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艾媚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韓妮正在收拾行李，見她進門，立刻放下手中物品，陪她坐到沙發上。
“我看電視了。”氣氛有點凝重，“你幹嘛那麼沮喪，跟林先生吵架了？”“你真是料事如神。”艾媚苦笑，煩悶的心情不知如何傾訴，身邊的人不是林依晨！她沒精神理睬。
“你沒爭取他同意就開記者會吧？”事況愈演愈烈了。
“我怕他阻止嘛。”艾媚如死屍癱在沙發上，動也不動。
“他罵你了？”“差不多……”艾媚哀嘆：“我有我的理由，他為什麼不能諒解。”“雖然你情有可原，但隱瞞他仍是不對的，你們不是在交往嗎？”韓妮看了看手錶，內心計算着有多少時間安慰艾媚。“兩人的事要共同分擔。”艾媚望着韓妮情思濃濃的臉，猜測學姊正在思念情人，戀愛中的韓妮散發出嬌艷的美，極其眩目。
艾媚摸着自己的臉，好想知道，自己在林依晨眼中的形象。
“學姊，你的說法和他很像哦。”回憶着林依展生氣卻不慍不火的模樣，艾媚心潮波動，漣漪不斷。
“你仍不明白他氣憤的原因嗎？”韓妮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沒談過戀愛，不曾敞開自己，所以不理解，有些事，你獨自承擔，身為你的另一半，他會覺得你不重視他。”
“什麼另一半啊，又不是夫妻。”嘴上辯駁，艾媚心中已接受了韓妮的訓導，她確實忽略了林依晨的感受，他……會不會氣到和她分手？
“不能這麼說。”韓妮走去浴室拿了些洗潔用品，回來后，塞進包包內。“你們單純是因喜歡對方而交往，更該重視彼此的關係。”“……我覺得他生氣是為了我把事情鬧大了，害他受波及。”艾媚歪着頭，思索着林依晨的私心，把他想得卑劣一些，就能減輕自己的內疚。
韓妮搖頭嘆氣：“你若事先爭取他同意，情況就不同了。你有你的苦衷，他也有他的苦悶，別只顧慮自己的心倩！”
艾媚語塞。她使得林依晨苦悶了嗎？她不是存心的，對他的歉疚感益發濃重，她該怎麼解決與他的爭執？
“你說的有理，我想我錯了，再找藉口為自己開脫，顯得錯上加錯。”艾媚的心一陣撕痛，她的怨氣有學姊幫着消解，林依晨負氣后能找誰訴苦呢？
艾媚煩惱的抓抓頭髮，她不想讓林依晨難過！
“去向他道歉吧。”韓妮鼓勵的笑。
“現在？”艾媚惴惴不安的想，林依晨願意見她嗎？
可是，她好想見他，不要和他鬥氣，尤其是自己理虧……
韓妮拿起車鑰匙和行李，走到門口。“我晚上要去男朋友家，你可以打電話請他來，或者去找他？”
艾媚一聽，與林依晨私下纏綿的情景掠過腦海，俏麗的容顏泛開紅暈。
“我去找他吧。”不能在這種時候，不負責任的撇下他！
自己害他受委屈了，就應該當解悶的工具，向他賠禮！兩人剛交往，她不要把時間浪費在吵架中！
他從未與父母爭執過，這次，為了艾媚破例。
儘管她賭氣離去，他仍是向雙親表明選擇她不肯錯。然而，當他獨自回到家中，空寂的房子死氣沉沉，沒有一絲溫暖，深感孤獨的他忍不住猜忌，自己的選擇值不值得？
如果，她先放棄，他這些日子來的付出，如何收場？
林依晨拿着未完成的公務，走進書房，沒開窗戶的房間，彷彿暴風雨即將來臨般的沉悶。
他開起桌燈，孤光在黑暗的室內寂寞的發亮。艾媚現在在做什麼？一靜下來，他就會想念她，她是不是又委屈得關在房中哭泣？
以往的女伴，他只給予物質的付出，這次對艾媚卻是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假如，她真的放棄他……林依晨按了按疼痛的額頭，萌生的假設令他渾身發寒。就算爭吵，彼此傷害，他也不願離開她！
這世上還有誰能像她，牽動他的感情起伏不定，令他只是看她誠心微笑就深感滿足？
林依晨自虐的笑了，與此同時，樓下的門鈴聲響起，像在排擠他的嘲笑，急迫的，連續不斷。
他心念一動，飛速下樓，打開重重大門！在冷清的路燈下，看見艾媚緊張的按着門鈴。
天空的月亮被烏雲掩蓋了，她卻像黑夜中的陽光，嬌柔的身影散發出暖暖的熱力，照耀進他冷寂的心房。
“我猜到是你，雖然自己也不敢相信……”林依晨慢慢上前，開了鐵門，視線緊盯着她。
“我想……我有錯，我來……道歉。”艾媚局促的聲音有些顫抖。
林依晨不再多說，拉她一把，抱在懷裏。原本冰冷的身體，逐漸回溫。
他很高興她主動求和，而不是任性的關在自己的世界哀怨。他高興得臉部線條柔和了。
“你還生我的氣嗎？”艾媚柔順的讓他抱進屋，放下心的臉上有絲絲憂慮。
“生氣的話，我會讓你進門？”他甚至無法拿喬，吊她胃口，冷戰與鬥氣不是他想從她身上得到的。
艾媚任由他帶進書房，坐到他大腿上，彆扭的問：“我知道……我有錯，你可以原諒我嗎？”
“下午和你吵過，算是發泄了，我已不那麼介意。”林依晨在寬大柔軟的椅子上調整坐姿，使懷中人更舒適的依偎他。“不過，原諒是需要條件的……”艾媚馬上舉起手指發誓。“下次，我有什麼事都會找你商量，即使我的決定不改變也會事先通知你。”
林依晨低眼，望着她懇切的雙眸，語氣不自覺的軟了：“還有條件。”“哈哈，你不是要我用身體償還吧？”艾媚開玩笑，化解緊張。
林依晨沒趁機罵她，落井下石指責她，他溫和的態度早已收服了她。
“這個主意不錯。”林依晨狡獪的笑。
艾媚羞得好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接着，又聽他說——
“你的提議只能安慰我受傷的心靈，我脆弱的精神還需要別的補償。”艾媚哇哇大叫：“我哪有欠你那麼多？”
他捏着她的鼻子不讓她呼吸，逗弄她的甜蜜使得一整天的不快煙消雲散。“還不還？”
艾媚心甘情願的點頭，就憑他一見面不是罵她、奚落她，而是擁抱她；用體溫安定她的心神，為了他這份體貼！她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手指一松，林依晨不再虐待她的鼻子。“抽空陪我回去見我爸媽。”艾媚臉色大變，他的需求超乎她的預料。“我們有好到那種程度嗎？”“楊晶和我關係一般都經常去拜訪他們。”瞪她一眼，不滿她的措辭，索性咬了她的唇作為報復。“何況我們的關係非比尋常，你不該陪我迎戰嗎？”艾媚瑟縮了一下，惶恐的問：“他們不喜歡我吧？”“我喜歡你就夠了。”他笑得爽朗。兩情相悅的感覺，美妙得令人銷魂。
“……”艾媚只覺腦子轟然，整個人沉醉在他的柔情攻勢下，伏首稱臣。
“來，幫我處理公事，然後，我再和你算帳……”嘴邊綻開誘惑的笑，林依晨將桌面的公文，分一份給艾媚。
艾媚眼花繚亂，雙手捂面：“我可以等你明天氣消了再來嗎？”“羊入虎口，哪還能吐出去？”說著，又咬了她的臉蛋一口，目光觸及她肌膚上的傷痕，不忍的親了親。
“嘿嘿……”品味着他的溫情，艾媚好開心，他原諒她，不生氣了。
“笑得那麼奸詐？”
艾媚拍着胸口，慶幸的說：“我真怕你一氣之下說分手……幸好，你心胸寬廣，你真好呀，依依——”
她的恐懼，說明她在乎他嗎？
“你怎麼……愛叫我依依？”戀愛會使人神智不清；她那麼肉麻的昵稱，他聽起來，竟不像當初那麼討厭了，反而覺得動聽？
林依晨唇角高揚，這回，換艾媚置疑——
“你笑什麼？”好奸詐。
他但笑不語。他才擔心她一氣之下說分手呢！自己到底多麼在乎她，不想探究了，也不告訴她，免得她太得意忘形！
等這段歲月流轉，時間會驗證他熾熱的感情有多真摯，那會比任何海誓山盟更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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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候日漸寒冷，冬季降臨了。
耶誕節當天，艾晴與林志霖舉行了婚禮，宴請商政界的知名人士參與。
可是客人一見到痴獃的新郎與強顏歡笑的新娘，都無所適從，說不出祝福的話語。反倒是作為伴郎與伴娘的林依晨和艾媚更親昵，更匹配，更賞心悅目。
“他們這樣能長久嗎？”眼看妹妹宣誓，簽名，自願嫁給心志不正常的男人，艾媚心酸酸的，擠不出笑容。
在她身旁的林依晨穿着白色禮服，俊逸非凡，把全場男性的風采搶去，高雅的英姿動人心弦。
“你妹妹的選擇，你又左右不了。”他低聲安慰艾媚。
無知的新郎有父母看護，被哄騙着說出愛護妻子一生的誓言……新娘卻用一種悲喜交雜的目光注視新郎，彷彿隱藏了許多想愛又不能愛的苦楚。
艾媚看了十分難過，感情不相等的兩人，怎麼相守一生，不離不棄呢？
“我們真該酬謝你妹妹，若不是她整天在爸媽面前說你好話，他們沒那麼容易接納你。”林依晨愉悅的語調，透露出他對艾晴的印象有所好轉。
艾媚趁着眾人圍繞新人歡呼，拉住他的手腕，認真的問：“我……如果有一天，變得和你弟弟一樣，智力不正常了。”她仰望着他英俊的臉，心動不受控制。
“你還會想要我嗎？”
林依晨一怔，她無助的眼眸，積滿了對他的渴求，他隨即笑了。
“依晨，你在那兒做什麼，快過來。”遠處，林夫人招手，呼喚長子。
林依晨領着艾媚迎向父母。“如果是以前，我當然不會。”邊走，他邊回答：
“現在嘛，你若變成我弟弟那樣……”
“快說！”艾媚催促着。
“我會每天抽出時間教導你，慢慢把你對我的智力找回來。”說著，他低頭，在她動容的瞬間，偷走她的吻。
艾媚沒化妝的臉，紅艷得像塗了顏料，一顆心因他的言語沉迷如醉，就算有一天感情不再了，她也會永遠珍藏着今日這份感動。
周圍，逐漸的響起了旁觀者的調笑，人們都在預測，艾媚與林依晨的好事，是否近了？
“艾媚。”風韻猶存的后媽，接近他們，先和林依晨交換一個微笑，再轉動目光鎖定她。
“Salina……”艾媚停下腳步。最近與后媽很少見面，見面也沒什麼交談。此時，從后媽閃爍的神情，艾媚看出她有事商談。
“有需要叫我。”林依晨會意，放開艾媚的手，在她耳邊囑咐了一句，隨即離開。
“林大少對你不錯嘛。”Salina等林依晨走遠了，望着他的背影說，“當初我想撮合你們，可是你不知好歹，說什麼要自由，結果呢，還不是和林大少走在一塊？”艾媚不曉得后媽有什麼目的，淡然的回答：“我是後來喜歡上他才和他交往，不是看上他的背景。”
Salina張開紅唇，誇張的笑：“不管你們在一起的原因是什麼，他的背景到底是對你有利。”
“我不需要利用他，我有能力養活自己。”艾媚與她話不投機，直想脫身。“我欠你的費用，每個月按時匯給你了，滿一百萬，我就不欠你。”Salina笑容一僵，語調不自然：“那些錢，我收起來了，準備還你呢。我們母女，不必那麼見外嘛。”
無事獻殷勤，肯定有陰謀……艾媚禁不住猜疑后媽的動機：“你的公司，經營得順利嗎？”
她的話挑起了Salina的興緻，Salina急忙回應：“林家有幫我，但最近，資金周轉不太靈活，你為依晨工作，能不能在他面前，替我美言幾句？”原來后媽要借錢，難怪對她那麼親和，艾媚暗暗一嘆。“這事，我不方便答應，你把資料送到林氏，我們有專業人員審核。”“艾媚……”Salina不死心，仍欲爭取。
艾媚當機立斷：“對不起，我先失陪了。”
后媽實在不是做生意的料。與其現在提供錢讓她揮霍，艾媚寧可收着錢，將來給她養老。
結婚儀式結束，拉開了喜宴的序幕，慶祝仍在持續中，不過換了地點。
艾媚被一大堆繁文縟節拖累得氣力不濟，半癱瘓的身體隨時有休克的可能，卻礙於新娘的姊妹這一層身分，她不得不繼續待在宴會中與人周旋。
“你后媽說什麼？”林依晨敬完了酒，與艾媚到角落偷閑。
“她要資金。”艾媚苦笑，接着，嚴肅的提醒：“我有還錢給她，她也靠我妹妹挖了你家不少聘金。你別再支援她盲目投資，有善心不如多救濟災民。”“你我的想法不謀而合。”林依晨微醺的眼中映着艾媚略帶輕愁的臉，含着幾分酒意，他的手指摸過她的眉，“別再牽挂她們了，你已經離開她們，把分給她們的精神，全轉移到我身上吧。”
“旁人在看呢。”攔截他愈來愈放肆的手指，艾媚羞赧的閃避他的凝視，緊挨在一起的兩人像在調情，引得周圍笑聲無數。
“我一直想告訴你，你穿禮服的樣子比你妹妹漂亮！更像新娘。”林依晨英俊的臉泛開睡意，手抱緊艾媚的腰，迫使她筆直站立讓他依靠。
“我比較老，所以不像伴娘？”玩鬧似的鬥嘴，艾媚暗自為他安心的親近而愉悅。
兩人並非總是激情四溢，更多時候，他們像親人不帶防備，彼此貼近，重複的確定，對方可以信任、可以依靠，是自己所需要，那是比愛更有意義的存在。
“不，重點是……你看我的眼神有感情。”令他覺得自己才是新郎，與她兩心相通！沒有外力的引導！是真心喜愛對方。
自己喜歡的人，能夠以同樣的情意回應自己，是多麼的難能可貴！
他們有結婚的一天嗎？艾媚心頭一熱，情潮翻湧，突然，很想確定兩人的未來。
她張嘴欲問，不經意間，視線撞見一個令她惶然的人，艾媚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顫。“楊夫人正在看我們，楊家的人來了？”“婚禮上沒看見，剛剛來參加喜宴吧。”林依晨順着艾媚的視線望去，皺起眉。
“我媽好像有叫人送請帖。”
記者會後，雖然艾媚放棄控告楊晶，楊家父母仍是來取了許多保護女兒的手段，並深居簡出，不再出現於社交場合。
“楊晶有來嗎？”艾媚不放心的問，很怕遇到楊晶，影響喜宴的氣氛。
“沒看見。”林依晨毫不避諱的親了親艾媚的眉心，示意她放鬆。
遠處，林夫人笑着接待楊家夫婦，不知說起什麼，林夫人抬頭張望，見到林依晨立刻向他招手。
“你先過去招呼他們吧。”艾媚識趣的從他懷中抽身，“我到樓上休息，免得見到楊晶，發生什麼不愉快。”
“你到我房裏，我待會就去陪你。。林依晨點頭同意。艾媚陪他忙了半天，眉眼間堆滿了疲倦，他看得心疼，不忍她再操勞。
宴會的地點是林家別墅，林依晨的房間在二樓。
艾媚與散落在各個角落的客人交換微笑，獨自走向樓梯處，又與扶手旁的幾位夫人聊了幾句，才不緊不慢的上樓。
“艾媚！”
走到一半，身後忽然傳來了急劇的腳步聲，以及語調不善的呼喚。
文媚回頭看，一道人影已逼近身前：“楊晶——”她暗暗叫慘，今天是妹妹的大喜之日，她不想惹事。
“你的記者會真是精彩。”楊晶逼近艾媚，目光猙獰，話語中帶着濃濃的恨意。
“我被關在家裏這麼多天不能出門，真多虧了你！”“……我沒有控訴你對我的傷害。”艾媚自認手下留情。
“那你對我的傷害呢？”楊晶走火入魔似的，大叫起來。“搶別人的未婚夫可以像你這麼理直氣壯嗎？”
“依晨和你的事，我很抱歉。”艾媚由衷道歉。若不是楊晶叫人打她，她會永遠懷着傀疚！厭惡自己害得林依晨與楊晶分手。“依晨向我澄清，你們之間根本不算情人；只有父母的口頭協定，並無發生實質關係。”“什麼關係不關係的，你知道別人會怎麼看我，怎麼笑話我嗎！”楊晶氣急攻心，衝動的推了她一把。
艾媚沒站穩，腳下一滑，身子倏地跌下樓！
“啊——”幾個女人站在樓梯下聊天；來不及閃躲，就讓艾媚摔下來的身體壓得東倒西歪。
艾媚‘啪啦’跌在柔軟的人體上，身子並無疼痛，腦袋卻暈眩無比，不知哪個人把她推開，耳邊竄起了一陣尖叫。
隨即是凌亂的腳步紛至，焦急的呼喚響起，然後，一聲怒吼，林依晨慌亂的跑來，緊張的抱起倒在地上沒張開眼的她。
“艾媚？”他着急的喚着，如墜冰窖，就怕她不再醒來。
“依晨，別動她，快送去醫院，你若是碰到她受傷的部位就不好了。”林夫人匆匆趕來，聽旁人說起了事情經過，立刻將楊家人掃出門。
“……”艾媚皺起眉，悶哼了幾聲。
本想睜開眼，說自己沒事，又怕別人追究起她與楊晶的糾葛，思及今晚妹妹大婚，自己並不是主角，艾媚索性裝昏，躲避善後。
救護車飛快的趕到，林依晨牽挂着艾媚的安危，丟下宴會陪她去醫院。
一路上，他始終握着她的手，又怕握疼了她，小心翼翼的守在她身旁。
艾媚心中甜滋滋的，感受着他的細心呵護，被人珍視的幸福令她顧不得疼痛，只想與他說話、觸碰他，讓他知道，她也在乎他！
這麼想着，沒到醫院，她就忍不住張開雙眼——
林依晨正凝視着她的臉，突然見她眼睛發亮，毫無防備的他嚇了一跳。
他倒抽一口冷氣，好像在看恐怖片，“你……”情急之下，腦子停止運轉，他獃獃的問：“痛嗎？”
艾媚搖頭，笑他驚慌的樣子，然而，想到他是為了她而慌亂，鼻子一酸，她的笑臉不由得流過了純凈的淚水。
“怎麼哭了？”林依晨一見她流淚，心神愈加混亂，“很痛嗎？”艾媚舉起手指，捏了捏他的鼻子，柔聲說：“我還好，只是有點暈。”“我以為你傷得很嚴重……”心臟都快停止了。林依晨嘆了嘆氣，驚魂甫定。
假如艾媚真出了意外，他一定會瘋狂的。
他從未那麼恐懼過，後悔自己沒貼身保護她的安全！懊惱得想殺人。
“我也嚇了一跳，楊晶以為我站得很穩，”艾媚見到他眼底有自責，急忙勸說：
“這是意外，你別放在心上。”
林依晨閉起眼睛，隱藏殺氣：“我會替你報仇。”“算了。”聽他話中有掩不住的血腥味，艾媚不願林依晨為了她，再與楊家爭鬥，趕緊安撫他：“這次我沒受傷，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再說，我重要的人，你，我妹妹，我學姊都沒事……所以，別和她計較了。”林依晨聽了她的話，轉怒為喜：“我是你重要的人？”艾媚紅着臉，嬌嗔：“還要問嘛！”
救護車上，一旁的護士都不好意思的別開臉。這對男女真夠投入的，卿卿我我，當別人不存在，眼中只有彼此。
林依晨動情的親吻着艾媚，聽她在迷亂中問：“我有撞到別的客人吧，有人受傷嗎？”
“她們只受到驚嚇，沒受傷，放心吧。”
“那……我們回家吧。”憶起自己的處境，艾媚慌慌張張的起身，見一旁的護士紛紛別開臉，艾媚窘迫得無顏見人。好丟臉……她和林依晨眉來眼去的畫面被外人看光了？
“不行，還是得去醫院檢查。”林大少完全不在意旁人，大大方方的抱起艾媚又送去一吻。
唇舌交會，甜蜜的暖流連接着兩人的靈魂緊密相依。
林依晨迷戀她的味道，迷戀到捨不得讓她呼吸，卷盪着她怯弱的小舌無處可逃，軟化在他口中，顫抖的承受他的憐愛。
深夜，病房內仍擠滿了人，連剛當上新娘的艾晴都跑來探望姊姊。
“我真的沒什麼事，你們回去休息吧。”
林依晨不放心，強迫她全身檢查，甚至開了病房，非要陪她等檢驗報告出爐才安心。
“楊家的孩子真是過分，脾氣愈來愈壞了。”林夫人不再冷淡，變得異常關心艾媚。
楊晶的舉動令她因禍得福，眼見林家父母真切關懷自己，艾媚不曉得該不該感激楊晶？
林依晨頻繁的看着手錶，催着親人離開：“宴會剛剛結束，你們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行程。”
林氏夫婦聞言，向艾媚露出抱歉的笑容：“你們繼續等結果，有什麼事，立刻通知我們。”
艾媚乖乖點頭，受寵若驚。
林依晨送走他們，很快又回到病房，見艾媚拿起妹妹帶來的水果，準備沖洗，他捲起袖子，陪她一起動手。
“你不回去嗎？”她的手指在水龍頭下，被他的手指包圍，不能動彈的任他操縱。
“陪你。”他一刻也不想離開她，貪婪的吻着她的臉。即使已經得到她的人，他仍不知足，渴望她的心，她的靈魂，一併佔據。
“家屬可以留到幾點？”肌膚接觸，她感覺他的體溫漸升，情慾沸騰。
“管他的……”手中的水果不知不覺的掉落，林依晨含着她的耳垂說：“告訴你一件事吧，差點忘了說，現在，讓你找他們出出氣也好。”“什麼啊？”艾媚被他挑逗的意識模糊。
“我找到那些打傷你的人了。”林依晨冷冷的笑。
艾媚輕輕發顫，他的笑聲有點恐怖。“送去警局了嗎？”“當然沒有，我先教訓了一頓。”林依晨說得雲淡風輕。“等你出院，再讓你去玩。”
艾媚相信，那些人已讓林大少整治得體無完膚。
“我不痛了。”她五指穿過他的指縫，與他糾纏。“你這麼照顧我，我受傷了也不覺得自己悲慘，所以，放了他們吧，有你幫我教訓，他們應該很慘了。”林依晨從她身後環抱住她，“只要沒牽涉到你在乎的人，別人傷你，你似乎不太介意？”
“不一定啦，看情況。”
“你特別愛和我計較，是不是說，我的情況很特殊呢？”不斷索取着她的情意，他對她的親昵需求，上了癮。
艾媚抿了抿嘴，敞開心房：“你傷我，我會難受……同樣的，我傷到你，我也會覺得痛。”
“我們約定吧，永遠不要傷害對方。”林依晨的眼神十分溫柔。
“除此之外，你還要不要我做什麼？”艾媚轉身面對他，坦然的目光，蘊含著對愛的堅持。
他要她在未來的日子裏，活蹦亂跳，健健康康的與他笑笑鬧鬧，直到年老，動也動不了，再用生命最後的時間，回憶他們不曾閑寂的熱戀時光。
“你的念頭非常值得嘉獎。”林依晨把願望收藏在內心深處，神秘的笑了。“至於具體的內容，以後，我再告訴你。”
他說完，搶在艾媚追問前，以吻封緘，濃烈的情感不需言語，即可令她深有感觸。
“叩，叩。”年輕的醫生敲着門，等不到應答，兀自開門。
眼前的景象讓醫生當場愕然，一張臉倏地漲紅，竟不好意思打攪那對熱吻中激情的男女，只能默默的將檢驗報告放到一旁，為他們關上門。
夜色旖旎……
當艾媚與林依晨看到一切OK的檢驗單，已是隔天中午的事。而他們在醫院開房間的火辣辣行為，掀起一段段香艷話題，為陰沉的醫院，製造了不少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