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明朝中兼東北女真族部落

“哎呀喂——”

一個悅耳的哀嚎聲自一大片芒草中發出,接着是一串輕盈的碰撞聲從芒草里跟着發出,然後才有一顆頭慢慢升出,露出一對靈活的大眼,光從這對眼睛就能知道它的主人定是一位絕色美女了。

靈活的眼睛在芒草的四周拚命張望着,在確定沒有人看見她之後,才鬆口氣又重新縮回芒草堆里,癱躺着。

呼!幸虧沒人瞧見,否則我“瓊環格格”的形象不就全沒了?也好在喜兒走得慢,否則鐵定讓她笑掉大門牙。

九十九次吧!從大清早到現在,還沒過晌午,我就跌了九十九次,哎!真丟臉!

靈活眼睛的主人想到這兒,不禁臉紅的把自己的頭埋進草堆中,以掩飾自己的臉紅。

“格格,您‘又’摔跤了呀!”一個幼嫩的聲音自她的上方響起,可嚇了她好大一跳。

“喜兒,你想嚇死我呀!”她彈跳起來,語氣里充滿指責與少許的心虛。

哎!我這做主子的老是讓人笑話,每回摔跤是每回讓她瞧見,瞧她滿臉的正經及不悅的口吻,倒比我像主子了。

“格格,奴婢不敢,奴婢大老遠就瞧見您又摔跤了,怕您出事,所以……”喜兒低着頭說。

“算了!算了!我再責罵你的話倒霉的人是我。”女子不安的左右察看,天!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奴婢?死命把我又摔跤的事掛在嘴上,也不怕主子我嫁不出門。

“多謝格格開恩。”喜兒馬上蹲下磕頭謝恩。

“免了,免了!只要你少把我跌倒的事掛在嘴上,要我對你開一百次恩我也願意。”她是當今女真族的首須努爾靖的女兒——努爾藍狐,別號瓊環格格,是現今女真族裏最多勇士夢寐以求的迎娶對象,只可惜她還不想太早出閣。

“格格,奴婢是關心您,怕您摔着了,所以才一直掛在嘴上!只要您以後不要常摔跤,奴婢就不會說了。”

“哈!不摔跤?喜兒,你這願望我可不能替你實現,試問誰的腳上系了條‘犯人鏈’,能夠走路不摔跤的?如果有,請告訴我好讓我拜他為師。”努爾藍狐指了指雙腳上的玉鏈說道。

她腳上所系的玉鏈,是對雕功非常細膩且價值非凡的稀世珍寶,重量也不重,反倒比普通的鏈子還略輕許多,但是她卻視這對煉子為累贅、為廢物。

“格格……”

“喜兒,你少又把那套什麼這對鏈子是我身分的象徵,是我阿瑪對我寵愛的證明放在嘴上哄我,哼!我才不信!我看阿瑪不過是想拿這對鏈子來綁着我,讓我像額娘那樣死死的守着他……”

“格格,不得對皇上無禮!”喜兒惶恐的急急打斷她的話,“皇上耳目眾多,這話如果讓皇上知道了,可是會被打入天牢裏的,到時候奴婢我有再多的命也賠不起您呀!”

“去!什麼耳目不耳目,阿瑪才懶得把力氣花在像我這樣一個最卑賤的格格身上,否則我哪可能出個宮就只有你這麼個一丁點兒大的宮女陪着我?哈!說不定他連有個二十三歲的女兒都不知道呢!”她可不甩喜兒的恐慌。

哼!最好有個什麼鬼耳目真的聽見我說的話,然後一狀告到那個不負責任的阿瑪那兒,氣掉他半條命之後再把我召上堂,讓我罵罵他,問他為何這二十三年來都不上我們“月林宮”。

“格格……”

“別說了,喜兒,你比我額娘還啰唆!我們還要上‘潮汐湖’去沐浴,時候已經不早了。”努爾藍狐不願見到喜兒同情自己的眼神,於是便打斷她的話。

“格格,你還沒打消上‘潮汐湖’的念頭呀!”喜兒垮下臉說,奇怪了!跌了九十九次怎麼都不會把這事跌忘?

“當然,我今兒個是上定了‘潮汐湖’,這幾天你幫我沐浴的水不是太冷就是太熱,聽說‘潮汐湖’里的水是常年溫熱,我可要好好沐浴一番,以補這些日子的不舒服感。”努爾藍狐乘機說了喜兒一頓,而且還說得神不知鬼不覺的,嘿!這招高明!

喜兒這下可沒話說了,侍奉主子侍奉得不夠周到,主子今兒個真要怪罪下來,就算她有一千條命也不夠死。

“哎呀!喜兒,你怕什麼!我只是去沐浴又不是去殺人放火,瞧你一副婆婆媽媽的樣子,我看你還是待在這兒等我,省得給我麻煩。”努爾藍狐不悅的說。

“格格,你不知道啦!關於‘潮汐湖’,族裏……族裏有許多怪異的傳說……”喜兒口吃的說,心裏可是急躁得很,她不願格格去那個怪湖。

努爾藍狐原本瞪視她的媚眼馬上轉為柔和,嘴角上揚起來。

族裏對“潮汐湖”的傳說她也略有耳聞,其中不過是描繪此湖曾有妖怪待過,因此而導致湖水常年溫熱罷了,這些傳說不過是無稽之談,她才不相信!

“喜兒,你也真夠迷信了,傳說不過是傳說嘛!哪有可能是真的,你瞧!族裏不也傳說我貌美如花、驚為天人、文武雙全,這跟現實……”努爾藍狐忽然止住接着要說的話,暗罵自己打錯比喻了,她急忙乾笑,“嘿!嘿!傳說有時候是真的和現實一樣,哎呀!這個不能算!就當我打錯了比方,唔……我的意思只是要告訴你,傳說不足為信。”

喜兒暗自翻了個白眼,對於她這位主子,她真的是被徹底打敗了!

原應有的皇室氣質全部沒有,成天只會拉着她騎馬、打獵,連走路都走沒三步就一小摔,走沒五步又一大摔,說出口的話也沒經大腦思考就冒冒失失的說出來,講出口的還是些誇獎自己的大話……哎!這像個格格嗎?

“格格,您聽到的只是片面之辭,你不知道,曾經有人進去就沒有再走出來了……”

“喔?”努爾藍狐挑了挑眉,這下可好玩了!如果真有個鬼在裏頭,我去把它捉來遊街,鐵定“留名青史”,想到這兒她不禁微笑起來,“說不定‘潮汐湖’有另外一個出口,那人從那個出口走了呀!”她隨便編了個理由說道,可不願讓喜兒壞了她“留名青史”的計劃。

天!我怎麼會有這麼個“聰明”的主子?沒有再走出來的意思也不懂……我快昏了,喜兒受不了的想。

“格格,你真的不聽奴婢的勸告?”語氣里大有“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意味在。

努爾藍狐笑着看着她老氣橫秋的神情,說:“小喜兒,少說我也大你個四、五歲,是非對錯我看得很清楚,你不用替我擔心,倒是得先擔心你自己才是。”

“我需要擔心什麼?”

“擔心你自己‘少年老成’呀!瞧你,不過十八、九歲的姑娘,就老氣橫秋的樣子,這個不准我做,那個不准我摸,而且一年三百六十五個日子,也沒見你笑過,你知道不知道你活像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婆?”

“格格,我……”喜兒連忙想為自己辯解。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是要跟我說你有多慚愧、有多丟臉,然後還要說你要如何改進的話,不用了!不用了!孔老夫子不是說,坐而言不如起而行,你只要默默妀進就行了,不需要向我懺悔。”

喜兒直視着主子,聽她說了一大段話后,才認命的說:“格格,我們走吧!去‘潮汐湖’沐浴吧!”哎!天可憐我,怎麼跟了一個這樣的主子?

感嘆之餘,喜兒還是認命的跟着努爾藍狐繼續朝着往“潮汐湖”的方向走去。

☆☆☆

隔沒多久,努爾藍狐及喜兒兩人終於來到了“潮汐湖”,“潮汐湖”是個天然的湖泊,就坐落在一處空曠的草地當中,沒有任何的遮蔽物,很清楚的就能見到整個湖。

“潮汐湖”就如同傳說般,有着熱呼呼的湖水及非常刺鼻的怪味,這股怪味不禁讓站立在湖畔旁的那兩位主僕直皺眉頭,喜兒甚至還伸出手捂住鼻子,以擋住這股臭味。

“格格,你真的打算下去這池子裏沐浴?”喜兒囁嚅的問。

努爾藍狐皺着眉直盯着湖,哇!這味道真夠嗆人,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說不定傳說中那位進來沒有走出來的人,不是被妖怪吃掉而是被這怪味道給薰死的。

“當然,我們大老遠來這兒不就是為了要下去沐浴?喜兒,幫我更衣。”努爾藍狐盡量忽略那股怪味,注意湖水的清澈與溫熱。

“是!格格。”喜兒遵照旨意,心不甘情不願的替她更衣。

當脫到只剩下一件貼身的肚兜后,努爾藍狐走進湖裏,讓湖水浸濕她的肌膚,哇!真舒服,好溫暖喔!她享受着湖水的溫度,一手放下她盤在頭上的秀髮,讓那頭長及腳踝的烏黑秀髮直披而下,形成一幅非常美麗的畫面。

“格格!您要小心呀!”喜兒找了處好位置坐下,然後不安的說。

“喜兒,你不用這麼緊張,我沒有事的,你瞧,舒服得很呢!根本沒有什麼怪事發生──”

努爾藍狐話還沒說完,湖底忽然起了一陣漩渦,將她卷進湖底,一下子,湖面頓時又恢復平靜,彷彿沒有發生過事情似的,但努爾藍狐卻遲遲沒有浮出水面。

喜兒靜靜的等了一會兒,仍然沒有見到主子浮出水面,她可緊張了,急忙的奔至湖邊高喊:“格格,你別玩了!格格,你出來呀!格格……”她的嘶喊聲仍然沒有引起任何動靜,心中不祥的預感更加擴大,她鞋也不脫的就飛奔進湖裏尋找着主子的蹤影。

當她才走進湖水裏沒幾步,忽然一個身影從她面前冒了出來,嚇得她失足跌了一跤,還唱了好幾口水。

“哈哈哈哈,喜兒,你太緊張了吧!早說過我不會有事,瞧你緊張的,滑稽死了!”努爾藍狐正為自己的調皮大笑着。

“格格,您沒事?!”喜兒看清楚從水裏冒出來的人,高興的說,笑容意外的出現在她的臉上。

“哇!你笑了耶!奇迹,真是奇迹!今兒個太陽是從哪兒升上來的呀?全女真族裏最不愛笑的喜兒竟然笑了耶!真是值得慶祝……”努爾藍狐取笑她,甚至還誇張的張望着太陽,看它在哪個方向。

“格格,您別取笑我了,剛剛那股漩渦沒傷到您吧!”喜兒站起身拉着她的手關心的問。

“沒有,我會游水你忘了呀!不過真夠奇怪了,這湖裏竟然會有漩渦,倒是嚇了我一跳。”努爾藍狐有感而發的直盯着平靜的湖面,納悶的說。

“格格,我們回宮吧!這湖實在是挺恐怖的,等一會兒真要出事了,我怎麼向娘娘交代。”喜兒憂心的說。

“你少烏鴉嘴了,我哪會出事;而且就算真的出事了也不准你向額娘告狀,我身體好得很,自己懂得療傷。”

話才說完,就像要驗證她的話似的,湖裏又起了一陣比剛剛還大的漩渦,迅速的將努爾藍狐吸了進去,喜兒見了急忙要拉住她的手,卻被漩渦給彈了開來,喜兒就這樣看着主子被漩渦給吸進去,然後消失不見,湖面又恢復平靜。

“格格!格格……”喜兒對着湖大喊,但這次她知道格格不會回她的話了。

格格死了,被這湖給殺了!她傷心的流下眼淚,然後忽然像被電殛到般彈了起來,直往宮中的方向奔去。

要告訴娘娘!要告訴娘娘!這是喜兒一路飛奔回去,在她腦中的想法……

☆☆☆

中國上海

在一處古色古香的大宅子裏的正廳當中,排放了六把雕刻得非常細緻的木椅,圍繞着一塊手工制的羊毛地毯,形成一個ㄇ字型,是一個非常中國化的客廳。

在六把椅子上都各坐了人,其中四個正是美國向氏集團里最閑的四個人——向知風、淼伊人、商凌蠻,以及向氏集團里目前正攜伴逃亡的向理風,和他的亡命伴侶宋孝寧。

“雲煙、伊人、凌蠻,你們什麼時候才要回美國?”向知風痛苦萬分的問。

“也許明天,也許後天,也或許是明年。”沈雲煙喝着茗茶說。

“知風,你這麼關心我們何時回去做什麼?要替我們安排遊樂時間表嗎?”淼伊人笑嘻嘻的問。

別傻了!我又不是吃飽了沒事撐着,替你們安排遊樂時間!向知風暗叫。

“不是,我是怕這幾天我去上班后你們會無聊,所以才要你們先回美國。”他違背良心的說。

向知風的一番話馬上引起在座另外兩位男士的竊笑。

知風這傢伙,編謊言也不編得高明一點,無聊?!在這三位美女的腦袋裏根本找不到這兩個字!瞧她們三人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了,一套套的旗袍,全是她們之所以不會無聊的原因。

哎!說到這點,宋孝寧及向理風、向知風都不禁搖頭晃腦,暗叫恐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有“購物狂”的人,而且一次還來三個,待在上海這一個禮拜,她們三位美女已經逛遍了上海大大小小的店鋪,小至繡花針大至巨大傢具,幾乎全給她們包了,這也是向知風巴不得她們趕快回美國的最大原因了。

“別擔心!知風,昨晚我們已經討論好了,要趁你忙的這幾天上香港去採購,所以我們不會無聊的。”商凌蠻甜甜的說。

原來她們已經安排好了!難怪……向知風受不了的想。

“那真是太好了!你們可得多拍些照片、多買些衣服、多玩幾天再回來喔!”宋孝寧笑道。

“孝寧,不用你提醒我們也知道。”三位美女齊說,“而且就算真的忘了,還有你在一旁提醒我們呀!”

“我怎麼會在一旁提醒?我又沒有要陪你們去。”宋孝寧乾笑道,心裏有股不祥的預感。

“我們商量的結果,要你當我們的護花使者。”淼伊人說。

“噗哧!”向理風忍不住笑了起來,“孝寧,你這次可踢到鐵板了吧!”

“向理風,你少在那裏得意,會遭天譴。”宋孝寧給了他一記白眼,然後笑眯眯的對着三位美女說:“白衣天使、伊人、凌妹妹,我可不可以拒絕?”

“不行!”三人默契十足的說。

“理風,你也要一同去。”沈雲煙宣佈道。

“什麼!我也有?”向理風頓時失去了笑容,為什麼?我的人生這麼悲苦……

“當然,你有見過護花使者只有一位的嗎?”商凌蠻對於他的問題提出回答。

宋孝寧忍住笑意的走到向理風的面前,然後拍拍他的肩正經的說:“理風,我同情你。”說完馬上就大笑起來。

向理風瞪着地,不是很高興的抬起自己的長腳,毫不留情的踹了他的肚子一腳,然後拋給他一個極度述人的笑容說道:“先生,請不要‘龜笑虌無尾’,OK?”

“哎呀!難怪有人常說‘美麗的人是狡猾的’,理風,你太狠了吧!”宋孝寧抱着肚子直喊疼。

“不狠的話我怎麼會配叫向理風?”他嘴角上揚,突地起身準備去打包行李,好遠赴香港,“走吧!我們倆認命吧!上樓打包去。”右手一勾就攬着宋孝寧一同上樓去了。

“雲煙、伊人、凌蠻,我也上樓去洗澡,等一會兒我還有一個盛宴要參加,不陪你們了。”

向知風也站起身朝房間走去,留下她們三人獨自在客廳里繼續聊天。

☆☆☆

向知風回到房間后,首先是卧倒在床上休息,這一次他會遠赴上海來,完全是為了這一年一度的美食節而來,因為他是擔任美食節里的主席兼評審,所以要做的事可是很多很多,至於這幢宅子,也是大會提供給他的休息場所。

“哎!真是無聊,難道就沒有什麼新鮮的事情發生嗎?”他起身,邊脫衣服邊走進浴室,對從這陣子的乏味無聊,常令他覺得自己得了“少年痴呆症”。

“砰!”向知風踹開浴室的門,突地,原本非常沒有精神的臉孔頓時出現生氣,他不相信的直盯着浴缸,興趣濃厚的望着躺在浴缸里的人。

一個女人躺在我的浴缸里睡覺,而且只穿了一件肚兜?!敢情這是仙女下凡了?他嘴角上揚,毫不掩飾的微笑起來。

向知風坐在白色浴缸的邊沿,低頭審視着熟睡中的女子,不夠長的睫毛、不夠秀氣的鼻樑、不夠豐滿的嘴唇,但皮膚卻健康得很,不黑但健康;至於身材……嘖嘖!雖比不上凌蠻,但卻是玲瓏有致,看來應該是邊疆的蒙古人吧!

但是蒙古女人有這般瘦弱嗎?他自問,咦?她身旁一“坨”黑黑的東西是什麼?

向知風好奇的湊近去看個仔細,哇!頭髮耶!這麼長,又這麼黑,足以彌補五官的不足了!

於是,向知風逕自對着這位從天而降的女子打起分數來了。

“啊——”一聲甜嫩的尖叫聲忽然響起。

向知風皺了皺眉,伸手按了按被震得發疼的耳膜,笑道:“小姐,你醒啦!”

“你是何方妖孽,快快報上姓名,竟敢濫施妖術偷擄本格格,太卑鄙了!”努爾藍狐氣得哇哇大叫,都怪自己一時不察,才會被這妖怪有機可趁,“勸你趕快把我送回族裏,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

向知風皺了皺眉,我何時變成妖孽了?

“喂!小姐,我還沒請教你怎麼會飛進我家的浴缸里,你倒是先質問起我來了,這不是有失禮貌。”

“大膽!竟敢不叫本格格為格格,你這妖孽,我非得讓我阿瑪收拾你不可!”努爾藍狐對眼前這位妖怪輕蔑的態度感到生氣,不禁擺出她少有抬出場面的“皇室傲氣”大斥。

其實平常在族裏遊盪時,她是一點兒也不在意族人是否有喚她“格格”,本來哪!姑娘就姑娘,何必要喚的跟別人不一樣。

格格?惡——聽了就像是老母雞的叫聲——咯咯,想到這兒,努爾藍狐不禁搖、搖頭,甩去那份厭惡感。

向知風盯着面前的女子在短短的三十秒鐘內換了上百種的表情,不禁微笑起來,他收回前面所說的話,她的美麗是足以吸引上萬位男人的。

向知風情不自禁的摸摸她的頭,笑道:“小姐,你通常都在跟別人講話的時候,天馬行空的神遊到各地去嗎?”

“大膽!誰准你碰本格格的頭,放開!”努爾藍狐對於他的大膽舉動大叫道。

太可惡了!想我堂堂女真族的格格,竟敢偷摸我的頭,阿瑪也沒摸過,他這個妖怪竟敢……

“緊張什麼!我連你的玉體都瞧遍了,更何況是你的頭。”他壞壞的說。

他這一說,可喚起了努爾藍狐的記憶來了,她現在可以算是全裸的耶!

她又羞又氣的舉起手在身上又遮又掩,氣得大叫:“你這個下三濫、不要臉的大色魔、低級妖怪,你竟敢偷看本格格的玉體……哇!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額娘,不孝女不能陪伴你了!”說完就要往浴缸的邊沿撞上,好跟着自己的清白一同共赴黃泉路。

“喂!喂!喂!不至於這麼誇張吧!我不過是看了你的‘內在美’,你實在沒有必要一頭撞死呀!”向知風急急拉住她喊道,幸虧他的手快,否則又有一位美女要印證“紅顏多薄命”這句話了。

“你這低級妖怪,沒有道德觀念,我的身子讓你瞧見了,清白被你全毀了,我哪還有臉活在世上,放開我,我要死!”

“哇!真沒想到現在大陸還這麼保守,連這樣瞄一眼清白也會沒有,嘖嘖,那她們女孩子怎麼游泳?全身包得像木乃伊一樣后才跳進游泳池裏呀!”他驚訝的喃喃自語。

哼!還說瞄一眼,是好幾眼吧!努爾藍狐忿忿地暗忖道。

“小姐,那有沒有什麼補救的方法?除了死之外。”向知風無法見死不救。

“有,就是我必須委身下嫁給你。”她哭喪着臉說。

向知風這一聽可直接從浴缸摔到地板,哇!這是什麼古老法則,才看一眼就要娶她,太離譜了吧!這等傻事我才不幹……

“哇──可是我不要嫁給你呀!你這種低級妖怪我才不要嫁,我寧願死也不要嫁給你呀!”努爾藍狐拚命的製造眼淚,難過的大哭。

“喂!這太不給我面子了吧!好歹我也有一長串的女人想嫁給我耶!”向知風敲敲她的小腦袋以示抗議。

“干我何事!喂!低級妖怪,我快凍死了,叫人來替我更衣。”努爾藍狐直打哆嗦,奇怪,今兒個的天氣怎麼這麼像冬天?

“人?什麼人?”

“侍女呀!你別跟我說你這個低級妖怪連個侍女也沒有。”

“是沒有。”向知風苦笑,“要不我親自來服侍你。”

“嘻嘻……”努爾藍狐拋給他一個笑容,然後咬牙切齒的說:“你──作──夢!拿衣服來,我自個兒換。”

“等一下。”他笑嘻嘻的她給她一個特大的迷人笑容,然後轉身走出浴室,偷偷的跑到隔壁沈雲煙的房間,拿了套白色套裝又走回浴室,並且遞給她,然後又坐回原位靜靜的盯着她。

“低級妖怪!你還站在這兒做什麼?本格格要更衣了!”努爾藍狐生氣的瞪着他,等我自由后你就完蛋了!

她打算在逃出他的“妖掌”之後,請來一百個捉妖道士,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我要在一旁伺候你呀!”向知風亂沒正經的說。

“低級妖怪,你給我滾出去!”

“好吧!既然你要我出去,那我就出去了,告退!”他轉身走出浴室,笑呵呵的說,並且還體貼的替她關上門,好讓她方便更衣。

努爾藍狐看着他走出去后,整個人就泄了氣,我該怎麼逃出這妖怪的“妖掌”?哎!也不知道這兒離宮中有多遠,這兒的地形又如何,我怎麼逃呀!

她無奈的把頭靠在牆上,忽然發現這屋子的光線非常耀眼,她不禁好奇起來。

“奇怪!也沒見這兒有窗,怎麼屋裏的光線如此之亮?”努爾藍狐喃喃自語,開始梭巡道問“屋子”的設備。

她首先發現的是她的頭靠着的牆——滑滑的、亮亮的,上頭還繪着一朵朵美麗的小花!“哇!這牆真漂亮,比宮裏的金殿還要美麗呢!咦?這又是什麼?”

接下來她又發現了腳下踩着的浴缸,“想必這一定是床吧!其漂亮,有菱有形的,一定值不少銀子吧!”她興奮的自語。

然後努爾藍狐跳出她以為的“床”,走到洗手抬旁望着洗手台,輕撫着它說:“這一定是梳妝枱。哇!好漂亮!這個洗臉盆真美,真沒想到這低級妖怪也是有錢人家,一屋子凈是些奇珍異寶,哼!在我逃走前,先坑地一筆。”她抱着“洗臉盆”!其實是馬桶,說道。

一股涼意自她的背脊升起,她這才想起她還沒穿上衣裳,從是便站起身走到“床”邊,抬起衣裳準備披上。

大約一分鐘后,努爾藍狐仍未穿上衣裳,她拿着衣服左翻翻右掀掀,仍然不知道哪裏是頭哪裏是尾,她不禁氣憤的打開門——

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任憑她怎麼推門,這門卻如同泰山般一動也不動,就像是要跟她作對似的。

“這什麼怪門,怎麼推不開?哼!想來一定是那低級妖怪把我反鎖在這裏頭,太可惡了,竟敢軟禁我!”努爾藍狐生氣的捶着門大喊:“低級妖怪,放我出來!你這可惡的大魔頭,軟禁我這弱小女子算什麼,超級大魔頭,放我出去!”

站在門外聆聽屋內許久的向知風,被她的一番話給搞得啼笑皆非,我什麼時候軟禁過她了?

他輕輕的轉動門把將門打開,才正要進去問個究竟就撞上了她。

“大膽!誰准你這麼靠近本格格的?”努爾藍狐面紅耳赤的推開他大叫,出生到現在,她還沒和男人這麼靠近過呢!

“哎呀呀!小姐,你的衣服還沒穿上,這麼急得要出來做什麼?”向知風望着她赤裸的身子叫道。

“這都得要問你,喂!你給我的這是什麼鬼衣服,沒頭沒尾的,一整塊布,教我怎麼穿?”努爾藍狐生氣的吼着。

“噗!”他忍不住失聲笑起來,哎!還真得讓人替她更衣才行。

“笑什麼笑!這一點也不好笑,我快凍死了!”

向知風搖搖頭,接過她手中的衣服,替她找出頭、尾,然後柔聲的說:“來,把手伸起來,我替你穿。”

努爾藍狐不知為什麼,聽到他柔柔的聲音就激不出怒氣,非常順從的任他替她更衣。

向知風悄悄的看着她的神情,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他低嘆口氣,真沒想到他也有替女人服務的一天!而且這女人還是個陌生人。

“喂!這是哪?”她想偷偷套他的話,好了解她現在的處境。

“上海呀!你這不是問廢話。”他笑道。

上海?!天!才沒多久她就被帶到中原來了,就算是駕千里馬也要個把個月才會到,哇!這低級怪物的法術倒不賴嘛!努爾藍狐暗自驚訝。

“好了!手可以放下了。”向知風替她穿好衣服然後低問:“小姐,你叫什麼名字?”

“努爾……喂!格格的名諱是你這麼容易就能知道的嗎?我才沒那麼白痴去告訴你呢!”她突然止住口,說道。

向知風微微一笑,“我叫向知風,好了,你可以回家了。”他不打算多問她任何問題,對他來銳,她只是位跑錯門的陌生人──雖然穿着肚兜跑錯門的人極少,但是在他看來是沒兩樣的。

“你要讓我回家?”努爾藍狐驚訝的叫道,臉上真有着掩飾不住的欣喜,惹得向知風對着她的面孔微微發征。

“喂!你傻了呀!”見他沒回答她的話,努爾藍狐便用力的推了他一把。

“對不起。”向知風對自己難得的失態感到奇怪,但是見多識廣的他馬上恢復應有的舉止,“你可以回去了。”

“哇!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妖怪,再見。”她高興的對他說完,然後便往浴室外跑去,忽然像是想到什麼,又轉過頭,指了抬自己身上的衣服問他,“你這件衣服打算送我嗎?”

“是的!送給你。”

“不好吧!”努爾藍狐有點受寵若驚,雖然在宮裏她能穿上好的綢緞,但是對於身上這件衣裳,她實在是受不得,它是如此的輕軟、好摸……“它太名貴了,我看還是等我回宮后再派人將它送還給你好了。”

“不用麻煩了,我說送給你就是送給你,你就收下吧!”向知風笑道。

“這……”努爾藍狐本來還是想婉拒,但是她的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令她停止了這個念頭。

這低級妖怪人倒是挺不錯的,雖然他把我擄來是有點過分,但是看在他對我這麼禮遇的份上,可以原諒他;而且他也看了我的身子了,倒不如委身下嫁於他以省得日後額娘替我找夫君,這樣我也可以名正言順的收下他的衣服了,嗯!就這麼辦!

努爾藍狐於是一相情願的把自己許配給這個低級怪物了。

“喂!你說你叫什麼來着?家裏是做什麼的?田產有多少?年紀有多大?有無妻小……”她一連串問了一堆問題,只差沒叫他背祖譜給她聽了。

本來嘛!結婚乃人生第一大事,不好好問清楚地的身家背景,怎麼可以?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向知風莫名其妙的回答,難不成這是大陸人的規矩,收件禮物就得查問身世?

“你回答我就是了。”

“我叫向知風,是個美食評論家,家產嘛!雖然不多,但也足夠我一輩子不用工作,今年二十有九,尚未成親,如何?大小姐你可滿意了?”

太好了!就嫁他吧!雖然她不是很了解何謂“美食評論家”,但是依他的相貌看來,應該不會是什麼為非作歹之人。

努爾藍狐開心的拔下手中額娘送給她的戒指遞給他說:“你好好收着,不準弄丟喔!”就算是定情之物吧!

向知風倒也大方的收下,他想這大概是回贈他的禮物吧!

努爾藍狐見他將戒指戴進左手的無名指上,便開心的伸出手道:“換你給我啦!”

“給你什麼?”

“咦?我送給你我最珍愛的戒指,你當然也得回送我你最珍愛的東西呀!怎麼,你想耍賴呀?”

向知風看她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深感無辜,搞什麼嘛!我也沒向你討,是你自己送給我的耶!想雖然是這麼想,但為了不惹麻煩,於是便掏出佩帶了十幾年的紫色玉佩,心不甘情不願的遞給她。

“好啦!你可以走了。”

努爾藍狐見定情之物已經到手,自然笑嘻嘻的準備打道回府,但在她又要踏出浴室之時,忽然想起還沒跟他未來夫君介紹姓名,於是乎又轉了回來。

“我的大小姐!你又要做什麼了?”向知風見她又轉過身,不禁受不了的叫起來。

“我還沒向你介紹我的名字呢!”她一反先前的盛氣凌人,甜甜的說,“我叫努爾藍狐,是現在女真族裏首領努爾靖的女兒,別號瓊環格格,今兒個算你有福氣,本格格打算下嫁於你,你準備一切事宜,準備上宮裏來提親吧!”

向知風聽了她的一席話之後,差點摔進浴缸里,格格?!下嫁於我?!這是怎麼回事,現在都二十世紀了竟然還有格格,她不會是頭腦“ㄆㄚㄉㄞˋ”吧!

“你真是格格?”他問。

“貨真價實。”

噗哧一聲向知風笑了起來,“你別開玩笑了!在一九九六年的時候哪還會有什麼格格,如果你真是,那我就是總統之子了。”

努爾藍狐皺着眉,聽不懂他說的話,什麼是一九九六年?現在不是萬曆年間?

雖然她一肚子的疑惑,但仍知道他在笑她,至於笑什麼……大概是不相信她是瓊環格格吧!她猜測。

“喂!你瞧,這對玉鏈就能證明我是瓊環格格了。”努爾藍狐忽然想起腳上所系的“犯人鏈”能證明她的身分,於是便開心的措着腳踝對他說。

雖然她並不怎麼喜愛這對“犯人鏈”,但是據說它可是聞名於整個中原,連明朝皇帝都知曉,所以他不可能不知道吧!

“手工非常精緻的鏈子,看來價值應該不菲。”向知風仔細的瞧了一遍她的踝鏈,讚賞的說。

“如何?相信我是瓊環格格了吧!”

“小姐,這跟你是不是格格是兩碼子的事,你如果真想騙我,或許說你自己是英國女皇我還比較會相信,所以你還是乖乖回家吧!”他溫柔的揉着她的頭,將她推出浴室。

“喂!真沒想到你還是個鄉巴佬,連我這條聞名中原的犯人鏈都沒見——老天!那是什麼?”被推出浴室外的努爾藍狐面對落地窗外的景象,嚇得闔不上嘴。

天呀!那是什麼怪物?一個個長得快要跟天一樣高了,而且還閃閃發亮……想到這兒,她連忙躲到向知風的背後尋求保護。

“什麼是什麼?”向知風破她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問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那個呀!一隻只快要跟天一樣高的東西。”她害怕的伸出一隻小手,指着她認為的怪物說道。

噗哧一聲,他失聲笑了出來,我還以為是什麼鬼怪!原來是這個!

“高樓大廈呀!要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高樓大廈?!是這怪物的名字嗎?奇怪了,那它們為什麼長得和他不一樣?

“它們跟你是同類嗎?會不會咬人?”努爾藍狐好奇的問道。

向知風笑得更大聲了,大廈何時會咬人了,我怎麼不知道?

“嚴格說來,我和它們不可能會是同類,而且它們不會動,我會動;至於會不會咬人,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不會。”他開始認為她是精神病患者了,連高樓大廈都不知道的人,這世上已經很少了。

“不會動?那它們立在那兒做什麼?”

“讓人住呀!”廢話兩字差點脫口而出,向知風及時忍住了。

住?哇!這中原的建築物何時變得這麼先進了,三年前我來的時候還沒有這東西呀!嗯——有必要仔細瞧瞧,回去好跟喜兒現一現。

主意打定,努爾藍狐就欣喜的衝上前,想要仔細的看個清楚,隨即砰的一聲,她猛力的撞上一道隱形的牆壁,整個人反彈的倒在地上,哇!疼死了!

“小姐,你是不是近視了?我都還沒打開落地窗,你就撞上去,想自殺也不能挑這種全世界最菜的方法。”向知風眼睜睜的看着她嬌小的身子撞上玻璃,差點沒有當場昏倒,這小姑娘不知道愛惜自己嗎?

他大步上前將她扶起,然後替她打開落地窗,扶着她走出外面的小陽台。

“哇!這是什麼東西呀?透明的呢!好漂亮喔!”努爾藍狐好奇的撫摸着面前這扇窗,喃喃的問。

“小姐,那是玻璃。”向知風快想要跳樓自盡了,這姑娘是真的沒知識還是假的沒知識,像玻璃這種再普通不過的東西也不知道,太離譜了!

“可不可以讓我帶一塊回宮,我喜歡得緊呢!”

“不可以。”他將她拉離窗戶旁,笑話!這房子又不是我的哪能讓你又拆又搬的。

“你不要這麼小氣嘛!你有那麼多塊,分我一塊你又不會死,給我一塊嘛!”努爾藍狐向他撒嬌的說。

哎!其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呀她!

“不行!”向知風仍然固執的拒絕。

努爾藍狐見自己的計謀失敗,不禁嚷着:“小氣巴拉,猴子搬家,我都自動把自己嫁給你了,你卻連一塊玻……玻什麼東西來着?”

“玻璃。小姐,從頭到尾都是你在那兒自導自演,我從沒答應說要娶你耶!”聽到她仍想要嫁給他,向知風哭笑不得的說。

“可是你已經給我定情之物了,你不能反悔的。”她抽出早已掛在她脖子上的紫色玉佩,在他面前搖晃。

“是你跟我討的又不是我給你的,小姐,我們互相又不認識對方,你真要嫁我是不會有幸福的——”

“哇!那是什麼鬼玩意兒,一個個小方盒在那兒跑來跑去,好新奇喔!”當向知風正對她說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勸她別嫁給他時,努爾藍狐早已被陽台下來來往往的車子給吸引住,大叫着。

向知風瞄了一眼惹她開心得大叫的東西,嘆口氣,“那是車子,全上海市都是這東西,小姐,你不要告訴我說你連車子都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呀!奇怪了!三年前我來過上海一趟,但是它並沒有這麼多新奇古怪的玩意兒,怎麼才短短三年的時間,就有玻璃、車子、高樓大廈這些東西了?”

向知風靜靜的聽着她說話,然後提出問題,“小姐,你的三年是多長的時間?”

雖然他對上海沒有太多的認識,但是還不至於連上海何時高樓林立、車子滿街,玻璃遍地的時間都不知道,這種情況至少有十多年了,所以不可能在三年前來上海還沒看見,除非她的三年比別人長。

“一年三百六十五個日子,那三年有多長?我得算一算。大概是一千零九十五個日子吧!怎麼,你們中原不是這樣算日子的嗎?”

“沒錯,是這樣算。”向知風點頭,心裏開始納悶起來,怎麼會,日子數的方式沒有錯,那怎麼會有可能三年前來的時候連高樓大廈、車子都沒見過?她該不會是記錯了吧!“小姐,你上回來的時候是民國幾年?坐什麼交通工具來的?”

“民國?這是新的年號嗎?我記得現在應該是萬曆年間,三年前我從宮裏出發的時候是騎馬,接着是乘船,南船北馬嘛!除了騎馬就是乘船啰!”

“萬曆?!明神宗?!你以為現在是什麼朝代,還有……”

“明朝呀!喂!你太混啰!混到連現在是明朝都不知道,不行喔!”努爾藍狐取笑他,絲毫不知道自己其實已身處在民國八十五年了。

明朝?向知風倒抽一口氣,面前這個女人該不會是位百年老妖,從古代來到現代了吧!對於前世今生他是略有了解,所以他便仔細的盯着她。

“你真的是明朝人?”

“不是,我是女真人,你才是明朝人。”

“我的意思是,你真的是明朝那個時代的人嗎?”向知風捺着性子解釋道。

“我本來就是明朝‘這個時代’的人,你也是呀!”努爾藍狐一臉怪異的看着他。

“我不是。小姐……”

“我叫努爾藍狐。”她打斷他的話。

“努爾藍狐小姐,我要告訴你一個很不幸的消息,你跑到未來了,離你那個時代將近快要五百年的未來。”向知風真難想像自己竟然在和一位五百年前的古人說話。

努爾藍狐一震,隨即傻笑,“你在耍我是不?哈!哈!我怎麼可能在未來,不可能的事嘛!我不可能會在未來,我怎麼有可能跑來……”說到最後她竟虛弱的倒在他的懷裏失聲痛哭。

是了!我是跑到數百年後來了,否則怎麼可能會有什麼高樓大廈、玻璃、車子……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天呀!我是怎麼跑來的?我要怎麼回去?

額娘!她現在一定着急死了,一想到最想的親人離她如此之遙遠,眼淚也就流得更加多、更加迅速了。

“額娘!”努爾藍狐大叫一聲,接着就暈倒過去。

“小姐、小姐!”向知風緊張的將她抱至床上,同情的喚着她。

也難怪了!她這樣一個嬌弱的格格,怎麼禁得住這樣一場五百年時空的改變,他輕撫着她,心疼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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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追妻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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