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午三點,致和高中一年三班的同學正在操場上集合點名,準備分組打躲避球。古承琳一個人低着頭,被體育老師叫到一旁訓話。
「古承琳,為什麼沒換體育服?」體育老師是個男的,長得黑黑壯壯,汗草很好,講話很大聲。
而站在他面前的古承琳,身高不到一五五,穿着白襯衫黑裙子,短髮削得薄薄,膚色白白,手腳細長,看起來很像營養不良的小學生。她硬着頭皮開口——
「報告老師……我忘了帶。」
「什麼?又忘了?你好意思說你又忘了?」
「……對不起,我下次一定會記得的。」她不好意思地抓抓頭。
她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這樣迷糊?
打從有記憶以來,她就是很容易忘東忘西的,不是忘記返校日,就是忘了帶便當、繳班費、帶水彩筆……反正一般人可以記得很清楚的事情,她通通都可以忘得一乾二淨。
「古承琳。」男老師插着腰,露出一口白牙。「……開學到現在,也不過才上了五次體育課,你就給我忘了三次?」他哼哼笑。
這隻小菜鳥,恐怕還沒聽過他魔鬼教練的事迹吧?否則,諒她也沒膽做出這麼愚蠢的舉動。
男老師冷笑着摸摸下巴,腦海里迅速列出十幾種幫她「加強記憶」的方法。
「好吧!既然不能上體育課,那你就去打掃器材室好了。」
「嗄?」古承琳猛地抬起頭來。
「怎樣?不喜歡?那就青蛙跳好了,不用多,只要繞着操場跳一圈就好。」
啥米?要她穿着裙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做青蛙跳?那能看嗎?
「報告老師,我馬上去掃器材室。」
二話不說,古承琳立刻轉身往體育器材室走去。
現在已經十月了,可是天氣依舊很熱,悶悶的空氣中,隱約還聞得到學校圍牆外,某戶人家廚房飄過來的油煙味。
古承琳垂頭喪氣地踏過草皮,越過升旗台,走向後方一間破破舊舊、窗戶上結蜘蛛網、看起來很久沒有人打掃的器材倉庫。
這地方她也是第一次來,之前曾經聽同學提過,說裏頭有蟑螂、有老鼠、有跳蚤,還有恐怖的大蜘蛛……除非有兩、三個人一起壯瞻,否則沒一個女生敢進去。
她咽了下口水,站在器材室斑駁的鐵門外,抬頭看着上方只剩一根螺絲拴着、隨風左右搖晃的木板,上頭寫着「體育器材室」。
好吧!既來之則安之。
雖然這地方看起來有點可怕、有點像鬼屋……不過,現在是大白天,操場上又有好多學生在上體育課,就算出了什麼事,只要大叫一聲,應該就會有人來救她吧?
她拍拍胸脯,為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然後才動手拉開門上的鐵閂,「咿呀」一聲打開鐵門——
霎時,一陣鐵鏽夾雜着灰塵撲面而來。
「哈啾——啾——哈啾——」
灰塵令古承琳當場噴嚏連連,她甚至還來不及看清楚器材室里到底長成什麼模樣,便已經頭昏眼花了。
老天,她快缺氧而死了!她一手搗着鼻子,一手輕輕地往前摸去……下一秒,只見眼前的器材架搖搖欲墜地晃了幾下,然後,便「轟隆隆」地像骨牌似的,在她面前應聲倒下。
哇——
怎麼會這樣?
搗着嘴,她心驚肉跳地往後退了一大步,額上冒出好幾滴大汗。
這下真的慘了……
整個器材室被她搞成這樣,要是被老師知道了,她不被罵死才怪!
嗚……她怎麼會這樣倒霉呀?
操場上,躲避球賽正進行得如火如荼,同學們不時爆出一陣陣的歡呼。古承琳一個人沮喪地蹲在器材室門口,只覺得欲哭無淚。
就在此時,身後一道陰影籠罩住她小小的身子——
「你在幹麼?」
耿介衡站在器材室外面,一手插腰,另一手抓着籃球,表情很酷地睨着蹲在前面地上的女生。
他今年剛升高三,是學校籃球隊的隊長。除了身高很高以外,還長得很帥、很有型:濃濃的眉,高挺的鼻,外加運動員古銅色結實勻稱的好身材,這樣的他,在
學校里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暗戀他、倒追他的女生,從校門口一路排到三條街外還不止。不過,令人扼腕的是,被他拒絕的女生也是從校門口一路排到三條街外,無一倖免。
因為,他大少爺脾氣很壞,耐性很差,只要哪個女生敢在他面前講話吞吞吐吐、表情曖昧不清、動作拖泥帶水,他就會很生氣,很受不了,很想扁人。
也因為如此,打從他成為校園中的風雲人物以來,可還不曾有哪個女生闖關成功過,只要有哪個某某某能待在他身旁超過十分鐘,而不遭到白眼,那已經很不得了,堪稱奇迹了。
此刻,耿介衡跩跩地覷着眼前的矮冬瓜,表情如同往常一樣不屑。
「喂,你到底要不要拿東西?不拿的話就走開。」真是的,沒事擋在門口乾么?
聞言,古承琳緩緩地回過頭來,兩隻眼睛眨呀眨。
眼前背着光的男生看起來好高大,她不得不仰起頭來,才能看到他的臉。
「喔……對不起。」
說完,她猶豫了一下,然後才慢吞吞地站了起來,往旁邊退一步。
真是的,反應真慢!
耿介衡抿着唇,很受不了地從她身旁走過,跨進陰暗的器材室,然後,約莫過了兩秒鐘,裏頭傳來一陣氣急敗壞的吼叫聲——
「搞什麼?這是誰幹的?!」
古承琳縮着脖子,探頭往裏面看,怯怯地說:「我不是故意的……誰曉得那個架子這麼不穩,才輕輕一推就倒了……」真的,她沒有用很大力喔!
「推?沒事你推它幹麼?吃太飽啊!」耿介衡氣得把籃球往地上用力一扔。
就說女生蠢吧?沒事凈找麻煩!
「現在怎麼辦?我要的籃球放在最裏面,架子擋住了,我怎麼拿?」他插着腰,用一八○的身高睥睨她。
古承琳搔搔頭,看看他,又蹲下來望望器材主角落裏那箱黃橙橙的籃球。
「那不然……我爬進去幫你拿好了,你要幾顆?」
好慘哪!
她今天到底走的是什麼霉運?為什麼衰事一件接一件,停都停不了呢?
陰暗泛着霉味的器材室里,古承琳苦着臉,含淚跪在地上,兩手撐地,以一種極不雅觀的姿勢往前爬。
器材架橫亘在她頭頂,地上又堆滿了從架上掉下來的東西,她一邊爬一邊還得撥開眼前的障礙物,並不時地留意頭上的架子,免得它突然倒下,壓死自己。
慘啊!
今天絕對是她有生以來最慘的一天了,可是,有個人彷彿覺得她還不夠慘,一直在她背後叫個不停——
「動作快一點!拿個東西拿那麼久,我的時間很寶貴欸!」耿介衡雙手環胸,站在門邊,很不耐煩地一直催。
下個月就要舉行校際比賽了,現在他的隊員必須把握每一段空檔時間,加緊練習才行。
「我再給你三分鐘,如果三分鐘后我還拿不到球,你就完蛋了。」
「好啦好啦!再等一下嘛……」
凶什麼凶呀?沒看見她已經很努力地在往前爬了嗎?
古承琳無聲地蠕動嘴皮暗罵著,並用力推開擋在眼前的一箱網球,忽地,一抹巴掌大的黑影從箱子裏蹦了出來,並迅速竄過她的眼前。
呃……剛剛好象有什麼東西跑過去喔?
她咽了下口水,定睛往右手邊一看——
「啊——」媽呀!是大蜘蛛,好、大、一、只!「救命啊!有蜘蛛——蜘蛛啊——」
器材架下,古承琳一邊慘叫一邊急急往後退,接着,耿介衡只聽到「砰」
「咚」兩聲,跟着,就再也沒有任何聲響了。
「喂!你還好吧?」
沒聽到回答!耿介衡覺得不妙,趕忙跑到器材架旁,單膝跪下,手扶着架子,彎身往裏頭看去——
只見雜物堆里,古承琳臉朝下,兩手伸直,腳開開,一動也不動地趴在地上。
她,昏過去了。
「嗚……好痛喔!」保健室里,古承琳趴在床上哀哀叫。
她的後腦勺敷了一個冰袋,鼻樑和額頭正中間也都被貼上厚厚的一層紗布,模樣看起來十分的悲慘,也有點可笑。
她的表妹,也是同班同學的林欣怡在一旁照顧她。
「表姊……說真的,我直到今天才知道你這麼猛。」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猛?猛什麼猛?
古承琳皺眉,這丫頭講話很諷刺喔!
「你覺得我現在的樣子很猛嗎?」應該是很蠢吧?
「哎呀,你少裝了啦!」林欣怡冷笑。「我們是什麼關係?這種事情你瞞不了我的,大家心知肚明啦!」明明就是暗戀耿學長,故意找機會接近他,還死不肯承認?
唉!古承琳嘆氣。為什麼每次跟欣怡講話都這麼累?
「拜託,我現在頭很暈,你不要跟我打啞謎好嗎?」什麼心知肚明?她只知道這樣趴着睡,腰帶卡得她肚子很痛。
「好啦!,那我這樣問好了……表姊,你是不是喜歡耿學長?」
耿學長?「請問誰是耿學長?」
后!再裝就不像了喔!「你剛剛才讓他從操場那邊一路背進保健室,現在你居
然問我他是誰?!」這女人會不會太假了?
「喔……你是說那個傢伙啊!」
「對。他叫耿介衡,身高一八○,體重六十七,在家排行老二,沒有宗教信仰,沒有近視,是本校籃球校隊的隊長,全校女生公認最帥的男生。」林欣怡雙手合十,微眯着眼,表情好夢幻。
原來,她也是耿介衡眾多的愛慕者之一。
「嘩!你調查得很清楚嘛!」古承琳忍不住為她拍拍手。
「是,不過我沒有你厲害,我到現在連跟他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可是剛剛他卻抱了你。」嗐!真是嘔死人了。
「喂喂喂……」古承琳皺着眉打斷她。「你不要亂說話喔!什麼抱不抱的?好噁心欸!」人家她可是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給她講得像花痴一樣。
「噁心?我看你是很開心吧!」林欣怡撇撇嘴。「你敢說你不喜歡他?你敢說自己對學長完全沒有意思?你敢發誓?」
「廢話!我幹麼不敢?」她本來就沒喜歡他呀!
「那你幹麼還勾引他?」林欣怡不解。
「誰勾引他啦?我是不小心撞到頭,昏過去了,要不然我寧可自己爬出來,也不要他救!」
可惡,只要一想到那傢伙竟粗魯地抓着她的腳,把她從架子底下硬拖出來,古承琳就忍不住一肚子火,臉上的傷也更痛了。
那個人絕對是惡魔,沒有人性的惡魔!
她撞到頭已經夠慘了,結果他還給她毀容?啊是嫌她不夠丑喔?
「我才不喜歡那個姓耿的……不,不只是不喜歡,我還討厭他,我詛咒他籃球比賽輸掉!大學落榜!畢業后找不到工作,變、乞、丐!」她咬牙,恨恨地說道。
「好,夠爽快!」林欣怡上前握住表姊的手。「謝謝你。」現在她又少了一個情敵了。
「不客氣……」古承琳納悶地看着她,後者正哼着歌,愉快地走向門口。「你
要去哪裏?」
「去福利社買鮮奶。」林欣怡頭也不回地道。她最近晒黑了,多喝牛奶可以美白。
「可是,你不是跟老師說要照顧我?」怎麼不到十分鐘人就要走了?
聞言,林欣怡停住,回頭給她一記迷人的笑容——
「哎呀,你不是已經醒了嗎?既然這樣,要什麼你自己來就好了,放學后我會過來陪你一起回家的。我媽今天加班,我要到你家吃晚餐。」
晚上,林欣怡和古承琳一家人坐在客廳看電視,古承琳跟媽媽哭訴今天下午發生的意外,還翻開頭髮,讓爸媽看她頭上的傷。
「嘖嘖嘖……腫了那麼大一個包,怪不得會痛。」古媽媽一邊搖頭,一邊從柜子裏拿來紅花油,倒在手上,替她把瘀血推開。
古承琳可憐兮兮地繼續抱怨。「你們都不曉得那個學長有多殘忍,我都已經很好心爬進去幫他拿球了,他還在後面一直催一直催,好象我是他養的狗一樣。」
「活該,誰叫你破壞公物。」古爸爸板著臉說道。
他是退休的國小老師,所以管教孩子一向很嚴格,只要古承琳在外面犯了一點過錯,不用別人動手,他這個做父親的自然會好好地教訓她。
「就是說咩!」林欣怡也在一旁幫腔。「我覺得你還要感謝耿學長才對呢!要不是學長好心,叫他隊上的男生幫忙整理器材室,我看你今天大概不必回家了,搞不好,還會被教官記過呢!」
「嗯,沒錯。」古爸爸點頭。「還是欣怡比較懂事。」哪像他女兒,自己做錯事還要怪別人。
什麼嘛……爸每次都這樣說,真偏心……
古承琳心有不甘地摸摸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晚上十點,林欣怡的媽媽終於來接林欣怡回家。古承琳一個人躲進房間,換了睡衣,躺在床上,懶洋洋、若有所思地瞪着天花板。
古媽媽走進來,拉了椅子坐在她床邊。「怎樣?頭還痛不痛?」
「唔,已經好多了。」
「媽切了一些水果,要不要起來吃?」
「水果?該不會又是欣怡要你切的吧?」古承琳皺眉。
欣怡每次都這樣,到別人家也不曉得要客氣,老是跟她爸媽要求這、要求那的,有時候真的讓她有點生氣。
「沒關係,反正家裏水果吃不完。欣怡很可憐,她沒有爸爸,媽媽又忙得沒有時間照顧她,你是姊姊,要多體諒她呀!」林欣怡的媽媽和古承琳的母親是親姊妹,兩人感情很好,所以林欣怡從小就常來她們家玩。
「拜託,我還不夠體諒她嗎?我已經被她騎到頭上去啦!」她可囂張的咧!
「好好好,媽知道你很委屈,明天煮你喜歡的蒜泥白肉好不好?」
古媽媽又陪她聊了一會兒!然後便回房去洗澡了。
古承琳一個人躺在床上,想着母親說的話,心裏頭有種悶悶的感覺。
媽說得沒錯,欣怡確實滿可憐的。她不像自己,有爸爸、有媽媽,有個健全的家庭,欣怡從一生下來,父親的欄位上就是空白的,而阿姨整天忙着賺錢,也沒空陪她,所以她才有事沒事就往她們家跑,假裝是她們家的一份子。
她的心裏頭,其實也很怕寂寞吧?
唉!翻個身,古承琳悶悶地閉上眼睛。
以後她不跟欣怡爭了。
她喜歡黏着老爸,就給她黏吧!反正老爸和自己本來就犯沖,沒話聊。媽媽要對她好,就由她去吧!反正她們姨侄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彼此高興就好。
現在,她真正該擔心的,應該是自己的臉才對。
今天回家的時候,她臉上的紗布就已經引來不少好奇的眼光了,明天上學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呢?
唉!煩惱啊……
古承琳這時才知道,原來她該煩惱的還不只是臉上的紗布而已。
她今天一到學校,走在校園裏,身後就不時有人對着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而那些人幾乎清一色都是女生,她們的眼神看起來很不友善,表情明顯不屑,講出來的話更帶着濃濃的酸味——
「就是她!那個不要臉的女生!」
「嗄?是她?有沒有搞錯?」
「她一點都不漂亮啊!」
「就是說嘛!這種貨色!憑什麼跟我們搶學長?」
古承琳才從廁所里走出來,身後上立刻就聚集了一群三姑六婆,她們圍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討論着,對沒胸沒屁股、臉上還貼着紗布的古承琳評頭論足。
「依我看,她應該是自己倒貼的吧?」
「那當然,學長連我們學校的校花都看不上眼了,這個女的算什麼?」
「沒錯沒錯,這種醜八怪、飛機場,學長才不可能喜歡呢!呵呵——」
哇咧,簡直是愈說愈離譜嘍?!
古承琳眼角抽搐,一個轉身,忍無可忍地指着那群女生劈頭就吼——
「喂!你們說夠了沒?」她是哪裏惹到她們了?居然罵她飛機場?真是欠扁!
「哇?醜八怪發飆了——」一群惡人沒膽的女學生登時一鬨而散。
嗟!搞什麼東東?整整衣服,古承琳臉色陰鬱地走回教室。
接下來的一天,一切都還算平靜,除了不時會有人對她翻翻白眼、吐吐口水、比比中指以外……真的,一切都還算平靜。
然後,好不容易捱到放學時間,鍾一響,古承琳抓起書包,頭一個便衝出校門。
可惡,中午她的便當不知道被誰放了一隻死蟑螂在裏面,害她沒飯吃,肚子咕
嚕嚕地叫了一個下午。此刻,她一心一意惦着昨晚母親答應要做給她吃的蒜泥白肉,臉上不禁浮現出幸福而滿足的笑容,彷彿牙齒已經咬住那滑滑嫩嫩、又香又辣的肥肉,口齒生津。
呵呵呵……蒜泥白肉,我來了……啊——
古承琳的笑容還定格在臉上,說時遲那時快,不知怎的,整個人就已經啊啊啊地撲倒在地上,整張臉扎紮實實貼住地板。
她直挺挺地趴在校門口,足足趴了有一分多鐘,才嗯嗯啊啊,渾身酸痛地爬起來。
后,幸好臉上的紗布沒拆,否則就是二度傷害了。
她轉頭,瞪着那個對她伸出毒「腳」的女學生,眼中噴出火焰——
「你幹麼把我絆倒?」
女學生撇唇冷笑。「起來,我們學姊有話要對你說。」說完,一個側身,讓一直站在後面的大姊大現身。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生,長長的頭髮,苗條的身材,白凈的瓜子臉上,一雙大大的眼睛像會放電。她雙手環胸,步伐優雅地走到古承琳面前——
「聽說,你是耿介衡的女朋友?」
什麼?又是耿介衡?現在她一聽到姓耿的,就會全身起雞皮疙瘩、胃痛。
「不是,我根本不認識他!」古承琳很火大,咬着牙說道。
那個姓耿的傢伙「帶賽」,她才不想招惹。
「是嗎?不是最好,你知道學姊的爸爸是我們學校家長會的會長,她是本校的校花,惹到她,對你沒好處。」剛才伸腳絆她的女生,站成三七步,模樣很跩地說道。
雖然她不清楚家長會會長和校花的權限到哪裏,不過用來嚇嚇這隻菜鳥應該很有用。
聞言,古承琳嘴角抽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好,很好。現在連家長會會長都搬出來了,接下來呢?是不是要把主任教官和
校長也請出來?
那個姓耿的到底是哪根蔥、哪顆蒜呀?怎麼什麼阿狗阿貓都為了他的事情跑來找她麻煩?
她咬牙,恨恨地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證明我跟那個姓耿的沒關係!」
就算那個傢伙是天王偶像巨星、是人見人愛的萬人迷,她古承琳也不想跟他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