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啊!”突然,一聲尖叫響起,宋詞兒因為太過專註於步驚狂和紅衣的一舉一動,沒注意到路面顛簸,一個不小心就從馬上摔了下來,痛得她趴在地上摸着屁股哀號。
步驚狂緊張地跳下馬,衝到她身邊。
“還好,還有救。”雷疾風突然冒出這句話,令一旁的雲天嘯感到莫名其妙。
“你沒事吧?”步驚狂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宋詞兒十分驚訝於他臉上流露的關心。原來……他還是很關心她的!
她一受傷他馬上就將紅衣丟下,這是不是表示她比紅衣重要?宋詞兒瞥了坐在馬上的紅衣一眼,臉上滿是挑釁。
紅衣眉頭一皺、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
咦?她的笑容好奇怪!才這麼想,宋詞兒就見到紅衣莫名其妙地從馬上摔了下來。
“呀!”紅衣尖叫出聲,步驚狂馬上丟下宋詞兒奔回她身邊。
”紅衣,你沒事吧?”步驚狂的神情十分緊張。
“人家腳好痛!”紅衣窩進步驚狂的懷中,對宋詞兒挑釁——笑。
可惡!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宋詞兒氣紅了眼。
“哎呀!人家的心好痛……”宋詞兒突然撫着自己的胸口哀號。
步驚狂聞言緊張地又要站起來,但他懷中的紅衣不放人,死抓着他的衣服不放手。
“紅衣,你放手,我去看她怎麼了?”他試着想拉開她的手。
她叫得這麼大聲,該不會是得內傷了吧?
“不要。”紅衣噘起嘴不願放人。
他皺起眉,不明白紅衣為何變得這麼任性?
“叫雷大哥或雲大哥去看她就好了。”紅衣指着從頭到尾一直抱着看戲心態的雷疾風和雲天嘯。
“紅衣,你別把我們拖下水呀!”雷疾風連忙搖手。笑話,兩個女人的戰爭,他們才不想湊熱鬧呢!
宋詞兒發現沒人理她,叫得更大聲了。
“哎喲!我快死了……”步驚狂要是再不過來,從此以後他們就一刀兩斷!
“我過去一下就過來。”步驚狂撇下紅衣走向宋詞兒,氣得紅衣直跺腳。
呵呵呵,她贏了!看來她的確比那個紅衣惹人憐愛,也更有女人味。宋詞兒心中暗自高興,刁;知不覺露出了笑容。
“你沒——”步驚狂在看到她臉上的笑容時,劍眉候地擰起。
這女人在笑,她根本是裝的!雖然感覺自己懸在半空中的心放了下來,但步驚狂仍是不悅地將宋詞兒拋下。
“好痛!步驚狂,你怎麼這麼粗魯?”宋詞兒訝異於他的突然變臉。
“我看你好得很,你真的挺會裝的。”步驚狂將一臉幸災樂禍的紅衣抱上馬,自己也跟着上馬。
她就不能一天不搞怪嗎?步驚狂居高臨下地睨着宋詞兒。
“我、我哪有……”她心虛地別開頭不敢直視步驚狂。
她只是嫉妒紅衣,不行嗎?宋詞兒眼眶轉紅。
步驚狂別開頭不看她,“走吧,我們該回驚天堡了。”
☆☆☆
宋詞兒跟在他們身後越想越氣。明明是紅衣不對,為什麼怪地?
“可惡!”宋詞兒一氣之下策馬狂奔,衝進前面的樹林裏。
“喂,你做什麼?快回來!”步驚狂將壞中的紅衣交給雷疾風,着急地追去。
她對樹林的環境不熟,冒然跑進去根本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宋詞兒回頭看着緊迫在後的步驚狂,有些揚揚得意地想着:看來還是我比較重要,步驚狂果然丟下那個臭女人追來了。
“喂,你快停下來,這附近全是——”
步驚狂話還來不及說完,一聲尖叫聲和馬的嘶鳴聲響起,宋詞兒連人帶馬摔到了泥坑裏。
“全是泥坑。”步驚狂看着泥坑裏全身上下只剩一雙圓滾滾大眼的宋詞兒,不禁發笑。
“你不會早點說呀!”宋詞兒雙手授腰,氣呼呼地罵道。
“是你自己不聽一直跑的,哈哈哈!”
宋洞兒白了他一眼,“還不快拉我上去。”她伸出手,沒想到步驚狂卻財皺襯手視而不見。
“你人不拉,拉馬做什麼?你是故意的!”她氣得差點速眼睛都瞪了出來。
她手伸得這麼長他不拉,卻先去拉馬,他分明是故意的!
步驚狂挑起眉一臉無辜的說:“驚天堡的每一匹馬都是血統純正、受過訓練的馬,我當然要先拉馬。”
陷在泥坑裏的宋詞兒聽到他把馬看得比她重要,氣得自己從泥坑裏跳了出來。
“好,很好!”她站到步驚狂身後,打算一腳將他踹下泥坑。
“倘若我是你的話,絕對會先想想這麼做的後果。”背對着她正在替馬擦身體的步驚狂突然開口,把想做壞事的宋詞兒嚇了一跳。
奇怪,他背後又沒長眼睛,怎麼會知道她想做什麼?管他的!也許他只是在跟馬說話罷了。
宋詞兒看準了步驚狂,一腳踹了過去。但就在她的腳要和他的背來個親密接觸時,步驚狂突然往旁邊一閃,她腳下一時重心不穩,再一次跌進泥坑。
“哈!原來你這麼喜歡泥坑啊!”看到她狼狽的模樣,他忍不住大笑出聲。
“你——”宋詞兒生氣地用爛泥丟他。
“喂,別丟了,快起來啦!”他伸手想拉她。
宋詞兒看着他的手好一會兒,確定他不會搞鬼才伸出自己的手。
“好了,我們回去吧。”步驚狂將她拉出泥坑。
“什麼?要我這副模樣回去,我才不要。”她拚命掙扎着。
步驚狂不解的問:“為什麼?”
“人家這樣很醜,會被笑。”她這副德行不被人笑才怪!宋詞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步驚狂微笑地擦擦她的臉,“不會呀,你還是一樣美麗。”
哇!這是她第一次聽步驚狂說甜言蜜語,而且他現在就跟上次一樣溫柔!宋詞兒一時之間看便了眼。
“你怎麼了?”
“我這樣會美麗?你少騙人了!”她吐吐舌頭,非常喜歡現在和步驚狂和平相處的感覺。
突然,步驚狂低下頭飛快地吻了下她的唇,“至少你在我眼中是美麗無雙的。”
咦?宋詞兒錯愕不已。
“走吧。”步驚狂二話不說地拖着石化的宋詞兒往前走。
☆☆☆
一路上兩人都不發一語,宋詞兒好幾次想開口問個明白,但就是沒有勇氣問出口。
“怎麼了?”步驚狂發現她的欲言又止。
“沒有。”
步驚狂看了她一眼,沒有多問。
不久后,他們來到樹林中的一間小木屋。
“進去吧。”他指着小木屋。
宋詞兒一臉疑惑地打開門,只見裏面放了一堆木柴和日常用品。
“我到森林打獵時,有時候會在這裏過夜。”步驚狂解釋道。
“你拖我到這裏做什麼?”她連忙揉揉被捉疼的手。
他還來不及開口,宋詞兒突然睜大眼道:“你該不會要我劈柴吧?”
步驚狂挑了一下眉,搖了搖頭。
“讓你劈柴?哼,不如讓斧頭劈了你比較快。”他冷哼一聲。
“那你拖我來這裏到底想幹嘛?”宋詞兒雙手卡腰和步驚狂大眼瞪眼。
“拿點柴去燒洗澡水,屋後有一口井。”步驚狂一副:“懶得理你”的模樣,指着一旁堆積如山的木柴。
她再度跳了起來,“什麼?要我燒水給你洗澡,要洗澡你不會自己燒水呀。”
“我有說是我要洗的嗎?”步驚狂沒好氣地道。
他發現自己的耐心越來越好了,而這都是拜她所賜,全都是她訓練出來的。
“不是你洗,那燒水做什麼?”
“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味道?”步驚狂文不對題的說。
“味道?”宋詞兒嗅了嗅,最後她的鼻子停在步驚狂身上。
她捏着鼻子看向步驚狂,“真的有一股怪味,而且好像是從你身上發出來的。”
“是嗎?請問不知道是誰掉進爛泥坑裏喔?”他斜睨着她,好心地提示道。
宋詞兒恍然大悟地指着自己,“你是說味道是從我身上散發出來的?”
她連忙抬起手聞了下,“還真的有怪味!沒想到我的忍耐力這麼強,竟然可以忍受這麼久,看來我應該很刻苦耐勞。”這種不光彩的事,她竟然也能揚揚得意的。
“我看是麻痹了,才會一點都不覺得有怪味。”步驚狂撇撇嘴,“既然知道,還不快去燒水洗澡,再不洗就永遠都洗不掉了。”步驚狂說完轉身就要走,他已經快被她身上的味道熏死了。
“呃——這個……”
宋詞兒一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轉身看她,“幹嘛?難不成要我幫你燒水!”
“不是,是衣服啦!我沒有可以替換的衣服。”宋詞兒拉拉身上又臟又臭的衣服。
“我記得裏面有一些我的舊衣服。”步驚狂想了一下才回道。
“什麼?要我穿你的衣服,我不如不穿算了。”穿他的衣服感覺很怪耶!
什麼意思?穿他的衣服很痛苦嗎?步驚狂額頭青筋微凸。
“好呀,不穿就不穿,反正吃虧的又不是我。”
宋詞兒雙眼一瞪,“勉強穿一次好了。”
“那你先去燒水,我去找衣服。”他說完就走了出去。
☆☆☆
宋詞兒將木頭擺好,用力舉起斧頭。
“好重!”她吃力地舉起斧頭,身子晃來晃去的。
她努力集中力量朝目標木頭劈下去,但是斧頭實在太重,努力了好幾次依然落空,木頭還是完整無缺地豎在一旁,她只好先將斧頭擱在地上,氣喘如牛。
“可惡!本姑娘就不信劈不到。”宋詞兒休息夠了,深吸一口氣,再度舉起斧頭。
“啊!”舉起斧頭后,她整個人重心不穩地往後仰,好不容易平衡下來,又開始往前傾。
“不行,我無法保持平衡了……”她乾脆地放手。
“總算輕鬆多了。對了,斧頭呢?”宋詞兒這才想起斧頭,看了四周都沒有發現斧頭的蹤影,抬頭一看,只見斧頭正卡在樹上搖搖欲墜,就快要掉下來了。
“啊!”宋詞兒抱頭蹲在地上尖叫,壓拐兒忘了要跑開。
“你叫夠了沒?很吵耶!”
咦!宋詞兒頓時發現自己面前有一雙腳,抬頭一看竟是步驚狂。他正一手抓着斧頭、一手拿着一套衣服瞪着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
“哇!謝天謝地,我以為我死定了,嚇死我了,嗚……”宋詞兒撲進步驚狂懷裏,抱着他不停地啜泣。
步驚狂額上青筋抖動,一臉鐵青地瞪着懷中的宋詞兒。他才是差點被她嚇死呢!
他遠遠地就看到她拿着斧頭連重心都不穩,居然還想劈柴!
拿着斧頭還不安分一點,晃過來又晃過去的,害他的心也跟着晃過來晃過去。
還來不及出聲警告,他就見到她白痴地將斧頭甩到樹上;更令他生氣的是,當斧頭掉下來時,她竟然不跑直接躇在原地抱頭尖叫。
她分明是在找死嘛!要不是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在她被劈成兩半前接住斧頭,她早就身首異處了。
害他捏了一把冷汗,她竟然還敢哭,該哭的人應該是他吧!步驚狂無奈地仰天長嘆。
他真想掐死她!雖然心裏這麼想,他還是沒有推開哭得稀瀝嘩啦的宋詞兒,反倒是伸手拍拍她的背。
“你在幹什麼?玩命呀!”步驚狂一臉鐵青,受到驚嚇的心還未平復。“還不是你害的。”她喃喃抱怨着。
“我害的?為什麼是我害的?”步驚狂難以置信地指着自己。
他救了她一命,她到底有沒有良心呀!
“要不是你叫我去劈柴燒水,我怎麼會差點被斧頭砍到?”
他翻了個白眼,“我有叫你劈柴嗎?我是叫你‘拿’柴去燒水好不好?”
這個千金小姐手無縛雞之力的,倘若會劈柴,他就把頭砍下來給她當椅子坐!步驚狂不屑地撇撇嘴。
“你又沒有說清楚,而且木柴這麼重,我根本就搬不動。”宋詞兒擦乾眼淚,不肯承認是自己的錯。
步驚狂瞥了她一眼,將手上的衣服丟給她!然後將她推到一旁,自己則捲起袖子舉起斧頭。
“你要做什麼?”
當然是劈柴,不然還能做什麼?難不成是拿斧頭跳舞不成?步驚狂沒有回答,只是翻了個白眼!逕自劈起柴。
宋詞兒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是在幫她呀!這真是好的開始,呵呵呵!
“你在傻笑什麼?還不快去燒水。”步驚狂沒好氣地道。
“喔,謝謝你。”宋詞兒向他道謝,說完就抱起木柴離去。
她決定了!她一定要將他拐回家當老公,呵……
“哈啾!…正在劈柴的步驚狂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
“奇怪,是着涼了嗎?”
☆☆☆
“啦啦啦……一朵小花……”
木屋坐傳出水聲和宋詞兒可怕的歌聲,在外頭劈柴的步驚狂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她的歌聲真是令人不敢恭維,這麼難聽還敢唱出來。
“哇,真棒!我非洗下一層皮不可。”她用力地搓洗着身體,直到木桶里的水都變成了黃色。
撲通一聲,洗得正高興的宋詞兒看着屋頂又看看木俑。
“什麼東西掉進水裏?”她伸手在水裏摸索着。
摸到了!宋詞兒將手中那個軟趴趴的東西拿到眼前。
“哇——蜘蛛!”
她嚇得將手中的蜘蛛丟出去,然後連滾帶爬地爬出木桶,扯過一旁的衣服慌亂穿上,生怕蜘蛛會碰到自己白嫩的肌膚。
接着,砰的一聲,木屋的門被步驚狂撞開、
“發生什麼事了?”在外頭劈柴的步驚狂一聽到她的尖叫聲,一時忘了她在洗澡便沖了進來。
“好可怕,它有好多毛!”宋詞兒見他進來,馬上跳進他懷中。
步驚狂毫無心理準備,宋詞兒便突然沖向他,他順手接任她,卻因為衝擊力道過大而重心不穩連退了好幾步,後腦還撞上了牆壁,痛得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
“發生什麼事了?”步驚狂忍痛問。
“水、水裏……有、有、有……”宋詞兒渾身顫抖地指着木桶。
“有什麼?”
他抱着她慢慢接近木桶,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