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漾,黎心漾……”一個女聲自虛無飄渺中傳來。
“誰?是誰?誰在叫我?”黎心漾下意識的回問着。
“是我,姊姊,我是彤彤啊……”聲音愈來愈清晰,人影依稀可見。
“彤彤,你終於來看姊姊了!”黎心漾萬分欣喜道,伸出手想觸摸浮動在眼前的妹妹。
“是的,彤彤來看姊姊了!”她像個風中的精靈,長發似瀑布般飄散着。
“彤彤……彤彤……”呼喊着,黎心漾的淚滑出眼眶。
“姊姊,請別傷心,彤彤會難過的……”
“好,姊姊不傷心、不傷心,彤彤別難過。”
“姊姊,我來是要告訴你,軒哥哥是愛你的,請你一定要敞開心胸接納他。”
“彤彤……”黎心漾苦喊着,無法立刻答應她。
“姊姊,軒哥哥很痛苦,請你不要再為難他了好不?”
“我也不想為難他呀,但是我真的不能……”
“姊姊,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也要對軒……”聲音忽大忽小、忽遠忽近,人影愈來愈模糊。
“彤彤,你怎麼了?”
“請你替我照顧靖靖及我的養父母,相信我,軒哥哥是愛你的,只要願意多給他一點時間,讓他走出回憶的桎梏,他會做到的……”人影已經消失,音量也更加微弱了,“而我……只是一份逝去的愛……”
“彤彤,你在哪裏?我看不見你了!”
“姊姊,答應我,答應我你將一世守候軒……我的時間不多了,求求你,答應我吧……”
“好,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你,你別走,回來啊!”黎心漾趕緊許下承諾,以換得再見她一面。
“謝謝姊姊,我得走了,記住我說的話,相信我,千萬要相信我……”
“彤彤!”黎心漾從吶喊中醒來,身在墓園的她難以置信,適才的相會與對話是如此的逼真、如此的生動,它……會只是一場夢?
當兒,她難捨的起身奔向墓碑,“彤彤,姊姊答應你的事絕不食言,但可否容我再自私一陣子,若在你忌日當天岑軒仍說不出口,我便不再勉強他,好嗎?”她懇切的問道,此時,吹起一陣微風,彷彿是於希彤在她耳際邊應了聲好。
“謝謝……”說畢,她呆站了許久,直至天幕低垂,她才釋然的離開墓園。
***
“姨!”黎心漾才踏進家門,靳呈靖便朝她衝去。
“靖靖?”
“姨,你在外婆家住為什麼不告訴我?”他有些氣惱的道,已決定搬來外婆家與她同住,不回去了!
“靖靖怎麼會來?”她不答反問,大人的事,小孩子不知道比較好。
“姨忘了?今天是我們見面的日子啊!”
最近發生了太多事,她哪記得了今天是星期幾啊?黎心漾心想着,歉然的抱起他往客廳走去,這才發現靳岑軒也來了。
“姨,今晚我要跟你睡!”
“好哇!”
此時,走進來兩個人,“外公!”
“靖靖。”於敬澤快步向前,從黎心漾手上接過靳呈靖,“靖靖好久沒來了,想不想外公啊?”他享受着含飴弄孫之樂。
“想,靖靖好想好想外公哦!”說著,靳呈靖獻上好幾吻。
“靖靖!”黎望也不甘寂寞的開口吸引小外甥的注意。
“你是誰?”
“我是舅舅。”
“舅舅?靖靖沒有舅舅啊!”
於敬澤回答他:“現在有了,他就是你的舅舅。”
“哇,靖靖有舅舅,還是一個帥帥的舅舅耶!”他嘴甜道,立時攀向黎望也要他抱抱。
聞言,黎望也樂斃了,“靖靖,明天舅舅帶你去動物園玩好不好?”他抱着靳呈靖賄賂道。
“好。”靳呈靖馬上奉上一個致謝吻。
“人都到齊,可以開飯了!”樓萱沂招喚道。
飯後,靳岑軒邀請黎心漾至庭中散步,其於的人則留在大廳之中,三大一小,玩得不亦樂乎。
漫步在月光下,氣氛是十分騷人心癢的,兩人無語的走了一段路后,靳岑軒便剋制不住心頭的蠢動,停下腳步將她摟進懷中,忘情的擁吻着她。
黎心漾被動的配合著,因她也渴望他的懷抱、他的唇,在這一刻,她可以明確的感受到自己的愛再也收不回,自己的心再也贖不回。她不禁想,會的,她會一生守候着他,靜待他的愛有一天只為自己而蔓延。
他好懷念,才短短的幾日沒觸碰過她,他便有着深深的懷念,品嘗着這甜蜜的滋味,他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已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她,而他對她所產生的佔有欲,也不單隻是男人的私心使然。離開了她的唇,他眼底閃動着熾烈的慾火,“心漾!”他啞了嗓,手已不規矩的在她身上遊走,恨不得就地要了她。
“別太得寸進尺。”她淡淡道,當場澆滅了他的慾火,“我們可不可以坐下來談一談?”不管自己是否與他有結果,畢竟,他娶的人是自己的妹妹,而她已認了於家夫婦當父母,雙重關係下,他們見面的機會太多了,她不想老人家因他倆的事不開心。
他輕輕的頷首,隨着她即刻跨出的腳步走進庭院的涼亭,與她面對面的坐了下來。
“說吧,你想談些什麼?”
“日後的相處之道。”她直言道,“我不希望因你我個人的感情因素,造成四位老人家的困擾。”“你會不會想太遠了?”從他倆情變至今,他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而她竟然會有這種防患於未然的想法,豈不令他哂笑?
“會嗎?會太遠嗎?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她不以為然道,雖說世事難料,可她既已預想到,哪有不正視的道理。
“難道你從未想過或許我做得到?”雖他此時對於她所開出的條件無能為力,可這並不代表他永遠如此,說不定今夜過後他就尋回力量了呢!
“事先說好,對大家都有利。”她不敢奢望他一個月就能辦得到,所以她才想先將坎坷的路面鋪平,免得到時候不只害了自己,也害得路過的人都跌得滿身是傷。
黎心漾淡然處之的態度,比起她先前的冰人冰語更令靳岑軒難受萬分,於是他難掩憤然道:“你就這麼看扁我?”她應該要為他的負心而受傷落淚才是,怎麼可以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對他?
“別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就事論……”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不待她說完,他質問道。
“你別……”
“回答我。”
“那你愛我嗎?”她忍不住提出反問,但見他只是怒氣騰騰的瞪着自己,她於是感慨的下着結語:“答不出來就別問,不願付出就別求回報,世上自私的人不只是你。”暗示的夠明白了吧!她想。聞言,他立刻收回氣焰,“心漾,別那麼拘泥在這上面嘛,我……”
“那你呢?你不在乎我是否只愛你嗎?你不介意我的心裏住着別的男人嗎?”儘管她愛他,也願意無條件伴他一輩子,但她絕不會在他面前鬆口,更不會在這個緊要的時刻放棄堅持。她要他感受世間愛情的苦,在自己只能犧牲與奉獻之前。
“我……”自覺理虧的他被問得語塞了!
“別要求我做連你自己都辦不到的事,那樣太折煞人了!”她悲憤道,別過頭不看他。
“我們不談這個,還是言歸正傳吧!”她深呼吸了好幾口氣,鎮定住情緒之後才又道:“往後,我會當你是妹夫。”彤彤的忌日過後,他若仍不改初衷,她便會如言的對他。是,她是答應彤彤一生守候他,但守候並不等於下嫁,這兩者間並無衝突性。
“你……”
“這是維持你我之間友好的最佳模式。”說畢,她立刻起身往屋裏跑,不給他有商量的於地。
他坐定在原位,妹夫二個字縈迴在他腦中久久不去,再思及自己一旦成為她的妹夫后,再見她便只能看而不能碰的情景,更令他痛恨得幾乎不能呼吸。不,他不能容忍,若成真,他會窒息而死的。
不,他絕不允許!她的心、她的人、她的笑都是他的,不可以被別的男人奪走。思及此,他的腦海同時浮現出她依偎在別的男人懷中的恩愛畫面,他不禁肅然的暗咒着:“混帳東西,老子殺了你……”
當兒,他的雙手下意識的做出掐人脖子的動作,與他腦中的影像相互呼應着。不久,那男人氣結的倒地,他便開始狂笑。朗朗的夜空下,他的笑聲顯得十分詭異!讓路過聽聞的人個個不寒而慄。
***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靳岑軒早已上緊發條的神經也愈來愈緊繃,遲遲無法突破的他,藉由小間諜-靳呈靖的報告,知悉黎心漾的一舉一動。那日一見后,他便沒有勇氣再去找她,因他在自省后甚感無顏以對。
分別的這些日子,他不停的回想着那一夜,對於她的指控他坦承不悖,可她對日後的安排他卻恕難從命,是以,在衝突不斷產生的情況下,他的心因此而倍受煎熬,終至令他夜不成眠。
於是,他將全部的心神用在一再挑釁他的歐朗聖身上,不消幾日,敵人的城河便已被他攻下。在打了勝仗之後,他的腦子又空了許多,再加上手邊工作又太過得心應手,他即又陷入坐立難安的惶然中。
眼看天已黑,這代表着他又虛度了一天,慘,只剩三天了,他卻還在原地徘徊,怎麼辦?他到底該怎麼辦?靳岑軒托着下巴苦想着,在辦公室里不停的來回踱步着,焦急得額頭、手心汗涔涔,而電話鈴聲在這此刻響起。
“爸爸,我是靖靖啦!”電話那頭傳來兒子的聲音。
“靖靖?”
“有一個叔叔來找姨,姨一直對他笑,他們看起來好好哦!”靳呈靖盡本分的做着實況報導。
“他去多久了?”
“好久了!”
“好久了?那你怎麼現在才打電話?”
“剛剛外婆在講電話啊!我怎麼打?”
“去請外婆聽電話。”幸好還有大人在,不是孤男寡女。
“外婆啊,她出去買東西了耶!”說畢,他在心底加了一句--是方阿姨開車車載外婆去的。
“什麼?”他大叫,“你快去陪着姨,一步都不要離開,爸爸馬上過去。”掛上話筒,他立時往於家飛奔。
***
靳岑軒的馬上,真的很快,不到半個小時,他連人帶車一起到。一下車,他便見到遠處的一顆大樹下立着兩條身影,其中一人他確定是黎心漾沒錯,他頓時醋勁大發的往那頭走去。
他大步大步的走着,可當他愈逼近他兩時,他的腳步竟遲疑了起來,下一秒他的行為便像個偷窺者一般,藉着樹群的掩護緩緩前行,直至他的耳朵聽得見他倆在說些什麼的時候才停止。
“你這又是何苦呢?”宋緯綸慨道。
“或許是我上輩子欠他的吧!”
“不會吧,我們在一起近十年,怎麼都沒聽你對我說過這種話?”
他就是以優口中那個心漾交往多年的男友?思及此,靳岑軒探頭看個清楚,不怎麼樣嘛,差自己一大截呢!
“謝謝你特地來看我。”心想,方亞嵐確實是個好女孩,無論是內在還是外在,宋媽媽真有眼光。“怎麼這麼說呢?我還是很愛你的!”宋緯綸示愛道,但他說的愛是友愛的愛。一旁,未曾參與他倆相愛過程的靳岑軒自當是錯解了,他的妒火霎時燃起,燒得他的眼白火紅一片。
“緯綸……”他畢竟與她相識近十年,自己此刻最需要是什麼,他又怎會不知?
“你別太死心眼,該放手就放手。”
聞言,黎心漾只是含淚未語。
見她傷心的模樣,宋緯綸責難的話語立出:“真不知那傢伙在想什麼,你不嫌棄他他就該偷笑了,竟還不知珍惜,該下十八層地獄。”商界之龍又如何,不懂憐香惜玉只是條蟲。
“別這麼說,他還是有優點的。”
“哼,那種自大狂會有什麼優點可言,不要也罷,我的胸膛還是很溫暖的。”說著,宋緯綸將她攬進懷中,“還好以優沒為難我,否則台北這麼大,要我上哪兒找你呀?”
聽得下去卻看不下去的靳岑軒,當下衝上前粗暴的將兩人分開,“你這個滿嘴垃圾的男人給我滾遠點,別碰髒了我的女人!”火啊,說他壞話就算了,竟還動手動腳,欠扁嘛!
“喲,你又乾淨多少?臟到心坎里的人我可比不上。”宋緯綸故意損貶他,自己也是個商人,不會不認識這張臉。
“你……”
“怎麼,又要我滾?你憑什麼?這又不是你家。”宋緯綸斜睨着他,毫不示弱道。
“你存心討打?”妒火已燒光了靳岑軒的理智,他立刻脫下西裝外套,隨手將它丟入黎心漾懷裏。
“打就打,怕你不成?”能為心漾出口氣,他求之不得呢,當兒,兩人蓄勢待發的指關節聲此起彼落。
靳岑軒是雷、宋緯綸是雨,雷雨不相容,兩人即刻大打出手,黎心漾見了心急的忙喊:“別打……停手……”
然,兩人完全無視於她的叫喊,眼底儘是不爽,出招又快又猛,才不過過招幾回,雙方便皆掛了彩。
黎心漾見兩人都已受了傷,可戰況卻不消反長,她立時跑回屋內討救兵。媽和亞嵐該回來了吧?她心想着直接衝進廚房,一見到兩人即道:“媽,岑軒和緯綸在外頭打架。”
聞言,方亞嵐愣在當場,而樓萱沂則忙不迭的小跑步至事發地點勸架。
“給我住手!”她大聲威喝道,干架的兩人這才乖乖的停下手。
“媽!”
“於媽媽!”
“看看,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打架?”她走上前一手拎一人,“怎麼,當這個家沒大人啊?真是沒教養……”她一路拎進屋也罵進屋,然後將兩個年氣輕盛的小夥子,丟給早已準備好急救箱的兩個女人善後。
“你看你,嘴角破了一個大洞,回去怎麼跟宋媽媽說?”方亞嵐心疼的念着,拿棉花替宋緯綸擦拭着血跡。
“怎麼說?就說被一隻瘋狗咬了!”宋緯綸瞪了對手一眼,自己都還沒打夠本呢,多虧於媽媽救了他。
“你才是一隻瘋狗咧!”靳岑軒反頂回去,他剛剛攬心漾的那隻手,自己都還沒來得及折斷呢,多虧媽救了他。
“還說,被媽罵不夠啊?”黎心漾厲聲的喝止着他們繼續纏鬥下去,手上的動作不停。
“叔叔跟爸爸不乖,外婆生氣了會拿家法來哦!”靳呈靖站在兩對儷人中間,自許為調停者道。
這時,天天回家吃晚飯的人回來了,“哇,怎麼這麼熱鬧啊?”黎望也走到前頭,於敬澤則在後頭。
“舅舅。”靳呈靖聞聲馬上奔向黎望也,“叔叔和爸爸打架。”他當小間諜當上癮了!
“這麼不乖啊?”他望了望挂彩的兩人,竊笑在心頭。
“對啊,外婆好生氣呢!”
嗯,他得快去幫媽消消氣,黎望也心想着,抱着靳呈靖往餐廳走去,“那外婆有沒有……”
“爸,這位是我的好朋友宋緯綸,他的女友方亞嵐。”黎心漾做着介紹,滿臉的無奈與不舍。
“於伯伯好。”兩人異口同聲道。
“好。”於敬澤微笑的應了聲,隨即將視線撇向女婿。
“爸。”靳岑軒面露愧色的喊道。
“外婆說吃飯嘍!”宣佈完畢,靳呈靖又蹦蹦跳跳回餐廳。
這一夜就這麼有驚無險的過了,沒有人開口問他倆為何卯上的原因,一概的感想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家心照不宣嘛!
然,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這“白妒”的一架,對一直處在茫然狀態中的靳岑軒,竟產生了凈心效應,它的威力強大到連他自己都嚇一大跳。
在極度震驚之後,他再一次凝視着黎心漾的容顏時,他已不再迷茫,唯有的心聲是,只待他整裝過後必可重新出發。
***
於希彤的忌日當天清晨,靳岑軒一個人悄然的來到愛妻的墓園。昏暗的天色,令他未能發現有個人隨後而至,她,正站在不遠處深情的注視着他。
他逕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在枯立了許久后,才喃喃地細語着:“彤彤,我對你的愛,天地日月皆可為證,即使在你過世之後,我的愛仍只為你而生。可今日,我必須做出一個取捨,被迫不得不做出抉擇的我,你可知我的心有多麼疼痛難當?”
“你已深植我心,至今,我仍無法默視你的存在,尤其是當我看到靖靖的時候。靖靖,是你曾經存在過的證明,有他無時無刻的伴隨,教我如何忘得了你?忘得了我們曾擁有過的美好?”
他的句句真言,聽得黎心漾動容不已,她不禁暗贊,多麼纏綿悱惻的一段愛戀哪,要他選擇是何其殘忍,可她若不逼他,他是不會正視自己的,她……也有着萬般不得已啊!
“彤彤,我已失去了你,不能再失去心漾,我……終究是個貪心的男人。一個人,若一生只愛一回是幸運的,而我,是幸運中的幸運,因我可再愛一回,上天,實在太厚待我了!”
“彤彤,我全心全意愛你,但如今,我已不敢再將此話大聲的說給你聽。我對你的愛仍舊在,可另一株愛苗卻也在我心滋長,我百口莫辯,所以只有來到你的墓前,請求你的諒解,你會原諒我嗎?彤彤!”
靜靜聆聽的黎心漾,此時已感動得潸然淚下,她無法論定自己是贏是輸,但她至少確定了自己在他心目中是有地位的,不再只是個替身,也不再只是她自己的揣測而已,他……是真的愛上自己了!
“彤彤,雖得不到你口頭上的諒解,可我的決定還是不變,等着吧,終有一天我會帶着一顆贖罪的心,到地下或天上去祈求你的原諒。相信我,我不是不愛你,只是我……已愛上心漾,一個能帶給我快樂,陪我走人生路的女子。”
“我這麼說,對你或許太不公平也太殘酷了,但這卻是個不爭的事實,原諒我彤彤,原諒我……我真的真的不能沒有心漾,我愛她……好愛好愛……已甚過我自己的生命。”
聽見他把愛自己的感覺一次又一次的說出口,黎心漾也不再躊躇的朝他奔去,她直撲他的懷中道:“岑軒,別再說了,你的心意我已明了,別再折磨你自己了!”
反擁着懷中的伊人,他深情款款的對她說:“心漾,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愛到非娶你回家當老婆不可。”聞着她的發香,他好慶幸自己終能解開心結,坦然的面對與接受生命里另一段不悔的愛情及婚姻。
“我也愛你,我也不能沒有你……”說著,她仰起頭自動的獻上紅唇,將自己溢滿的愛盡付在這一吻中。
吻畢,她甜甜的促狹道:“岑軒,你該不會是被打到愛上我吧?”
“正中紅心,不愧是我的老婆!”他順着她的話鋒道。
“喔,這可是你說的哦,那從今天起,我照三餐加宵夜開打,讓你愛死我!”
“一天四回,你不怕打到自己手疼啊?”
“不怕,我還有以優啊!”
“哇,自己打不夠還請幫手,你老公我可受不了!”
“哼,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接話!”
當兒,他做出投降狀,“心漾,你是怎麼愛上我的?”他好奇地一問。
“嗯……”她低頭認真的思忖着這個問題,可東想、西想,就是想沒有,於是她索性道:“哎呀,反正我就是有愛你的感覺啦!”
“心漾,這樣太籠統了,什麼叫愛我的感覺?”自己擔心受怕的苦惱了一個月,而她卻想不到一分鐘即一語帶過,要他就這麼算了,他可不依啊!
“就是愛你的感覺嘛!”
“說清楚點,愛我的什麼感覺?”
“唉,你真‘番’耶,就愛你的感覺啊!”
“心漾……”
和煦的朝陽灑向這佳偶,斜映出一條長長的影子,無形中快速的加溫了兩人曾經如冰的心房。想來,這適時的天意,該是於希彤送給他倆的結婚賀禮,托予晨光祝福這對新人,緊緊相系的兩顆真心,永不降溫……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