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哥們，見過飛碟嗎
打走了莫林那群山賊，讓他們呆在北方開一家店鋪作為天龍閣的第一個基地，田軍美其名曰“試煉”。雖然他同意接納這些人，但並不代表他就信任這些人，得想辦法試探一番。反正這些山賊一個比一個富有，穿那麼破爛的衣服，裝可憐也不知道把掛在脖子上的珠寶鏈子藏好。“嘿嘿，不用投一分錢，就做了一家店鋪的主人，我怎麼就那麼聰明？”
“你這是在玩火，知不知道？”這是孫不言事後說得一句。
莫林，青州沒落的貴族，虎堂門的傳人，而虎堂門則是江湖上公認的邪派。瘦猴兒，根本就是一個地痞，因為調戲當地豪門的丫鬟，被人滅了滿門，他為報仇投奔了小青山，而那個豪門也不是小青山惹得起的，但是莫林則帶着手下十幾個弟兄綁了那豪門的公子，取贖金未遂，撕票並一把火燒了那豪門的宅子，他也就成了見光死的通緝犯。那些追隨者也每人身上帶着幾條人命。
這些消息無一不是出了山地進了平原后孫不言告訴田軍的。“儀姐，你這是故意的，對不對？”事後才告訴隱情，擺明了消遣他，作為掌管朝廷緝拿大權的“欽封四俠”，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信息。
“姐姐越來越喜歡你了，這麼聰明。”柳鳳儀伸出白凈的柔荑，捏着田軍的臉，明如皓月的眼睛放出奇異的光芒。
田軍要哭了，都這個份上了，傻瓜也能感覺的出來，竟被誇成聰明，還捏着他的臉，十幾年前他就沒再讓人捏他的臉了，感覺特幼稚，...不過這次感覺挺好：沒牽過她的手，但卻用臉觸摸過。
他們進的是一戶農家，熱心的老農夫婦把他們安排在為給兒子娶媳婦剛建好的房子裏，冬夜留宿已是打擾，他們就不好意思再麻煩老人家晚上準備吃食，老漢也就只好端上剛熱好的饅頭和一些自家腌制的鹹菜。老漢原來還擔心這些衣着華麗的人吃不慣他們的粗茶淡飯，但見這三男一女竟都吃的津津有味，就高興地離開了。
或許象田軍這樣的好脾氣十分罕見，連武林公認的冷麵俠海粟都不免調侃上幾句。“冷麵俠？”田軍聽柳鳳儀談及江湖軼事時聽到江湖給了海粟這麼個綽號，不禁面露驚訝，雖然和海粟結識不過十幾天，但也感覺得出來他是一個熱心腸，與自己也談笑無忌，沒想到他經還有這麼個綽號。
看到田軍投來的詢問目光，海粟把笑容一收，細細品嘗手中的饅頭，果然一副拒人以一千里之外的神態。柳鳳儀受封四俠前倒與海粟打了幾次交道，見海粟沒有反對的意思就向田軍解釋道：“你這個大哥可是江湖上風頭正勁的人物，自西往東來，不過短短一年就連敗風雲榜十四名好手，並且從不留任何情面。不過我就看不明白了，這個冷麵俠和你到時合得來，還真沒聽說過他關心過誰...”
柳鳳儀一頓，有些戲謔的看了看一路來幾乎不怎麼說話的海粟，“還有一件事弟弟一定感興趣，他還是京城無數閨中少女的偶像哩。”
這麼早就有了追星族？想想也很快釋然，這個時代通訊很是落後，信息的傳播不是通過官府通告就是南來北往的販夫走卒，官府是不會關心某位大俠做了什麼英雄了得事就哈哈的去給你如實報道宣傳；街談巷議難免三人成虎，年輕英俊的海少俠成了懷春少女的夢中郎君也就沒什麼難理解的了。
“儀姐不會也是他的崇拜者吧？”田軍想起一件至關重要的問題，我愛的人不愛我這是很讓人傷心的事。
“那當然，這麼英俊瀟洒、武功又高...”柳鳳儀隨口說道，但看到田軍有些失落的表情，就立刻明白過來，就又接着道，“不過，弟弟也不錯啊，這麼年輕就做了天下第一教的第一把交椅，江湖上還不知會掀起什麼樣的熱潮呢，到時候那些投懷送抱的漂亮女子還不把你美死？！”
“嘿嘿，怎麼會呢？”這倒讓田軍不好意思了，伸手摸了摸鼻子，他還沒想到利用他這個身份去做些保命之外的事，不過這麼一經提起才覺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看到田軍的受窘的可愛樣子，柳鳳儀不禁想起了三年未見的同胞弟弟，他應該也有這麼大了吧，一樣的調皮，一樣的行事不着邊際，尤其是害羞時不是象其他男孩子一樣去摸頭皮，而是去揉鼻子。她哪兒知道，田軍這是讓動畫片害得，小時候竟然相信了說慌鼻子會變長，以至養成了口不對心時就摸鼻子的習慣，不過這個習慣恐怕連田軍本人都沒有察覺吧。
“小弟，”柳鳳儀竟然用上了她對同胞弟弟才會用的稱呼轉了話題道，“你都成了五行教主了，怎麼還要拉攏那些山賊？他們除了為禍一方外可就沒了什麼一技之長了，到時出了差錯你可跑不了責任。”田軍見柳鳳儀關心的詢問，心頭一熱，但他可不能去解釋問什麼，他也知道那些山賊靠得住的幾率不足三成，而五行教的幾率在他心中還不足一成，不知何時他染上了多疑的習性，就連坐在他身邊稱兄道弟的海粟他都不能給予完全信任，總覺得任何人都可能在他不注意到時候背後捅他一刀，他可以去相信柳鳳儀嗎？一個完全走錯了道的歷史，他沒了穿越前輩們未卜先知的能力，不知去投靠誰才能衣食無憂、平安一生，路只能自己去走了。
田軍臉色數變，最後恢復原本的平和，笑着道：“你們不覺得好玩嗎？我現在可是光桿老大，沒什麼錢去養活我那些手下，總不能讓他們喝西北風，有一群人不要酬勞的替我打工，這好事可不好找。再說了，莫林他們生來也不是山賊，人總會變好得。”
柳鳳儀把他的表情盡收眼底，知道他並未告訴自己實情，不過仍開他玩笑道：“你是要學那些老和尚去感化他們啊...”
“老和尚？是不是少林寺的和尚都是高手啊，可惜我們走過了嵩山，不然就去拜師了。”
幾人都被他這天馬行空的思路給惹火了，孫不言和海粟雖然沒有參與討論，但都一直聽着兩人的對話，孫不言是想通過“偷聽”來評估這個江湖第一大派新任教主的性格、處事方式，以便於威武鏢局今後同五行教打交道，可這小子壓根就是在胡言論語；海粟本來心不在這，可他們從美女到山賊再到和尚的思想的飛跨越讓他也跟不上，心下有些惱火。田軍絲毫也沒察覺旁邊兩人的苦瓜臉，繼續道：“聽說少林七十二絕技都是不傳之秘，習成一技就可在這江湖上橫着走了。”最後竟像是怕外人知道似的，鄭重的小聲說“不過現在的火器很厲害，你們可不要以為練‘鐵布衫’就高枕無憂了，如果你們以後見到有人用火器打你們，你們可不要胡亂扛啊！射成篩子就玩完了。”
其他三人相視一笑，隨後是哈哈大笑，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似的。
“有什麼好笑的，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田軍也惱了，一副愛信不信的架勢。
柳鳳儀最先停下，也不說話，變戲法似的拿出一把短柄火槍，田軍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抓，“給我瞧瞧。”
不料柳鳳儀很快收起，有些驚訝道：“你認識這是什麼？”
“嗯？”這次輪到田軍驚訝了，他可是對大順的軍事狀況有了一定了解的，大順延續了前明的軍事策略，大力展火器，火器在軍中的裝備率已在七成以上，雖然直到現在他還真沒有親眼見過，但柳鳳儀也不用這麼驚訝吧。心中忐忑但還是點頭道：“這不就是火槍嗎？怎麼會沒見過。...呃，不過你這把精巧了些。”
“哦，你把它當成短銃啦。”柳鳳儀有些不信，火器在大順雖然已經普及，但這種普及只在邊軍和京師大營，內地部隊根本就只有軍中將領親兵才可以裝備，並且這種短柄火槍大順根本還沒有能力製造，這是數月前皇帝接見並封賜四俠時特意賞賜的，來源是弗朗機朝見時的貢品，據說整個大順也不過有十把，除了她手中這支其他九支均成了皇室貴胄把玩的玩意。知道這個中詳情的人並不多，正巧圍桌而坐的四人就她明白，看到海粟和孫不言投來的詢問目光，於是就將這些事說了出來。孫不言見多識廣，聽到后只是驚奇一番，海粟對火器根本就不來勁，反而是田軍嘟囔開了：“靠，原以為大順展狀況會遠遠領先西方，沒想到還是被趕上了，完了完了，洋鬼子又要殺來了。”
其他三人聽不明白他又在嘰咕什麼，不過這一路也見田軍如此自言自語、面露痛苦不止一次了。海粟以為他對火器有天生的恐懼，於是安慰道：“這些火器奈何不了我們，今天天色有些晚了，明日讓你開開眼界。”言罷就起身回房間休息了。田軍還是有些擔心，他雖然對中國功夫崇拜莫名，但如果用血肉之軀去抵擋洋槍大炮...呃，想到這田軍不禁打了個哆嗦。柳鳳儀再次掏出火槍，遞給田軍，笑着道：“就讓你看一晚上，我們先去休息了，記得千萬不要把槍口對着自己。”
我有那麼傻么？
田軍的房間就在挨着大堂，待眾人離開后他也鑽進了被窩，將油燈挑亮，仔細欣賞手中的玩意：這把火槍明顯是精鋼製作，入手有些沉重，長度約三十厘米，比起在電視上見到的短火銃還要小三號，扳機、激裝置等已經似模似樣。想到大順不能製造就鬱悶，連僅有的幾把也成了紈絝子弟的玩具。不過他又有些疑惑了，大順的執政者能想到把火器大範圍推廣，就應該比誰都明白這種火器的潛在價值，怎麼會不給予應有的重視呢？難道大順尚有不為人知的憑仗，這種東西他們看不上眼
？“一定還有什麼秘密武器。”想到現代每個國家都會隱藏國家的新式技術的做法，令田軍心好一陣熱，睡意全無。
...“什麼人？”就在田軍興奮的當口，外面傳來海粟的一聲輕喝，緊接着黑夜莫名亮如白晝，門打開時田軍看到了一個讓他好想大哭一場的物事－－－飛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