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涓涓流水滑過足踝,沁涼直達心裏,朱殷殷坐在岸邊,若有所思的看着流水。
「殷殷,為什麼不告訴包老伯妳師父已經死了呢?」關冀威不解的問道。
「師父很討厭男人,也不准我們跟男人來往,如果我把師父的消息告訴那個人,師父一定會不高興的。」
「妳師父已經死了,應該沒有關係吧?」
「就算我師父死了,我還是不能違背她啊!我已經不聽話了,不能再讓她生氣。」朱殷殷的語氣里有着明顯的痛苦,「我帶你回宮,破了師父的大戒,又愛上你,還讓你受傷,我……我是個麻煩……」
「好了,別說了,妳不是麻煩,妳是個仙女。」
「仙女?」
「如果不是妳救了我,我恐怕早就死在餓狼的口中了,又怎麼會愛上妳?所以妳是個仙女。」
是嗎?若她真是仙女的話,又怎麼會把他害得那麼慘?
「只有你會這麼認為。」
「妳不要想太多。來,把果子吃了。」關冀威將手中的果子遞給她,希望可以轉移她的注意力。從他找到她到現在,她的眉宇間始終鎖着愁雲,他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她重展歡顏?
「其實現在想起來,我也不太了解師父,不明白她為什麼對男人那麼憎惡、怨恨?比較了解師父的只有大師姊,有時候她們說的話,我都聽不懂。」
「那妳的爹娘呢?」
她的眼神迷濛起來,「我沒有爹娘,從我懂事以來,就沒有聽過師父提起他們的事情。我曾經問過師父,師父卻很生氣,大師姊也很不開心,我就不敢再問了。二師姊安慰我說,大家平平安安的過日子就好了,又何必讓過去困擾呢?」說到這裏,她不禁有些感嘆,「不知道大師姊、二師姊她們怎麼樣了?」
「妳一直沒有回宮?」
「六年半前離開華蓋宮后,我就沒有回宮了,我怕見到大師姊、二師姊……是我的不對,是我的錯,我違背了師父的教訓,辜負了師父的期望,還讓她們那麼生氣,我……我錯了。」她的心中一直充滿愧疚。
「殷殷,妳沒有錯。」
「我對不起師父、兩位師姊,還有你,我對不起每個人……為什麼我只會惹麻煩?為什麼?」她嘶吼着跳了起來。
「殷殷,別說了。」關冀威連忙跳下水抓住她,怕她會不小心弄傷自己。
「我是個麻煩,我是個渾蛋,我什麼都不會,我為什麼還要出生在這個世界上?」朱殷殷用力拍打着水面,淚水涌了出來,這些悔恨積壓在她心裏多年,致使她自我嫌惡。
「殷殷!」關冀威心痛極了。
「師父,我對不起妳,師姊……」在她臉上的分不清是水還是淚?她已經沒有感覺了。
「妳不要自責,妳沒有錯,殷殷,妳聽到了嗎?妳沒有錯!」
「都是我!都是我的錯!」
「殷殷,聽着!世上的事本來就很難預料,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妳不要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拜託妳不要折磨自己,不要讓我痛苦!」他大吼着,將每個字都灌進她的耳朵。
她讓他痛苦了?她又做錯了……
他的表情焦急而痛楚……她老是讓她所愛的人受傷嗎?
「對不起……」她嗚咽着。
「殷殷。」關冀威抱住她,她的身子不知是因寒冷還是過於激動,頻頻發抖。這令人憐惜的小東西啊!背負着太多傷痛了。
「我只是……只是覺得好抱歉,師姊、師父……還有你也是。」
「不要再說了,殷殷,不要再說了。」
即使她不再說,但愧疚與懊惱一直盤據於心,那毒素已滲入她的心靈,讓她在地獄的深淵裏飽受折磨。
熊熊火焰燃燒着乾柴,山洞裏的溫度雖然升高了,但朱殷殷依舊打着哆嗦,濕冷的衣服貼着皮膚讓她很不舒服,心理上的沉重負荷讓她更加不適。
「把衣服脫下來。」關冀威吩咐着。
「什麼?」
「穿着濕衣服會生病的。」
「沒關係。」想到要在他面前赤身裸體,她感到尷尬不已。雖然她極少與人打交道,但在心愛的人面前,那嬌羞自然的使她矜持起來。
「生病可不是好玩的。」
「我用火烘一烘衣服就好了。」
「這樣怎麼幹得了?妳就不要逞強了,讓我放心好嗎?」
他的溫柔令她無法拒絕,連說不的勇氣都沒有,再說身子濕答答的也難受,她要求道:「那……你轉過身去。」
關冀威不想讓她尷尬,走到洞口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突然一道閃電劃過天空,接着雨立即灑落下來,緊接着雷聲如萬馬奔騰的敲擊在他的耳膜──
「啊!」
「怎麼了?」關冀威連忙轉過身,見她雙手捂着耳朵縮成一團。
巨雷又打了下來,朱殷殷尖叫了起來,關冀威連忙將她擁進懷裏。
「別怕、別怕,我在這裏。」他安撫着她。
那轟隆的雷聲像刀刃相撞,朱殷殷閉起眼睛,身子不斷抖着,不過她感到一雙有力的臂彎抱住她,為她阻隔了一切。
雷聲停了,但雨淅瀝嘩啦下個不停。
她的身子好熱,這高溫驅除了的寒意,朱殷殷張開眼,發現自己僅着肚兜窩在他懷裏,她不禁雙頰一燒,連忙推開他,回到火堆旁。
「殷殷。」他聲音瘖瘂的喚道。
朱殷殷沒有說話,藉烘烤衣服掩飾心裏的慌張。
關冀威緩緩伸出手,落在她的肩上,她差點跳了起來。
感覺……好奇怪喔!雖然沒有看到他,但是背後傳來熾熱的火焰燒得她渾身不對勁,這火並非來自那堆火,而是……來自於他。
她悄悄地轉過頭,正好迎上他的目光,她的心頭一悸,來不及有所反應,他的吻準確無誤的落了下來。
像是花朵突然綻開,燃燒着絢爛的愛情,朱殷殷不由自主的回應,他的唇、他的舌,是那麼的灼熱,焚燒着她的每根神經、每個思維。
「冀威……」她呻吟出聲,因為他的唇在她的頸項間游移。
關冀威無法自拔的陷在溫柔鄉里,對她的慾望在肌膚直接接觸時引燃,他觸及她的秀髮、她的香肩、她的背部、她的腰部,柔嫩得像要化掉。
朱殷殷羞紅了臉,「放……放開我。」
「妳不喜歡嗎?」
也不是不喜歡,她喜歡他輕柔的撫摸,像是羽毛輕輕的撫刷,他的手指像有魔力似的,凡是經過的地方,引起一陣酥麻的戰僳。
可是……好羞人哪!
「放輕鬆,沒事的。」
他將她放到地上,大掌摸着她柔嫩的臉頰,然後來到下巴、頸子,碰到肩后系住肚兜的紅繩,輕輕將它解了開來。
「你要做什麼?」朱殷殷驚慌不已,雙手連忙掩住身子。
「殷殷,相信我,放輕鬆點,不會有事的,我愛妳呀!」這話像是魔咒似的,朱殷殷不再阻止,讓他褪去她的遮敝之物。
「冀威,好……好了嗎?」
他一笑,「這才只是開始而已。」
什麼?朱殷殷正想開口,來不及阻止,他已褪去她全身的衣物,讓她赤裸的躺在他身下。
「不要……」她下意識的抗拒,抗拒他的調情,抗拒自己的慾望,那令她感覺不像是自己了。
「殷殷,妳好美。」關冀威讚歎着造物主的神奇,讓他認識了這麼一個完美的女人。
「把我的衣服給我。」
「還不是時候。」
「那是什麼時候?」
「總之……不是現在。」他迅速褪去身上的衣服。
「這就是你的身體?」她驚異着,他那強健的身軀、結實的肌肉,散發著與她不同的陽剛氣息。
「是的,我的身體……是妳的。」
「我要妳是我的、我是妳的,我要我們在一起……」
「可是……」
「噓!不要說話。」他堵住她的嘴,箝制她的雙手,身子與她緊密的貼合,進行美麗的結合……
「啊!」痛楚讓朱殷殷從沉醉中清醒了過來,忍不住叫嚷道:「不要,放開我!我不要了!」
「沒事的,殷殷,沒事的。」關冀威安撫着她,溫柔的吻着她的眼、她的鼻、她的眉,儘管她一再哭嚷,他只是擁抱着她,伴她度過疼痛,一直到她安靜下來后才開始律動……
在火焰的催化下,那柴火燃燒得更為熾熱,飛竄的火花四處跳躍,在激情的空間裏。
撫着她柔細的臉蛋,看着她酣睡的表情,關冀威感到相當滿足,多麼希望能這樣一直凝視着,直到天荒地老……
大概是有些寒冷,朱殷殷咕噥了一聲,往他的懷裏鑽去,美好的胴體和他的軀體緊貼着,害他又有些忍不住。
「殷殷。」他輕喚。
她的嘴裏又發出一聲咕噥,沉沉睡去。
她睡得如此香甜,吵醒她的話就太罪過了,而且初解人事的她對這方面十分困惑,剛才他安撫許久才睡着,他可不希望又驚擾了她。
關冀威悄悄地鬆開她,穿上衣服走出山洞透透氣。
他伸展筋骨動了動,再深深吸入一口山林特有的氣息,接着他聽到──
「冀威。」
他立刻轉過身,吃驚的大喊:「大哥?」
關冀磊靠着樹榦,雙手交抱胸前,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你怎麼會在這裏?」關冀威不禁紅了臉,沒想到大哥竟然會來。
「你以為離開京城就沒事了嗎?娘急壞了,我只好根據你留下來的信,來華蓋山找你。」當年為了找關冀威差點將這座山翻了過來,這次再來找人,比上次進展快多了。
「娘……她怎麼樣了?」
「你認為呢?」關冀磊走到他面前,語氣寒漠道:「大哥一直很信任你,相信你會做出對自己最好的選擇,因為我們做的選擇不但影響會自己,還影響到家裏。」
「大哥,你不要這樣子,我是真的很喜歡殷殷。」
「喜歡就可以任性妄為、胡天胡地嗎?可以不顧別人的想法,一意孤行嗎?」關冀磊氣憤填膺,看來他真的動怒了。
「大哥,我並沒有……」
「爹會怎麼想?娘會怎麼想?玉瑤又會怎麼樣?她在你身邊那麼多年,一直在等你看她一眼,你不但不理她,還做出背叛她的事!」提到童玉瑤時,關冀磊似乎更憤怒了。
「為什麼你們一定要我選擇玉瑤?我並不喜歡她呀!」
「所以你就不斷傷害她?」
「大哥!」關冀威忍不住喊了起來,「為什麼玉瑤的事你會那麼生氣?」從小到大,他做過很多錯事,有頑皮將人家打得頭破血流,也有不愛讀書傷透爹、娘的腦筋,但從來沒有看過大哥這麼的憤怒。
關冀磊一愣,臉上有絲微窘,不過很快就恢復了。
「我只是在提醒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對玉瑤完全沒有感情,你們要我接受她怎麼可能?大哥,我不相信你沒有喜歡過人,感情豈是說收就收、說放就放的呢?」
關冀磊又愣了下,冀威對感情的體認,比他這個做兄長的還要來得深切,是因為早就愛上了嗎?
「我只是希望你想清楚。」
「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關冀磊知道該說的都說了,但關冀威卻從來沒有軟化過,他淡淡道:「我就住在山下的驛站里,記得來找我。還有……玉瑤也來了。」說完他便離開了。
關冀威愕然了,童玉瑤來做什麼?她向來嬌生慣養,應該待在京城裏享福,長途跋涉的跑來這裏做什麼?
關冀威站在原地,腦袋裏亂烘烘的,不知如何是好?他所不想面對的還是來了。
「你要走了,是不是?」一記輕輕的、幽幽的聲音傳了過來。
關冀威轉過身,朱殷殷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眼底溢滿痛楚。
儘管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也很清楚他不屬於她,但為什麼心頭還是這麼難受?
「沒有,我沒有要走。」他連忙保證。
「但是遲早都要走的,不是嗎?」他要走了,雖然已經有分離的準備,為什麼還是這麼難受?
「不!」
「你的家人,還有那個叫玉瑤的姑娘都來了,你要回去他們身邊了,既然如此……你走吧。」朱殷殷想要給他一個最後的美麗回憶,但在她嘴角上揚的同時,淚水卻落了下來。
「我沒有要走,誰都不能趕我走,即使是妳也不能!殷殷,妳不要這樣子,妳這樣讓我好害怕。」關冀威摟住她,但她輕輕推開。
「在我身邊做什麼?我什麼也不能給你。」
「我不要妳給我什麼,我只要妳。」
「但是我只會帶給你痛苦。」就像現在,還有以前,在她的身邊,他從來都沒好過。
「我不許妳這樣妄自菲薄,我只要有妳就已經夠了,所以別再說那些話了。」
「可是……」
「沒有可是。」
「就算你否認它還是存在,冀威,我們之間有很大的問題,你看不出來嗎?」
「我不管那些該死的問題,就算有問題,也可以解決啊!這世上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殷殷,不要再說那些令人喪氣的話了,我要永永遠遠的跟妳在一起。」
朱殷殷含淚看着他,決心快要動搖了,可是……他不能愛她啊!她生來註定孤單,何苦為了自己,而將他人拖下水?
「冀威,聽着,知道你愛我,我也愛你這就已經夠了,你不能強求──」
「不夠、不夠,永遠不夠!不是說好在一起的嗎?為什麼又反悔了?既然妳也愛我,就不要讓這些事打倒我們。為了讓妳安心,也讓所有的事情有個了結,殷殷,跟我回去吧。」
朱殷殷被他的話嚇着了。
「不行,我不要跟你回去!」
她忘不了他們帶給她的羞辱,更不想再來一次。她知道自己如同旱魃,眾所鄙棄,那她又何必再去自取其辱?
蕭鳳卿的尖銳言詞像根刺扎在她心裏好深,拔都拔不起來……
威兒受傷是不是跟妳有關係?要不然怎麼會由妳帶他回來?
那時他正瀕臨死亡,而這一切事件的推手,是她沒錯。
妳這個混帳……為什麼威兒會受傷?是不是妳下的手?
妳這個妖女,為什麼要害威兒受傷……
王爺,快,快把她殺掉,威兒是她害的,快把她殺了!
殺了她!殺了她!
是啊,殺了她吧!
極端的自我嫌惡,讓朱殷殷恨不得能消失在世上,卻仍苟活下來,飽受椎心之苦。為什麼沒有自我毀減?也許是因為她還抱着期望,也許有一天能再與他見面,沒想到她真的遇到他……
關冀威不知道她的心事,仍一徑的勸道:「殷殷,跟我一起回去,事情總得解決的。」
「不要……」
「殷殷,有我在旁邊妳不要擔心。帶妳回去,只是為了讓他們知道我的決心,難道妳不想為了我們的未來努力嗎?殷殷!」
朱殷殷無法拒絕,這個提議很誘人。
有沒有可能她真的能留在他身邊?不用孤孤單單,忍受相思的苦澀?看他那般堅定,是不是能夠做到?是不是這樣的希望能夠有實現的一天?
可是他的身邊有容得下她的地方嗎?她是這麼的不祥,連爹娘都不要,他還會要她嗎?
「殷殷,拜託妳,至少陪着我。」關冀威要求道。
她要怎麼做?其實她也希望能與他在一起,不是嗎?但她一直以為這個希望只能埋在心底而已……
「殷殷,拜託妳,支持我,我是在為我們着想。」
能說不嗎?拒絕彷佛是種罪惡,加上她心中的期盼,不能只讓他一個人為了他們的將來而努力吧?那太辛苦了。
「我不知道做不做得來?」她輕聲道。
聞言,關冀磊放心了。
「沒問題的,有我在妳身邊。」
剩下的她只有交給他了,她的人、她的心,都已經被他奪走了。
關冀威帶着朱殷殷出現在驛站,關冀磊面無表情,童玉瑤則是滿臉冰寒,兩人都不怎麼友善,讓朱殷殷退縮了。
「冀威,我……」她好想離開。
察覺到她的恐懼,關冀威緊握住她的手,低聲輕語:「我在這裏。」
朱殷殷緊張得直冒汗,她所面對的是雙重壓力,除了爭取愛情外,還有她曾被踐踏的尊嚴,都在這時候向她挑戰,而她做得來嗎?
關冀威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童玉瑤,開口道:「玉瑤,好久不見。」
「從悅賓樓至今,真是好久不見呀。」童玉瑤的聲音冷冰冰的。
關冀威無言以對,他知道自己對童玉瑤做了什麼,也深感抱歉。
「咳咳!」關冀磊打破兩人之間的難堪。「冀威,你坐下吧。」
「是。」他坐了下來。
朱殷殷正要在關冀威身旁的椅子坐下時,卻聽到一聲嬌斥──
「誰准許妳坐了!」
朱殷殷嚇得跳了起來,對上一雙目光凌厲的鳳眼,童玉瑤渾身充滿了不可侵犯的氣息。
「玉瑤。」關冀磊微斥,卻沒有太大的反應。
童玉瑤只是抬高下巴,毫不忌諱的讓所有人知道她的不屑,而她的態度讓朱殷殷受傷了。
關冀威看情況不對,拉着朱殷殷坐下來。
童玉瑤目光深沉的看着朱殷殷,她終於見到本人了,那個讓她苦苦追求,卻爭取不到愛情的女人,竟然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大剌剌的坐在關冀威的身邊。
嫉妒與憤恨啃噬着她的心,讓童玉瑤做出與她大小姐身分不符的事──
「磊哥哥,喝杯茶吧。」她從桌上拿起茶壺,斟了一杯,遞到關冀磊面前。
「呃?謝謝。」關冀磊受寵若驚。
童玉瑤再斟了一杯,雙手捧到關冀威面前,後者連忙接了過來。
「玉瑤,妳不用麻煩了。」
童玉瑤回給他一個深沉的微笑,完全讓人感受不到她的善意。
她端着茶走到朱殷殷面前,朱殷殷伸出手,但還來不及道謝,童玉瑤高舉杯子的手突然放開,茶水登時灑了她滿身都是。
「殷殷,妳沒事吧?」關冀威跳了起來,急忙檢查心上人是否無恙,然後才轉身輕斥:「玉瑤,妳是怎麼搞的?」
關冀磊一個飛身到童玉瑤身邊,關心的問:「玉瑤,妳還好吧?」
「沒事……手滑了一下。」童玉瑤緩緩的道,看着關冀威幫朱殷殷拭去衣服上的水漬。
「玉瑤又不是故意的,待會叫人帶朱姑娘去換衣服就是了。」關冀磊氣弟弟對童玉瑤大呼小叫的,教訓完后,又回過頭來道:「玉瑤,妳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先回房間休息吧。」
「我很好。」
「去休息吧,還是要我帶妳回房?」
童玉瑤本想反對,但是關冀磊管她管得可緊了,這一路上怕她冷、怕她熟,不順從的話他還會糾纏不清,想想反對無效,只好乖乖回房。
「冀威,待會我會派人過來帶你們去休息,晚一點我們再談。」見到童玉瑤的模樣,他根本無心再談下去。
關冀磊離開后,朱殷殷低頭看着濕掉的衣服。
「冀威,我可不可以不要待在這?」關冀磊的不歡迎、童玉瑤的不友善,都讓她喘不過氣來。
「殷殷,都已經到這個地步,我們不能退後了。」
「可是……」
「我知道妳怕,不過妳放心,我不會讓妳受傷害的。」朱殷殷抱住她,希望給她安全感。「相信我,好嗎?」
「我不知道,我還是不能放心。」
「我在妳身邊啊!」
造句話稍稍安撫了她的心,她抬頭看着他道:「希望一切都值得。」
「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