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第二天報上刊登了這則凶殺案,根據報上消息,警方偵訊審問了林倩芳,可是仍沒有進

一步的結果。

重傷送往醫院急救的潘玉華,仍在昏迷中尚未清醒,她的父母親沒有說什麽,避開記者

的訪問。

林倩芳的母親已從台南趕來,仍在震驚狀態,不敢相信女兒會殺人,而且是殺了自己的

先生。

林倩芳殺丈夫的事件成為他們的話題。

方逸關心她的情形,透過克承想了解她的情況。聽他說在偵訊她時,她都沒開口說話,

連她媽媽哭着求她問她為什麽,她一句話都沒說,更是沒動口吃任何食物。

方逸懇求青雲讓她去看林倩芳,或許她見到自己會有些反應。

克承覺得可以一試。雖然他不知道方逸和林倩芳有何關係,既然方逸提出來,或許能讓

林倩芳開口。她不吃不喝的令局裏的人擔憂,他們還沒碰過這種事,真是棘手的案件。更怪

的是公寓大樓的人對李家夫婦似乎不認識,感慨現代社會人情的冷淡,即使是認識也不願沾

惹凶殺案件。

克承領着方逸走進偵訊室。

克承跟兩位負責審問林倩芳的同事說了話,他們走了出去。

林倩芳似乎更蒼老了許多,眼睛茫然的看着窗外。

“倩芳……”方逸喚着她的名字。坐在她面前。

林倩芳抬眼目光飄向她,下一秒,她哭了起來,放聲大哭。

在偵訊室外的人都心生好奇的進來了,但克承阻止他們。她已有反應了,他不希望有任

何人干擾她的情緒,否則方逸問不出她一切事情的原委和動機。

方逸耐心地等她哭完。“餓不餓?”

她有些遲疑地,然後點頭。

克承告訴門外的人拿牛奶和麵包來,他們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牛奶和麵包送到她面前。

“吃啊!”方逸見她遲遲不動口。

“他們裏面有加藥,我會睡覺……”她說著。

克承心生疑問想問她,但方逸用眼神制止他。

方逸轉向她,朝她一笑,說著,“這是我帶來的,文旎最愛吃這家的麵包了。”

“文旎……”文旎的名字喚起倩芳的記憶,然後又哭了起來,這一哭一發不可收抬,沖

向克承,抓着他的衣服,哭喊着,“志仁……教他們不要帶走我的孩子……他們把我的孩子

拿掉了,我的肚子……我的孩子呢?”放開克承,摸着她的腹部,喃喃的說著我的孩子呢?

克承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她神志不清的把他當做李志仁他把方逸拉了過

來。“不要靠近她,她似乎神經有點錯亂了。”

“我知道。”方逸說著,走向她。

“倩芳,我是方逸,你知道的。對嗎?”

但她害怕的後退着。“我不是故意要帶走文旎的,不要給我吃藥,我會聽話的。”

“不會的,你沒有生病,不是嗎?”方逸現在才知道志仁用藥物來控制她、威脅她就

范。她真的是生病了嗎?必須讓克承知道她的情況不是很穩定,以防她做出其他的事。

“你騙我--我不要睡覺……”她搖頭,突然眼睛瞪着方逸,沖向她,“你--是

你……不要臉的狐狸精,志仁呢?他在哪裏?我要殺了你,你竟敢勾引我老公……我要把你

毀容,他不會愛你了……。”抓起桌上的牛奶,朝方逸身上潑去。

克承見狀將方逸拉離她。

“志仁,你敢碰她……看到沒有,她的臉好醜……不要碰她,你沒聽到嗎?我要殺掉

她,走開……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倩芳歇斯底里的尖叫聲,無意識狀態下,雙手做出

持刀的動作猛刺着克承胸前。

外面的人都衝進來了,瞪大了眼睛忘記上前阻止她。

克承一心保護方逸不受到她攻擊,他感受到她的憤怒被她攻擊着。他雙手抓住她的手喊

着門外的人進來,她的力氣讓人驚訝。

叄四個人一番折騰才讓她安靜,她使勁力氣,筋疲力竭的暈了過去。

方逸看着他們將倩芳扶了出去。

克承還再喘氣。“她的憤怒挺嚇人的。”

“克承,找個醫生來診斷她的病情。”方逸說著。

“當然要。看來她的病情挺嚴重的。”克承說道。

方逸告訴他李志仁用藥物控制她。她懷疑李志仁根本沒送她看病,隨便到藥房買葯讓她

吃。

***

經過醫生診斷林倩芳的病情,證實她服用的藥物含有安眠藥的成分。長期服用會對中樞

神經有所影響,一旦停止服用失眠和夢魘伴隨而來,也會產生情緒上的緊張不安、焦慮,或

是形成精神方面的癥狀,如幻覺、暴躁易怒、神志不清等。

林倩芳已送至醫院做進一步的診斷。

潘玉華已清醒了,面對記者的詢問,她只說那個女人瘋了,其他的詢問均不回答。

方逸為林倩芳的案情特別請教了當律師的斯衛,向他問了有關對心神喪失、精神耗弱人

之責任能力。

斯衛根據刑法第十九條心神喪失人之行為不罰。精神耗弱人之行為,得減輕其刑。答覆

她的問題。

在到醫院的路上,方逸想着斯衛的話。

“在想什麽?”青雲由眼角瞥視她在沉思。

“斯衛說的那些刑法條例。”方逸說著。

“斯衛已解釋得很清楚了。林倩芳的案情特別,須經醫師的認定判定為心神喪失或是精

神耗弱。”青雲佩服律師們的記憶和背誦能力。

“若是潘仁華不服,堅持告她呢?”

“斯衛說了不是嗎?不論醫生如何判定,他都願意擔任林倩芳的辯護律師。”青雲說

着。他了解她對林倩芳的關懷,為了林倩芳願意奔走。尤其在見過林倩芳的母親,一番長談

後,更加明了對愛情執着的林倩芳對感情的太依賴和不安感。

“她的病會好嗎?”方逸,了解她的病因是從第一次流產過後漸漸產生被遺棄的恐懼不

安,再聽到林母說她想要孩子想得瘋了,在一次次的流產後,她已喪失了生育能力,卻成天

幻想她肚子裏有寶寶。讓方逸想到在超市看到她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情景。

方逸曾問林母為何不把她帶回去呢?林母含着淚痛苦的說那是她媳婦的房子,媳婦不願

意讓嫁出去的小泵回去住,連她和兒子都要看媳婦的臉色。

方逸沒想到會牽扯出林母辛酸的一面。

他們到醫院後,將林倩芳的案情特別告訴了林母,稍稍寬慰她老人家的心。

林母感激的痛哭了起來。

方逸想着林母日後的無依無靠,有兒子等於沒有,未來的生活沒有了寄託,唯一的女兒

遭受這麽大的變故,希望在哪裏呢?

方逸不禁熱淚盈眶,感慨這人生的無常。

***

紫織和白薔在唐奶奶忌日前一天回到高雄。

可是紫織找不到路,打了電話卻不是她叔叔接的,且說不姓唐。

於是她打電話到駱家,半年前才和駱媽媽通電話,不可能連他們駱家也搬了,換別人住

進去。

幸好接通了,駱媽媽接的。

“駱媽媽,是我,織丫頭。”

“織丫頭。在哪裏?”駱母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她算準紫織會在今天回來,朝駱父眨

眼。

“我找不到路回家。救命吶--。”在她眼前的是已成高樓大廈的住家和店面,完全和

她離開時是不一樣的。

“活該啦!出去五年從不回來看看我和駱伯伯,現在才想到要回來,再不回來我看你要

到墓地找了。”

“回去再給你罵,罵個夠,好不好?”她撒嬌的。

白薔朝她笑。

“我在小學校門前。快來啦!我快被曬乾了。”說著,電話掛斷了。電話掛斷前聽到駱

媽媽笑得很大聲。

“高雄的天氣比台北酷熱,真的會被烤焦的。”白薔頻頻拭汗。“你在看什麽?”她看

紫織走向商店門前,就站在那兒看着。

紫織又走回來,臉上是失望的,嘆着氣。

“織丫頭。”從對面街上行人喚着她的乳名。

紫織扭頭一看,眼睛笑開了。“駱伯伯--。”她興奮的朝他喊着。

駱父從車上下來,嘴咧得好大,看着她們跑過來。

紫織撲向他張開的手臂,擁着他。

“還是沒變,還是這麽愛哭。”駱父取笑她,看着她眼眶含淚。

“不來了啦!又取笑人家。”紫織拚命眨掉眼淚。然後想到在一旁看得感動的白薔。

“這是我朋友白薔,叫她於薇好了。於薇,這是駱伯怕。我習慣這麽喊了。”她介紹他們認

識。

“駱伯伯您好。”白薔有禮的向他問候。

“好、好。走,回去了。駱媽媽等着呢?”駱父說著。他告訴她,她叔叔他們一家人搬

到市區,房子賣給人了。

“嗯!”紫織還真怕見到駱媽媽呢!

***

駱母正和兒子在電話中爭執。

“媽,你就多留她們一天。我實在分身乏術。”克樵氣媽媽為什麽不早一天說?他實在

不放心讓小季接手。

“你可以不要回來,樹森回來就可以了,隨你了啦!”駱母用的是激將法。

“她們什麽時候的火車?”克樵想着把漢仔call回來。

“明天一早的,我去問你爸爸。”

“不用問了啦!我半夜會到。”他說著。

“這樣才對。”說完,然後掛上電話,她很佩服自己的演技。

她已經聽到車子進前院的聲音了,她走出去迎接。

克樵一掛上電話,馬上call了樹森和漢仔,讓小季和阿山接手他們的調查。

“什麽事這麽緊急?”只剩他們在辦公室時,樹森說著。

“我就知道我媽會擺我這一道。她故意讓我着急,存心尋我開心。也不早打過來說她們

已在高雄了。”亞樵一臉無可奈何,只能說說消氣。

“他們已經在高雄了?”樹森的表情和他是兩極之差別。

“明天就要離開高雄了。”他坐在桌上,雙腿搖晃着。

樹森一聽馬上起身。“還坐着幹嘛!”

“飛機已經起飛了。”克樵看着手錶。

“誰說要坐飛機?”

“難不成你要開車?”在星期六的假期。老天--塞。

“當然。”

“好吧!拚了。就算塞到半夜也拚了。”克樵從桌子上跳下來。

他們跑去找??承和他換車,他們的車子性能和狀況不太好,怕在高速公路上拋錨。

??承大讚他們有魄力和慎重,二話不說將車子借給他們。

他們一上路,??承迫不及待的忙着打電話告訴其他人,分享他們的衝勁和拚命。

***

克樵和樹森到高雄已是十一點多將近十二點。他們的耐性在高速公路上被塞車和車禍事

故磨光了。

克樵又花了半小時找回家的路,硬是扯不下男人尊嚴打電話回家求救。

包令他們懊惱的是大門是鎖住的。

“老媽對我沒信心。”克樵在大門外坐了下來。

“喂!”老步數“,爬牆翻進去。”樹森想到以前晚歸時都是翻牆進去的。

克樵看了一眼他家的高牆。今天怎麽突然感覺像是小偷一樣?他嘆了氣。“自己的家還

要像小偷一樣爬進去。”說著,爬上牆。

樹森也爬上去了。

“小心,我看到狗籠了。八成我們家小白還沒死。”克樵壓低聲音說著,他慢慢跳了下

來。

樹森也跳下來了。“沒有看到小白?”他看狗籠是空空的。可是籠子裏有盛飯菜的器

皿。

“我媽不曉得又在搞什麽鬼?”克樵咕噥說著,走向玄關的大門,他手一扭,門沒鎖,

“我就知道。”喃喃自語的推開門進去。

客廳只留一盞小燈。這是他媽媽的習慣。

他們躡手躡腳的爬上叄樓。二樓是他爸媽的房間,在經過時腳步更輕了。

他們分別找自己以前住的房間。果然,她們睡在他們的房間,然後他們各自進自己的房

間。

樹森進去關上門。他走向床,在床邊坐了下來,他急劇的心跳嚇着了他。

“於薇……”他低喚着她的名字。他的手輕觸她的臉頰,低下頭親吻她的面頰,找到她

的嘴親碰着。

白薔處於睡眠狀態,她別開臉,翻身側睡。

樹森將她翻正,不顧一切的吻了她,他熟練地把舌頭探了進去,他多久沒吻她了?

白薔從睡眠中驚嚇,被自己嘴唇的蠕動嚇了一跳,身體有了反應。當她意識到有人在吻

她,身體被壓着時,她推開了在她身上的人,正要放開喉嚨大叫--。

樹森趕緊捂住她的嘴。“是我。”他發出聲音,然後放開手。

“你……”白薔臉色一白。“你在這裏干什麽?”起身走下床。站着離他一臂之遠。

樹森手一伸長將她拉向他,倒向他懷中。

“放開我--”掙扎着起身。

“我不--”說著,捕捉住她的嘴唇。

白薔的抗拒變成一絲微弱的抗議,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他投降敞開,她投進他的愛

撫、他的觸摸。

“於薇,我愛你。”他捧着她的臉,眼睛望進她因愛撫迷醉的眼眸中。

白薔的眼眸從迷離到清亮,淚珠滑下她的臉龐。

“你愛我嗎?”只要她還愛着他,那些顧慮都不重要了。

“你……你明知我是的。我一直愛着你,而你……”

樹森搖頭,說著,“我愛你,從第一天就愛上你至今沒有一天不愛着你,愛得好痛苦

苦。”誠摯的愛情告白,拉着她的手舉至嘴邊親吻着。

白薔的眼睛圓睜着,不敢相信的。“沒有騙我?”她的眼淚是喜悅的。

“你不相信,那我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告訴你我愛你。”樹森抱着她一起在床上躺下,輕

輕柔柔的吻着,一雙手忙碌的除盡她的衣衫……。

***

紫織從床上跳下來,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她搖醒自己的頭。那一定是夢。克樵怎會吻她呢?一定是夢。瞪着眼前的人,那他又是

什麽?從睡夢中走出來的幻影嗎?他在走動,正走向她。

“不要過來--”紫織向後退着,打開電燈開關。真的不是夢嗎?可是她怎麽會有感覺

呢?

“小聲點,別打擾到隔壁的樹森和於薇,過來。”克樵壓低聲音,伸出手。

樹森也來了,這一定是駱媽媽通知他們的,樹森總算追於薇來了。

“你就不能聽話一次,過來嗎?”克樵說著。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但她還是走過去了。

她一走近,他拉着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驚呼一聲,但被克樵的吻淹沒了。

她一驚,奮力推開他,起身離開他。“你怎能這樣對我?去找別的女人上床,別找上我

這個”妹妹“。”紫織終於在他面前流下淚了。原來那是真的,他吻了她。

克樵起身拉着她入懷,擁着她。“噓--別哭,對不起,對不起……我控制不了。”

“不要--”她掙開他的擁抱。

克樵受了傷的眼眸。他轉過身,打開衣櫃,伸手探進一件衣服口袋摸索着,取出一支鑰

匙,打開一個小抽屜,取出一疊未拆封的信件和一本日記,一支小鑰匙。將它們交給她,然

後走出去了。

紫織看着信封上的名字,那是寫給她的,一封封不同的筆跡。她只拆開了一封,看了信

的內容,是她高中時的信件,一封要求與她交往的信件。

克樵藏了她的信。為什麽?

日記?誰的?克樵在她背後做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她翻開口記第一頁。

紫織十六歲,生日快樂。

只有這幾個字。

她繼續翻,幾乎每頁都有她,不禁讓她想起他們相處的每一時刻。

翻到最後一頁,寫得很長:紫織十八歲。生日快樂。

再也按捺不住想抱她,吻她的衝動。

我吻了她。

要離開是多麽的不舍,如果我能,我將告訴她我愛她。

我的愛會妨礙她、傷害她。媽媽告訴我放開她……。

帶着依依不捨,留下她。

我走了。

這是克樵離開她的那一個晚上。

紫織在叄樓的花房找到克樵。

他的背影是這麽的寂寞孤獨,這些年孤寂的人不是只有她一個。

她踱步走向他。

靠在牆邊。“為什麽?”看着他的側面。

“什麽為什麽?”克樵轉過身,背倚着牆,注視她側面優美的臉部線條。

“信。”

“你不是看了日記。”他抬頭看天上的星星,這樣的話星星會笑吧!

“日記的女孩是誰?”紫織低垂着頭,羞赧的說著。

克樵伸手將她摟進懷中,二顆跳動的心相貼熨,他托起她的下巴,目光交鎖着,輕撫她

的臉頰,痴情的目光。

“你。折磨着我……,我愛你,紫織。”俯下頭親吻她的唇,以最深最深的吻毫無保留

的訴說他的愛。

紫織閃爍淚光的眼眸望着他,內心壓抑的愛催促她。“我也愛你……你不會知道我愛你

多久……。”深埋已久的愛情破土而出。

“我也是,我也是……。”他捧着她的臉,在她唇片上呢喃。

他們擁吻着,吻得讓克樵差點失去控制。他放開她,拉着她的手撫上他心口。“不要再

四處飄泊了,這兒才是你永遠停泊的港口。”

“我不會離開了。”發自內心的,她已得到期盼的愛。他是她最初也是最後的守候。

克樵緊摟她一下,再親吻她的唇,久久不願分開。

駱母看着月光下緊緊依偎的一對男女,含笑離開,不打擾他們相聚的時刻。

***

青雲和方逸在眾人的企盼下和祝福聲中結婚了,名正言順的宮氐夫婦。

方逸在得到這麽多的愛和關懷,她感謝最多的是青雲,從他身上得到的、學到的,深深

讓她體會出愛的包容力量。

克樵和樹森這兩個月都積極的在找房子,想趕在十月前佈置好新房,娶回美嬌妻。

香港警方已抓到謀害白薔的唆使者和下手的歹徒,香港報紙喧嘩聲一片,唆使人竟然是

白氏企業副總裁,白薔的堂叔,其中牽涉到的人竟然有一半是家族的成員,白正鵬痛心的一

下子蒼老了許多,一怒之下,他宣佈了下一任的總裁--白中帆。明年他即將退休讓中帆接

任總裁位置,他和白薔一樣信任中帆的能力。

當白正鵬接到樹森向他提婚事時,讓他感覺又活絡了起來,再聽到白薔已懷孕的消息

時,他迫不及待飛去看她。

林倩芳經醫師的診斷,她的病情日趨嚴重,已送至療養院。

對林倩芳來說,這樣的結果是好是壞,不得而知了。

她的母親已經回台南了。

方逸對林母表示,他們會去看她女兒的,在她的感激淚光下,目送她離去。

克樵已打算將公寓賣給艾美,讓她們母女有可以安身的家。

十月,濃郁的喜慶佳節,??承、黎愛,樹森、白薔,克樵、紫織這叄對新人完成了終身

大事。

七個月後--

“樹森,電話。”克樵把話筒交給他,奇怪,那明明是紫織的聲音,語氣是很急促的。

“是我,紫織。快來,你快點來,你兒子快出來了。”紫織在電話中是又急又興奮的。

樹森手上的話筒差點就掉了下來,他抓緊話筒的手有些顫抖,聲音也是顫抖的,“快送

於薇到醫院。”

“她已經在產房了……”她才剛說完,樹森電話一甩,急步走向門口。“樹森……”

克樵聽見話筒的呼叫聲,拿起來,“我就知道是我老婆,於薇怎麽了?”

“她在產房生孩子了,天我都忘了告訴樹森哪一家醫院了,去追他。”紫織告訴克樵醫

院名稱,又說著,“記得買兩束政瑰花,我得去看生了沒有?醫院見。”說得又快又急,然

後掛斷了。

克樵見樹森又折回來,哈!忘了車子鑰匙。

“我來開。”克樵抽走他手上的鑰匙。

匆匆趕赴醫院,途中,克樵才想起玫瑰花。他們又繞去花店買花。看到玫瑰花的樹森,

緊繃的臉才放鬆了不少。

他問克樵買兩束幹嘛!克樵說大概是紫織要送於薇他們母子的。

樹森糾正他是女兒,他甚至已取好名字了。

他們終於趕上了。

紫織朝他們興奮的叫着。“女兒--。”

“YA!”只見樹森嘴咧得老大,得意的誇自己猜得很准。

白薔正被推出產房了。樹森趨前握着她的手,親吻了一下。

他朝護士一笑。“我太太生了一個女兒。”

二名護士喃喃說知道,看他一臉傻笑着。

白薔虛弱的對他笑着,說得很堅決,“下次一定生兒子。”

樹森一聽可嚇壞了。“不……不急。”

“先生,我們是在走廊上。”護士提醒他。

樹森趕忙讓路,護士推着床進產婦房。

克樵將玫瑰交給他。

紫織眼明手快抓了一束過來。

“這一束是我的。”

樹森沒問原因,跟在護士身後進去了。

“你要花幹嘛!”克樵啾着她。

紫織見四下無人,飛快地吻了他一下,臉埋進玫瑰花叢里。

克樵看看走廊,幸好沒人看到這一幕。“喂!你可真大膽。”他攬着她的肩,他把她教

得太好了。

兩人相依偎的走出醫院。

“你還沒回答我。”克樵托着她的下巴,溫柔的看着她。

紫織回報他一個深情的眼光,亮麗的笑容,拉着他的手放在她尚未隆起的腹部上。

克樵眼睛亮了起來。一個小生命,欣喜立刻漲滿胸中。“我愛死你了,駱太太。”低下

頭,吻她的唇。

紫織迎着他熱情的凝視,偎在他懷中,唇中逸出幸福的嘆息。

五月的陽光燦爛和煦地灑落在他們身上,他們手牽着手穿過金黃般的陽光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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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緣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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