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峨眉掌門
三個月後。
“師姐！”貝錦儀看到歸來的紀曉芙，不由得高興地衝上前去，想要撲進紀曉芙懷裏。
貝錦儀雖說穩重，但此時，也不過還是一個小女生罷了，紀曉芙於她，亦姐亦母，離開三個月，貝錦儀自是十分想念。
丁敏君只是淡淡望着上來的紀曉芙，與楚師道半年的相處，丁敏君倒是將楚師道的冷漠學了個完完整整，武功卻是沒有什麼提高。
“……”紀曉芙低着頭避開了衝上來的貝錦儀，一言不徑直走上了峨眉山。
“師姐……”貝錦儀望着紀曉芙的背影，頗有些委屈。
紀曉芙低頭走着，絲毫不管身邊不停地有人禮貌招呼，只是如行屍走肉一般，走在峨眉山的小路上。
眼淚？早就流幹了……
楚師道並沒有安慰紀曉芙，長痛不如短痛，這個道理楚師道雖然曉得，自己卻是深陷其中。
情之一字，着實弄人。
貝錦儀望着紀曉芙失落的背影，不由得扯了扯身邊的丁敏君，“師妹，師姐這是……”
丁敏君地精明。便是在峨嵋派。也是數一數二。
雖然她還是一個十二歲地孩子。
“我怎麼知道。”丁敏君甩開了貝錦儀地手。她不喜歡和別人太過親近。這也是丁敏君在峨眉弟子中人緣不好地原因。
“……”貝錦儀嘟着小嘴。有些火了。“都不理我。什麼嘛……”
說著。只是自顧自一腳一腳踢着路邊地石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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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楚師道起的很晚。
因為紀曉芙沒有來叫他。
“不來也好。”楚師道搖頭笑笑，頗為自嘲的甩了甩長，打開了房門。
門外，是紀曉芙躺着的嬌軀。
“師妹。”楚師道急急扶起了紀曉芙，卻現紀曉芙身子滾燙。
“你——”楚師道伸手貼在了紀曉芙額頭上，高燒不斷。
“大…大師兄……”紀曉芙幽幽醒轉，無神的雙眼緊緊盯着楚師道，“我只是想叫你大師兄，不想叫你別的……”
“進來再說。”楚師道打橫抱起紀曉芙，走進了房間。
“什麼時候在外面的？”楚師道冷冷問道，此時若是不堅決，後患無窮。
“昨天…晚上…”紀曉芙虛弱的回答，眼皮已是不由自主的耷拉了下去。
“哼。”楚師道望着紀曉芙虛弱的身子，將紀曉芙緩緩放在床上，蓋好被子，“沒事做這種事情幹什麼？”
說著，自顧自的走出了房間。
“……”紀曉芙緊緊抱着還帶有一絲楚師道的溫度的錦被，貝齒咬着紅唇，俏臉暈紅，獃獃的想了一陣，終於睡了下去。
……
“醒了？”楚師道望着紀曉芙淡淡說道。
“嗯……”紀曉芙睜開眼睛，便看到楚師道坐在椅子上的背影。
“床邊有薑湯，喝了，然後走人。”楚師道冷冷說道，卻是不回頭看紀曉芙一眼。
“……”紀曉芙緩緩拿起床邊的瓷碗，望着楚師道的背影，嘴角漸漸露出一絲笑意。
原來，他還是有些關心我的……
紀曉芙望着楚師道，神色越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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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峨眉校場。
外出多日的滅絕師太終於歸來，並且領來了一個小女孩。
她，叫做周芷若。
如同她的名字一般，如蘭芷一般美麗，柔弱。彷彿風一吹便會倒下一般。
看到周芷若的第一眼，丁敏君沒有來的心中一寒。
紀曉芙望着那個瓷娃娃一般的女孩兒，心下也是有些緊張。
兩人緊張的原因，都是因為一個。
楚師道盯着她，目不轉睛。
像，真的好像。
楚師道望着眼前的周芷若，彷彿看到了郭襄一般。
尤其是那雙眼睛。那樣的明亮，又是那樣的深邃，蘊含著無數的思想。
一如當年的郭襄一般。
其實周芷若與郭襄長的並不像。
周芷若是如同病里西施一般的柔弱，外柔內剛。
而郭襄，則是外剛內柔。
楚師道，是第一個看到郭襄內心深處最柔弱的一面的人。
那是兩人在襄陽目睹了郭靖屍后的那一天晚上。
郭襄伏在楚師道懷裏，狠狠地哭着，彷彿要將自己的最後一絲力氣哭完一般。
楚師道不知道這是不是郭襄哭的最為悲戚的一次，只是第二天，當楚師道懷裏的郭襄幽幽醒轉之時，楚師道的衣衫，依舊是如同水中撈起來一般。
之後，郭襄便用堅硬的外殼將自己狠狠偽裝了起來。
從此以後，便只有未來的峨眉掌門郭襄，而不是那個小女孩兒郭襄了。
不知道，是楚師道的幸，還是不幸。
周芷若也只有眼睛與郭襄相似罷了。
楚師道長嘆一口氣，別過頭去。
丁敏君與紀曉芙，也是隨着楚師道的轉頭，放下了高懸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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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楚師道找到了滅絕師太。
“師叔祖，弟子無能，屠龍刀已被金毛獅王謝遜搶走。”滅絕師太跪在地上，惶恐的說道。
“怎麼了？”楚師道淡淡問道，絲毫不關心屠龍刀的事情。
“回師叔祖，武當張翠山勾結魔教妖女殷素素，也是被謝遜一同抓走了。”滅絕師太咬牙說道，神色變幻不定。
“別假惺惺了。”楚師道擺擺手，示意滅絕師太起身，“屠龍刀在別人眼裏或許是至寶，在我眼裏，卻是一文不值。”
“師叔祖，這屠龍刀可是……”滅絕師太不由得奇怪起來，峨眉歷來便有掌門口口相傳的秘密，如今峨眉倚天劍在手，滅絕師太一時間對於丟失屠龍刀一事，更為懊悔。
“所謂倚天劍屠龍刀最大的秘密，不過是九陰真經，降龍十八掌和武穆遺書罷了。”楚師道頗為不屑的說道，“我峨嵋派需要這些東西么？”
“可九陰真經……”滅絕師太不由得問道，當年郭襄祖師一生未練九陰真經，故留下此話，好讓後輩振興峨眉，然而如今楚師道卻……
“風陵那丫頭辦事總是這麼迷糊……”楚師道笑笑，轉身對滅絕師太說道：“莫去管什麼九陰真經了，練好峨眉武功便是，我峨嵋派，還不需要別人的武功來撐場面。”
楚師道厭惡九陰真經，是有原因的。
因為黃藥師雖然對楚師道和顏悅色，但是在晚年，卻是從來沒有笑過。
楚師道知道，那個老人，是在追憶自己的青春。
他的妻子。
黃藥師的妻子，便是死於九陰真經，因此，楚師道對於這個害了黃藥師一生的東西，頗為厭惡。當年郭襄曾想依靠九陰真經在江湖上立足，卻是被楚師道硬生生阻止了。
連郭襄都阻止，楚師道還有什麼不敢？
“是……”滅絕師太恭敬地回答。
“你這次帶來的女孩兒，資質不錯。”楚師道終於坐了下來，拿起了茶杯。
“是，師叔祖……”
“是想把她當成掌門培養吧？”楚師道望着滅絕師太，淡淡一笑，“曉芙呢？”
“弟子愚昧，只是——”滅絕師太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紀曉芙與楚師道的關係，滅絕師太也是隱隱才出了一些，只道楚師道是為紀曉芙而來。
“無妨。”楚師道擺擺手，“曉芙確實不適合掌門之才。”
“多謝師叔祖。”滅絕師太長出一口氣。
“那女孩兒，叫周芷若吧？”楚師道忽然盯着牆上的畫像，心不在焉的說道。
“是……這女孩兒身世凄苦，被武當救下，方才送到我這邊來，我觀她資質不俗，這才……”滅絕師太小聲的說道。
“武當這次，算是還了我們一個人情啊……”楚師道淡淡說道，一語道破天機。
在武當眼裏，峨眉，有楚師道，紀曉芙這兩個絕頂的弟子，再送去一個周芷若，倒也不似原先那般重要了，不過是順水人情罷了。
“那……”滅絕師太懷疑其中有詐，不由得開口，“這事應當……”
“掌門便掌門吧。”楚師道放下茶碗，“峨眉也好久沒有出過這樣好資質的人才了。”
說著，只是轉身離開了大殿。
“明日，將周芷若送到我這邊來，我親自教導。”楚師道淡淡的聲音，從遠處一隻飄進了掌門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