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幾乎是以逃脫地獄的速度,雷羽旻在換好秘書送來的衣服后,離開嚴家,更離開台灣,當夜就飛到香港去。她有一個很好的理由——洽公。
這是原來就決定好的行程,只是時間由明天早晨提前到今晚,更由當天來回延長為兩個禮拜。
終於拖到她能幹且英俊瀟洒的秘書,以辭職並且發放十二個月薪資補償她連續兩個禮拜的精神損失外加過度勞心。勞力做要脅,雷羽旻不得不飛回台灣。
當她踏進自己的辦公室——雷氏集團第一分支機構位於十八樓的總經理室,她那被女人追着跑。風采直逼“天生俊顏難自棄”那可惡傢伙的英俊秘書正在收拾細軟。
“楊佳辰,你在於什麼?”雷羽旻真不敢相信她居然趁自己不在,打算“落跑”。
這個叫楊佳辰的女孩子擁有一七六公分的身長,高瘦的身材平常總是以西裝褲。襯衫、背心或者西裝外套來裝扮,凌亂的短髮抹了髮雕隨意地向後撥,一張略寬的臉龐有稜有角,線條分明,濃眉、大眼、鼻子高挺,聲音沙啞,聽起來就像男中音。在公司里,沒有人說她像個中性人,正確的說,沒有人知道她是女性,她有標準的男人外表,還是屬於瀟洒俊美那種,再加上她刻意塑造,將自己的行為、舉止、穿着完全的男性化,並且她的個人資料,還是由上司親自保管的,所以在眾人眼中,總經理秘書的性別是“男”。
“我自動放棄一年補償金,感謝我讓你免於資金周轉困難吧。”楊佳辰無疑視雷羽旻為背叛者,目光毫不客氣地鄙夷她,繼續把屬於自己的財產丟人大帆布袋。
“佳辰,我不過遲了一點回來,你鬧什麼脾氣嘛,難道我連放自己幾天假的自由都沒有?”雷羽旻關起大門,一把奪過帆布袋。
“放自己幾天假?在整個台灣快被你和腳踏政商兩界的嚴氏財團未來接班人嚴大公子的喜訊淹沒,而你活該倒霉的秘書每天為你處理一堆前來恭賀的客戶、廠商和電話、賀函,外帶安撫一群為本人瘋狂、再不必顧忌有搶奪上司‘男人’之嫌的女職員,另外還得忍受那些單身男同事頻頻投以嫉妒的目光,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時,你敢跟我討論你的放假自由?”楊佳辰眯細的眸子迸出殺人的光芒。
此時的楊佳辰看起來已不再像是善良百姓,那股教人打心底發寒的冷,只有在一流殺手身上才感受得到,僅需瞄一眼,獃子也敢斷言此人出自危險胚胎,絕非“善類”。
“我道歉,沒有帶你一起逃難是我的錯。”雷羽旻舉手投降,並不是畏於那股冰威,在她眼中怎麼看,楊佳辰都只是個二十歲的小女孩,裝出來的成熟外表只唬得了別人,她是基於立場上確實有愧而道歉。
楊佳辰的怒氣來去像一陣煙。說真的,她的冷雖然有血統,卻絕比不上雷羽旻的酷,她不僅外表酷,連心都冷了。
從五年前她在美國救了雷羽旻而彼此相識后,她就不曾見她倉皇失措,更甭說先低頭認錯。
希奇!她這酷得教男人着涼的老總居然親口說出“逃難”兩個字,這可跟她的道歉一樣,都可以被列為“驚世”世界紀錄。
“看在你讓我知道,你畢竟也是個人的份上,我接受你的道歉。”楊佳辰恢復平常偽裝冰冷的調侃面貌,揚起嘴角,“我來猜猜,你的逃難香港行想必跟嚴大公子的婚約有關吧?”
“楊佳辰,一個殺手最忌諱的就是過度好奇,身為殺手後代的你,怎麼老是學不乖呢?”雷羽旻綳起精緻的五官,把帆暇袋甩回給楊佳辰后,坐進自己的黑皮椅里。
“錯!一個殺手最忌諱的應該是多管閑事,身為殺手後代的我,五年前如果沒有插手一樁閑事,你想今天你還能坐在這裏跟我討論‘殺手第一忌’嗎?”楊佳辰翻起舊帳來毫不忌口,如果怕重提往事會揭開雷羽旻的傷痕,那麼早從五年前那一夜后,她們就不應該再見面,更不會成為死黨。
就因為雷羽旻不忌諱她提,而直言直語的楊佳辰更不想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她們才合得來。
“中國人有一句話,施恩不求報。你想人籍台灣,多少也應該學着點。”雷羽旻瞄一眼她桌上見底的杯子,然後睨向她能幹的秘書。
“咖啡?”楊佳辰拿過杯子,帶着右分之百確定的自信在“禮貌”上詢問上司。
雷羽旻以沉默表示同意。
楊佳辰邊沖咖啡,邊繼續剛才的話題,“中國人還有一句話,受人點滴,報以湧泉,怎麼也不見你實行得徹底嘛。”
楊佳辰是美日合作下的產物,一年前登陸台灣,在雷羽旻的幫助下,拿到台灣居留權,並且成為她的秘書。
“是不是要我讓出位子給你,才算對得起你?”雷羽旻的表情彷彿只要楊佳辰一點頭,她馬上貼出公告,把總經理位子讓給她,絲毫不眷戀。
你總經理一位,我看得上眼嗎?楊佳辰無言地回給她這麼一個眼神,然後才說:“只想要你懂得尊重恩人,有事據實以告,對恩人我來說就是最徹底的報答了。”她把咖啡遞給她,落坐在她對面,等着她“報答”。
雷羽旻翻起白眼,想“懶得理她”都不行。
“好吧,為免好奇心磨死你這位思人,我‘徹底報答’就是了,想知道什麼?”也是因為讓她固守辦公室長達兩個禮拜,於心有愧,這才答應她。
“嚴老夫人的壽宴當晚到底發生什麼事?還有你和嚴大公子的婚約是怎麼來的?你們真是瞞着我交往了兩年?那位嚴大公子是不是有三頭六臂?”楊佳辰一拿到許可證,馬上連發幾個問題,就後悔當夜為老總送去衣服時,只走到門口,懶得多走幾步,親自交到她手上,造成了未能親眼目睹實況,如今才得由老總來轉播的遺憾。
“回答一:當晚嚴家主人、傭人聯手欺侮我這個勢力單薄的弱小女子。回答二:我和那隻冷血的雄性動物根本沒有婚約,是他故意來害我雞犬不寧。回答三之一:不同意‘瞞着我’這三個字,我的私事什麼時候需要向你報備了?回答三之二:以前、現在、未來,我絕對、絕對、絕對不可能和那隻雄性動物產生私情。回答四:那傢伙沒有三頭六臂,只有一肚子詭計,你問這做什麼?”雷羽旻睨向她。
“既然他生得正常,不是有三頭六臂,怎麼嚇得你逃去香港,兩個禮拜不敢回來?”楊佳辰很理所當然地說。
雷羽旻立刻敬她一記冷眼。
“誰嚇着了?我只是懶得理一個製造是非的笨蛋,外加一群愛道是非的三姑六婆,相當有先見之明的轉到香港去,讓耳根子清靜一陣子。”有楊佳辰為例,證明她的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你倒好意思說呀,一個人一走了之,放我這個一無所知的可憐秘書為你收拾殘局,相當夠義氣嘛。活該我這個為避難才就任的秘書,只為避一個難就得惹來一大堆災難,活該我做死、累死、被女人追死、被男人瞪死,誰教我沒事給自己找麻煩地跑來當什麼總經理秘書,自己識人不清,‘遇人不淑’,怪誰呀?”楊佳辰明嘲暗諷,硬要說得雷羽旻羞愧得想去撞牆。
往常雷羽旻有情人,雖然時常收到追求者的花或禮物,但她總給人家冷釘子碰,反倒常與自己的“男”秘書膩在一起,給人感覺曖昧不明,以致公司的女職員視楊佳辰為總經理的小白臉,只敢遠觀,不敢褻玩。如今方知總經理另有匹配對象,楊秘書仍數單身,整棟大樓的單身女職員除了懊悔過去白白浪費掉的大好時光以外,個個不免使出渾身解數,只求釣得公司內第一美男子回家,也在不枉出來“拋頭露面”了。
現下可見,辦公室角落積了兩堆禮物,一堆是給雷羽旻的賀禮,另一堆擺上天花板的則是臣服在楊大秘書魅力下,一群神魂顛倒的女孩丟進來的。
“楊佳辰,我已經道過歉,要我說第二次那是不可能的。”雷羽旻優雅地啜飲咖啡,對秘書的抱怨回以慵懶的表情。
楊佳辰聳聳肩,也沒有意思要她說一堆感人肺腑卻同時會教人掉一地雞皮疙瘩的話。
“老實說,你今天再不出現,我真的打算棄守本營、他處謀生了。”
“情況真有這麼糟?”一旦離開這裏,楊佳辰必須重拾逃亡生活,她的公司居然讓她覺得比逃亡還可怕?雷羽旻不禁挑眉。
楊佳辰遞給她一個不要懷疑的眼神,然後睨向屬於自己的那堆禮物,“想保住你的最佳秘書,你最好想辦法把那堆禮物分還回去,同時必須保證你的秘書將不再遭受任何騷擾與白眼。”
“真沒想到,你的俊男扮相這麼成功。我怎麼看,你都只是個行為粗魯的女孩而已呀,她們眼睛長到哪裏去了?”雷羽旻仔細瞅視她,不免還是一臉懷疑。
“我該感謝你的安慰嗎?老總!”楊佳辰咬牙切齒地一臉嘲謔。
“我不敢期待。”雷羽旻擺出敬謝不敏的表情,接着若有所思,正經地說:“經你這麼一提,我倒想出一計可以解決目前所有的困境。”
“真的?快說來聽聽。”楊佳辰立刻振作精神,半爬過桌子靠近她。
☆☆☆
聽說雷羽旻回來了,但是對於上門的道賀聲置若未聞,換句話說,她把與嚴家大少的婚事當作排聞處理,一概不應不理。
這下子流言出現多種版本:
第一種,婚事是嚴大公子一相情願的說法,人家雷羽旻根本沒有應允。
第二種,小倆口聽說吵架了,到現在還沒和好,由於兩人同樣個性倔強,誰也不肯先低頭,以致僵到現在。
第三種,在確實有吵架這回事,雷羽旻一氣之下跑到香港拿掉嚴皇的孩子嚴家大少氣得在她回台灣后取消婚約。雷羽旻真是不應該,不想想嚴大少都準備娶她了,還如此任性,活該到手的“皇妃”寶座眼睜睜地飛了。
第四種,兩家是利益聯姻,嚴家大少向來以事業為重,因此對於這項安排沉默接受,可是雷家小姐已有情人;幸運兒是身邊秘書,兩人時常出雙人對,尤其雷羽旻自香港回來后,更堅信楊秘書是自己的感情歸向,目前兩人正如膠似漆,日夜相守。關於這位楊姓秘書,役人清楚他的來歷,只知道是混血兒,長相俊美、氣質非凡,就個人條件而言,與嚴皇不相上下。
還有一種版本,雷羽旻拿掉孩子后,與嚴皇感情正式破裂,楊秘書乘此而人,兩人公然的出雙人對。
不管是哪一種版本,都隱藏着嚴皇是被拋棄者一方的事實,對他的形象大為不利。
一個女人被同情,世人會說她楚楚可憐,一旦換成男人被同情,那怎麼說都給人懦弱的印象,通常是淪為暗地受恥笑的主角。
“怎麼樣,這招成功吧?”雷羽旻剛和楊佳辰用完午餐回來,她們已經連續當了一個禮拜的連體嬰,想那海誓山盟的情侶也不過爾爾。
“現在外面謠言滿天飛,公司內那群女職員見到我就好像見鬼一樣。還好啦,起碼恢復往常,她們不敢再來騷擾我了。”有號掛着總經理頭銜的“正牌女友”,誰還敢接近“他”呀!楊佳辰坐四位子,修長的雙腿一提,漾灑地擱到桌面上,撇撇嘴角說:“不過我感覺自己好像吃軟飯的,幸好是作戲,否則還真不是滋味。”
“這下子,有得那隻動物忙了,看他怎麼去應付那些謠言。”雷羽旻毫不掩飾勝利的得意表情。
“你能夠來個相應不理,人家也可以呀,反正是流言,他總不會那麼無聊,自己跑去澄清吧?”楊佳辰不知道雷羽旻為什麼那麼討厭嚴皇,她對男人一向只有冷,沒有任何錶情,然而每每提起嚴皇,就是一副磨牙的神色,彷彿隨時準備啃了他似的。
嚴格說起來,她們放出去那些流言有很多是不利於雷羽旻的,比如說她拿掉孩子,給人行事不檢點還任意妄為的感覺。但雷羽旻一點也不在乎,一來,這可以掩飾她的秘密,不用怕嚴皇拿此要脅;二來,這可以使她乏人問津,省去應付一堆蜜蜂的纏繞。
何況現在有了佳辰這位“男友”作為擋箭牌,一群三姑六婆就是想指着她說“沒人要”、“老處女”、“嫁不出去”這些話,也沒資格。
他最好是保持沉默,別再有任何動作,等待時間帶走流言,彼此也就相安無事,如果他敢再招意我,我絕不放過他!”雷羽旻只要一想到那個連說一句話都教人反感的傢伙,就莫名地火冒三丈。
“有機會我還真想見識這位沒有三頭六臂,卻能輕易使咱們酷美人燃燒的皇少。外傳他帥得不像話,卻是一座活動冰庫,是不是真有這回事呀?”楊佳辰又開始好奇了。
“關你什麼事?對那隻雄性動物有興趣,可以現在立刻去找他,少問我。”雷羽旻白她一眼。
楊佳辰桌上的電話響起,無奈的她只好吞回反駁的話,接起電話,“雷氏,找哪位?”
這丫頭!居然敢用這種口氣接聽電話,如果是重要客戶打來的,她最好有機會慶幸自己跑得夠快。雷羽旻由桌上抓起筆,不悅地等在那兒。
“找總經理?您是哪位?……稍待。”楊佳辰按下保留鍵,抬頭笑嘻嘻地對雷羽晏說:“老總,你那隻雄性動物打來的,要不要我告訴他你不敢接呀?”來的,要不要我告訴他你不敢接呀?”
“多事!”雷羽是手中的筆毫不留情地擲向楊佳辰,卻給她輕易地接個正着。
那傢伙打電話來准沒好事,不接又讓楊佳辰認為她當真怕了他,氣死人!
雷羽旻擺出雄赳赳、氣昂昂的架式,彷彿準備打仗去也,伸手拿起話筒,還瞪了楊佳辰一眼才出聲。
“有何貴幹?”對象是他,別說是客套話,連好語氣都可以直接省了。
楊佳辰瞪大眼睛。天啊!現在對着話筒說話的人,真是她那位一向說話得體、用詞優雅的老總?
電話那頭傳來沙沙的紙聲,還有鍵盤敲打聲,接着低沉的嗓音才響起,“聽說你墮了我的孩子?”
雷羽旻一僵,手上的話筒差點落了地。
“你……你這不要臉的無恥傢伙,你就為了這種無聊事情打電話來?”
“我關心自己的骨肉,順便關心你的身體,有什麼不對?”嚴皇無辜的語氣里透着存心氣死她的嘲謔。
“多謝你的黃鼠狼給雞拜年!”莫須有的事,她才懶得跟他扯。
“這麼不領情?”他低沉的嗓音聽起來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偏就有人不識相。”雷羽旻冷冰冰地。真不知道他打電話來幹什麼,分明是找罵挨。
“你還在為那晚的事生氣?”
怪了,這傢伙怎麼突然轉了語氣?得小心,謹防有詐!雷羽旻決定觀察,於是以沉默等待他下一句話。
嚴皇當她不說話就是承認了。
“女人真是會記恨。”
雷羽旻幾乎可以想見他嘲諷的嘴臉。
“不要忘記你也是女人生的,有什麼資格批評女人?”
嚴皇一頓,“你真是尖牙利齒。”
“比不上閣下的尖嘴薄舌。”雷羽旻一點也不肯吃虧。少了面對面,避開她害怕的接觸,和這個男人耍起唇槍舌劍就乾淨俐落多了。
“我好像聽到咬牙節齒的聲音。”
“不要懷疑自己的聽力,等會兒說不定你還會聽到電線被咬斷的聲音。”
“不好吧?你被電死會讓我覺得自己有責任,千萬不要為我想不開。”
操作鍵盤的聲音伴隨着虛偽的話語傳進雷羽旻耳里,更是教她握白了指關節。她可是全神凝注在和他“說話”,而這冷血傢伙居然拿她當工作之餘的打發時間用品,尤其教她火大的是,他這“業餘”比起她這“專職”來絲毫不遜色。
“嚴先生,再怎麼自戀也該有個程度。”雷羽旻用冷死人的聲音譏消道。
對方頓了一會兒,雷羽旻彷彿聽到那傢伙愉悅的低沉笑聲。不,一定是她聽錯了,冰庫怎麼可能會開口笑!雷羽旻馬上否決。
“聽說你和秘書打得火熱。你行嗎?”嚴皇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雷羽旻全身一震。這傢伙果然是為了嘲笑她而來!
“跟你就不行,跟我的秘書——不勞你關心!”雷羽旻不想裝胡塗,否則他一定會認為她是欲蓋彌彰,又給了他取笑的把柄。
“我只是同情你的秘書。有個碰不得的女友,他恐怕很痛苦吧?”
“你既然這麼好奇,我不妨告訴你,我的確害怕異性的碰觸,不過我的男友例外,用不着你同情。”
“怎麼,你該不會忍着恐懼讓他碰你吧?”
“嚴先生百忙之中打電話來,就為了關心我的私事,可真教我受寵若驚。”雷羽旻以嘲諷代替回答。
“你不必太感動,我這個人一向習慣做善事。”嚴皇一派正經八百的語氣,彷彿他當真施捨了什麼大恩惠給她。
雷羽旻聽得差點沒作嘔。虧他還真敢說得大言不慚,現在她知道了,這座活動冰庫不但冷血、自戀、滿腹詭計,還能睜着眼睛說瞎話!
這種人,千萬不能對他太客氣!
“你的‘善事’做夠了吧?我可沒時間接受你的‘施捨’!”
“有件事,我想應該向你道謝。”在雷羽旻掛他電話之前,嚴皇突然說道。
“什麼事?”這就是人類該死的好奇心,讓她的話筒依然拿在手上。
“我相信你是個敢做敢當的女人,所以想問你,外面的各種流言,是你散佈的吧?”
“不錯。希望沒給嚴先生帶來困擾,你知道,人在自救時,通常不會有時間考慮到別人。”雷羽旻不客氣地嘲諷他。
“我能體諒,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其實我正煩惱解決不了自己闖出來的禍。希望你不介意我說老實話,我真的一點也沒有娶你的打算。你盡釋前嫌,不惜與你的秘書犧牲色相幫助我,解決了我最大的煩惱,非常感激你,再見。”
就在雷羽旻氣得全身顫抖時,嚴皇掛了電話。
“嚴皇,你這王八蛋!我詛咒你下地獄!”她罵完,正想把電話也摔了——
“喂喂!這一砸下去;待會兒你可要自行善後,我的工作不包括收破爛。”楊佳辰在一旁提醒她。雷羽旻瞪她一眼,決定嚴皇不值得一具電話陪葬。
楊佳辰盯着她把電話重新擺回原位,這才鬆了一口氣。她雖然把話說在前頭,如果老闆還是決定砸,收拾工作還不是要她這個秘書兼打雜的來做。
“那姓嚴的看來真有通天本事。”楊佳辰一直看着雷羽旻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那副怒氣沖沖的模樣,可是相識五年來僅見,看得她直想拜會那位得道高人。
“別在我面前提起那惡魔!”雷羽曼氣得想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