍;而他臂彎中的女子,則是一身紫衣,長發飄逸、蛾眉淡掃卻仍能顯露她的美麗。

他們的出現立刻引起全場的騷動。

「怎麼樣,傑斯特,這兩位是你的朋友吧?」哥斯朗笑看着傑斯特的臉由白轉青。

哥斯朗走下台,在那男子面前站定,與他握手。

「很高興你能來參加我的訂婚宴,靜穆武男先生。還有你,美麗的紫織小姐,歡迎你的再次光臨。」他彎身,吻了吻她的手背。

「抱歉,布特先生,我被一些私人事務耽誤,來晚了。舍妹紫織和香子,前段時間勞你照顧了,非常感謝。」靜穆武男向他微一鞠躬,然後走到傑斯特面前。

「傑斯特先生,我依約來了。在日本,我招待過你;在美國,你該儘儘地主之誼吧?」他笑得邪惡。

「噢?傑斯特曾經去過日本嗎?」哥斯朗明知故問。

「布特先生不知道嗎?前不久,我在日本招待過傑斯特先生,他說,再過不久暗夜堂就是他的了,我以為夜帝哥斯朗·布特要傳位了,今天特意到場觀禮。」

靜穆武男和哥斯朗一搭一唱,完全不顧傑斯特正站在一邊。

「你早就知道了?』傑斯特看着哥靳朗,手腳發抖。

靜穆武男和哥斯朗一同轉身面對着他,原本談笑風生的兩人均斂起微笑,眼中帶著令人恐懼的威儀。

「沒錯。」哥斯朗回答他。

傑斯特眼神轉向靜穆武男,「你和他是一夥的?」他不置信的問,「你承諾過我的!」他對著靜穆武男大吼。

靜穆武男冷哼,「一個人若總相信別人的承諾,那麼他離死期也不遠了。」

傑斯特瞪大了眼睛,狠狠地扯出西服內的通話機,「馬上行動!」他大叫着下達命令。

「砰!」

一聲巨響後,有兩個人被丟進來。

傑斯特驚恐地望過去,被丟進來的人,竟是他預先安排好負責行動的兩個頭目。

「你要的是這個嗎?」那聲音聽起來柔和而舒服。

「伊威恩!」傑斯特呆住了。

直到此刻,傑斯特才明白,自己完全被人要了。

伊威恩和靜穆香沒有死,湖狼也已悄悄地回到了暗夜堂。

哥斯朗每一步都算計得很高明,怪不得他眸光詭譎。

「我不會輸的。」他不甘心地咆叫着,掏出手槍瞄向站在台上的夜晨星。

就算要死,他也要讓哥斯朗痛苦一生!

子彈飛出的剎那,一支小巧的飛鏢也從夜晨星身側飛出,在空中截住了那粒子彈。

傑斯特還來不及反應,第二支飛鏢緊接着射中他的手腕,突如其來的劇痛令他不得不丟下手中的槍。

他輸了。

傑斯特搗著流血的手腕,像絕望的野獸般瘋狂的眼神,瞪着出現在夜晨星身邊的靜穆紫織。

靜穆紫織微笑着,手中玩弄著兩支小巧的飛鏢,「我受布特先生所託,保護夫人的安全。」

夜晨星黯然。他早就想到了一切,卻隱瞞她至今。

哥斯朗並沒有看到夜晨星的神色,只是微微向靜穆紫織點頭示意。

「大哥,是這個混蛋派人來殺我的!」靜穆香衝到靜穆武男懷中,指著傑斯特憤怒地控訴。

靜穆武男溫柔地用手拍拍妹妹的頭,繼而轉身瞪視傑斯特。

「紫織小姐,勞煩你帶晨星回房間梢作休息。好嗎?晨星。」哥斯朗望向夜晨星。

夜晨星沒有反對,點點頭,隨靜穆紫織而去。

「伊威恩,香子小姐受驚了,你陪她去休息。」哥斯朗又吩咐。

「是。」伊威恩點了點頭,扶著香子離去。

[對不起各位,有點小事情需要處理,請大家見諒,擇期我會再邀請大家來觀禮的。」哥斯朗客氣地下着逐客令。

三分鐘不到,大廳上只剩下哥斯朗、靜穆武男、湖狼和傑斯特四人。

傑斯特跪在地上托著仍在流血的右腕,一副落水狗的模樣。

哥斯朗坐在椅子上,修長的雙腿優雅的交疊著,靜穆武男坐在他身邊,湖狼則站在傑斯持身後。

[傑斯特,我們該算算帳了吧。我說過要在今天清理門戶;另外,靜穆先生也在此,你謀害香子小姐的事,也該對他有個交代。」哥斯朗說道。

「為什麼會這樣?」傑斯特茫然地跪在那裏自言自語。

「你以為你這一切已經做得天衣無縫了嗎?其實,很早以前我就對你生疑了。如果我沒說錯,當年井上澤太背叛我時,你就有參與,對不對?]

傑斯特啞口無言。原以為是自己露出了馬腳,沒想到,他從這麼早就開始懷疑他了。

「我在克里斯蒂拍賣行買下那個駭客後,對外聲稱是為了防止外人入侵,其實是為了調查你銀行的帳號。

歐洲兩筆交易損失後,沒過幾天,你的帳戶里就多了兩億。用這種辦法在我面前洗錢,傑斯特,你以為能瞞得過我嗎?」他冷笑。

[我故意把湖狼留在澳洲,把伊威恩派去日本,然後自己和晨星出去遊玩,就是為了給你機會表現。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先是與靜穆先生聯絡,再來是派艦隊在海上狙擊我,在斯畢蘭島上攻擊晨星,甚至誣陷伊威恩,一心要殺了他。既然如此,我就陪你玩下去。太早結束的遊戲,我們雙方都不會覺得有意思的,對吧?」他看着他。

[傑斯特,這麼多年來,你得到的還不夠嗎?為什麼要背叛我?」他冷冷的盯着他。

「不夠!」傑斯特豁出去了,「為什麼我只能在你之下?我哪點不如你?你為了夜晨星那個賤女人,天天遊手好閒,這些年暗夜堂是在我的管理、經營下,才能有今天,可到頭來,你卻可以坐享其成。世人只知道崇拜你夜帝哥斯朗·布特,有誰知道我傑斯特.豪生?」

「你最好注意你的用辭。」傑斯特對夜晨星的不敬,令他憤怒。

「不對嗎?夜晨星只不過是有張漂亮的臉蛋而已,除此之外,她對你還有什麼幫助?

可是自從她出現以後,一切都變了。你這個天生的夜帝,竟為她殺了自己最得力的手下。當時我就明白,如果想要你離開夜晨星,除非殺了你。我不是井上澤太,不願背上背叛者的罪名。我一定會在正式得到暗夜堂後,再親手殺了你和夜晨星。」他不再懼怕哥斯朗的目光,因為在即將面對死亡的人眼中,威脅與恐懼都是不存在的。

[這兩者間並沒有矛盾。]哥斯朗皺眉。

[難道你沒有發現夜晨星改變了你?我本來一直以為你是完美的領袖,但其實,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沒有弱點的人,而夜晨星就是你的弱點。這一次,也許你可以憑著聰明和幸運保護她,但一旦你有疏忽,讓她落入別人手中,你難道要將整個暗夜堂賠出去嗎?只有我是真正無情的人、只有我才明白你的荒唐,也只有我才適合做暗夜堂的主人。」

「你錯了!」靜穆武男忽然開口。「只有力量才能改變世界。哥斯朗以力量保護自己所愛的人,身為他的手下,你應該相信他絕不會讓敵人抓住弱點。

如果還是不放心,那就替他保護他所重視的人。他也是個人,是人就會有弱點。其實,是你們逼他趕盡殺絕的。」

哥斯朗看了靜穆武男一眼。這種無奈,恐怕只有同樣身處高位的人才能體會。

「無所謂了!成王敗寇,我起碼仍是個英雄。」傑斯特昂起頭。

「可我需要的從來就不是英雄。」哥斯朗冷冷地說道。

「傑斯特,我要你明白,晨星對我的影響只限於我和她之間。在別人面前,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還有,我告訴你,這世上,有的人只適合擔任副手,你就是這樣的人。所以,做了自不量力的事,只會讓你面對慘敗。你不是想找回以前的夜帝哥斯朗嗎?好,我就讓你見識他的殘忍。」他危險的笑着,從座位上站起身。

「湖狼。」他命令。

高大強悍的湖狼立刻將傑斯特按在地上。

「你要幹什麼?殺了我、殺了我!」傑斯特大叫着。

哥斯朗從懷中掏出一把德國瓦爾特P5手槍,再將一個看似消音器的東西套在槍口,

[知道這是什麼嗎?』哥斯朗蹲在他面前,槍口朝地,槍管貼在他的耳朵上。

傑斯特露出恐懼的神色,「不要……」他掙扎著,卻掙不出湖狼的手掌。

「這就是暗夜堂新研製出來的武器——這個不是消音器,而是擴音器。你喜歡養豹子吧?傑斯特。敢用那樣的手段對付晨星,你不配死在我手上,我要你一輩子活在寂靜中。」

「不要!殺了我!殺了我!」傑斯特叫喊著,但一切都已無濟於事。

「會的,但不是現在。」哥斯朗的動作依舊優雅,只是那抹宛如魔王般邪惡的微笑,是如此地殘忍。

竟有人會認為哥斯朗變得軟弱無能?靜穆武男不禁皺了皺眉。這才是傑斯特的致命之處——低估了對手,只會讓自己死得更慘。

「不——不要——」傑斯特渾身顫抖,拚命掙扎。

「不要?」哥斯朗戴上耳罩,也丟給靜穆武男和湖狼一副,然後,他緩緩地將槍管貼近了傑斯特的耳邊。

只要在他耳邊開上一槍,那巨大的聲響就會震聾他的耳朵,而且這加了擴音器的槍,很可能會讓他的腦神經因此錯亂。這確實足比死還殘酷的懲罰。

「不——」

狂叫聲伴隨著巨大的槍響,在室內回蕩。那是傑斯特在這個世界上所能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音。

「啊——」傑斯特從地上跳了起來,雙手抱着自己的頭,眼神痛苦而又慌亂。他聲嘶力竭地慘叫,然而,自己卻一點也聽不到,恐慌、疼痛令他猛地栽倒在地,一動也不動。

靜穆武男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後站起身,「他昏過去了。」

「拖下去。』哥斯朗冷酷的命令。

湖狼二話不說,拖起昏倒的傑斯特向外走去。

沒想到……傑斯特也是因為她,才背叛哥斯朗,與井上澤太一樣……她似乎總為哥斯朗帶來背叛。

因為不放心,所以她拜託靜穆紫織陪她在這裏等他,沒想到會聽到這麼殘忍的事實。

夜晨星倚在門後的身體顫抖著,幾乎要無力支撐。

靜穆紫織扶住搖搖欲墜的夜晨星,她明白她所受到的打擊。

「回去吧!」

夜晨星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移動著蹣跚的步伐。

原以為可以陪在他身邊,與他共同面對一切,可是……她不想成為他的負擔……真的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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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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