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當唐磊將她安置在他的車上，看着她面如白紙，淚眼婆娑，他的心也萬分不舍。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堅持要背你上去，就不會造成你跟邱履文之間的誤會，害你……”
“別說了，你愈說我愈覺得不堪，當初怎麼會愛上這樣的一個人？你好心的送我回去，沒想到卻連累你遭受他的惡言相向，我……”幸好只有唐磊一個人看到，要是被她的父母、親朋好友看到，那麼她定會受盡冷嘲熱諷的。
“你也別說了，我看你都快撐不下了，先到我家去吧！你得好好地休息。”唐磊發動車子，朝他家的方向開去。
“不行，我不可以去你家。”她清了清喉嚨想要更清楚的表達她的意見。“你是個單身男人，帶個女人回家，對你的名聲不好。”
“那你有更好的去處嗎？”他的眼神柔柔的，像春天的風吹入她的心底。
是啊！此時的她根本就無路可走，能去哪兒呢？天地之大她竟落得如此下場。
“我不是跟你說過，前陣子我買了一間小套房，現在我一個人住，沒有其他人，你安心在我那兒，等到你找到房子后再說，好嗎？”
他溫柔的口氣，安定了她的心情，更平撫了她受創的情緒。她點點頭。六神無主的現在，好不容易有個可以依靠的人，她只能事事聽從他的建議。
唐磊的小套房，位於新店溪畔一座新落成大廈的二十樓，這樣的高度夠將新店溪沿岸的美景盡收眼底。
湘君吃了胃藥及唐磊重新為她買的餛飩麵后，被他安置在這間小套房惟一稱的上卧房的地方；開放式空間，只用衣櫃隔出了卧房的位置，連房門都沒有。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完全的放鬆緊繃的情緒，想着過去、現在與未來，她抑住淚，不知該如何是好。其實，折騰了一整晚，她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從混亂中理出頭緒，深沉的睡意襲來，不到一會兒，她即陷入睡夢中。
唐磊泡好了一杯熱牛奶走了進來，看到床上熟睡的人，不禁失笑出聲。想到剛剛她還用僅存的力氣跟他爭着睡這屋裏惟一的雙人沙發，當然在他的堅持下，她只能乖乖地睡床上，沒想到才一會兒的功夫，她已睡得如此安穩。
看着眼前認識兩年的人，與她之間的默契，只消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知道對方的心思，這樣的熟稔，教他從不曾懷疑自己的情感。直到這次看到了她的眼淚、她的心碎、她的無助、她的驚慌，他才驚覺自己的心對她早已沉淪到不可自拔的地步了。
抬起手想輕拭她眼角的余淚，卻被她緊蹙雙眉的容姿吸引住。她稱不上美麗動人，卻有一股清純自然的氣質，像個大學生，既沒有時下年輕人的莽撞辣勁，也沒有女強人該有的嚴肅端莊，退去了以前正經、公式化的包裝后，她舉手投足間反而有種調皮的玩性，像個精靈般，深扣住他的心。
他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地上看着她，直到他也倦了，才收起不舍的心到沙發上睡覺。
???
晨曦微微透着曙光，從陽台的門帘縫中穿瀉進來。湘君揉揉惺忪的睡眼，猛一驚醒彈坐了起來。
這是哪裏？她在心底自問。
看看這個陌生的環境，昨夜的一切，湧上了心頭，如影片般的重新在腦中放映了一遍。她是個被趕出門的棄婦，她記得了。
再抬頭看到牆上的鐘，短針指着九。
“糟了！”她驚叫出聲，並以最快的速度跳下床。
“唐磊？你在哪裏，為什麼不叫醒我呢？”她一邊尋找他的蹤跡，一邊輕喊出聲，結果她在茶几上看見了他所留下的字條。
看你睡得很熟，不忍心吵你。好好休息，若再不舒服，你今天就別來上班，下午的會議我會替你擋着。冰箱裏有鮮奶，記得喝。有事打電話給我。
唐磊留
她重複看着這張字條，短短几句話，卻溫暖了她冰冷的心。幸好有他，她的生命才有了轉機。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好想看到他，好想跟他說說話，這樣的念頭教她毫不考慮的快速換洗乾淨，特地妝扮自己后，飛也似的往公司去了。
???
林湘君一踏進辦公室，陳豐雄便傳喚她。
“湘君你怎麼到現在才來？打電話去你家，電話也沒人接，真把我急死了。”
“有事嗎？協理。”不想多作解釋，她只不過遲到一個小時而已，什麼時候開始陳豐雄也會關心她了？
“丁特助找你好幾次，要你一來馬上去見他。你們昨天會議到底開的如何？你可要好好表現，千萬不要得罪他，不然連我也會一起遭殃。”這次是陳豐雄力薦她去三藩市出差，所以要是她出了差錯，他對總經理可不好交代，搞不好連退休金也會被打折扣。今天丁特助急的見她，鐵定不是什麼好事。
“昨天的會議還沒開完，今天下午還要繼續討論，我想他可能要我先準備會議的資料吧！”
“沒得罪他就好。你要知道他是總經理眼前的紅人，年輕有為。你這次有機會與他共事，得好好把握，把你的看家本領都拿出來，讓他知道你的能力，往後你在公司將會如魚得水，到時候可別忘了感謝我。”陳豐雄老謀深算，希望能造成雙嬴的局面，畢竟湘君是他的手下，她紅他就跟着好。
“協理還有事要交代嗎？沒事的話，我得去找丁特助了。”
擺脫了陳豐雄的詢問，她趕緊撥電話給唐磊，好教他放心，並約他中午一起吃飯。
稍後湘君來到十七樓，丁少輝的辦公室前，向他的秘書說明來意。秘書領她進入丁少輝的辦公室。
丁少輝看到湘君進來后，交代着秘書：
“去泡一杯咖啡、一杯牛奶進來。”隨即又對湘君笑說：“請坐。”
面對丁少輝大辦公桌的是一個U型的沙發，她選擇了最右邊的位置坐下。
“丁特助你急的找我，是為了要去三藩市的事嗎？”她開門見山的問。
“你的胃疼好了嗎？”他不答反問，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
“好多了，謝謝。”
“胃疼是不能喝咖啡的，所以我讓秘書幫你泡杯牛奶，你趁熱喝了。”他將牛奶推到她面前。
“謝謝。是不是還要我準備其他的財務資料，你儘管交代。”她驚訝他的細心。
“昨天是我不好，不知道你有胃疼的毛病，讓你餓過頭了，下次我會特別注意，不會再讓你犯胃痛了。”他輕啜咖啡，臉上有股溫柔的歉意。
“丁特助，你別這麼說，是我自己身體不好，讓昨天的會議還沒開完就草草結束，真是非常抱歉。”對於他的道歉，她感覺怪怪的。
“你需要這麼見外嗎？我們是同事，互相關心也是應該的。”
她笑笑，不知道該怎麼把話題接下來。豈料，他竟又說：
“為了表示我的歉意，今天中午我請你吃飯。”
“不用了，謝謝。”不知怎麼搞的，她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這並不像她平日瀟洒的作風，也許因為是第一次面對上司的邀請吧！
“反對無效。這次到三藩市去，還要借重你的長才，就當我們彼此培養一下默契，這樣做起事來也比較順手。”實在找不出其他的借口，只好假借公事之名邀約。想他丁少輝，從進入公司到現在，還沒有發自內心想邀請女同事吃飯，一方面避免不必要的困擾，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沒有他想要邀請的人。沒想到今天不知哪來的心血來潮，竟很想與她一起用餐。
“那唐磊與靜芳也會一起午餐嗎？”話問出口后，她才覺得真的很蠢。
“不，我沒有請他們。老實說，我只想與你單獨吃飯。”丁少輝頓了頓，又喝了一口咖啡。
他的柔情語調，讓湘君的心跳加速了下。她看着他不敢延續他的話題。
“老實說，也不怕你笑話，昨天你所講的一些專有名詞，我有些聽不懂，我又不好意思當場發問，所以今天只好請你來惡補一下，免得下午開會沒辦法進入狀況，怕會影響我們的進度。”想他堂堂哈佛企管碩士，怎會聽不懂這些財務上的專有名詞，但他可不想別人來破壞他精心策劃的午餐約會，想想無計可施，只好用苦肉計。
她心裏喘了口氣，不疑有它。既然他都這麼說，再拒絕顯得她太小家子氣，何況他是上司，他若要求她在工作上予於協助，她怎能不答應呢？
“丁特助你別這麼客氣，這是我應當做的，讓你請吃飯真不好意思。”她笑了笑。
“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你想吃什麼？”丁少輝興奮的神情，像中了特獎般。
“客隨主便，我沒意見。”直到現在湘君才稍稍鬆懈緊繃的神經。
“那好，中午我在一樓大廳等你。”
“嗯。”她點頭。
???
中午的熱陽，沒有風的空氣中流竄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
原本湘君堅持在公司附近的快餐店用餐，但丁少輝卻認為那裏人多不適合談事情。就在眾多同事的注目禮下，他將她載到仁愛路上一家盛名遠播的法國餐廳。
“你看起來很不自在，放輕鬆些。我們是來吃飯的，可不是來談生意的，別那麼拘束。”在點完菜后，他首先打破沉默。
“我有表現的這麼明顯嗎？”湘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這餐廳的氣派，一向省吃儉用的她那捨得來這種高級餐廳吃飯。
“你整個表情都寫在你的臉上，”他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臉。“逃不過明眼人的。還是你覺得跟我一起吃飯有壓力？”“老實說，是有一點。”她緊張的雙手不知要擺在哪兒。只不過是吃一頓飯而已，原以為多年的社會歷練，早讓閉塞的個性改變了，沒想到卻是本性難移。
“現在是吃飯時間，你別把我當成是主管，就把我當成跟唐磊一樣是個同事。我們都是年輕人，應該不會有代溝的，何況我們下星期就要出國，我可不希望被你們大家排除在外，這樣我孤獨一人是會很可憐的。”他裝得一副可憐樣，讓她的心情輕鬆不少。
“你別這麼說，不是這樣的，是我自己的個性問題。要是在辦公室談論公事那還好，可是在公事以外，我不太能跟不熟的人交談；別說你是主管，就算你只是普通的同事，我也會覺得不自在。更是不好意思。”她滿臉尷尬。這麼多年來，除了邱履文及唐磊外，她與男人吃飯的次數真是屈指可數，雖然她已經結婚好多年了，但純真的心態還猶如十七歲的少女。
這句話聽在丁少輝耳中真是覺得不可思議，看她的樣子又不像是故意的忸怩作態，那種不自在不是隨便能裝出來的。在這即將邁入二十一世紀的現在，每個人都幾乎前衛過了頭，就他所認識的女孩，幾乎都是活潑大方、熱情有勁、明艷動人，更勇於追求心儀的男人。如今眼前這個“清粥小菜”，只是跟男人吃個飯，就會如此的害羞，這倒引起了他莫大的興趣。
“即然這樣，那我們更要聯絡感情，多吃幾次飯，下次你就不會怕我了。”他高舉果汁杯向她微點了頭，她也連忙拿起杯子，兩人互敬。
“要是唐磊和靜芳在的話就好了，不會像我這樣把氣氛弄得這麼糟。”她連忙轉移話題，對於她沒有辦法接續的話題時，她一向都是用這種方法的。
他開始有點知道她的個性，對於她所迴避的，他也不深究下去，盡量跟她閑聊些平常的生活雜事，這樣可以減少她的緊張，還能拉近彼此的距離。
丁少輝本身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父母在商界也是大大有名。他所以會在強進企業服務，主要是看重全世界未來的發展一定是在網路電子等高科技產業上，而他的家族是傳統的紡織業，為了將來能夠使他家的傳統產業注入另一股新生命。他便在他父親的安排下，到與他父親有結拜之交的葛尚夫的公司工作；當然他父親也投資了數億元在強進企業上，更期望日後他能順利當上強進企業第三代的接班人。
丁少輝在吃飯後水果時，看着湘君盤裏的牛排還剩不少，忍不住問道：
“你是本來胃口就小，還是跟我吃飯沒食慾？”他嘴角微揚，露出一絲笑容。
“都不是。你忘了我昨天犯胃痛嗎？所以今天不敢吃太油膩，怕胃又會不舒服。”她淺笑回道。剛剛他一直與她談論着學生生活，熟悉的話題，讓她漸漸舒緩了緊張感。雖然他沒有唐磊的幽默風趣，但平實沉穩的個性，讓她心裏覺得輕鬆不少。原來他人並不難相處，也沒有位高權重的姿態。
“真糟糕，我怎麼一下就忘了你的胃病……”他話還沒有說完，即被一位剛進餐廳，很有青春氣息的辣妹打斷了話。
“少輝！好巧，你怎麼也在這裏？”庄愛萍一頭金黃短髮，腳穿三寸高的大頭鞋，身上緊身露肚臍的上衣，更顯出她完好的身材比例。她的話還沒說完，手便搭上了丁少輝的肩上，一副熟絡親密的樣子，完全無視於湘君的存在。
丁少輝面無表情的回道：
“我跟同事吃飯。”難得有這麼愉快的午餐，恐怕要結束了。
“喲！人家約了你好幾次，你都說沒空，現在倒是有空跟別人吃飯。”庄愛萍口氣酸溜溜，還不顧這裏是公共場所，直接往他的大腿上坐下，還是沒瞧湘君一眼。
“我是真的很忙，下次吧！”丁少輝將庄愛萍的身子輕輕一轉，然後一個起身，不着痕迹的將她立於身旁，纏繞在他頸上的兩隻粉臂也被他巧妙的拉下。
“下次？每次你都說下次。我不管！今天你一定要跟我說個時間。”庄愛萍不顧他的反對，雙手又搭上了他的肩。湘君看看這情形，左右不是，尷尬的起身，說：
“丁特助，我看我先走了，你和這位小姐慢慢聊。”其實，丁少輝的花心她不是沒聽過。聽說他換女朋友的速度跟換衣服一樣快，所以，她很識趣的不當電燈泡。
“湘君，我也要回辦公室，你等我，我和你一起走。”丁少輝再次拉下庄愛萍的雙手。
“這……我看我還是先走，你慢慢來，沒關係。”沒得到丁少輝的答應，湘君不敢貿然離去，所以，她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保持剛剛立正的姿勢，靜待他的迴音。
這會庄愛萍才正眼看了看湘君。稱得上是美女，只可惜單薄的身材沒什麼看頭，中規中矩的穿着，一點活力也無。以她對丁少輝的了解，他是不可能看上眼前這個個子嬌小的上班族女郎。這下，她可放了一百二十個心。
“愛萍，我今天真的很忙，還得趕回公司開會，下次有空再找你吃飯，我先走了。”他自幼家教甚嚴，就算面對再討厭的人，他都不會疾言厲色，只會維持他紳士的風度委婉的拒絕；但也因為如此，以致於一些女人搞不清楚狀況，以為他對自己有情意，死纏爛打盼能真正成為他的女人，所以他不好的名聲都是這麼來的。
庄愛萍是強進企業總裁葛尚夫的乾女兒，今年才剛剛大學畢業，前兩個月在一次企業經理人聚會中認識后，看過幾場電影，之後他實在覺得毫無意思，而拒絕了她的邀請。只是沒想到他與她之間連三分熟也談不上，在外人眼裏卻被庄愛萍弄得像是八分熟了。
“不行！我今天絕對不放過你。我打了多少次電話到辦公室給你，但是你從來不回我電話，有時好不容易剛好被你接到，你也總是推三阻四的拒絕，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嗎？如果你不喜歡我就坦白的對我說，何必在那裏找借口。”庄愛萍拉緊了丁少輝的左手臂，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想她呼風喚雨的本領及顯赫的身家背景，要多少男人就有多少，從沒有男人可以逃離她的攻勢。殊料，這次她是真心的喜歡上他，卻被他棄之如敝屐，愛理不理的，愈是這樣她愈不甘心，也愈想得到手。
“愛萍，這裏是公共場合，別這樣，別人會看笑話的。”他依舊柔聲細語，不隨着她的脾氣而起舞。
“你就是這樣，老是對我搪塞，不說清楚。我不管了！反正你也還沒有女朋友，我告訴你，我豁出去了，從現在開始我會對你死纏爛打、緊迫釘人，直到你接受我為止。”庄愛萍的語氣轉為嬌柔，眼神中更是充滿了堅定。
他不明白自己的做法是否錯了。有女人喜歡上他，表示他還有一定的魅力及才幹，所以對於欣賞他的女人，他一向都用委婉的方式拒絕，避免傷害到她們脆弱的心靈。這次，難道一定要把話講得難聽，才能讓庄愛萍死心嗎？
“愛萍，我已經有女朋友了，你這樣拉着我，我女朋友會吃醋的。”他很清楚庄愛萍說到做到的個性，今天如果不徹底解決掉這個麻煩，他就別想安然的離開這裏。
“你又再找借口了，你以為你這樣講我就會相信你的話嗎？好！那你的女朋友是誰，叫什麼名字？”庄愛萍的口氣絲毫沒有鬆懈下來。
丁少輝朝湘君使了個眼色。
“我為你介紹，她就是我的女朋友，林湘君。”他拉開庄愛萍纏在他左手臂的雙手。“湘君，她是庄愛萍，我世伯的女兒。”他走到湘君身邊，右手搭上了她的肩。
湘君對這突髮狀況感到有點不知手措，但心裏明白丁少輝是為了要打發莊愛萍的糾纏，才不得已的要她扮演這個角色；可是，她連自己的感情都處理不好，更不想介入別人的感情糾紛。早知道剛剛應該堅持早點離開，這下只好靜觀其變了。
“少輝，你開什麼玩笑!?要找嘛就找個像樣的，隨便找個人說是你女朋友，你以為我就會相信，況且以她的姿色，馬路上隨便抓都有一大把。她不是你所喜歡的那種型啦！”庄愛萍睥睨似的看着湘君，輕蔑的口吻無疑是點明湘君根本配不上丁少輝。
湘君她什麼都能忍，但最氣別人看不起她，尤其是眼前這個跋扈的女人。
“庄小姐，我原不想插手你和少輝之間的事，因為我相信他。他是那種一旦有了女朋友之後，對別的女人就不會有絲毫的興趣。沒想到他為了不想傷及你的自尊而暗示你好多次，你都假裝聽不懂。一個女人強求男人到這樣的地步是很難看的，所以可不可以請你自重些，不要再來打擾少輝了。”湘君故意將頭靠在他肩上，一副親密愛人的模樣。
丁少輝對於湘君的拔刀相助，內心感謝萬分。為了讓演出逼真，他搭在她肩頭的手，更向自身挪進了幾分。
“你……”庄愛萍氣得口顫齒搖，何時她受過這種氣。“哪裏跑出來的野女人，也不打聽打聽，竟敢跟我搶男朋友，真是不知死活！聰明點就趕快離開，不然從明天開始，我鐵定讓你在他的公司里混不下去！”狠話說盡，為了心愛的人她可以不擇手段。
“少輝，你還有話要說嗎？我可不想把我們午餐的約會，浪費在這個不相干的女人身上。”湘君不理會庄愛萍的要脅，更沒把她的話聽進耳里，轉身拉着他就要離開。反正她這個假女友只求快快離開現場，至於庄愛萍瞠目結舌的樣子，她只能當笑話看了。
“少輝，你要是敢離開這裏，我就跟你沒完沒了，不信你試試看!”庄愛萍下了最後的通牒。現在完全是面子問題，要是她今天讓丁少輝跟別的女人走了，那不就表明她是個徹底的失敗者。
“對不起，愛萍，我們之間還沒到那種交情，你想開點。我得走了，我怕我女朋友會不高興，再見。”丁少輝依然維持紳士風度，但他再也不想理會這個無理取鬧的女人，趕緊大步追上已走出大門的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