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譚光陽說的地方，是一間充滿古典風味的館子，暗紅色的檀木，古色古香的廳堂，還未進入便有錚錚琴聲入耳。

此時司徒澈的手機突然響起，他馬上接了起來。

「喂……哦，好、好，馬上就來。」

他看着桑羽恬，神情緊張地說：「夢曉雨好像出事了，我們快去找她。」

桑羽恬狐疑地看着他，「她出事？那她怎麼會先打電話給你？」

「我也不知道，但事實上的確是這樣啊。你先別問了，咱們去看看再說。」說罷，他便拉着她的手要離開。

桑羽恬看了譚光陽一眼，連忙把司徒澈拉到不遠處的地方小聲罵道：「司徒澈，我知道你在玩把戲，你到底想怎麼樣？破壞我和譚光陽的約會很好玩嗎？」

司徒澈聳聳肩，「不是好玩，我只是不想看見我喜歡的女人跟別人約會。」

「啊？」桑羽恬沒想到是這樣的答案，腦中一片空白。

「啊什麼啊？」他濃眉輕蹙，不悅地說：「我跟你說，我喜歡你，你是聽明白了沒有？」

桑羽恬盯着他，像見鬼一樣驚恐。「你說你喜歡我？」

司徒澈堅定地點頭，「是。」

他居然說他喜歡她！

「啊——」她高聲尖叫一聲，像見鬼般地拔腿便跑。

譚光陽和司徒澈兩人皆不解地看着她閃電般的身影往另一條岔路跑去。直到她的影子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他們才冷漠地看了彼此一眼。

沉默半晌，就在司徒澈準備大步走開時，譚光陽突然出聲叫住他。

「你到底想幹什麼？」

司徒澈轉過身來，「這句話是我想問你的。」

「你是想報復我嗎？」譚光陽無奈地問道。

司徒澈冷笑着，「我為什麼要報復你？你有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嗎？」

譚光陽聞言，不禁嘆息著，「我想，你可能還在為澄心的事責怪我……」

澄心是他們同一屆的大三學生，但是在半年前卻轉學到澳洲。她是個樣貌出眾的女孩，在陽光學院裏幾乎是所有男生追逐的目標，可沒料到生性孤傲的她，競同時愛上了譚光陽和司徒澈！在這種極度矛盾的情況下，她只能選擇離開，到異鄉去求學。

「奇怪？她愛誰與我有什麼關係？在我眼裏，她從來都不重要。」

譚光陽眯起了眼睛，「那桑羽恬呢？你只是想證明你比我強，所以才破壞我與她的約會吧？」

司徒澈不屑地笑了出來，「你別自以為是了，我只是在爭取我自己的聿福，你呢？你約她是為了什麼？只是因為她身上的奇特氣質吸引你，所以想約她玩玩嗎？」

譚光陽微怒著，「我約她是因為我對她有感覺，你說的沒錯，我們都有爭取幸福的權利，所以你沒有必要在我面前顯示出你的優勢，她會選擇誰，現在還不一定呢！」

「走着瞧。」司徒澈撂下這句話，大搖大擺地離去。

譚光陽呆在原地，突然熱血沸騰。他握緊了拳頭，眉宇緊蹙。他與司徒澈之間，是否有前世宿怨？為了澄心，他們鬧翻了；現在又出現一個桑羽恬！

他們是否註定總會愛上同一個女孩？

桑羽恬跑回車子的時候：心還在猛跳着，氣喘不停。

傑林緊張地望着她，「小姐，你沒事吧？」

她搖頭，胸部不斷起伏。

天啊，司徒澈居然說他喜歡她？他是不是瘋了？他在開她玩笑吧？

桑羽恬搗住臉，發現臉微燙著。

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怎麼辦？他居然會喜歡她？真是太奇怪了！他們不是像哥兒們那樣嗎？他怎麼會突然之間喜歡上她呢？

「難道是因為我的魅力太大了嗎？」她自言自語著。閉上眼，腦海中卻浮現譚光陽斯文俊秀的面容。怎麼辦呀？她該選擇哪個比較好呢？

「小姐，你好些了嗎？」另一個保鏢問。

桑羽恬歪過頭看了看他，隨即點點頭。「好了，咱們回家吧。」

聞言，司機立即發動車子上路。

路上，桑羽恬的手機突然響起。看到螢幕上顯示著司徒澈的名字，她的心跳又開始加速，她思索了半天，還是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接起。

最後她一咬牙，接起電話，不料還未開口，話筒彼端就開始大聲叫罵。

（你搞什麼鬼，這麼久才接電話？你是想躲我嗎？）

桑羽恬不由得呼了口氣，氣憤地大叫：「誰在躲你？難不成你還能吃了我？」

（那就出來見面。）

「不要，我要回家了。」現在不是見面的時候，她一直把他當成哥兒們，被他這樣一表白，總要給她一點時間適應吧。

（出來見個面，我再送你回家。）

「不要，等我有心理準備再見你。」

司徒澈的聲音軟下來，語氣溫柔地說：（桑羽恬，我……不是在開你玩笑。）

桑羽恬的心跳得厲害。天啊！他為什麼突然變這麼溫柔？

「我知道、我知道，我要掛掉了，掰。」

儘管話筒彼端已經沒有他的聲音，可是她的心跳還沒有恢復平靜。桑羽恬搗著心口，面色一片潮紅。

要接受司徒澈嗎？自己該接受他嗎？

其實這段時問下來，因為他經常來找自己的關係，她在學校已經成了「知名人物」，她已經不能像以前那樣過她平凡的生活。那些校園狗仔隊肯定會挖出她的底細，到時她是陳嘉義的女兒，是富貴人家小姐的事實，就會不陘而走。

她應該怎麼告訴司徒澈事實的真相呢？

一大早桑羽恬一到學校，馬上被夢曉雨給逮住。

「你和司徒澈是不是在一起了？」夢曉雨連番質問。

桑羽恬茫然地搖頭，「沒有啊，為什麼你會這麼問？」

「你去你們班看一下。」

桑羽恬不明所以地跑到班上，只見班上堆滿了氣球，堆疊成心形，氣球上寫著幾個大字：桑羽恬，請接受我的愛吧！

她呆住了！這麼土的事，是誰幹的啊？不會是司徒澈那小子吧？

桑羽恬咬牙切齒，心底卻感動得亂七八糟。

夢曉雨在一旁酸溜溜地說：「還說沒有跟他在一起，你看他都表白了。你怎麼就這麼幸福啊！哪像我，難得陳宇君寫了封信給我，害我還以為自己戀愛有望，沒想到他卻讓葉湘晴給搶走了！」

桑羽恬下意識地伸手拍她的肩膀，夢曉雨卻一閃而過。

「算了，羽恬，雖然我曾經暗戀過司徒澈，但是我知道自己和他是不可能的，你如果喜歡他，不用顧慮我，趕緊接受他吧。」

桑羽恬嘆了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喜歡司徒澈啊！真是頭痛。

就在此時，有人笑眯眯地定進來，對桑羽恬露出羨慕的眼神。

「桑羽恬，司徒澈在外面，請你出去一下。」

桑羽恬蹙眉，心裏暗想：司徒澈又有什麼花樣了？拜託，他千萬不要再要花招了，要是讓她父親知道她在學校出盡風頭，不臭罵她一頓才怪！

她走出去，只見司徒澈傭懶地倚在走廊那端，她慢慢地走過去，卻不自覺地低着頭。

如果她向他伸出手，她一直渴望的愛情，是否將就此到手？司徒澈對她真的是愛情嗎？沒有修過愛情這堂課的她，對於愛情真是迷惘極了。只是司徒澈……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

司徒澈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你在幹什麼啊，學古代的女子蓮步輕栘嗎？你想讓我等到吐血啊？」

桑羽恬狠狠地瞪他，「誰在蓮步輕栘，我只是低着頭在想事情，所以定得慢了點。」

「還想什麼？陽光學院十大帥哥之一，喜歡上這麼平凡的你，你還考慮什麼？」

「啐！難道你喜歡我，找就非得要喜歡上你嗎？這是什麼道理？」

「那好。」司徒澈站直身體，聲音有些顫抖地問：「你喜歡我嗎？」

其實對於桑羽恬，他猜不到她想要什麼，在想什麼，她有時候很單純，有時候卻又很神秘，讓他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是否能電到她。

這麼久以來，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會顯得這麼沒有自信心。

桑羽恬呆愣了半天，「我不知道。」

聞言，司徒澈鬆了口氣。

她說不知道，那就說明他還有機會，也許她也喜歡他，只是不知道那種感覺叫作愛情。

「我會讓你知道的。」他走過去牽住她的手。

桑羽恬睜大眸子，「你又想幹什麼？」

「咱們去約會。」

她蹙眉，不解地問：「我幹嘛要跟你約會？」

「反正你想約會，更要命的是你還去赴譚光陽的約，我當然要先下手為強。」

司徒澈拉着她的手，「走吧！」

桑羽恬迷迷糊糊中隨他拉着。

定了幾步，她突然驚醒。

「不行，我今天早上有課啊！」

司徒澈神情輕鬆地對她說：「上大學沒蹺過課，還有意思嗎？快走啦。」

桑羽恬偏頭一想。也對，她從來沒有逃過課，逃一、兩次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他們爬牆離開學校。

未料腳才着地，他們居然看到了譚月影，她笑眯眯地看着他們，手上還拿着照相機。

桑羽恬輕皺了一下眉，怎麼譚月影這麼喜歡拿着相機到處拍，她該不會知道她是富豪之女的事情？

譚月影還未吭聲，一旁的司徒澈大聲地吼起來。

「不要再跟着我，你再跟，我就去報警了！」

譚月影聳聳肩，臉上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不知在想些什麼。

司徒澈懶得理她，拉着桑羽恬的手離開。

坐在肯德基里，桑羽恬吃着薯條，笑眯眯地看着坐在對面的司徒澈。

「被美女追的感覺應該滿爽的吧？」她好笑地問。

司徒澈手裏拿着一罐可樂，嘴裏含着吸管，口氣不悅地說：「坐在這裏和你一起享受晚餐比較爽。」他覺得他是被美女追，是追趕的追，而不是追求的追。

桑羽恬吐了吐舌，男人噁心起來，根本不用排練。

「當然，對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辦法。」

「你是說我很噁心？」

「我沒說，你自己承認的。」

桑羽恬拿着番茄醬威脅他，「再胡言亂語，我就給你點『顏色』看看。」

司徒澈莞爾一笑，「嘿嘿，你有本事就來啊。」

「哼，人家我可是宇宙無敵小淑女，才不要在別人面前失禮。」她不悄地看着他，「那個……譚月影，最近還是一直在跟着你嗎？」

「是，陰魂不散。」

「哇，你的魅力可真大，乾脆答應她當她男朋友不就得了，反正你也不會很吃虧，她長得漂亮又年輕，腦袋又好。」

司徒澈唇角微揚，「有人在吃醋了吧？」

他喜歡看她此時的樣子，故作輕鬆地偽裝出漠不關心的樣子，讓他看着就覺得開心。

至少這證明她對自己不是完全沒有感覺，這也讓他挽回了一點信心。

「請你不要自作多情。」桑羽恬冷冷地說。

她也不知道心裏這種酸酸的感覺是什麼，但是要說自己對他沒感覺，她卻說服不了自己。

「桑羽恬……」司徒澈的聲音不自覺地變得溫柔，「你到底想清楚了沒？」

「想什麼？」她不解地眨着眼。

「關於我們之間的事，難道你沒想過嗎？」瞧她那一臉的茫然。

「沒有。」她老實地回答，「想得太多容易傷身於，所以我不想。」想多了，萬一想出憂鬱症來怎麼辦？她一點也不想虐待自己。

司徒澈要暈倒了，「那你準備怎麼答覆我？」

「我需要答覆你什麼嗎？我喜不喜歡你，你又能怎麼樣？」

「如果你說喜歡我，那麼我們就開始交往。如果你說不喜歡我，我就會一直追，直到你喜歡上我。」他認真地說，望着她的目光十分堅定。

桑羽恬翻了個白眼，「我懶得理你。喂，我還要吃東西，你幹嘛把我的薯條搶走？』

「別吃了，走，我帶你去暍粥。」

桑羽恬心想，反正晚上她無處可去，跟他四處遛達也好，畢竟父母都遠在瑞典。

父母不在的這段時問，她和司徒澈幾乎用盡各種方法來甩掉那些保鏢，而她每次給司徒澈的理由，總說他們是因為想搶她脖子上那條項鏈。

司徒澈知道她肯定有事瞞着他，可是他不想逼她，他希望有一天她能夠自己說出來。

抬頭望天，夜幕低垂，陰沉沉的天空、微涼的空氣，似首在宣告着秋天即將遠去，冬天就要來臨。

司徒澈抓着她微冷的手，轉過頭來看着她。「你會冷？」

她搖頭。

「你的手很冷。」

「我沒事。」她抿抿唇，一股感動在心頭。他對她的關心不像是作假的，那麼他對她應該是真心的吧？可是……是否該接受他的這件事，她真的暫時不想去考慮，像他們現在這樣子，不是也挺好的嗎？偶爾手拉手在街上漫步，無聊的時候還能有人陪伴，這樣的感覺……嗯，還不錯啦。

「你要帶我去哪裏暍粥？」

「在前面路口有個小吃館，那裏的蓮子黑米粥非常好吃，我想你會喜歡的。」

桑羽恬點點頭，視線從他身上栘開，向前望去。

司徒澈也望着前方，前面有道熟悉的人影朝他們的方向走來。那人看到他們，似乎愣了一下，但是突然問笑了起來，死命揮着手向他們跑來。

突然問，桑羽恬緊緊拽住司徒澈的手，「司徒澈，我們快走。」轉個彎，正好前面有條小巷子，她拉着他的手就往巷子裏鑽。

「怎麼啦？」

「沒什麼……」要是被雪兒看到他們倆在一起，那不是完蛋了？到時候司徒澈肯定會知道她的秘密！桑羽恬喘著氣，頭痛不已。

「如果沒什麼事，你這麼緊張幹嘛？」

「哎呀，你別問了，跟着我跑就對了。」

直到跑到小巷的盡頭，回頭一望，韓雪兒並沒有追上來，桑羽恬才鬆了口氣。

一抬頭，見到司徒澈直盯着她，她不由得心虛地問：「你在看什麼啦？」

「你認識雪兒？」他蹙著濃眉，疑惑地看着她。

桑羽恬裝傻，「誰是雪兒？」

司徒澈不理會她的問題，「你剛才為什麼一見到她，就這麼急着跑掉？」

「呃，我突然想要運動一下，所以就拉着你的手跑了。」她眨着眼睛，臉龐因為撒謊而漲紅。

「是嗎？」他要是相信她，他就不叫司徒澈。「該不會雪兒是你的熟人，所以你見到她才急着要逃跑的吧？」

「哪有！你在瞎猜什麼？」完了，要是被他知道她在騙他，那就慘了。

「該不會是因為你與我交往的事不能讓雪兒知道，所以你才逃跑的？」

她瞪他，「你的想像力太豐富了啦！而且我又沒有跟你交往。」

司徒澈板著臉，「桑羽恬，你不要把我當傻瓜，我知道你從一開始就有事情瞞我。」

她訕笑，「沒有啊……我哪有事情瞞你。」

過了半晌，司徒澈的表情才柔和下來，「我不在乎你瞞我什麼，但是我們要彼此坦誠，對不對？」

桑羽恬心虛地微笑，「我很誠實啊。」

他點了點頭，「那麼我們走吧。」既然她不想說，他也不想勉強。

其實知道她的秘密，並沒有多大意義。他只知道自己喜歡她，這就夠了。

他突然不再詢問，桑羽恬反而覺得有些奇怪，除了有些心虛之外，更感到一絲難受。

「對了，剛剛那女孩是……」

「我父親好朋友的女兒。」他簡單的回答。

「只是這樣嗎？」

他凝望她的眸子，「不然，你認為怎麼樣呢？」

她聳聳肩，「這我怎麼知道？」她笑眯眯地說：「別說這些了，不是說要去喝粥？快走啦。」

兩人緩緩向前走，冷風吹來，桑羽恬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往他身邊靠去。

「怎麼了？」感到她的異樣，司徒澈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着她。

「沒啊。」觸及到他灼人的目光，她不由自主地低下頭來。

兩人之間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曖昧。

她能聞到他身上那股好聞的氣息，那是一種專屬於他的陽剛味。呼吸着他身上的氣息，她忽然臉紅如燒鐵，心跳加速。

她低着頭，看到司徒澈緩緩地抬起手。

他想幹什麼？會不會是想抬起她的下巴，深情地凝視她，然後……

司徒澈果然抬起手，然後……在她腦門上拍了一下。

她齜牙咧嘴地瞪着他，「你幹什麼啦？」別說他在她頭上發現了蒼蠅、蚊子，不然她肯定斃了他。

「沒什麼。」司徒澈咧嘴一笑，「想拍就拍。」

桑羽恬頭頂冒起煙。他想死是不是？她橫眉豎目，「你過來讓我拍兩下。」

「我幹嘛要讓你拍？」司徒澈手插在口袋中，要酷地往前走。

「那你剛才為什麼要拍我？」

「因為看你的腦袋像個皮球，忍不住就拍了一下。」

她生氣地鼓著臉，「你把頭低下來，讓我拍一下。」

「不要。」他臉上滿足笑意地凝望着她，這種與她親密接觸的感覺，讓他……心動不已。

桑羽恬拳頭緊握，「不然，就是你的鼻子讓我揍一拳。」

他伸出大掌，包覆在她的柔荑，另一隻手撫上她的臉龐，溫熱的手掌緊貼在她的右頰，令她臉紅了起來，但還是不忘反抗。

「你這頭豬，幹嘛摸我的臉？不要臉！快拿開！」

司徒澈這才發現她的皮膚是那麼白皙柔滑，感覺起來是那麼舒服。

她的氣息是那麼幽香迷人，他的呼吸逐漸顯得有些粗重，視線頻頻落向她那兩片豐滿紅潤的唇瓣。

桑羽恬的心跳個不停。眼前這麼曖昧的氣氛，令她下由自主地閉上眼睛，等待那一刻的降臨，不料——

一股氣息噴在她的唇邊，她感覺到的火熱卻始終沒有貼近自己的唇。

桑羽恬不解，睜開眼睛偷偷看他，卻發現他強忍着笑意，似乎見到了多可笑的事情似的。

司徒澈將額頭頂着她的額頭，神秘兮兮地說：「我發現一件事。」

她激動地東張西望，冷不防地看到他臉上那個極度忍耐而導致有些扭曲的笑容！

「什麼事？」半天沒聽見他有下文，她激動地問。

「你的——臉上有一大塊黑點。」

「哪有？」桑羽恬全然不信地大喊。

「你不信就照鏡子。」

桑羽恬摸出鏡子，打開來一看，差點被嚇到。

哇，她的臉上怎麼一大塊黑？這是什麼？

她伸手摸了摸，還是濕的，拿到眼皮下一看。

「司徒澈！」她的眼中射出冷光，氣憤地向他怒吼：「是你乾的好事？」

司徒澈把手藏在身後，聳聳肩。

「把手拿出來給我看一下！」桑羽恬撲過去拉起他的手，發現他的手上黑成一片，「你這頭豬，哪來這麼多墨水往我臉上抹？」

「挺好看的啊。」司徒澈掹地狂笑起來。

「好看你個鬼。」桑羽恬抬腳就要往他身上踹。

司徒澈不躲不閃，只是傾身向前，雙手托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往她的嘴唇欺去。

桑羽恬反應不過來，眨了好幾下眼睛。

怎……怎麼了？他居然……親她！

「啊！」一聲驚叫，桑羽恬掙扎著。

兩個人重心不穩，砰的一聲摔倒在地上。

不遠處有幾個正在下棋的老年人聞聲探頭一瞧，接下來便是滿臉嚴肅，嘴裏叨念着：「現在的年輕人，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