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賣的餛飩土老財
這一路田軍和藍藍也是見識了不少古代城市，但多是走馬觀花，從船上遠觀而過，這次“沾”了被捉見官的光反而有了機會進城一覽。四小俠自持武藝高強也不對三位“案犯”綁縛些什麼，任他們自個走着，那個被叫作朱大的船工有意無意的走在四小俠的另一側，卻不與田軍二人走在一起。
看守城門的哨總看來認得四小俠，在他們走進來時還揮手打了個招呼。鎮江的街道打掃很是乾淨，不像雍城那般髒亂不堪。此時已近傍晚街上行人仍不見少，走在街上不時見到到當地居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笑，擦身而過的嬉鬧孩童滿面歡喜。
好不容易到了衙門，卻聽守門的差官說府尹大人去接見一位貴客去了，今天不辦公，讓他們明天再來。四小俠一時目瞪口呆，“殺人”可是一件大案，守門的不知道，師爺總明白吧，可當師爺出來時卻說道：“鎮江府在英明的馮府尹的治理下已是一派昇平，百姓安居樂業人人守法，怎麼會有故意殺人之事？再說了，就是有那也不是鎮江府的事。你們請回吧。”
田軍和藍藍互看了一眼，立刻猜到生了什麼事，會心一笑：中央來人視察了。
“什麼？”四小俠一臉不信，惱怒道：“快把馮府尹叫來，就說江南四俠來了。”
“四俠？還真是巧了，我們衙門今兒也來了幾位大俠，還是皇上欽賜的。”說到這師爺臉色不善，隨後譏諷道：“手中拿着把小刀就稱大俠，還是快快回家去，不然老爺我治你們個非法集會擾亂社會治安的罪。”
這麼一說四小俠就立馬不幹了，像被人踩了尾巴般叫罵起來。只聽一個胖胖的傢伙罵道：“你是那根蔥，就是你們府尹親來也要給我們個面子，一個沒品的師爺也敢數落我等。”其他三人立刻出言附和，“一個沒品的師爺也敢？”
那師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羞惱無比，“好膽，今兒不懲戒你們一番還不讓你們反了天去。”言罷，不理身後守門差官的眼色，就對他們說道：“把這些人通通給我抓了。...嗯？你們幾個還不上...”師爺見沒人理他，不覺也感到不對，能做師爺的當然個個懂得察顏觀色、隨機應變：難不成這幾個人還都有來頭？想到這，師爺立刻職業性的滿臉堆笑：“這幾日府尹大人正在追查一件假冒齊王到處招搖撞騙的案子，作為下屬當然要為大人分憂，如此不免疑神疑鬼，不曾想反而會冒犯了幾位大俠。還望見諒啊。”
四小俠中那一個胖乎乎的傢伙冷冷道：“見諒？都冒犯了還見諒個屁。不修理修理你我們江南四俠還怎麼在江南混？”“大哥說得是，不教訓他，難免有人會笑話我們是徒有虛名。”這時一個瘦瘦的人邊說邊擼袖子。鎮江府師爺額上冷汗狂冒，已然猜測到了這幾個人的身份，這不就是兩湖兩廣四節度使的四位公子么？我可真他媽晦氣，早就聽說江南有這麼幾個愛管閑事的人物，怎麼剛才就沒想到？
見到師爺惴惴不安的樣子，又一個身材瘦小、書生氣十足的年輕人道：“大哥二哥，我看就算了，我們的名頭也不是靠教訓一個師爺得來的。”
“是啊是啊。”師爺終於見有人為他說話，慌忙附和道，不曾想這書生氣十足的人又說了一句，差點讓這師爺背過氣。“我們砸了門進去把那府尹揪出來一塊修理，如何？”其他幾人顯然也不是怕事的主，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們這種行為已於造反無疑了，反而一臉興奮的摩拳擦掌：“還是老四有創意，咱們什麼事都做過了，還真沒揍過這些當官的，有意思，到時咱們江南四俠可又多了一件風光的事。”
這些年輕人不懂，不代表沒人懂得這種行為的嚴重性。在古時，謀反位居十惡之，犯者不輕饒。四小俠行為雖有些莽撞，但一副古道熱腸、嫉惡如仇的性格不能不讓人尊敬。田軍等人雖還是嫌疑犯，但對這幾個又好氣又好笑的活寶還是有些好感的，心想着如何讓他們住手，勸阻是不可能的，對於這樣性格衝動的人勸阻等同於刺激他們的雄性激素，本要破罵一通的也會立刻挺身而上讓人見識他們的實力。轉頭正好瞧到拿着鏡子瞅個不停的藍藍，於是同藍藍使了個閃人的眼色。
藍藍雖然在做着其他事，但心卻是一直在田軍身上的，見田軍對她眨眼晃腦袋，大惑不解，而後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竟面上閃過一道緋色：這算不算是挑逗？田軍見狀立刻知道這位美眉的思緒飛到哪兒去了，埋怨她的同時自己心頭也是那麼一熱，感覺怪怪的。可惜現在不是眉來眼去的時候，於是深吸口氣，不得不張口小聲說道：“Run!”藍藍的學識畢竟不是蓋的，二十二世紀漢語風行世界，成為通用語言，但對於英語還是有所涉獵的，明白田軍的意思后眉頭微蹙：為什麼？
田軍囔囔鼻子：別問為什麼，跑了就是。
“哼哼，沒懷好意吧。”
“憑你的智商，還唬得了你？”
“那倒也是。”一番眼神交流，藍藍已明眸流轉開始尋找最佳路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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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降，街道上漸漸冷清下來，進城時注意的那個混沌小攤也正準備收攤。昏黃的氣死風燈掛在小攤位前無力的搖擺。
攤位前還剩兩個顧客賴着不走。男的一臉着急對那女的說著什麼，女的則悠閑的嬉笑。“我是女孩子不帶錢是應該的，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連自己的錢也看不住讓小偷給光顧了唉...想辦法跟老闆解釋吧，霸王餐？嘻嘻，我還真沒吃過。”
“你就不能少說句風涼話，給我想個辦法，我真不好意思說，你看這攤主也挺不容易的，估計也是小本生意，一大家子人可能就靠他賣些混沌掙錢養活，如果我們就這麼走掉別說他不會傷心，就是我自己也會內疚一輩子。”這兩個人正是田軍和藍藍，憑着藍藍的身手不費吹灰之力的就把反應過來追趕不已的四小俠甩開，不過他們也面臨著更現實問題：銀子被偷了。這直接導致無處吃飯、無處休息。
藍藍眨了眨眼，輕笑道：“還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老好人。怎麼逃命的時候沒想到我，現在我不是殺人犯也成了犯人了，怎麼給你出注意，...你幹什麼去？”藍藍正說著卻見田軍已走向了攤主。“吃霸王餐總要給老闆說聲吧。”田軍沒好氣的頭也不回道。
攤主是一位六十歲左右的老人，已花白，歲月不留情的在他臉頰上、額頭上留下深深的印記，藉著昏黃的燈光更添了幾分蒼老。攤主見顧客走近，慢慢抬起頭，微笑道：“是不是混沌不夠，這還有一些，我來給您盛。”這位客官並未說話，而是欲言又止的站在他面前，當新盛的混沌端到他面前也不見接過，老人呵呵一笑，似乎明白了什麼，不待田軍說話，道：“天這麼晚了，我一個小老兒一個人走夜路孤單了些，兩位客官如若肯幫小老兒把這些家什送回家去，今晚的混沌算我請了。”“好啊好啊，反正我們也沒什麼去處。”田軍憋了半天還是沒好意思說自己根本就沒錢付賬，沒想到這老漢竟如此說，立刻鬆了口氣，很是高興的應承下來。
幫老漢把桌椅碗筷放到手推車上，拉起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的藍藍就向城內走去。可能由於犯人潛逃的消息最終驚動了府尹，一路上遇到了不止一批的衛兵巡查，路上田軍還有些忐忑,但也不知道這老漢用的什麼法子竟每次都輕鬆通過。“這老頭不簡單啊。”不知什麼時候藍藍靠了過來，輕聲對田軍說道。
“怎麼說，就因為他能輕鬆經過衙差盤查？”田軍還沉浸在他的便宜混沌里。
“不止這些，這個朝代目前還算清明，士兵不會因為搜捕逃犯就擅自干涉百姓正常生活秩序。我是說這個老頭僅僅是個賣混沌的嗎？”藍藍冷笑一聲，瞥了眼攤主，“你看下四周，這等住宅可不是一般人住的起的。”
聽藍藍這麼一說，田軍也回過神來仔細觀察四周情況，高大的圍牆，稱的上宏大的宅門，隱約見還可看到高出院牆的亭台樓閣，腳下的石板路也不是剛才那些土質路面可比，這一切都標示着這裏是豪宅區。那這老頭是誰？看服飾，看門人？家丁？管家？都不像，哪個主人會開明到允許自家雇傭的人到外面再開展副業。老漢注意到兩人的疑惑表情，也不解釋，引導性的說道：“小老兒的家就在這不遠處。”田軍搖了搖頭，微笑的示意藍藍不要多想，加把勁跟上。
又行了大約半柱香時間，一個朱漆大門已現於眼前了。馮府，門匾上用金漆描着這麼兩個字。
註釋：所謂十惡都是指直接侵犯**皇帝的統治基礎及封建統治秩序的行為，十惡具體指：謀反、謀大逆、謀叛、惡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義、內亂。犯十惡者均要處以重刑，不享有贖、免等特權，正所謂十惡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