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討個人情
在老爸期待的目光下，程勝侃侃而談道：“老爸，咱們家的資金不多，你說的那些設備買不起，租來用總可以吧。你的朋友那麼多，只要找點門路，總是能租到的。現在市裏的沙石場那麼紅火，銷路絕對不是問題，至於運輸也很簡單嘛，全部包給大姨父來做，他一定很樂意的。呵呵！老爸，河裏的沙石可都是無主的，挖出來就是錢。沙石的行情你應該比我清楚，這生意幾乎就是無本買賣，所以絕對不能錯過。拿主席的話來說就是，有條件要上，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程志遠點了點頭，卻又回駁道：“小勝，你說的這些都算對吧，可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就如你講得，河裏的沙石都是無主的，但可不是什麼人說挖就挖的。那是歸國土局管的，沒有政府的批件文，你今天去挖了明天就得被抓。現在政府對這種事管得緊，不會隨便簽批文的。你爸我的朋友是不少，可是在政府里卻沒有半點關係，你說我憑什麼能拿到開採的批文？”
程勝哈哈一笑道：“哈哈！這個問題不是更簡單嗎？”
程志遠道搖頭笑道：“好了，兒子，別跟我講大話了。
程勝父子談話時，李厚玉一直在旁聆聽，見到兒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將信將疑地問道：“小勝，你倒是說說，是不是真有什麼辦法？”
程勝沒有回答，只是道：“媽，我想吃蘋果！”
“嘿！你這小子，還給老娘吊胃口。”
李厚玉拿出茶几上的水果給兒子削了起來，手腳麻利地削完之後，遞給兒子，再給自己削了一顆，切下一半分給丈夫吃。
程勝啃了一口老媽削的蘋果，這才說道：“老爸，政府的關係，咱們家怎麼會沒有，你忘了杜建新他爸是幹什麼的了嗎？有副縣長幫忙，還怕拿不到沙石場的開採批文嗎？”
程志遠教訓道：“兒子啊，你的想法太天真了。你和小杜雖然是同學，關係不錯。但咱們家和杜家的關係又是兩回事，人情世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
程勝卻是答道：“老爸，行不行咱們試試就知道了。明天我就去找杜叔叔。”
“不行！”程志遠拒絕道。“你一個孩子家地。這麼干。簡直是冒失又無禮。”
“他爸。我看不如就讓兒子去試試吧。就算不成也沒什麼關係。”李厚玉卻是有不同意見。
程勝連忙笑道：“哈！媽都同意了。老爸你也別反對了。明天等着我地好消失吧。”
話說在假寒里。程勝也去杜建新家做了一回客。不過那次不是杜建新邀請地。而是受了杜父地邀請。因為年前杜恆得到程勝地提點。想到一個好辦法來處理縣委招待所地難題。將招待所拍賣了。但所謂拍賣只是晃子。賣了一圈。股份仍然暗自掌握在縣委手裏。不僅應付了市裏面地命令。又沒有觸動原來各方地利益。可謂是兩全其美。
這樣地方法在後世很常見。但當下由杜恆使出來很是新鮮。事情順利解決后。杜恆自然是贏得了各方地好感。對他在榕縣領導班子裏站穩腳跟有極大幫助。而且縣委招待所地利益。他也參進去了一份。從最初地焦頭爛額到最後地名利雙收。杜恆自是不忘要感謝程勝一番。所以讓兒子請了程勝去家裏做客。
那一次在書房裏和程勝暢談了一番后。杜恆對程勝地言談舉止就越感覺驚奇。他很難想像一個同自己兒子一般大地剛上初一地中學生。竟能有比自己還高地見識。對於杜恆地驚奇。程勝只解釋說自己從小就看老爸收藏地書籍。所以懂事就比同齡人多一點。杜恆雖是滿腹疑惑。最後也只能把“天才”這個字眼歸結到程勝頭上。而由於杜恆一時想不到拿什麼來感謝程勝。程勝也只是笑笑說。杜叔就當欠我一個人情好了。只是這沒過多久。他就要把這個人情討回來了。於是第二天放學之後。程勝就隨了杜建新回家。
“李阿姨，您好！又來打攪了。”
“說什麼話？迎來來家裏玩，一會兒別走，留下吃飯吧。”
“呵！阿姨你燒的菜那麼好吃，就是你不留我，我也要賴着蹭頓飯吃。”
“咯咯！程勝，你這孩子嘴真甜。兒子，茶几上洗了水果，你招呼同學玩，媽先去做飯。”
“知道啦！”
杜建新一丟了書包，就把他的md遊戲機搬了出來，上次新買了《七朱珠Z》卡帶，一款世嘉很經典的對戰遊戲，在家苦練了很久，也不顧吃什麼水果，直拉着程勝要切磋兩把，要報上次被程勝蹂躪之仇。
“呵！又玩這個，你不是我對手啊！”
“我已經練的很強了，不信你試試。”
“好吧，一會兒再說，既然你喜歡被虐，我一定成全你的。呵呵，不過我先找你爸說點事。”
“他在書房裏閉關哩，每天都是，不到吃飯不出來。”
程勝敲門進了書房，杜恆正坐在書桌前閱讀什麼文件，這位副縣長對工作算是十分勤奮，見了程勝，這才放下文件，微笑着問道：“程勝，你找我有事嗎？”
程勝也不兜圈子，開門見山地道：“家裏有點事，想請杜叔叔幫個忙。”
“哦？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直說吧。我能辦得到的一定幫你辦。”
杜恆答應的很爽快，因為他對程勝的家庭背景也有一定了解，程父在軋鋼廠上班，程母在鹽運公司，都只是小職工，要找自己幫忙，除了借錢之外，最多也就是調動工作之類的事，這些事以自己的身份也容易就能辦成。
程勝點頭道：“是這樣的，我爸想在國土局申請一個批文。”
杜恆有點意外地問道：“批文？什麼批文。”
程勝把開沙石場的事簡單說了一遍后，笑望着杜恆道：“相信這對杜叔叔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嗯，確實不算太難辦。”杜恆也忽然笑了道，“我倒是突然有點好奇，你家要開沙石場，是你爸的主意，還是你的主意？”
“呵呵！這有什麼區別？”程勝訕訕笑道，“杜叔既然說不難，那我就當你答應嘍？嘿！反正杜叔欠我一個人情，早晚得還的。”
“呵！你這小子，還懂得挾恩圖報。我看這事你應該是早有預謀了吧？”杜恆跟程勝開了句玩笑，又忽有感慨地道，“哎！說實話真的很難想像你才跟我兒子一般大。”
程勝含笑不語，杜恆便又說道：“國土局的老張雖然不歸我管，但他和我的交情倒是很不錯。這事我明天親自找他說，應該是沒什麼問題，到時候你叫你爸去局裏遞申請吧，一切都還是按正常的程序來。”
“那就多謝杜叔幫忙了。”程勝答謝之後，接着又道，“不過我還有一個附帶要求，希望杜叔叔也能答應下來。”
“還有什麼要求，全部都說了吧。”杜恆問道。
程勝漫不經心地道：“我只希望，今後幾年，杜叔最好不要讓國土局再隨便出沙石開採的批文了。”
杜恆聞言，愣了愣，揶揄道：“程勝，你小子人不大，野心還不小。沙石場應該很賺錢了，你倒還想獨家經營，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啊？。”
程勝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笑道：“呵呵！杜叔叔過獎了，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我之所以向你提這個過分要求，還要另一個重要的原因。”
“哦？那你倒是說來聽聽。”杜恆饒有興緻地問道。
程勝侃侃而談道：“在河灘上挖一點沙石，本來是造成不了什麼環境破壞的，可是如果不加限制的大量開採，日久年深，就會損壞河床，要是遇上洪汛季節，很可能會造成難以想像的災害，這可是我們誰都不願意看到的。呵呵！說起來我可是很愛我的家鄉的。”
程勝講的是一些簡單的水利常識，杜恆自然聽得明白，因此不自覺地點了點頭，“嗯，說得不錯。”
“嘿嘿！杜叔既然也認同，那你就是答應嘍？”
“你小子講了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出來，我要是不同意，那可就真是枉為這一方的父母官了。”杜恆有點無奈地笑着，他還真是服了眼前這個年僅十三歲的小孩子，“我說程勝啊，你爸書櫃裏都藏些什麼書？趕明兒我也去照着買來，逼着建新那小子好好讀一讀。他要是能學到這一半的聰明，我可就省心了。”
“哈哈！巴爾扎克全集，杜叔有興趣倒是可能收藏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