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智囊周頎周公修
曹操轉身看到來人身材修長面相清秀,一身滾邊錦袍顯得儒雅大氣,那人一邊走一邊說道:“曹兄為何匆匆離去讓我苦苦尋找,如果現在無事不如讓小弟做東在福仙居暢談一番如何?”張勝就是這樣的一個性格,現在他已經認準了福仙居這個牌子,所以無論和誰都是福仙居。
“董大人千萬不要如此稱呼在下,曹某實在愧不敢當。現下府中還有些要事急切處理,所以要辜負董大人的一片美意了。”曹操雖然語言謹慎,可是表情不卑不亢,原來他面前這人就是現如今董卓的兄弟,身居左將軍位的張勝。
其實曹操有這種反應完全在張勝的意料之中,這位漢室的忠臣雖然表面上迎合董卓,可他卻是最急於挽救漢室的幾個人之一,儘管後來爭霸之路讓曹操的心態慢慢變化,可是直到曹操身死他也沒有親手廢掉漢代的基業,雖然後世對曹操的忠誠多有指責,可是在最開始的時候這人應該是完全忠於朝廷的。
“噢?曹兄用計放走袁紹使其免受其罪……莫非孟德以為無人知曉嗎?”張勝冷冷的看着曹操繼續說道:“本初不要性命否?本初此時不退更待何時?”
這兩句話本來是曹操和袁紹打鬥的時候在他身邊小聲說的,曹操自認除了他們二人外沒人聽到,可是張勝當時座位距離尚遠,並且這兩句話分毫不差語氣神態也是惟妙惟肖,這樣一來便讓曹操失去了方寸。
“董大人此為何意?”曹操向後閃身一步按住寶劍問道,他這一動作顯然是承認剛才張勝說的那兩句話確實屬實。
“哎,孟德何必如此?”張勝一揮手,“現下只有你我二人,這番話出得我口入得你耳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難道我孤身一人來拿你不成?只是今日見到孟德有勇有謀十分欽佩,想私下結交一下罷了,並無他意。”說完話故作輕鬆的向身側的假山旁走了兩步,像是要去欣賞山邊的花草一樣。曹操看到周圍確實沒有其他人,所以心中一松放下手來。
其實張勝走到旁邊是為了躲開曹操,剛才這個傢伙的武功張勝也見到了,雖然說比不上呂布那樣瀟洒隨意舉重若輕,可是對付張勝這樣的選手那可是輕鬆愉快,並且寶劍在手曹操的殺傷力更加驚人,萬一這個人起飆來,那麼自己這條性命可就等於是送到人家手裏一樣。
張勝遠遠躲開故作鎮靜,曹操雙目緊盯着他生怕此人突然難,他心如電轉一個個念頭從心中閃過,張勝明明就是董卓的親信,為什麼今天會幫助自己解圍,為什麼明明握有把柄卻隱忍不?從開始他就不了解張勝,現在曹操心中竟然有了一絲無力感,這個人究竟要幹什麼?
難道是……曹操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今日宴會上的情形慢慢浮現出來,呂布明明是董卓的義子,而此人既是董卓的兄弟為何又和呂布稱兄道弟?平日呂布的性情自己也算了如指掌,此人一向胸懷抱負志向遠大,所以叛殺丁原投靠董卓並不奇怪,最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呂布竟然也聽命於眼前這人,那麼此人和董卓到底誰主誰次?
經常混跡於宮廷的曹操此時突然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篡權”。一般家庭的家業大多都由長子繼承,而其他的孩子只能活在長子的陰影之下,所以那些意圖搶奪基業的子孫便使出各種伎倆來打擊長子,越是有權勢的家庭這種爭鬥就越激烈,雖然這也符合歷史的優勝劣汰,可是骨肉相殘畢竟還是有違人倫。
眼前這人無論相貌武功談吐心智莫不高出董卓十倍有餘,難道他要積攢力量對付“大哥”?曹操想到這裏心中暗聲叫好,因為這兩個人爭鬥起來,無論誰勝誰敗最終的贏家都是朝廷,所以此時在曹操心中只有這個解釋才是最合理的。
那麼此人拉攏於我也是為了增加對付董卓的籌碼?曹操心中想着似乎眼前出現一絲曙光,如果可以藉此人的手幹掉把持朝政的董卓,那麼西涼軍內部將會出現極大的裂痕,朝廷就可以抓住時機將其部屬一網打盡,想到這裏曹操知道應該答應張勝的邀請,並且還要在一邊煽風點火極早激化二人的矛盾,這樣自己才能坐收漁人之利。
曹操推斷有這麼大的偏差並不能說他這個人太笨,而是他並不知道董卓和張勝的真正關係。並且近日連遭變故,朝廷威嚴漸漸喪失,所以曹操一考慮到事情蹊蹺便自然的往有利的方面去。
想到這裏曹操連忙滿臉帶笑說著:“既然如此,那麼曹某便撇開家中瑣屑與董大人暢談一番便是,只不過就請讓孟德做東,以表今日解圍之情。”曹操舉手投足間不帶一絲做作,完全是一片誠懇邀約的真誠模樣。
不過他這次面對的對手可不是袁紹,而是一個從現代穿越來的人。曹操心機沉穩計謀之深那是眾所周知,張勝一看他瞬間換了一副表情就知道這裏面有貓膩,如果剛才自己盛情邀約之下曹操不得不去,那麼倒也沒有什麼。可是現在看曹操躍躍欲試的樣子,鬼知道他在打什麼注意啊?“寧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這可是這位曹兄的經典名言,要是被他算計到不死也要脫層皮。
況且想要結交也不一定急於一時,對於曹操這種聰明人反而要吊起他的胃口,讓他捉摸不透自己在想什麼才對路。張勝轉過身向曹操抱拳說道:“既然曹兄家有要事,那麼我也不便強人所難,反正今後還有機會相見,今日能一睹孟德尊容實在三生有幸,如你我二人有緣再見,張勝必然設宴與孟德促膝長談,我先行一步孟德慢走。”說完之後轉身便返回溫明
園留下一個愣在當地的曹操。
曹操此時心中更加驚詫了,難道剛才自己竟然想錯了?莫非此人另有什麼意圖不成?他慢慢走出了將軍府,留在心中的則是數不清的問號。
“請問這位大人可是從將軍府處來?”曹操走在路上也不騎馬,只是低頭想着張勝說過的話,身後跟着四五個手下牽着馬保護着主公的安全。這個時候從前面鑽出來一個穿着粗布長衫的男子突然開口向曹操詢問着:“聽說今日西涼刺史在將軍府設宴群臣,而大人衣飾華麗腳踩官靴,由此可見是宴會甫散從將軍府中出來,小人說的可對?”
曹操微微一頓抬頭看面前這人,雖說他服裝簡陋有些瘦弱,可是相貌卻也不錯,模樣清秀洒脫有種桀驁不馴的感覺。這個時候曹府家兵急忙趕了上來將這人推搡到一邊,他們今天受了半天守城軍的閑氣,現在這個人冒冒失失的闖過來,正好讓大家泄一下。
“哎,我只是過來向這位大人打聽一下,你們為何對我如此無理啊?”那個年輕男子微微皺眉說道:“曹府上下聽說皆是知書守禮之人,你們幾個莽漢如此舉動豈不是毀了你家主人的清譽?”那幾個大漢本來就有些故意找茬,現在聽到對方這麼說立刻擼胳膊挽袖子的準備揍人。
“住手!”曹操心中雖然有些心事,可是面前這人談吐舉止竟然異於常人,難道這是特來投奔自己的大才?如果手下如此怠慢了人家恐怕就要與人才失之交臂了。
“請問這位兄台如何稱呼?為何知道我們乃是曹府的人呢?”曹操揮手趕退家奴向那年輕人問道,表情嚴肅態度誠懇一副禮賢下士的樣子。
“在下姓周名頎字公修洛陽人士,由於家妹曾經被何梁看中羞辱致死,而董刺史又拿住這廝間接為小人報仇,所以特來向大人詢問將軍府去處,公修欲登門拜謝。”那個青年輕輕說道。
“嗯?不對,如果你居住在洛陽又如何不知曉將軍府位置?並且何梁被捕已久,為何偏偏今日才要去道謝,兄台攔下曹某意欲何為還請明言。”曹操指出此人說話之中的幾個漏洞,周頎這個名字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如果這人真的是洛陽的士子,那麼他要是真有才學必定不會默默無聞,曹操仔細盯着這個年輕人的臉看,似乎想從他的表情里現什麼。
“曹大人果然聰穎,小生佩服之至。”周頎拱手說道,曹操心想這麼明顯的錯誤還能騙得到我么?可是接下來那個周頎又繼續說:“小生成年之後便四處周遊於昨日方回,家中種種變故也是昨日方知,那將軍府在我離家之時並未蓋起,所以今日尋路登門也不無道理啊。”曹操這下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就好像偵探很有自信的指出一位兇手,並且理直氣壯的說出自己的推論之後,突然現真兇另有其人剛才自己的話都是錯誤的,那麼無疑是很丟臉的事情。
曹操此時年輕做事還有些輕佻,看到如此這樣一個窮酸書生竟然拿自己開玩笑,於是心中有些生氣了。“既然周兄出學在外,不知拜的是哪位名師,治得何經何典啊?”曹操這也是在取笑周頎,看他的衣着根本不可能拜會什麼名師,如果學業有成洛陽內為何一點消息都得不到?這裏可是四方學子云集的地方,別的情報不好得,哪裏有人才傳播的度可是最快的。
“頎隻身一人遊歷大江南北,無師無書乃是學成於天地萬物,一切花花草草山水樹木飛禽走獸皆是老師。”周頎面色一緊正色說道。
曹操聽到這裏心裏想:原來這個小子是個狂人,沒有真才實學還耽誤我這麼長時間,虧我還以為這是個人才,沒想到竟然拿野獸畜牲當作老師,真是可笑啊。
“原來如此,曹某佩服之至,將軍府從這裏一直,看到一個牌樓之後東轉即到了,曹某家中要事纏身不能多敘,周兄自行前去吧,告辭。”曹操一抖袖子快步走開,那幾個家丁嘴裏哼哼唧唧的說些損人的話跟在曹操後面,那周頎愣了一下小聲說到:“原來曹操也是一個有眼無珠之人,難道人才就一定要有名師教導么?那馬鞍的氈墊之上明明就有一個“曹”字,況且我是洛陽之人又如何不認識曹孟德呢?年少輕狂又是一個俗人。”
這個時候在周頎面前慢慢出現了一個身影,這個人也是低着頭不知道在想着什麼事情,身後跟隨着十幾名手下和兩名美女。
“秀兒雁兒,這次我們再去嘗嘗福仙居怎麼樣?上次被那個傢伙搞亂了氣氛,這次一定能安安靜靜的享受到一頓美餐,那將軍府中伙房手藝倒也不差,不過總是感覺差了那麼一點點。”說話這人就是張勝,他宴會結束之後被身邊美女央求不過,正巧梅英霍顏等人傷勢好轉,所以今日臨時決定故地重遊散散心。
“請問這位大人可是從將軍府中來?”這已經是周頎今天的第六個目標了,由於當時沒有身份地位的人如果想得到一官半職難於登天,而那些慧眼識英的人卻少之又少,所以周頎心中打定主意,如果這人還是對自己視而不見,那麼就賣掉房子找一處深山老林隱居了卻一生算了。青年人懷才不遇之心急迫,事情偶有不順思想極端也是人之常情,雖然這個周頎聰明機智,不過由於年齡不大還需要磨練心智才能真正脫穎而出。
“對啊,小弟正是從將軍府而來,不知道這位兄弟有何要事?”張勝從來就熱情友善,和誰都稱兄道弟親如一家,雖然在現代可能會被看成世故圓滑,可是在當時那個年代,有權勢的人如此做就是“禮賢下士”,所以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特點,也正因為張勝這樣的性格才讓他今後的三國之路更加暢順無比。
第四章更新完畢,小弟睡覺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