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了林覺非的照顧，最近衛蘭琪開始能準時下班，並驚訝的發現她的工作量減少了。原來剮開始大家見她是菜鳥好欺負，都把工作丟給她，現在可不敢了，所以當他的女朋友也是有好處的。
衛蘭琪回到家優閑的洗完澡，在房間裏還吹頭髮邊哼歌，房外傳來她妹妹的大叫聲——
“大姐，電話！”
“喔。”衛蘭琪關掉吹風機，走出去接過電話，臉色頓時柔和起來。“是你呀！”
不用說，打電話來的人就是林覺非。
“蘭琪，我剛到飯店，你那邊一切都還好吧？”
“嗯，很好。”
“我有交代行凱，如果又發生像上次賈秀珍那件事的話，你直接告訴他就可以了，他自會處理的。”
“我知道了。
“那先這樣，我還有事。如果你要找我的話，你可以打……”林覺非報上飯店和他的房間號碼，衛蘭琪牢記在心。
“嗯，好，你小心點，拜拜。”
衛蘭琪掛上電話，她妹妹就忍不住取笑道：“跟總經理講電話喔？很甜蜜喔！”
“你走開啦！”衛蘭琪被說得小臉一紅，嬌斥道。
“出差還不忘打電話來報平安，真是個好男人。不過誰知道他身邊有沒有別的女人？等跟你講完電話，就摟着別的女人睡覺……”小妹故意嚇她。
衛蘭琪果然很好騙，臉色一變。
“你不要亂說。”
“我哪有亂說，電視上不都這樣演的？姐，小心喔，你們總經理條件那麼好，難保他不會被別的女人搶走。”小妹還在那裏恐嚇，衛蘭琪臉色已經難看至極。
“你說夠了沒？”
“不要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嘛！”小妹故作委屈的離開，留下心情變壞的衛蘭琪。
會這樣子嗎？她心中忐忑不安。
今天是他第一天出差，她發現自己已經開始想他了。從他表明要追她，到現在不過短短几天。她的心已經全部放在他身上了。
怎麼會這樣？
她怎麼會淪陷得這麼快？
難道她是……一見鍾情？
想到這裏，心臟開始加速跳了起來。她憶起第一次見到他時……不自覺地撫着雙唇，上頭彷彿還留有他的溫度。這幾天被他吻過不下數十次，可是都沒有第一次來得印象深刻。
還有在辦公室那次，也很刺激……哎呀！她怎麼想起這些來了？衛蘭琪捂着發燙的臉頰，閉上了眼睛。
可是……這場愛情來得太美好、太夢幻，總有點不踏實。她何德何能，能得到像林覺非那麼優質的男人？
會不會像小妹說的，他出差到外地，身邊還陪着另外一個女人？
不行！她不能忍受，雖然她個性溫和，對人對事都不會太嚴苛，但並不表示她可以忍受她的男朋友劈腿。
可是他人在外地。她要怎麼辦呢？去找他嗎？
可以嗎？這樣唐突的跑去找他，會不會太大膽？可是她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也不是辦法……
好。她決定去找他，他是她的男朋友，看他又需要有什麼理由呢？
這兩天是周休假日，她明天一早下台中看他，再搭晚班車回台北，還是可以趕得上星期一上班的，就這麼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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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衛蘭琪就搭車到台中，直奔林覺非所住的飯店，不過據飯店人員表示，林覺非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他去哪裏了。
沒關係，她等他，只要能看到他，等等又有什麼關係？
只是她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一個下午。
衛蘭琪坐在飯店的大廳里，看着人來人往，其他人的異樣眼光讓她很不自在，只是她都已經來了，怎能說走就走，再說林覺非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萬一跟他錯過不就可惜了嗎？
由於一早就起床，來這裏又只是等待，她等得快睡著了，只好翻着飯店提供的雜誌強打着精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看到林覺非回來了。
他泛着笑意的俊逸臉龐，像太陽神阿波羅似的閃耀，照亮了他整個人，也讓她心蕩神馳。
老天！才一天沒見，她發現她真的真的好想他，好想現在就衝上前抱住他，讓他吻她……
林覺非摟着一個女人，有着漂亮的臉蛋，一頭波浪般的長發被在肩上，穿着時髦的粉黃帶花洋裝跟在他身邊，兩人有說有笑的。
衛蘭琪像吞下一顆雞蛋，便在喉嚨，說不出話來。
那個女人是誰？林覺非為什麼接着她？他們為什麼笑得那麼開心？難道真如小妹所說的，他是個花心的男人？
那……她算什麼？
衛蘭琪忍不住落下淚來，他怎麼可以在吻了她、奪走她的心之後，讓她看到這殘酷的一幕？
他怎麼能夠這麼做，在她愛上他之後？
衛蘭琪呆若木雞，怔怔的站在原地，無法動彈，她什麼聲音都聽不見，唯一能聽到的是自己心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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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苡琳，你先坐一下。”
“好。”
鄒苡琳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瞥見一旁桌上有飯店準備的咖啡包，站了起來道：“覺非，我泡杯咖啡給你喝。”
“好，麻煩你了。”
鄒苡琳拆開即溶包，將咖啡粉末倒進杯子裏，再加入開水攪拌，感覺好像是妻子對丈夫的服務，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滿足，如果……夢想可以成真就好了。
“咖啡。”
“謝謝。”
會在台中遇見他是意外，雖然他只是來出差，明天就要回去了，但是她仍想多陪陪他，看着他的人、聽着他的聲音……
正在神遊時，林覺非走到她身邊。
“苡琳。你在想什麼那麼認真？”
鄒苡琳回過神，“沒什麼。你資料處理好了嗎？”
“好了。我們去吃飯吧，邊吃邊聊。”
她點點頭，“好。”
將資料傳回公司后，林覺非才放心的和她去吃飯。
以前他曾對鄒苡琳有好感，只是那時正在為事業衝刺，沒那麼積極追她。現在事業穩定了，他的心頭也有別的人了。
蘭琪……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吃完飯回來再打給她好了。
林覺非和鄒苡琳走出房間，朝電梯走去，等他們走進電梯裏后。衛蘭琪才從藏身的轉角走出來。
他們進房間做什麼？他有碰過那女人的手，吻過她的唇嗎？亂七八糟的想法紛涌而至，衛蘭琪快被它們壓垮。
努力壓下心頭攪動的苦澀，憑着一股不甘願，她走進另一部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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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在‘建群’上班？”林覺非有些訝異。“建群”是他們公司的大客戶，難怪她會出現在這次的廠商交流會上，真是太巧了。
“是啊，我也沒想到你在‘泰祥’上班，看來我們以後可以多多見面羅。”鄒苡琳意有所指的說。
“那當然。”
林覺非和鄒苡琳愉快的聊天，講着以前的往事，說到有趣的，還笑了起來，這看在衛蘭琪眼裏，全成了打情罵俏。
她到底在幹嘛？明明知道他背叛她，卻還躲在這裏看着，她是有被虐狂嗎？
“小姐，請問你要喝些什麼？”服務生走過來問道。
“這個。”她隨手指了指menu。
“很抱歉，我們這裏禁止販售酒類給十八歲以下的客人。”
衛蘭琪定睛一看，原來她點了杯“史布里茲亞”，天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不過她現在很需要些酒精類的東西來麻痹自己，管他是什麼。
“我二十三歲了。”她抗議道。
“啊？
見服務生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她索性掏出身分證，“這樣可以了吧？”
服務生看了她的身分證后才放心的離去。
連服務生都來欺負她，她看起來有那麼好騙嗎？
很快的，“史布里茲亞”送上來了，看起來像雪碧，她喝了一口——
唔……辣辣辣！怎麼它看起來跟喝起來的感覺差這麼多？她伸出舌頭，像只小狗般的喘氣。
不過有氣泡耶，她扛了個嗝，還滿暢快的。
反正他們在快樂，她也就享受一下吧。於是她又點了藍色珊瑚礁、瑪格麗特、紅眼……一杯接一杯喝下肚。
衛蘭琪壓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只能像個小棄婦般，躲在後面看他們開心，而自己傷心。
她的初戀，就這樣結束了。
不甘心呀！可是不甘心又能怎麼樣？那個女人比她美麗，看起來又精明幹練，他們站在一起簡直是金童玉女，那她算什麼？
衛蘭琪不斷喝下從來沒聽過的酒名，也不知道看在其他男人的眼中，她是最好的下手目標。
“小姐，一個人嗎？”朱照輝在她身邊坐下。
“嗯……”她抬起迷濛的雙眼看着對方。只知道是個年輕的男人，長得不怎麼樣；自從有了林覺非后，其他的男人包括布萊德彼特全進不了她的眼。
“一個人喝酒沒什麼意思，不如我來陪你喝吧。”朱照輝一雙賊眼直打量着她。她看起來很單純，衣服又穿得這麼保守，長得也不算差，應該是處女吧？他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
“不，不要。”她討厭男人。
“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我可是誠心誠意邀你的。要喝酒的話，我房間多得是，要不要一起喝？”
“不要、不……”她搖搖頭，唔……頭好暈好難過，都是林覺非害的。
“來嘛，別客氣。”
朱照輝伸手要抓她，衛蘭琪嫌惡的揮開他的手，她只想好好靜一靜，但這隻章魚卻一直靠過來。朱照輝不肯放棄，一再的退進，甚至摟住她的腰，想要一親芳澤……
“不要——你走開！”她驚叫道。
“別害羞，我們走吧。”
衛蘭琪並沒有全醉，尚有些許理智，只是力氣小，被他拉扯着走，她不斷地掙扎，混亂間撞到桌子，桌上的杯子倒了下來，杯中的液體弄濕了兩人的衣裳。
“媽的！瘋女人！”朱照揮見心愛的亞曼尼西裝被弄髒，氣急敗壞的罵了起來，“給你臉你不要臉，還把我的西裝弄濕，你叫我怎麼見人？看來不給你一點教訓是不行的！”說著就要往她的臉打下去——
“住手！”他的手突然被人抓住。
“覺非，不要多管閑事。”鄒苡琳想要勸林覺非不要趟這淌渾水。卻怎麼也沒想到接下來的發展。
朱照輝抽回手，惡狠狠的瞪着林覺非；“我教訓我的女人關你什麼事？”
林覺非眉頭一揚，眼神陰鷙。
“你的女人？”他見衛蘭琪已經醉得站都站不穩，心頭更是不悅。“她是我的女朋友！”
“啊？”朱照輝先是被他的氣勢嚇了一跳，又聽到他這麼說，便趁着林覺非去抱衛蘭琪時，趕緊溜走了。這男人看起來不好惹。他還是先走為妙。
鄒苡琳則呆在原地，他……有女朋友了？！
林覺非心中怒火翻騰，剛剛他還以為是自己眼花，要不是聽到她的聲音，他還不確定。
蘭琪應該在台北，怎麼會跑到這裏來？而且還醉醺醺的倒在這裏，要是萬一被剛才那個登徒子得逞的話，他不知道會有多心痛。
不安加上憤怒。他忍着一股氣抱起了她。
這個古龍水的味道好熟悉……衛蘭琪睜開雙眼，看見抱着她的人是林覺非，情緒登時失控，哭着喊道：“你走開！我不要見到你！你走開！”
“蘭琪，是我，你醒醒。”
“我知道你是誰，你是高高在上的總經理嘛！我只不過是個區區的小職員，全世界的女人那麼多，你為什麼要來招惹我？走開！”她邊說邊打他。
儘管怒火狂燃，林覺非並沒有忘記他們是在公共場所，他將衛蘭琪抱得更緊，對鄒苡琳抱歉道：“苡琳，對不起，我再跟你聯絡。”
“喔……好。”鄒苡琳目送他們離去，還未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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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覺非將衛蘭琪放在床上，取下她的眼鏡讓她舒服一點，但衛蘭琪只是不斷哭着，淚水沾濕了她的臉頰，她用手拭去，卻怎麼也擦不完。
他走進浴室擰條濕毛巾，出來幫她擦擦臉，卻得到她不友善的回應。
“不要！走開！”
“蘭琪……”
“不要叫我的名字，你走開！”
林覺非也生氣了，惱怒道：“你給我好好解釋，為什麼會在這裏？還喝那麼多酒？你不知道一個單身女子出門在外很危險嗎？”只要想到她有可能發生什麼事，就讓他冷靜不下來。
“我做什麼關你什麼事？”她賭氣的回嘴，還沒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想來她的酒量不錯，只是以前沒有發覺。
“你最好給我一個交代。”
“膠帶？要不要膠水啊？”
這個時候她竟然還有心思跟他搞怪？
“蘭琪！”林覺非氣得大吼。他是怎麼了？竟然對着她發脾氣，他不是一向冷靜自持，喜怒不形於色的嗎？怎麼會對着一個女孩大吼？
衛蘭琪怔怔的看着他，淚水不斷滑落眼眶，“嗚……嗚……”
驚覺自己的口氣嚇到她了，那嬌柔可憐、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他不合，林覺非只得壓下情緒，他並不想讓她難過。他必須誘出他想要知道的，而不是這般凶神惡煞，否則會適得其反的。
“蘭琪，告訴我，你怎麼會來這裏？”
衛蘭琪別過頭，看也不看他。
“蘭琪？”他再喚。
她抿着下唇，滿腹委屈再也忍不住，她開口幽幽的訴苦。
“我是來找你的，本來想要給你一個驚喜，誰知道……誰知道……”話語梗在喉頭，她費儘力氣才吐出，“誰知道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說完她又想哭，伸手擦拭淚水。
林覺非恍然大悟，怒氣全化為甜蜜，他知道她的眼淚代表什麼——她在乎他。
“你是說鄒苡琳嗎？她只是我一個朋友，我們是在這次廠商的交流會上碰面，所以我才請她吃飯。”
“可是……你還讓她進你的房間。”這讓她相當介意。
“那是因為我要把今天得到的資料，先用電子郵件傳回公司，她說她要等我，所以我們才一起進我的房間，傳完資料我就帶她去吃飯了。”說到這裏，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來多久了？
“中午就來了。”她悶着聲音回道。
“中午？”他有些驚訝，“那你應該有看到我回飯店，怎麼沒有叫我？”
“你……你旁邊有人嘛！”
見她啷着小嘴，一臉不悅，林覺非又好氣又好笑，他朝她俯低身子，用手肘撐着身子，大掌摸着她的小臉蛋。
“小傻瓜，你在吃什麼醋？我真正愛的只有你呀！”
衛蘭琪轉身不想看他。他的解釋是讓她的心頭好過些，不過還是沒有釋懷。她討厭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尤其是那麼出色的女人。
“蘭琪……”知遭她在想什麼，他的語氣溫柔起來。“我認識的人很多，不論是朋友或是客戶，其中女人也不少，少不了要跟她們吃吃飯什麼的，可是你放心，我的心中只有你一個。”
“真的嗎？”她轉過臉看着他，哭過的眼睛紅腫着。
“別想太多了。”
“可是……那個女人那麼溧亮，難道你不會動心嗎？”她好怕他會被別人搶走，誰教她愛上了他呢？
林覺非輕笑了起來，“你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嗎？”
衛蘭琪想要生氣，卻又懾於他明亮炯然的眼眸，被他這麼一看，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蘭琪，你是最美的。”
“騙人！”她嬌斥，心頭卻甜滋滋的。
“我說的是真的。”望着她水亮的雙瞳，白皙的臉蛋，微噘的紅潤小嘴，他忍不住低首吻住她……
“唔……放開我……不可以這樣……”基於女性的保護自覺，衛蘭琪稍稍清醒，她往後爬，他立刻跟了過去。
“蘭琪，讓我好好愛你。”
“你……你想幹嘛？”
他邪邪一笑，“你很快就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