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夕陽的餘暉映照在淡水河面上，給人一種如夢如幻的美感。
尹辰月哼着小調，駕着他的寶貝愛車，來到一座豪宅前。
「少爺，你可回來了。」迎接尹辰月的是位年近六旬的老婦，她在尹家幫傭已有四十年了。
「朱嫂，太太呢？」尹辰月踏進睽別已久的老家，輕聲問道。
「老爺和太太正在吃飯呢！吃飯了沒？我也替你準備一副碗筷……」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尹辰月笑着阻止她，他年紀輕輕的，不喜歡人家伺候。
拍拍朱嫂的肩，尹辰月往飯廳走去。
「爸、媽，你們英俊無比的帥哥兒子回來了。」尹辰月爽聲笑着，向他親愛的雙親打招呼。
尹瑞澤沒啥反應的瞥了兒子一眼便繼續吃飯。他這風流兒子……唉！高興時，就回來住個兩、三天；不高興的話，則一年半載也沒回來過一次。反正他這個做父親的，早就習慣了。
相對於尹父的冷淡，還是尹母多些熱情。
「阿月！」王玲緊抓住尹辰月的手，「這麼久沒看到你，把媽媽想死了。」
「唉，媽，您可別這麼說，要是您想我想到死了，那我豈不是背上不孝的罪名，千萬不行哪！」尹辰月微皺着眉，煞有其事地說著。
「你這孩子……」王玲無奈地笑着，實在不曉得該拿他怎麼辦。
「肚子餓不餓？叫朱嫂替你添副碗筷，陪媽媽吃頓飯吧！」
「不必了，這裏不是有準備了嗎？」他指着眼前那副沒有人用過的碗筷，「爸、媽，你們真厲害，知道我今天會回家，還煮了這麼豐盛的一餐。」早知道就帶小丁一起來，尹辰月在心中暗忖。
「天才曉得你今天會回來。」尹瑞澤終於說話了，「那副碗筷是替雨情準備的，你別太自以為是了。」
「那丫頭回台灣了」尹辰月有絲驚訝，「她在哪裏？我想見見她。」
「在你房裏。」
「在我房裏」尹辰月怪叫，「她想幹什麼啊！」
王玲聳聳肩，「不太清楚，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似的。」
聽完母親的話，尹辰月狐疑地步上二樓。
他房裏有什麼東西可以讓雨情感興趣的？暫且壓下這疑惑，尹辰月好看的嘴角浮起賊笑，他和這位小他三歲的堂妹感情一向很好，這麼多年沒見，他想先嚇嚇她。
這想法一旦浮現於腦海，尹辰月便躡手躡腳、小心翼翼地走向自己房間，然後突然打開房門，朝裏頭大叫：「小偷！」
待在房裏的尹雨情怎麼也想不到會有人來打擾她，果真被尹辰月給嚇到了。
「堂哥，你幹嘛嚇人哪？」尹雨情拍着胸口，杏眼瞪着詭計得逞的尹辰月。
尹辰月嘻嘻笑道：「這是我的卧室，你未經過我的允許便進入，我不該表示意見嗎？」
「這不能怪我。」尹雨情抗議，「誰教你拿了我的東西。」
「我？」尹辰月指着自己的鼻頭，「我拿了你什麼東西？」
「畢業冊啦！」尹雨情舉起手中厚厚的冊子，「兩年前，你看上了我那屆的一位美女，向我借畢業冊抄她的資料……」她頓了頓，換上一副邪邪的眼神直視着他，「怎麼樣，你得手了亦或……失敗？」
「笑話！」尹辰月帥氣地甩了下頭髮，「你的英俊堂哥一出馬，焉有敗北之理，別把我想得那麼差勁。」
尹雨情鼓掌，「英明神武、風流倜儻，我的堂哥好了不起啊！」
「過獎。」他受之無愧。
「你今天沒有約會嗎？」她側着頭問他。
尹辰月往床頭一坐，搖頭道：「我沒有安排，很久沒回來探望爸媽了，所以回來看看。」
「哇！」尹雨情張大口，「我有沒有聽錯？你居然會為了想見家人而推掉和女人的約會，嬸嬸聽了一定會很感動。」
「你別把我想得那麼沒良心。」他瞪了她一眼，「話又說回來，喜歡女人又不是壞事，這是生為男人的我應有的權利。」
「可是喜歡你的女人太多了，這對她們不公平。」
「又不是我叫她們喜歡我的。」
「這也對。」話雖這麼說，尹雨情還是認為一個人只要深愛一人就好了，至少感情糾紛不會那麼多。
「對了，你不吃飯，在房裏忙什麼？」尹辰月挨近她問道。
「星期日要開高中同學會，我在找資料通知同學。」
「高中同學會，好遙遠的回憶。」尹辰月湊近她，忽地，一張熟悉的小臉映入他雙眸。
「咦，這不是小丁嗎？」他高中時和現在一個模樣，似乎沒多大改變。
「堂哥認識丁曉鈺？」
「他是我員工。」尹辰月指着那張黑白照，「你班上有男同學嗎？我怎麼不知道？」
尹雨情疑惑地看着他，「堂哥，你被女人搞昏頭了嗎？怎麼亂講話！」
尹辰月目光炯炯地回視尹雨情，「你那話是什麼意思？」他隱約覺得小丁的性別有問題，他是……
「我們班全是女的，當初你不是來過我的教室很多次嗎？你忘啦！」
尹辰月猛然一拍大腿，沒錯！雨情的確是女生班的，那丁曉鈺……
「丁曉鈺也是女的嗎？」他的口吻冰冷，神情也漸漸的不對勁。
尹雨情仍未發覺他的異樣，點頭道：「是呀！」
「不可能！」他突地大吼，將尹雨情嚇了一跳。
「不會的，丁曉鈺不可能是女人，她……她……」尹辰月抱着頭，不敢相信。
「堂哥，曉鈺真的是女的，我和她同學三年難道還不清楚嗎？你看。」她往前翻了一貝，讓尹辰月看她們班上的合照。
熟悉的校服，熟悉的蘇格蘭裙再次打擊了尹辰月慌亂的心。她真是女的！
尹辰月覺得傷心，她欺騙了他，欺騙了他的感情，為什麼她要這麼做？
他早就心存疑惑了，為什麼同樣是男人，「她」的個子卻那樣的嬌小，而且還有副柔軟的胸部……難怪她不讓他替她擦拭身體，原來就是怕會泄露秘密！
他一直被她耍着、玩弄着，而他對她一直是真心關懷、誠心以待的，沒想到卻換來這樣的結果。
畢生不曾有過的怒氣填滿胸口，他不甘心，不甘心這樣被人捉弄，他決定向丁曉鈺討回公道。
「該死的！」尹辰月狠狠咒了一聲，疾步離去。
「堂哥——」尹辰月離去時的陰冷表情讓尹雨情頗為不安，她從沒見他這樣過；而直覺上，她認為事情的核心在丁曉鈺身上，只因堂哥在知道曉鈺是女人之後才神情大變的。
「莫非堂哥將曉鈺錯認為男人」太離譜了吧！尹雨情咋舌。
不願妄自猜測，尹雨情決定將同學會的事情搞定后，再向尹辰月問清楚。
「丁曉鈺！」尹辰月憤怒地踢開偵探社的大門，尋找那個欺騙他的小人影。
辦公室看不到她的蹤影，尹辰月上到二樓時，卻聽見浴室里有水聲傳出。
「丁曉鈺！」尹辰月不自覺地握緊雙拳，神情森冷地朝浴室走去。那薄薄的一扇門後有着他想要的答案，他究竟是不是傻蛋，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學長，你回來了嗎？」水聲阻隔了尹辰月的冰冷口吻，丁曉鈺不知危機來臨，還用着愉悅的聲音道：「我快洗好了，桌上有飯菜你先吃……」
忽地一聲巨響，浴室的門被尹辰月一腳踹開了。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丁曉鈺慌了手腳，危急之中，她急急遮住了自己的重要部位，驚懼地望向門口。
尹辰月的臉色陰森得嚇人，他的黑眸不再柔情如水，反而像冰一樣，冷冷地，看得丁曉鈺直發毛。他緊抿的薄唇充滿怒意，握緊的雙拳更是毫不避諱地顯現出他的怨恨。
丁曉鈺的心都冷了，「學長……」他的樣子好可怕，她該怎麼辦？
「你果然是女的！」白茫茫的霧氣模糊了尹辰月的視線，如今他所見到的丁曉鈺有別於平時，裊裊的白煙包圍着她，令她有着陰柔的朦朧美。
他冷冷地注視她，雖然她極力遮掩着自己的隱密部位，但一雙小手能起什麼作用？突起的柔軟胸部、下腹部有別於自己的神秘地帶，任她再如何掩飾，他也一目了然。
丁曉鈺一動也不動地站着，像個受罰孩子似的接受尹辰月憤恨的眼光。
「學長……」不管再怎麼害怕、難堪，她都必須解釋，「我……」
「我是個傻瓜。」尹辰月難過地倚在門口，「我竟然被你一直欺瞞着，像個白痴一樣對你噓寒問暖，擔心你的身體，關心你的一切……你高興了吧！我這樣被你玩弄着……」
「不是這樣的！」丁曉鈺急欲辯白，若不是她裸着身子，她一定會衝過去對他說明的。
「你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他使勁搖着頭，「你裝扮成男的接近我身邊，到底有何目的？」
「我……」
「你認為這種遊戲很好玩嗎？以欺騙、玩弄別人的感情為樂。」他盯着她，眼中有恨、有創傷。
「可悲的是，我竟也對你產生了情愫，卻錯認這份感覺，拚命壓抑着自己。」
丁曉鈺聆聽他悲憤的控訴，心一陣陣的疼着。她含淚道：
「這不是遊戲，我一直想找機會向你解釋……」
「解釋？」尹辰月突地大吼，嚇得丁曉鈺將後面要說的話全咽了回去。
「解釋這兩個字對我來講有何意義？你不覺得現在說什麼都已經太晚了嗎？」
「還不晚，只要你肯聽，一切就還來得及。」丁曉鈺懇求道：「學長，你總該給我點時間讓我說明白。」
尹辰月靜默了一會兒，才冷聲道：「好，你說。」他也想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
丁曉鈺深深吸了口氣，在嘩啦嘩啦的水聲中，她娓娓道出：「我承認，扮成男人欺騙你是我的不對，但我若以女人的姿態出現在你面前，你會看我一眼嗎？」她深情地迎接他冷然的雙眸，「請你相信，這一切的一切全是因為我愛你。」
「愛我」尹辰月仰天狂笑，「愛我是這樣的表現嗎？」
「你不相信我？」丁曉鈺的心碎了，難道這是她咎由自取？
幾個月來的相處算什麼？從前他對她的好，如今卻像把利刃一寸寸刺疼她的心。難道她做錯了嗎？
「我只是不喜歡被人耍弄……」
「我沒有玩弄你！」丁曉鈺大聲替自己辯白，為什麼他總是這樣地自以為是？「我對你是認真的，我是真心愛你的！」
「是嗎？」尹辰月撇撇嘴角，緩緩走向她。
他捏着她的下巴，讓她看清楚他眼中的恨意。
「你如果愛我，那麼就算我做這件事，你也不會拒絕吧！」
他猛然吻住她細嫩的雙唇，憎惡地、粗暴地吻着她，這是懲罰。
丁曉鈺感受到了，她用盡全力推開他。
「你太過分了！」淚珠滑下她雙頰，那個親吻沒有一絲愛的存在，老天，他真的這麼恨她
「過分的是你！」尹辰月再度逼近她，憤怒埋沒了他的理智，此刻的他只想替自己討回公道，卻忽視了心中的那份真正情感。
尹辰月此時的表情是丁曉鈺從未見過的，這使她害怕。
「你想幹什麼？」
「事情還沒完。」他抓住她的雙臂，將她壓在身下。
「學長……」他眼中濃濃的情慾令她心驚，他想要……
「你接近我就是為了這個吧！」
尹辰月開始展開攻擊，他攫住她的唇，瘋狂地、用力地汲取它的芬芳；一雙手也揉撫着她小巧的胸部，溫柔的動作中並帶有少許的狠勁。接着，他的唇往下移，吻過她的香肩，最後含住那誘人的粉紅蓓蕾，而他的手也順勢地碰觸着那神秘的三角地帶……
「學長……」丁曉鈺雖頑強抵抗，但陣陣的酥麻感卻使她的感官漸漸亢奮起來，也使原本的拒絕轉變為迎合……
「你看起來挺滿意的嘛！」
尹辰月的一句話將沉溺於溫存的丁曉鈺拉了回來，她望向他，卻見他用着譏刺與厭惡的笑容回視自己，丁曉鈺的身子瞬間像墜入冰河中似的變冷，臉色也死白得嚇人！
這是個錯誤，她不應該讓它再繼續下去。做這種事是需要「愛」的，他的眼中沒有愛，只有怨恨，不能再發展下去了，她必須阻止……
尹辰月可不管她的想法，他繼續吻着她，冷冷的唇親遍她全身，由頭上灑落而下的水似乎還沒有喚醒他的神智。
「學長，快住手！」她的雙手緊按他的肩，「你不是真的想要我。」她為這個殘酷的事實感到心痛。
「這有分別嗎？」他冷冷地反問。
丁曉鈺一時語塞，但受傷的神情卻毫不掩飾地顯現在俏臉上。
尹辰月承認，此時的丁曉鈺令他心疼，但一切都太晚了。
「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他接下來的動作令丁曉鈺覺得更危險了。
「學長，停止呀！」
「已經停不下來了。」他解開褲頭，長驅直入她體內。
「我恨你！」
「啊——」一陣撕裂般的痛楚由她的下腹部傳達至四肢百骸，但這種身體上的痛楚還不及她心靈上的創傷。
他恨她！不！結局不該是這樣的。她愛他呀！她怎麼能忍受他恨她……
「學長……」臉上一片潮濕，丁曉鈺已分不清是水還是淚了。
「一切都結束了。」尹辰月終於離開她嬌小的身軀，往下一瞥時，卻見到一股觸目的紅色液體正緩緩流向通水口。
那驚心的紅猶如當頭棒喝般的打醒了他，瞬間，他刷白了俊臉。
他做了什麼？老天，他……強暴了她
「該死的！」尹辰月不敢回頭看丁曉鈺，衝動后的結果已讓他深感後悔，淋了一身濕，他狼狽地逃離浴室。
丁曉鈺獃獃地坐着，直至聽到樓下傳來巨大的關門聲后，她才慢慢縮起身子，和着水聲，放聲大哭了起來。
將車速飆到一百二十，尹辰月此刻需要的是寧靜的空間。
重重打了方向盤一下，他臉上有着懊悔和自厭的神情。
他是怎麼了？一向以冷靜自豪的他怎會失去分寸？縱使他再生氣，也不能對一個弱女子做出那種事！
他該怎麼辦？有誰可以幫助他？
惠莉！
這個名字乍然出現在他的腦中，也許這位溫柔的紅粉知己可以解開他的困惑。
轉了個方向，尹辰月毫不遲疑地便往鄭惠莉的家中而去。
她帶來的東西只有這樣而已吧！望着簡單的行李，丁曉鈺輕輕地嘆了口氣。
事情已經非常明顯了，雖然尹辰月沒有開口叫她走，但他的行為已明確地告知她——此處不歡迎她，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厚着臉皮賴着不走呢？
提起行李，丁曉鈺小心地邁開步伐，卻還是碰觸到下腹部的痛處。
她不適地蹲下身，臉色蒼白，浴室那幕粗暴的場面再一次浮現她眼前。
我恨你！這句話言猶在耳，尹辰月當時陰森的表情、冷峻的口吻在在令她心痛難忍。
「學長，你不要恨我……」晶瑩的淚珠滑下她雙頰，沒有了尹辰月，她該何去何從？
「你真的嚇了我一跳。」鄭惠莉泡了杯熱咖啡，遞給她眼前的尹辰月。
尹辰月已沖了個熱水澡，也換上舒適的休閑服，這是貼心的鄭惠莉替他準備的，她總認為，有一天他一定會用得上。
尹辰月的頭髮還有點濕，他緊抿着唇，不發一言地坐着，蹙起的濃眉顯示他有着很大的煩惱。
鄭惠莉也不逼他，不過坦白說，在三十分鐘前，當她看到一身狼狽的他時不免也被驚嚇到。接着，他又緊擁着她不說話，那副落寞的模樣，使她也能感受到他內心的痛苦。
想他一向放蕩不羈、遊戲人間，迷人的風采不知擄獲了多少女人的芳心；而今，居然會有這種痛苦的神情出現，怎教人不費疑猜。
但是，鄭惠莉知道，尹辰月雖然溫柔，卻也固執，他不想說的事，自己再如何逼他，他也不會透露半句；可繼而一想，既然他來這裏，就代表他會告知她一切。所以，她現在要做的就只有等。
過了須臾，尹辰月終於有動作了。
他抱着頭，痛苦地低喃：「惠莉，我該怎麼辦？」
「是為了丁曉鈺的事嗎？」她柔聲問道。
尹辰月點頭，「嗯，她……她是……」
「你知道她是女人了。」
尹辰月猛然一震，他抬頭驚訝地回視她，「你早就知道了！」后又轉為責備的口吻，「那為什麼要瞞着我？」
鄭惠莉搖了搖頭，「月哥，你變遲鈍了。」
「惠莉——」
「月哥，先別動氣。你自己想一想，一個女人裝成男的跟在你身邊幾個月了，你都沒發覺到，不是遲鈍是什麼？」
尹辰月無言以對。
「我第一次見到丁曉鈺時就知道她是女人了。我想，你一定是被她的言語影響，而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你沒發現，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是個白痴，居然讓她騙了那麼久。」這才是最讓他痛心的地方啊！
「何必用那麼嚴重的字眼，如果她可以選擇的話，我相信她不會用這種方法來和你相識的。她應該知道，要是哪天被拆穿的話，那後果是她自己必須去承受的，她這種隨時隨地抱着的戰戰兢兢的心情，你應該要體諒。」
「我為什麼要體諒？」尹辰月無法自制地大吼，「是她有錯在先，欺騙我、玩弄我，為什麼我還得原諒她？」
「因為她愛你。」鄭惠莉柔柔的嗓音一字字的傳入他耳中，「月哥，丁曉鈺深深愛着你啊！」
「你在開玩笑」尹辰月壓根兒不相信。他記得丁曉鈺也是這麼說的，但卻被他殘酷地否決掉了。愛人，不該是這種表現的。
「我沒有開玩笑。」鄭惠莉正色地道：「你冷靜想想，她要是不愛你，她會捨棄女人的身分待在你身旁嗎？這可是件不簡單的事，但她卻做到了，這其中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那是她自找的，我可沒有逼她。」尹辰月冷冷地道。
「愛得愈深，恨得就愈深。」鄭惠莉幽幽嘆了口氣，「月哥，你一定很愛她，否則不會如此苛責她。」那可憐的丁曉鈺，完完全全將月哥的憤恨承受了下來，一定傷得很重吧！
「我愛丁曉鈺惠莉，你愈說愈離譜了，我……」
「不是嗎？」鄭惠莉平靜的反問他，「若不愛她，根本不用生這麼大的氣，更不會有這種心痛的表情出現，月哥，你何必自欺欺人呢？」
在鄭惠莉面前，他總是無所遁形。
「沒錯，我是愛她。」他將臉埋於雙掌之中，讓痛苦的情緒包圍自己。
他終於承認了，承認他對丁曉鈺有感覺，但就是承認了，他才感到害怕，因為他居然對她做了那種事，他傷害了她！
他深深自責的神情令鄭惠莉不舍，她安慰他。
「既然講開了，一切都會沒事的。回去后，要好好疼惜丁曉鈺！」
「太遲了，我……我已經對她做了不可原諒的事……」他自厭的聲音從掌心傳來，「沒有辦法挽回了。」
「不會的，你不要氣餒嘛！」
「你不了解。」尹辰月突地抬起頭，後悔的神色散佈在他臉上，「你不知道我對她做了什麼事，我……我……」他支吾着，「強暴」那兩個字怎麼也說不出口。
「不管你做了什麼，丁曉鈺都會原諒你的。」鄭惠莉溫柔地笑道。
「真的嗎？」他實在不敢確定。
「你應該相信她是真的愛你，所以對於你做的錯事，她會全心包容。」
「真是這樣嗎？」小丁真的會原諒他，在他對她做了那麼過分的事後？
「所以，月哥，你也要公平些，女扮男裝那件事就算了吧！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反正你也沒有損失，反而得到一位佳人，認真講起來，你還賺到咧！」鄭惠莉咯咯笑了起來。
「惠莉，我都這麼煩惱了，你還笑得出來。」尹辰月不滿地斜睨着她。
「有什麼好煩惱的。」她拉起尹辰月，將他推向大門，「依我看，你只要現在回去向丁曉鈺解釋一切，便什麼煩惱也沒有了。」
「這……」
「別遲疑了，等會兒她跑掉，我看你想解釋也沒機會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尹辰月緊張地道：「那可不行，我得馬上回家。」說完，便快速走向自己的愛車。
「路上小心。」鄭惠莉露出迷人的笑靨，叮嚀着。
尹辰月回頭望了她一眼，又走回來將她緊摟在懷中。
「謝謝你，惠莉。」今晚要是沒有她，他不知道還要逃避自己的情感到何時？
鄭惠莉緊緊回擁他，「月哥，我們永遠都是朋友吧！」
「是的，我們是。」他感動地答道。
「這就足夠了。」她退出他懷中，「快去吧！別讓丁曉鈺等太久。」
尹辰月凝視了她一會兒，最後才轉身離去。
倚在門口，望着漸行漸遠的車影，鄭惠莉笑了。
今晚，她很高興尹辰月找到他的最愛；至於她，別急，總有一天，愛神會眷顧她的，讓她找到伴她此生的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