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好痛……」一下班愛玫瑰就趕著回來做好晚飯,趁著那隻大惡狼回來之前要趕緊出去,誰知道門一打開,她卻衝撞進一副結實的胸膛里,碰紅了她的鼻子。
慘了,是大惡狼回來了——不悅地抬眼卻給一雙冰冷而深邃的眼神給深深震撼住!咦?不是大惡狼返家哩!還好、還好。
但是這個人……這個人實在太有魄力了,只稍稍一個眼神,就讓她的心臟畏縮……
她認得這張冷峻而無表情的酷臉,以前偶爾會看見他在笙姨家裏進出,雖然不曾和他說過話,而且應該有好幾年沒有看過他,不過這個人,叫人一眼難忘,而且前不久才在一本雜誌封面上看見他而已,她知道他是梅氏集團的總裁,叫梅寒玉。
「我見過你,你是阿睿的遠房親戚,他現在不在哦,你要進去等他嗎?」愛玫瑰不由自主的閃一邊去。
咦?他……他幹嘛扯起眉頭,她說錯什麼話了嗎?
「你……你是不是跟他約好了?那他應該等一下就回來了。」她想,大概沒有任何人敢讓這個冷冰冰的人等上一秒鐘吧……不過那隻大惡狼就難說了,尤其他最近的行為簡直惡劣到極點,她現在正在調查他性情轉變的原因,也許是一向吃得開的他,給某個大美女拋棄了,才會導致他神經錯亂,狂性大發呢。總之,她得查出原因,才能對症下藥。
她非得找回以前那個對她很好的好哥兒們不可!
「……遠房親戚,原來他是這樣介紹我?」深冷的眼神一閃利刃般的光芒,嚇得愛玫瑰兩手抓住身後的門,穩住自己一顆本來是很大的膽。
真的不是她膽小,是這個人實在太……太有威嚴,太冷厲,而且他的氣勢看起來太巨大,讓人感覺好像只要一惹他不高興,倒霉的人就會像螞蟻一樣,甚至連喘息害怕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他伸手捻死……不過他的感覺太乾凈,也許伸手之前他會先戴上手套吧。
「你……你不是……他的遠房親戚嗎?」難道是住對面的高攀了人家,惹起他不高興?那可不關她的事哦,是住對面的自己胡亂炫耀,又沒有叫她閉嘴不能說。愛玫瑰扯起眉頭,緊貼著門,喃喃自語,「我就說嘛,住對面的怎麼可能有這麼稱頭的遠房親戚,梅氏集團大得嚇死人,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要是真有這樣的遠房親戚,早就飛黃騰達了,還做什麼牙醫。」
梅寒玉把她的自言自語聽得仔細,一雙深沉的眼光打量着她,語氣有保留地詢問:「他不在,你怎麼進來?」
「我?我住在這裏啊。」她可不是小偷哦,聽他那質問的口氣,她不由得理直氣壯的趕緊反駁……雖然以前不是住在這裏她也經常自己開門進來,但她和阿睿的交情不同嘛,她可是阿睿「默許」的。
「……同居?」低沉的語調只有冰冷,沒有起伏,根本讓人抓不到他的情緒和想法。
「——才不是!我……我只是住在這裏的房客,你可別誤會了,他的女人一大把,我是冒着生命危險被強迫住在這兒,那隻大惡狼一點都不明白女人的嫉妒多恐怖……啊,我跟他是鄰居,從小到大的玩伴,我叫愛玫瑰。」咦?她跟他說這些做什麼啊?……可是在他的凝視下,她的心卜通、卜通一直跳,就是忍不住不說些什麼來沖淡緊張氣氛。「我知道,你是對面鎖店的女兒。」只是他不知道……原來她這麼有利用價值,「……你,難不成就是在嚴氏集團旗下做事?」
愛玫瑰一下子渾身冰冷,「你……你怎麼知道?」
梅氏集團的總裁耶!跟她這個小如螞蟻的小小市民根本牽扯不上,他居然會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她這一號人物——連她在嚴氏上班都曉得!
梅竹睿動用了梅氏的勢力,和嚴氏集團的總裁談了十分鐘,在隔天,嚴氏中部分公司一名經理就被調走,他才覺得奇怪。
她……她是不是看見他的嘴角掀了……那麼一下下,他會笑?
「你不喜歡跟……阿睿一起住?」
說到這個話題,一雙鳳眼馬上瞪起很深的埋怨,「開玩笑,有誰喜歡跟一隻大惡狼……」
「要來台北工作嗎?」
「——咦?」等等,這個進展實在太快了,遠遠超過她來得及理解的範圍,他都沒有解釋為什麼知道她的事,她都還在五里霧中,他馬上又投來驚人之語,這……這叫她怎麼接啊!他……他雖然是一個大集團的總裁,但也不能為他的人品掛保證,說不定他有不良企圖……他不會認為她愛玫瑰是這麼好騙的吧?
對着她從驚訝轉為質疑的眼光,梅寒玉表情依舊,「不用怕,我的人品阿睿可以保證。」
喂喂……他怎麼會知道她在想什麼?而且面無表情的說這種話,以為有說服力嗎?可是愛玫瑰只敢在心裏抱怨,嘴裏可不敢反駁。
是啦,到台北工作,住對面的就管不到她了,能夠不用回家去「繼承家業」,又可以「自由」,是挺誘人沒錯,可輕易接受一個陌生人的誘惑,那是笨蛋才會這麼做。
再說,她都還沒查出——
「老大,你怎麼會——玫瑰?你貼在門上做什麼?」梅竹睿剛從醫院回來,才到門口,就看到這奇怪的景象,一個不該會出現的人,一個維持着奇怪姿勢的人,這兩個不相識的人在門口做什麼?
「住、住對面的!這個人說……」要找她去上班耶!愛玫瑰一看見他回來,一雙畏懼的眼睛馬上燦亮,對着他指住梅寒玉,急着要說的話卻在一雙深冷的眼神下卡在喉嚨裏頭,「說……說要找你。」
他冷峻的表情也許沒有變,但她就是感覺到一股逼人的氣勢,這個人不用開口就能起嚇阻作用,真是嚇死人!
梅竹睿疑惑地瞥一眼愛玫瑰,「……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居然見到他家老大,像老鼠見到貓,發生在其他女人身上,這是正常現象,在愛玫瑰身上,那叫不可思議。
愛玫瑰緊緊抓住梅竹睿的手臂,圈起小手在他的耳朵前悄聲說:「你不覺得這個人可以殺人於無形嗎?我懷疑梅氏集團私底下在做違法生意。」
梅竹睿瞪住她,對她的想像能力真是……氣到無力。雖然不太甘願接管,在經營權還沒有交出去之前,他到底還是梅氏集團的管理人之一,她最後那句話,是連他也罵進去了。
「老大,今天吹的是什麼風啊?」他扯起笑容,心裏不停在猜,這兩個人在他不在的時候,到底說了什麼?「不歡迎我嗎?」冰冷的聲音甚至比剛才更低了十度,現在愛玫瑰才知道這個人剛才對她的態度簡直「好」到令她應該膜拜的地步。
「我哪敢啊。」又不是找死……梅竹睿忽然警覺,他的念頭不是等於應證愛玫瑰的話嗎——
「喂,你怎麼叫他老大——你、你該不會私底下也是和他一起混黑社會……所以……你才隨便編說是遠房親戚……」勾着他手臂的小手立刻藏到身後,瞧着他的眼神像是發現他見不得人的大秘密,她的臉色甚至還發白。
「愛玫瑰!」他忙着應付他家老大,她還在一旁攪局!
「……你不解釋清楚嗎?」梅寒玉一旦開口了,就表示他相當不高興了。
糟糕,棘手了。瞪着等待他講清楚說明白的兩個人,梅竹睿深深的扯起眉頭。
「咦?阿睿,你怎麼站在門……口……」這、這是什麼情形,現在是「打」到哪一招了?曹又鴻趕緊拉下笑嘻嘻的嘴臉,收起挺出來的小肚子,背脊打直,「總裁,我把車子停好了。」
「阿鴻!原來你……你也是……」愛玫瑰指住曹又鴻的手在抖。只知道他在台北工作,她現在才曉得他原來是——梅寒玉的司機!
曹又鴻這塊浮木一出現,快溺死的梅竹睿馬上抓住這個救星,然後把愛玫瑰扔給他「看管」,才安心的「請」梅老大移駕書房。「不是、不是,我不是司機,我是總裁特別助理,只是偶爾充當司機。」曹又鴻趕緊澄清。
「你那個總裁真的不是壞人嗎?他看起來就不像是好人。你確定他真的沒有做不法勾當?」愛玫瑰眯起眼睛瞪住他,企圖恫喝他。
「這個當然、當然。」當然不是好人。曹又鴻在心裏補了一句,表面上點頭如搗蒜,肯定了再三。
「……阿鴻,曹伯伯可是很疼我的哦,平常我去買豬肉,他都會多割給我幾兩肉,閑來沒事總會搭上兩句:『最近跟我家阿鴻有沒有聯絡?這豬小子一出門就忘了家,他沒有在外頭給我惹麻煩吧?』」愛玫瑰學著殺豬曹的口氣,一雙逼着激光的鳳眼死盯住他。恢復語調以後,刻意的放緩說道:「阿鴻,曹伯伯要是知道他生了一個兒子在外頭和人家為非作歹,他那把殺豬刀是會變成兇器的,你可別害他去坐牢啊。」
「喂!玫瑰,你不能在我老爸面前無中生有啊,我真的會被砍死的!」他怎麼能夠不緊張,比起他這個兒子,他老爸對愛玫瑰簡直好上一百倍,只要待在家裏就會被他問:「你到底什麼時候娶玫瑰進門給我做媳婦?可不要輸給了那個做牙齒的小子!」天知道就算沒有梅竹睿,他也壓根不敢打愛玫瑰的主意,是他老爸太天真了。
「哼……真的是我無中生有才好。」眯起的眼神里充滿懷疑和威脅,他要是真的清白,幹什麼冷汗直流,那麼緊張?「我、我發誓,我老闆只是外表看起來冷漠無情,他絕對是一個正當生意人,當然我更不可能去做傷天害理的壞事。」他急忙推高眼鏡,舉起三根指頭起誓。
「那我為什麼從來沒有聽過你在梅氏工作?」做賊心虛嘛。
「這個你又沒問過我,再說你跟阿睿住得近,我以為他會告訴你。」他可不敢說,「你愛玫瑰又不是我什麼人,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他要是欺負了愛玫瑰,他那殺豬老爸那把刀可是隨時磨亮等着他。
愛玫瑰還是不相信他的話,一直眯著一雙狐疑的眼神睇視他。
「喂……你、你看我忠厚老實的模樣,就知道我不會騙你的嘛,你、你就算不相信我,難道連笙姨你也懷疑嗎?」不得已,他連蕭玟笙也抬出來了。
「……這關笙姨什麼事?」梅寒玉以前到住對面的家去,到底是找住對面的,還是笙姨?
「當然啦,我老闆跟笙姨是親戚,所以笙姨很了解我老闆的為人,你信不過我,總信得過笙姨吧?」
「……住對面的跟你老闆真的是親戚關係?」瞧他理直氣壯,是應該不會騙她了,而且連笙姨都抬出來……
「那當然,他們都姓梅不是嗎。」曹又鴻又插來一句。
「難道姓梅的就是同一家嗎?」愛玫瑰白了他一眼,隔兩條街也有個姓梅的哩。原來住對面的真的沒騙她……那就是梅寒玉的眼神奇怪了……也許他是不想認「窮親戚」吧?……嗯,這麼一來就合理了,很多有錢人都是這樣的。
「對,你聰明。」只要不扯到敏感話題,她愛怎麼說都對啦。
不對啊,如果他不想認,那……「阿鴻,你老闆來找阿睿做什麼?」
「咦?……這個……」死了,不幫阿睿,會被他罵死……他瞅著愛玫瑰,從沙發的另一頭起身,神秘兮兮的湊過來,降低音量,「我可以跟你說,不過你待會兒可別問哦,不然阿睿會罵我多嘴。」
「好,我答應你。」她馬上很講義氣的也降低下音量。
「阿睿當初買這個房子的時候,跟我老闆借了不少錢,到現在都還沒還,今天就是來談這件事的。」天可憐見,這個謊言可不是他編的,都是那個壞胚早料到可能有這麼一天,事先就要他背起來,好在今天這個場合派上用場的。
愛玫瑰聽見這件事,反應卻是一臉恍然的頻頻點頭,「我早就懷疑他買房子的錢到底是從哪裏來的了……」她就懷疑笙姨怎麼可能寵兒子。
曹又鴻看見她深信不疑,偷偷呼了口氣。那個壞胚可真是完全掌握了愛玫瑰的思考路線啊,真是了不起……可憐的愛玫瑰。
關在書房裏的兩個人出來了,愛玫瑰回過頭望着他們,曹又鴻馬上站起來,等候梅寒玉的吩咐。
梅竹睿掃一眼客廳兩個人臉上沒有異樣的神色,嘴角微微地扯了一下,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這兩個禮拜來他全心投入解梅氏的事業,果然感動了梅寒玉,事情進展得相當順利,而且沖著這一點,剛才梅老大已經答應他,在愛玫瑰面前不透露他也是梅氏的一員。
「喂,住對面的……你沒事吧?」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她實在不能講什麼。
「嗯。」梅竹睿點點頭,眼光很快的和曹又鴻交換了一下。
愛玫瑰瞅著梅寒玉沉冷的表情,走到梅竹睿身邊,仔細的檢視他……嗯,沒有被「動用私刑」的痕迹,那就可以放心了。「……她似乎認為我會打你。」梅寒玉深邃的眼光一眯,一記冷光投在梅竹睿身上。
「是很像啊。」長得好看,卻像個殺人不眨眼的人。愛玫瑰縮到梅竹睿的背後,才有勇氣頂撞這一句。
梅寒玉眼裏迸射的危光算是對梅竹睿提出警告了。
這個……要他對愛玫瑰解釋梅老大的為人,不是難事,問題在於——奇怪了,他家老大什麼時候開始在意外人對他的看法了……他明明有嗅到一絲異味,可就是摸不透老大在打什麼主意?「玫瑰,梅老大人還不壞,你別誤會他。」他扯起嘴角,笑得特別坦率。
「……還不壞?」顯然梅寒玉對這個說法還不滿意,「阿睿,我現在認為有必要讓玫瑰了解一下我們的——」
「那當然了!我們的交情是應該要讓她了解……」該死的,剛剛才答應他而已,居然拿來威脅他!他分明是不想給他時間細想這其中的陰謀!梅竹睿掛著的笑容開始有切齒的痕迹,卻不能讓愛玫瑰發現,「玫瑰,我跟梅老大的交情很好,我保證他是好人,梅氏絕對是正派經營。」後面這句話說得特別誠摯,畢竟關係到自己。
「所以你放心,我不逼良為娼。」梅寒玉望了愛玫瑰一眼,質詢的眼光又睇向梅竹睿。
「是啦、是啦。」他除了點頭附和,還能說什麼。不過心裏那團疑雲卻在擴大,他家老大對愛玫瑰說這個幹什麼?梅竹睿對曹又鴻使眼色,得到的卻是一臉茫然的表情,這個不中用的死阿鴻,枉費他把他安插在他大哥身邊。
「……除了我妻子,其他的女人都吸引不了我。」他垂下深邃的眼光,無意間加強了深情的效果。
曹又鴻嚇得倒退三步,梅竹睿呆在當場——梅寒玉這句話,嚇掉了兩個大男人的魂魄。
打死梅竹睿都不相信這會是梅老大說的話,他真的是那個「梅氏的無情總裁」?老天,這句話出自他的口實在詭異到極點!……梅老大最近是受到什麼刺激嗎?他這個做弟弟的最近真的是忽略了對大哥的關心。梅竹睿不由得開始感到愧疚。
過度震撼的梅竹睿忘了旁邊的愛玫瑰聽到這句話的感覺,他更忘了先前還在搜尋梅寒玉腦袋裏暗藏的玄機。
愛玫瑰只聽見梅寒玉一貫低沉冰冷的語調忽然有了溫度,說到他的妻子時像是忽然讓她看到了原來他也有人性!不只是有人性而已,看得出來他是一個對妻子深情款款,專心一意的好丈夫……真是令人羨慕。
頃刻間,愛玫瑰所有對他的懷疑都煙消雲散,再加上阿鴻也抬出了笙姨來做擔保,和先前自己「以貌取人」對他的誤會和不禮貌加深她的愧疚,一下子她對梅寒玉這個人的態度就從反感升為好感。
「不好意思,梅總裁,請原諒我剛才的失禮。」她扯起尷尬歉疚的笑容,立刻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不要緊,剛才的提議你考慮得如何?」梅寒玉又恢復沉冷沒有表情。
提議?緊緊抓住這個字眼,梅竹睿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瞅住果然有事情瞞着他在進行的兩人——
愛玫瑰一張臉端著空白的表情,梅竹睿忍不住扯起嘴角,不意外她連在梅寒玉面前都能把她的迷糊和遲鈍用力表現,但是沒一下子他的眉頭就扯起來了,不祥的預感在擴散。
「到台北來工作,你忘了嗎?」梅寒玉直接點明,而且看都不看梅竹睿的震驚。
「啊,對對,我想起來了……」愛玫瑰腦袋裏開始打轉,既然連梅竹睿都保證他是好人,他又是笙姨的親戚,連阿鴻也在他的身邊做事,那還有什麼問題……可是,那住對面的怎麼辦?他還正在為被大美女甩掉而苦惱,性情都還沒恢復——「哦……好痛!」
她的手臂一下子就被梅竹睿給抓痛!這隻大惡霸義開始發狂了啦!
「啊!我暫時不能去啦!」他正要吼人,愛玫瑰無尖叫了。
「暫時」這兩個字依然招惹到梅竹睿,要不是有「外人」在場,她就「遭殃」了!
他也「暫時」放開了她。看見她考慮起來,他差點讓怒氣給沖昏頭了,他忘了這倔丫頭,要是逼急了她,她就只會跟他唱反調而已,收場只會是反效果。梅竹睿克制着一把燃放的焦躁怒火,狠狠的瞪住梅寒玉——他要是敢再慫恿她,就別怪他不把他當大哥看了!
梅寒玉眼底沉着一絲滿意,嘴角更有明顯的上揚,「阿鴻,去開車。」
他確確實實掌握了梅竹睿的弱點,他的目的達到了。……接下來,就剩下梅偃少而已。
「是……是。」總裁……真是高竿!曹又鴻對他佩服到五體投地,不過就算他知道阿睿的弱點,他再怎麼樣,也不敢拿愛玫瑰對梅竹睿挑釁,他實在沒有那個膽。
「……玫瑰,我隨時等你。」梅寒玉眼光只放在她身上,換句話說,他壓根不把梅竹睿的警告看在眼裏。
「謝謝你……」她會考慮,絕對會考慮。她用眼睛拚命對梅寒玉訴說她的意願,可是在這隻大惡霸面前,她把自己的嘴巴管得緊緊的……她就算很願意去,也要把東西都收好才能偷偷的溜,否則等會兒梅寒玉一走,剩下她一個,大惡霸又來欺負她了,她可不笨哩。
梅寒玉終於把眼光對上那雙噴火的眼神,「經營權……聽說有個自以為是的笨蛋想用詭計轉賣給我,你說,好不好笑?」
穿……穿幫了?
「剛才玫瑰說的話,我想了一下,我覺得很有道理。」他沉冷的眼神,從梅竹睿心虛的表情轉開。
「咦?我?」她正在想梅寒玉沒頭沒腦提到經營權,還有那個笨蛋是什麼意思,忽然話題就轉到她身上,她反應不過來。
「是,你說身為梅氏的親戚,不應該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嗎?我想是我太忙了,忽略了……這些親戚的需要。既然……剛才阿睿表示對梅氏集團的企業有興趣了,那就辭了牙醫的工作,來梅氏做事吧。」
紀錄七
玩具十七歲,秋天。
從上一個男生到現在,才半年多的時間,聽說她又被一個不錯的男生告白了,玩具居然事後才來講,說她和人家在交往了!
經過調查,對方是她學校的風雲人物,叫衛見東,喜歡這傢伙的女人挺多的,真搞不懂他怎麼會看上玩具那瘦巴巴又沒氣質的樣子?玩具只不過是皮膚白了,頭髮留長,笑容甜了一點,眼睛大,骨子裏半點都沒變,坐沒坐相,站姿不優雅,臉皮又厚,只不過個性比其他女生直率罷了。姓衛的大概是沒交過這類型的女生,好奇罷了,可憐的玩具早晚被甩,這一次不用插手。
兩個月了,他們居然還在交往,而且玩具都不來了——姓衛的不可能這麼沒眼光,倒要看看他們還能持續多久!
……以為是眼花了,那個穿着裙子坐在姓衛的對面,優雅地喝着咖啡,一口一口細細品嘗的女孩,居然是愛玫瑰!第一次看到這個樣子的她,平常看她喝咖啡不都是吹涼了一口灌的嗎?還有那個手拿的姿勢,是淑女才會有的樣子——真是噁心!一點都不像是原來的愛玫瑰,醜死了!
……玩具,惹怒主人了。
讓主人自動找上門,玩具要倒大楣了!
呵呵,半個月,分手了,不用找女生去纏,姓衛的身邊就有很多蝴蝶了,只不過在玩具耳朵旁說了幾句,玩具畢竟還是比較聽主人的,嘻嘻。
這次阿鴻出了不少力,適時的帶玩具去瞧瞧姓衛的被女人糾纏的樣子,再加上有主人的煽動,這一次是姓衛的失戀了。
玩具,回來了。
紀錄八
玩具十八歲,暑假,到餐廳去打工了。
是忙嗎?好久沒過來做飯了,就連來這兒找東西吃也沒有……早知道下去看她了,她居然拉着一同打工的一個年紀小她一歲的男生,滾燙著臉說——這是她的男朋友!
她顫抖害羞的聲音是第一次聽到,她特別不同的眼神也是第一次看到,她打破了說她從此再也不要喜歡上比她小的男生的誓言……
她這一次是認真的!
她真的戀愛了。
她真的開始談起一場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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