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倌瑩睜開雙眼,觸目所及全是陌生的景物,昏厥前的記憶猛然地涌回.
她立刻坐起身,驚慌地四處張望。
她在那兒?豐化真呢?那些要請她“回去”的人呢?還有……常清呢?
在那兒!
倌瑩有點訝異地看到常清趴在床邊熟睡着,微張的雙唇露出潔白的牙齒,好可愛的睡相喲!她笑着想。
等等,現在不是笑的時候呀!
她應該儘快回大理去,否則,爹娘和大哥的性命恐怕就不保了。
而且,她還不能破身,否則……她戒備地瞧了瞧熟睡的常清,呼他是最大的威脅,她一定得遠離他。
她小心地輕輕挪動身子,深恐吵醒他,而壞了脫逃大計。
離開床了!她興奮地想着,拿起地上的繡花鞋,開始掂着腳尖走向門口。希望開門的聲音別太大聲,她祈禱。
“娘子打算不告而別嗎?”
摜瑩身體一震,一隻粗壯的手臂立刻環住她的腰往後拉。
“這樣不會太絕情了嗎?”常清在她耳邊咕嚨。
倌瑩回過神,立刻掙脫他的鉗制,直往門口奔去。
常清比她更快,早一步擋在門前迎向她,臉色也變得冷洌了:“想去哪兒?”
“放我走。”咣瑩可憐的哀求着,口氣中有着絕望,“我再不回去,有人會因我而死,求求你,別讓當兇手。”
常清鄒眉看着她,看來事情相當嚴重。嘆了口氣,他要求道:“可以,但我要知道一切前因後果。”
倌瑩立刻為難地低下頭,“何必呢?知道得太多,只怕對你有害。”
“那由我決定。”他冷冷地說,餓后翩冉一笑,“如果我們得一起殉情,我總該知道為什麼吧!”
“不會有這種事發生的。”她立刻否認,也否決他願意有難同當的意願,“只要放我走,從此以後,我倆各不相干。”
常清立刻冷哼以表示他的不滿,心中的怒火愈燒愈烈:“你似乎忘了我們已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
“不。”她的臉刷地變白,“你可以休了我,沒關係,反正我們還沒圓房,一切都還來得及。”她急急地建議。
常清可是很不樂意聽到這話,聽起來彷彿她很後悔跟他拜堂。哈!情況相反了,現在堅決逃婚的是她,不是他。
“對不起,恐怕我不想休了你。”他抬高下巴斜睨着她,充分顯露出他的不合作態度。
“你……”倌瑩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終於尖聲嘶叫,“你這該死的禽獸……”
常清撇撇嘴,根本不在乎,就算她罵到舌頭都爛了他又不痛不癢。
他等着,等她停止那些禽獸的描述及同義詞。
倌瑩邊說邊四處環視,最後,視線落至牆上掛着裝飾用的長劍。
出乎常清意料之外的關瑩飛也似的奔到牆邊,迅速抽出長劍,不由分說便往脖子上抹去—
“你瘋了嗎?”常清抓住她快成功的玉手,不敢置信地吼道。
差點被她嚇死了,前不久才拿匕首要刺死他,想在竟要拿長劍自盡。這個女人是生來嚇他的嗎?
“麻煩你將我屍首運回大理,並大肆宣佈我的死訊。這是我最後的遺願,你會成全我吧?”她充滿期待地看着他。
她講的是什麼話嘛!
“你是瘋子嗎?”他直接問。
不過,這也可以說明為何他爹娘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逼他娶她。
倌瑩悲哀地搖搖頭:“但願我是。”接着,嘆了口氣,低聲道,“如果我死了,就不會有人因我而死,這樣不是很好嗎?”
“好個鬼!”他大吼,都想搖晃她那個小腦袋,把所有怪異的念頭全搖出來,“你以為……”
“二師兄。”一貫嬌俏的聲音平空插進來,而後“砰”的一聲,房門被撞開了。
倌瑩面向門口,第一個瞧見撞進來的人。天那!好一個絕色的俏姑娘。
常清立刻趁隙奪下她手中的劍,隨手往後一拋,“接着。”他簡短的命令。
那姑娘準確無誤地接住了,而後偏着頭楞楞地打量他們倆:“二師兄,你們在打架嗎?”
常清狠狠地瞪了倌瑩一眼,警告她不可輕舉妄動,這才回頭迎向來客,來年上掛着的是衷心的喜悅笑容。
“哇,夢蝶,兩年不見,你變得更漂亮了。”他咧嘴笑道。
庄夢蝶高興地笑了,隨手拋下長劍奔想常清,口中興奮地嚷道:“二師兄,能夠見到你真好。”直奔向他懷中。
常清一下楞住了,有好一陣子無法反應,雖然夢蝶是他的師妹,兩人又好久沒見面,但她到底是個姑娘,更何況,她已是大師兄的妻子,他們怎好這樣子“撞”成一堆?
“二師兄,難道你不喜歡看見我?”夢蝶抬頭哽咽道,不解常清為何苦着一張臉?想她兩年來歷經了多少磨難,甚至將他及過往的一切全忘了,本以為進生大概無緣再見故人,所幸她憶起一切,當然,其間還經歷了不少波折,而在經過這一切之後,再遇見恍如隔世的二師兄,教她如何不激動?
“二師兄,我好想你。”她說,控制不住淚水,再一次衝進他懷裏,雙手抱緊他的脖子,狠狠的埋在他懷裏哭。
常清只遲疑了一下,隨即慈愛地摟住她。
打從他拜了庄弼為師一來,從沒看過他的小師妹如此失控過,除了那一次他大師兄宣佈要娶蘇小小為妻之外。
這令他不禁猜想,小師妹失蹤這兩年到底是遭遇了什麼?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想到這,他的心中已滿溢憐愛之情。
可惜,看在倌瑩的眼中卻是另一回事。
她終於明白常清為何會逃了。有這樣一位美如天仙的意中人,他當然看不上像她這麼平凡的大麻煩。
她悲哀地扯動嘴角,抬手抹乾臉上的類痕,心中卻仍不禁想着那胸懷本來應是屬於她的,她才有那個權利可以親昵地偎着他,享受他安撫。
她有股衝動想把那個叫夢蝶的姑娘從他懷中拉開,並在她白玉般的臉頰上留下火熱熱的無爪印痕。
她知道這是嫉妒——她不應該有的,因為她不配。
她立刻如此提醒自己,甩篩頭,甩掉惱人的思緒,開始思考起自己的處境。‘
死,或許是最好的方法。但,她不能做這麼消極的事,除非情況已經絕望到她無法可想。
她應該回大理去,勇敢地面對“他”,積極地想半反拯救她的家人。
現在是台走的最好時機,因為他們倆根本就忘卻了她的存在,她心酸的想。
倌瑩低頭看了看穿着,確定衣着整齊之後閩劇步走向門口。
跨出了門檻,她望了一下四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格局,她該怎麼出去呢?找個人問問吧!她想。不呀處那位大跨步而來年輕男子似乎可以替她服務一下。
主意既頂,她踩着堅定的腳步迎向他。
“這位壯士,”她輕聲道,阻斷了他去路,“請問這府邸的大門在哪兒?或者後門也可以。”她客氣地問。
那名男子沒有回答她,知識有趣的打量她。
倌瑩被瞧得頗不自在,脫了新娘外袍的她,看起來應該不會顯得太突兀,除非他心細得去瞧那袖邊、裙底、腰飾,但一般男子是沒有那種常識去瞧這個的,不是嗎?但他的眼神為何如此怪異?
還是找別人問吧!她改變主意,立刻歉然地笑道:“啊!我想起來了,真對不住,打擾你了。”隨即越過他想走。
“等等。”他卻抓住了她的手腕。
倌瑩驚恐地瞪向他,並試圖掙脫他。
他輕鬆地接住她的拳頭,並露出潔白的牙齒咧嘴笑道:“我想,你大概就是常清的妻子吧?”
倌瑩立刻抬起頭來迎視他。
“我不是。”她咬牙道,絲毫不覺自己否認得太激烈了。
“喔”?他挑高眉頭,“來,我們去找他證實一下。”不要由分說地,他拉她就往前走。
倌瑩搖頭,卻無法搖動他的決心。不不行,她不能功虧一簣。她掙扎的舉動更加強烈及富有變化。
莊重生蹙着眉,不明白這女人為什麼這麼努力反抗,彷彿見着了常清就會要了她的命般。其中必有緣故,令他更加堅持要帶她去見常清。
眼看就要到房門口了,倌瑩更加驚恐,情急之下,使出了最原始的招數——張開嘴巴用力咬下去。
“啊!”他大叫一聲,送開了手,換另一隻手抓住欲逃的她,“你到底是搞什麼——慕容常清,馬上給我放開她。”他大吼,無法剋制看到夢蝶在常清懷中時爆發的暴怒。
常清停止拭乾夢蝶淚水的動作,微笑到轉向聲音的來處,想看到大師兄吃醋的模樣,他果真看到了。接着,他視線往下移,然後他的臉僵住了。
“重生。”夢蝶驚呼一聲,立刻離開常清,像輕盈的蝴蝶般進重生的懷裏,”怎麼講這麼久?高伯父還是這麼羅嗦嗎?“她嬌嗔地道,眼裏的深情是無庸置疑的。
但倌瑩看不到她的臉,所以很驚訝。
真是無恥的女人!竟在自己面前撲進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她為常清覺得難過及憤怒,卻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爽快。
“慕容常清,這是怎麼回事?你立刻給我解釋清楚。”重生大聲命令,一手摟着夢蝶,一手住住倌瑩。
“在這之前,可以請你放開我的妻子嗎?”常清不悅地出聲。
“你的妻子?”夢蝶驚呼。
這聲音聽在倌瑩耳中宛如天籟,不知是因為“妻子”,還是“放開”這字眼。她選擇後者。
重生眼中升起報復的光芒,他咧嘴一笑:“樂意之至。”就陡然放手。
倌瑩立刻轉身就跑。
“倌瑩,回來。”常清大叫,急步追上去,經過重生身邊時不禁怨道,“你怎麼可以放她走”隨即追着快失去蹤影的嬌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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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來介紹,”重生指着夢蝶想其他兩位道,“這位是我的妻子——庄夢蝶,我已經成親兩個月了。現在該你了,常清。”
常清點點頭,只着頭仰得高高的倌瑩,苦着一張臉,無奈地道:“這位是我——”
“我姓狄,名倌瑩,是大理國的忠義公主。”她傲聲道,對這兩個男人互相介紹妻子的行為感到生氣,要介紹就全部都來呀!為何只有介紹女的?她不服。
常清楞住了,想不到她是公主。
慢着,她不是什麼聖女嗎?難道她在說慌?
夢蝶驚喘着:“公主?重生,那不就是你妹妹?”她轉向重生,高興地叫道。
重生知識淡淡地說:“公主是不該姓狄的。”
“你為何說慌?”常清立刻問道,口氣中股怨氣。
倌瑩壓下那句“妹妹”所引起的好奇,也忽略常清年句話給她的傷害。她仍然驕傲地看着他們:“不錯,我不是聖上的親生男兒,但我是他的義女。”
“我……”常清立刻想道歉,卻被打斷。
“真是的,我還以為是你妹妹呢!”夢蝶失望地咕嚨着。
重生搖着頭:“你師父可真把你看透了,你的嘴巴根本藏不住話。”
“誰說的?”夢蝶立刻反駁,“我知識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好隱瞞的,反正大家是自己人呀!”
“大師兄,你查到自己的身世了嗎?”
重生遲疑了一下,深深地看了倌瑩一眼,隨即點有。
“那你爹娘是誰?”常清又問。
“說出來會嚇死你。”夢蝶得意地說,“他可是大理皇朝的長皇子喔!”
常清和倌瑩同時驚喘,這答案太令人意外了。
“淘氣。”重生愛憐地點點夢蝶的鼻端,而後轉向他們,“知識我這個皇長是不能見人的。”他苦笑地補充。
“為什麼?”常清問。
“你母妃是誰?”倌瑩同時出聲。
“二十三年前的蘭妃,你知道嗎?”重生直視着倌瑩。
“啊”她記起來了,爹娘曾經多次談過二使多年前的慘劇,也是由於年次慘劇,大理國才會演變成今天這樣,“真沒想到你還活着。”她感慨地說。
“卻是許多人的苦難換來的。”重生幽幽地喂到,別有他意的看着夢蝶,而她,也突然安靜了。
常清很不喜歡這情況——三個人講着他聽不懂的話,讓他想起早上的窩囊情況,不禁大聲表示他的不滿。
“講明些,我不喜歡打啞迷謎。”他怒瞪他們三人。
“以後在解釋給你聽。”重生安撫地拍拍他的手,轉而有看向倌瑩,“我此次前往大理,知識為了我母親,告訴我,她……還活着嗎?”他問得有點困難。
倌瑩遲疑地點頭:“據我所知,她還活在冷宮,知是……”該告訴他實話嗎?告訴蘭妃際遇凄慘,與死無異?
算了,讓他自己去發覺吧!她不喜歡丟這種炸彈。
“只是什麼?”重生緊張地問。
“只是宮城警備森嚴,你恐怕無法見到她。”
“重生送了口氣:“總會有辦法的。”
倌瑩仔細地看着他,發現自己並不討厭他,或許還相當喜歡呢!難道只是因為他是“皇兄”嗎?她不知道,也不太想去追究。
“你看起來還滿像皇上的,說不頂皇上年輕時長得跟你一樣呢!”他輕聲說,眼神進乎着迷地凝視着他。
“着恐怕不值得高興。”重生枯澀地道,沒忽略常清欲殺人般的臉色,”我但願跟他毫無關係。“他繼續說,並不打算安撫他師弟。
”我受夠了。“常清咬牙道,一把扳過倌瑩的身子朝向自己,”我受夠了你對我的不理不睬,你是我妻子,永遠別想忽略我。“他鄭重警告。
”你不配。“倌瑩咬道,“我是堂堂的忠義公主,不是你這個平民能高攀的。”她冷冷的到。
常清愕然,對這個說法感到畏縮,論地位,他真的不如她,所以,她才要逃嗎?不過,話說回來,先逃的人可是他耶!
“他哪裏不配?”夢蝶立刻不平,站起身,反駁道,“我二師兄人長得漂亮,又有錢,而且,也認識很多當關的,一強倒追他姑娘可是多到數都數不清,你嫁他為妻,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該到廟裏燒香拜佛,你不要不識好歹!”
重生微笑地喝着酒,對他老婆的宣言不予置評。
常清覺得有點難堪,他知道師妹是好意,大如此用詞也實在是……唉!積習難改,沒辦法。
倌瑩聽若罔聞,仍是把頭抬高,顯示她公主的高貴氣質。
常清一看,就又一肚子火:“說,你是什麼聖女?早上那批傢伙又是怎麼回事?”
倌瑩冷哼一聲:“放我走就好了,何必多費唇舌。”
“你……”常清氣炸了,逼近她的臉道,“給我說清楚,別以為我不打女人。”
“奉天宗聖女,你知道嗎?”她冷冷地道,眼神帶着不屑,可是,心中可有點怕了,怕他的威脅,怕他的氣勢,也怕他灼灼逼人的眼神。
常清立刻放開了她,頹喪地坐了回去,因為他確實不知道奉天宗聖女是什麼玩意兒。
“那你怎麼可以嫁給我二師兄?”夢蝶驚呼,責備的成分大於驚訝。
”為何不行?“常清悻悻然地瞪她。
“當然不行。”夢蝶喊道,“奉天宗聖女只能嫁給奉天宗宗主呀”
“什麼?”常清驚訝地看向倌瑩,“那你為何要嫁我?”他不明白。
“嫁了別人的風天宗聖女就不能當宗主夫人了。”她冷笑,眼神卻充滿悲哀。
“你為何不想當宗主夫人?”常清趕緊問,急着想弄清楚原因,有或者急欲明白自己比較強。
“因為……他是魔鬼。”她咬牙道,頭一偏。竭力想忍住即將出喉的嗚咽。
常清明白了,他為倌瑩感到難過,也為自己覺得悲哀,她願意嫁他原因竟只因他不是魔鬼。如果,有更多的時間,他相信她不會選他的。
“先任奉天宗主是豐佑平嗎?”一直沉默的重生突然出聲。
倌瑩點頭,訝異地道:“你怎麼知道?”
重生無奈地撇撇嘴:“你別忘了,前任的宗主是我舅舅,多少我也知道一些。”
“哦”!倌瑩感慨地嘆氣,“若是當年沒發生那場悲劇你今天就是皇太子,也可能是奉天宗主,年我又何至於逃婚。”
“可不是。”重生竟同意地點頭,“那慘事若沒發生,你現在恐怕就是我老婆了。”他微微一笑,有點邪惡的看着夢蝶和常清的反應。
“不行。”夢蝶立刻叫道,兩手抓住他的衣襟泫然欲泣,“你不可以娶別人,若你要拋棄我,那我還不如去死。”
重生愛憐的擁嬌妻入懷,眼角餘光瞥見常清的一臉蒼白,他笑了笑,放棄激怒他的企圖,打算全力安慰傷心的妻子。
“傻丫頭,我只是隨便說說的,你怎麼可以當真?”他拍拍她抽搐的肩頭,“我們不是說好要彼此信任嗎?怎麼才不到一個月,你就懷疑我了呢?”
“可是……可是你光剛明明說……”
“你呀!真笨,。”他親了她一下,“你二師兄都比你聰明,你瞧他……哼都不哼一聲。”
夢蝶轉頭看去,只見常清一臉蒼白地猛喝悶酒。她檫了檫眼淚,不以為然的嘟着嘴:“他中計了,我看他好象心情很不好。”
“不是好象,是一定。”重生笑着修正她的話,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去歇息了,明天我們還要趕路去大理呢!”他輕聲道,起身欲走。
“不要去。”倌瑩突然出聲。
“為何?”重生回頭,淡淡地問。
“大理現在很亂,你們兩個外人在那兒,根本沒有保障。況且,你長得太向皇上了,很容易惹來禍端。倘若你的上身分又泄露,依你現在的其那礦,你們是無法活着走出大理的。為了你們好,別去。”
“你放心。”夢蝶出聲應道,燦爛地對重生露齒一笑,“我們不會正大光明地進大理閑晃,而且,我們的目的只是就出重生的親娘,行事會更加小心謹慎,事情一辦完,我們就會立刻離開大理。”
“總而言之,我們一定要去大理。”重生開口,語氣堅定得另人不容置疑。
“無論如何?”倌瑩再次確定。
“無論如何。”
倌瑩沒再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這他們離開。
看到他們夫妻恩愛的樣子,她半是欣羨半是嫉妒,兩者相遇,變成辛澀酸苦。想到自己終生將與這種幸福絕緣,甚至可能糟到要與魔鬼共度一生,想到這……她就好絕望,頓感人生全無趣味。
唯一能讓她干到這犧牲有點好處,只甚至她還能保障家人的安全。
這就是她的宿命吧!
認命地嘆口氣,他,看向常清,他仍顧着喝酒,似乎對周遭的一切毫不關心,對她也彷彿視若無睹。
她能否利用這情況,光明正大走出這房間,這府邸?有何不可,試一試又沒有什麼損失。
壓下強烈的罪惡感,她裝出漫不經心的口吻道:“天色這麼晚了,我也累了,我先回房安歇。”說完,他,就起身,小心地不去驚動常清,才走了幾步——
“又想逃嗎?”
倌瑩嚇了一跳,但還是裝作迷糊地轉身:“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一轉身,她不禁瞠目屏息一視。
她從沒見過他這樣,兩眼炯炯發出精光,堅毅的雙唇抿着,看似自嘲,又好似得意的表情……這令她聯想到一隻正待捕獵的貓,而她就是貓兒欲獵的小老鼠。
“很可惜。”他道,傲慢地起身走向她,全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行動恍如貓兒般輕盈。
他抓住她的肩,正對她的臉,近得讓倌瑩無法集中焦距看清他的臉龐。
“既然咱們已拜過堂,你就是我的妻,不管我配不配得上你,這輩子你就只能認命地做我慕容家的人。”他極緩慢地宣佈,口氣非常堅決。
倌瑩被他的氣勢震住了,她努力回復自持,好不容易才出聲:“求你,別這樣。”她哀求,沒“我們還不正式夫妻,還可以挽救,求你解除這樁婚約,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拜託。”
“我不答應。”他咧嘴邪邪一笑,“不過,有一項還可以彌補,那就是……讓我們立刻成為正式的夫妻。”
“不。”倌瑩驚呼,想後退逃離,上呢體卻被常清抓住,急得阿淚都掉下來了,“我求你,千萬不要……”她哽咽地求道。
常清的臉色柔和了,原本的暴戾之氣消了大半,他心痛又憐愛地試去她滑落的淚珠:“為何不呢?你不想當宗主夫人,只要我們成了夫妻,不就可以避免了?”
倌瑩搖着頭:“不是的,還有你不知道的。”
“是什麼?”常清提高聲音問,態度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倌瑩搖着頭,任由淚珠亂墜也不想告訴他。
“如果你不說,我就當沒有理由,那我們進晚就圓房吧!”他威脅地說。
“不行。”倌瑩急道,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我爹娘,還有大哥都在他手上,你不能破我身呀!”
這下,他明白了。早上那傢伙說得很清楚,倘若倌瑩已為熱妻,就取她全家性命。
嘆了口氣,他陡然擁倌瑩入懷。
“不,不行。”倌瑩絕望地低叫,試圖離開他的懷抱。
“放心,今晚我不會侵犯你,我只不過想抱着你而已。”常清在她耳邊低喃。
倌瑩這才停止了掙扎,任他擁着,並強迫自己冷靜地出聲:“我以為離開大理嫁給你,一切就都解決了,豐佑平不會殺我爹,因為我爹是朝中重臣;但豐化真證明我錯了,全家熱因為我而性命危在旦夕,你教我怎麼能丟下談們。我必須回去,即使仍得嫁給豐佑平。”
常清不得不佩服她,這麼多苦難加諸在她身上,她卻表現得如此堅強,要是普通姑娘,恐怕早已崩潰了,但她卻不,還勇敢地要回去,即使明知道是虎穴,也不卻步。
他何德何能竟有如此不平凡的妻子?
“所以,請讓我走,只有我乖乖地回大理,才能就他們。”
“好明天我們就出發去的理。”
“不。”倌瑩驚呼,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你不能跟我回去。”
“誰說的?”他對她露齒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