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翌日早晨。

若凡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聽見鬧鐘聲,她無意識的抬手按掉開關,沉重的眼皮在與意志力經過一番搏鬥之後,終於睜開。

她坐起身子,像縷幽魂似的走進浴室,準備利用冷水刺激自己。站在圓弧鏡前的她,瞧見自己眼眶底下淡淡的青色眼圈,這是她幾日來因為失眠而逐漸產生的,現在就連眼皮也都呈現浮腫狀態。

她一直好奇這幾天所看見的黑影究竟是幻影還是人影,若真是幻影,為問她可以感受到對方的生命?若是人影,為何對方消失的速度風還快?難道這世間真有鬼魂的存在?而那來無影去無蹤的影像真的是姚珊妮的幽魂嗎?

若凡對着鏡子裏的自己嘆氣,暫且將這些疑惑拋在腦後。反正只要她還待在‘雲庄’,這個疑惑總有一大會找到答案的。

梳洗完畢。她換上一套輕鬆的休閑服,沉重的腦子令她看起來無精打采,打開房門時還連打了好幾個呵欠當她看見走廊盡頭的房間門打開。當場訝異得忘了合上嘴巴。

雲晨安拄着拐杖走出房門,踩着微跛的步伐向她走來,這個畫面讓她立刻閉上嘴巴。

若凡揉了揉眼睛,確定來人不是幻影之後,錯愕地問:“你……你怎麼出來了?”

雲晨安冷漠的睇着她,這是我的房子,我為什麼不能出來?”

“呃……說的也對。”她搔了播頭,突然覺得自己的大腦最近似乎沒啥用處,總是會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連她自己覺得多此問。“可是……你不是一直不肯離開自己的房間嗎?”

雲晨安似笑非笑他說:“房裏悶,我想到客廳坐坐不行嗎”他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然後伸出手命令她道:“還站在那兒做什麼?不過來幫我嗎?”

“喔,好。”若凡跑過去站在他身旁,心裏卻不免嘀咕。這男人老是喜歡用命令式的口氣使喚別人,她是看護,又不是傭人,為什麼要被他呼來喝去呢?她滿肚子埋怨地踱了過去,卻因為眼前的一排樓梯而傻眼。“呃……該怎麼下去呢?”

雲晨安走到樓梯口,一手握着扶把,一手伸向她,“過來扶我。”

“你……你真的要嗎?”若凡因為他這番舉動而睜圓了眼。

見她傻愣的模樣,他忍不往又叫了句:“還杵着做什麼.快點過來。”

若凡趕緊伸出手技住他,每次只要他一低吼,她就下意識的接收命令,完全沒有反駁的餘地。這情況要被小媛知道,她一定會被笑話一頓的。

她小心翼翼的撐持着他的身體。配合他不穩的步伐慢慢走.由於兩人的肢體太過貼近,她腦海里不由得浮現昨夜接吻的畫面。臉龐一陣燥熱,一顆心亂了規律。

雲晨安注意到她臉紅的樟樣,壞壞地問道:“你在臉紅?”

若凡皺着眉頭,把全副注意力放在他的步伐上面,“拜託,請你專心一點,否則跌下去了可別怨我。”

雲晨安知道她一定是想起昨天的事,才會如此局促不安,“是你不專心,腦子裏亂想一些有的沒的,所以才會臉紅。”

她賞他一記白眼,然後又趕緊低下頭去。“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腳上好嗎?”

雲晨安忍俊不禁的輕笑出聲。“你臉紅的樣子很可愛,我簡直不想移開目光。”

對於他的恭維,若凡沒有感到高興,反而是在心裏咒罵連連.不過沒有一句敢說出。

兩人好不容易來到最後一階,若凡終於鬆了一口氣,其實他的腳傷已經痊得差不多,只是後遺症使得行動不太順暢,所以走路時會有些吃力。

她常常懷疑,像他這樣健康的人,怎麼腳傷卻恢復得這麼慢?是他逃避現實不願讓行動恢復正常,還是他根本就已經建步如飛,只是不想讓人知道?若凡把這些猜測捆在心底,準備日後再加以觀察。她小心的扶他來到客廳,禮貌性地問:“坐在客廳好嗎?”

上,這才重重的吐了口氣,拭去因為緊張而冒出的薄汗。“你先坐一會兒,我現在要去做早餐。你還有什麼事要交代嗎?”

雲晨安微笑的回答:“沒事。”

她抿了抿嘴,對於他今天突然的舉動感到納悶不己。平時無論她怎麼好言相勸,就是不見他有走出房間的意願.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刺激他改變主意?

她腦子裏驀地又浮現昨夜的事,面頹一陣燥熱。難不成他的改變是因為……

若凡心虛得想逃到廚房裏去,不過當她轉身要離開客廳時.又覺得把他一個人放在客廳里,好像有點怪怪的。

她回頭看他,尷尬地問:“呃……需要我幫你拿筆記型電腦嗎?”

雲晨安挑了挑眉,沒想到她會如此細心。他眸中帶笑的看着她,“也好,順便幫我把電腦旁邊的資料拿下來,今天我要在這裏辦公。”

若凡點點頭。“我這就上去拿。”她在跑到書房時,滿腦子裝的都是他那有含意的眼神,懷疑他的改變會不會是為了昨天的那個吻?

希望不是,因為她不想為了那個吻而改變彼此的關係,更不希望她在“雲庄”的立場變得尷尬;雖然那個吻確實在她心中激起了什麼。不過她仍希望保持現狀,粉飾太平。

她將筆記型電腦和他的資料全部拿下來之後,沒再與他閑聊,很快的逃到廚房裏準備早餐,不敢在他面前多待一秒鐘。

到了廚屋裏,緊張的心情自然鬆懈不少。她對自己的廚藝向來很自豪,雖然看起來不至於讓人垂涎三尺,不過吃起來的口感絕對是滿分,加上她學過食品營養學,在熱量控制方面拿捏恰當,煮出來的菜絕對健康又美味。

她弄好一桌清粥小菜之後,馬上扶雲晨安過來餐廳吃早餐。原本冷冷清清的餐桌,在他加入之後突然變得熱鬧許多,這也是她在“雲庄”工作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有人陪她在寬大的餐桌上用餐,感覺有些薪鮮,所以胃口也特別好,平時只喝一碗清粥的她,竟然接連添了三碗。

吃飯時,若凡刻意東扯西聊,大談自己過去在醫院裏所發生的趣事。她明顯察覺雲晨安看自己的眼神變了,雖然她已經很努力去忽視他深情的目光,卻無法遮蓋自己在他凝眸之下心跳如擂的事實。

就在她想要繼續下一個笑話時,門外突然傳來電鈴的聲音,嚇到了她。

兩人對看一眼,若凡站起身望了望窗外,“你坐一下,我去着看怎麼回事。”

若凡一跑出屋子就看見一個打扮類似農夫的男人自行推開大門,將一輛卡車開進庭院裏頭。

“你們是誰?快點停下來,”她急着阻止他們,面納悶着大門為何沒上鎖。

一名年約四十來歲,戴着斗笠。麻織手套,肩膀上還掛着毛巾的男人,一臉憨厚的對若凡笑了笑,“你好,我叫袁立國,我們是雲先生僱用的園藝公司,要來測量庭院的空間與土壤的酸鹼值。”

“雲先生要你們來的?”她懷疑的蹙起眉頭,回頭墾向屋子,正好瞧見雲晨安走出玄關,立在門口看着她。“這些人是你請來的嗎?”她向雲晨安確認。

那張柔媚的容顏在艷陽照射下更顯晶瑩剔透,就像是一個發光體一樣,讓雲晨安捨不得移開目光。“是的,他們是我請來的。”

袁立國在看見雲晨安出現之後,馬上恭敬的拿下斗笠,往前走了幾步,“雲先生,這一片花圃全部都要翻土嗎?”

若凡知道雲晨安向來不喜歡別人靠近,所以趕緊跑到他面前伸展雙手,出聲制止道:“等等,不準靠近——”

“若凡,沒關係。”雲晨安開口打斷她的話,同時緊緊握住她的小手,對驚愕的她淺淺一笑,“他們眼中只有花與樹,沒有心機的,不信你瞧,他連我都不放在眼裏。”

袁立國果然像雲晨安所說的一樣,只顧着打量庭院,露出讚賞的表情,“依我看,這裏的草皮長得還不錯,只要每天早上固定時間洒水,然後定期將過長的雜草除掉,草皮很快就會恢復綠意益然了。雲先生的庭院設計得宜,水源也相當充沛,每一百公尺就設有地下洒水系統,加上一進入大門的噴水池,看得出來雲先生對造景很有研究……”袁立國突然想起自己來此地的原因,連忙躬身道歉,“對不起.我多話了。”

雲晨安不以為忤,只是淺笑的指着前方,“你們今天的工作只要先將所有的花圃全部翻過土,然後覆上新的培養土,等泥土吸收了之後,再過來種植新的花卉。”

“是,那栽們這就開工了。”袁立國將斗笠戴上后,馬上回頭對自己的同伴揮了揮手。

站在花圃前面待命的人員一接到指示后,很快的拿起花圃旁的水桶與盆栽,準備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去。若凡連忙跑出去阻止他們,“等等,那是我種的球根,你們不準丟了它。”

一群人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看向袁立國,袁立國則一臉為難的望向雲晨安。

若凡也回頭着着他,眼中出現期盼的眼神。

雲晨安對她點了點頭,然後抬頭看着袁立國,“除了她的東西不準碰之外,其他的雜草枯枝全部清除掉,一個都不準留。”

“是。”一群人小心翼翼的將球根放在旁邊后,很快的將所有枯萎的玫瑰與雜草全部拔除,一塊原本略帝枯黃色的花圃,在短短几分鐘之後,呈現一片光禿禿的景象。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若凡看着他們的動作。不解的回頭問雲晨安:“你今天是怎麼了?”

他反問:“什麼意思?”

“為什麼突然想請人翻修花園?你不是一點都不在乎它嗎?”

雲晨安只是淡淡微笑,咯帶嘲弄的睨了她一眼。“我是看你種那些球根,種了老半天也不見它們萌芽,所以乾脆請園藝公司的人來重新設計,他們會把花園重新建造起來的。”

她扁扁嘴,有種被小看的感覺,肚子裏的話都還來不及出口,身後已經有人先發話。

“小姐,這些是四季花卉的目錄,以及剛才測量出的上質酸鹼度,請你過目。”袁立國臉上堆滿了笑容。

若凡不知所措的看向雲晨安,“這……”

“挑你自己喜歡的花卉就好。”他賦予她權力,讓她為這全新的花園點燃生氣。

若凡看着那本厚厚的目錄,又看了看他,最後對袁立國漾開略帶慚愧的笑。“我不懂園藝,還是由專家作主就好了。”

“這……”袁立國望向雲晨安.一副不知該如何拿捏才妥當的表情。

雲晨安點了點頭.“既然她要你們作主,你們就放手去做。”他完全以她的答案為答案,語氣中充滿了尊重。

“好,那……小姐有特別喜歡的顏色或花的品種嗎?”袁立國微笑詢問。

“沒有,只要養得活就好了,不要刻意拿稀有的品種來,這裏不是展覽花市。”

袁立國豪爽的笑了起來,“小姐真是與眾不同.我幫這麼多有錢人種過花草,每個太太或小姐都會要求愈特別愈好,就屬你最踏實。好,我就幫你找幾種漂亮又好照顧的。”

“謝謝。”她靦腆的笑着,抬顯看向雲展安時,剛好對上他深遂的眸子,她迅速別開目光,佯裝鎮定。

袁立國不知兩人間的曖昧,接着又問:“那雲先生呢?”

雲晨安垂眸想了一下才回答:“夜來香。我要在庭院的周圍種上幾株夜來香,一到晚上就只聞到夜來香迷人的味道,其他的什麼都不想要。”他說話時故意看着若凡。

若凡聽出他話中的弦外之音,訝異的抬起頭看他,無法讀出那雙黑色眼眸中到底有什麼含意。

袁立國收起目錄,挺胸保證他說:“好的,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放心交給我吧。”他說完后。精神飽滿的轉身往花圃走去。

若凡在袁立國離開后。一頭霧水的看着雲晨安。“你今天怎麼啦?”突然下樓來用餐已經夠讓她錯愕的,想不到他還請了園藝公司來設計庭院,他到底想做什麼?

雲晨安微微一笑,伸出手拉着她的小手,回到屋子裏。“沒什麼,只是想要改變生活,不再沉浸於過去的記憶當中,所以想將花圃重新翻修,看看能不能找回以前的生命力。”

她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不過也沒敢繼續追問,怕得到的答案會今自己太震撼。

“你終於想通,要做一個正常人啦?”

雲晨安笑容里潛藏濃濃情意,伸長手攬住她的腰肢,舉止親密得有些過分。“經過一夜的思考,當然想通了。”

“是嗎?恭喜你頓悟了,看來你不只腳傷恢復,連觀念也正確許多。”她心虛的不敢看他。

他別有一番深意的說:“如果你肯繼續留在我身邊,我會好得更快,‘雲庄’也是一樣。”

若凡心頭一凜,連忙從他懷中逃脫,往廚房的方向溜去,“我去把碗筷收一收,不然等會兒趙姨來了一定又要跟我搶着洗碗。我相信趙姨看到這樣的情景,一定會嚇一大跳的,我可是迫不及待想看見趙姨吃驚的表情呢。”

雲晨安任由她的小手滑出自己的手掌,感覺好像一陣涼意拂過心頭。他渴望保留她的溫暖,卻只能讓空虛填滿心房。

由於雲晨安有午睡的習慣,所以時問一到,若凡自然就叮嚀他去休息,只不過他今天休息的地方是在一樓的客房裏,與平時老是待在自己房裏有所不同。

若凡在確定雲晨安睡着之後.偷偷的拿着麻織手套,跟着外頭的園藝工人一起加入除草的行列,他們在泥士堆中又是擅泥巴又是填培養土,感覺好像回到鄉下一樣,沾染了一身泥也毫不介意。

她就這樣頂着大太陽,任由汗水滑落,面頰也被曬出兩片紅霞。白裏透紅的模樣分外動人。

刺耳的喇叭聲響起,在唧唧蟬叫聲中顯得格外吵雜,所有人抬頭看去,露出一臉狐疑的表情,然後不的而同的看向若凡。

若凡看見那張熟悉的面孔,立刻漾開笑容,放下手邊的工作。她一邊脫掉麻織手套,一邊以在袖拭去臉上的汗水,朝着許久不見的人走了過去。

“曹先生,好久不見。”曹俊洋看見一群工人將‘雲庄’的庭院翻動得凌亂不堪,神情兇惡的怒喝:“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快點停止所有動作。”

“不、不,不必停。”若凡趕緊對袁立國等人揮手表示沒關係,然後又帶着和善的笑容看向曹俊洋,“曹先生,你別緊張,這些園藝師父是雲先生請來的,不必趕他們離開。

曹俊洋聞言劍眉緊蹙,怒瞪着她,“他們是晨安請來的?”

“是的。”她回答時感覺到曹俊洋的怒氣,笑臉有地僵硬。

他冷冷睬向眼前帶着笑容的女孩,心中萌生一股強烈的怒火,“他人呢?”

你是指雲先生嗎?他現在正在客房午睡,要我去通知他一聲嗎?”她儘可能的保持笑容,讓氣氛不會變得更緊繃。

“他睡在客房?!剋制不住脾氣的曹俊洋開始質問若凡“你這些天到底對晨安做了什麼?”

“什麼‘做了什麼’?”她茫然的眨着眼。

“你少裝蒜了,別以為我看不出你的陰謀。”

她搖着頭,相當無辜的擰起秀眉,“我真的不懂曹先生的意思。我對雲先生應該要有什麼陰謀嗎?”

曹俊洋哼笑之聲,露出與他斯文外貌完全不搭的猙獰表情,咄咄逼人的問:“我知道你接近晨安的企圖,其實你根本就是想要坐上雲太太的位置對不對?”

“我……”若凡被他逼問得連退了好幾步,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冷笑地微微抽動嘴角,“從我看見你第一眼起就發現你這女人不簡單,因為正常女人不可能敢接近充滿話題的‘雲庄’,而你不但以看護身分接近晨安,還耍手段接替了趙姨在‘雲庄’的工作。如今你慢慢征服了晨安的心,也逐漸露出真面目,我絕對不會坐視不顧,任由你一步登大!”

若凡對這些沒頭沒腦的話感到訝異,更對自己被扣上莫須有的罪名感到憤怒,“曹先生,你可能誤會了,我對什麼‘雲庄’的身分根本沒有興趣,而當初我會住進‘雲庄’,也是你替我通知雲先生的,難道你忘了嗎?”

哼,當初你根本就是故意透過我,取得晨安的同意,你的動機難道我會看不出來嗎?”他綻放出寒冷的視線。“我甚至可以大膽的指出幕後主使者就是白子鉉,你們的計謀無法在我眼前遁形,你別想勾引晨安,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若凡不知該用什麼態度回應他,總覺得無論她怎麼解釋,似乎都無法抹去他根深蒂固,自以為是的想法。

“我真不懂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事,竟然讓曹先生對我產生如此可怕的誤解,難道……”她看向一旁已經覆上一層培養土的花圃。懷疑地間:“難道全是因為雲先生想要翻新花圃,才讓你對我產生這樣的誤會嗎?”

曹俊洋沒有回答,只是緊繃著一張臉,眼中充滿仇視與憎惡。

若凡見他這副模樣,更是感到哭笑不得。“老天,這可真是天大的誤會了。”

她試着以苦笑來化解這場誤會,不過卻笑不出來。“我想曹先生可能是因為太久沒來探視雲先生,所以不知道雲先生最近所發生的事,當然也包括雲先生可以下樓到客廳來的事。”

曹俊洋神情冷然的看着她,嘴角勾勒起邪惡的笑容,“你真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女人。”

“怎麼你還是聽不懂我的意思?”她發現曹俊洋變得好陌生,與最初她所遇到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這樣的轉變令她不知所措,“我說了這一切完全與我無關,只是雲先生想要走出過去的陰影,所以嘗試改變的第一步,為什麼你不能用另一種角度去想,替‘雲庄”終於擺脫死氣沉沉的景況而感到高興呢?”

“曹俊洋聽見她這麼說,猛然大聲狂笑,然後望向屋子,眼神充滿着濃烈的嘲諷。“雲晨安是永遠不可能走出陰影的,就連‘雲庄’也是一樣,不可能擺脫死神的詛咒,這裏的一切將會如同這些玫瑰一樣逐漸調萎,永遠不會有重生的機會,即使是一株小小的花苗也是一樣。”

若凡看見曹俊洋陰森的笑臉,冷不防起了陣哆嚏,為何他可以說出遠番恐怖的詛咒而絲毫不覺得毛骨驚然?

“為什麼你不把過去的悲劇全部忘掉,反而要時時將它掛在心上?那些都已經成了過去,不是嗎?”

曹俊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陰森森說:“珊妮的死絕對不會成為過去,她的靈魂將會永遠籠罩着整個‘雲庄’,只要是企圖奪取她地位的女人,都會付出與她相同的代價,這是任誰都無法改變的命運,也是雲晨安永遠的宿命,你記住了嗎?”

若凡突然感覺到一陣風從他身上吹拂過來,淡淡的茉莉花香掩蓋了新鮮泥土的味道,回蕩在她耳邊的只剩下他一句又一句的詛咒。

曹俊洋見她臉色刷白,更是得意的輕笑出聲,他轉身離開“雲庄”,留下一團迷霧籠罩着她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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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色情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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