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尾聲

一年後

在百來盆花的築清樓外,孫黧黃正一蹦一跳提高裙擺,往築清內走進。

“呼,呼,呼,呼。”她喘着氣,兩邊粉頰因為一早的運動而失去血色。

孫黧黃偷偷瞄了一眼還躺在床上的裘衣羿,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還好裘衣羿仍還沒有醒,否則讓他瞧見她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婦一蹦一跳的,絕對當場吐血身亡。

她笑嘻嘻的將她一早就去挖來的花放在桌上,然後爬到

床上。

“黃兒,怎麼這麼早就爬起來?”待她才要重新補矚時,裘衣羿張開了眼。

“我只是忽然清醒一下,現在我要繼續睡覺。”她作賊心虛的就往他懷裏鑽。

“你一早又去挖土種花了?”雖是疑問,但他語氣卻充滿了無奈。

“沒、沒有。”

“娘子,你真當為夫的我睡得像頭死豬呀!”裘衣羿皺起了眉,捏着她的臉頰。

“你早知道啦!”

“築清樓在短短的一年之間就從十幾盆花繁衍成百來盆,你說我會不知道嗎?”

孫黧黃抿抿嘴,刻意不去注意他的不悅,“這些花都是我要送你的也!每一盆都有我對你的愛,你可不能罵我。”

她還以為沒有發現到也!害她每天大清早的就作賊一樣偷偷爬起來。

“黃兒,你現在--”

“是個孕婦,不能再到處跑、不能做粗重的工作、不能……相公,你看我都能倒背如流了,打從我一懷孕,這些話我是每天必聽、小心你的兒子以後生出來就像個木頭人,動也不敢動的、跑也不敢跑的。”

“為什麼?”他是要她這位準母親不準動、不準跑,又關兒子啥事了?

“胎教呀!你成天耳提面命,我聽到了,肚子裏的娃兒當然也聽見了。”

“就懂得和我辯。”他搖搖頭,愛憐的低頭吻她。

“黃兒,你人是不是不舒服?否則臉怎麼這麼蒼白?”裘衣羿忽然發現。

她心虛的拍拍臉,一方面促進血液循環,好毀滅證據,一方面裝胡塗,“有嗎?我怎麼不知道我的臉很蒼白?”

“親愛的娘子,別人或許行得通,但是你--說!你剛剛做了什麼激烈的運動?”

“夫--君,你別一大早就像是在問犯人一樣嘛!”孫黧黃嗲着聲音。

裘衣羿板著臉,對她的嗲氣不為所動。

與他拜堂成親也已經一年了,這一年多來他們小兩口恩愛甜蜜、夫唱婦隨,他是溫柔多了,但是唯一不變的仍然是

專制、冷酷,連她也改變不了。

她的夫君上輩子一定是祁連山上的一塊,所以自己才融化不了他。

“我跑了一小段路,真的,只是一小段而已。”孫黧黃小聲的細語。

“黃兒!”裘衣羿可不悅了,難怪她的臉會這麼蒼白。

“你別那麼大聲啦?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她撒嬌。

“黃兒,你是個懷孕的人,這樣跑動了胎氣,傷了孩子怎麼得了?”

“我知道,你是怕我傷到孩子嘛!早知道我是母貧子貴了,否則你當初怎麼會娶弱女子我。”她嘟起了嘴,吃起小孩的醋來。

這下裘衣羿可是哭笑不得了。

當初他娶她時可還沒大肚子呢!她哪來的“母貧子貴”?

“黃兒,你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我不知道,除了我們成親那天你說過之外,這一年來你根本就不曾再說過。”

“你記得--”

“我不記得了,你這個大夫也該知道孕婦的忘性大,我連昨天吃了什麼下肚子裏都忘了,更何況是一年前說的話。”

裘衣羿是知道孕婦忘性大,但她更知道孕婦的無理取鬧的本事奇佳。

哎!自己實在不該讓她這麼快就懷孕了,她是一個人的時候,他都快搞不定了,更何況再多個娃兒。

“不如爸爸再說一遍給我聽?”孫黧黃見他已經把剛剛氣她跑步事情拋在腦後了,便拉着他的袖子要求。

“我……”他一個大男人的,說這話……

“說嘛!”她低頭,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

被她一吻,裘衣羿可被勾起了心底的慾望,他挪出雙手,捧着她的臉龐,忘情的吸吮着她的紅唇。

“我愛你,好娘子。”他在她的唇邊低聲呢喃。

“我也愛你。”她滿足的枕在他的懷中,坦白地道。

與他比起來,這三個字她可常掛在嘴邊,閑來無事的時候,她就愛對他講,話一出口,他就會臉紅起來。

瞧他臉紅的模樣是孫黧黃最大的娛樂。

“黃兒,這種話姑娘家不能常掛在嘴上。”裘衣羿紅着嘴,仍不忘說她。

“我已經不是個姑娘家了。”她調皮的又在他唇上用力的親了一下,“你是我的相公,和你說這話是天經地義的,我就愛掛在嘴上。”

他搖搖間,緊緊的摟着她。

孫黧黃見他不說話,也安靜的枕着他的胸膛,把玩着他的頭髮。

“嗯?”裘衣羿正享受着她柔軟的身子貼着他的感覺。

“知道結髮的意思嗎?”

“嗯。”

她笑着解開她的發束,讓他的發散開,然後也解開自己的青絲,各自取一小束,小心翼翼的將它們結在一塊兒。

她看着他,孩子氣十足的說:“我願意與你結為一輩子。”

裘衣羿感動的摟着她,縱使成親已經一年了,她帶給自己的驚奇仍然是不減,反而愈來愈多,她真是座永遠挖不完的寶山。

“黃兒,答應我,永遠健健康康的陪在我身邊。”

她撥開他的發,將他冷毅俊俏的五官突顯出,她撫着他結在一起的英眉,即使在說溫柔話,他仍然是冷着臉。

孫黧黃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會有此一說,實在是因為她懷孕的這幾個月嚇着了他,嚇得他甚至晚上的時候都緊緊的摟着他,生怕她會虛弱而死。

前幾個月,自己確實虛弱得不成人樣,蒼白着臉,連膽汁都差點吐出來,走個路來就像三步一個暈、五步一大昏,一天十二個時辰,她幾乎都在昏邊中度過,那時的她覺得自己來日方短了。

“我聽人家說,其實你很關心我,只不過沒有表示出來而已。”

裘衣羿臉一紅,低頭不自在的咳了幾聲,“你這個‘人家’是誰?”

“媚娘,”她道,“我還聽人家說,別看你成天板着張臉,其實你的心思比女人還細密。”

“這又是誰說的?”他更力口不自在了。

“老葉,還有人說,你很會害羞--”

“這又是誰說的?”

“老莫。”

“一群人!”他抿着唇,“我開始發現注意我的人很多了。”他的臉紅得像公雞的雞冠子。

她捂着嘴笑着說,“我覺得他們說得很對呀!這些全都是你的優點,我很欣賞呢!”

裘衣羿又乾咳了幾聲,欣賞?他一直認為自己配不上他的小娘子,畢竟她多才多藝,個性是可愛又好動,像他這樣一個又冷又酷又不懂得說甜言蜜語的男人實在是委屈了她。

“你不覺得我很木訥、很冷酷、很古怪、不喜歡與人交往、又沒有朋友、又常限制你東、限制你西的?”

“我覺得呀!尤其是我特別覺得你又冷又酷:還很專制。”

裘衣羿冷哼一聲,“那你還願意和我結髮一輩子?”

孫黧黃泛起了笑,“冷酷是你與生俱來的個性,我結識你的時候就有了,早就習慣了,而專制,你是基於愛我、保護我的念頭,這雖然我不喜歡,但是--我很樂意接受。”

裘衣羿笑了,他低下間,在吻她之前,主動的道:“我愛你,一生一世。”然後雙唇印上她的。

孫黧黃展開手臂,盤上了他的頭,心裏被幸福給充滿。

她也愛他,愛他這個專制的酷情郎,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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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制酷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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