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原來你是在擔心我,不過我不在乎你把感冒傳給我。」姚棣拿開她的手,在她嘴唇輕啄一下,「我很擔心你。張得明的事,以及公司網站的事情,若不是羅胖告訴我,我還真是後知後覺。納思,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你第一時間告訴我,也許今天頂樓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
「我告訴你之後,你還會像以前一樣站在我這邊嗎?」她埋怨的注視他,接着替他回答,「不,你不會,你現在只會和他們一樣挑剔我。」
經她這麼一提,他倒是有一點心虛,為免泄漏這小小的邪惡念頭,他更加理直氣壯的說:「納思,我不是挑剔你,而是為你好。」
她冷冷的哼一聲,一副不敢恭維的說:「你在眾人面前讓我下不了台,這叫做為我好?」
「在當時那種情形我一定要那樣說,否則你在公司的立場不是更難堪?」
「我知道公司很多人都認為我只是運氣好,而且又難搞,這些我才不在乎,我只在乎把事情做得完美,讓那些不認同我的人啞口無言。」說到這裏,她的鼻音越來越嚴重。
「你身體不舒服,別說這麼多話。」
「不,我要說,你不是說今晚要把事情說清楚嗎?你不知道當時我聽到你教訓我只重外表、不重專業的話時,我有多麼震驚和不解,不是因為你沒有站在我的立場維護我,而是你明知道我是那麼努力的學習,可是你還在同事面前說出那樣的話。」
「我並沒有那個意思。可是既然你這麼認為,我還是向你道歉。」
「你不知道朝有錯,夕改之,猶時未晚,可是事隔五天,你說這種話來討好我已經太遲了。」
「你晚上把房門鎖着,而且還連鎖這麼多天又不和我說話,我怎麼討好你?」他噯昧的說。
納思別過臉,咳了一聲,一副備受委屈的小媳婦語氣對他說:「當天夜裏我就把門打開了,從那時候開始門就沒有鎖,可是你一直到四天才又來開門,而且進來看一眼又出去了。」
真該死!他不該擺這麼高的姿態,否則他們也不會浪費五天時間,還讓納思受到驚嚇。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用錯方法了。」
「用錯方法?什麼意思?」
姚棣望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說出來,可能又要害你發高燒了。」
「你不必說我也知道,你要羅哥把我換下來,對不對?」
姚棣大吃一驚,「誰告訴你的?!」
納思一臉怨恨,「你只要告訴我,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現在的工作?你若真的不喜歡,你可以明說啊,不必在背後做,我今天會被關在頂樓都是你害的!」
「我害的?!」姚棣瞠目結舌,「你該不會以為是我……」
「我什麼也沒有以為,只是當我聽說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時,我心裏難過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我只好跑上去偷偷的哭,才讓那個人有機可趁。你說,是不是你害我的?」
姚棣一想起她一個人被關在冷寂的頂樓,心裏忍不住就發顫。
「對不起,都是我害你受驚吃苦。」他緊抱她,「納思,那句話只是我和羅胖說的玩笑話,你不必認真。還有,你要答應我,從今以後心裏有任何事都必須第一個讓我知道,我不想再聽到你失蹤的消息。」
「昨天那扇門打開時,我第一眼看見你,心裏好感動、好高興。」
「如果沒有你那隻腕錶的音樂,我想我也不能確定你就在上面。」
「那時天暗下來了,風吹得我好冷,四周又沒有人,我心裏好無助,害怕會被關在頂樓一整夜,甚至好幾天都沒有被人發現。」一想到當時的情境,她忍不住打了冷顫。
「應該不會有這種事發生,我想那個人只是想讓你錯過播放七點新聞而已。」
納思抬頭望他,「公司里真的有人為了七點新聞主播而對我不利?」
「你不要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我想可能只是有人經過的時候,看見頂樓的門是開着的,沒有多加註意頂樓有人,就順手把門給關上了。」他雲淡風輕的說,不要她感受到一絲絲的恐懼。
「可是你剛才也懷疑有人故意不讓我準時播報新聞。」
「我沒有懷疑什麼,我是關心則亂,胡亂猜測罷了。」姚棣堅定的凝視她,霸道的命令,「我不許你再想這件事了。」
「可是你不覺得這件事……」
姚棣吻住她,並將她推倒在床上。
「不可以,我感冒……」
姚棣一發不可收拾的情慾透過他的唇熱烈的吻着,而饑渴的手指如久旱甘霖般的撫摸她的肌膚。
「這個方法對治感冒很有效……」
【第六章】
經一夜的熱戰結束了幾天的冷戰,接下來又是雨過天晴的恩愛日。
周六,姚棣起個大早,伸展身體的時候,覺得身體每個關節彷彿卡住似的,筋骨舒展不開,比平時沉重好多倍,手腳活動起來也不是那麼靈活。
「怎麼了?」納思問。
「沒什麼,」他手扶着腰桿,調侃的說:「大概昨晚做得太用力,身體還沒有恢復過來。」
一想到昨夜的纏綿,她忍不住臉紅。
「姚棣,你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是不是感冒了?」
「怎麼可能?不過你的嗓音恢復平時甜美,我想那個床上運動果然很有效。納思,小別勝新婚,我們就來一趟兩天一夜的海邊小屋度假之旅,你覺得怎麼樣?」
「這是什麼比喻,」納思數着手指說:「五個手指還數不完,我們結婚還不到五個月,應該算是新婚期吧。」
「我還以為我們結婚已經一世紀這麼長了。」這幾天可真讓他度日如年。
「你已經開始覺得膩了?」她目光盯着他的臉看。
「你就是凡事太敏感了,我只是覺得……」
忽地,他連續打出三聲如轟雷般的「哈啾」巨響,然後感覺到鼻子裏有什麼東西塞住,呼吸有點不順暢,喉嚨開始的痛,身體也逐漸發燙起來。
納思為姚棣量了體溫,發現他竟燒到39度,於是將昨晚從醫院拿回來的感冒藥讓給了他。
「老公,你真好,犧牲小我,把我身上的病毒全部移到自己的身上。」她歉然的說。
這也沒辦法的事,他要爽就得付出代價,不過卻是甜蜜的代價。
「我們是夫妻嘛,有福同享,有難我來當,你只要明白我的心意就好了。」這個時候當然要趁機向老婆邀功、討人情,否則這個病就白生了。
「我當然了解。」納思一想到昨晚她還一度懷疑他,心裏就有罪惡感,於是湊過去要親他時,姚棣急忙把臉別開。
「別……別靠近我,否則就枉費我一番苦心了。」他關心的問:「你感冒好多了嗎?」
「我的燒退了,聲音也不再沙啞了,應該是沒事了。」
「那就好。」姚棣用力的咳了幾聲。
「很痛苦嗎?」她焦急的拍撫着他的背,「對不起,都是我害你的。」
姚棣擺出一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高貴情操嚴肅面孔,然後用不純熟的閩南語腔調,語帶雙關的說:「為了你的幸福,我是寧願做、甘願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