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隔天，思萌一大早起床就發現京宇留了字條說有事外出，明天才會回來，感覺已經很不好了，結果考試又因為她的心不在焉而一塌糊塗，讓思萌的心情更是糟透了。
眼看都虛耗到晚餐時間了，她卻絲毫沒有進廚房的心情，在沙發上一下子坐、一下子趴、一下子又槌抱枕出氣，誰都看得出她有多煩躁不安。
“可惡！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嘛……”
思萌把抱枕當成京宇，戳着抱枕問。
通常，男人吻了女人，不是喜歡就是愛吧？
還是……只是看她哭得可憐，當她是小孩，安慰一下？
理智告訴她是後者，但情感上又希望是前者，這麼左思右想了一天一夜，她還是想不透昨晚京宇吻她的理由到底是哪一個。
“唉，就算他在，我也沒勇氣問他吧？”
這麼一想，她又覺得京宇的消失其實是一種體貼，否則兩人今天見面會有多尷尬？
可是，躲得了今天也躲不了明天，明天她又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他？他又會用什麼樣的眼光來看她呢？
“唉，人家談戀愛甜甜蜜蜜的，為什麼就我那麼辛苦？”她忍不住喃喃自語起來。“我連直接告白的立場都沒有，如果佟大哥不主動跟我說他喜歡我，那我要怎樣才能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歡我呢？”
話說回來，這一切都要怪大哥啦！
一開始她還安慰自己，大哥可能是被追債追急了，一時趕着逃命而來不及帶她一起走，所以心裏對他的擔憂一直多過埋怨。
但是如今都四個多月了，他竟然連一通電話都沒有，也不想想她會有多擔心。而且再怎麼說兩人也是親兄妹，他難道都不會擔心她這個妹妹被他“遺棄”的下場嗎？一點消息也沒有，完全不顧她這個妹妹的死活，實在是越想越可惡！
真是的！一個大男人欠債不還，跑得無影無蹤的，讓她這個做妹妹的硬是在“債主”面前矮上一截，連自己的心意都說不出口。
想着想着，思萌更悶了。可是氣歸氣，心裏還是忍不住擔心大哥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所以無法跟她聯絡——
“鈴～～”
思萌隨手擱在茶几上的手機突然響起，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一個完全沒印象的號碼。
“是債主還是詐騙集團？”
鈴聲持續了好幾秒，對方好像一點也沒有掛斷的意思，她只好深呼吸一口氣，先接再說了。
“喂？”
在一陣冗長的寂靜后，手機那端終於發出了聲音。“……小萌，你還好吧？”
“哥？！”思萌差點沒從沙發上彈起來。“哥，你在哪裏？你有沒有事啊？”
“我很好，我沒事。”昱群輕嘆一聲。“只是沒有錢，日子還真難過呀！”
一提到錢，思萌的火氣不禁冒了出來。“還說呢，你到底在外頭欠了多少錢？什麼時候才要還錢啊？”
“還錢？我自己都快沒得花了，還還錢哩！欸，反正是我運氣不好，本來我可是能做跨國企業總裁的，只是時運不好——”
思萌實在聽不下去了。“什麼時運不好，是你好高騖遠、做事不切實際，才會中計！什麼都不懂還花大錢跟人家開什麼電子公司，這也就算了，你還笨到去跟地下錢莊借錢！你知不知道那些放高利貸的來家裏討債的嘴臉有多恐怖？”
昱群聽出不對勁的地方。“你怎麼會知道這些？還有，你說‘家裏’？你不會還待在家裏吧？！我不是留字條叫你連夜快逃——”
“留字條有什麼用？班機延誤，新屋主比我還早一步到家呢！”
“怎麼會這樣？！”
“我才想問你呢！”想起當時自己所受的驚嚇，思萌想不生氣都不行。“哥，為什麼發生那麼大的事，你不在我出國前事先告訴我？你存心丟下我一個人逃嗎？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親妹妹？”
“你這個人太老實了，我怕事先告訴你，你會逼我留下來面對那些債主嘛！”
“本來就應該那樣做啊！你一走了之算什麼！”她越說越火大。“哥，躲不是辦法，你回來，我們兄妹兩個想辦法跟那些債主談談，一年還不了就分十年，十年還不了就二十年，只要我們表現還錢的誠意——”
“不要！”昱群一口回絕。“賺的錢全部拿去還，那日子會過得多苦啊？被我倒算他們倒霉，我還不是被人騙了一大筆錢？有下輩子的話我再還吧！”
“哥！”
“少啰嗦啦！”
“臭大哥！”本來就一肚子氣的她被昱群一吼，更是又氣又悶，忍不住哭了起來。“嗚……那我怎麼辦？你真的都不管我，不回來看我了？”
“你別哭嘛……”昱群被她哭得六神無主。“我沒說不理你啊，我這不是打電話跟你聯絡了嗎？只是你怎麼會還住在家裏？難道姓佟的找不到我，就把你扣下來當人質？！”
“對啊！”為了逼大哥出面，思萌只有順他的話撒謊了。“你把爸收集的古董字畫也押給他們抵債，卻偷偷拿假的掉包了吧？人家都發現了！而且算一算你還欠他們五百多萬對不對？佟家兄弟氣炸了，就把我扣在這當女傭，替你抵債。”
“什麼？！”
思萌以為大哥捨不得她，結果卻聽見昱群接著說：“除了擦擦桌子、拖拖地，你還會做什麼？你煮的東西根本不能吃嘛！他們怎麼能忍受你當女傭？沒關係，姓佟的應該很快就會受不了你，把你趕出門了。”
“哥！”思萌簡直快氣炸了，乾脆編一些恐怖的嚇他。“你都不知道，他們說煮得不好吃就不給我飯吃，逼得我練到現在手藝好到都可以開餐廳了；地板拖不幹凈，就要我趴在地上舔乾淨，你一天不回來，我就得多過一天這種苦難的日子！”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二十四小時都在他們的魔掌中，早上做家事累得半死，晚上還要陪睡，而且還被蠟燭滴、皮鞭抽，簡直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真不是人。”
“對啊，真不是人——”
咦，剛剛那是大哥的聲音嗎？
思萌倏地從沙發上跳起來，一轉身，只見明早才會回來的京宇，竟然拎着一盒她最愛吃的壽司，站在沙發椅后微笑看着她。
“喂？小萌，怎麼了？喂？”
手機里傳來昱群嚷嚷的聲音，思萌就像機械人一樣地拿起手機，生硬地回答：“他……回來了。”
她才說完，昱群馬上掛斷電話。思萌這才想起來，大哥從頭到尾都沒說出他究竟在哪裏。
不過，現在還有比那更嚴重的事……
“你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眼前的身影只是她的幻想吧？
“嗯，不過事情提早辦完，我就先回來了。”他把壽司放在桌上。“你哥跟你聯絡了？”
“呃……嗯。”她緊張得心都快跳出來了。“你什麼時候進來的？你到底聽到多少？”
“嗯……”京宇微微抬頭，食指輕扣下巴，像是在努力回憶。“從佟家兄弟氣炸了，把你扣在這裏當女傭開始，一直到聽說你每晚陪我睡，我還拿皮鞭抽你——”
“夠了！”思萌捂住雙耳，沒臉聽下去。“我——我只是想逼我哥出面負責而已，我——唉呀！我沒臉見人了啦～～”
她紅着臉，嚷嚷着轉身跑出房間。
“你要去哪裏？”京宇看見她朝玄關跑。
“我要出去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砰”地一聲，玄關門被重重關上，拿了鑰匙就往外沖的思萌糗得沒臉見他，只能先“滾”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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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臨時出門，身上沒帶錢，無處可去的思萌硬是在7-11耗了四、五個小時，直到過了十二點，猜想京宇應該已經睡了才回家。
沒想到，不只京宇沒睡，連“大熊”都冒了出來。
超仁一見她進門，劈頭就數落一頓，她才知道京宇因為擔心她一個女孩子半夜在外面會出事，不但通知阿當開車出去找她，也自己帶着手電筒在別墅附近搜尋。
知道這一切后，思萌不只感動，也更慚愧。
都怪自己太孩子氣，做什麼事都太衝動，要不是他哥接到阿當的通知趕來，硬把京宇拖回家，萬一他因為這樣感冒，甚至是突然病發無人注意，那她真的只能切腹謝罪了！
所以，隔天她起了個大早，花了一個多小時做出一份精緻可口的豐盛早餐，趁着京宇還沒醒，偷偷地端進他的房裏，算是賠禮。
“哇，帥呆了……”
放下早餐，思萌悄悄靠在床前端詳他熟睡的容顏，那長而濃密的睫毛簡直比她的還漂亮，挺翹的鼻、輕抿的唇，都是那樣好看又有型，看着他好像是欣賞藝術品，那麼令人驚嘆又屏息。
長相俊俏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比任何人都真誠地關心她這個一無是處、只有闖禍比人強的笨女孩，光是這份對她無所求的好，就足以令她付出真心了。
“如果……如果真能睡在你身邊，讓你抱在懷裏，就算得挨皮鞭我也甘願——”
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多麼大膽的話后，思萌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卻止不住從脖子一路向上蔓延的紅潮。
雖然明知他聽不見，但思萌還是又羞又糗，簡直是連滾帶爬地倉皇逃出他的房裏。
所以，她絕對不會知道，在她將門關上的同時，床上的人也睜開了眼。
在思萌端早餐進來之前，京宇就醒過來了，只是不知道她躡手躡腳地進他房裏想做什麼，因此繼續裝睡，也免得嚇到她，把托盤裏的食物直接倒在他身上。
沒想到，卻讓他聽見她大膽的告白。
“天哪……這是在考驗我的自制力嗎？”
起身的他無助地低語。天知道他有多渴望將思萌抱在懷中，有多少個夜晚他徹夜難眠，幾乎就要控制不了自己想去找她的心。
昨天也是想躲開她一天，可是天一黑，想到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待在家裏的模樣，他就捨不得，恨不能立刻飛回她身邊。
結果，管不了大哥大嫂為他煮了一桌好菜，擔心思萌一個人不吃飯的他，還是跑了回來，就只為了待在她身邊。
唉，愛上一個人，平時再果決勇敢、精明能幹的人，也會變成畏畏縮縮、光做蠢事的笨蛋了。
吃完早餐，京宇整理好心情，若無其事地來到廚房，卻未如預期地看見思萌的身影，正覺得奇怪，就聽見院子裏傳來一陣狗吠。
“那是你撿回來的嗎？”
京字好奇地出去探看，只見思萌正在院子裏逗弄一隻不知哪來的小狗，看起來挺開心的，那帶着幾許天真的可愛笑顏，讓他看得痴了。
“不是。”一看見他，思萌的臉便透出一抹淡紅。“這是附近王阿姨家養的小狗，好像是跳過圍牆掉下來的，還好沒摔傷。”
她說著，留意到他沒穿外套，有些擔心地說：“外面風大，你快點進去吧！我把狗抱去還人家，一會兒就回來。”
思萌說完便趕緊抱着小狗出門，但等她回來，京宇還站在葉子幾乎落盡的櫻花樹下發獃。
“佟大哥！”她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為什麼那麼不聽話呢？快點跟我進屋裏去——”
思萌把人拉進屋裏，飛快去他房裏拿了件薄外套幫他穿上。
“思萌。”
“嗯？”
“將來娶到你的人一定會很幸福。”
思萌正在幫他整理外套，冷不防被他突然冒出來的話嚇了一跳，一顆心怦怦跳得好大聲。
“呵，別開玩笑了啦！”她連忙擠出笑容掩飾自己的心慌。“我又不漂亮又不能幹，而且大禍小禍不斷，誰娶我誰倒霉，還幸福呢！”
“別看輕自己，你其實有很多優點，只是你自己沒發現而已。”他點到為止便轉移話題。“對了，謝謝你準備的早餐，真的很好吃，我全部吃光了。”
她害羞地搖手。“沒什麼啦，那算是我昨晚的賠禮，你喜歡就好。”
“如果是賠禮的話，似乎太少了一點。”他難得地起了玩心。“撇開晚上的事不提，你在電話里把我說成一個變態淫魔，嚴重傷害我的人格，至少也應該要以身相許吧？”
“啊？”
思萌瞬間紅了臉，錯愕不已的表情讓他輕笑。“開玩笑的，你還當真呀？”
“可惡！佟大哥你也學壞了。”思萌嘟起嘴，圓鼓鼓的雙頰煞是可愛。
“嗯，跟你學的。”
想裝生氣，但思萌忍不了幾秒就笑出來。畢竟這幾個月下來，跟他相處最久的除了她還有誰？這麼說來，好像真的是被她帶壞的呢！
“好啦，不跟你瞎扯了。”思萌抬頭看了一下時鐘。“今天要去醫院回診吧？阿當到現在還沒到，一定是睡過頭了，我打電話叫他起床好了。”
“等等。”他按住她拿起話筒的手。“他昨天臨時被我叫出來找了你一個晚上，回家都不曉得凌晨幾點了才休息，你好意思打電話催他嗎？”
“我——”還真是不好意思。
他微笑。“這樣吧，你陪我去。”
她指着自己。“我？”
“怎麼，不想？”
“想！當然想！”有機會多陪他一會兒，她才不客氣呢！“可是沒車要怎麼去？叫計程車嗎？”
京宇看着她想了想。“不，我們坐公車去。”
她微微皺眉。“但是這裏離站牌有一段距離，你要走那麼遠……”
“早上空氣不錯，就當是陪我一起散步吧！”他明白她的擔心。“不是說運動有益健康嗎？年紀輕輕的就那麼愛操心，簡直像個老太婆。”
“什麼嘛……我可是比你小十歲耶，老頭子！”
兩人相視幾秒，都笑了。
“好了，小老太婆，快去換衣服吧！遲到了醫生可是會給我臉色看的。”
思萌朝他淘氣地吐吐舌，踩着輕快的腳步上樓換衣服。
“奇怪，為什麼佟大哥叫我小老太婆，我卻感覺好像跟他更親近了，覺得很開心呢？”
思萌對着穿衣鏡里的自己喃喃地問，得不到答案，只得急忙衝下樓，陪着京宇出門了。
一路上，京宇刻意走在她的左邊保護她。明明他的身體差，比誰都需要照顧、呵護，可是從認識以來，他總是以自己的方式在照顧她、保護她。
就因為有他在，所以她即使一無所有也不害怕，只要待在他身邊，就好像有一把遮天蓋地的保護傘罩着她，讓她覺得安心又幸福。
這樣的她，既希望他的身體能快快恢復健康，又害怕一旦恢復健康，完美無缺的他將會屬於另一個和他匹配的完美女人，到時候她只怕待在他身邊的小小願望都無法實現，真的好矛盾。
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這個男人，好想牢牢抓住他，一輩子都不放手！
“想什麼，想到眉頭都皺了？”京宇注意到她連走路都在發獃。
思萌抬頭看了他一眼，咬咬下唇，什麼也沒說，只是像個怕他會突然消失不見的孩子，固執地捉着他的外套一角，有些黯然地走着。
看着她失魂落魄卻又不想多說的模樣，他也不再追問，卻握住思萌微涼的手，一起放進他的外衣口袋裏。
思萌有些吃驚地抬頭看他，但他直望着前方，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只是她注意到，他原本蒼白的臉色浮上了些許淡淡的紅。
就只是這麼一個小動作，讓思萌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忽然安穩下來。
一股濃濃的安全感緊裹着她，想到兩個人交握在口袋裏的手，像是兩人共同擁有的一個秘密，不禁讓她心裏一陣甜。從他手心裏傳來的熱度，讓思萌充滿陰霾的心一瞬間變成晴空萬里。
“嗚～～”
突然，一陣怪聲讓思萌停下腳步。“佟大哥，你有沒有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
京宇點點頭。“嗯，好像是從那棵樹下傳來的。”
思萌看着路旁椿樹下，除了一些沒公德心的人亂丟的垃圾之外，還有一個好像在微微晃動的小紙箱。
“不會是棄嬰吧？”
思萌看了京宇一眼，兩人很有默契地快步過去查看，發現紙箱裏裝的是兩隻大約才出生幾個月、毛色純白的小土狗。
“哇，好可愛喔……”見到小狗就雙眼發亮的思萌，伸手抱起其中一隻。“是誰那麼狠心把你們丟在這裏？真是可憐……”
唉，真是人不如狗。
想起思萌的手從口袋裏飛快抽離的速度，再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京宇除了苦笑，又有些嫉妒起比自己更“得寵”的小狗。
“喜歡就抱回去養吧！”他一向寵她。
“真的？”思萌高興了沒幾秒又轉為猶豫。“不行啦，你要安心靜養，小狗會吵到你的，到時候你哥一定會把我罵到臭頭。”
他看得出她真的很心動。“有我在你擔心什麼，不然訂做一個有隔音設備的狗屋，讓它們晚上吵不到我，我哥也沒話說了。”
她想了想，還是搖頭。“我要專心照顧你，沒辦法分心照顧它們，我——”
“那就這樣吧！”京宇幫她想了個主意。“反正我們現在也不能抱着兩隻小拘上醫院，如果等我們回來，它們還在這裏，那就領養它們；如果已經不在了，就代表這兩隻小狗跟我們無緣，你覺得怎樣？”
“嗯，就這樣。”思萌立刻點頭同意他的方法。“那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先去前面的超商買點東西喂它們，不會耽誤很多時間的。”
“嗯，去吧！”
京宇點點頭，思萌便跑向距離不遠的超商。但是在她採購完畢回來時，一輛黑色廂型車駛過京字身旁的時候，車門突然迅速打開，一個蒙面男子不曉得用什麼捂住京宇的臉，隨即將他硬拖上車。
“救命啊！有人綁架！”
在她腦中只想到這個可能，也立刻大聲呼救，可是這市郊別墅區的特色就是人車稀少、空氣清新，現在卻成了致命傷，整條路上除了她，根本沒有其他人。
眼看着車子就要開走，思萌來不及多想便跑到馬路上攔阻，張大眼看着車子筆直朝她駛來，一點也沒有煞車的跡象。
“吱——”
刺耳的煞車聲劃破早晨的寧靜，也把思萌嚇得臉色蒼白。透過車窗，她瞧見似乎是副駕駛座的歹徒硬是轉過方向盤，才沒讓車子直接撞上她。
趁着車速減慢，思萌衝上去試着拉開車門，一邊大喊“救命”，終於路旁的男住戶拿了根球棒沖了出來。
但此時車門忽然打開，思萌被一把拖了進去，門一關，車子立刻以破百的速度飛快駛離。
“放開我、放開佟大哥——”思萌死命掙扎，發現除了昏倒在一旁的京宇，車內的歹徒竟然多達三個。
“你做什麼？幹麼連我妹都抓上來？！”
副駕駛座上那名蒙面人的話，讓思萌的心一涼。“難道你是——”
她還來不及說完，抓她上車的歹徒就用沾了麻醉藥的方巾捂住她的口鼻。她的視線漸漸模糊，什麼也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