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的女人實在夠悍！

－－這是警方告訴黎奕，對於呂筱的評語。

單憑嬌滴滴的她，一出手就重傷了兩個綁架她的大男人，實在讓人側目。

「你有沒有通知我爸媽？」呂筱在黎奕的幫助下穿戴整齊。

「忘了。」聽她受傷，他連公司都丟在一旁立刻趕到醫院。現在才回想起來，有太多事情未處理。

「別告訴他們，省得他們擔心。」她把全身重量交給他，讓他攙扶她行走。

「這麼急着回家，不留在醫院多觀察幾天？」

「我不喜歡醫院。」不喜歡那種氣味和氛圍。

呂筱挽住黎奕的臂。如果有他陪，在哪裏都無所謂。只是如此煽情的話，她沒臉說出口。

「去我家吧。」他扶她坐進車裏，幫她繫上安全帶。

「不好。」呂筱臉紅紅的，對黎奕的父母仍有些心理障礙。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妳早晚要適應他們的，乖！我不放心妳一個人。除非妳讓我送妳回家？」

「黎奕……」她張嘴反撲，咬了他手指一口。「那到你家吧，我不想讓我爸媽看到我這樣子。」

「我了解。」黎奕微笑，本來性感的臉感性了起來。

跑車上路，窗外的夜景滑過，燈火錯落，那些絢爛的色彩照進呂筱心窩，整個世界因為他而顯得燦爛活潑。

當車子到達黎奕家門口時，他的手機響了。

「什麼事？」是公司打來的。因今晚的緊急事件，公司里仍有員工忙着善後。

「總經理，調查局的人已經查出……」員工說出幾位重要人物的名字：「他們都有涉案。」

「交給警方處理。」黎奕最在意的還是：「投標資料怎樣了？」

「我們還在搶救，計算機被放了病毒……」

假如偷竊數據的人只是想銷毀數據，公司里的計算機不可能每一台都被清理過，總是能再找出零星的檔案。

可是對方狡猾的用病毒攻擊，全公司計算機都癱瘓了。

「你們只要恢復一台計算機的運作，待會能用就可以了。」黎奕邊開車邊交代。「這項工程的內容、技術材料、價格……可能都外流了，必須重新評估。」

「總經理，時間來得及嗎？」煩惱的口氣。

「趕一趕，明天上午九點的會報。」

呂筱聽了黎奕的話，看了手錶一眼。現在接近凌晨，加上車程，他們只有九個鐘頭的時間，需要做出最精確的評估報告。

黎奕沉思了一會兒，吩咐部屬。「你立刻召集……現在都半夜了，未必……」

他需要一個助手。呂筱聽出來了，搶着說：「我可以啊！」

黎奕怔了怔，目光飄到她手腳的繃帶上。「妳有傷。」

「我要幫你！」呂筱睜大了期盼的眼，吼出心聲。

黎奕被她光芒熠熠的眼神定住了。腦里有個聲音清晰的告訴他，她不僅是他要的人，更會是他未來的伴侶。

「好，我也需要妳幫忙。」這麼緊要的關頭，誰都不願被拋下。黎奕向呂筱點頭。「現在回公司來不及了，妳到我家－－」

「一起努力！」呂筱開心的接下了他的話。

兩個人的世界，從此緊密連接。

隨便吃了點東西果腹，兩個人便關在書房裏奮鬥。

呂筱守在計算機前，邊計算着黎奕開出來的清單，邊接收從公司傳來的檔案。

時間不多了……

原本經過一個月的評估和半個月的策畫才完成的報告，要在今天凌晨以前重製作，還要做得更好，才能打敗可能被對手竊去的成品，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

呂筱分心看了黎奕一眼，他正聚精會神的繪圖算面積。

「妳累的話就先去休息。」他察覺到她的注視，卻轉不開眼。

呂筱起身為他沖了一杯咖啡，放在他面前。「我覺得我們的對手不簡單。雖派人偷資料這種事屢見不鮮，但他們還有槍……」

「我明白。」黎奕端起咖啡，喝一口提神。「內賊未必出自一個集團。到底多少敵人難以統計，況且，我也派人到有實力的對手底下埋伏了。」

「簡直像在玩諜對諜。」呂筱抽了幾張紙巾擦擦他額頭的汗。

「當我的面敢綁架妳，肯定是七星建築事務所派來的。」黎奕臉色倏冷。

「我聽爸爸說過，這家是黑道轉型的吧？」呂筱咬了咬嘴。

黎奕點頭。「我已通過朋友聯絡國際刑警。」

呂筱感受到他的戰意。等投標案結束，黎奕就會正式向對方宣戰吧？

「我支持你！」她從背後抱住他。

黎奕不禁轉身親了親她的嘴，想回頭繼續製圖，又忍不住加深這個吻。

幾分鐘過去了，他才收心投入工作。

天色漸亮，黑夜逝去，像陰天轉晴。

呂筱在醫院睡過一會兒，精神還算好。反觀黎奕忙了一整天，又為呂筱心力交瘁加上連夜趕稿，氣色十分頹靡。

「你畫完圖就去睡吧，我幫你和公司聯絡。」呂筱到廚房找了些吃的東西，微波後送到他嘴邊。

「不行，我自己做的報告我最清楚，會報必須由我上台。」黎奕揉揉太陽穴。

「你會撐不住的……」呂筱心口一擰。她初次產生這樣奇異的感情，他沒有受傷，也不是遭到不公平的對待，只是面色憔悴而已，她就對他萬分疼惜。

黎奕吃了幾口食物。「有妳在身邊陪我，我熬得過去，再說那些對手一定以為我不會親自出面，也想不到我能趕出新的報告。」他頓了頓，帶着幾分玩笑說：「我去給他們一個驚喜，不是很有趣嗎？」

呂筱眨了眨眼，心疼的感覺被他一句話驅散了。她專心整理他的報告，有信心他一定能成功！

「好，我陪你！」她與他的世界，更牢固的合而為一。

這是一份比原先更完美的方案，帶着它，黎奕和呂筱來到投標會的現場。與競爭對手虛假的寒喧后，各自等待投標的時段到來。

黎奕的親自出馬，讓業界的人有些驚訝，但此次工程利益之高，的確是少有的巨大投資。

「我聽到了一些流言。」呂筱在場內走動一圈，收集到許多消息。「據說，七星建築的負責人早上被警方傳喚，公司也被商業罪犯調查科搜查過呢。」

「妳看到是誰在散播消息嗎？」黎奕分秒必爭，再度檢閱資料。

「沒。是不是別的對手故意放出謠言？」呂筱倒水給他潤喉。

他從紙中抬頭輕笑。「其中有我派的人。」

「你？」呂筱吃驚的轉頭看了看七星建築事務所的人，神色都糟得很！

「有句話說：商場如戰場。」黎奕拍了拍她有點幸災樂禍的臉。「競爭對手不止一兩個。」

「我明白。」話是這麼說，呂筱卻有自信他們能夠脫穎而出！

從昨晚陪黎奕到上午與他一起會報，她用盡了今生從沒有過的認真幹勁，是黎奕帶出了她的熱情。

最終－－

很可惜，他們以價格上些微的差距，輸了。

知道結果后的黎奕十分平靜，他早已經歷過無數次勝敗，他更看重嘗試后的經驗，所以不是很悲傷。

相對的，呂筱根本反應不過來。

一直到兩人離開，他叫她好幾遍了，她仍沉浸在濃重的失望情緒中不能回復。

「呂筱，我還要到公司一趟，交代一些事。」他帶她坐入車內。「待會再送妳回去休息。」

他的聲調沒有太大的起伏，平穩像他的人一樣，總是很鎮定。

「我們真的輸了嗎？」呂筱的目光沒有焦距。

「親愛的，還有機會啊，只要繼續下去，總會有機會。」他挪出一手輕柔的撫摸她的額頭。

「可是，我們那麼努力……」呂筱把他的手栘到自己臉上，把臉埋進他掌心。

他辛苦了半天，居然得不到回報？

「別哭了，乖。」掌心感覺濕潤，那是呂筱的眼淚，黎奕胸口一陣抽搐。

「黎奕！」呂筱不再掩飾自己的感情。

她張開手，不管他還在開車，忽地抱住眼前安慰她的男人，再也不放開了！

「別傷心了，七星的人也沒成功，我們應該高興。」他不得不放慢車速，更小心的駕駛。

呂筱像只小無尾熊，趴在他半邊身上。「你說過男人也會脆弱和掉眼淚的，你怎麼不表現出來呢？」

「妳就那麼希望我娘娘腔一回？」陽光普照，隔着車窗灑進濃濃的暖意，照亮了黎奕身心。

若在平時，投標失敗他當然失望，然而呂筱的眼淚和她充滿柔情的擁抱，將他所有氣憤都化成一泓溫水了。

「就算你不娘娘腔，我也喜歡你！」呂筱由衷的說。

「妳最近變正常了？」他笑開臉。「真是可喜可賀！」

在她辯駁之前，黎奕踩住煞車，不管後方的喇叭與咒罵，捧起呂筱粉嫩的臉，吻住她甜美的唇。

兩個人的世界，再也找不到絲毫空隙。

兩人一進公司就感覺到不尋常的緊張氣氛。

路過的員工都停住，只顧着看黎奕的表情，想在他臉上找出投標案的訊息。

黎奕對關心此事的人報以微笑，兀自牽着呂筱平靜的走到電梯前。

「總經理……」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口詢問。

霎時間，目光全集中到黎奕身上。

他垂了垂眼，掃視焦急等待答案的員工。

有人雖可以通過內線得到消息，但卻沒有去問，都堅持等黎奕公佈結果。

「投標案已經結束了。」黎奕轉向望着他的人群說。「很遺憾，我們沒能爭取到這次的……」

他的話還沒完，呂筱就看到一片如波浪般的懊惱、怨嘆、惋惜。

「大家別哭喪着一張臉，今天的工作還沒做完！」黎奕拿出他極少用來壓迫員工的威懾力。「我們又不是只靠這一次投標，也不是只爭這一時一刻！只要還有案子，公司就需要大家一起努力！」

他喚回了所有人的精神，就見員工們紛紛點頭，一時之間還不知怎麼排遣感傷的氣氛，但之前的負面情緒已經消失了。

電梯門適時開啟，黎奕向眾人點點頭，便拉着呂筱進入電梯。

呂筱的眼眶早就紅了，耳邊還回蕩着員工們的打氣聲。

「妳怎麼那麼容易掉眼淚？」黎奕抱住她。

她抬起滿是水花的眼，凝視她的男人。

他是總經理，卻從不擺架子，不像有些位居高位的人，一副高不可攀的姿態。

她很高興，自己喜歡的人那麼體恤下屬。

「我只是覺得高興。今後，我會一直陪着你。」她慢慢握住他的手，用濃濃的鼻音說。

成敗似乎無所謂了，只要兩個人在一起。

走出電梯，董事會的幾位長輩正要離開，與兩人正好照面。

「你們回來了？警方逮捕昨晚綁架妳的人了，真慘，被妳刺得手都快廢了。」長輩對呂筱說，不知足在讚美還是消遣她。「叫妳過去指認，快去吧。」

「啊，好想休息啊！」呂筱受不了的喊。「既然警方已逮到嫌犯，等一下再去應該沒關係吧？」

何況雖然抓到犯人，她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她是受害者，可劫持她的人負傷比她還慘重啊！

呂筱實在累到快沒命了，拉着黎奕跑到他辦公室里。「好累……我們睡一覺再說啦！」

「我還要開會……」黎奕被她推進辦公室后的小套房。

「不管，身體最重要！」她發揮八爪章魚的威力。

他的衣服被扯開，人也被推上床，想抗拒又覺得做作……這麼難得的機會，佳人又如此積極，他卻沒力氣占她便宜。

「唉……好可惜呀！」黎奕癱在床上，深深遺憾道。

「你終於對投標失敗發表真實感受了？」她拉起被子蓋住兩人。

「過去的事就過去了。」黎奕翻身壓住她，親了她一口。「我惋惜的是，現在沒力氣吃掉妳。」

她皺皺鼻子。「哈哈哈，睡覺！」

黎奕閉起眼。嗯，趕緊睡覺補充體力，想做什麼「好」事，等精力恢復了再行動也不遲！

既然已經認定彼此，他與她－－有一輩子的時間。

醒來后黎奕已不在身邊。呂筱問了他的秘書，才知道他去和七星建築的負責人見面了。

呂筱提心吊瞻的等到快下班，黎奕才風塵僕僕的回到公司。

「妳醒了多久？」他為她帶了一些精緻的點心。

呂筱急着檢查他全身一遍。「你沒事吧？」

「看妳擔心成這樣，我又不是去打架。」

呂筱不放心的繞着他轉，直到確定他沒少一根頭髮才停下腳步。「你去和他們說什麼？」

「互相警告而已。」黎奕坐回椅子上。「警方已經盯上他們了，妳不用煩惱。我已聯絡了許多人，有把握抓到他們。」

呂筱點頭。即使投標失敗了，她依舊相信他有能力達成他的目標。

「我倒是得到了一個令人訝異的消息。」黎奕邊喝水邊飽含興味的說：「剛剛才列出公司里所有手腳不幹凈的員工名單……居然發現邱部長很安分，從沒做過出軌的事。」

呂筱感覺到他心情很愉快，似乎多一個人沒有出賣公司，他就多一分高興。「邱部長雖然死板，卻也很忠誠。」

她摸了摸他的眼角，揉去他眉間的疲倦。

「原先我曾想過藉著企劃部出現內賊，找個理由裁掉邱部長。」公司養這隻米蟲實在太久了。「現在，我把這個權力交給妳。」

「留着他吧，反正他很快就到退休的年紀了。」呂筱淘氣的笑。「少了他，我在企劃部會很無聊的，沒人陪我玩呀！」

「我想也是。讓他請辭，遠比讓他在公司遭妳欺負來得痛快。」黎奕拉過呂筱坐在他的大腿上。「妳想不想調到我的辦公室？」

「你的助理和秘書做得好好的，我湊什麼熱鬧？」她想為彼此保留一點空間，更能醞釀感情。

「當初人事部也不缺人，妳為什麼就非要追着秦非？」黎奕算起舊帳，口氣中隱約有絲妒意。

呂筱笑呵呵的低頭，埋進他肩窩。「當初我想追他嘛，而你已經到手了呀。」她帶着幾分羞澀，輕輕咬他的耳朵。「你沒聽過一句話嗎？」

「What？」黎奕耳朵紅了。

呂筱甜笑。「誰會再給上鉤的魚餌吃？」

辦公室內爆出一陣嬉笑打鬧聲，外面的秘書一陣錯愕，呆了好久才回過神。

他們的總經理，自從和呂小姐戀愛以後，變得越來越三八了呢！

「待會我們一起去警局吧。」黎奕拿起一顆小泡芙塞進呂筱口中。

「你又要陪我啊？」外人會不會覺得他們快成連體嬰了？

黎奕微微一嘆，收拾公文。「然後，我得帶妳回家。」

她離開他懷抱，盯着他忽然沉重的臉。「又怎麼了？」

「爸媽知道我們的事了。」

呂筱劈哩啪啦的問：「我們有什麼事？誰的爸媽？」

「所有的事。我們的爸媽聽說我們今天關在辦公室里睡了一段時間。」黎奕故意說得曖昧。

呂筱立刻領悟到事態嚴重。「看情況，晚上會有一場逼婚大會了？」

他們才開始相愛，還沒考慮結婚……並不是害怕什麼，只是還沒好好享受戀愛的感覺。

「妳已經二十八歲了。」黎奕凝視呂筱。女人的青春流失得快，他是不要緊，但她不能再拖了吧？

「你要娶我啊？」看着他目光深處的柔情，呂筱全身發熱，說話不自覺帶着嬌膩的語調。

「我不想妳成為高齡產婦。」黎奕戲譫，揉揉她的頭髮：「我們在一起吧。」

「我是無可救藥的同人女喔！」

「那有什麼？妳喜歡搞同人創作是妳的興趣，別太沉迷就好。」

呂筱豎起耳朵。「你以為，同人女的意思只是從事同人創作的女性嗎？」

「我妹妹說的，妳們除了熱中同人創作，還特別喜歡發表一些有關同性戀情的故事，來表達現代社會的悲劇意識……」

「好了，你別說了！」她快暈了。黎妹妹真能掰啊！

「難道還有別的意思？」黎奕在她隱忍的表情底下發現一些難以描述的東西。

「沒什麼。」呂筱乾笑。「我只想抱一抱你妹妹，她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她暗暗猜測，搞不好黎妹妹也是同人女吧？

如兩人所料，兩家父母聚集起來，晚餐時間成了逼婚大會。

「你自己處理。」呂筱不講義氣地把長輩的逼迫交給黎奕一個人承受，自己吃完抹凈就上樓與未來的小姑聯絡感情。

她敲門，門內立即傳出一陣忙亂聲，隔了兩三分鐘黎恣才手忙腳亂的打開門。

「呂姐姐，」她抬頭看呂筱，說話聲比蚊子叫還輕。「請進。」

「妹妹在忙呀？」呂筱放眼一看，房內整理得很整潔，書桌上擺滿了課本。「在念書？」

「嗯。」黎恣緊跟在她身後。

「真用功！來，姐姐送妳個禮物。」呂筱從包包中取出幾本書。

「今天不是我生日……」

她摸了摸黎恣粉嫩的臉。「是感謝妳的禮物。因為妳對妳哥哥解釋『同人女』的意思，讓我覺得聽起來很有藝術性。」

黎恣心虛的接過呂筱給她的書，眼一瞄立即驚訝得大叫。「啊……清晰版的《絕對麗奴》？呂姐姐！」

「呀，看封面就知道是清晰版的《絕對麗奴》。」呂筱發誓，此刻黎恣眼中的光芒叫做驚喜！「還笑得那麼高興？」

「我沒有高興……」黎恣小小聲的反駁，面紅耳赤。

「妳和姐姐是同一掛的吧？」呂筱一把抱住她問。

「我……我……」黎恣急了，不知能不能說真話？

呂筱低眼，發現桌上的課本下似乎藏有別的書。

「這是什麼？」她伸手拿開課本找封了證據：「木原音瀨最新的小說－－喔，妹妹妳不乖喔！剛才還騙姐姐說妳在念書！」

日本著名BL小說作家的作品，是揭露黎恣隱藏多年愛好的最有力證明！

黎恣見秘密曝光，也不再遮掩，只好懇求呂筱：「請不要告訴哥哥！」

「妳放心！」呂筱一臉狡黠，已經把黎恣當成「同志」。「以後，姐姐還要請妳多關照呢！」

「呂姐姐……」黎恣抱着十八禁漫畫，深情的與呂筱對望。

這時，走到門口的黎奕疑惑的探頭進來。

「妳們在幹嘛？」他有點不解，這兩個平常沒什麼交情的人，為何突然好到抱在一塊？

「沒事。」呂筱從容的面向黎奕。「你那麼快就脫身了？」

黎奕卻不看她，視線盯住妹妹手中的書問：「妳手裏拿的是什麼？」

呂筱一驚，趕緊把黎恣推到身後。「沒什麼！」

這不是欲蓋彌彭嗎？

「我看看。」黎奕大步邁去，揪出黎恣的手。

只聽黎恣慌張的喊：「不要啊－－」

黎奕已成功的搶到一本書，看着封面。「絕對麗奴？」

他盯着封面袒露大半肌膚的男孩，再次不得其解。

「妹妹，我們先溜吧！」呂筱迅速拉起黎恣的手。

兩人快步逃出幾秒鐘后就會引爆的地雷區。

黎奕不明就裏地翻開書一看，眼睛差點脫窗！

「呂筱、黎恣－－妳們給我回來！」黎家最成熟穩重的男人就這樣，再次被逼得神經嚴重錯亂。

遠處，兩道微弱的女聲對話隱約傳來－－

「妹妹，妳覺得如果告訴妳哥哥，那本書是從窗外飛進來的，他會相信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