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兩人第一次正式的會地點，不是浪漫的燭光餐宴，也不是氣氛幽雅的陽明山，而是小朋友最喜歡的——木柵動物園。
就在關語唯和邵軒逛了一大圈之後，終於累到走不動，兩人索性找了張椅子休息一下，準備等一下再接再厲。
邵軒一到休息時間，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自動販賣機，去買了兩罐冷飲，將其中一罐遞給了她，自己則是打開拉環后便仰頭飲了起來。
連續幾口透心涼的液體滑落喉嚨之後，果然振奮他不少精神。
邵軒豪邁的抹去嘴邊的水漬，低頭笑看她小口喝着飲料的模樣，十分秀氣，“累嗎？”
關語唯在吁了口氣后，搖了搖頭以示回答，再回頭看向偌大的動物園廣場上，擠滿了爭相目睹動物明星的人群，心裏不禁感到一陣歡喜。
“想不到動物園多了這幾隻外國來的貴客之後園區裏的氣氛竟然就熱鬧起來，這幾隻外來客還真是不簡單，讓木柵動物園整個改頭換面。”
“那你是比較喜歡澳洲來的無尾熊？還是南極來的國王企鵝？”邵軒笑着問。
“我？”關語唯偏頭仔細的想了一下，“都不喜歡。”
“喔？”這個回答令他有些訝異，他原以為女孩子都比較喜歡懶惰的無尾熊，要不就是行動可愛的國王企鵝，想不到她竟然兩者皆不愛？
關語唯注意到他盯着自己的表情，讓她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怎麼了？不喜歡無尾熊或企鵝很奇怪嗎？”
“不，怎會呢？”邵軒尷尬的笑了笑，隨手拿起飲料又喝了起來。
關語唯看着他喝水的側臉，開始打量起眼前這名男子。
在經過一上午的相處之後，她發覺他是個不錯的男人，至少比起她先前遇到的那幾個無聊男子，好上好幾倍，她也不否認自己確實為他動心，或許她敞開心胸，試着嘗試被追求的滋味吧！
“那你呢？”她反問了他一句，“你又喜歡什麼動物呢？”
邵軒笑了一笑，仔細思考了一下，“我全都喜歡，沒有特別喜歡的。”
“喔，想不到你的喜愛挺廣泛的。”其實她也不知道問這幹嘛，所以當他回答時，她也沒什麼下文好接，兀自又喝起飲料來。
就在這時，有一個穿着漂亮洋裝的小女孩，忽地在她面前不到三公尺遠的距離跌倒，她才正想要起身上前扶起小女孩，耳邊就已經聽見她父母焦急的聲音。
“婷婷！”
小女孩趴在地上，張着一雙淚汪汪的雙眼，忍痛的看着父母，“媽咪、爹地……”
只見母親急忙的跑上前扶起女兒，臉上凈是擔心的表情，“有沒有傷到哪兒？讓媽眯瞧一瞧。”
一旁的父親同樣是擔心的蹲在身邊，為小女兒拍去身上的灰塵，微笑的安慰着，“沒事沒事，只是弄髒衣服而巳，不哭不哭。”
母親再三確定寶貝女兒沒有受到任何皮肉傷之後，馬上換上另一張輕斥的表情，“你呀，就是愛亂跑，動物園裏的人這麼多，小心迷路了。”
“難得女兒開心，你就別凶她了。”父親總是比較疼愛女兒，難免會有寵溺偏袒的行為出現。
小女孩拉了拉父親的手指。問向父親，“爹地，我們接下來要去看什麼呀？”
父親笑笑的捏了一下女兒小巧的鼻子，“當然是去看無尾熊羅！你不是一直吵着要找派翠克和哈雷嗎？”
小女孩開心的手舞足蹈，“耶，那我們快點去看無尾熊。”她迫不及待的拉着父親往無尾熊的方向走了過去。
一家三口的對話，就這樣漸遠的消失在關語唯面前。
邵軒注意到她的目光，始終追隨着那一家人不放，素性以那一家人為話題，笑笑的說：“很幸福的一家人吧。”
關語唯回過神后眨了眨眼，狐疑的轉頭看他，“幸福？”
“對啊，幸福。”邵軒笑着又說：“難道你不覺得剛才那一家人很幸福嗎？”
關語唯看着他們逐漸渺小的身影，不解的問：“什麼是幸福？”
“幸福就是一種滿足的感覺，例如飽餐一頓美食、找到一本喜歡的書，或是跟心愛的人在一起，以及像剛才那個小女孩，得到了父母的關愛，這全都是一種幸福。”
邵軒拿出他平時在訟案上的探討精神，認真的說了起來，“其實幸福是一種很自然的心理反應，不需要刻意去感覺，便能發現到它的存在，這才是最真切的幸福。”
關語唯在仔細聽了，他頭頭是道的說著“幸福”的定義之後，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喔，原來如此。”
邵軒看她仍是一知半解的表情，納悶的問：“難道你過去從來不曾有過幸福的感覺嗎？”
關語唯眨了眨眼睫，回想了過去二十六年的生話，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不曾有過。”
邵軒雖然有點訝然，倒也揚着笑自信的說：“我知道你為什麼會找不到幸福了。”
“喔？為什麼？”她好奇的追問。
“因為我是唯一可以讓你感覺到幸福的人，所以你之前才會感覺不到幸福的存在。”他漾着笑容，等看着她的反應。
只見關語唯朝天翻了個白眼，隨即笑臉他一眼，“你還真是大言不慚。”
“怎麼，你不信嗎？”邵軒眸中帶笑的看着她那明媚的笑顏，“既然不信，那你就更應該試着接受我的追求，看看我的話是真是假羅。”
關語唯且笑不語的眼着他，雖然他的態度與表現，在在顯現出他卓然的氣質與修養，但在她心裏，她仍是對感情這樁事感到十分不安，甚至可說是毫無信心。
或許，她該試着找尋其他方法，來讓自己增加信心吧！
至於要找誰呢？
關語唯咬着下后仔細回想一下，忽然腦海里浮現一個名字——
邵芸。
***
邵芸依照約定來到一間別緻的咖啡廳，在空氣中散發濃郁的咖啡香當中，她很快尋找到今天赴約的主角人物，並笑臉盈盈的朝她走了過去。
“哈羅！”邵芸逕自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雙手交書於桌前，打量着眼前的女人，“有，瞧你今天氣色不錯，該不會是跟我哥這些日子每天都神采飛揚的心情有關吧？”
原本埋首在雜誌中欣賞圖片的關語唯，一聽到邵芸爽朗的笑聲，馬上抬起素顏以微笑迎接邵芙，“不好意思，突然找你出來，希望不會耽擱到你的時間。”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都是幾年的朋友了。”邵芸給自已點了一杯咖啡之後，笑着着向小唯，“說吧，有什麼重要的事想找我聊？”
“呃，”關語唯不好意思的咬着下唇，並將長發住在耳後，露出一張靦腆的表情，“我是想問你有關於……你哥他……”
“嗯？”邵芸一頭霧水地問：“我哥怎麼了？”
關語唯笑的含蓄，好像在述說一件見不得人的事一樣，“我在想他……對我……會不會只是在開玩笑？”
邵芸有點訝異的蹙起眉頭，並露出一雙好奇的眼神直盯着小語，“你怎麼現在還在懷疑我哥對你的感情？你們不是在一起了嗎？”
“是沒錯，只是……因為……我……”
邵芸看着她支支吾吾的模樣，心裏多少也明白小唯之所以會找她出來的原因了。
“你呀，就是這樣，老是對自己沒信心，所以才會到現在都還沒談過戀愛。”
邵芸無奈的搖頭嘆氣，“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你那複雜的身世，我想你早就可以像平凡女於一樣，享受戀愛的甜蜜滋味了，而不是因為別人的目光而將自己封鎖起來。”
關語唯只要一想起自己的身份，心裏就會多一分落寞的情緒，“誰叫我生來就是這種命，怨不得人。”
邵芸看着小唯悵然的模樣，知道不好再針對她的身世多提下去，只是有些話她還是要說。
“小唯，我哥對你是認真的，他不是個勢利的男人。”邵芸認真的說著。
“若是換作別人我倒不敢打包票，只有我哥，我最清楚他的為人。
他從小就十分小心謹慎，沒有把握的事他是不會輕易下決定，既然作了決定那麼他一定會全心以對，從來沒有半途而廢過。所以……”
邵芸給了小唯一張肯定的笑容，“你一定要對自己有信心，別費疑猜了，我哥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關語唯看着邵芸那和邵軒一樣堅定的表情，從那神似的輪廓與眼神中，她彷彿看見邵軒充滿堅定的保證一樣，讓她一顆浮動的心沉甸了下來，原本的不安也頓時消失殆盡。
“謝謝你給我信心，聽你這麼說，我才知道我的猜忌是多餘的。”
“等你跟我哥再交住久一點，你就知道自己有多幸運了，哪像我呀，唉！”邵芸無奈的嘆了口氣。
關語唯好奇的揚起了兩道秀眉，“嗯？怎麼了？你男朋友不是很疼你嗎？我着他對你是百依百順的，你應該很開心不是？”
邵芸對天翻了個白眼，“拜託，如果你男朋友對所有女人都是百依百順，你認為我怎麼會開心的起來呢？”
關語唯想起馬志城確實是花名在外，這也難怪芸芸會對自己的男友如此無可奈何。看到芸芸如此無奈的表情，她不禁同情起芸芸了。
邵芸喝了口咖啡之後，突然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連忙問向小唯，“對了，你跟我哥的事，‘那個人’知道了嗎？”
關語唯只要一想起“那個人”，唇邊就藏不住笑，“還沒，我也正在傷腦筋該怎麼開口告訴‘他’。”
“拜託，這有什麼好傷腦筋的？就說你有男朋友不就得了。”邵芸因為不喜歡“那個人”，所以只要一提起“他”，口氣自然不會禮貌到哪去，“還有我哥，你也該早點讓他知道‘那個人’的存在，免得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我知道，我也正在找機會向邵軒解釋‘他’的事，只是在這之前，我想先讓‘他’知道邵軒的存在。”
邵芸無所謂的揮了揮手，“隨便你，反正你只要早點讓他們兩人見面，要讓誰先知道都沒關係。”
“嗯。”關語唯的腦海里已經開始想像，如何讓邵軒與“他”認識，希望他們的見面，會是好的開始。
***
佔地百坪的地下停車場裏,有一輛車子在只有幾盞燈的空間裏，隱隱發動着。
邵軒就這樣靜靜的待在停車場一隅，等待電梯的那頭走出期待的纖影。
約莫幾分鐘，電梯在他引頸期盼中緩緩開啟走出的即是關語唯。
一身簡單輕便的打扮，已經拋下亮麗髮飾后呈現最自然的直發，唯獨那濃妝艷抹的五官，尚未恢復原來的清秀模樣。
這是她剛剛出席一場名人服裝秀后，唯一來不及退去的妝扮。
回想幾分鐘前的她還在伸展台上穿着光鮮亮麗的衣服走秀，接受各大媒體的拍攝，猶如女神的她，表現出的自信與冷冽氣質，讓他對她不禁有種咫尺天涯的感覺。
如今她又變回鄰家女孩的妝扮，與他毫無距離的坐在同一個車廂里，這種落差，相信一般人是無法想像的。
邵軒待她坐人車子裏頭后，馬上體貼的為她遞上濕紙巾，然後笑笑地問：“肚子餓不餓？想不想吃點什麼？”
關語唯先將手上的一堆紙袋擁到後座，然後接過他遞來的紙巾，一邊拭去臉上的彩妝，一邊笑的偏頭思考，“晤……我們去吃日本料理好不？”
邵軒沒有異議的立刻點頭，“好，就依你。”
關語唯給他一個甜美的笑容后，繼續她的卸妝動作。
就在邵軒流暢的將車子開出停車格，打算駛到出口時，一個身影突然沒有預警的，從一旁的逃生門跑到車子前面，敞開雙臂阻止他們的去路。
還好邵軒的反應夠快，在他一看見對方的同時便立刻踩下煞車，惜愕的看着眼前的人。
關語唯則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煞車嚇到，整個人往前俯衝，還好身上綁着安全帶，否則她整個人大概會往擋風玻璃上貼去。
她撫着微疼的胸口蹙眉看向邵軒，接着又因為邵軒的視線，將目光轉向眼前的擋鳳玻璃，眼前怒目相向的人讓她不由地皺起眉頭。“盈盈？！”
邵軒同樣也是緊蹙眉宇，憤然的拉起手煞車打開車門直接對着連盈盈責問：“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行為很危險？要是我反應不過來，撞上你怎麼辦？”
連盈盈一點也沒有反省的態度，反倒任性的抬起下巴威脅地回答：“要是你真撞了我，那你就得娶我。”
“無理取鬧。”邵軒不想理會連盈盈刁鑽的行為，很快的又坐回車子裏頭，繫上安全帶。
“等等，”連盈盈見他打算離去，緊張的跑過來捉住他的窗口，嬌叱道：“不準走！我不准你走。”
邵軒配配露出了不耐的表情，“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要這個狐狸精馬上下車！”連盈盈抬起擦着鮮紅指甲油的是指，指向坐在副駕駛座的關語唯，“她根本不配坐你的車子，我要她立刻下車。”
邵軒原本還壓抑怒氣容忍連盈盈的任性，不過當連盈盈口出惡言的污辱他的女友時，就再也忍無可忍，不悅的表情立刻明顯的寫在臉上。
邵軒撥開橫在他面前的手，厲言疾色地反駁她一句：“配不配該由我這個車主來決定，而不是你，現在，請你離我車子遠一點。”
“邵軒，你這幾年不在台灣，根本不清楚她的為人，你千萬別被她裝模作樣的外表給矇騙了，事實上她現在是我爸的情婦，會跟你在一起只是想利用你罷了，等到你的錢被她花光了，她就會離你而去了。”連盈盈一副憤怨地說著。
坐在一旁始終保持沉默的關語唯，對於連家兄妹的冷嘲熱諷，從來沒有反駁的餘地，只能任憑他們在別人面前羞辱自己，即使她的心已被他們傷的傷痕纍纍，她仍是沉默以對。
連盈盈見關語唯沒反駁，更是得寸進尺地冷諷，“你看，這狐狸精都已經默認了，你還懷疑什麼？”
“你到底有完沒完？”邵軒已經快抑制不住怒氣了，苦是連盈盈再口無遮攔的胡說八道，他實在很難保證自己可以繼續保持紳士風度，“現在，我不想再聽你說這些無聊的話，你要是再不走開，我就要叫警衛了。”
連盈盈不敢相信邵軒竟會用這種態度對自己說話，難過與失望更是盡現眼底。
“邵軒，怎麼你還是執迷不悟，難道你真的被這狐狸精給蠱惑了不成？”
邵軒不想再被連盈盈糾纏下去，索性將玻璃窗給關閉，然後驅車繞過連盈盈，快速的離開。
沒想到邵軒真的棄她而去，連盈盈瞪圓細長的鳳眼，歇斯底里的大叫着，“你跟她在一起不會有好下場的，她會害你身敗名裂的。”
隆隆的引擎聲夾雜着連盈盈尖銳的警告聲，在車子駛出停車場后，很快的恢復寧靜。
然而他們的內心卻已被擾成一團亂，即使離開了連盈盈，紊亂的心情仍是久久無法平息，尤其是一直保持沉靜的關語唯。
***
回家的路上，邵軒一直默默的注意她的沉默，直到車子緩緩的來到她家巷子口，他才忍不住開口說話。
“看來連家兄妹對你的仇恨真的很深。”他在安靜的車廂裏頭突然有此一說，引來她抬眸的注視動作。
關語唯先是望着他認真的黑眸好一會兒，最後才苦笑的低下目光，“或許吧！”
他深吸了口氣，看看手中的方向盤低沉的說：“我一直以為你真的什麼都不在乎，顯然你表面的無所謂，全都只是在壓抑自己的情緒罷了。”
關語唯眼帘低垂，“其實我根本不像外表那樣堅強，只是不止於表現柔弱的一面而已。”
“我也一樣。”他眉頭深鎖的轉向她，“對於你和連董的複雜關係，其實我並非像外表一樣那麼不在乎，我甚至常問我自己，你的心到底在不在我身邊？”
“邵軒……”關語唯因為他的話而抬起頭來愧疚的望着他。
“這幾天我不斷的告訴自己要相信你，對自己要有信心，我甚至恨不得跑到連建國面前大膽的告訴他，你現在是我的女人，請他儘可能的與你保持距離，但……我辦不到。”
邵軒痛苦的別開臉去，“我根本沒辦法說出那麼自私的話，這一切只因為……我真的很愛你，你知道嗎？”
關語唯看着他因為深情而困擾的眼神，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與連建國之間的曖昧，竟然令他如此痛苦，“對不起……”
“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我要的只是你最真實的回應。”
“其實我與連董之間，真的只是普通關係，我絕對沒有背叛你，我的心……”她有點羞怯的頓了一下，最後才坦然告白，“我的心，真的只有你一人，絕對沒有第二個男人，我發誓。”
邵軒能夠得到她如此明確的表示，就算之前再怎麼猜疑，也因為她的表白而全部化解了。
他微笑的盈握住她那冰冷的左手，渴望的看着她說：“答應我，別再讓我感到不安了好嗎？”
“嗯，我答應你。”關語唯同時也因為邵軒這些天的掙扎，而感到愧疚不已，“我真的感到很抱歉，我完全不知道你會那麼介意這件事。”
邵軒苦笑的嘆了口氣，“不怪你，只怪我太自信了，不懂得表現脆弱的一面。”
關語唯只是微微一笑，因為她知道他之所以脆弱，只因為他愛的太深，而且他還是個佔有欲相當強烈的男人，所以才會對愛容易受傷，就像她一樣……
邵軒忽然緩緩的抬起手來，撫摸她那美麗柔滑的臉蛋，“唯，相信我，我一定會珍惜你的。”他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我保證。”
關語唯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暖流，從他掌心中徐緩的流到她那冰封許久的心坎里，她那沉睡已久的感情，彷彿在他滿懷的熱情當中，緩緩蘇醒過來，春天似的溫暖籠罩了她的四肢百骸。
就在她享受他大手的撫觸，沉醉在這浪漫的氣氛當中時，她感覺到他的手正緩緩游移到她後頸處，並輕輕的對她施力，讓她的身體很自然的往他面前靠近。
她心裏明白他即將對自己做出什麼，她緩緩闔上雙眼，等待他的動作。
邵軒的黑眸漸轉為深邃，在她完全沒有抗拒的等待之下，很快的，他迎上自己的唇，輕輕覆在她那柔軟的朱唇上，淺淺的品嘗她那有如花瓣般的芳香。
她的唇一如他所想像的甜美，只是多了點生澀的感覺，彷彿初吻般羞澀，讓他不由地更溫柔地佔有她的味道，輕輕吮着她的唇瓣，生怕稍稍用力就會弄痛了她，只能以舌尖取代牙齒的逗弄，微微撩撥她心中的慾望之火。
關語唯從沒想過一個吻竟可以如此醉人，這種微醺的滋味彷彿飲上幾杯陳年老酒一樣，讓人渴望再多斟幾杯。
她試着學習邵軒的動作，笨拙的伸出粉紅色的舌尖，與他大膽挑逗的舌頭共舞着奇妙的舞姿。
邵軒的身體立刻因為她的回應，而萌生強烈的反應，鼠蹊部迅速的漲痛讓他不得不趕緊恢復理智，結束這個可能釀成差錯的熱吻。
雖然他不介意兩人就這麼繼續發展下去，只是為了尊重她，他希望能夠等到她完全信任自己之後，才允許自己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在他理性與慾望掙扎了好一會兒之後，最後終於依依不捨的收回自己的舌尖，緩緩的離開她迷人的唇瓣。
當邵軒睜開迷濛的雙眼凝視她時，她紅酡的粉頰，十分惹人憐愛，讓他忍不住將她拉了過來，緊緊的擁抱她的身軀，為彼此第一個吻留下最美好的句點。
關語唯完全沉浸在他的溫柔當中，感覺唇上的濕熱殘留着他的味道。
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原來“愛情”是那麼神奇，足以讓她平靜許久的心瞬間鼓動起來，就連一顆從來不曾圓滿的心，也洋溢着幸福的滋味。
如果這是上蒼給她在人世間最後一份禮物，那麼她也知足了，畢竟這已經是一個生長在缺憾環境中的人，收到的最大的禮物了。
或許她也該讓“他”知道邵軒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