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史上最尷尬的會面，不過如此。

人家要見男友媽媽之前，哪個不是悉心打扮、極力研究長輩喜好？她可好，那些功夫全省了，還被看到一絲不掛和男友同睡一床的樣子，相信未來不管她以何種面目出現，想必勾媽媽都不會像今天這樣驚訝。

「媽，這是齊菡，我女友；齊菡，這是我媽。」

三人端坐客廳內，勾允格和她坐一邊，勾母則坐在對面，貓兒見氣氛不對各自走避，唯獨大虎，一臉「我才是主子」似地賴在勾母身上，這使她表情緩和了些，方齊菡看着，第一次覺得有貓真好!

「伯母好……」她打招呼的聲音好乾。出師末捷身先死，這下方齊菌當客服主任所學的本事沒一個使得出來。

倒是勾允格，在一旁攬着她，態度落落大方。「媽，你怎麼來了？”

「昨天打給你，你不是說身體不舒服？所以我特地弄了些吃的過來，你……”

勾母遲疑一會兒，看向兒子和旁邊那位小姐。「你病好了？”

喔，那眼神擺明指她就是那個下管男友身體行不行，硬是撲上去這樣那樣為所欲為的豺狼虎豹，問題根本下是啊!

「好多了，還好昨天齊菡來照顧我。」

哪有——才這麼想，她便接收到男友暗示的眼神，她懂了，他在替她掙回一點分數。

只可惜，似乎還是挽下回勾母一早看見她脫光光躺在兒子身畔的驚詫。「你們……交往多久了？」

來了!如果可以，方齊菡很想Pass這一題，倒是勾允格替她回答了。「差不多兩個月吧•」

「兩個月？」才兩個月就脫光光睡一起？

方齊菡不遲鈍，看着勾母錯愕表情，接着露出下大苟同的眼色頻頻向兒子示意，她看懂了。「我想到我還有事，我先回去……”

“不，你留下來。」勾允格一把捉住方齊菡的手臂，拉着她再度坐下。「媽，她是我要娶的女人，我希望你能喜歡她。」頓了頓，他加上一句，眼色萬分篤定。

「我愛她。」

方齊菡說不出話了。

她愣著，胸口因他從未提過的三個字而強烈震動，她知道他不擅言詞，不愛說這些，所以也沒想過要他講，但此刻，他卻主動提及，還是在自己母親面前……

如果這個就是他對她的認真，那麼，她就不該像個縮頭烏龜似地逃避。

她坐了下來。

兩人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勾母看着他們互動，她這兒子從小比別人嚴謹，一旦認定的事就會一股腦兒地堅持到底，還好他也乖，從不做什麼傷天書理之事。只是兒子的這種性格，讓勾母在這一刻頭大。「你們才剛交往兩個月而已，這種事不急……」

「嗯，不急，但我已經確定了。」

勾母知曉自己講不過兒子，嘆了口氣。「好啦，先不談這個，你餓了吧？我們先吃飯……」

燼管勾母不甚贊同的反應在方齊菡預料之內，但老實說，她還是有些失望，甚至遺憾自己錯失那個說「我也確定了」的機會。他表達的心意太明確，震撼了她，戚覺自己應該回應些什麼，可即便她沒說，勾允格也從她的表情懂了。

這樣，他已覺得足夠。

勾媽媽回去了。

整個早上，方齊菡筋疲力竭，勾媽媽帶了便當和一些可冷藏的菜肴，她對她的態度不算不好，但總有種疏離，對她使勁的搭話也是淡淡以對，方齊菡有些無奈，疲憊地倒在男友懷裏。「我覺得……你媽媽不喜歡我。」

「嗯。」

嗯？「你好歹安慰我一下吧!」

她跳起來，一般做男友的聽見女友講這種話，不是多少都會來一句「下會啦，你想太多了」或是「慢慢來，不會有事的」之類的？結果……他居然給她一聲「嗯」？

勾允格抬眉，闐黑的眼瞅着她，語氣理所當然。「可我喜歡你。」

結果，方齊菡很沒出息地臉紅了。

「但……你不在意？」

「在意什麼？」

「就你媽不喜歡我的這件事啊!」還是，其實他跟母親的關係不好？

「我很在意。」

方齊菌傻了，發覺自己完全搞不懂男友的想法。

勾允格推了推眼鏡，把母親留下的菜收入冰箱，裏頭全是自己愛吃的菜。「我爸大約在我高中時就過世了，我媽為了讓我順利升學，高中沒畢業的她很努力進修，考取保母執照，在家一次帶三、四個小孩，好讓我沒有後顧之憂。」

「聽起來……你媽媽很了不起。」她聽著，卻也困惑。「你們沒住一起？」

「我媽在家帶小孩，空間不夠，而且我一個大男人進進出出，不太方便。」

原來如此。方齊菡明白了，也從男友的言談舉止中戚覺出他對於母親的重視，可想到這兒，她更沮喪了。「就講了你媽不喜歡我嘛……」

「我媽是我媽，你是你。」

「啊？」

見她一臉迷惑，他解釋。「我媽下喜歡你，這不是你的責任，你是我重要的人，我會好好跟她說，她會理解的。」

方齊菡聽著，戚動了。

她不是第一次面對男友的家人，前男友一樣來自單親家庭，對自己母親非常重視，見面前總是不忘耳提面命要她好好表現，投其所好。他媽媽喜歡女孩於端莊，最好笑不露齒、立不搖裙，方齊菡極力配合，每次見面卻都是一番煎熬。

可因為那是她另一半的母親，所以她努力表現，久而久之，對方競把這一切視作理所當然，好像她生來就該侍奉他母親。她該做的她知道，但……這些真的本來就是她「應該」要做的嗎？

有時候，其實只是一句話而已。

一句支持她的話、一句肯定她的話，現在，她聽見了。

“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是‘我們’的事。我知道你很重視我，所以我也希望你重視的人開心，不想看到你夾在我們之間為難……當然，如果我們結婚了，你媽也是我媽，那就更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了。」她一連講了好幾個「我們」，藉此告訴他，他不必再一個人把事情攬下。

“而且換個立場來說，我也希望我爸媽能夠喜歡你啊。」講到這兒，她翻了一枚白眼。「不過，這太容易了啦，你要娶我，我爸媽肯定戚天恩地，按三餐把你當神拜。」畢竟她都二十九歲了，雖然自己覺得還好，不過做父母的可憂心了。

「我求之不得。」

方齊菡笑了。

「哪，這一次，我們一起解決，好不好？」她再也不想任他處理好一切，她想兩個人好好溝通、一起面對，想……兩個人一起得到幸福。

而勾允格的回答則是抱住她，在她耳畔輕輕落下一個音節。「嗯。」

今天星期六，含三天假，是方齊菡連休的第四天，送走了勾媽媽，想到自己這幾天一直悶在家裏哪都沒去，發慌得緊。確認男友身體狀況沒問題之後，她馬上便待不住。「我們出去逛逛好不好？」

勾允格眉一挑，對於女友的提議也不打算拒絕。「去哪？」

「嗯……我想想喔，現在這個季節，我們先去陽明山賞花，然後在那裏吃頓好料的，等四、五點下山，再去國父紀念館那裏看花燈，不過在那之前，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菱唇一揚，整個人坐在男友身上，熱切的呼吸纏繞他，戚受到他渾身繃緊，鏡片底下的眼色驀地變得既深且濃。「什麼？」

方齊菡捧着他的臉，看着他神色變化，這令她開心，覺得滿足。兩人一直維持着那若有似無的距離，他像是等着她的勾引，呼吸逐漸濃重，她見狀，俏皮一笑，自他身上跳離。「我得先回家喂貓!」

啊？

這答案和她的行徑完全是兩回事，勾允格哭笑下得，下一秒一個翻身，捉住惡作劇成功準備逃跑的她，壓制在沙發上，過大的動作讓一旁的貓兒紛紛走避，方齊菡也嚇到，看着他藏於鏡片後的雙眼又黑又亮，閃爍野性的熱度，她吞了吞口水，有些結巴。「現……現在還是白天……”

「你說的，等我身體好了，隨便我怎樣對你。」

嗚，她是說過啦，但上次大白天做愛就已經讓她整個人窘到不行，何況這次旁邊還這麼多「觀眾」!

「你的貓……」

「嗯？它們不會介意的。」

貓不介意她介意!方齊菡翹起粉唇，滿臉不依，她這副鬧脾氣的模樣太可愛，粉白的臉漾著誘人紅暈，如蜜桃般散發著甜甜香氣，令他喉頭一緊，有股衝動讓他想低頭吮嘗，看那滋味是否跟他想像的一般甜蜜？

結果，他真的那麼做了。

意識到他軟熱的舌舔過臉頰的觸戚，方齊菌渾身一顫，麻麻痒痒得令她紅了耳根，她掩住被他舔舐的地方，感覺這比接吻還讓她不好意思。「你……你幹麼舔我？」還是用這種小貓小狗式的舔法。

勾允格一愣，這才察覺自己做了一個傻氣的動作。「沒事。」

說著，他像要掩飾自己方才的行徑一般吻她，方齊菡一笑，看着他泛紅的耳根，手抵着他堅實胸膛，感受裏頭傳來的猛烈跳動，承接這個吻。

本來只是唇與唇的輾轉相碰，可吻著吻著，本來柔柔的吻逐漸變調，他的吻法變得官能，有力的舌纏膩着她，她呼吸變得困難，胸口發脹，腦子暈熱，手心底下的肌理像塊熟鐵，吸引着她，近乎失守。

「別……」

僅只一字，勾允格沒再給她任何抗辯機會，弓起身體，有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獸，侵吞它的獵物。她掙動著，嬌軀變得敏戚，可胡亂的掙扎反倒帶起了更深更沈的熱，她甚至掄起拳頭開始捶打，卻綿軟得毫無殺傷力，他一下子便將她作亂的手給制於臉側，再度傾身，加深這個吻。

方齊菡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太過沈迷還是快要窒息，只覺得身子一陣熱麻，整個人暈呼呼的。她發現自己再也無法在意目前還是大白天，附近還有六隻「觀眾」

的事，她被他迷得暈頭轉向，按捺不住，抬手剝開他的衣物，一個勁地探進他胸前胡亂撫摸，滿意地聽見他的呼吸因而變得粗重。

「齊菡……」

唉，這狡猾的男人……

他目光濕熱，呼喚她的聲音更是性戚得使她下腹一緊。情況很快地失去控制，勾允格落下的吻切實而狂野，兩人不斷變化角度，重合著雙唇，她摘除他的眼鏡，嫌那礙事，而他則嫌她身上的布料阻隔了彼此相貼的熱度，隨之而來的情慾激切得令方齊菡忘卻了一切，陷溺在他給予的甘美情韻下。

他說的沒錯。

他確實沒辦法對她什麼都不做，這一點，方齊菡從他佔有她的方式，深切地明白了。

他的每一個撫觸，他的每一個吻，他的每一個侵入、撤出的動作，都在在傾訴他對她的渴望，而她沈迷在他給她的火熱與溫暖，任由他狂亂地佔取她所能給予的一切，在他的耳邊用自己都不敢置信的甜蜜嗓音，呼喊着他的名字。

然後，她開心地看見他的耳朵紅了。

當情事結束，慾望獲得平息，她四肢疲軟地承受着他的重量，手掌在他汗濕的背上滑動，不知道該不該慶幸。「我現在確定，你的病真的好了。”

勾允格微微勾唇，親吮她柔潤的頸部肌膚，他說：「我愛你。」

「我知道。」她笑了。「你剛在伯母面前說過了。」

那時候，她很遺憾自己錯過了回應的時機，可現在何嘗不是一個補救的機會？

「我也是，我……很確定。」

她喜歡他重視自己，因為那使她變得也很想重視他。所謂的愛情，應該是這樣，彼此付出，互相給予，一起成長，而不是如自我安慰般單方面地付出，極盡所能地犧牲奉獻，那太不健康。

溝通、理解、關心、互相……每個環節，都很重要。

是他，讓她領略了這一點。

「下次……我想把你介紹給我堂妹認識。」撫着他的發，方齊菡柔聲開口。

「她也在‘訊傳’工作，我很重視她。還有我堂哥語遲，你見過的，那個來接我的男人。」說著，她笑了。「如何？」

如何？勾允格嘴唇掀了掀，想當然，他的答案只有一個——

「好。」

一早的「運動」過後，勾允格開車載她回去喂貓，方齊菡也乘機將一早被兩人蹂躪的衣服換下，整個人終於舒服許多。

勾允格在旁撫著球球吃飽喝足鼓脹起來的柔軟小肚，忽地想到了什麼。「你怎會知道我住那兒？」印象中，他不記得自己提過。

“喔，我問小米的。」她非常沒上司道義地將下屬供了出來。「她跟人事部的助理很好。」

這答案讓勾允格凜眉一挑，推推眼鏡。「看來公司內部對於下屬的管理需要再加強。」

“唉喲，大人，拜託你行行好，不要剝奪了我們上班難得的樂趣嘛!」她笑着攀上男友，拿起一條鏈墜在他眼前晃啊晃。「來，你已經忘記了，你剛什麼都沒聽到喔，思？」

勾允格的回答，則是直接吻住她——

就這樣，他們轉移陣地，換在她的小窩嬉鬧了一個下午，看着午後的日光，方齊菡不禁唉嘆一聲。「唉，這下不用去陽明山了……”

“可以明天再去。」他親吻她的發心，喜愛極了她在他懷中的威覺，那使他覺得她是他的，沒人可以令他嫉妒，除了自己。

「好吧。」這提議使她心情好了點。「我肚子餓了，我們出去吃點東西？」

勾允格同意，兩人走出她住的公寓，卻在這時看見門口來了一名不速之客——

「正良？」她眼珠子訝異地瞠大，看着兩個多月後再度找上門來的前男友，很是錯愕。「你怎麼來了？」

「我……」殷正良滿臉不安地瞅着她跟她身後的男人一眼，男人鏡片下的目光在見到他的瞬間變得犀利，甚至大刺剠的伸手將方齊菡攬入懷中，佔有姿態顯而易見。

殷正良嘆了口氣。「我來拿東西給你。」說著，他遞上了一個紙袋。

方齊菡遲疑着該不該接過，她這模樣令他苦笑。「放心，裏面不是炸彈。」

「呃……」老實說，她腦中剛還真的閃過這個念頭。

自從上次她報警，殷正良便沒再找上門來，她藉由共同認識的朋友得知他沒事，但與女友磨合問題嚴重，不過，那是他的選擇，她頂多給予祝福。

倒是勾允格替她拿過袋子，像不願讓她與這人再多接觸，他臉上表情未動分毫，但發緊的眉泄漏他的不爽，她笑了聲，打開紙袋，發現裏頭全是當初兩人交往時，她曾寄放在他那兒的一些物品，方齊菡怔了。

當初分手是不歡而散，她也不好將東西拿回，但有時想到還是覺得可惜，沒想到他如今竟會替她送來……

「謝謝。」這表示，他們是真的兩清了吧？「抱歉，那一次我報警……”

「沒關係，我暍醉了。」殷正良自嘲一笑，看她容光煥發，渾身散發著幸福的光芒。「應該說抱歉的人是我。」

這一點，勾允格倒是與他有志一同。

送完了東西，殷正良離去，勾允格臉色始終不大好看，她見狀不解。「怎麼了？」

「我下喜歡他。」他下顎緊繃，語氣很硬。

「看得出來。」方齊菡失笑。「而且天下哪有現任男友喜歡女友前男友的？」

「他沒珍惜你。」這點，才是他不喜歡那男人的真正原因。

可話說回來，如果對方懂得珍惜，今天他就下會有這個擁有她的機會，這讓他戚覺矛盾，不知自己該厭惡他，還是該戚謝他——

方齊菡聽着他的答案，先是詫異地瞠眸，接着一股溫暖浮現，她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會受一個男人的影響至此，短短兩個月，她為他笑為他哭為他生氣為他難過為他開心，甚至像這一刻為那簡單一句話而感動得不能自己……

不，不應該說「短短」兩個月，而是好漫長的兩個月啊，跟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使她戚覺珍貴。

她並不打算否定自己跟前男友的三年，但……她只是很幸運地，遇到了更適合她的而已。

「沒關係。」她笑了，好甜蜜的。「因為我相信，以後……你會珍惜我。」而她也一樣。

這樣就夠了。

星期一。

方齊菡銷假上班，過了愉快的周末，她心情轉好，一上班聽到曾主任遭受處分的消息，她心情更好。

那老不修終於得到應得的報應，事情鬧太大，加上他竄改合約上的數據，罪證確鑿，這下即便是副總也保不下去，不過看在他過去多少還有點汗馬功勞的分上，改予這散，至少發給他一些足以養老的津貼。

「訊傳」再度回歸和平，勾經理英雄救美事迹傳遍公司上下，據說那營業部的女同事確實向他示好，可他一句話便戳破了對方心中所有美好的粉紅色泡泡——

「我有女友了。」

女同事聞言，先是錯愕、失望，轉而不甘。「沒關係，我可以等……」

勾允格面無表情，推了推眼鏡。「你等下到的。」

好狠，可女同事硬是不放棄。「她條件有比我好嗎？我……我會做家事，長、長得也不錯……」

他聽著，仍舊不動聲色，唯獨眼神因想到女友而轉柔。「她——全部都很好。」

女同事心碎了，據說安慰她的預約排得很滿。同時，「訊傳」內最新一則八卦吹起：能夠讓素來八風吹不動的勾經理如此心繫的另一半，究竟是怎樣一個出得廳堂、進得廚房的天仙絕色？

老實說，這讓方齊菡的壓力不是普通地大。

「你明知道我不會做飯!」

「那又如何？」

「是沒如何，只是公佈真相的時候，我下想聽見失望之聲哀鴻遍野。」所以她最近很勤奮地保養自己，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就是準備好到時候要讓那些覬覦她男友的女人知道，要搶她的人，最好先掂搪自己的斤兩!

日子還是一樣地過，這段時間，方齊菡終於正式和勾媽媽見了一面。

相較於之前一時刺激過大，這次勾母顯然比較自在了點，儘管多少仍有些疙瘩，不過方齊菡不急，因為至少她們有志一同，同樣重視這個叫作勾允格的男人。

她們或許是敵人，但也可以變成戰友。

只是在方齊菡預料之外，原來，真正的危機，其實潛伏在離她最近的地方……

就在和勾媽媽見面之後的隔天，方齊菡上班，只見助理小米臉色不太對。「你怎麼了？便秘？」

「才不是!」小米跳腳。「老大，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小米一臉悶悶地將手機上的照片按開來，這下看還好，一看，方齊菡嚇得心臟都要從嘴巴進出來。「你你你……你怎會有這張……」

「我昨天跟我男友約會，剛好看到的。」

這下，方齊菡臉上表情可精采了。

只因照片上不是別人，正是她和勾允格兩人親密地坐在一邊，而對面則是一看就知道和她男友關係匪淺的婦人。他們三人同坐一桌在做什麼顯而易見，方齊菡瞪着小米，一臉見鬼地冒出汗來。「你、你拍這個幹麼？我平日待你不薄……」

「老大，你太過分了!」小米嘴一癟，不滿地抗議。「我上次就覺得你跟經理氣氛怪怪的。你可以瞞著別人，但我是你的心腹耶!我對你忠心耿耿一片赤誠，你居然連我也瞞著，太傷我的心了，嗚嗚嗚嗚嗚……”

啊……這是在演哪一出？

方齊菡傻傻望着小助理一個人演得很盡興。「所以你想怎樣？」

小米抹眼淚。「老大，你們何時要公開？」

「這……看情況吧？」儘管沒打算隱瞞一輩子，但畢竟曾主任事件剛過，時機敏感，況且她本來就不喜歡把私事拿到職場上說嘴。「怎麼？」

「我可以幫忙瞞著，但我有個條件。」小米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握拳。「如果哪天你打算公開，我要當第一個傳話的人!」對，她早想做八卦王想很久了!

方齊菡一愣，繼而哈哈大笑。「好，隨你。」

至於打算何時公開？老實說，她心裏還沒一個底，不過機會難得，就讓她多享受一下被人家私底下說「勾經理女友的條件一定很好」的滋味吧!

呵呵，不好意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