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的嗎?太好了!謝謝妳了,許苑!」花莘開心的手舞足蹈跳了起來。
收了線,她抱着艾爾仍跳個不停。
「台灣方面有好消息了?」他柔笑着問。
「依蘋她去自首,供出了一切事情,包括我行李箱中的毒品是她放的事,台灣的調查局還循線抓到了那些販毒者。」花莘笑逐顏開,「許苑還聯絡了法國警方,告訴他們這件事。」
「那真是太好了,終於洗清了妳的嫌疑。」艾爾與她同樣高興。
「我好快樂哦,我現在覺得自己好象置身天堂一樣。」原來沒有煩惱的世界就是天堂了。
他牽着她的手。「晚上我們好好慶祝一下。」
迎着夕陽,兩人踩在落日餘暉中,相偕同行。
「依蘋她,還是我的好朋友。」望着滿天錦緞般的雲霞,花莘有感而發。
依蘋肯勇敢的投案,她明白一定有一部分的原因是為了她,這幾天來她一定也很不好受吧,在良心的自責中煎熬。
「花莘,妳心胸很寬大。」艾爾讚賞的說。
「才沒有,我很小鼻子、小眼睛的。」至少她就曾不只一次懷疑過他的感情。
「不,妳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好,否則我怎會這麼愛妳。」
他的話惹笑了她,花莘偎進他的懷裏。
☆☆☆
馬賽檢警,一舉破獲了法國曆年來最大宗的毒品案,震動了法國朝野。
破案的有功人員皆得到了總理的褒獎。
也是其中有功人員的蘿莎,立場卻相當的尷尬。她該感到高興的,只是她卻有點笑不出來。
最後非但證明了花莘的清白,還因為她而使她立下此等大功,叫她笑也不是、哭也不是,這一切只怪她當初把話說得那些滿,只怪她先入為主的認定了她有罪。
艾爾說的沒錯,她的妒火蒙蔽了她的理智,使她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她沒臉去面對花莘,但是她的教養和自尊叫她不能逃避,於是她捧了一束鮮花到花莘下榻的飯店。
花莘打開房門,很意外訪客竟會是她。
「恭喜妳洗脫了嫌疑。」蘿莎將花雙手送上。
「呃,謝謝。」這驕傲的金髮美女居然來送花給她,嗯,會不會別有居心咧?這束花該不會是個陷阱吧?她小心翼翼的低頭掃了一眼,暗想着裏面會不會暗藏了什麼不該有的違禁品呀?她真的被之前的毒品事件給嚇到了。
不過基於禮貌,她還是迎進了蘿莎。
「我也要恭喜妳,妳立了大功。」花莘隨口說,倒也沒啥用意。
但聽在有心人耳里,卻滿心的不自在。蘿莎臉上微微的一沉,當她是在諷刺她,最氣人的是,她卻又沒立場反駁她什麼。
「沒錯,這個案子是拜妳所賜才破獲的。」她極不情願的這麼說,同時還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悅。
花莘終於明白自己戳到了她的痛處。
「沒有啦,妳客氣了,是妳指揮有方才能這麼迅速的破案。」她無意想向她邀功,畢竟率領警方辦案的人是她不是她,人家可是堂堂檢察官耶,她這個外國的平民百姓算什麼,何況她也不是有心想協助她破大案,她不過是心急於想證明自己的清白而已。
看出花莘並沒有惡意,蘿莎望了她一下才開口,「花莘,我……是特地來向妳說一聲抱歉的,為了之前對妳說的那些話。」要心高氣傲的她道歉,這真是非常的不容易,她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逼自己吐出這句話。
「用不着啦,我明白妳我立場不同,看法自然會有很大的差異。」她笑着為她找了個台階下。
蘿莎誠懇的伸出手。「我很高興認識妳,花莘。」
她也大方的伸出手與她交握。「我也是,蘿莎。」原來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感覺是這樣,暢快愜意,猶如在溽暑中飲了一瓶冰涼的飲料。
這金髮美女並不怎麼討人厭嘛,敢做敢當,恩怨分明。
「我現在知道艾爾為什麼會這麼傾心於妳了。」蘿莎綻露美麗的笑顏。「敗在妳手上,我真是無話可說。」
「感情的歸屬不是可以用勝敗來分的,他做了別的選擇並非是妳不夠優秀,而是因為他生命中等待的人不是妳,」花莘流露一抹自信的微笑,並且給予真心的祝福,「有朝一日,妳也會遇到妳生命中等待的那個人。」
「希望那一日可以早點到來。」她生命中等待的人會是誰呢?蘿莎沉思着。
☆☆☆
事情到此有一個圓滿的結果,花莘才敢把這幾天發生的事約略的告知妹妹,也訂了她的歸期。
晚上她和艾爾在一家法國餐廳用餐,啖着法國著名的松露,啜着勃艮地出產的頂極美酒,花莘的心情是愉悅的,同時也懷着一抹期待。
明天她就要回去了,他想必有很多話想對她說吧。
諸如我要跟妳一起回去,我不能忍受與妳兩地分隔之苦;比如請妳答應嫁給我吧,我會用我的一生來呵護妳;或者我愛妳,願跟妳天涯相隨之類的話。
呵呵,好期待唷,到時她要怎麼回答他呢?要直接說好,跟我一起回去,我想讓兩個妹妹見見你;還是一臉嬌羞猶豫,然後假裝考慮很久,再點頭答應嫁給他?好為難喔。
但她期待了一整夜,他卻什麼都沒說,只顧提着他曾瀏覽過的名勝風景和美酒佳肴。
「……結果那隻北極熊就那樣在我們的船上,蹓躂了好半天,什麼東西都拿來啃一啃、咬一咬,發現沒半樣可以下肚的,最後玩膩了,才拖着毛茸茸的白胖身體姍姍離開,回到雪地。」
花莘擠出了個笑應道:「哈,真有趣。」沒錯啦,他說的這些事情是滿新鮮好玩的,可不是她現在最想聽的話,拜託快講吧,要不然等明天她真的上了飛機,他想說時可就找不到人聽了。
「噫,花莘,妳胃口不佳,還是餐廳的菜做得不好?怎麼都沒什麼吃到。」艾爾細心的留意到她吃得極少,還有點心不在焉。
「都不是,是你說得太好,我聽得忘神了。」她輕啜了一口美酒,再吃兩口松露。
艾爾的臉上閃動着溫柔的笑顏,深邃的眸凝視着她。
「我還有很多事情想告訴妳呢,可惜妳明天就要回去了。」
「你可以來台灣找我呀,」花莘覺得自己說得好象太露骨了,畫蛇添足的解釋,「我是說,如果你有經過台灣的話啦。」
可惡,他到底是存心的還是故意的呀,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還不說。
「好呀,如果我有路過的話,一定會去找妳。」
什麼叫路過呀?他不是應該專程來找她才對嗎?
「那我留電話和地址給你。」花莘暗暗的擰了眉,拿起一張紙,寫下幾行字交給他。
現在到底是在幹麼呀?莫非他們的感情突然間升華,成了普通朋友嗎?
他不是愛她愛得要死嗎?怎麼她就要離開他了,他還能這麼神色自若,連一句一定會來找她的承諾都沒有,這究竟算什麼?他不愛她了嗎?
艾爾收下,瞥了一眼就放進口袋裏。
「有不少品酒師認為,勃艮地的葡萄酒比波爾多的還醇美,妳覺得呢?」他閑適的飲了一口酒笑問。
「我很少喝酒,對酒沒有什麼鑒賞力,喝不出來這兩者的差異,只覺得這兩種酒都很濃郁香醇。」該死,她都快氣飽了啦,還問她哪種酒好喝!
現在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嗎?該說的不說,風馬牛不相及的扯了一堆,他究竟在想什麼呀?
「沒錯,只要酒好喝就好,何必在乎是哪裏生產的。」艾爾溫和的再問:「妳行李都整理好了嗎?還有沒有想帶什麼回去?我可以陪妳去買。」
「不用了,我沒什麼想再買的。」難道他對她已經沒有感情了嗎?所以壓根不提那件事。她就知道,這種來得快的感情,去得也快。
好,好,好,既然人家對她已經沒有興趣,她也不會傻傻的一相情願,只有笨蛋才會一直眷戀着已經逝去的戀情。
她花莘可不是笨蛋,不會做這種蠢事。
「這段時間真的很感激你的照顧,讓我擁有一個美麗的假期,謝謝你。」她含笑的伸出手,展現自己的泱泱風度。好吧,好吧,既然情人已經當不成了,那就當朋友嘛,她不會沒有這種智慧。
他握住她的。「不,是妳讓我的假期變得繽紛亮麗,該說謝謝的人是我。」
兩人的距離似乎愈來愈遠了,生疏得讓花莘心痛起來。
「不過你真的幫了我一個大忙,毒品的事若非你,我可能沒辦法能這麼順利解決。」
「是妳的鎮定聰明救了妳自己。」他無意居功。
「無論如何,我欠你一個人情。」現在花莘才覺得他以前掛在嘴上說的綿綿情話是多麼的悅耳動聽,只是她再也聽不到那樣的話了。
那個求婚大概也已經過了有效期限了吧?她低咬着唇,追憶着他對她曾有過的深情,再抬頭看看此刻悠閑爾雅的他。她不該埋怨的,畢竟他曾陪她一起走過人生的最低潮,對她,他也算有情有義了。
「明日一別,你自己保重。」她不該再有所奢求,這場浪漫的邂逅已經帶給她太多的回憶了,那就好聚好散吧。
「妳也是。」艾爾頷首回道。
漫步在月光下走回飯店。
花莘仰頭遙視着月兒,暗自祈求着希望回去之後,她真的能如自己想的這樣洒脫,對這份感情一笑置之,不再留戀。
「你還要繼續待在法國嗎?」她回眸問艾爾。他身上的香氣還是那麼的令她迷醉呵。
「我會回科威特一趟,有些事情等着我回去解決。」
啊,對了,他的家族安排一場婚禮在等着他,那麼,他是決定要回去結婚了?!
花莘心上一窒,最後的一絲希冀在此時破滅了,腳步益發的沉重起來。
艾爾突然半真半假的笑說:「花莘,回去后別忘了我哦。」
花莘複雜的睇他一眼,他怎麼還能這麼輕鬆自在的對她說這種話?
「你是很特別的人,我怕想忘也忘不掉。」
「那就好。」他緩緩的悠悠輕吐,「等我,我會去找妳。」
「可是你不是已經要回科威特了?」現在才說這種話,他不覺得為時已晚嗎?難不成他希望她當他眾多妻妾的其中之一?
不要,她絕不與人共夫!還說什麼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飲,他根本是騙人的!
可惡的大騙子!
「等我回去辦完了事後,我一定會去找妳。」
「隨便你。」花莘悻悻然的丟下他,逕自快步走着。等他結完了婚嗎?別開玩笑了!那時休想她會再理他。
生氣了呀!艾爾莞爾的撫着下巴,愉快的笑了起來。
太不坦率了,如果她可以向他直接訴說自己的愛意,那一定會更可愛的。
從吃晚飯開始,他就沒忽略她唇邊的苦澀與眉眼間的幽怨,只是他在等她先開口,說一聲「我愛你」,道一句「我不想離開你」,這麼簡單的話她都不願說,要他如何開口說出她想要聽的話呢?
愛情是對等的,需要回饋,老是單方面的一相情願,會讓人疲累,她還不明白嗎?
☆☆☆
沒有纏綿眷戀、難分難捨的送別,有的只是淡淡一句「一路平安!」,花莘在萬分氣惱的心情中踏上歸途。
結束為期一個多月的假期,重返她生長的故鄉。
「大姊,歡迎回家。」小妹花蓉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
「回來啦。」大妹花苓維持着她一貫的淡然,微笑以對,接過她的行李,幫她提上樓。
和小妹一起走上四樓,坐在客廳里,花蓉纏着花莘說在法國的所見所聞,以及她無端遭法國警方羈押的事情。
「妳在電話中也沒說清楚,現在詳詳細細的告訴我們是怎麼回事吧?」花蓉興緻盎然的問。
「小妹,大姊可能累了,先讓大姊休息一下吧。」花苓將行李安置在大姊五樓的房間后,下來泡了壺花茶給花莘。
「累是不累,只是好久沒看到妳們,我好想念妳們哦,過來讓我抱抱。」她親昵的摟住大妹,給了她一記響吻,再抱了抱小妹。「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沒有,一如平常,什麼事都沒發生。對了,方士豪有來找過妳。」小妹花蓉如實回答。
「他來幹麼?」都分手快一年的前男友,還跑來找她做什麼?
「他說他很想念妳,想要再見妳一面。」花苓淡道,臉上卻浮起一抹不以為然,似乎對這句話很嗤之以鼻。
聽到前男友說了這種話,花莘沒有半分感動,只是嘲弄的笑說:「哈,分手都快一年,才回來說很想念我,很詭異哦。」
花蓉點頭。「對呀,我跟二姊也覺得他很奇怪,以他那種個性,怎麼可能沒事再跑回來找妳。」
「那妳們怎麼跟他說。」花莘啜了一口大妹混和了熏衣草、薄荷、迷迭香的花茶。在法國她喝了不少的花茶,覺得還是花苓泡的最好喝。
「實話實說呀,就說妳到法國去了,然後他就說等妳回來會再來找妳。大姊,妳會想再見到他嗎?」方士豪是個很優秀的白領上班族,但也不知為什麼,她和二姊就是和他處不來。
「從沒想過。」連他的形象在她的腦里都已經變得十分的模糊不清了,現在她甚至懷疑自己真的曾和這個人談過戀愛嗎?否則怎會半點眷戀或溫情的感覺都找不到。
反而是另一個身影鮮明的浮現在她的眼際,眨眼間就掠過了無數兩人相處的每一幕,深刻而甜蜜。
發上的香味猶存,未曾消散,仍是那樣令她悸動呵。
花苓和花蓉驚詫的瞪着她。
花蓉不解的出聲,「大姊,那頭髮是誰的呀?有什麼味道嗎?妳幹麼一臉陶醉的嗅聞?」她們見狀跟着湊近聞了聞,卻半絲氣味也沒聞到。
「什、什麼?」花莘愕然回神,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中將艾爾留給她的那綹髮絲拿出來了。「這、這是……我一時也說不清楚,不過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沒什麼好說了。」
情已逝,愛已遠,還有什麼值得懷念?想將這綹頭髮丟掉,偏偏她又眷戀極了上面的香氛,丟不下手。
「大姊,莫非妳在法國有了什麼艷遇?快點告訴我嘛,我好想知道哦,對方是誰?你們是怎麼認識的?」花蓉眼睛一亮,好奇極了,尤其大姊居然留下對方的頭髮耶,好浪漫唷,這個人一定是很讓大姊傾心的男人吧。
「蓉。」花莘遲疑着不知該不該把這段邂逅告訴她。
「說嘛,說嘛。」花蓉熱烈的搖着她的手臂。
「大姊,我也想知道。」花苓也說道。不過她並非是好奇,只是細心的發現她有心事,想誘導她說出來罷了。
看着兩個妹妹,三姊妹多年來一向是毫無秘密的,猶豫了下,花莘便徐徐的訴說了關於那段短暫的戀情。
「聽起來這個叫艾爾的人似乎很不錯耶,他保釋妳出來,還幫了妳這麼多忙,如果他真的來台灣,我一定要當面謝謝他。」有恩於大姊,那也等於有恩於她,花蓉的可愛小臉充滿感激,同時也很心疼大姊所遭受的無妄之災。
「姊,那時發生了這麼重大的事,妳不該不告訴我們的。」花苓把重點放在她受到的牢獄之災。
「我不想讓妳們擔心,而且當時的情況,妳們去了也不能幫上什麼忙。」
花苓難得有點生氣了。「姊,妳太小看我們了,如果妳告訴我們,我們未必會沒有辦法呀,難道我和蓉就讓妳那麼無法信賴嗎?家人不是要有苦一起吃,有福一起享、有禍一起擔的,不是嗎?」
見一向情緒沒什麼起伏的二姊居然動怒了,花蓉忙着安撫。
「二姊,算了啦,妳也別怪大姊了,大姊也是怕我們太操心呀,事情既然已經圓滿解決了,不是很好嗎?」
「對呀,我居然忘了我有一位智賽諸葛的妹妹,對不起,苓,如果下次我再遇上倒霉的事,一定麻煩妳來幫我一起想辦法,好不好?」花莘一臉正經的拜託。
她的話把花苓逗笑了。「別傻了,我可不希望妳再遇上什麼事。」
「有兩個這麼好的妹妹在,即便有什麼事,也會逢凶化吉的。」花莘握住兩位妹妹的手,親情消解了她旅途的疲憊,心底注入了一股溫馨的暖流。
「大姊,妳跟他真的已經結束了嗎?」花蓉一臉可惜的問。
「結束了,不管他有沒有來台灣,我們都不可能了。」他回科威特去結他的婚了,他們兩人怎麼可能還有未來!
憶起他送她上飛機時的雲淡風輕,她就心痛。沒有眷戀、沒有不舍,她已經成為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她還能說什麼?
她恨的是他的愛為何如此短暫,猶如曇花一現。
☆☆☆
「我沒想到你會再來找我。」
「我很早就想來看妳了,只是工作一直很忙,所以才沒過來。」方士豪不請自坐。「分開后,我還是常常惦記着妳,很想知道妳的近況如何。」
忙不過只是借口罷了,若是思念夠強烈,什麼也無法阻止他來不是嗎?何況他們住的又不是真的很遠,不過短短不到三十分的路程而已。
花莘懶洋洋的睇他一眼。
「你看到了,還是一樣。」她埋頭逕自調配着客人預訂的復方香精油。
「聽說妳去了法國一趟,好玩嗎?」方士豪沒留意她的意興闌珊,再問。
「還好。你來找我是不是有事?」她無意和他廢話,直接問。
方士豪先試探的問:「妳有對象了嗎?」
她猶豫了下,不知該說有還是沒有,片刻才說:「算是沒有吧。」
他立刻眉開眼笑的爽快接着道:「我也是。分開一年,身邊來來去去了幾個人,但我始終覺得還是妳最適合我,我仔細考慮過了,我們之間的問題並沒大到無法解決,我不會再在妳面前批評妳兩個妹妹,我會把她們當成我的妹妹一樣來愛護。花莘,妳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是明白,」她淡淡瞟他一眼,很意外他居然會想要跟她再複合,「不過我們之間是不可能了。」
她現在才明白,過去對他的感情那不叫愛,最多僅止於欣賞而已,所以和他分手后,她不曾感到不舍或想念,此刻他站在她面前,說真的,她一點感覺也沒有,就宛如是個陌生人一樣。
「為什麼?」他不敢置信的問。沒料到她竟會毫不猶疑的就拒絕他,之前他們的問題就在於他無法像她一樣縱容、疼愛她的兩個妹妹,如今他願意妥協,她竟不願複合。
花莘脫口而出,「你不是我等待的人。」說完她自己也愕然了下。
那麼誰是那個她等待的人?她的眼前已經浮現了一抹清晰的身影。
是他呵,一個要她叫他李白的男人,她竟是那樣發自內心的渴望着他!
「妳愛上了別人?」他直覺問道。
花莘凝眉許久,才緩緩點頭。
「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方士豪訕訕一笑,站了起來。「對不起,花莘,打擾妳了。」臨走之際,他覺得有點心有不甘,駐足問:「對方是什麼樣的男人?」
一年後再回頭找她,他是經過慎重思考的。論容貌、經濟能力、待人處世,花莘都是他目前結識的女子中條件算是比較好的,家裏一直在催着他結婚,他左思右想,這才下的決定,豈知他竟晚了一步。
「石油大亨。」她苦笑着回答。
「我說真的,我只是想知道妳愛上的男人是什麼樣的?」他當她在說笑。說不定是條件比他還差的男人,所以她才不好意思說出口吧。
「一個外國男人。」她實話實說他卻不信。
「妳在法國遇到的?」這女人居然這樣隨隨便便的,就愛上旅途結識的外國男子,未免太輕浮了,有水性楊花的傾向,將來若真和她結婚,也許沒多久她就爬牆了。方士豪此時萬分慶幸沒和她複合成功,免除了戴綠帽的危險。
花莘點頭,已沒有心思再應付他,專註調製手中的精油。
她該拿胸口泛濫成災的相思怎麼辦?
好想好想再見到他呵!
「外國男人都是不可靠的,只想騙女人上床和詐光女人銀行的存款,我勸妳呀還是別太痴心妄想了。」他留下冷言冷語后,頭也不回的離開。
好險哦,這種女人怎能娶回家呢,幸好分手得早。
花莘沒將他的話聽進一字,滿心滿眼想的都是那個叫李白的外國男人。
分手后的想念如此的深沉刻骨!這就叫愛吧,她戀愛了,卻也失戀了。
「蹬蹬蹬」又是一陣腳步聲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