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在解決完語梅韻事後,見着羿雲對語梅的心,語葵十分高興與語梅可以找到愛她的人。
她的笑容由欣羨轉為哀傷,要是她有梅那樣勇氣就好了,可惜她沒有。
也是該走的時候了!算了,語葵當機立斷的回自己的居所中收拾行李,準備走人。
別了,少珩。她依依不捨的在心底同少珩道別。
“葵!”少珩自語葵身後一把抱住她,嚇了語葵好一大跳。
“少……珩?”語葵忙着調整自己受驚的心緒,“你怎麼……怎麼不待在船裏面?”
“待在那兒做啥?”少珩不明所以的問。
讓我順利逃走啊!語葵在心底哀嚎,但她強自鎮定,“看看是否有需要幫忙的啁!”
“他們有啥好幫忙的?羿雲自個兒會搞定。”少珩露出個粲然的笑容,笑得語葵心底直發毛。
“你笑什麼?”
“葵,羿雲和語梅都已經成定局了,我們是不是……”不聽隱去話尾,笑容愈來愈傻。
“是不是什麼?”語葵抱緊包袱,小心翼翼的把它藏在兩臂交疊的袖不讓少珩發現她有逃跑的企圖,不然他一定會跟她沒完沒了。
“就是像語梅和羿雲這樣啊!”少珩說得含蓄。
千萬不要說出要和我成親的話!語葵在心底祈禱,她裝傻的問:“什麼?”
“我愛你。”他突如其未的告白讓語葵的心整個揪起,痛得好只能捂着胸口低喘氣。
“葵?”少珩忙扶住她,急切可道:“你怎麼了?要不要我去叫語梅來看看?葵,說話……”他震驚的盯着那語葵一時不注意掉下的包袱,並將要說的話梗在喉頭。
語葵也看見自己的大意,急忙想亡羊補牢,可惜太遲了,她低着頭,掙開少珩的手臂,想也不想拔腿就跑。
少珩愣了好一會兒后才趕緊迫上語葵,拉住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跑得臉包潮紅的容顏,凝視她驚慌的眸子。
兩人對視良久,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他的靈魂恍若脫離軀殼,在隔岸觀望着自己捉語葵,難以相信的問:“你……我的眼睛沒看錯吧?告訴我,我剛剛看到的不是包袱,你沒打算一聲不響的溜走對不對?”
語葵沉思,不打算說任何辯解的話來為自己脫罪,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收拾這殘局。
“葵,告訴我,你沒想走的,對不對?”少珩搖着語葵,她怎能就這樣走了?那他呢?她心裏到底有沒有他?
語葵仍是沉默,少珩當她默認了。
“我愛你呀!葵,你也是愛我的不是嗎?”少珩尋求相同的情感回應。
語葵別過臉,不願理人。少珩震驚的放開她,腳步踉蹌,往後退了好幾步,差點站不住腳。
感受到他的絕望與打擊,語葵忍不住上前扶住他,但少珩卻躲開她的攙扶,她這才深切的感受到她的沉默傷了少珩有多深。
“少珩……”語葵輕喚。
“原來……一直都是我一個人在唱獨角戲,還,唱得開心無比。”少珩強自歡笑,故作瀟洒的揚揚手,“你不喜歡我跟在你身邊就明說嘛!別給我那麼大的期待,以為我的努力有了成果……算了算了……你當我沒說好了,我不該怪你的,一直都是我厚顏想賴在你身邊……一點也不顧她的心情……你別走,該走的是我。”
“少珩!”語葵的千方百計只化做一聲呼喚。
“你該會高興才對,每次你趕我走,我就只會耍賴死要留在你身邊。”他以為自己一定會感動語葵,讓她待在自己身邊的,他總是以為語葵對他有一點情感的。少珩眯眼笑道:“唔,我會留下來參加羿雲的婚禮,不過我不會打擾你,你放心留下。”
“少珩……”語葵紅了眼眶,心痛得無法言語。
“別哭了,會變醜的。”少珩舉起手想拭去她眸里成形的淚珠,可他卻渾身一震,如驚弓之鳥的收回手,擠出—絲假笑。“我該走了。”他尷尬的轉身離去。
語葵眼睜睜的着少珩離去的身影,說不出任何留下的話語,她身子一軟,跌坐於地,眸里一片哀戚。
我做了什麼?做了什麼……我害了少珩……我竟然傷了他……林語葵,你果然!果然夠狠……
“呵呵呵……”語葵不住地低笑,淚珠慢慢腫寓負荷加重的眼眶。
她抱緊自己,覺得冰冷的空氣自少珩離開后,毫無顧忌的入侵她空洞的心……
語荷盯着猶自發獃的語葵,打從她們替語梅試新嫁衣到現在,她維持同樣的姿勢已經兩個時辰了。
這怎麼好,你看看……她用手肘頂正在試嫁衣的語梅,示意語梅看語葵。
語梅看看語葵,再與語荷相望。
“葵?”語梅輕喚。“葵?葵!”
“嗯,”語葵回過神,露出個笑容:“試完啦!”
“你沒事吧,葵?”語梅擔心的替語葵把脈,一切正常,沒啥異樣。“你怎麼了?”
“沒有啊!”語葵搖頭,好笑的看着語葵和語荷快活的畫面,拍拍她倆的肩,走到一邊,打開窗戶,讓空氣稍微流通。
未久,她身子一僵,耳尖的聽聞論語山莊另一頭傳來的蕭聲。
輕快的曲子,聽來卻如此沉重,是少珩嗎?
“簫聲?”語荷也聽到了,她蹦蹦跳跳的跑到語葵身邊,聽着簫聲,她辨出聲音是從羿雲他們住的居所傳出的,“梅,這曲子吹得好好哦!不知道吹的人是誰?”
“少珩吧!他是惟一一個拿樂器當武器的人。”語梅眼尖的看到語葵在聽見少珩的名字時,身子顫動了下。
她心下產生強烈質疑,可語葵還未發覺她的心聲。
“少珩?”語荷皺眉回憶一下,“是那個老是坐水住,喜歡跳來跳去的那個,對不對?”
“嗯。”語梅點頭,一邊注意着語葵的反應,她頰上神色開始褪下。
“沒想到平常看他像猴子,原來吹得這麼一手好簫,真是人不可貌相。”語荷同樣留意到了語葵異常的神色。
“他讓你想像不到的事還多着呢!”語梅笑道,眼角瞄見語葵慘白的臉色,朱唇也剋制不住的微顫。
“哦?那我要找機會好好問他一番。”語荷悄悄灑下魚餌,準備釣大魚。
“不行!”語葵衝動的阻止,這一出口,她就後悔萬分的捂住嘴。
她明白語荷開朗活潑的個性會和少珩打成一片,甚或成為至交都有可能,但她光一想到語荷和少珩站在一起心就自動酸起來,她根本不想要任何人接近少珩,即使是自己的妹妹。
“為什麼不行?”語荷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裝得逼真。
“什麼?你在說什麼?荷?”語葵乾脆來個混水大摸魚,企圖矇混過去。
“剛剛那聲不行不是你喊的啊?”語荷“訝異”的反問。
“當……當然不是!”語葵答得太快,讓語梅和語荷相視露出一抹只有她們倆才知的笑容,忙着建構“此地無銀三百兩”牌子的語葵根本設發覺。
“哦!那不知道是不是我聽錯了?”語荷笑得好詐,好笑的望着語葵大鬆口氣的模樣,轉向語梅問道,“梅,你有什麼話要我傳給姊夫的嗎?”
“你要去羿雲那兒嗎?”語梅挑眉,別有用意的問道。
沒辦法,誰教習俗規定新婚男女婚有不得見面,雖然他們都很“脫俗”,可是仍不能免俗一下。
“嗯,我對少珩有興趣,想去看看他。”“難得”語荷會對錢以外的東西感興趣。
“好的,那就替我問他晚上要吃什麼?”語梅扯着相關的問題,一邊觀察語葵的反應。“荷,別去,樊少珩又沒什麼好的!”語葵剋制不住心頭泛起的妒意,力持平靜的出口,想打消語荷對少珩的興趣。
“你怎麼知道他沒什麼好的?”語荷笑問。
語葵低首,不再說話,深知自己言多必失。
“葵,你就老實說和少珩怎麼了不起就得了?還在那邊遮遮掩掩的,我們是姊妹耶!難道你連我們都信不過嗎?”語梅挑明了講,懶得玩下去了。
“我……我哪有和少珩怎麼了?”語葵不自然的避開語梅和語荷的凝視。
“我一直以為我和羿雲成親后,就換你和少珩了。”
語梅可不是只光顧着沉溺在自己的愛情中,對其他事全不留意。
少珩對語葵的一往情深旁人一眼就看得出來,而語葵不也是對他有意思?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語葵驚叫,結結巴巴的說:“你該知我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可能……”
“你告訴少珩了?”語梅問,若是如此,那少珩就是腐敗兼膚淺的王八蛋,這種人不配她們的葵,不要是對的。
語葵沉默許久,才怯怯的搖搖頭,冷酷的道:“他參加完婚禮就會走,不會再來。”
“什麼?”語梅大吼,驚的是語葵果然沒說,嚇的是語葵竟然做出這種事。
“你沒告訴他,又要他走?”語荷也叫,她早注意到少珩最近的精神不濟,原來光芒四射的他,近來內斂到一天到晚發愁,而且婚禮的日期愈近他的話愈少,惹得她都不太敢跟他親近。
“葵!你怎麼不告訴他?”兩人同聲哀叫。
“不要!”語葵孩子氣的捂住耳朵,不想聽。
“你不說,少珩怎麼會知你在逃避什麼?又怎會知你這種其其妙的舉動為何?”語梅覺得語葵很莫名其妙,這麼簡單的一件事,說出來真那麼困難?
“不要說了!你們不懂!你們根本不懂我的恐懼,你們是正常人,而我呢?我是—個可以聽見別人心聲的怪物啊!你們不能責怪我的害怕,我愛少珩,我不要少珩眼中有着對我的恐懼!你們明白嗎?與其這樣,我寧願讓少珩以為我不愛他,讓他知難而退……嗚……”語葵嗚咽一聲,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她用手背拭去源源不絕的淚,不停的拭着,可是淚雖拭去,心頭上的傷痕仍在。
“葵,你怎麼知道少珩會害怕?如果你不告訴他,只是一逕的揣測他的心,那會毀了你和他的!”語梅深知這樣做會造成雙方難以抹滅的傷害有多深、多重!
“我不需要你來說教!”語葵封閉自己,拒絕任何幫助。
“葵……”
“別說了!你們只要管好你們自己就好了,我的事不用你們操心!”語葵吼完后甩門出去,留下語梅和語荷面面相覷。
“葵一拗起來也是怪可怕。”語荷心有餘悸的盯着門板,慶幸自己不是那道門。
“你該感謝少珩高教有方。”語梅沒好氣回道。
“你覺得咱們該怎麼幫少珩啊?”語荷準備再到賭場去設一局,這次賭少珩和語葵。
“順其自然吧!葵不同於別人,她是不會乖乖任你拿她當賭注去賭場設局的。”語梅的話讓語荷心虛得立刻轉移話題。
“啊!三姊啊!我記得你好像還有一件衣裳沒試穿,小妹我來幫你吧!”語荷謅媚笑道。
語梅微微—笑,無言的讓語荷幫她。
少珩把玩着手中的銅牌,獃獃的盯着銅牌,他忘了把銅牌還給語葵,其實也不想還,可是……
“哎!”他忍不住輕嘆口氣,面對這樣的僵局,他實在束手無策。
“少珩,你竟然在嘆氣耶!”一個清脆女聲加入。
“我不能有煩惱嗎?”少珩沒力的反問,才想將銅牌收好,隨即發現銅牌已不在他手,而在那名身着淡紫紗衣的美少女手中。
“語荷,麻煩你還給我好嗎?”少珩無精打彩的伸出手,想要回銅牌。
“語葵?”語荷訝然,語葵的銅脾都給了少珩,怎麼還那麼害怕讓少珩知道她異於常人?“不會吧?”
“還我。”少珩皺眉說道。
“你知道這銅脾的作用嗎?”語荷狐疑的問。
“當然知道,還我,可以嗎?”少珩漸顯得不耐。
語荷敢跟任何老千賭上萬兩黃金,賭少珩絕對不知道這銅牌的另—個作用,語葵八成只告訴他其中一個。
“還你,可以啊!不過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語荷討價還價。
少珩沒轍了,他攤攤手,整個人椅上亭柱,“你問吧!”
“這銅牌是語葵給你的吧?先別點頭,這不是我要問的問題。”語荷制止少珩點頭,她問是問了,但有沒要少珩不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這問題不是她最主要想問的。
“她拿給你的時候是不是她快死的時候?也別點頭。她傷好了之後應該沒跟你拿回去吧?然後叫你要好好保存?你可以點頭。”
少珩這才失笑的點頭,“對。”欲拿回銅牌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的臉有些徽扭曲,聲音難以壓抑的輕顫,“你拿回去還給葵吧!”
“不行,你一定要留着!”平常貪小便宜,惟己至上的語荷突然發揮善心的將銅牌塞還給少珩,然後神秘兮兮的示意他附耳傾聽。
少珩莫名其妙的盯着語荷,遲遲未行動,語荷的古靈精怪他沒聽羿雲“宣揚”過的。
“哎呀!你到底聽不聽葵心底的秘密啊!”語荷不耐煩的催促。
少珩一聽和語葵有關,什麼警覺全忘馬上湊過去。
“這銅牌除了報喪之外,還有另外幾個作用:訂情。
如果你不信的話,去問羿雲看看他身上有沒有一塊刻有梅花的銅牌。”語荷滿意的看着少珩呆若木雞的表情,笑着把銅牌放在他的手上后便離開。
這下她去賭場設一局,絕對穩賺不賠。
主題叫什麼喲?就叫語葵是否能嫁得青年才俊?一定很多白痴上鉤。語荷極力控制唇畔揚起的笑意,輕快的往賭場走去,一邊高唱着:錢子,錢子,快投入我懷抱吧!
少珩不知過了多久才回復到現實中,他緊看着銅牌,二話不說立刻跑進屋內,揪住羿雲把他拖到投人的地方,他甚至還很仔細的察探暗處有沒有甫偉和蒼棋的蹤跡。
“少珩,你幹啥?”羿雲笑望少珩怪異又好笑的舉動。
很好,沒人。少珩檢查完之後,來到羿雲面前,吸口氣像下定決心要開口,隨即又頹喪的吐氣,不知該怎麼問。
“少珩,你最近很奇怪哦!”羿雲笑道,聽語荷說他和語葵之間出了問題,可出了什麼問題,少珩不說,他們問了也是白問。
“沒有啦!”少珩煩躁的揮揮手,期期艾艾的問:“你身上……有沒有……一塊……刻有梅花的……銅牌?”
羿雲訝異的說:“你怎麼知道?梅告訴你的嗎?”
啊!少游極力剋制自己的心臟崩出來,他沒有足夠的時間消化這個消息,他屏住呼吸再問:“是……是語梅給你的?”
“當然是。”羿雲露出個溫柔的笑容。
語梅和羿雲相愛至深,她不可能拿鋼牌要羿雲替她報喪,那不應當證明語荷說的話是真的?語葵拿這個銅牌給他是因為……
她愛他?
可是,他問她時為什麼她不回答呢?為什麼她只是沉默?他到底該相信銅牌還是眼見為憑?
“少珩,你怎麼了?”羿雲關心的望着少珩蒼白的臉色,“要不要叫梅看看你?”
“不,我……我沒事……只是有些事情需要理清……謝啦!”少珩笑了笑,他得找個地方仔細想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葵是怎麼想的?她到底是有什麼顧忌?她的心到底是有他還是無他?他得消化、消化才行。
他幫了什麼忙,怎麼少珩向他道謝?羿雲一頭霧水,但也不甚在意的回屋內打點事情去了。
一道黑影潛入防備鬆散的論語山莊,在找着大小姐林語葵所居的“詩經居”時,目露笑意,迅速進入。
語葵驀地自睡夢中睜眼、感覺好像有人來了,可此人心思混雜到她看不出來者有何目的。
算了,她懶得理,就讓他來吧!她無所謂,最好能讓自己一劍刺死,這樣討厭彆扭的林語葵就會消失不見了。
那人找着語葵的房間后悄然進入,盯着床上的人兒露出個小小的微笑,隨即便取出數十種毒針待用,磨得鋒利的刀鋒閃着冷冽銀芒,語葵微微一笑,等待着乙首刺人自己胸膛的熱痛感,可當那人正欲刺殺語葵之際,另一道黑影迅速闖入,擋住來人的攻勢。
語葵和那人同樣驚愕的愣了下,房內剎那間大放光明。
“少珩?”語葵驚中叫了一聲。
“你沒事吧?”少珩問着語葵的情況,他—直待在詩經居的屋頂上,想着語荷今天說的話和語葵先前對他的態度,還沒得到答案,他就發現有人潛入詩經居,於是,他便尾隨至此,沒想到那人竟是來刺殺語葵的。
“沒……少珩小心!”語葵眼尖的瞄見刺客趁少珩分心之際,舉起匕首往他刺去,緊張的大叫。
少珩以玉簫阻擋,可那刺客不知從哪兒又拿出一把匕首,在少珩背後狠狠的劃下一刀,幸好少珩靈敏的一個側身躲過刺刀的攻擊,可他一個不注意,讓匕苜劃過手臂,刺痛和無盡的灼燙感馬上隨着傷口的形成顯現。
少珩瞪大眼,勉強躲開那刺客的二次攻擊,感覺手腳開始麻痹,他踉蹌一步,膝已撐不住的軟下,視線開始渙散,
怎麼回事?少珩全身一痛,癱軟在及時下床扶住他的語葵懷裏,語葵一見少珩合眼便尖叫,一時間,整個論語山莊燈火通明,大批人馬往詩經居移動,那刺客見良機已失,遂逃離論語山莊。
語葵取出好幾顆紅色丹藥給少菏服用,柔腸寸斷的抱着他逐漸失溫的身體“少珩,少珩,你醒醒,跟我說話啊!少珩!”
天……天啊!語葵震驚的望着少珩泛青的臉孔,微紫的唇,痛徹心肺的哭喊出聲:“不!少珩,少珩!天啊……為什麼不是我……我才是那個該死的人啊……”
“葵!”語梅衝進房內見着少珩的情況,立刻為他把脈,臉色倏然刷白,她極力持平的喚着語葵。“葵,你先別慌,我們光把少珩搬到床上去。”
“不要過來!少珩,少珩……”語葵充耳不聞,一逕緊抱着少珩,張牙舞爪的不讓任何人靠近他。
“葵!聽話!別孩子氣延誤少珩得救的時間!”語梅以下犯上,威脅的吼着。
語葵一怔,才聽話的放開少珩,讓喬甫偉和界、蒼祺抬他上床,語梅先用金針封住少珩身上的大穴,再叫羿雲和喬甫偉、蒼棋三人合力輸些元氣給他。
語葵無神的望着語梅搶救少珩,黑白分明的大眼不住的落狂,對語荷憂心的詢問,林劍城及褚惠馨的關懷無動於衷。
“好了。”語梅,她取出一針,丟掉那泛黑的金針,再插上新的一針。
“怎麼樣?”羿雲低問,不想讓語葵聽到。
語梅沉默的播播頭,哽咽道:“他至少中了十樣劇毒了……現在送到淮谷,只怕連師父、師們的力量也救不回少珩……”
“不會的!不會的!”語葵歇斯底里的否認,“我還欠他三個要求,他一定會醒過來要我完成這三樣要求的,他不會死的,他不是好好兒的在睡覺嗎?”
她撲在他身邊,握住少珩冰冷的手,要大家過來看他,“你們看,他在睡覺,他是在睡覺,他不會有事的,你們相信我,少珩不會有事的,他只是在睡覺!”
“葵,不要……”語荷上前想扶起語葵,卻讓語葵用力推開:“哎喲!”她整個人往後一倒,正好讓喬甫偉拉個正着,她輕聲道謝。
“為什麼你們不信我……少珩不會丟下我的……不會……少珩……少珩……”語葵痛心疾首的抱住少珩,哀戚的喃語。
“葵,你冷靜一點。”語梅上前勸道:“說不定少珩還有救,只要我們找出這些毒再一一解。”
“佛痴顛、無常料、神仙逝,金龍香粉、奪命斷腸……”語葵拿出一堆毒藥的名稱,泣不成聲的嘶吼着:“這些毒全混在一起,怎麼解!他沒救了!他死定了!都是我害的,都是我!”
“葵,說不定,說不定我們可以……”語梅的舌頭讓語葵綁得死緊,再也道不出任何充份理由。
“我明明知道,可是還是救不了少珩!我要這種能力有何用?有何用?”語葵撫着少珩的臉龐,冷靜下來,露出一朵妍美的笑容,笑得在場所有人的警戒陡然升至最高點。“少珩,你別怕,我來陪你了,你不會寂寞的……”她說均勻立刻往床柱撞上去,若不是蒼棋站得近拉開她,只怕她早巳魂歸西天。
“該死!”語梅氣不過的甩了語葵一個巴掌,搖晃着她,想剖開她的腦袋看看裏頭裝的是什麼爛東西,“少珩會得救的!我就不信憑我們的力量會救不活少珩,你看看少珩,你的命現在是他救的,只有他才可以決定你的不死,你已經喪失這個資格了!你聽見沒有!冷靜下來,事情一定有轉圃的餘地,我不許你這麼自暴自棄,這是論語四絕的作風嗎?你現在馬上給我振作起來,聽見沒有!”
語梅的一字一句,句句打動語葵的心,語葵凝望語梅,失神的瞳眸漸清明,她握住語梅的手,露出一朵笑容,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坐上床沿守護少珩。
“梅?”羿雲擔心的望着語葵,沒想到她也有這麼可怕的一面,瘋狂得令他心寒。
出乎意料的,語梅笑了,“她沒事,現在我們需要的是留給他們倆一個空間。”她趕大家出去,偌大的房間只剩下語葵的呼吸聲。
“對不起……”語葵舉起少珩的手,以頰摩挲着,撼覺淚順着臉龐滑落,她忙拭去,“我不該趕你走的,這樣你就什麼事也不會有,我答應你,只要你傷一好,我就馬上找個地方躲起來,永遠不再見你……”
“葵!”語梅門也沒敲的便闖進來,手裏拿着一顆綠得沒有再綠的珠子,“少珩有救了!我們有郎邪珠1”
語葵一聽,連忙拭去淚水,拿過語梅手中的郎邪珠審視,半響后露出欣悅的笑容,“真是郎邪珠,少珩有救了!少珩……”她的話還沒說完,眼前一黑,身子一軟的暈了過去。
“葵?”語梅替語葵把脈,不由得失笑:“羿雲,麻煩你把葵抱到隔壁房間去,只是精神放鬆才會這樣。”
隨後而來的羿雲聞言,便抱起語葵往隔壁房走去,語梅刻不容易緩的用郎邪珠替少珩吸毒。
“怎麼樣了?”語荷緊張的問。
語梅為少珩把脈,露出微笑,“脈搏穩定下來了,你這顆珠子造福的人可不少。”
“當然,兩千萬兩的價格可不是假的。”這是她從一個富商的手中得來的,那富商只當它是普通的珠子,所以才賣她兩千萬兩,若非哪些,只怕語荷出再高的價錢那富商都不會……
“我的怒氣值那麼大的代價?下次我記得一定要多發幾次脾氣,看看有什麼有價的物品可拿。”語梅表情認真的說。
“開什麼玩笑!”語荷馬上護住自己的荷包,危機意識濃厚,“沒下次了,你知不知道這兩千萬兩要花多少時間精力才賺回來嗎?我都已經夠心疼了!”
見語荷這副模樣,語梅不禁笑了起來,喬甫偉更是打趣道:“語荷,以後誰娶到你還一定得要有心理準備才行。”
“什麼心理準備?”語荷皺起眉頭,不太喜歡自己成為笑話中的主角。
“準備跟錢一較高下啊!”喬甫偉播着玉扇,玩世不恭的消遣語荷,“你未來的夫婿真可憐,別人的情敵最少是個人,他的情敵卻是錢,哎!可悲,可嘆啊!”
“喬甫偉,我嫁你如何?你看來比錢有吸引力。”語荷皮笑肉不笑的說,靈璨的瞳眸流轉着詭譎。
“好啊!嫁我包準你忘了錢的存在,只不過……你可得面對一堆鐵紅粉知己哦!到時,你可別說我沒警告你,我那些紅粉知己可是一個比一個厲害。”喬甫偉拒絕語荷的“求婚”。
“哦?那就來一個削一個,來一雙削一雙,直到你身旁只剩下我一個為止。”語荷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被嚇倒的。
“我隨時歡迎你。”喬甫偉笑道,態度暖昧不明。
“好了,兩位若要繼續,請往荷的居所‘尚書居’,那兒不會有人不識相打擾兩位培養你們的感情,但是少珩需要絕對的安靜。”語梅適時出口制止打情罵俏的兩人,雖然她很想聽下去,好不容易有個人可以跟她恨得牙痒痒的喬甫偉並駕齊驅,這等好戲她是不會錯過的,可惜時機未到。
“他現在的情況如何?”喬甫偉暫且放下與語荷的抬杠,關心問着。
“明日就會醒,不出十天,即可痊癒,你們看着他,我去看看葵。”語梅替少珩蓋好被子后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