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周末下午。
夏之維的車子停在距離孫海芬家不遠的地方。
他看着手錶說:“我幾點過來接你比較好?”
“你不用來接我了,我只在家裏待一會兒就走,等會兒我自己坐客運回去。”她捨不得讓他來來回回的奔波。
他牽着她的手,霸道的說:“不許去坐客運!”
“今天是好天氣,而且我不會那麼倒霉的。”
“一個小時后,我來接你。”他有着不容否決的堅持。
“隨你。”她淺笑。
自從前幾日碰到林震源后,夏之維就不讓她在夜晚單獨出門,就算白天,也要她小心翼翼,只能在補習班和“筠之屋”之間來回。
他傾身在她額上點了一個吻。
她才開門走下車,孫哲民就從對面的馬路走了過來。
孫海芬怯生的叫着:“爸。”
孫哲民看看海芬,又看看在車內的夏之維。他長年在海上,自有一股歷盡滄桑的威嚴。
夏之維一看是孫海芬的父親,趕緊熄火下車。
“伯父,你好。”
“回家說話吧。”孫哲民率先朝家裏的方向走。
“爸,他……”
“一起回去,我也有話跟他說。”孫哲民連頭都沒回的繼續往前走。
孫海芬跟在孫哲民的後頭。其實她不想太早讓家裏的人知道她和夏之維的關係,可是既然被碰見了,又有什麼辦法。
夏之維與她並肩走着,感覺得出來她的緊張。
回到家裏,李寶貴正在做家庭手工,地面、桌上散落着塑膠花材,狹小的空間同時走進三個人,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
李寶貴一看是女兒回來了,笑嘻嘻的嘴臉在碰上孫哲民的大冰臉時,立即收斂了起來。
李寶貴趕緊稍微的收拾一下,空出三張圖板凳。她認得夏之維就是小時候常來找海芬的男孩。
“之維,對不對?”李寶貴親切的招呼着:“請坐。”
“伯母,謝謝。”夏之維在孫哲民坐下后,才跟着坐下。
“你還知道要回家啊!從過年後到現在,你已經有多久沒有回家了?”孫哲民沒給孫海芬留下絲毫的情面,直接斥道。
孫海芬小聲的說著:“我在忙。”從小她就怕爸爸,爸爸只要眉一豎,她就會嚇得心驚膽跳。
孫哲民冷冷的說:“我不管你在忙什麼,錢只要按時拿回家就可以了。”
“我要念書,錢都花在補習費上,我沒有錢了。”她努力剋制恐懼,迎視爸爸威嚴的眼神。
“女孩子家念什麼書,早晚還不都是要嫁人,而且依你的能耐,只會白白浪費補習錢!”
“爸,念書跟嫁人是兩回事。”她倔強的回答。
“長大了,翅膀變硬了,敢跟我頂嘴了,還是仗着有人可以靠了。”孫哲民斜睨着夏之維。
夏之維想要出聲辯白,一旁的孫海芬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說話。
“爸,這麼多年來,我也賺了不少錢給這個家……”孫海芬咬緊下唇。“但這些錢全被家龍胡亂的花掉。”
孫哲民右掌擊向一旁的餐桌,發出不小的聲響。
“家龍是孫家唯一的兒子,你憑什麼跟他比!再說,家龍用的是我賺的錢,你的錢是用來養活你自己。”
對於爸爸的無情,雖然她早就有心理準備,但當面聽到他這樣的刺傷,她還是忍不住有想哭的衝動。
“哲民,別這樣對海芬,海芬一向很乖。”李寶貴囁嚅的勸着。
“你少說話!”孫哲民吼住多嘴的李寶貴。
孫海芬拉着夏之維的手,站了起來。
“我早就知道你們幫家龍買了房子,也知道自己在你們心中卑微的地位,我不怪你們。我活到二十四歲,從來都沒有為自己做過什麼,現在請你們尊重我一次,讓我做我想做的事。”她的淚水始終沒有掉落。
她拿出皮包里的五千元,放進李寶貴的手中,拉着夏之維就要往外走。
“慢着!”孫哲民出聲喊住他們。“這個夏先生,你家不是很有錢嗎?我的房子還是向你家買的,怎麼你要追我們家的女兒,捨不得花一點錢!”他嘲諷的話由鼻子哼出。
“伯父,海芬是無價之寶,不能用金錢來衡量。況且,只要是我擁有的,以後也都是海芬的。”夏之維黑眸閃着怒火,嘴角卻有着一貫斯文的淺笑。
對於他脫口而出的承諾,她滿心感動,雖然他們之間的愛情還在萌芽的階段,但能聽到他這麼說,所有的苦都值得了。
“林震源你知道吧?”孫哲民揚高了下巴,像在示威。“聽說跟海芬好過一陣子,現在他們家要拿一百萬當聘金,那你呢?”
孫海芬驚慌的喊着:“爸!你千萬不能答應,我跟林震源之間根本沒什麼!”
“是嗎?”孫哲民站在比他高半個頭的夏之維面前。“林震源卻說跟你關係不淺,為了表示負責任,他願意花這麼多錢當聘金。”
夏之維握緊孫海芬的手。
“伯父,婚姻不是兒戲,你這簡直在賣女兒。”
“我就是在賣女兒,你看不順眼嗎?如果你願意出更好的價錢,我就將女兒賣給你。”孫哲民揚了揚眉,一副比價出貨的態勢。
“我不會嫁給林震源,我也不會再給你半毛錢!”
孫海芬拉着夏之維就往外走。她再也不要聽到爸爸任何刻薄的話。
她總算體會什麼是心如刀割,父女的親情竟在轉瞬間化為零,她辛苦了那麼多年,得到竟是這樣的冷漠以待!她為什麼不學姐姐早早逃離這個家,她到底要自賤到什麼時候!
她沒有讓眼淚掉下來,一直到夏之維將車子停在海邊,將她帶離車內,走向長長的防波堤。
聞到熟悉的海水味,迎着暖暖的海風,她的淚終於不爭氣的流下。
她哭進他的懷裏,他只是默默聽着她的哭聲,撫着她長長的發,希望能給她勇氣及信心。
孫海芬想着:這樣也好,父親的絕情,讓她的離家更有了理由,這麼多年來,該付出的都付出了,只是她舍不下那猶在小屋內拚命賺錢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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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夕陽西下,夏之維和孫海芬才離開海堤。
由於很久沒見到奶奶及杜盈秀,她便同夏之維回家去。
“我們暫時不要讓奶奶和夏媽媽知道我們的事。”在車子要轉進他家之前,她說著。
他疑惑的問着:“為什麼?”
她嘆了一口氣。
“我實在沒有把握她們會接受我。”
他在門前的空地停好車子,右手搭上她的肩。
“奶奶和媽媽都那麼喜歡你,怎麼可能會不接受你!”
“我的角色變得不同了,我沒有把握她們會贊成我們的來往。”這幾日在他愛情的滋潤下,原本有些快樂的心情,今天一下子就被打落至谷底。
他明白她的害怕,並不強迫她。她從小就等着他,現在換他來等她。
“好,我們就假裝若無其事吧。”
見到她來,奶奶及杜盈秀都很高興,把她當客人般的招待,時間在閑聊中悄悄流逝,等到她發現時,已經很晚了。
她沒有堅持一定要回住的地方,於是答應奶奶的要求,留下來住一晚。
躺在客房的單人床上,她竟毫無睡意,睜眼看着天花板,想着下午的事情,眼淚又無法控制的流下。
夏之維不放心她,來到客房門口。幸好奶奶及媽媽都睡樓下,新請來的阿姨也回家去過周未,整個樓上只剩他跟她。
“海芬,睡著了嗎?”他在門口輕喊。
她聽見他的聲音,抽出面紙抹乾了淚水,才打開房門讓他進來。
“你怎麼還沒睡?”
他注意到她眼角的淚水,及略微哽咽的音調。
“我就知道你一定偷偷的在哭。”他伸手替她拭去余淚。
“才沒有呢!”她不想將家裏的麻煩事帶給他。
他心疼的看着她說:“那你打算怎麼辦?”下午為了讓她盡情發泄,他沒有開口問她。
“老實說,我爸爸把我傷得很重,比起國三畢業那年還要重。”她只有心碎,沒有憤怒。
在他親身感受到孫哲民的無情后,他終於明白了那年她為河在防波堤上絕望的哭泣。
“不過這樣也好,讓我下定決心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以後就不會再裹足不前。如果再早兩年,我或許會聽了爸爸的話,把自己賣了,但是現在的我,絕不會盲目到不顧自己的心意。”她自動的靠近他的懷裏。
“如果你敢答應要嫁給林震源,我就敢拿三百萬去砸你家的大門。”
他的言下之意,讓海芬一掃陰霾,在他懷裏甜甜的笑起。
“不會有機會讓你揮霍那三百萬的。”她覺得她此刻好幸福,下午的那點傷痛,現在已經變得微不足道了。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他和她一同移到了床頭,兩人的背墊着枕頭靠在牆壁,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你問啊。”她說。
“為什麼自從你國中畢業那年在防波堤上哭過後,你都故意不理我,也一直避着我,直到這次你到我家來幫忙?”他提出埋藏在心頭多年的疑慮。
她沒想到原來這些年來他有在注意她。
她低着頭說:“我只是個不起眼的人,我自知配不上你,為了怕會愈陷愈深的喜歡你,只好遠遠的離開你。”
他看着她的臉,聲音變得低沉沙啞。
“你真傻,害我以為我那時說錯了什麼話,你才要躲着我。”他暗忖,蹉跎了這麼多年,終究還是她的自卑心在作祟。
她無言以對。
他靜靜的看着她,內心的情懷緩緩上升,於是低頭吻住了她的唇,不只是蜻蜓點水,而是帶有狂熱慾望的一吻。
這麼多年來,她的苦戀終於開花結果,她能感受得到他的深濃情意。
她獻上青澀的吻,努力的配合著他粗重的呼吸聲,直到意亂情迷的兩人躺平在床上,他才極不願意的隔開了兩人的距離。
他按捺住燥熱的身體,很君子的坐了起來。
“你還是早點休息吧。”接着,他便站了起身。
她心亂如麻,只能胡亂的點頭,也跟着坐起。
“之維,”她柔柔的喊着他。“再陪我一下,好嗎?”
她現在最缺乏的就是自信心,如果他拒絕她,她一定又會往壞處想,她的心在下午的時候已經被蹂躪得支離破碎,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他的關愛。
可是再陪下去,他不敢保證什麼事都不會發生,只好努力剋制原始的衝動,讓嘴角展現迷人的笑。
他再次坐在床上,環抱了她的纖腰。
“你好好的睡一覺,什麼都不要想,我在這裏陪你。”他將她的頭靠在他的肩上。
她在心底甜甜的笑着。這就是幸福,這就是在談戀愛,原來談戀愛就是這種心情。她舒服的微微伸展了四肢,靠着他的胸膛,慢慢的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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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盈秀天未亮就起床,她在樓頂澆完花,準備走下樓,才走到樓梯口,就看見兒子之維躡手躡腳的從客房裏走了出來,然後再走回他的房間。
杜盈秀心頭一驚,又走回樓頂。
昨夜客房裏不是住着海芬嗎,怎麼這個時候之維會從海芬的房間走出來?不用多想,杜盈秀立即明白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海芬不是不好,她從小也是疼她疼人心底,只是要配上俊逸斯文的兒子,就有點勉強了。
再說,她的身子骨單薄瘦弱,一看就知道沒有生小孩的本錢,夏家只有之維這個兒子,怎能不讓人擔心!
而且她才高職畢業,家裏頭更有個惹是生非的弟弟,杜盈秀實在無法接受她那一家子,包括孫母及重男輕女的孫哲民。
再說,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名節最重要,怎麼可以還沒嫁進門,就讓之維進了房間,還睡了一夜?
杜盈秀愈想愈覺海芬缺點愈多,想到未來,眉頭不由打了幾十個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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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孫哲民的那些話,孫海芬更加的努力用功念書。就算今年考不上大學,她還有明年,相信明年她一定能如願的進入台南的這所大學。
而夏之維在學校教電腦資訊,一切都很上軌道。
這天,他下了課準備離開學校,卻在校門口看見了孫哲民。
孫哲民走到夏之維面前,口氣不善的問:“海芬呢?你把海芬藏哪裏去了?”
孫海芬自從過年後離開夏家,就沒有告訴家人她的去處,只有按時打電話向母親報平安。
夏之維恭敬的說:“伯父,海芬想專心念書,不想被打擾。”
孫哲民啐了一口:“我已經答應林震源把海芬嫁給他,你最好趕快把海芬交出來。”
“伯父,海芬如果想讓你知道她在哪裏,她會親自告訴你;若她不想讓你知道她的去處,我也無能為力。”因為面前的這個人是孫海芬的爸爸,所以夏之維忍住氣,盡量平緩的說著。
“你現在不是在當老師嗎,當老師的可以誘拐別人家的女兒嗎?還是你要我親自去跟校長說。”孫哲民半威脅的說。
“海芬已經是成年人了,不是未滿十八歲的少女,你很清楚校長不會管這種私事,而且就算校長要管,我也不怕。”夏之維坦蕩蕩的,一副請便的姿態。
“這裏是鄉下地方,沒有那種開放的男女關係,你要就光明正大的來提親,不要在那裏偷偷摸摸的,壞了海芬的名聲。”孫哲民黝黑的臉色有着暴怒的線條。
“伯父,那我讓媒人上你們家提親,你會答應嗎?”夏之維順着孫哲民的話語問。
“那得看你拿出多少聘金。”孫哲民挑高居,露出老狐狸的精明樣。
孫哲民在打着如意算盤,他一直想幫孫家龍開間店,做什麼還不知道,端看有多少資金,如果有了林震源或者是夏之維的聘金,那他就可以將生意做大一點。
夏之維搖頭,知道再談下去也是無意義。若是真的要娶海芬,該有的禮數他一樣也不會少,只是他不希望將她當成商品,看誰喊的價錢高,誰就可以帶走她。
“聘金多少不是間題,只要海芬點頭,要多少我就給多少。”夏之維無奈的只能這樣說。
孫哲民又譏諷的說:“像你背景、條件都這麼好的人,怎麼想都不會看上我們家海芬,你該不會看海芬年輕、單純,只是玩玩她吧。”他試探着夏之維的誠意。
“伯父,你重男輕女那是你的事,我無權過問,只是海芬這二十幾年來吃了很多的苦,你既然不疼她,也不愛她,就讓我來疼她,讓我來愛她,我只希望她以後的日子過得快快樂樂。”夏之維挑戰似的直視孫哲民懷疑的眼光。
“很好,你最好說話算話,我會自己找到海芬的。”孫哲民在心底盤算着,女兒是他生的,他很清楚,他一定會讓海芬開口向夏之維要聘金的。
夏之維真的替孫海芬難過,她今天會變成自卑、沒有信心,都是這群不懂她的人害的。
“伯父,我不明白海芬有什麼不好,論外在條件,她只不過瘦小了些,談不上美艷動人,卻也五官清秀;論內在,她有着無比善良的心,她老是為別人想,為別人在做事,她省吃節用的每分錢,還不是都用在你們身上,我真的不懂,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她,這樣會讓她很傷心的。”夏之維將積在心裏的話痛痛快快的說出。
他不想再看到孫哲民勢利的嘴臉,轉身就走向他的車子,然後開車離去。
對於夏之維的一番話,孫哲民嗤之以鼻。夏之維若將海芬當寶,儘管拿去,他就可以少了個賠錢貨,搞不好還可以賺進一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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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筠之屋”的店裏,孫海芬正在招呼一位胖胖的小姐買衣服。
她每天晚上都會來幫忙看店二至三個小時,好讓夏之筠及另一名店員能輪流去吃飯。
她拿出一件窄腰七分袖的襯衫,對着胖小姐說:“小姐,你要不要試試這一件,穿起來應該很適合你。”
胖小姐拿過襯衫,對着大鏡子比了比。
她對孫海芬說:“我更羨慕你有好身材,穿什麼都好看,不像我。”
孫海芬已經聽過很多人這樣稱讚她,以前她也對自己平板瘦弱的身材不具信心,可是現在她已不會這樣想,因為有太多人的身材臃腫肥大,恨不得有她的嬌小玲瓏。
孫海芬揚起甜甜的笑容。
“其實像你這樣,看起來就很有福氣,我還恨不得像你一樣,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她將胖小姐帶往試衣間,又說:“你進去試試看,多試幾件沒關係,試到你滿意為止,反正只是試衣服,你不一定要買。”她又親切的一笑。
胖小姐也羞赧的笑着,然後才關上試衣間的門。
在一旁的夏之筠看着孫海芬。
她原本連對客人打招呼都會忸怩不安,更是常常局促的呆愣着;而現在的她不但會出言安慰客人,甚至可以給客人建議,這些小小的改變,也許她本身沒發覺,但明眼人都可以感覺得出她逐漸外放、自信的氣質,這使得她看起來也更加美麗了幾分。
胖小姐很滿意孫海芬建議的這件襯衫,於是她毫不考慮就付錢買下。
沒多久,一位常上門買衣服的顧客沈小姐帶着一個男子一同進入店裏。
夏之筠一看是老主顧,馬上迎上前招呼。
沈小姐很健談,每次來買衣服都跟夏之筠聊得很開心。她身邊的男子是她的大哥,她將她大哥介紹給夏之筠和孫海芬認識。
沈小姐拉住夏之筠,討論衣服的款式,並試穿了好幾件最新款的夏裝。
而沈先生就趁機和孫海芬閑聊起來。
最後沈小姐買了一件裙子和一件上衣,結完帳后準備離去。
沈先生在臨出店門時,鼓起勇氣對孫海芬說:
“孫小姐,改天你有空,我可以請你吃飯或者喝咖啡嗎?”他問着靦腆的神色,期待着孫海芬的答案。
孫海芬尷尬的向夏之筠求救,夏之筠聳聳肩,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
孫海芬只好堆起職業的笑容。
“對不起,沈先生,我很忙,恐怕沒有時間,真是抱歉。”
“海芬,給我哥一個機會吧!你總不會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很忙,你只要告訴我一個時間,我讓我老哥全力配合你。”沈小姐在一旁敲着邊鼓。
“我如果跟沈先生出去,我男朋友一定會不高興的。”不得已,孫海芬只好拿出男朋友來當擋箭牌。
“你有男朋友了!”沈小姐有點驚訝。
孫海芬點頭。
“那表示我哥沒有這個榮幸與你交朋友了。沒關係,等你和你男朋友吹了,我再讓我哥來追你。”
沈小姐拍了一下她大哥的肩頭,讓他別太在意。
孫海芬扯動嘴角微笑。對於沈小姐的玩笑話,她不知道要怎麼回應。
送走了沈家兄妹,趁店裏沒人,孫海芬抱怨的說:
“之筠,你剛剛為什麼不幫我?”
“我已經幫你兩、三次了,你總得學會怎麼去拒絕這些追求者。”
“他們都是你的客人,我怕得罪他們啊!”孫海芬持着正當理由。
“我怎麼這麼命苦,不但要應付自己的追求者,還要應付你的!你就不能自己解決那些無聊男子嗎?”夏之筠故意唉聲嘆氣的。
“這可是你說的,下次別怪我擺臭臉給你的客人看。”
夏之筠碰了一下孫海芬的肩膀,很曖昧的說:“你剛剛說的男朋友是誰啊?我怎麼不知道你有男朋友。”
孫海芬從沒在夏之筠的面前和夏之維有親熱的舉動,也從沒提起她和夏之維的事,她以為夏之筠該知道她和夏之維正在交往。難道夏之筠不知道嗎?還是故意要試探她的?
“我隨便找的借口啦!”她是女孩子,怎麼好意思先承認她跟夏之維的關係。
“喔,這樣啊,那我得趕快讓白宏寄些照片來,請他幫你介紹男朋友嘍!”夏之筠怎麼會不知道她和夏之維的關係,只是想捉弄她。看她害羞起來的模樣,還真是好玩。
“之筠,你不要鬧了啦!這樣幫我推銷,好像我沒人要,嫁不出去似的。”孫海芬嘟起嘴,咕噥着。
“那意思是說,你已經有人要了?”夏之筠非得逼出她的真話。
“是!是!你大小姐滿意了吧?”
孫海芬看見又有客人進來,趕忙去招呼客人,躲過了夏之筠的逼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