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七年“唉——”一聲滿無奈聲音從房間裏幽幽傳來。
“小姐，你怎麼又嘆氣了？你已經是集三千寵愛於一身，再加上小姐的容貌是京師里的第一大美人，你為什麼還要嘆氣？”小香看着連嘆氣都很美的唐詩兒。
“小香你不懂。”
“小姐不說我怎麼會懂呢？我記得小姐七歲后就常常哀聲嘆氣的。”
小香大唐詩兒三歲，所以記得很清楚。
沒錯，她七歲前就跟一般孩童沒有兩樣，天真無邪的玩着；如果沒有見到鍾凌霄的話，她當然會覺得她就是該理所當然的過完這一生。但是她見到了鍾凌霄后才猛然想起，她是為了他而下凡的；她是為了神龍王，也就是鍾凌霄才下凡的。
雖然他就近在咫尺的地方，可是他們兩家人見面如見仇人似的，加上他又有未婚妻了；難道這一切的一切，說明了他們兩人根本無緣，教她怎麼能不嘆氣？
“小姐，你知道嗎？鍾凌霄要成親了，要嫁給他的姑娘真倒霉，哈——”小香想轉移她的注意力，開始道起是非來。
鏘！
唐詩兒不小心將茶杯打翻。
“小姐，你怎麼了？”
“小香，你剛才說什麼？”唐詩兒激動的抓住小香的肩膀直搖。
“我、我說了什麼？對了！明天鍾凌霄就要成親了，最好讓他娶個母老虎。”小香自顧自的說著。
他要成親了！知道鍾凌霄遲早還是要娶他的未婚妻時，唐詩兒臉上神情黯淡了下來，只是知道情況和真的成了親的感覺，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心裏不免自私的希望他不要成親，雖然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不知道他的妻子是個怎樣的人？想必是個相當賢慧的女人吧，否則鍾凌霄怎麼會娶她。
心頭突然湧上一股想見鍾凌霄的衝動，只要再見他最後一面，她就要封閉對他的所有思念和愛戀。
“小姐，你沒事吧？”小香注意到她一臉落寞。
“沒事，你先下去吧。”
唐詩兒站在窗邊看着花園裏的蝴蝶雙宿雙飛，心中羨慕極了！
她不該來這一遭的，他都有了未婚妻，甚至都快成親了；她永遠只能做個暗戀他的小桃花，他永遠都不會知道有她的存在。
她越想越難過，眼淚忍不住滑下臉頰，直到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啊！咱們的小唐詩怎麼了？是誰欺負她？”唐詩兒的大哥唐明躲在花園的一角，看着自己的寶貝妹妹哭了，一臉忿忿不平。
“可惡！讓我給抓到了，一定痛扁他一頓。”三哥唐軍揮舞着雙拳。
小唐詩可是他們唐家的寶貝，大家把她捧在手心裏當寶，誰敢欺負她就是跟唐府為敵。
“啊！老大，小唐詩越哭越慘啦！”唐軍激動的掐着唐明的脖子直搖。
“放、放、放手啦，你想趁機掐死我呀！”唐明撥開唐軍的手。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算了，你去叫大家到小唐詩房裏集合。”
“是。”
唐詩兒眨眨大眼看着一屋子的人，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一臉憤慨，好像有人搶走他們的寶貝似的。
“小唐詩，告訴大哥，是誰欺負你？我一定幫你出氣。”唐明跳出來拍胸脯保證，其他人也連忙點了一下頭。
唐詩兒錯愕的看着他們，不懂她哪像被人欺負的樣子，而且誰敢欺負她？又不是活膩了。光是她的堂兄、堂弟就有二十來人，如果再加上她的大伯、小叔、爹、哥哥們，就足以踏平對方家的門檻了；光是看他們的陣仗腿都軟了，再加上她一家子全在朝為官，誰敢欺負她呀？她不欺負人就不錯了。
這時換唐老太爺跳了出來，“我的小唐詩呀，告訴爺爺是誰欺負你，爺爺一定幫你出氣。”大伙兒又再一次慎重的點頭。
唐詩兒看着他們一臉認真的樣子，真想大笑，覺得他們太小題大作了，而且對她的保護過當，讓她快喘不過氣來。
“沒有人欺負我呀！”唐詩兒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認為她被欺負了？
“女兒呀，你別怕，老實告訴娘沒關係！”矮小的唐夫人從一堆男人中擠出來，誇張的抱住唐詩兒。
“可是真的沒有人欺負我呀，真的，我發誓。”唐詩兒看他們的表情好像不太相信，只好舉手發誓。
“小唐詩，別怕，老實告訴爺爺，爺爺替你作主。”唐老太爺拍着胸脯說。
唐詩兒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說：“真的沒有人欺負我。”
“可是唐明、唐軍說看見你在哭。”
“原來如此，你們弄錯了，我是想到一首詩有感而發，我不是在哭。”唐詩兒笑着把他們請出去，不然她就真的要哭了。
“真的？”他們不信。
“真的！好了，你們都出去，我要休息了。”唐詩兒將他們全推了出去，用力將門關上后，整個人癱靠在門上，將頭埋在雙膝中發獃。
他們根本不懂我的心情！根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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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府里裡外外張燈結綵的充滿喜氣，上上下下的人也全為了鍾凌宵的婚禮而忙碌着，只有鍾凌霄一副事不關己的躲在書房內看書。
“凌霄，你明天要成親了，怎麼還在書房看書？”鐘太爺走了進來。
“那又如何？”
“當然是去看看大家有沒有遺漏什麼？你是新郎倌，怎麼一臉無關緊要的樣子？”鍾老太爺簡直快氣死了。
他這孫子不是不孝，只是他總是一臉漠然，說話也是冷冷淡淡的。現在連要成親了，他還是老樣子，沒有一點要成親的喜悅。
“本來就和我無關，我只是照爺爺的意思去做而已。”
鍾凌霄聳聳肩，一臉不在意。
其實自從蕭邦和他們成為親家后，行事作風變得很囂張，而且聽說蕭依依在外頭的風評也不太好；鍾老太爺真後悔太早結這個親家，更不知道鍾凌霄有沒有聽到什麼風聲？
“凌霄，不知道你對蕭依依有什麼看法？”如果凌霄不喜歡蕭依依，也許還來得及阻止這場婚禮；雖然婚禮就在明天，但是為了凌霄，無論如何他也要阻止這場婚禮。
鍾凌霄挑了一下眉，將手中的書放下說：“我根本沒見過她，何來的看法？”
“不是，我是說，呃……”鍾老太爺不知道該如何說，總不能問他有沒有聽到有關自己未婚妻的一些風聲吧？
“爺爺是指有關她水性楊花的傳聞？”鍾凌霄雙手環胸靠在椅背上。
“啊！你知道！！”鍾老太爺大吃一驚，他沒想到凌霄已經知道了。可是他還是老神在在的，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啊！怎麼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搞不懂他這孫子到底在想什麼？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好多年了。”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說？”
鍾凌霄聳肩說：“我以為你早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大家都知道了，只有我不知道？”鍾老太爺沒想到他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難怪有人反對讓凌霄娶蕭依依，他真是老糊塗了。
“那你還想娶她嗎？現在悔婚還來得及。”鍾老太爺試探着他的心意。
“無所謂。”
只要她婚後安分守己一點，就算真的耐不住寂寞要紅杏出牆，也不要留下把柄。其餘的，他都可以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反正娶妻生子不過是個義務。
再說，就算要傳宗接代，也不一定要他吧？他的堂兄弟這麼多，也不缺他一個。那就隨便吧，剛好也可以一勞永逸，不必為了婚姻大事而煩惱。
“你為什麼不在意？只要是男人，哪一個人不在乎自己妻子的貞潔？”鍾老太爺大吃一驚。
“這不過像是一場交易罷了，何必太認真。”鍾凌霄揚起嘴角冷笑。
“這——你確定真的要娶蕭依依？不後悔？”他居然將婚姻當作一場交易，這太恐怖了！
“這不也是你的希望。”鍾凌霄諷刺地說著。
“那、那時候她還小，很可愛，誰知道她長大後會變了一個樣，所以……”鍾老太爺搔着頭，想替自己脫罪。
鍾凌霄站起來走向窗邊，看着天上高掛的月亮說：“所以你想毀婚，哼！不必了，我並不在乎誰是我的妻子，就算我的妻子是妓女，我也不在乎。”他轉頭看著鐘老太爺冷笑。
看著鐘凌霄毫無暖意的笑容，鍾老太爺突然打了個冷顫，覺得這孩子簡直就像個冷血無情的鬼，太可怕了！
書香◎書香www.bookspice.com書香◎書香鍾凌霄冷眼看着大夥高高興興、熱熱鬧鬧的站在蕭府大門口，等着媒婆牽新娘出來；可是等了老半天，蕭府的大門也不開，裏面倒是鬧烘烘的，不知道在做什麼？
“少爺，蕭老太爺該不會是反悔了吧，否則怎麼不開門呢？”老鍾急得滿頭大汗。
“是嗎？”鍾凌霄倒是一臉無所謂的笑着。
反正他從來也不想要這個妻子，他們反悔了倒也好，不過敢戲弄他的人也得付出相當的代價。
“少爺，我再去敲門看看。”老鍾看到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忍不住打個寒顫。
“嗯。”鍾凌霄點了一下頭，突然轉頭看向身後，因為他感覺有一道奇怪的灼熱視線一直盯着他。
從剛才——不！應該說在京師里就感覺到這道視線了，只是剛才並沒有像現在這麼灼人，簡直想將他融化似的。他在朝為官得罪的人可多了，但不知道是誰這麼恨他，一路上盯着他不放？
鍾凌霄揚起嘴角一轉身，身影突然在那人面前消失不見；當他再度出現時，人已經站在轉角處。
他一臉嚴肅的看着蹲在地上，被嚇得傻住的兩個女人。
好俊俏！唐詩兒抬頭看著鐘凌霄，忘了被他發現她在尾隨他的事了，更忘了要乘機跟他說話。
她從來沒靠他這麼近過，以往她都只能遠遠的望着冷傲的他，沒想到他現在就活生生的站她面前，她不會是在作夢吧？唐詩兒過於震撼，所以只顧失神的盯着他的臉。
女人！鍾凌霄一見到是個女人，心中有一絲訝異。
她是誰？他快速搜尋腦海中的記憶，可以確定他並不認識她。
“你是誰？”看她的穿着及身後還跟了一個丫環，她應該是個富家千金才對。
唐詩兒的耳朵里聽不見任何問題，只是瞪着鍾凌霄發愣。
“嗯——”鍾凌霄看着她一臉花痴的反應，忍不住濃眉緊擰。
站在唐詩兒身後的小香，被鍾凌霄嚴肅的表情嚇了一跳，連忙偷偷拉扯唐詩兒的衣袖，在她耳邊耳語，“小姐，他的表情好可怕！”
嗄！真的很可怕，不過她在仙界看過他無情的殺死妖魔的樣子，更可怕咧！這不過是小意思。
“說，你是誰？跟着我有什麼目的？不要讓我問第二次。”鍾凌霄雙手環胸看着她和丫環間的小動作。
“小姐，咱們怎麼脫身呀？”
對喔，怎麼脫身？就見鍾凌霄向她伸出手來，似乎想將她拎起來。
唐詩兒心一急，隨手指着鍾凌霄身盾大叫。“你看後面！”
但是鍾凌霄並沒有上當，只是伸向唐詩兒的手停頓下來。
奇怪？他怎麼沒上當？唐詩兒一臉錯愕，因為她的大哥們通常都會上當呀。
唐詩兒沒想到鍾凌霄會武功，他並不需要轉身往後看，只要憑感覺去感受身後有沒有不正常的氣息在流動，就知道身後有沒有危險了。
“少爺，你在這做什麼？”老鍾看到鍾凌霄站在轉角，不知道在幹什麼？
鍾凌霄聽到老鐘的聲音馬上轉頭。
“小姐，快溜呀！”小香見機不可失，連忙拖着傻住的唐詩兒就跑。
鍾凌霄雙手環胸看着她們跑掉，並沒有追的打算，反正看她們的樣子也無法對他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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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差點被你害死。”小香整個人癱靠在牆上喘氣。
“我怎麼知道會被他發現。”唐詩兒撫着胸口氣喘吁吁的。
“小姐，咱們不過是來白馬寺拜拜，為什麼要用偷溜的？”
“你忘啦，咱們每次出門身後總是浩浩蕩蕩的跟了一堆人，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當然要用偷溜的。”唐詩兒嘴裏這麼說，眼睛卻是四處瞄，想看看鐘凌霄的迎親隊伍走了沒。
“是嗎？不過真巧，竟然會遇到鍾凌霄的迎親隊伍，更想不到的是，他長得還很英俊耶！我還以為他一定長得很醜咧，不過他那眼神好可怕，簡直嚇死人了！”小香想到剛才鍾凌霄的眼神，就忍不住發抖。
“會嗎？我倒覺得他很有個性。”唐詩兒喃喃自語。
他除了外表外，其他還是跟以前在仙界時一樣，依舊是那麼冷淡不苟言笑，就連要成親了還是這樣，不知道誰才能讓他展露笑靨？
“什麼！？”小香以為她聽錯了。
“呀，不是，我是說他很可怕，唉——”唐詩兒連忙否認，但最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小姐，你為什麼嘆氣呀？”
“我……”
因為今天是他們兩人第一次面對面耶，以前她都是躲在暗處偷看他，今日第一次面對面，卻是他娶妻時，教她怎能不嘆息。
“我知道，你是不是為了鍾凌霄的新娘在嘆氣？因為她很倒霉，準備要嫁人鍾府。”小香幸災樂禍着。
唐詩兒錯愕的看着小香，嘴角微微抽動着說：“是呀。”
她忍不住搖頭，唐家和鍾家的恩怨，居然連下人也被牽扯進來了。
“對了，咱們也該去拜拜了。”唐詩兒怕被小香發現，其實她來白馬寺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來拜拜，而是來看鐘凌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