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她和潘安?不可能,我從來沒有聽過他們私下談起對方,而且除非我也在場,否則平時我看他們兩個幾乎沒有交集,這樣怎能說是一對戀人?」她小小的調侃,「何況她心目中理想的男人,可是你姚棣先生。」
姚棣輕輕的扯一下唇,「也許是刻意迴避。」
「他們才不需要這麼做,談戀愛有什麼好不能說的,心裏有鬼才需要隱瞞。」納思話中有話的直指徐世珍。
姚棣不想把焦點轉移到別處,於是又把問題繞回來,「除了徐世珍之外,那個曾麗珠有沒有碰你的腕錶?」
「也不算是碰,你也知道我一個人很難把表戴回去,所我就請麗珠幫忙。」
「原來是她幫你扣錶帶。」
「你不會在懷疑她吧?麗珠不可能在我的眼皮底下動手腳,而且她沒有理由這麼做,就算我在工作出差錯必須負責,那也輪不到麗珠來頂替我,我記得她曾說過,她很容易緊張,根本沒有勇氣採訪別人,更別說是坐在鏡頭前播新聞,所以她才選擇編譯這個工作。」
「好了,我又沒有說是她,你不必急着替她解釋。」姚棣開車門,「上車吧。」
「我對朋友所做的事和你維護徐世珍是一樣的。」納思鑽進車子。
「羅胖說你臨場反應不錯,上面的人並沒有說話,總算是有驚無險。」
「也就是說,我還能暫時播報七點新聞嘍?」納思揶揄着。她還是無法完全對徐世珍釋懷。
姚棣斜睨一眼,見她從皮包中拿出那本筆記簿,然後打開車頂上方的小燈,埋首寫着,他心想:徐世珍真可憐,又要被她記上一筆。
「老婆,你那本好像是閻羅王的生存簿,隨時將壞人記上一筆,就等時間一到要判他死刑似的。」他開玩笑的說:「上面有我的名字嗎?」
「你是壞人嗎?」她沒好氣的瞪他。
「也許有一度你認為我是壞人。」他意有所指。
納思微怔一下。
「怎麼?被我說中?」
她把筆記本重新放回皮包里,關了車燈,重啐道:「如果你是壞人,我豈願意與狼共枕?」
姚棣大笑,「你越來越有姚式幽默感,哪天我無法主持小題大做的時候,你倒是最適合的代班主持人。」
猛地,姚棣及時向左迴轉,險些和前車擦撞。
「開車的時候正經一點,想讓我當你的代班主持人,就別讓我和你一起出意外。」納思驚魂甫定,擺出妻子的樣子說他一頓,這一說倒讓她突然想起,「對了,姚棣,羅哥問我要不要兼跑新聞?」
姚棣心頭突然跳了一下,「回掉。」
「為什麼?我覺得這是很好的磨練機會,擺脫被人譏評的讀稿花瓶。」
「沒有為什麼,你回掉就是了。」姚棣難得用如此嚴肅的口吻和她說話。
「可是你不希望我……」
「我只希望你平安沒事。就算你是花瓶,也是完美無缺的花瓶。聽話,專心的做你的主播工作,別齣電視台。」
納思咬着唇,不解的望着他。
今天CTS的網站出現支持潘安的言論,姚棣檢視每篇留言的IP,發現這些文章和攻訐納思的言論確實是由相同的幾台電腦發出來的。
這天晚上,姚棣送納思回到家時,即給她一個晚安吻。
「納思,你先下車,我還要去一個地方,可能會晚一點回家,你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了。」
納思看了他一眼問:「我知道了,你要去你的秘密地方放鬆心情。」
姚棣知道她指的是老魯的酒館,「對。如果你覺得生氣,那我就不去了,我可不想再一次被你關在房門外。」
「我才不是那種時時刻刻把丈夫拴在身邊的女人。」納思下車,再一次叮嚀,「不可以太晚,喝了酒也不許開車回來,否則我真的就不讓你進房門。」
「我牢牢記住了。」姚棣把車子倒出巷子,朝巴山夜雨駛去。
這次他並沒有去找老魯把酒話禪機,而是守在那家網咖外的路邊,他一定要證實心裏的懷疑,有上回在電視台的一面之緣,他有十足把握一眼就認出她。
過了十二點,並沒有看見潘安和那位長發女孩,他正決定下車進去裏面瞧個究竟時,那女孩正好從網咖出來,他調整車子的後視鏡,女孩的側身映入鏡中。
毫無疑問的,是她。
【第十章】
雖然很荒謬,也很瘋狂,但姚棣百分之兩百確定,真的有一個依照電視劇如法炮製的教訓要給納思,他必須要在那人動手之前找出更多的證據才行。
這天姚棣主持完「壹男人」雜誌的編輯會議,挑選這期封面男主角是最近被喻為刑事大隊的電腦神探李大為先生,然後寫下四組IP數字交給前去採訪的記者,想辦法查出申請者。
其實他心裏已經有數了,只是需要證據來說服羅一鳴。他看一下時間,決定到CTS電視台和納思吃午餐。
當他開車行經時常迭送給納思的花店時,突然瞥見羅一鳴從花店內走出來。
他想了片刻,於是下車走進花店。
「歡迎光臨,先生你想要買什麼花?」老闆娘笑容可掬的注視着姚棣,覺得他很面熟,「你是……那個……」
「我是CTS電視台新聞主播魏納思的先生。」這種現象姚棣早就習以為常,托納思的福,他也變成名人了。
「對啦,你就是那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主播的先生,難怪我覺得你很面熟,前陣子還登出你們夫妻的照片,真是叫人羨慕的一對。」花店老闆娘笑說,「要送花給老婆?」
「有紫羅蘭嗎?」
「當然有!」老闆娘從冰櫃裏捧出一大束紫羅蘭。「今天一大早空運過來的,花朵正嬌艷欲滴呢。」
姚棣鼻子湊過去聞。
「今天一大早空運過來的,花朵新鮮,花香也剛剛好。」老闆娘雙手靈巧的配花、包紮花束,嘴裏也沒有閑着,「果然還是做先生的知道什麼花最適合魏小姐,我店裏就有一位魏小姐的忠實觀眾,他叫……對了,叫戀慕維納斯,這名字取得真肉麻,這個人不定時的要我們送紅色玫瑰花到電視台給魏小姐,不過我心裏覺得紅色玫瑰花不適合她。」
「老闆娘,你見過這個人嗎?」
「第一次他親自來訂花的時候見過,後來就再也沒有出現,只是寄花錢和卡片到花店來,我們就會替他送花給魏小姐。對了,剛才他又來了一次,可是這次並沒有買花。」
「剛才來過?」姚棣的心猛地跳了一下,顫抖的說:「他是不是……身材比我矮一點、比我壯碩、有點肚子、臉肉肉的、戴一副眼鏡的男人?」
「沒錯,就是他。」
「就是他」這一句像把利刀似的,硬生生的割斷他和羅一鳴之間多年的情誼。
老闆娘將花束交給姚棣,見他神色不佳以為他在吃醋,於是堆着寬慰的笑意對他說:「那個人無論從哪一點看來都不能和你比,你不必放在心上。」
姚棣捧着花回到車上后,一張臉悲憤的扭皺着,緊握的拳頭青筋暴脹,充滿着恨意,彷彿他們相識有多長,恨就有多長。
竟然是羅胖!
怎麼可以是羅胖?
不行,他得叫納思小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