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流浪
離開於絕世生活了十四年的城市已經過去五天了,而她的heLLokITTy紀念版粉色小包包里的那疊紙幣,已經不能支撐她多久了。萬一還找不到工作和長住的地方,難免會餓死街頭。這個世界很現實,沒人會施捨予你,而她的自尊也不能容忍她去做觸犯自己底線的事。
從前溫飽舒適的生活讓她不曾接觸這個社會的無情,一直被家人包圍在溫暖的羽翼下。即使當初在心裏衡量過最壞的情況時,也不曾像現在這麼無奈。很多事情終歸和想像不一樣,一旦切身體會便是一番不同的滋味。
當她那微薄的儲蓄用完的時候,旅店的老闆必定會趕自己走,而且還會面臨餓肚子這個最大的問題。
自己現在算是流浪吧?原來……流浪並非歌詞裏寫的那麼浪漫。很累,也會很餓。
想起離家出走的理由,於絕世不由得一陣苦笑。那簡直就是現代版的灰姑娘啊,但除了痛苦和后媽,王子的背影她一丁點兒也看不見。
“喂喂喂小姑娘,別擋在這裏行伐?我怎麼開門做生意啊?”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大喝,讓她猛的驚醒過來,本來半蹲在階梯上的身子狠狠的踉蹌了一下,差點和大地母親玩遊戲。
於絕世努力站穩,別過身子,打算瞧瞧是誰那麼沒素質,誰知道映入眼帘的這位……呃,體重比較特殊。噸位……重量上的差別讓她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胖子老闆挺了挺他油滾滾的肚子,雙手一叉肥腰,雙腳一挪成八卦乾坤,全身的肥肉隨着身體的擺動劃過一道又一道的波浪……大有她要是再不離開就用體重壓死她的意味。
於絕世還未出口的質問胎死腹中,小心翼翼地衡量了一下胖老闆臉上的橫肉,悄悄地咽了咽口水,冷汗都冒出來了。大概是聯想到會被壓成肉醬的情形,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跳離了胖子的視線範圍。
她滿心感慨,想當年她體育考試2oo米還不一定及格呢……
再次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於絕世決定回落腳的小旅館休息,從早上出來已經八個小時有多了,還是一無所獲,不免有點泄氣。
早上出來之前她詳細的問過旅店老闆,老闆說這條街是她最容易找到工作的地方了,當時她還嚇了一跳,以為是什麼不法場所。將信將疑的過來一瞧,結果現這兒街道兩旁林林總總的都是酒樓食肆,路邊的韓國燒烤和四川麻辣燙是一家挨着一家。
這裏人流量很大,生意也是好的不得了,有些店小工兩三個人才忙得過來。這裏很多都是招的女工,上菜的服務員和後勤的洗碗工,漂亮一點的可以當門迎,難怪旅店老闆說這裏她?容易找到工作。
可是在這說是最容易的地方,卻讓她一次次無功而回。失敗的原因只有一個:她年紀太小。每當她想為自己辯駁幾句的時候,都被別人一句“你有經驗嗎?”不客氣的打斷。
廣恆步行街在這個城市不出名,但在附近也是小有名氣的。麻辣燙和烤紅薯散的香氣縈繞着她的呼吸,連同店主的吆喝路人的交談聲侵蝕着她的思維,腳下也放慢了度,漫無目的的在人海和小攤之間遊盪。人潮散的熱浪一層一層卷襲着她的心神。
s市很繁華,同時也充斥着一種大都市慣有的冷漠。
她生存了十四年的城市同樣很繁華,但真正讓她感覺到冰冷和無奈的卻是她那個複雜的家。
於絕世想到了於惜,一個她名義上的姐姐的女人。
她現在是在街角附近隨時開着空調的星巴克里喝着28塊錢一杯的冰摩卡咖啡,還是拿着瑞麗在全市最高的大廈頂樓的高級西餐廳翻閱等着侍應為她上八分熟的菲力牛排?
想起那個反覆無常的女子,於絕世抿緊了唇,她實在不明白。
那是積累了整整四年的不解。
她爸娶周娜那個女人的時候就帶着她搬到松山的別墅去了。在去的路上,爸爸突然說要給她一個驚喜,讓在寶馬後排上不安分地扭動着的她成功地安靜了下來。十歲的人兒終歸是好奇的,對父親說得驚喜滿心期待着。在心裏悄悄地猜測是最新的芭比娃娃還是從外國帶回來的水藍色鑲鑽卡,把自己將要喊一個不認識的女人作為媽媽的事實丟在了九霄雲外。
沒過多久,她站在了新家的大門外。爸爸問她準備好了沒,驚喜就在屋子裏哦。她鄭重地點着自己小小的腦袋,雙手握住雕了花的木質門把,緩緩地推了開去。下一秒大家都錯愣了,小絕世驚嚇的看着那時穿着粉色碎花小裙顯得很純潔的於惜撒着歡的朝她連跑帶撲,把驚慌失措的她撲倒在身下上下其手……額,用她爸的話來說是擁抱一下可愛的妹妹。
那時她覺得於惜是一個驚嚇而不是驚喜,而隨後的四年裏她也一次又一次的證實了自己是上天送給於絕世的驚嚇。
於惜比她年長三歲,是周娜那個女人和前夫生的孩子。在周娜嫁給於振海之前,於惜姓方,是周娜前夫的姓。
其實於絕世一直不懂,周娜這麼心高氣傲的女人怎麼會讓自己的女兒跟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同姓,至少她覺得那應該是一種尊嚴。
爸爸在為她們介紹的時候告訴她這是你於惜姐姐,但她一直堅持喊於惜為方惜,那也是她的尊嚴。
於絕世晃了晃頭,這幾天總是不自覺想起方惜,這個讓自己不得不離家出走的罪魁禍。
不知不覺已經快到了,廣恆步行街跟小旅館之間有二十分鐘左右的路程,只要再過了眼前的這巷子就剛好是旅館的門口了。
她左手提着一塊錢三個的小菜包,右手不停的在包包里翻旅店房間的門卡,腳下卻沒有放慢了度。在太陽地下曬了一整天,渾身都是汗水,熱乎乎的緊貼着衣服,讓她覺得很難受。她要回去洗澡,泡他個三五十分鐘,反正不收費……
正當她yy得爽,右前方猛的出了一陣聲響,讓她斂起了心神,眯起雙眼。這條巷子是樓與樓之間的小道,平時人們也只作捷徑,不會多作停留。因為實在太窄了,一米不夠的距離,只要有人在中間站着,後面的人便過不去了。
於絕世眼尖的現了前方有一堆膠袋和碎布的小堆,剛剛應該就是從那出了像是被人抓在手裏揉動膠袋的聲音。
估摸着是小貓小狗一類的小動物,提着的心也放了下來。細步上前一瞧,果然看見一隻足球大小的小狗在那兒,正吭哧吭哧聳着小鼻子在布堆里划拉着。估計是餓的慌,見了她也不叫喚,只是可憐的睜着明亮的大眼睛打量着眼前這個小女生。
觸到小狗可憐兮兮的目光,於絕世心裏一片複雜。她認得出這是一種貴族大型犬的幼犬,平常人家是養不起的。怎麼會被人棄了在這兒?
於絕世很鬱悶,看着剛剛洗過澡在床上滾得正歡得某小畜生,她忍不住想要抽自己幾個巴掌。
她知道現在不是濫好人的時候,可她一直對這種毛茸茸的生物沒什麼抵抗性。當她回過神的時候,這隻大概只有五個月大的蘇格蘭牧羊犬已經乾乾淨淨的在她床上翻滾了。
平時她看的雜誌都說這種品種的狗狗很老實的,可是為什麼眼前這一隻居然第三次把她的枕頭蹭地下了,還咬着她那雪白的床單不鬆口。果然看什麼都不能看表面啊……
於絕世把正撒的歡的狗狗一把撈到手上舉起,眯着眼仔細的檢查着。大概是明白這個小女孩對它沒有惡意,狗狗只是好奇的打量着她,乖乖的沒有動。
她驚訝的現這是只小狗囡囡,本來看她那吵鬧的樣子還以為肯定是只公的呢。再對上小狗狗水汪的眸子,它單純的眼神讓她一把忍不住抱到懷裏狠狠肆虐,把它的毛揉得亂亂的。小狗狗不滿的划著小爪子嗚嗚反抗。
真萌啊……
抽風過後於絕世大字形的攤在床上苦惱着,小狗狗淑女在枕頭上趴着,剛剛的運動量讓它有點吃不消了,畢竟只是幾個月大的幼犬,再加上它努力的把她的晚餐消滅了三分之二――那三個小包子,讓它有點撐的。
淑女這名字是她特地為它起的,希望它以後能溫柔一點兒淑女一點兒……很有點惡趣味。
多了淑女這張小小的口,她的負擔無疑也隨着加重了。雖然說這麼小的狗吃不了她多少東西,但放在房間裏總是不科學的。一來不方便,二來時間久了難免會被現。旅館規定是不允許帶寵物的。
只是淑女鬧的正興奮時忘情叫的那兩聲,也把她嚇得不輕了。把淑女偷渡進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萬一被趕出去的話她可以直接卷着地鋪睡馬路邊去了。沒有一家旅館會歡迎客人帶着她那可能髒兮兮而且有攻擊力的寵物的!
她必須要快一點找到合適的工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