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伊亞柔快步的走向花房,進來后便將門給鎖上,讓自己能不受打擾的好好想想心。
伊亞柔,你在做什麼?為什麼雷傲飛說他忘了昨晚的事,你竟然會感到失望悵然,他忘了不是更好嗎?難道你希望他記得他抱着你,記得他說要你做他老婆嗎?那隻不過是他無心的醉話,你怎能當真!?
或許近來你和他的關係較好了,又聊得來,才讓你有錯覺,認為自己和他有那麼一點點的感情。伊亞柔,你發昏了嗎?竟有這樣的非分之想,別忘了你曾斬釘截鐵的向姊姊表示自己不是花痴,不會見一個愛一個的,你還說雷傲飛不是你會喜歡的類型;甚至你可以毫無困難的,就說出數十個不會和雷傲飛在一起的理由,但是為何你會如此在意他說的一句醉話?
伊亞柔責問自己,卻被自己問得啞口無言,不知如何回答?
莫非她喜歡上雷傲飛了?伊亞柔被這突來的想法嚇得差點從椅上摔下。
別開玩笑了!這怎麼可能!?喜歡上雷傲飛?這……這絕對不可能的。她告訴自己,聲音卻是那麼的軟弱無力。
仰頭看看藍天,天空還是和往常一樣,陽光依然燦爛,溫室里的植物依然生氣勃勃,世上萬物都沒變化,為何她的心會有那麼大的轉變呢?伊亞柔煩躁的撫弄頭髮,想要想出個原因。
叩叩的敲門聲引起她的注意,伊亞柔忙轉頭看向玻璃門,站在門外的是她現在最不想見的人。
輕嘆口氣,伊亞柔迅速武裝自己,調適好心情后才去開門。
“有事嗎?”一臉平靜的望着雷傲飛。
“好久沒進花房看看了,想來走走。”雷傲飛笑笑搖頭,走入溫室。他看出了伊亞柔的滿懷戒心,想用笑容軟化她,再套間出昨夜發生的事。
“喔,那你逛逛吧,我該到書房工作了。”伊亞柔對他點下頭便要離開。
“小柔,別走!”雷傲飛拉住了她的手,阻止她離去。
這句“別走”,讓伊亞柔立刻聯想到昨夜雷傲飛摟着她的情形,她忙不迭的摔開他的手,後退了兩大步,防備的瞪着他:“做什麼?”
伊亞柔抗拒的動作讓雷傲飛有些莫名其妙,他皺着眉頭。
“小柔,你到底怎麼了?昨晚一定發生什麼事了對不對?早上起床時,你睡在我身旁,我當時是很驚訝,不過你的衣着整齊,所以我判斷你該是照顧酒醉的我時不小心睡著了,才會在我床上,我們之間並沒有發生諭禮的事。小柔,我真的是想不起昨晚出了什麼事?若我有什麼舉動讓你感到不愉快,你一定要老實告訴我,別瞞我。”這是他急於想弄清楚的事。
伊亞柔深吸口氣,看雷傲飛滿臉的疑問,表示他真不記得了。其實對於酒醉的人來說,不記得自己的醉言醉語是很正常的,她又何苦小家子氣的和他鬧彆扭呢。這樣一想,積在她胸口的悶氣舒解不少,她靜下心告訴雷傲飛。
“真的沒什麼,你別那麼緊張的特地前來說明。既然是醉話,我不會在意,也不會生氣。以後別喝那麼多酒了,對身體不好,奶奶也會擔心你的,我想說的只有這些,奶奶在書房等我,我還有事先走了。”她對雷傲飛露齒淺笑,走出溫室。
雷傲飛對伊亞柔這些話半信半疑,不過她若堅持不說,那他也問不出什麼;而且他已經道歉了,又沒真做出違禮的事,還能有什麼錯呢?
雷傲飛聳聳肩,也離開了溫室。
老夫人看着專心在做筆記的伊亞柔,越看就越滿意,這個孫媳婦她是要定了,不過娶老婆的人是小飛,她還得在小飛身上多加些壓力才行。
“奶奶、奶奶……”伊亞柔見老夫人在發獃,想了許久都沒說話,只好柔聲的喚醒她。
“小柔,喜歡宴會嗎?”老夫人回過神,微笑技着伊亞柔手問。
“咦?奶奶,您在說什麼啊?您不是在想這張照片的故事嗎?”伊亞柔搖搖手上的照片看着老夫人。
“照片可以慢慢看,奶奶說的是更重要的事。小柔,我們辦個盛大的宴會,好不好?”老夫人將照片擺在一旁。
“辦宴會?奶奶,這種事我又沒經驗,您問錯人了?”伊亞柔好笑的回答。
“傻孩子,奶奶又不是要你來辦,你只要當宴會的女主人就行了,奶奶為你做了那麼多套禮服,也該是在宴會上亮相的時候了,辦個宴會也可以熱鬧一下啊。”老夫人越說越認定這是個好提議。
伊亞柔聽到老夫人的意思,嚇得連忙搖頭:“奶奶,別開玩笑了!我又不是雷家人,怎麼當宴會的女主人呢,不行的。而且我的身分只是個助理,也不適合參加宴會。”
“什麼不適合,奶奶說適合就適合,一切自有奶奶處理,你只要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做那天最美麗的女主人就行了。這樣就得趕快選定日子了,小柔,拿行事曆來,我們一起決定日期。”老夫人吩咐伊亞柔。
伊亞柔拿來了行事曆,仍勸着奶奶打消她參加宴會的念頭。
“奶奶,我從沒參加過宴會,怎能勝任這麼重要的責任呢,女主人應該是奶奶您啊,您才是雷家的主人,奶奶,您不要為難我好不好?”
“這怎麼是為難,你雖然沒經驗,但有一就有二,凡事都要有個開頭啊。奶奶不是教過你許多的禮節和應對的方法嗎?你這麼聰明,一定可以應付得很好,小柔,奶奶對你有信心,別煩惱。”老夫人鼓勵着伊亞柔,繼續翻行事曆看日期。
伊亞柔滿臉的無可奈何,不知道該如何推掉這個重責大任;若女主人是她,那男主人一定是雷傲飛了,奶奶的用心是這麼明顯,為免誤會她更不能做女主人,真希望雷傲飛在這裏,他一定就有辦法說服奶奶。
“奶奶,這麼重大的事,應該找小飛來一起決定吧。”伊亞柔建議。
“不必了,雷園舉辦宴會一向都是由奶奶決定,小飛不會有意見,不用問他。小柔,就這星期六好不好?今天才星期一,還有許多時間可以準備,很充裕的。”老夫人很精明,否決了伊亞柔的提議,逕自下了定論。
“奶奶!”伊亞柔沮喪的喊了聲,奶奶這不是在逼她上梁山嗎?
“怎麼,你對日子有問題?”老夫人看着伊亞柔。
“不是的,是——”伊亞柔話沒說完,就被老夫人斷章取義的截去下文。
“不是就好,那就是星期六了,得將這消息趕快告訴老唐才行,雷園又要熱鬧起來了,真是期待啊。小柔,準備宴會的事會很忙的,所以這星期就暫停寫回憶錄吧,你也可以開始想想該怎麼打扮自己了,去忙你的事吧,奶奶要找老唐來擬定賓客名單。”老夫人將伊亞柔送出書房,按鈴叫唐管家。
伊亞柔看着被關上的書房門,揉揉頭疼的額頭,馬上就想到雷傲飛,她該趕快去找他商量這件事。
可惜,雷傲飛離開雷園到公司辦公了,知道這個消息的伊亞柔失望的坐在大廳沙發上,只有等他回來再說了。
看到桌上有報紙,她順手拿來翻翻,翻到影視版時,一張斗大的照片吸引住她的目光——
那是一對男女貼着耳說悄悄話的親熱畫面,女的是影視歌三棲紅星周婷兒,而男的就是雷傲飛。
報紙上記載着,周婷兒在天母開了家餐廳,昨天開幕,請來了許多明星助陣,聲勢浩大,連傳聞中的男朋友也到場祝賀捧場;這裏所謂傳聞中的男朋友,當然就是指照片里的男人了。原來他昨天那麼晚回來,是為了女朋友的餐廳。
照片上的男女都笑得很開心,俊男美女如同一對璧人,非常搶眼。周婷兒的風評不錯,是屬於實力派的女明星,很少鬧誹聞,所以記者也猜測她和雷傲飛拍拖的事是認真的,企業小開和知名女星在一起,當然受注意了。
伊亞柔咬咬唇,心中有說不出的苦澀,這篇報導應該拿給奶奶看,那奶奶便明白誰才是周六宴會上的女主人了?
雷奶奶想撮合她和雷傲飛根本就是個荒謬的想法,雷傲飛一開始洞悉雷奶奶的心思后不也是說不可能嗎?三個人都知道這是件不可能的事,為何雷奶奶還不死心,仍是千方百計要拉攏雷傲飛和她成一對呢?徒增三人的困擾罷了。
周六的宴會,伊亞柔猜想雷傲飛一定會請周婷兒來,希望到時雷奶奶能看清事實,別再白費精神了。
伊亞柔將報紙疊好放回桌上,到健身房去,像是拚命般的練着各種健身器材,結果累慘了自己。
或許她能累到倒下,在昏睡中渡過周六,那她就不用參加宴會了,這是伊亞柔的希望。
★★★
宴會的事如火如荼的展開,但是雷園裏的氣氛卻變得有些詭異,伊亞柔似乎是下意識的避着雷傲飛,兩人的關係又回到最初少說話、少見面的時候。
伊亞柔改掉晨泳的習慣,因為那會遇到雷傲飛;也不再去健身房,那是雷傲飛的地盤;連她最愛的溫室花房也很少踏入,以免不小心碰到雷傲飛。
除了三餐她一定要和雷家祖孫一起吃飯外,伊亞柔幾乎都讓自己沒機會見到雷傲飛;就算見到他,除非奶奶在場她不便離開外,若奶奶一走,她也立刻跟着離開,然後馬上回房——那是在雷園裏,唯一不會看到雷傲飛的地方,所以她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房裏。
她這怪異的行為當然引起了老夫人的注意,不過伊亞柔不說,老夫人也拿她沒辦法。
至於雷傲飛,他倒很沉得往氣,不表示任何意見,也沒詢問伊亞柔原因,他和平常一樣生活。
伊亞柔將話筒掛上,她剛和姊姊通完電話,除了閑話聊天外,她也請姊姊、姊夫明天早些到,這樣才可以先聚聚。自然姊又問到了雷傲飛的事,她不想多說什麼,只叫姊放一千一萬個心,她絕不會和雷傲飛有牽連的,她說得那麼堅持篤定,姊姊當然也安心了。
何必用說的,若姊在雷園,就會知道她和雷傲飛已經形同陌路了,她盡量不和他接觸也不與他說話;而他對自己如此的作法也沒有異議,那就表示雙方都達成了共識,而雷奶奶早晚也會加入這個共識,不再將他們硬拉在一起了。
敲門聲響起,伊亞柔前去開門。她晚上吃的不多,肚子有點餓,所以請林嫂為她泡杯熱牛奶。
“林嫂,謝——”伊亞柔的話在看到眼前高大的男人時頓住。
“你的牛奶。”雷傲飛將牛奶遞給她。
“謝謝。”伊亞柔聲道謝接下,忙想退回房裏,雷傲飛卻也跟着進入。
“我有話想和你談談。”他走入房中,順手帶上房門。
“什麼事?”伊亞柔走到梳妝枱前,將牛奶放在桌上,冷淡問。
“這就是我的問題,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你一直在躲我。”雷傲飛嚴肅的看着她問。
“你多心了,我哪有躲着你。”伊亞柔垂下眼回答。
“別說謊,看着我老實說,你為什麼躲我?”雷傲飛走向前,大手抬起了伊亞柔的小臉,皺眉再問一次。
伊亞柔忙揮開雷傲飛的手,後退一步拉開兩人間的距離,臉上有不高興的神情。
“說話就好,別亂動手!我說沒躲你就沒躲你,我又沒做錯事,何必要躲你呢,我說的很清楚了,你可以離開了。”
“小柔,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自幾天前我喝醉酒後,你的態度就變了,我問過你原因,也向你道過歉,你說你不會在意,但那為何自那天起,你的行為卻完全不同了。不但對我不理不睬,甚至避開我,連晨泳你也放棄了,我本以為你只是在鬧脾氣,一會就會好;但幾天過去,你卻沒有絲毫轉好的跡象,讓我不得不來問你,你到底是怎麼了?小柔。”雷傲飛放柔聲音明白詢問伊亞柔。
伊亞柔看了雷傲飛一眼,語氣冷漠。“真的沒什麼,我只是不想讓奶奶一直誤會我們下去,若讓她了解我們之間真的不可能,奶奶便不會再浪費心思在我們身上,我想我這個方法較你提的表面處應有用,效果也會顯著許多。”
“真是這個原因嗎?可是你未免做得太過頭了,你這樣做似乎我們連朋友都不是了。”雷傲飛不喜歡她這麼急進的方法。
“雷先生,我們本來就算不上是朋友,嚴格說來,我只是雷家所僱用的員工而已,不敢妾想和你做朋友,現在雷奶奶的回憶錄也寫得差不多了,若完稿,我也是要離開雷園,所以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是維持在僱主和職員的關係,這樣情況會單純些,對我們雙方都好。”伊亞柔不帶私人感情申明。
聽完伊亞柔的理由,雷傲飛當場默然許久,臉色也由之前的困惑、不明白,變得冷硬、無表情,久久他才開口:“這就是你所想要的嗎?”
伊亞柔逼自己面對雷傲飛,她咬牙說:“對,這就是我想要的。”
雷傲飛明白女人是善變的,但是伊亞柔實在是變得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向來只有女人看他的臉色,這回卻是他第一次看女人擺臉色,嘗到了冷言冷麵的滋味,讓他十分不好受,也非常傷他的自尊。
“既是這樣,好!我願意尊重你的決定,只是不明白,前一陣子我們怎會相處融洽得有如朋友一般,那是我的錯覺嗎?還是那時你真當我是你的朋友呢?”她曾真心對待過他嗎?
伊亞柔別開臉,緩步走到房間的另一端,拉開兩人間的距離,她才有勇氣說出違心之話。
“我不清楚,或許是朋友吧,但是我發覺那樣的關係,會使得雷奶奶永不放棄,造成我的困擾,所以我改變作風,相信這也是你所希望的。”冷漠的將問題丟回雷傲飛身上。
困擾!?他竟然是她的困擾,雷傲飛有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的感覺。他握緊拳頭,忍無可忍的將氣發泄在梳妝枱上,碰的一聲,梳妝枱上的東西隨着震動跳了一下,牛奶翻倒了,放在邊緣的一個本子也被震落到地上,攤開了內頁。
伊亞柔見狀急忙要將剪貼簿收起,雷傲飛卻已早一步拿到手上看。瞬間,他的臉色變得陰沉嚇人。
“那是我的東西,還給我!”她着急的想搶回剪貼簿。
雷傲飛翻個兩頁就沒興趣再看下去,他拿着剪貼簿冷眼瞪着伊亞柔,寒到了心底。
“這才是你疏遠我的真正原因,對不對?因為我聲名狼藉,還會帶給女人不幸,伊亞柔,你何必再瞞我呢,老實說啊,對嗎?”
伊亞柔很想對他說不是的,可是一思及兩人之間也不會有結果,與其讓自己的心對他放不下,不如一次斬斷乾淨,於是她狠下心說謊:“對,你說的沒錯!”
雷傲飛將剪貼簿大力丟到地上,冷傲回答她:“那我如你的願,我們之間什麼也不是了。”
他轉身離開,重重的關門聲震碎了兩顆心。
伊亞柔虛脫的坐在地毯上,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但是她很清楚自己親手斬斷了她和雷傲飛之間的情誼,也狠狠傷害了他,用他的痛處傷了他,可是唯有如此,她才能讓自己的眼光不再停留在他身上。
或許雷傲飛現在很生氣,因為她杵逆了他,可是他不會氣太久的,有許多溫柔鄉可以撫平他的怒氣。相信對他而言,她充其量也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同居人”——因為他們同住在雷園裏;失去她,他沒有任何的損失,他依然有他自己的生活方式,他的世界那麼遼闊,可以有許多的選擇。
而她不同,鄭盟君帶給她的傷害讓她餘悸猶存,她知道自己一旦將心投入,便會像撲火的飛蛾般,勇往直前不能停;而漂泊不定的雷傲飛絕對不是她的選擇,或許姊早就看出她的心思了,只是她固執得不肯接受勸告。
所以在事情都還來得及之前,她必須毅然斷了妄念,這才是明哲保身之道,不能怪她無情。
現在伊亞柔有些明白,雷傲飛當初為何會那樣無情的對待宋迎芊,若給了人希望再失望,還不如一開始就給她明確答案來得好,所以他才會嚴厲的拒絕她。魔鬼!其實她這行為和魔鬼又有什麼差別呢?為了自己,自私的去傷害別人,或許受傷最重的人倒是她呢?
不過,那也是她的報應吧。
抱着剪貼簿,她呆愣的想着,直到天明。
★★★
“小柔,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是不是人不舒服?”老夫人看到伊亞柔蒼白的臉蛋,緊張關心的問。
“有嗎?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吧,不要緊的。”伊亞柔摸摸自己的臉,掩飾性笑笑。
“奶奶早。”雷傲飛一身淺藍的休閑服隨後出現,他神清氣爽,微笑的親了親祖母的臉頰,不過沒坐下來。
“奶奶,我有事趕着出門,沒時間吃早餐了,你慢慢用啊。”打過招呼后,他便要離開。
“小飛,你要去哪裏啊?宴會從傍晚開始,你可要早點回來喲。”老夫人忙出聲提醒雷傲飛。
“知道了,奶奶,我走了。”雷傲飛溫柔的對祖母點點頭,然後離開。從頭至尾他沒看伊亞柔一眼,也沒和她說話。
對於這樣的情形,伊亞柔保持沉默,繼續吃早餐,只是原就氣色不佳的地,臉色顯得更加難看。
老夫人也發覺兩個年輕人的氣氛不對,不知道他們又怎麼了?但是老夫人明白自己就算問也問不出結果。
這兩個人,一個是悶葫蘆,怎麼問都不說;一個是嘻嘻笑笑的含混過去,問了等於沒問,根本不會告訴你真的答案。
哎,原來媒人這麼難當,吃力不討好還兩邊為難,看來她若不再加把勁,這對小情人遲早吹了。
“小柔,你可要幫奶奶盯緊小飛,別讓他太晚回來了。”老夫人想為他們製造機會。
伊亞柔卻立刻搖搖頭:“對不起,奶奶,我還有許多事要做,恐怕沒時間。我吃飽了,先下去準備了。”匆匆離開了餐廳。
老夫人看到這樣的情形,也只能無奈的搖頭,這對小冤家還真磨人呢。
昨晚將事情說清楚后,伊亞柔沒有解脫的感覺,反而是一夜難眠,明知道自己不該想他的,腦里卻又偏偏忍不住浮起雷傲飛的身影,他那悲怒交雜的眼神一直清楚的映在心中,使她的良心飽受煎熬。
經過一整夜的思考,原本她想今天找個機會向他解釋剪貼簿的事,讓他別再誤會下去,可最雷傲飛無視她存在的態度,已經很明白昭告兩人已是陌生人了,那她遲來的解釋,他會聽入耳嗎?還是連讓她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呢?伊亞柔不敢確定了。
現在她終於嘗到什麼叫自作自受,傷人容易,但要補回傷口就難了,她還能再和雷傲飛和好嗎?伊亞柔茫然了。
不過沒有多餘時間可以讓她想出解決的辦法,美容師、美髮師的到來,讓伊亞柔忙了起來,光是試衣服、試妝還有梳頭,足足就花了她一天的時間,讓她明白,要當個貴夫人原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下午,雷園裏的宴客場地都已經佈置好了,負責外燴的公司也開始烹調晚上的大餐,招待的待者也到齊了,事前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就緒,就只等賓客光臨。
沈恭梓夫婦和易中行夫妻是最早到的貴賓,他們早到是伊亞柔的意思,如此才有時間先說話聊天。
沈恭梓帶着小妮妮和易中行陪着老夫人說話,而伊亞蕾和鍾芳茵則在伊亞柔的房裏,看她的禮服。
“小柔,這些禮服都是雷奶奶送給你的?”伊亞蕾看着滿柜子價格不菲的精緻禮服,驚訝得睜大了眼。
“嗯。”化妝師正為她描唇線,伊亞柔不能開口,只能輕應一聲當是回答。
伊亞蕾和鍾芳茵對看一眼,都為雷奶奶的慷慨大方感到驚訝。
“這些衣服都好漂亮,小柔,你要穿哪件?”鍾芳茵好奇問。
“白色配銀紗那件。”終於,口紅畫好了,伊亞柔才能開口。
鍾芳茵將伊亞柔所指的禮服拿下來看着,點點頭稱讚:“這件禮服剪裁典雅,樣子不俗又好看,很適合小柔呢。”
“該換衣服了!”美容師畫好了妝,接過晚禮衣,幫伊亞柔穿上。
貼身的絲緞像是第二層肌膚般,服貼着伊亞柔的曲線,外罩一層銀色薄紗。薄紗裁成歐式公主裝的樣子:寬袖、窄身、長裙擺,簡單的絲緞禮服,搭配變化繁複的薄紗,既可顯示出她的好身材,薄紗所呈現的亮眼多變也修飾了白絲緞的單調,這件禮服設計得很新穎,也十分完美。
伊亞柔粉亮的妝,搭配銀絲帶系成的髮髻,和身上的禮服相映成輝,真可說是亮麗奪目。
“哇!小柔你好漂亮,一定是今晚宴會上最美麗的女子了。”鍾芳茵驚嘆得看着這個同學的小妹妹,原來小柔打扮起來,效果那麼驚人。
“芳茵姐,真的好看嗎?姊,你說呢?”伊亞柔拉拉身上的銀紗,微笑着詢問姊姊。
伊亞蕾仔細打量着妹妹,儷影娉婷、容色照人,眼前這個粉雕玉琢的女子是她所不熟悉的妹妹:雖然她不高興小柔收下雷奶奶這些貴重的禮服,但不可諱言,禮服真的很襯小柔,也將她的美髮揮到極致。
“很漂亮!”伊亞蕾老實的點點頭,不過臉上沒有多大的笑容。
伊亞柔能感覺到姊的不悅,但是身邊有外人,她也不便問;不過她猜到大概和雷奶奶送禮服有關,恐怕又要費番唇舌解釋這事了。
她裝扮妥當走出房間,遇到老夫人和姊夫一行人,他們看到盛裝的伊亞柔都不約而同的發出驚嘆聲。
老夫人看到美麗大方的伊亞柔笑得更是開心,拉着她的手欣賞眼前的美人兒。“漂亮!真漂亮,奶奶果然沒看走眼,你會成為今晚最出風頭的人了。”
“小妮妮,你看看阿姨,阿姨漂不漂啊?”易中行指着伊亞柔,問沈恭梓懷中的女娃娃。
小妮妮歪頭看了看阿姨,很給面子的嬌聲說:“姨,漂漂,很漂漂!”
童稚的聲音逗得大家都笑了。
唐管家前來通知老夫人,宴會開始了,少爺正在招呼客人,也請老夫人和大家到會場。
“小飛一個人會忙不過來,小柔你要快去幫他,走吧,大家一起到大廳去。”老夫人向大家笑笑,拉着小柔先走下樓,其它人跟着。
上百坪的宴客廳和廳外的大庭院裏,已經三三兩兩佇立了許多賓客,看樣子收到邀請函的客人幾乎都到了,出席率非常踴躍,證明了雷家在商界的影響力。
伊亞柔扶着老夫人來到大廳,老夫人一出現,賓客們都很有禮的向她點頭問好,雷傲飛見祖母出現,也走到她身邊。
“謝謝大家今晚蒞臨雷園,雷園已經許久沒開宴會了,今天邀請眾佳賓前來,主要是希望能和在場商界的大老菁英們聚聚連絡感情,大家能賞臉前來,也是雷園的榮幸,我在此也期望今晚各位貴賓能玩得愉快,謝謝!”老夫人向場裏的眾佳賓微笑點頭致詞。
老夫人話說完,場裏響起了如雷的掌聲。
老夫人一手拉着孫兒,一手牽着伊亞柔,微笑叮囑他們。
“小飛、小柔,你們也要好好招待客人喔。”
她說這話雖然不是很大聲,但仍有許多賓客廳到了。雷傲飛大家都認識,但身邊那個美麗的小姐眾人都沒見過,現在聽到老夫人如此交代,眾賓客不免對那位小姐的身分好奇起來,這也是老夫人舉辦宴會的目的——介紹小柔給社交界認識。
“奶奶,我去和客人聊聊了。”雷傲飛對祖母的叮嚀只是淡淡一笑,說完話—便走入賓客群里。
伊亞柔看着他挺傲的身影,心中好失望。原以為自己的精心打扮能讓他多少看自己一眼,結果他是視若無睹,讓她很難受。
“小柔,高興點,那個傻小子知道你的美麗,只是裝酷沒表示出來罷了。走,奶奶帶你見見幾位著名的企業家,認識認識。”老夫人對伊亞柔一笑,握握她的手安慰着,帶她走向客人。
“老婆,你怎麼了,一臉的不高興?”沈恭梓看着埋頭吃東西不說話的妻子。
“沒有啊,我哪有不高興。”伊亞蕾橫了丈夫一眼否認。
“你是我老婆,我怎會看不出你的情緒呢?你是不是在生小柔的氣啊,是她身上那件晚禮服惹的禍吧?”沈恭梓一語便說中。
“你怎麼知道?”對丈夫的鐵口直斷,伊亞蕾真的很佩服。
“看你嘟着嘴,兩個眼睛緊盯着小柔看,我就明白了。雷奶奶會送小柔衣服,也是因為雷奶奶疼她,雷奶奶是個擇善固執的人,一旦她想做某件事,就算天塌下來也阻止不了,所以我相信小柔一定有拒絕,只是拗不過雷奶奶,只好接受了。”沈恭梓對妻子分析着。
“小柔是我妹妹,我當然明白她的個性,知道她一定曾推辭過,只是雷奶奶不只送一套晚禮服給小柔,小柔房間的柜子裏掛了起碼有十多件嶄新的禮服,全都不便宜;小柔推不掉一件,這麼多件總可以推掉吧,但她卻接受了,小柔也有錯!”伊亞蕾氣的是這點。
“這同樣也應該是雷奶奶的意思,反正一件是送、十件也是送,事實都已經造成了,何必不開心呢。小柔長大了,自己會分辨是非,我們不用太操心的。”沈恭梓撫着妻子光滑的臉頰說。
伊亞蕾正想將她擔心小柔會和雷傲飛談戀愛的事告知丈夫,這時,場裏卻起了陣騷動。原來是紅星周婷兒來了,而且她一走入會場,雷傲飛就忙迎上前去,兩人親密的摟抱、牽着手說話。
伊亞蕾的話在看到這幕時,便停住不說了。
這就是最現成的例子,小柔是聰明人,想必一看就明白。
周婷兒果然來了!她長得好漂亮,一襲黑色高領無袖的禮服,顯露出她美麗的曲線,甚至比照片上還要好看,不知道她是否特意搭配雷傲飛,兩人同樣穿黑色禮服,看起來就更相配了。受邀賓客名單是雷奶奶決定的,她明白裏面並沒有周婷兒,她會來,就是雷傲飛特別私下邀請,由此更可以明白他們之間不尋常的關係。伊亞柔心想着。
“那個女人是誰?”老夫人沒見過周婷兒,詢問身旁的伊亞柔,看她和孫兒親密的模樣,老夫人心中不悅。
“她叫周婷兒,是很有名的明星。”伊亞柔悶聲回答。
“哦?”老夫人疑問了聲,沒再搭腔。
雷傲飛帶着周婷兒走向老夫人。
“奶奶,她叫周婷兒,是個影視紅星,也是我的好朋友。婷兒,這是我奶奶。”雷傲飛微笑的將身邊的周婷兒介紹給奶奶認識。
“奶奶,您好。”周婷兒大方的也跟着雷傲飛喊奶奶,臉上綻放着粲然的笑容,希望能博取老夫人的歡心。
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若能贏得老人家的喜愛,那她就很有可能入主雷園成為女主人了。
“你好啊,周小姐,你跟着大家都喊我老夫人吧。”
這個女人心機太深了。老夫人對周婷兒沒什麼好印象,淡漠響應。
周婷兒被潑了冷水,但仍不減她臉上美麗的笑容,她點頭回答:“好,老夫人。老夫人,這真是個盛大的宴會,很高興我能受邀參加,也很謝謝老夫人給我這個機會。”她姿態優雅的向老夫人行禮道謝。
老夫人本想要避開,但心思一轉,反倒友好的給周婷兒一個笑容。
“周小姐,別太客氣了,你是大明星,一定拍過很多電影吧,可以說給我聽聽嗎?小飛,奶奶想和周小姐聊聊,你帶小柔去見見陸老,幫奶奶打個招呼。”她不落痕迹的拉走周婷兒,製造小倆口獨處的機會。
奶奶的交代,雷傲飛自然要聽。
“隨我來!”他冷淡的丟下話,便獨自走開。
伊亞柔咬咬唇,只好邁着腳步跟上。
“陸老,好久不見了,奶奶先讓我過來和你打聲招呼,她被其它客人絆住了,一會會親自來見見陸老。陸老,這位伊小姐是奶奶寫回憶錄的助手,奶奶希望伊小姐能多認識她的好朋友,所以就帶來認識陸老了。”雷傲飛走到陸老身旁,熱絡的和他寒暄。
“喔,伊小姐,你好,很高興認識你。”陸老是個滿頭白髮,但臉色紅潤健朗的老人,他慈愛的和伊亞柔說話。
“您好。”伊亞柔微笑點頭回禮。
“伊小姐,我也有興趣想寫本自傳,不知道伊小姐能不能幫忙呢?”陸老提起。
“陸老,您太客氣了,對這方面我還是新手,經驗不夠,只怕不能符合您的要求。”伊亞柔客氣的回答。
雷傲飛見他們聊了起來,又轉向和別的賓客說話。
伊亞柔表面看似開心的和陸老談天,其實她心裏的難過只有自己知道。
他果真很冷酷,一整天的表現已經很明白的告訴她,他對她很厭惡;若不是雷奶奶那麼愛護她,她想自己可能早被趕出雷園了,她真沒想到被他冷淡的滋味會那麼難受,心裏好苦卻說不出。
“伊小姐、伊小姐……”陸老連叫了伊亞柔幾聲,她才回神。
“對不起、對不起!”伊亞柔忙向陸老道歉。
“沒關係,我也曾年輕過,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又酸又甜又苦的,不太好受就是了。”陸老不介意的笑說。
“陸老,您說什麼,我聽不懂。”伊亞柔心漏跳了幾拍,乾笑裝傻。
“伊小姐,老人家雖然年紀大,可是眼睛還是雪亮的。我和雷老夫人是四、五十年的老朋友了,小飛也是我從小看着他長大的,他是個迷人的孩子,外型好、身世條件也好,只是命運捉弄人,讓他背負着許多不公平的指責。伊小姐,由你不自主追着小飛的眼神,我能看出你很喜歡他;老夫人會特意讓小飛帶你來見我,那表示老夫人也很中意你,你和小飛是很相配的一對。只是小飛心中有陰影,若沒除去這個陰影,他永遠也不能再接受別的女子。”
“伊小姐,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你若真愛小飛,就勇敢去愛他,幫助他解開心中的結,如此你們才會有快樂的生活,加油了!”陸老快人快語,明白的告訴伊亞柔。
伊亞柔臉色又紅又白的。臉紅是心事被看破而覺得難為情,而陸老竟然說她喜歡上雷傲飛,這更讓她驚訝得白了臉。
“陸老,你——我想你真誤——誤會了,我——我怎——怎可能會會喜——喜歡雷傲飛呢?這太可笑了!陸老,你別——別和我開——開玩笑。”她結結巴巴的想否認。
“人先要自欺才會欺人,伊小姐,你連自己都欺騙不了,如何騙人呢?承認自己的感覺不丟臉,勇敢面對自己的人才是勇者,逃避是愚蠢人做的事,伊小姐你可以好好想想。”陸老用洞悉人心的眼睛看着伊亞柔。
伊亞柔心亂成一團,腦子一片混沌不明,她說不出反駁的話,在陸老透視精亮的眼神下,她的心事根本無處躲藏,這讓她感到心慌意亂。
陸老知道伊亞柔的無措,對她溫暖笑笑,轉開和別人談天。
伊亞柔失神的盯着眼前熱鬧的宴會,大家似乎都很開心,除了她例外。吵雜聲如同一股強大的壓力,悶得她喘不過氣來,她需要找個地方透氣。
不過還沒走出宴客廳,她就被周婷兒給擋住路。伊亞柔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有什麼事?
“你是伊小姐吧,很高興認識你。”周婷兒淺笑,有禮的向她伸出手。
“你好,周小姐。”伊亞柔只好有禮的和周婷兒握手。
“剛才老夫人找我談天,有提到伊小姐你,那時我才知道原來伊小姐你是老夫人的助理;剛看你站在老夫人身邊,又打扮得如此美麗高雅,我還以為你是雷家的親戚呢?這都要怪雷沒和我說清楚,讓我差點就出糗了。雷園這兒的環境真好,老夫人對人又親切;若有機會,連我都想來雷園找份工作了,只是我拍片實在太忙,抽不出時間,不如伊小姐你這麼幸運。”周婷兒睜着大眼睛,裝成一副很欣羨的表情和伊亞柔說話。
伊亞柔可以聽出周婷兒話語裏挖苦的意思,她並不在意,只淡淡響應。
周婷兒知道伊亞柔稱老夫人為奶奶,又見老夫人在她面前特意誇讚伊亞柔,她心中有底,接下去的話語中更多了敵意。
“做人要懂得惜福才會快樂,彆強要去追求不屬於自己的幸福。伊小姐你喜歡看童話故事嗎?灰姑娘一向是我最喜歡的童話故事,我從小起就夢想自己能變成灰姑娘,然後嫁給王子,過着幸福快樂的日子。不過長大后,我明白灰姑娘本身若沒有足夠的身分地位,就算真嫁給了王子,也不會得到幸福;所以我很努力的工作、力爭上遊,希望做個能配得上王子的灰姑娘。現在我覺得自己已經有那個資格了。嘻嘻,對不起啊,我好象太自滿了,不知道伊小姐你覺得如何?我是不是很適合做王子的妻子呢。”她自信滿滿的看着伊亞柔,臉上有着挑釁。
伊亞柔皺起了眉頭,周婷兒的自信讓她感到不舒服,好似她鐵定嫁給雷傲飛般,她的頭開始隱隱作痛,胸口越發悶得難受,她敷衍的帶過。
“對不起,我不會看人,我現在有事,先失陪了。”像逃命似的,她飛快的離開了會場,她真的需要安靜。
但是老天爺似乎和她作對,逃到屋外牆邊的伊亞柔竟然遇上了鄭盟君,她吃驚的看着他。
“小柔,好久不見了,你沒想到我也會來雷園吧,我是跟着岳父母妻子來的。這兒不愧是雷門總裁住的地方,佈置得真舒適豪華,若非是商界名流,一般人哪有眼福看到這樣盛大的宴會呢。然而最想不到是,我們竟會在這兒見面,真讓人意外啊!”鄭盟君堆着虛偽的笑容看着伊亞柔,見她陪着雷老夫人出現在大廳時,他真嚇住了,打聽之下才明白,她現在是雷老夫人的助手,而且很有可能會成為雷家的少奶奶。
伊亞柔根本不想見他,轉頭就要走,但鄭盟君攔下了她。
“別那麼快走,老朋友這麼久沒見面,應該有很多話可以聊聊啊。”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伊亞柔冷冷回答。
“怎麼,要飛上枝頭當鳳凰了,連老朋友也不屑說話了嗎?”鄭盟君嘲諷的撇撇嘴。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伊亞柔沉下臉瞪着鄭盟君。
“宴會裏有耳語說,你是雷家老夫人內定的孫媳婦,你嫁給雷傲飛不就是麻雀變鳳凰了嗎?小柔,你真的很厲害,我們分手時你那麼傷心,使得周遭所有朋友都責怪我無情無義,為了錢出賣自己的感情,讓我被批評得體無完膚;但是你卻馬上就搭上了雷傲飛,還得到了雷家老夫人的承認,比起手段,我根本就不能和你相比,我真是甘拜下風。”鄭盟君譏誚的笑說。
“鄭盟君!我才不像你說的那樣,你別胡說八道!”伊亞柔生氣的斥責鄭盟君。
“哈,小柔,你都住到雷園來了,還裝什麼清高,只是那位雷大少風流得很,現在他迷上了周婷兒,你要將未來老公從周婷兒身邊搶過來,可能還要費上一番工夫才行。小心點!別人財兩失啊,否則就得不償失了。”
鄭盟君冷言的諷刺着伊亞柔。她的風光美麗看得他好生妒忌,加上他娶了池佳靈后婚姻並不幸福,使得他將怨氣都出在伊亞柔身上。
“住口!鄭盟君你太過分了,你滾開,我不想再看到你,滾!”伊亞柔氣得渾身顫抖,又忿怒又悲傷。他們是近十年的朋友啊,雖然分手了,但他應該很了解她的,為何還要這樣污辱她呢。
“喲!還沒當上女主人,架勢倒擺得十足十,怎麼?你以為你一定當得上雷太太嗎?那還未必呢。不過看在我們曾經男女朋友一場,你若是高攀雷家不成,可以考慮當我的情婦,待遇雖沒那麼好,但是不愁吃穿就是了,提供你一條後路,如何?很夠朋友吧,哈……”鄭盟君笑得淫穢,話說得非常難聽。
“你……無恥!”伊亞柔氣憤的伸手欲打鄭盟君,卻被他一把捉住,他一使勁便一把抱住了伊亞柔,還涎着臉想親她。
“放手!放開我,鄭盟君,你快放手!放手………”伊亞柔大驚失色的拚命反抗。
“親一下又何妨,你又不是沒和我親過嘴。”既然抱到了可人兒,沒嘗到甜頭怎能放手。
兩人在纏鬥着比力氣,伊亞柔終是女子,怎敵得過鄭盟君,眼看他的臟嘴就要靠近——
“放開她!”一個冷怒的聲音插入,一雙大手用力拉開了鄭盟君。
伊亞柔看到是雷傲飛,本就蒼白的臉更加面無血色,整個人虛脫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你若不想被我叫人丟出去,就識相點,馬上給我滾出雷園!”雷傲飛嚴厲的瞪着鄭盟君,冷酷下令。
鄭盟君嚇於雷傲飛的氣勢,哪敢多說什麼,馬上縮着頭跑開。
雷傲飛看着坐在地上!兩眼無神的伊亞柔,蹲下身,臉上滿是心疼、關切的神情。
“你——你還好嗎?我扶起你起來。”伸手要扶她,伊亞柔卻像碰到什麼髒東西似的大力推開他。
“別碰我!”自行掙扎站起,她沒抬頭看雷傲飛,只是虛弱的請求他。
“麻煩你告訴雷奶奶、我姊姊、姊夫,我人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謝謝。”說完便飛快的低頭跑開。
她不適合宴會的,她終於明白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