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步驚狂沒有理會宋詞兒的尖銳叫聲,大手一拎就將想逃的宋詞兒抓住,然後像綁粽子一樣在她身上捆綁了好幾圈。
“我阻咒你不得好死……晤……”
步驚狂受不了她製造的噪音,脫下她的鞋子、扯下她的襪子塞進她的嘴裏。
“哈!終於安靜了,真可惜,長得不錯,但是個性卻……唉!”步驚狂搖頭嘆息。
其實他大可用自己的襪子塞進她嘴巴,但是用在她身上他實在是嫌浪費,不如用她的襪子熏死她自己。
呵呵呵!步驚狂頓時覺得心情愉快了不少。
宋詞兒眼中冒着熊熊烈火,一副恨不得將步驚狂碎屍萬段的模樣。
走着瞧,要是不把這裏鬧得雞犬不寧,她的名字就倒過來念。宋詞兒瞪着步驚狂,在心中暗暗發誓。
“總算安靜下來,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再見。”步驚狂高興地朝她揮了揮手,關上門轉身正好看到雷疾風倚在廊柱旁。
“三更半夜你不睡覺,跑來這裏做什麼?”
“拜她所賜。”雷疾風朝房門努努嘴。
“你住在風閣也被吵醒?”這女人的嗓門還真大。
“狂,你這樣對一個姑娘不怕遭人非議嗎?”
步驚狂挑眉看他一眼,“你認為我會怕嗎?”
“哈!”雷疾風大笑出聲。也對,他可是名副其實的“狂”耶!
☆☆☆
咕咕咕——
天亮了。
砰的一聲后,宋詞兒的哀號聲響起。
宋詞兒坐在地上不知不覺地睡着,不停地點頭打瞌睡,一個不小心頭撞到歪了一邊的床柱,痛得醒了過來。
真倒霉,居然連柱子都跟她作對!宋詞兒生氣地踹了床柱幾腳。
接着,床柱慢慢地傾斜,宋詞兒嚇得連忙縮起頭,心中有被壓死的準備。
然後又是砰的一聲,床往倒在宋詞兒腳邊,揚起好大一片灰塵,讓她灰頭土臉的,差一點就跟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搞什麼呀?這麼爛的床還不丟掉,放在房裏好看呀?宋詞兒心中不停地埋怨着,完全忘了自己就是讓床柱倒下的罪魁禍首,更忘了是自己將床柱弄壞的。
咿呀一聲,房門再度被打開。
步驚狂心情愉快地站在門邊,但是原本的好心情卻在看到房內的情形時消失無蹤。
“這是怎麼回事?”昨天還歪在一邊的床柱,今天怎麼倒在地上了?
“唔……”宋詞兒一看到他便開始掙扎。
“你要我拿下你嘴裏的襪子?”步驚狂明知故問。
廢活!宋詞兒瞪了他一眼。
步驚狂無所謂地聳聳肩,伸手拿掉宋詞兒嘴裏的襪子。
“曬!呸呸呸——”嘴巴好酸!宋詞兒試着動動嘴巴,等有了知覺才急着想吐掉口中臭襪子的味道。
步驚狂冷眼瞅着她,“你那張嘴要是能夠閉緊點,就不用受罪了。”
宋詞兒瞪了他一眼,“我身上的繩子呢?我全身都麻了。”
“是該為你鬆綁了。”
嘎!他今天怎麼如此爽快地答應,該不會是有陰謀吧?
“你今天是怎麼了?這麼好說話,該不會是有什麼企圖吧?”宋詞兒眯起眼看他。
“企圖?什麼企圖?”步驚狂專心地解開她身上的繩子。
“我怎麼知道?說不定你是貪圖我的美色。”
“美色?”步驚狂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抬頭看着她。
宋詞兒表情猙獰地瞪着他,“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呀!再看,小心我挖掉你的眼珠子。”
“哈哈哈,你別說笑話讓我笑,我會受不了的,哈哈哈!”步驚狂抱着肚子就是一陣狂笑。
“你笑什麼笑?我的話有什麼好笑的?我本來就是美女呀!”宋詞兒鼓着腮幫子瞪向步驚狂,瞪得眼睛都快凸出來了。
她對自己的外表可是相當有信心的,他笑成這樣是什麼意思?看不起她嗎?
“當然好笑,哈哈哈,說真的,其實你還滿漂亮的。”天哪!她不只個性兇悍,還相當自戀哪!
“真的?”宋詞兒臉兒一紅。
“但是我對你沒興趣,哈哈哈!”步驚狂誇張地猛拍打着牆壁,笑個不停。
“瘋子!”見他笑個不停,宋詞兒忍不住罵道。
步驚狂突然停止笑聲,一臉陰霾地瞪着宋詞兒。
宋詞兒被他突然改變的模樣嚇得縮着身子不敢動。
他怎麼說變臉就變臉呀!
“你、你想幹什麼?”
“你繼續罵,多罵一句就多留在驚天堡一個月,帶她出去工作!”步驚狂甩開宋詞兒,對着站在門外的兩名下人說道。
“等、等一下,你說什麼工作?這是怎麼回事?”宋詞兒被兩名下人硬是拖了出去。
步驚狂回過頭,冷笑一聲,“你忘了我說過,要你勞動以賠償我的損失嗎?”說完,他拂袖離去。
“什麼?該死的臭男人……”宋詞兒被架着走的同時,還不忘“出口成臟”地罵著步驚狂。
☆☆☆
“對了,狂,你帶回來的那個女人呢?”雷疾風問着正認真看着書的步驚狂。他剛才來找狂的時候,經過菜圃看到一件有趣的事,包準會讓狂氣得跳腳。
“對喔!你不問我都忘了。”步驚狂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兇悍的丫鬟在。
這幾天那女人真的是讓他見識到何謂母老虎?她凶得離譜,這輩子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凶的婆娘!
他走到窗邊伸伸懶腰,看了一早上的書有點累了,不如去看看宋詞兒的工作做得如何了。
☆☆☆
當步驚狂來到菜圃前,便看到菜圃里堆了好幾堆拔起來的雜草。
“沒想到她工作的效率還不錯,動作挺快的。”步驚狂讚許地點點頭,更往裏頭走去。
但他壓根兒沒想到竟然會看到一個幾乎令他吐血的畫面。
他看到宋詞兒蹺着二郎腿,仰躺在一旁的梨樹下,很優閑地一邊吃着水梨、一邊指揮在菜圃里揮汗如雨、埋頭拔草的兩名下人。
“喂!那邊那個傢伙,你右邊還有一大堆雜草,別忘了拔呀!呼——什麼鬼天氣啊,真熱!”宋詞兒邊指揮邊擦着汗。
“很熱是吧?”
“是呀,熱死人了,要我這弱女子來拔草,我怎麼受得了?”宋詞兒隨口應道,沒注意到身後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
“那要不要我幫你煽煽風?”
“好呀!”宋詞兒點點頭,後頭果然吹來陣陣涼風。
“喂,那邊那個,不要偷懶,趕快拔草。”宋詞兒發現兩名下人停止了動作,而且還站起來一臉驚駭地睜大眼看着她身後。
宋詞兒心中警鈴大作,看着他們的表情和反應,她身後似乎有什麼東西……
難道是牢頭步驚狂來了?宋詞兒猛然轉過頭。
果然——
他全身正冒着熊熊火焰,他、他看起來好像很生氣,瞧!他額頭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
“你、你好像很生氣?”宋詞兒兩眼飄忽不定,不敢正眼瞧他。
“是你不會生氣嗎?”步驚狂氣得把住宋詞兒的脖子。
“啊!救、救命——”宋詞兒手腳並用地掙扎着。
步驚狂放開她,目光懾人地一步步向她逼進。
“你真的惹火我了,女人!”
宋詞兒被他嚇得整個人靠在樹上,“我、我又沒做什麼事?還有我叫宋詞兒,不要女人、女人的叫。”她鼓起勇氣說道。
“思……”步驚狂又朝她逼近。
宋詞兒被他陰沉的模樣嚇得直嚷嚷。
“好啦、好啦!我不該叫他們拔草,我錯了。”宋詞兒心有不甘地低頭認錯,沒辦法,小命要緊。
不過沒關係,她現在不過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總有一天,這筆帳我會連本帶利地討回來,不會這麼容易就善罷甘休的,她向來是有仇必報的!
步驚狂沉吟了下,突然舉手揮向她。
“啊——”宋詞兒嚇得閉上眼等着被打,但他的拳頭卻落在她身後的樹上。
瞧她那是什麼表情?一副他會打她的樣子,他頂多只是嚇嚇她而已,他堂堂一個大男人會打女人嗎?啐!她也太瞧不起他了。
思!其實她長得還挺漂亮的,可惜性子凶了點,不過很有挑戰性。步驚狂看着宋詞兒暗自思付。
她睜開眼發現他們之間太過親密、太接近了,近到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甚至碰到他的唇。
碰到他的唇?宋詞兒忍不住紅了臉。真是的,她在亂想什麼?宋詞兒連忙再看了下自己,確定自己沒有缺手缺腳,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抬起頭卻發現步驚狂無緣無故地發起了呆來,於是她躡手躡腳地繞過他,想要開溜。
“啊!”她的衣領突然被人拎住。
“你要去哪兒?”步驚狂將宋詞兒拎到面前。
她乾笑了聲,“沒有、沒有,嘿!”
“沒有?”步驚狂猛然又抓住她的脖子。
“你、你又想幹嘛?想殺我嗎?”宋詞兒嚇壞了。
他怎麼這麼喜歡掐別人的脖子呀!
“怎麼,你也會怕死呀?你不是很兇嗎?再凶呀!”步驚狂發出冷笑,突然從懷中拿出一條鏈子往她脖子上套。
“這是什麼?”
“這鏈子有特別的用處,沒有鑰匙你永遠別想打開。”步驚抂甩甩手上的鑰匙,一臉得意的模樣。
“鑰匙拿來。”宋詞兒拉扯着脖子上的鏈子。雖然這鏈子很漂亮,但步驚狂會讓她戴上這鏈子,就表示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步驚狂將鑰匙放人懷裏。
“拿來!”她撲上前想要搶鑰匙。
這男人沒事長這麼高做什麼?害她根本就抅不到鑰匙。
他抓住她的手,“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就會給你鑰匙的。”
宋詞兒惱羞成怒地甩開步驚狂箝制住自己的手,火大的說:“你到底要做什麼?”
“走——”他不願解釋,只是推着宋詞兒往前走。
“走?去哪兒?”
“當然是你該待的地方。”
“我該待的地方是什麼地方?”宋詞兒十分不解。
“菜圃。”步驚狂簡短的說完,便將她往外拖。
宋詞兒只能無奈地被他拖着走,直到來到菜圃。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變成你們在拔草?”看到兩名下人在拔草,步驚狂的口氣十分嚴厲。
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便宜了宋詞兒。
“堡主……”下人吐吐吞吞地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說……”過了半晌,其中一個下人推着另一個下人要他開口。
“為什麼不是你說?”
“你說!”
“你說!”
步驚狂盯着兩名下人,大喝一聲:“夠了,有話直說,你說!”他手指着其中一個下人。
宋詞兒和兩名下人皆嚇得縮起肩。
被指到的下人吞吞口水指着宋詞兒,宋問兒瞪了他一眼,他又膽怯地縮回手。
“我們叫她拔草,她卻比我們還凶,不只不停地叫罵,還各賞了我們一拳要我們拔草,所以我們……”
步驚狂聽完轉頭看向宋詞兒,而宋詞兒則撇過頭當作沒聽見。
“所以你們就真的乖乖聽她的話拔草?”步驚狂甚感無奈,連下人都覺得她很兇,看來她真的不是普通的兇悍。
“是的。”他們點頭。
“好了,這裏沒你們的事了,下去休息吧。”
步驚狂話一說完,兩名下人就一溜煙地跑掉。
宋詞兒跟在他們身後也想跑,但跑沒幾步就發現自己一直在原地跑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
她又被他抓住了!
“我有說你可以走了嗎?”步驚狂粗魯地將她摔進菜圃里。
“哦,好痛,你就不能溫柔點嗎?你這個野蠻人竟然要我這嬌滴滴的弱女子,在大太陽底下做這種粗重的工作!”宋詞兒坐在地上嘟嚎着。
虧他長得這麼好看,行為卻是活地粗魯,害她原本對他還不錯的印象,現在全都沒了。
“還不快點動手。”步驚狂順手摘下樹上的水梨,砸向賴在地上不動的宋詞兒。
“哎喲!好痛——”她回頭瞪了他一眼,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始拔草。
死傢伙!等本姑娘拿回鑰匙,不整得他半死不活,就改跟他姓。
不過在整他之前,她得先想辦法不拔草,否則這麼大片的菜圃,等她拔好草不晒成人幹才怪。
步驚狂看着宋詞兒拔得滿頭大汗,心裏不禁掠過一絲快意,並開始計劃下一步要讓她做什麼。他非要好好消消她的氣焰不可,否則總有一天她會喧賓奪主,爬到他頭上撒野。
挑水?砍柴?洗衣服?還是打掃大廳好呢?步驚狂在心中思忖着——
咦!她怎麼了?突然,步驚狂看到宋詞兒的身體似乎在晃動。
然後,砰的一聲,宋詞兒倒了下去。
“喂!你別裝死偷懶,快起來。”步驚狂來到她身邊,用腳踢了宋詞兒的屁股幾下。
該死的步驚狂!不會用手推呀,竟然用腳踢她!宋詞兒趴在地上咬牙叨齒地在心中罵著。
“真的昏過去啦?”他蹲在地上打量她。
看她眼皮抖動個不停,根本就是裝昏的。好,既然她喜歡裝,他就脫了她的衣服,看她還裝不裝得下去?
他撫着下巴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一定是天氣太熱了,才會熱昏,不如我把你的衣服脫下來,也可以涼快些。”說完,他當真動手拉扯她的衣服。
什麼?這個色狼竟妄想脫她的衣服!
正當步驚狂要扯開宋詞兒的衣服時,她突然抬起手揮向步驚狂,但他頭一偏,她的攻擊就落空了。
“你果然是裝的。”步驚狂臉上露出微笑,笑意卻不達眼裏。
她竟然敢打他,堂堂一個大男人被女人打不被笑死才怪!雖然他沒有被打到,但她有這種意圖就罪不可赦!
“你這個超級大色狼,竟然敢脫本姑娘的衣服,你硬留我下來一定是想意圖不軌……”宋詞兒從地上跳了起來,指着步驚狂的鼻子叫罵。
步驚狂聽到她強烈的指控,呵呵大笑,“哈哈哈!我對你意圖不軌?別笑死人了,憑你那前後分不清楚的干扁身材,還引不起我的‘性趣’呢!”他昧着良心說謊。
“你、你去死啦!”她氣得伸手將步驚狂推倒,轉身就跑。
“喂,你要去哪裏?”步驚狂坐在地上大叫,但她根本不理他,只是加快腳步遠離。
步驚狂並沒有追上去,反正沒有他的命令,她哪兒也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