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持槍的女人
清晨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6文陽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習慣的喊了一句:“于斌!”
“醒了?”一個女人剛剛洗過澡,頭還是濕的,她一面用毛巾擦拭着頭上的水,一面問他。
“你是誰?你怎麼會在我家裏?”6文陽嚇了一跳,急忙看自己的衣着,心下惶恐。
“這是我住的賓館,怎麼是你家呢?”女人已經擦好了頭,把毛巾搭在手腕上,“已經忘記了嗎?”
忘記?忘記了什麼?6文陽一看,床果然不是自己的,房間也不是自己的。我是怎麼來到這裏的?我為什麼會來這裏?來到這裏之後,又生了什麼事情?6文陽頭痛不已:難道我已經和這個女人……不,不可能!6文陽急着為自己辯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起床吧,”女人看着他,“還想賴在床上?”女人俯下身,輕輕的吻了他一下。
“你是誰?”6文陽恐怖的看着她,身體卻不由自主的起了某種反應。
“我是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現在在我這裏。”女人看着他,“難道你一個大男人,連這點小事都會放在心上嗎?”女人冷冷的說,起身走了出去。
6文陽頹然的倒在床上,他明白:一切不該生的事情都已經生了。他追悔莫及,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糊裏糊塗的上了這個女人的床。也許是酒精惹的禍,更也許是自己內心裏,已經忍耐的太久,不能夠再忍受?
在恰好適合生長的土壤上,碰上了一粒想要萌的芽,於是,一切便順理成章。那樣的一個夜晚,那樣的一個人群,那樣的一個女人——女人真是一個上乘的極品,她的皮膚如嬰兒般的柔滑,她的眼睛如蛇般誘人,6文陽已經不記得昨夜是一個如何的良辰美景了,只是內心的世界裏已經改變為一個男人的世界,不再是一個純情的男孩了。
當6文陽穿好衣服,走進大廳的時候,女人柔柔的笑着,嘴裏含着一支煙——抽煙有害健康,然而,如果任何一個人看到眼前這個女人含着煙捲的姿勢,即使知道明天就會死於非命,也一定會心甘情願的把煙點燃的,因此,6文陽機械的接過女人遞過來的煙捲,任憑她把手搭在他的肩頭上,徐徐的撫摸着他,漸漸的……
當煙捲徐徐的升起時,6文陽已經忘記了剛才的悔恨,也忘記了廖如燕的影像,他像天真可愛的孩子一樣,無法離開自己的母親:“你叫什麼名字?”他問女人。
“風過雨不再,淚盡花不開。我叫莫英蘇——就是永遠不要蘇醒的意思。”女人淡淡的笑,淺淺的用手拂過他的耳際,一陣熱氣襲來,6文陽坐立不安。
“你叫6文陽。”女人吃吃的笑着,也許是6文陽的舉動讓他覺得好笑:眼前的這個男人雖然已經有二十幾歲了,但看樣子,是沒有經過女人的。想起昨夜的笨拙來,莫英蘇有些心痛——這個年紀的男人,在這個時代下,如果還沒有經過女人,除非他是一個禁欲主義者,否則,他一定是在苦苦的守候着一個值得他一生愛戀的女人。
“你有愛人嗎?”
6文陽正在驚異她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聽到她這樣一問,身子抖了一下,低下了頭:“有。”
“她長得美嗎?”
“很美,很漂亮。”6文陽說的是心裏話,在他的心中,廖如燕一直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不過,自從昨夜之後,他雖然也不肯改變自己的觀點,但他心裏終是明白:莫英蘇的美和廖如燕的美,是兩種不同美:一種美的清澈,一種美的妖艷。
因此,當莫英蘇問他:“她比我美嗎?”6文陽無話可說了,兩種美是無法比擬的。在廖如燕身邊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是一個男子漢,要盡最大力量的去呵護她,去付出,不讓她受到一點點的傷害。在莫英蘇面前,他卻像一個貪吃的孩子,恣意的索取着。
所以,當莫英蘇用迷人的笑容看着他,漸漸的用目光褪去他身上的衣衫時,他居然毫不猶豫的,像一個真正的男人一樣,不斷的索取着,索取着……
莫英蘇一面穿衣服,一面笑:“6文陽,你會後悔的。”
6文陽點了點頭:“從認識你的時候,我已經開始後悔了。”
“那你還不走?”女人看着他。
其實,6文陽從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可是,眼前的這個女人,讓他有一種無法自撥的吸引力……
“我是該走了。”6文陽穿好衣服,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手按在門把上,轉身回頭看了女人一眼,“我走了。”
女人慵懶的說:“再見。”
“再見。”6文陽開始旋轉門柄。
正在此時,莫英蘇忽然在片刻之間,一躍而起,轉眼彈到6文陽面前,摁住了把柄。她捂住6文陽的嘴,聽了只兩秒的時間,就一把拖過6文陽進了卧室。
莫英蘇拖着6文陽一進卧室,放開了手,轉身去找一件東西。6文陽剛要說話,被莫英蘇嚴厲的眼神嚇了回去:“想要命的話,就給我閉嘴!”然後,6文陽看到一支黑黑的槍口指向自己。
6文陽陡然間遭此變故,竟然真是說不出話來了。正遲鈍中,卻現莫英蘇已經把自己裝扮成一個男人。
好一個英姿颯颯的男兒!6文陽不禁自慚形愧。
莫英蘇卻不管這些,她打開窗戶,對6文陽說:“走!”
“走?”6文陽探頭看了看外面,這裏有二十層高,怎麼下去?
不由得他說話,莫英蘇已經將他的腰拴好了:“上去!”
6文陽剛要猶豫,槍口已經頂上來了:“要活命的就給我跳!”
6文陽長嘆一聲:即使外面進來的是警察,不等他們到,他的小命已經嗚呼哀哉了!因此,他不再遲緩,當即跳上窗口,直接跳了下去,在他還在想繩子是否夠長夠結實的時候,另一扇窗戶里,一個男人攬腰摟了他進去,逕自把他甩在地上,把繩子解開,並用力拽了兩下,轉眼間,莫英蘇已經下來了。
“馬上走!”莫英蘇低沉的說。
“是。”男人很魁梧的樣子,五大三粗的,臉上一團橫肉,走到大街上,給人看了,不當成屠夫,也是廚師。更可怕是,左臉上有一道極深的疤痕,從下至上,大約在疤痕三分之一的位置上,有一團肉擰在那裏,非常嚇人,看樣子,刀是從那裏進去的。然後下去,又回了一刀——可見,當時下手的人,是一個極其殘忍的人。
6文陽看了,肚裏一陣噁心,卻只在腸里翻轉,不敢吐出來,怕惹惱了這位老兄,一時不順,把小命交待在這裏了。這樣一想,6文陽感到後背冷,好像地獄裏的空氣已經吹過來了。
橫刀肉惡狠狠的瞪了他一下,附耳對莫英蘇說了句什麼。莫英蘇卻笑着搖了搖頭,看了6文陽一眼。這一眼看來,6文陽更加不安:這女人的眼神竟然也可殺人!他覺得自己已經是個血人了。昨夜的逍遙快活和清晨的蝕骨**,在這一眼之下,令6文陽陷入了萬丈深淵!
如燕,救我!6文陽驀然間在心裏喊了一句。
“廖如燕!”陳林厲聲說,“剛才我說了什麼?”
“啊——”廖如燕忽然一嚇,一激靈,兩手一錯,竟然把圓珠筆給弄斷了,斷裂的筆筒直直的刺進了左手,鮮血直流。
“你……”陳林沒想到,自己隨隨便便一句話,竟然能生這樣的事,他把文件夾丟下,走到她面前,拿出紙巾來,幫她止住血,吩咐小邵趕緊去把創可貼拿過來。
“我包里有。”廖如燕說,陳林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打開她的包,果然找到了幾張創可貼。
幫她貼好了,陳林對這個剛來不久的女孩產生了好奇心:女孩的包包里,一般除了化妝品就是零食。這個女孩子的包里除了創可貼之外,居然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他清了清嗓子,看到其他的人正在非常專註的看着他,便自然而然的說:“好,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裏,有什麼問題的,可以直接oa到我的信箱裏,我們可以繼續討論。”
夜已經深了,廖如燕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你怎麼了,如燕?”顧紫茹探出頭來,原來她一直沒睡,躲在那裏觀察着廖如燕呢,可見,她真是下了心思在如燕身上,一定要她做自己的嫂嫂了。
“沒什麼。”廖如燕側過身去,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究竟怎麼了,老是不安,好像有什麼可怕的事情要生一樣。
“沒什麼?”羅小妹爬起身來上廁所,丟下來一句,“想你心上人了吧?”
“真的?”顧紫茹說著,竟然起身站了起來,到廖如燕的床上坐下了,“往裏點,往裏點,反正你也睡不着,我們聊聊。”
廖如燕無奈,只好給她讓了個位子讓她躺了下來。
“你真的戀愛了?”顧紫茹說,“那男人怎麼樣?長得帥不帥?家裏有錢嗎?兄弟幾個?”她一連串的問話,讓廖如燕插不上嘴。
“你是她老媽啊?問得那麼詳細。”羅小妹很不客氣的說,順手接了一個電話,“喂——你好,人家是羅小妹。”
“騷包!”顧紫茹輕輕吐了一口,“就看不管她那嗲聲嗲氣的樣,好像三陪一樣。”
“人那叫女人味。”廖如燕忍不住說。
“狗屁女人味!”顧紫茹咒罵說,“這**人早晚讓人收拾了!”
“別那樣說。”廖如燕輕輕搗了她一下。
顧紫茹壓低了聲音:“你不知道——聽說她最近跟一個老男人搞得火熱!有一天,有個女人打她電話,還把她破口大罵。這騷包說什麼‘年輕就是資本。’我要是那女人,我就抓破她的臉,叫她資本!”
廖如燕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不用這樣看我!我絕不是胡編亂造!那天我剛進房間,聽到她在那裏跟人罵起來,看我進來了,就趕緊把電話掛上了,還說了一句‘這年頭,年輕就是資本,年輕就是一切。’”
顧紫茹正說的熱鬧,不提防廖如燕用力抓住了她,鑽到了她的懷抱,很恐怖的樣子。
“你怎麼了,如燕?”顧紫茹大驚,抬頭向外看了看,夜晚安靜如水,“如燕,如燕。”
廖如燕卻忽然哭了起來,眼淚嘩嘩的流了起來。
“你怎麼了?”顧紫茹大驚。
廖如燕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說不出話來:因為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流淚,她只是覺得心很痛,很痛。
顧紫茹摟着她,輕輕的拍打着她,天快亮的時候,廖如燕才慢慢的睡了。
“放手,不要綁我!”6文陽大叫,橫刀肉正試圖把他捆綁住。
“快!來不及了!”莫英蘇回頭看了他一眼,催促橫刀肉,橫刀肉點了點頭,一肘子撞在6文陽的頭上,6文陽晃了兩晃,一聲不吭的軟了下去。
“上車!”莫英蘇逕自上了車。
橫刀肉把6文陽丟進後車廂,動起車子,開了出去。
“不許動!”黑臉膛一腳踹開門,先沖了進去。槍在一瞬間,已經在房間轉了36o度。
房間空空如也。
媽的,又給他跑了!
黑臉膛跺了跺腳,恨恨的說。
剛要收隊,忽然看到窗戶上掛着繩子:原來情報沒搞錯,他們肯定是剛剛離開。
“追!”
下了車庫,一輛車子已經離開了。
“肯定是他們!快,上車!”黑臉膛一面吩咐,一面跳上車。
兩輛車子在車水馬龍中,急的穿插前進。
“媽的!不要命了!”一個卡車司機剛要罵,就聽到後面警笛長鳴,趕緊把車子閃在一旁,一面嘟囔說,“***,警察也他娘的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