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美國
豪華宅院裏,處處可見不停走動的人,身上統一穿着黑色衣裝,面無表情。
廣大的庭院,鮮綠的草皮,和煦的早晨,在這如畫般的境地卻透着濃厚的火藥味,實在可惜。
一個略矮、挺着酒桶肚的白髮老頭靠向椅背,昂着頭吐出煙圈,然後視線緩緩落在對面的年輕人身上;兩人就隔着一張白色圓桌。這個來自台灣的年輕人不僅神情冷漠,渾身更散發出一般強大的寒氣,神秘、危險、醒目,而且不可小覷。如果不是在自宅內,擁有群保嫖,他絕無法像現在這樣安心的坐着。倒是他身後的美人,他喜歡。
“嚴先生,我們開門見山吧,我知道你今天不是來談生意。”奧森早調查過他,更知道他曾經破壞他的大事,害他今天依然坐立難安。
“爽快!我要你立刻撤回在台灣的‘人員’,放棄追捕雷羽旻的的計劃,奧森先生。”嚴皇冷然地說。
“嚴先生,我只要伊莉莎……或是他手裏的東西,如果雷小姐肯交出伊莉莎,我可以保證她很安全。”奧森微笑道。
“你要找的殺手名冊並不在伊莉莎手裏,抓她只是徒勞之舉。”嚴皇不諱言道。
奧森立刻拉下臉色,“看來你也知道伊莉莎的下落。”
“不錯。”
“要怎麼樣你才肯把她交出來?”奧森捻熄煙頭,直盯着嚴皇。
“你要的是伊莉莎還是殺手名冊?或者……你根本沒有丟殺手冊?”嚴皇突然狐疑。
“不,的確是有人盜了殺手名冊。”奧森的神色轉沉。
“據我所知,進人你的中央系統盜走冊的發訊地點是在台灣,當時伊莉莎人在美國,並沒有跟她的父母一塊到台灣,這點你應該知道。”他相信奧森一定調查過。
“那又如何?透過傳訊,伊莉莎一樣可以拿到資料。嚴先生,你不會連這點都不知道吧?”奧森譏嘲道。
“她的父母是被你的手下追到台灣后才自殺,他們把伊莉莎留在美國,是為了她的安全着想;而他們選擇自殺,則是不希望伊莉莎為他們報仇。一開始他們就不要伊莉莎跟他們一樣墜人腥風血雨中,他們用盡最大的力量保護伊莉莎,又怎麼可能在最後關頭偷盜機密交給伊莉莎?奧森先生,你是怕伊莉莎會找你報父母的血海深仇,才執意要抓她的吧?”嚴皇依然面無表情。
“你知道的還真多。”奧森沒有否認。這個年青人比他想像的還危險,難怪他可以輕易制伏他的三名殺手……留着他,太危險了。
“聽你的口氣,似乎想殺我滅口?”嚴皇在這時候反而場起嘴角。
“如果你肯交出伊莉莎,我可以考慮讓你走出這裏。”奧森以勝利者的姿態施捨他一條路。
“紫姬,你說呢?”嚴皇盯着奧森,不疾不徐地問身後的美人。
紫姬看看錶,“奧林先生的電話應該來了。”
她才說完,立刻有人送來電話。
“先生,第三分公司的經理打來的。”
奧森狐疑地瞥了紫姬一眼,才接過電話。
“什麼事……什麼?炸了?!”奧森暴跳起來,“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他對着話筒怒吼。
“奧森先生,您的屬下不會比我清楚這件事,不如問我吧!”紫姬非常和氣地微笑道。
奧森瞪向他,憤怒地摔掉電話。
“是你們乾的!”
“是的,不過您放心,現在還不是上班時間,所以應該沒有人傷亡,您損失的只是一家公司而已。”紫姬輕描淡寫的語氣聽起來她像他只是掉了一部車,而不是損失一家公司。
“你們真該死!”奧森咬牙切齒地咒罵。周圍的保縹立刻圍過來,並且快速掏槍對準嚴皇和紫姬。
“奧森先生,衝動對你沒有好處。”嚴皇靠向椅背,慢條斯理地說,好像瞄準他腦袋的只是玩具手槍。
“你在世界各地共有三十四家分公司,如果奧森先生認為這些都只是身外之物,那麼您不妨開槍吧。”紫姬依然面帶微笑。
“你——你們……”奧森氣得全身顫抖,恨不得一聲令下殺他們!他緊緊握住拳頭……三十四家公司,他費盡心血建立起來的王國……“全部退下!”奧森一聲斥喝,所有保縹都退開了。
“現在,可以打電話召回你以台灣的人員了嗎?”嚴皇睨向他。
“你們別以為炸了我的公司還可以逃過法律制裁!”奧森陰狠地怒瞪他。
“那麼你報警吧。如果你的公司是正正噹噹地做生意,我很樂意接受法律制裁。”嚴皇微笑道。
“你——”奧森知道他的確無法讓警方涉人他的公司.只好壓下怒氣,“你們不可能在我所有的公司都設置炸彈!”
“嚴先生,你還有十分鐘。”紫姬突然傾身向前提醒嚴皇。
“我知道了。”嚴皇盯着奧森,神情里多了一絲同情。
“十分鐘……什麼意思?”奧森瞪着他們,心頭籠罩不祥之意。
“如果嚴先生十分鐘之內沒有離開這裏,奧森先生,您辛苦建立的企業集團,恐將毀於一旦。”紫姬很遺憾必須告訴他這則不幸消息。
“不…不可能!你們不可能做到!”奧森鐵青的臉色列加難看了。
“我不介意陪你多坐一會兒,奧森先生。”嚴皇無所謂地攤開手。
“嚴先生坐得起;但是奧森先生,您損失得起嗎?”紫姬關心地問。
奧森久久說不出話來。他擁有一群殺手,卻對付不了這兩個手無寸鐵的人!
“好,我答應撤回我的人!”奧森憤怒地咬着牙道。他萬萬想不到自己會栽在一個年輕人的手裏!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紫姬,把電話拿給奧森先生。”嚴皇吩咐。
“奧森先生,請。”紫姬很有禮貌地遞上去。
可惡!可惡!他絕不會善罷甘休!奧林憤恨地打電話到台灣撤回十名殺手。
“電話打了!你們可以走了!”只怕他們走得遲,他的公司就完了。
“奧森先生,我必須把話說清楚,炸掉你一家公司,是因為你的人讓她受傷,這只是一個警告,日後你如果敢動她毫髮……不只你的三十四家公司,連你的項上人頭我也不再客氣。”嚴皇的眼神轉冰冷。
只是他凶煞的表情就足以教奧森全身發冷。這個人是恫喝他,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絕對會兌現的支票,奧森從他的神色里看出這一點,同時領悟到一件事——縱然他擁有一群殺手,也絕對動不遼個年輕人一根寒毛!他身後的美人更為奧森證實了這一點!
“嚴先生對於您的企業集團及殺手組織完全不感興趣,但如果您想我們陪您玩玩,我們隨時奉陪。至於玩法嘛……奉勸您最好別動到雷小姐的頭上去,您可以如法炮製也放幾顆炸彈到嚴先生的企業體裏,那麼您炸一家,我們也絕不會低於一家,這樣子的話,還可以慢慢玩,否則……萬一驚擾了雷小姐,嚴先生動了怒,那不是一夕,而是一眨眼——奧森先生,您就玩完了。”紫姬很用心地把遊戲規則告訴他。
奧森的臉色轉自。這下子想不善罷甘休都不行了。
“好……好吧,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從今以後,我不會再找雷……雷小姐的麻煩。但是,如果你們敢再對我的公司不利,就別怪我無情!”
“奧森先生,您擁有的應該不止公司而已吧?既然您如此合作,我妨告訴您,我們的人此刻正在看着您那位住校的女兒吃早餐,還有這棟豪華的別墅里也埋了足以讓大夥粉身碎骨的炸藥。當然,這些都要到最後關頭才不得不派上用場,如今您可以放心,我們是用不上了。”紫姬只是想讓他知道,在他們面前,他就像個透明體,隱藏不了任何東西。
奧森當場呆愣住了。他的房子……他的房子居然給人埋了炸藥都不知道?!還有他的女兒,他派人暗中保護的女兒都落入敵人的視線中也沒有向他報告!究竟他養的這群殺手是在幹什麼”!個個都睡著了不成!
“紫姬,我們走吧。別讓奧森先生辛苦建立的企業集團毀於一旦。”嚴皇起身。
“是的,嚴先生。”
嚴皇走了兩步,突然回頭。
“對了,奧林先生,你怎麼會知道是雷羽旻把伊莉莎藏起來的?”
奧林瞥他一眼,皺起眉頭說:“是一個東方男子提供的情報。”媽的!還敲了他一大筆錢,那不苟言笑的傢伙!
嚴皇瞬即眯起眼睛,“他的臉上有什麼特微嗎?”
“額頭上有一道長疤。”奧林現在恨不得抓出這個人泄憤。
“嚴先生……”紫姬眸底閃過一抹驚訝。他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了而嚴皇,似乎比她辭就猜到了。
“奧林先生,我重複一次,殺手名冊不在伊莉莎手上,她也不知道是你逼死了她的父母……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你要我也放過她N”放過雷羽旻沒問題,放過伊莉莎……
“她也算是我的朋友,怎麼做你自己看着辦吧。”嚴皇丟一下個冷眼色,和紫姬大大方方地自走出這棟警衛森嚴的豪宅。看來伊莉莎當真什麼都不知情,那……就放過她吧。不放,又能怎麼辦?他這把老骨頭,難道還真能跟那個冰冷的年青人硬拼嗎?
可是,究竟是准盜印了殺手名冊?只要一日找不到它,他就一天寢食難安!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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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先生,他……應該不是……”紫姬實在難以啟齒。
“你不必說了。我相信這件事情不是他的主意,唆使他的人……我已經知道是誰了。”嚴皇深沉的神憎愛分明隱着一絲憤怒。
紫姬鬆了口氣。她也知道是誰主使,那個額頭上有一道長疤的男子只聽兩個人的命令,而這兩個人,都不是她能夠輕易說出口的。
“嚴先生,還有一點時間,您要到分公司去看看嗎?”她知道嚴皇是個分秒必爭的工作狂,既然來到美國,應該會順道視察分公司狀況。
“不用了,直接到機場。”嚴皇看了下表。台灣現在是晚上時間,不知道羽旻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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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我去接阿德?”羽旻皺起眉頭,把話筒換了一邊聽,好方便收拾被她丟了一地的雜誌。
“二姊,不好意思啦,我答應阿德明天中午到機場接他,但是臨時有事走不開,所以只好麻煩你了。”雷顥婕在電話的另一頭拜託道。
她所謂的“臨時有事”,是要和雷羽軍去“度假”,找羽旻去接延少德,當然是為了幫他製造機會。
“明天……”她已經答應嚴皇這兩天都待在公寓,真是挺為難的,不過阿德景好像她的弟弟,又是顥婕來拜託她,實在沒有理由拒絕。“好吧,我會去接他。”
“我就知道二姊最好了!謝謝你,二姊!”顥婕順利完成任務,高高興興地掛了電話。
羽旻把話筒放回去。只是去一趟機場,要不了多少時間,嚴皇也不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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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園中正機場
羽旻看看錶,時間差不多,阿德應該快出來了。
“羽旻?你怎麼會在這裏?!”一個身材頎長的斯文年輕人跑過來,金邊的細框眼鏡下隱着一雙驚喜的眸子,彷彿好運從天而降落到他身上一般。
“阿德,好久不見了。穎捷臨時有事,所以我來接你。”羽旻微笑地看着這個一年沒見的鄰家弟弟,“看來你到美國住了一年,也沒什麼改變嘛。”
原來是顥婕讓羽旻來接他,算她夠朋友。延少德心花怒放,決定不計較顥婕的重色輕友了。
“羽旻,我覺得自己成熟了不少,怎麼會沒有改變呢?”他可不希望讓羽旻認為他沒“成長”,還拿他當毛頭小子看。
“是嗎?”羽旻再仔細看看他,微笑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嚴皇聽到有人叫羽旻的名字,以為是同名或者聽錯了,轉眼一望,沒想到真的是她!他神色陰霾地盯着羽旻,看見她一個年輕人有說有笑,神情更加冰冷。
“嚴先生,雷小姐怎麼會在這裏?”紫姬剛好也走出來,循着嚴皇專註的視線發現了羽旻。
“阿德,你的行李就一個背包呀?”羽旻本想幫忙提行李,發現他只有掛在肩上的背包——嚴皇?!
羽旻的視線穿過延少德的手臂,不經意瞥到他後方不遠處站着一個令人無法忽視的男人,而這個男人正以不悅的眼神瞪視着她!
不會吧?!這麼巧,他也搭這班飛機?而且這麼巧,他也看見她了!糟糕——他身邊的女人是誰?為什麼也看着她?羽旻突然注意到嚴皇不是一個人,他是有同伴的,而且是一個嫵媚得連女人都無法不去注意的美人!羽旻驟然加速的心跳在這一刻恢復平靜,臉上的笑容也在這一刻消逝無蹤。
她聽到阿德在說話,但不知道他跟好說什麼,她沒有心情再去問。
“阿德,我送你回去。”羽旻扭頭先走。
“羽旻……”延少德完全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只看見羽旻突然臉色轉白,笑容在剎那間隱沒。他得了一下,只好追上去。
“嚴先生……”紫姬看了嚴皇一眼,他的眼神里透着一絲憤怒。
“你先走吧!”嚴皇緊崩着臉,跟着羽旻離開的方向而去。
羽旻疾步走向她的車,延少德跟上她。
“羽旻,你是不是舒服?我來開車吧。”延少德走在她身旁,語氣里有一絲緊張與關懷。
羽旻打開車門,猶豫了一下,把鑰匙交給延少德。
“好吧,讓你開。”
延少德坐進駕駛座,羽旻繞過車頭,才準備打開車門,一隻大掌覆蓋上去,阻止了她。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嚴皇質問她。
“不關你的事!”羽旻抽回手、冷冷地說。
“這個時間,你應該待在公寓裏。”雖然他不認為奧森有膽量再碰她,但在沒有親眼確認那批殺手完全離開前,就不表示她已經安全。
“羽旻,他是你的朋友嗎?”延少德鑽出駕駛座,隔着車頭,眼神頗具敵意地打量嚴皇。
“阿德,我們上車。”羽旻刻意漠視嚴皇。
“不為我們介紹一下嗎?”嚴皇拉住她,聲音低沉得駭人。
“你——”羽旻氣憤地扯着手臂,“放開我!”
“你放開羽旻!”延少德握着拳頭走過來。
“小子,你是羽旻的什麼人?”嚴皇上下味脫他,依舊抓着羽旻的手臂。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我,羽旻叫你放開她!你沒聽到嗎?”延少德推開他,把羽旻往自己懷裏拉。
嚴皇並未與他爭奪,任由他把羽旻拉過去。
“我不喜歡這種遊戲,你想怎麼做都隨你吧。”嚴皇神色深沉地盯着羽旻說完,轉身離開。
他到底想幹什麼”一會兒拉住她,一會兒隨便她!還用那種冷漠的眼神看她,彷彿這開始都應該是她的錯,究竟是誰錯了?她相信他,以為他出國是為了公事,結果呢?他身邊的女人如果是他的秘書,那他還真是會“用人”!他憑什麼甩頭就走!他有什麼資格這種態度對待她?
“羽旻?”延少德的手被羽旻甩開。他疑惑地看着她疾步向那男人。
“嚴皇,你站住!”羽旻忿忿地拉住他的衣服。
“你還有什麼事?”嚴皇被板著臉,緩慢地轉身。
“啪!”
羽旻迅速往他臉上甩一巴掌,然後昂着頭,全身充滿着怒氣瞪視他。
有膽子你可以回打我,我等着!羽旻的臉上清楚地這麼寫着。
嚴皇眸底掠過一絲錯愕,被打得莫名其妙,使他心底升起一股怒火。
他從不曾被人打過!這個女人顯然不知道自己是拿生命在跟他開玩笑!
“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嚴皇毫不留情地抓起她的手腕,幾乎握斷它。
他不會打她,他從不打女人。但是敢打他的話,就必須要有好理由。
羽旻痛得差點掉出眼淚。卻不吭一聲。
“沒什麼好解釋的!不高興的話,你也打我好了,我不會還手!”羽旻高傲地昂着下巴。
嚴皇眯起眼睛,“是你說的。”
“你打呀!”羽旻心裏瑟縮了一下,外表卻依然倔強地擺出冷傲的態度。
“你不能打她,羽旻是女孩子,你會打傷她!”延少德跑來警告他,一副戒備的神情。
“你的小男朋友在為你心疼了。”嚴皇譏嘲她,抓着她的手掌更為用力。
“你別說得這麼難聽侮辱人,阿德就像我的弟弟一樣,我才不像你——”她煞住口,別開臉,“阿德,這是我跟他的事,你先回車上等我。”
“羽旻……”延少德一點也不喜歡被她喚作弟弟,這才是侮辱他哩!
嚴皇盯着羽旻,神情存着疑惑。他稍微鬆手。
“像我怎麼樣?”看樣子他們之間似乎有誤會,這個誤會使得羽旻對他很生氣,甚至憤怒到打他。
“像你……”像他什麼?到現在她還搞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他甚至沒說過一句喜歡她的話!她能責備他什麼?怪他丟下她,身邊帶着漂亮女人嗎?還是質問他,那個女人跟他是什麼關係?她有什麼資格這麼做?可惡,她甚至連指責他的資格都沒有!“你打不打我?不打我可要走了I”
嚴皇沉下臉。“看來我們的必要談談——”
“我跟你已經沒什麼好談的!既然你不打就算了!”羽旻扯回手腕,扭頭就走。
“羽旻!”
延少德擋住嚴皇,“她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請你別再纏着她。”
“小子,我看得出來你喜歡羽旻,不過你最好死了這條心,羽旻只把你當成弟弟。”嚴皇冷漠地掃視他。
“該死心的是你,起碼我不是被列為拒絕往來戶的人。”延少德得意地推高眼鏡,走回車子。
嚴皇沒有再追上去,羽旻的車子一下子就開走了。
“嚴先生,上車吧。”紫姬這時候才不走過來。一部黑色房車跟在後頭。
“你還沒走?”嚴皇瞥她一眼。
“總不能讓嚴先生自己叫車呀,我會挨罵的。”紫姬微笑道。
除了“嚴影”的頭頭,誰會捨得罵她。那個額頭上有道疤的男人,她的領養人,對她也實在太嚴苛了。
“別把他的話當成聖旨,有時候你也該頂他幾句。”嚴皇坐進車裏說道。
“如果這是嚴先生的命令,我會‘執行’的,不過……只怕他會氣得跳腳。”紫姬的神情多了一份平常沒有柔情與光彩。她坐進嚴皇的對面。
“那嚴酷的傢伙會跳腳?別忘了你‘執行命令’的時候,叫我去看看。”嚴皇撇撇嘴角,然後拿起這兩天堆積的工作,不再說話。
紫姬也沒再搭話,很有默契地沉默下來。
羽旻到底在生什麼氣?居然枉顧他的交代跑到外面來,該生氣的人是他才對吧?嚴皇盯着手上的文件,皺起眉頭。
☆☆☆
“羽旻,剛才那個傢伙是誰?你為什麼要打他?是不是他欺侮了你?”延少德握着方向盤,半瞅着羽旻,企圖打探那傢伙的身分。
“算不上欺侮……是我太衝動了。”羽旻倒是有一點後悔打了他。嚴皇又沒給她什麼山盟海誓,她憑什麼打人家。
“你會打他,一定是他不對。”延少德斬釘截鐵地說。
他認識的羽旻,是一個冷靜、實事求是的女性,不可能隨便打人。
延少德這麼堅決的口氣,反而更增加羽旻的內疚。
“其實我不應該打他,他救過我、照顧我,而且處處為我的安危着想……雖然嘴巴壞,態度強硬得教人生氣,又瞞着我——不,他沒有瞞着我,是我過於自以為是才會打了他,他沒有錯。”如果剛才嚴皇回她一巴掌,此刻她或許不會這麼難過。
討厭,現在反而像她欠了他似的!有時候她真不喜歡冷靜下來的自己。
“羽旻,他是誰?”延少德小心地問。羽旻的“反常”令他不得不對那傢伙升起戒心。
“嚴皇,嚴氏財團未來的負責人。”羽旻皺起眉頭。
他就是嚴皇?!顥婕不是告訴他,是嚴奶奶硬想湊合他們,羽旻對嚴皇一點興趣也沒有嗎?為什麼他感覺到的完全不是這回事?顥婕這傢伙!
他以為他這次回來。要對付的是那個叫作楊佳辰的小夥子,沒有想到,現在還多了一個嚴皇。
到底他的勝算有多大?羽旻到現在還把當成弟弟,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