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下一瞬,瞥見她額頭上有個疤,衛旭塵想起前陣子她剛來時惹怒了他,他抄起一個錦盒便朝她砸過去,當時她鮮血直流,那疤痕怕是那時留下的。

「尤笙笙,你過來。」他出聲喚道。

尤笙笙收回眼神,依言走了過去,卻見他抬起手摸着她額角的疤,她身子微微一震,下意識退後了一步,驚疑不定的望住他。

他一碰她就受驚般退開,彷彿當他是什麼毒蛇猛獸似的,令他微惱,「那疤是我上次砸的嗎?」

「是。」她低應了聲。他突然問起這事想做什麼,向她道歉懺悔嗎?衛旭塵沒再說話,只是又看了她一眼,便逕自用起早膳,如往常般出門。

但這晚回來時,他丟給了她一管藥膏。

「拿去擦吧。」

「這是什麼?」尤笙笙不解的問。

「這藥膏可以除疤。」說完也不管她回話,逕自回房。

她一怔,這才恍然大悟,他突然給她這藥膏,是要讓她消除額頭上的那道疤痕。這使得她心頭不由得掠過一抹複雜的思緒,有些五味雜陳。

秀虹見到那管藥膏,心中有些嫉妒。這陣子她隱隱察覺少爺對尤笙笙似乎有些不太一樣,晨起時雖然仍沒什麼好臉色,但言語間卻少了責罵,這讓她很不安。

少爺該不會是看中了她吧?

不行,她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只怕少爺會被她給搶走。

她思前想後,既然遲遲找不到機會親近少爺,看來只能豁出去,用最直接的辦法了。

因此這晚當兩人回房就寢后不久,秀虹便找了個借口離開房間,悄悄來到衛旭塵寢房前,抬手敲了敲門。

聽見外頭的敲門聲,左腳正因抽痛無法入眠的衛旭塵不耐的問:「誰?」

「少爺,是奴婢。」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秀虹深吸一口氣,大着膽子推開房門走進去,房裏已熄了燭火,裏頭漆黑一片,剛好也掩去了她漲得通紅的臉龐。

她心跳如擂鼓,來到床榻前,鼓足勇氣解開衣襟,嬌羞的道:「少爺,奴婢是來侍寢的。」

昏暗的房裏安靜了一瞬后,傳來衛旭塵怒極的一聲喝斥,「滾出去!」

「少爺,奴婢……」秀虹不甘就這樣離開,還想說什麼,卻被衛旭塵無情的打斷。

「叫你滾出去沒聽見嗎?」他語氣里毫不掩飾的流露出濃濃厭惡。

原本見這丫頭還算守本分,才留她待了一年多,沒想到她竟然也同先前那幾個婢女一樣,妄想爬上他的床。

「奴婢……」她抖着唇,還想做最後的努力。

他的耐性完全用罄,毫不留情的趕人,「明天開始我不想再看見你,給我滾!」

秀虹驚愕的傻住了,愣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應。

「還不滾出去?難道要本少爺親自拖你出去嗎?」

她被嚇得回過神,這才捂着嘴,倉皇的哭着跑了出去,她壓抑着啜泣聲,不敢哭得太大聲,怕被人聽見,整個人縮着肩膀躲在角落裏,臉上佈滿淚水。

秀虹驚惶的想着,少爺趕她走,以後她該怎麼辦?太夫人交代的事她沒能完成,又該怎麼對太夫人交代?太夫人會不會不讓她繼續留在衛家?

她心思紊亂,直到半夜才抹了抹臉上的淚水,走回房裏。

躺上床后,她將整個人縮在被褥里,想起在少爺那裏受到的羞辱,忍不住又低低啜泣了起來。

尤笙笙靜靜的躺在床榻上,這間耳房就在衛旭塵的寢房隔壁,也許是她這一世心思繁重,變得淺眠,不像前世那麼好睡,所以在衛旭塵斥罵出聲時,她便驚醒了過來。

夜深人靜,他的嗓門又不小,因此兩人說的話她也聽了七七八八,大致明了發生了什麼事。

她心想,前一世的秀虹怕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離開了院落。

見她躲在被褥里哭得傷心,尤笙笙有些同情她,想出聲安慰幾句,但旋即又想,這種事她怕是不想讓她知道吧,只好繼續裝睡,一語不發。

第二天天未亮,下起了雨,秀虹悄悄收拾好包袱,安靜的離開耳房。

尤笙笙沒起來相送,想為她保留點自尊。

然後她如同往常一樣,在相同的時間打了水送到衛旭塵房裏,見他起身,她暗暗覷了眼他的神色,見他陰沉着臉眉頭緊蹙,就知他必是腳又痛了。

陰雨天他的腳會比平常更疼些。

她沒說什麼,默默將水放好,準備好刷牙子和牙粉,便靜立一旁等他過來洗漱。

衛旭塵的腳步比平日沉重了些,慢慢走到盆架前洗漱。

洗好后,他坐到椅子上讓她梳頭時,特意看了眼她的額頭,問了句,「那藥膏有擦嗎?」

「擦了。」對他竟如此記掛着她額頭的傷,尤笙笙有些意外,輕應了聲,心緒因為他這句關懷的話而有些許浮動。

下一瞬,她告訴自己,她的額頭本就因他所傷,他拿葯給她也是理所當然,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無須對他感恩戴德。

穩下心緒后,她在他發梢抹上些許浸了藥材的胡麻油,開始為他梳發。

有了胡麻油的滋潤,他的頭髮比以前好梳理,她利落的為他梳好頭,簪上一根銀簪,再繫上一條紫色髮帶。

她為他準備的衣袍,也同髮帶一樣是紫色的,她取過衣袍遞給他,衛旭塵穿上衣袍后,忍着腳疼走出寢房。

尤笙笙跟着出來,看見玉娥帶着春芽、提着早膳進來。

玉娥臉上帶笑的朝衛旭塵行了個禮,指着春芽請示,「少爺,這是春芽,您看以後讓這丫頭過來伺侯您可好?」秀虹先前抱着包袱去找她,將她被少爺趕出來的事說了,得知后,她找方管事商量了下,便急忙帶着春芽過來。

他瞟了春芽一眼,應了聲,「嗯,先留下吧。」

得到他應允后,玉娥帶着春芽將早膳擺上桌,衛旭塵因為腳疼,早膳沒吃幾口便不吃了,準備出門。

瞧見喜來撐着一把繪着梅花的油傘過來接他,望着喜來那張憨厚的面容,腦中又想起他前世誣陷她的事,尤笙笙眸光寒如冰,死死瞪着他。

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喜來朝她看了眼,憨厚的臉上露出了個友善的笑容,她神色淡漠,對他的笑視若無睹。

望着雨中兩人漸走漸遠的身影,她一時思緒如潮,難以平靜,直到玉娥叫了她好幾聲才回神。

「玉娥姐。」

「你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

她隨口找了個理由,「沒什麼,只是不見秀虹覺得有些奇怪。」

「她調到別處去了,這事你就別多問了。喏,以後春芽同你在這兒伺候少爺,你比春芽先來,她不懂的地方你要多教教她,知道嗎?」玉娥叮囑道。

「知道了。」

玉娥點點頭,「那我走了。」

她一離開,春芽便滿臉欣喜的拉着尤笙笙的手,雀躍的道:「笙笙,想不到吧,我也被選到這兒來服侍少爺了。」

她以前便與尤笙笙交好,能同她在一塊做事心裏很高興。

尤笙笙笑了笑,「是呀,我先帶你去咱們的房間瞧瞧。」

「早上突然間被玉娥姐給叫過來,我還沒來得及收拾好包袱呢。」

「不打緊,一般少爺出去后要到晚上才會回來,你待會再回去收拾就好。」尤笙笙領着她走到耳房。

「喏,以後你就睡在這兒,隔壁那間就是少爺住的寢房。」

她接着再領她四處熟悉院落。

看完后,春芽興奮的回去收拾好包袱便過來了。

尤笙笙開始仔細告訴她衛旭塵的一些習慣和脾氣,讓她以後留神些,兩人就這樣在小廳里絮絮叨叨的閑聊着。

中午時分,喜來忽然匆匆走進來,神情和語氣都很緊張,「笙笙姑娘,你快拿套少爺的衣裳給我。」

見他神色有些倉促,尤笙笙多問了句,「怎麼突然要少爺的衣裳?」

「少爺在船塢摔了一跤……」

聞言,她心口驀地一緊,情急之下脫口問:「少爺可有受傷?」

「沒傷着,只是弄髒了衣裳,這會兒正在澡房裏洗浴,你快去找套少爺的衣物給我。」

「好,你等等。」

她進房去取了套衣物交給喜來,接過衣裳,他就趕往澡房了。

尤笙笙站在門邊望着外頭的秋雨,心頭忽然煩躁起來。明明就決定不再對那人付出任何關心,不論那人是好是壞都與她無關,可在聽見他摔了一跤后,她卻無法抑制的擔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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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千金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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