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范仲燕最新冬裝發表會，隨即展開——
舞台底下鎂光燈不斷閃爍，還有各行業的名人相聚，一時間，會場熱鬧非凡。
當然齊飛揚也坐在底下，輪到夏雪兒穿上壓軸的黑紗禮服走出時，霎時謀殺了不少底片。
夏雪兒身穿一襲低胸細肩帶的黑色禮服，背部全裸，身下的黑紗裙若隱若現，引人無限遐想。
夏雪兒的臉上則是化上了蝴蝶妝，顯得神秘、性戚，令在場的男人無不受到誘惑。
眼尖的夏雪兒瞧見台下的齊飛揚，便俏皮地奉送一個飛吻。
這時大家騷動起來，每個都以為自己是那個受到美女青睞的幸運兒。
齊飛揚看見夏雪兒引發出來的效應，不禁搖了頭。
瞧她將自己的魅力徹底展現，她真的捨得離開這行業嗎？
等到發表會順利結束后，齊飛揚捧著花束來到後台，夏雪兒開心地上前抱住他。“飛揚，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恭喜你！”
“謝謝。原來走秀的滋味竟然這麼美好，我真的愛上這種感覺了！”夏雪兒接過花束，表情仍沉醉著。
就在剛剛，她獲得了人生第一次的喝采。
因為台下觀眾的期待，讓她拋開了緊張、放下恐懼，最後她也得到相當大的滿足感，她終於找出最適合自己的路了。
“那你還會想離開嗎？”
“但，我爸媽不太喜歡我踏進這行業。”夏雪兒原本飛揚的眼神不得不黯下。
“我陪着你去向你父母請求。”
“真的嗎？”
“看你這麼開心，我當然不會令你失望，而且這次也非攤牌不可了。”
“為什麼？”夏雪兒不太明白。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這時，夏家二老早已坐在客廳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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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瀰漫一股肅殺之氣，讓夏雪兒方踏進家門就想轉身落跑，站在她身後的齊飛揚卻逼她必須接受事實。
“過來！”夏父大喝。
夏雪兒低着頭來到父親面前，夏母則坐在夏父右邊，夏擎光涼涼地站在一旁。
“我不是說過不准你去當模特兒嗎？齊飛揚，是不是你教唆我女兒去做的？”
教唆！？這詞未免用得太重了吧！
“爸，不關飛揚的事情，是我自己想當模特兒的。”既然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當然要由她來承擔。
“你不是答應我不會這麼做？”夏父對於女兒不遵守諾言很心痛。
“伯父，我相信你們剛才在電視前也看到了，雪兒表現得可圈可點，她是很適合當模特兒的，既然她選擇這條路，我們應該給予支持才對。”齊飛揚適時介入解釋。
“你這個外人懂什麼？難道我會害自己的女兒嗎？”
“那麼伯父您敢說雪兒的表現不好嗎？”齊飛揚將問題丟回給夏父。
“這、這……”夏父當然看得出女兒有多麼出色，可這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我是在教我女兒，你這外人插什麼嘴！一定是你教唆我女兒的對不對？要不然雪兒這麼聽話，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夏父把罪怪在齊飛揚頭上。
“爸！我說了不關飛揚的事情，真的是我自己想當模特兒。一直以來，你們都認為我是三分鐘熱度，但這次我是真心想走這一行。當我走上台的時候，我覺得那裏真的是最適合我的地方。爸、媽，我是認真的，請你們答應我吧。”
從未見過夏雪兒如此嚴肅的態度，夏父嚇了一跳，手上的家法緩緩放在桌上。
既然她這次如此認真，他也不好阻止，只是為了維持面子，他還是得做做樣子。
打好主意后，夏父清清喉嚨道：“我們就以投票來決定，如果我們三個人有兩票贊成你繼續當模特兒，我就不會再說什麼了。贊成雪兒繼續當模特兒的舉——”最後一個字還沒衝出喉嚨，夏父就看到老婆跟兒子已背叛自己。“你們……”
夏擎光攤了攤手解釋：“爸，我跟媽早就知道姊姊在做什麼了。我跟媽本以為她應該很快就會失去興趣，沒想到這次卻是認真的，所以我們還有什麼好阻止的？何況我們也希望姊姊能找到適合的工作，免得拖累我們一家子！”
聽著弟弟說得如此深得她心，夏雪兒很是感動，不過最後一句話就可以免了。
“你們都知道了！”
原來他才是唯一的笨蛋，唉。
“爸，是你自己太孤陋寡聞了。”
一直沒開口的夏母，逕自喚了女兒：“如果你真的想走這一行就要努力，千萬別給我後悔，懂嗎？”
“是，我知道了。”沒想到最難對付的母親竟然是支持自己的，她好欣慰。
“你們居然這麼好說話？”夏父完全忘了剛才自己還是第一個贊同的人。“說不定雪兒那個色老闆會把她騙走，難道你們都不擔心嗎？小齊，你也說句話啊！雪兒是你女朋友，你不擔心嗎？”
由“齊飛揚”變成“小齊”，夏父的轉變真大。
“伯父，我想這點您就不用擔心了，因為我就是雪兒的老闆。”
頓時，客廳中一片靜默，五秒后，只見夏父面無表情地站起來回房去。
夏母則是帶著笑容，跟着佯裝冷靜的丈夫進房。
夏擎光也識相地回到自己房間，把客廳留給他們這對小情人。
夏雪兒笑得合不攏嘴。“爸的表情，實在是太可愛了！”
“你家人都很關心你。”齊飛揚慶幸事情沒有一發不可收拾。
“那是當然啰，因為我是他們的寶貝女兒啊！你一定跟我們父女倆有仇，要不然怎麼三番兩次都讓我們兩個吃癟？”
“那就罰我照顧你下半輩子啰！”
“好啊！”頭一次，她大方坦承自己的心事，沒有任何一點偽裝。
齊飛揚有點驚訝地問：“不ㄍ－ㄥ了嗎？”
他還以為雪兒就算很高興，外表還是會擺出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沒想到這會兒她竟一口就說好，讓他不太相信。
“因為那樣會得內傷，我決定從今天開始都不再ㄍ－ㄥ了。”她決定不再掩飾自己真正的心情。
“不管你ㄍ－ㄥ不ㄍ－ㄥ，我都一樣愛你。”
夏雪兒把眉一挑，“那是當然啰，誰叫我這麼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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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從墾丁玩回來的齊妙如走進璀璨，看見迎面走來的夏雪兒，覺得她很美麗，但也有點熟悉，可她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夏雪兒察覺到前面的女孩直直盯着自己看，她也停下腳步，她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她……
“請問，我們是不是見過啊……”
想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齊妙如乾脆問出口，但夏雪兒已經早她一步想起，她就是將盧卡斯的海報賣給自己的齊妙如。
“齊妙如，還記得我嗎？我是雪兒，上次你賣給了我一張盧卡斯的海報。”
“當然記得啊！”經夏雪兒這一提醒，齊妙如馬上想起這位大金主。
真多虧了夏雪兒，才讓自己的法國之旅得以成行。那時候夏雪兒怕海報郵寄的途中會有損傷，因此她們相約台北車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你也是這裏的模特兒嗎？”
齊妙如立刻否認：“不是啦，我是來找我二哥的。”
“妙如，你好像很少上網耶，我一直在找你。”
“找我做什麼？貨物既出，概不退貨喔！”要她吐五萬出來，是不可能的。
“當然不是，我本來是想問你有關盧卡斯的事情，不過現在不用了。謝謝你提供我那張海報，只不過我男朋友會吃醋，既然碰到你，乾脆就還給你好不好？”
“真的嗎？好啊好啊。”如果能拿回海報，就不用再忍受二哥的言語摧殘了。
“那你要不要現在跟我回家去拿？”
“先等我找到我二哥吧。”
“你二哥是誰啊？”
“就是這間公司的老闆齊飛揚，這還是我第一次來公司找他。”
“你就是飛揚的妹妹啊？真巧，我是你二哥的女朋友，我們還真是有緣呢！”
齊妙如大吃一驚。
什麼……她的金主竟然是二哥的女朋友！
這還得了啊！要是被二哥知道自己把海報賣給他女朋友，她未來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齊妙如連忙握住夏雪兒的手，一張懇求的模樣。“未來的二嫂，求求你千萬、千萬別將我把二哥的海報賣給你的事情告訴他，要不然他一定會把我罵到臭頭的。”
“嗯？你說那張海報是你二哥的……”
“對啊，那是他僅剩的一張，你千萬別跟他說喔！”
“飛揚欣賞男人……”
“當然不是！未來的二嫂，你不知道嗎？”
“我該知道什麼？”她反問。
“海報上的男人就是我二哥啊。”
“盧卡斯就是你哥……不是周子傑嗎？”聽到這令人震驚的消息，夏雪兒求證道。
“你說那個周子傑喔，沒錯，他也叫盧卡斯，但倒數第二個英文字母應該改成‘K’，是同音不同字。”
“L－u－c－k－s？”
“沒錯。未來的二嫂，我拜託你！請你別告訴二哥喔。”
“我想已經慢了一步了，我早已跟他說過是誰賣給我的，不過……”
齊妙如馬上鬆開夏雪兒的手，“你說了……那你別跟二哥說我有來過，再見！”
她決定現在就回家打包，她要回加拿大去，免得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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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齊妙如一離開，夏雪兒火速沖回齊飛揚辦公室里。
“雪兒，你不是要回去了……”齊飛揚注意到她表情不對，連忙問說：“怎麼了？”
夏雪兒不發一語，拉出齊飛揚的襯衫，果然在他的肚臍邊看到那顆痣。
“你才是真正的盧卡斯對吧？”
“你又沒問過我。”
“你應該跟我說的。”要是她早知道，就不會對另一個男人表錯情。
“是你一直不願告訴我盧卡斯的事，你不說，我怎麼告訴你？”齊飛揚的理由十分充分。
“可後來你不是發現這張海報了，為什麼還是不說？”
“有差別嗎？反正你愛的是我。”
夏雪兒皮笑肉不笑地說：“身為你的女朋友，卻曾經喜歡另一個男人長達五年，這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無法忍受的，其實你根本是想將這個當作把柄，一輩子拿來對付我是吧？”
“雪兒，我真是傷心你這麼說，我完全沒這麼想過。”其實只有一點點啦。
“真的嗎？”
“千真萬確，我只是找不到機會跟你說明。”
“好吧，我暫時相信你，不過那張海報到底是怎麼回事？范先生不是說拍的人是周子傑？”
提到往事，齊飛揚不禁嘆了口氣。“仲燕並不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因為牽扯到公司的誠信問題，我也沒對任何人提過。海報上的人原本應該是周子傑沒錯，但那時候他不太喜歡我，再加上那時我不接受他妹妹，因此他就把廣告丟下，跟着他母親回法國。
廠商本來要求違約金的，但他們的經理卻相中我的身材，所以我只好代打上場，不過我堅絕不露面，所以整體拍的比較朦朧，因此不知情的人都以為拍的人是周子傑。”
“妙如賣給你的那張海報是我唯一的簽名海報，也許是當時的自己有點想賭口氣，所以才故意簽了自己的英文名，反正知道海報上的人是我的沒幾個。”
一個英文字母之差，害她找錯了方向，不過也因為這個巧妙的錯誤，才讓她找到這輩子最愛的男人。
“飛揚，你應該讓我早一點知道的，這樣我就會……”夏雪兒緩緩俯下身靠近他。
“會如何？”齊飛揚雙臂收攏，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
“我就會更愛你了。”
齊飛揚把她拉得更近，他的聲音低啞地問：“有多愛？”
“比愛獃獃多！”扔出這句話后，夏雪兒迅速離開他的身體。
“你竟然拿我跟獃獃比？”
“要不然呢，能跟獃獃比，你就應該偷笑了。”
“是嗎？”
看見齊飛揚站起來，夏雪兒立刻想閃出辦公室，不過為時已晚……
“飛揚，君子動口不動手，你犯規啦！嗚……”
接下來是情人的親密時間，當然是無聲勝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