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你現在還相信我嗎？
林歡次日一早去海宏公司報到，王經理見他面色不好，開氣玩笑來，“怎麼？精神不佳嘛，沒休息好嗎，是不是加盟到我們公司有點興奮呀？”
林歡臉一紅，“不好意思，昨天睡晚了點。”
王經理笑笑，也沒說什麼，拿了表格和合同替他辦理了入職手續。並跟他講述了總助這個職務的職責，以及待遇，也大致說了下公司目前代理的一些醫療器材。待遇比以前要高些，林歡還比較滿意。關於職責方面，倒是和他在網上查的資料差不多。
昨晚，林歡鬱悶不已，一直沒睡着，便去書房上網繼續查看資料。總助這個職務的職責，不同類型的公司要求也不一樣。但是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協助好總經理，做好承上啟下的工作，替總經理分憂。
聽王經理講完之後，林歡問道，“王經理，我想問下，您怎麼選中了我？”
王經理呵呵一笑，“林助理昨天一來就表現的大方得體，待人接物非常真誠，我搞了這麼多年的人事，職場上很少遇見你這樣的人。特別是你能想到替人分憂，這點非常難得，我想安總有了你這個助手，一定會如虎添翼。”
林歡倒沒想到是由於這個原因。當年在區環衛局工作，平時雖然清閑，可上面領導是經常來檢查的，各區的同行也經常交流學習，久而久之，待人接物方面，倒也讓他養成了這些好習慣。看來，在那裏的兩年也不是白呆。
安妮好像沒來，王經理先主持晨會，介紹了幾個新近的員工，當然也包括了林歡。說完后，把主持移交給了林歡。於是林歡正式開始融入到這個新身份上來了。
把幾個新近員工安排好之後，林歡單獨把幾個部門的主管留了下來，了解了一下各部門的情況，對海宏公司目前的狀況心中大致有了數……
林歡感覺公司目前的處境不是很妙，以前擠壓了不少淘汰產品不說，現在銷售給各大醫院和衛生站的器材有很大的應收款。剛進的新型產品銷售不暢……
直到下班，一天都沒見着安妮。
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安妮才匆匆趕來，把王經理先叫進去談話。過了一會，王經理出來對林歡說：“安總叫你進去。”
林歡進去時，看見安妮正雙手支着額頭想着什麼事，等安妮抬起頭時，他現安妮秀美微蹙，一張漂亮的臉蛋上竟然多了幾分哀愁，一副惹人愛憐的模樣。
林歡想她應該是遇到什麼難處了，心中本有疑問，想問她為何還是招了自己的念頭打消了，而是關心問道：“安總，有什麼煩心的事嗎？”
安妮沒有正面回答他，反而語氣有點溫和，嘉勉道：“剛才聽王經理說，你進入狀態很快，好好努力吧。”
“我會努力的。”林歡點了下頭，又有些自嘲，笑了笑，“沒想到，在外面轉了兩年，又在你手下幹活了。”
安妮板了臉蛋，冷冷道：“怎麼？你不願意？”
林歡對她的態度早已經習慣了，當年在科室她這個冷美人的綽號可不是叫着玩的。也沒在意，依舊一副笑臉，“那倒不是，能夠再次當安總的手下，我感到非常榮幸。”
安妮沒有做聲，微微低了頭，沉默着，似乎在想着什麼問題，林歡準備告辭出去，安妮卻突然抬起頭，對他說道：“等下有個飯局，你陪我一起去。對了，你會開車嗎？”
林歡很早就拿了駕駛證，可一直沒開過，不敢託大，“你忘記了，當年還是你和我一起學的駕照。不過，拿了證后就一直沒開過。”
安妮似乎想起這件事，點點頭，拿了車鑰匙，示意他一起下樓。
車上，林歡想着是不是該向安妮彙報一下當前公司的處境，可據他了解，安妮精明過人，她應該自然是知道這些的。又想起自己曾經裝最有經驗的，跟小晚提什麼建議，倒惹來一身騷，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免得自討沒趣。
到了一家酒樓，林歡跟在安妮身後一起到了一間包廂，裏面坐着兩個人，一個矮胖中年男人，油光水滑，還有一個年輕女人。介紹過後，林歡知道這兩人一個是區衛生局的譚處長，女的叫張曼莉，是他秘書。
林歡有些奇怪，按說譚處長算是政府工作人員，又是管區里衛生醫療的，該是安妮巴結他才是，瞧席間對話，譚處長對安妮客客氣氣的，倒像有事求安妮似的。過了一會，林歡算是聽出來了。原來譚處長想要安妮給區里一些醫院和衛生站捐些醫療器材。安妮正猶豫不決，低頭沉思。
“安總，我們區醫藥公司倒是不少，昨天我和他們吃過飯，都答應了。可器材公司就你一家，我不找你找誰？上面有話下來，說群眾反映我們區的醫療設施不好，藥品不全，我看你還是幫下忙吧。”這個譚處長語氣雖然溫和，表情上看卻是大有攤派之意，你捐也得捐，不捐也得捐。
安妮苦笑道：“譚處，您是不知道，我的公司現在效益不好，都快倒閉了，確實有難處，哪還能去捐這麼多器材呀。我看這樣，容我考慮幾天，再給你答覆，您看行不？”
譚處長有些不悅，語氣竟多了幾分威脅之意：“安總，前幾天我就給你打過好幾次電話了，今天又特意請你吃飯，面子我可是給足你了，希望你也能給我幾分面子。”
安妮正準備說話，林歡在桌底碰了碰她的腿，安妮便住了口，林歡說道：“譚處，您誤會我們安總的意思了，安總昨天就跟我提過這件事，安排我準備一些醫療器材準備捐給區里，還囑咐我為區里辦事，做些公益的事應該多捐點。”
譚處長臉色頓時緩和下來，林歡繼續說道：“於是我們向廠家訂了貨，可需要我們匯款去提貨，可公司現在賬上現金不足，好多醫院壓着我們的器材款沒有結清，您看，我們這不也是着急嘛，所以安總說再考慮幾天，爭取這幾天能催點款子，解決這個問題。”
“哦……是這樣啊。”譚處長笑了起來，“安總，有什麼困難就明說嘛，好歹我在衛生局也是個處長，有些事情打個電話就可以解決。這樣吧，你給個清單我，區以外的醫院和衛生站我不敢打保票，不過，只要是區里我管的，明天就讓他們跟你結清，絕不能讓這事耽誤你捐器材。”
安妮沒想到林歡一席話，一下子居然就解決了資金上的一些困擾，但是想到還是要捐器材，心中不免仍然有些憂慮，譚處長要她捐的器材換算成金額的話，這筆數目也不小啊。
安妮正想着，忽的感覺大腿被一隻手輕輕拍了幾下，抬起頭，望見林歡沖她微微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意思很明顯，叫她放心。
接下來酒桌上的氣氛就很愉快了。
安妮和林歡相互給譚處以及他的秘書小張敬酒。林歡知道安妮不能喝，基本上都是他在代勞。譚處長酒量不小，瞧見對手自是高興，跟林歡居然把酒言歡起來。安妮只好陪着小張說些女人的話題。
林歡把譚處長喝的七葷八素，口齒有些不清楚了，可譚處長明顯很高興，不停的對他說：“小林，俗話說的好，酒品看人品。你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以後有什麼難事，儘管找我，我就喜歡和爽快的人打交道。”
吃晚飯之後，安妮知趣的買了單，譚處長也沒客氣。秘書小張把搖搖黃黃的譚處長扶進出租車走了。林歡和安妮和他們揮手之後也上了車。
“林歡，你是不是想把我們公司的淘汰器材都捐了？”安妮剛才看着林歡不斷和譚處長套近乎拉關係，心中有些明白了。“這幾天我正為公司的事情愁。我想你也看出來了，公司現狀很困難。這一捐……”想起還有一大批新型器材銷售不暢，不由低聲嘆了口氣。
安妮明顯比以前清減了，整個人看着無精打采，渾沒了記憶中的精神頭。一張俏臉有些憔悴，彎彎的月牙眉時不時的微微蹙起，散出一股淡淡的哀愁，眼角也多了些細細的魚尾紋，儘管穿着一身光鮮的名牌服飾，也掩蓋不住她的生活不如意。
看着安妮如此模樣，林歡心中有絲傷感和不忍，莫名其妙的就想幫她，說不出來是什麼原因。
“安總，你現在還相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