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區先生,你不可以進去,總裁正在和董事們開會……”秘書阻止的話語因為品逸冰冷的一瞥而隱去。
品逸推開會議室的門,突來的聲響讓董事們及心夢全看向他。
“我想,主角們都到齊了,區先生請坐。”心夢率先自震驚中醒過來且有風範的請品逸坐下。
品逸巡視在場的人,緩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還有另一位股東未到,請稍等。”
股東?眾人不兔竊竊私語,除了他們之外還有誰?
“抱歉,我來晚了。”身着一襲黑色西裝的柳清徹自品逸身後出現。
董事裏有幾個見過他的人,都掩不住訝異的瞪着他看,“柳清集團”的柳清徹,他怎會來?難道他就是另一個股東?
“我叫柳清徹,代表‘柳清集團’參加這次的股東大會,或許大家會想,一個外來的集團怎可以參加股東大會,但請各位看一下這份證明文件,上面說明我們集團因持有‘揚森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得以成為‘揚森集團’的股東之一,如此一來,相信各位都有理由確信這次股東大會有了另一項更重要的任務,那就是重選總裁。”柳清徹的這一番話無疑是投下一大顆炸彈在會議室中。
“我們一致決議由托德小姐出任這一任總裁,沒有必要重選。”一名董事首先說話。
“但你們在重選區先生並未在場,你們並未給他申辨的機會,這樣於理於法皆不合,難道你們想讓‘揚森集團’就此毀在心夢.托德手上而絲毫不考慮後果?”柳清徹唱作俱佳的嚇住了部分股東。
“是啊、是啊!當初我就不是很贊成托德來當總裁。”
“我也是。”
“我也是。”
“我看我們還是重新再選一次好了,省得人家說閑話。”
此話一出,贊成的聲音此起彼落,心夢面無表情且已瀕臨崩潰邊緣,她辛辛苦苦得到的位置還沒坐穩就要被拉下來,他們憑什麼這樣做!
她絕不讓任何人將她擊垮!
“不是誰擁有的股權以及擁有最多支持誰就是總裁嗎?”心夢吐出的話令正熱烈討論的眾人全雅雀無聲,“當初區先生即是因擁有多份股而當上總裁,那時沒人有異議,怎麼我以相同模式當上總裁就得不到各位的贊同?”
心夢在暗示她擁有的股權比品逸多,誰也不能否認。
柳清徹鎮靜一笑,“我們集團一致裁決釋出手上的股權予區品逸支持他。”
這麼一來品逸就有百分之五十的股權?那公司極可能因此成為一人獨大的企業,到時要他們這些董事做什麼?
董事們心涼了一大截,依品逸有仇必報的個性,他們這些背叛者一定會死無全屍,這完全是他們當初始料未及!且這一想,他們更後悔當初這麼魯莽,因為他們誰也沒想到這三年與“楊森集團”老死不相往來的“柳清集團”會出面幫助他。
“既然事情演變到這種地步,也只有重選總裁了。”一名股東乘勢說。
不必選,結果已昭然若揭,品逸肯定會再次奪回總裁位置。
心夢那雙向來冷漠的綠眸難得燃着灸人的火焰,眼看着她進行多年的計劃竟將毀於一旦,她有說不出的憤怒,重重一拍桌面,咬牙切齒的望着品逸和柳清徹,“散會!”
“可是……”一個不知好歹的股東開口說道。
“只要我還是總裁一天,你們就得聽我的。”心夢綠眸迸躲出冷鋒,震得那人渾身發顫,“散會!”說完,她像個女王般率先離席。
品逸和柳清徹互看一眼,重頭戲要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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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夢單槍匹馬赴品逸的邀約,進到她再熟悉不過的屋子,有種緬懷的柔情擴散,可惜她今天不是來敘舊的。
見品逸與柳清幽深情的神態,她有些不是滋味的別過臉,卻在一瞬間明了自己為何一見品逸和柳清幽在一起便心痛的原因,她愛上品逸了,她難以置信的蹙起眉,自己是因嫉妒品逸才破壞他們的嗎?不!她是因為品逸……要品逸做什麼?天啊!難道她在接近品逸之時就愛上他了嗎?早在八年前她就把自己遺落在品逸那兒嗎?
這種難忍的悸痛就是愛嗎?心夢不承認,她不可能愛上任何人,尤其是品逸!
“心夢,心夢?”品逸的叫喚使她回神。
她理理紊亂的心緒,冷淡的開口,“找我有什麼事?”
“與你談項交易。”
心夢斥笑,“真諷刺,記得前些天我才與亞倫談判,今天立場就對調了,哈!這真是個笑話”
品逸不理會心夢自嘲的言語及隱含的心傷,對他而言,那不重要。
“我願意退出‘楊森集團’,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品逸冷冽的看着心夢。
什麼時候才可以擁有品逸柔情和深摯的凝視?曾經她擁有過,是她自己親手將它摧毀的,心夢難堪的心想。
“不會是八年前的事吧?”她問。
品逸揚起嘴角,“只要你有承認是你出賣我們,我就把我所有的股權釋出。”
心夢不笨,只瞧她一個箭步沖向一直未開口的柳清幽,自她身上搜出預藏的錄音機,將錄了一半的錄音帶弄壞,“你們以為這樣就可以瞞得過我嗎?這種雕蟲小技你們也敢賣弄。”
品逸和柳清幽悄然交換個眼神,“沒錯,我是想用那捲錄音帶當證據,既然讓你識破了,那就算了,反正你我心知肚明,那次任務是因為誰走露消息而全軍覆沒的。”
心夢對品逸形於外的憤恨感到難過,但她卻露出刺耳的笑容,“沒錯,是我走露消息的,但那又如何?反正那案子早就以任務失敗做結束,你又能怎麼樣?國際刑警那群飯桶可白痴得緊。”
“我是不能怎麼樣,但他們……”品逸指向玄關處,那兒站着柳清徹一堆義憤填膺的國際刑警。“你所謂的那群飯桶白痴,可以對你怎麼樣。”
心夢未料品逸竟來這招,笑得更加得意忘形。
品逸對這樣的心夢感到不解,藍眸睇向離她不遠的柳清幽,“幽兒,過來。”他大叫。
太遲了!心夢早一步擒住柳清幽,擋在自己的身前;柳清幽未料到心夢會來這一招,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心夢,放開她!”品逸急得想過去救回柳清幽,心夢沒武器,但她空手也能置柳清幽於死地。
“作夢!”心夢發出令人畏懼的笑聲,“統統給我讓開!不然我可不保證你心愛的老婆會遭什麼不測。”
柳清幽想使出柔道給心夢一個過肩摔,不料,心夢卻立若盤石動也不動。
“別白費氣力,我知道你學過柔道,但不幸的是,我的段數比你高多了,你摔不倒我的。”
心夢邪惡的聲音在柳清幽的耳邊響起,如疾風夾勁石般令沒來由得懼怕,心中升起的是一波波的愧疚,她又成為威脅品逸的工具了,難道她只能給品逸帶來無數的不幸嗎?她閉上眼,承受着自責。
“清幽!”品返急聲喚着。
柳清幽張眼正好望進心焦的藍眸,他在為自己擔心!緩露出一個甜笑,要他別擔心,但品逸怎能不擔心?不焦急?
頸上加重的力道提醒柳清幽別太忘形,她不打算說出任何勸阻心夢的話,因為那是白費唇舌,她本身就是心夢可以全身而退的護身符,心夢不可能放過她的。
“我要一輛車子,加滿油。”心夢有恃無恐的要求。
“去替她準備。”品逸威嚴十足的命令。“你跑不了多遠的,國際刑警已在這附近布署好了,而且他們手上握有你的犯罪證據,遲早你都要投降的。”
“托德家的人不投降!”心夢兇狠的吼,“車子呢?”
柳清徹丟把鑰匙給心夢,一直未言的他壓抑着怒火及憂心。
心夢硬拖着柳清幽繞過眾人出玄關,坐上為她準備的車子,一個無預警的手刀敲昏柳清幽,然後以卓越的技術突破重圍揚長而去。
“天殺的!”品逸頹喪的打着頭,藍眸盛滿痛苦,他竟然眼睜睜的看着愛妻就這麼被人帶走,而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他憤恨得連骨頭都嘎作響。
“品逸。”柳清徹拍拍品逸的肩,“心夢需要幽,她不可能笨到殺幽自尋死路的,她欠的債夠多了。”
徹在安慰他,熟知心夢個性的品逸明白心夢不會就此作罷,她的格言就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萬一惹火了她,她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也拉個人陪葬,而品逸擔心幽兒就是那個陪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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頸項所傳來的疫痛使柳清幽自睡夢中醒來,她發現自己坐在一張精緻的法國躺椅中,試圖起身,察覺自己的右手被手銬銬在椅腳,想抬起躺椅,訝異的發覺這個躺椅異常沉重。
“你以為我什麼會放心把你一個人放在這兒?”心夢的聲音自門口傳來,她換了衣服,一襲桃紅的休閑服使她看來朝氣十足。
柳清幽放棄掙扎,黑眸警戒的看着心夢順道覽察室內的一切,靠近落地窗的地方擺着一架白色演奏型鋼琴,鋼琴的後方牆上是幅巨型的壁書,是雷諾瓦的“彈琴少女”,她所坐的躺椅便正對着這幅壁畫,右方則是個小酒吧,上頭擺着各種名酒,地毯是藍色天鵝絨,這是一間起居室,但她沒看到門,看得出主人精心的想給人一個放鬆心靈且隱密的空間,而這主人做到了。
可惜的是,她現在一點也松不了。
“很棒,對不對?”心夢讀出柳清幽眼底的欣賞,“這是我爸和我媽一起設計佈置的,我們一家人常在這兒,通常我媽和我會一起演奏,而我爸則在吧枱調着他自創的酒……”心夢倏地住口,不再說話。
柳清幽知道心夢是為了報復才會做出這一連串的事,本來她並不以為然,現在她反而能理會心夢何以會選擇如此偏激的方式報復,但無論如何,心夢這麼做仍是觸犯法律且過於殘忍。
“你太想不開了。”她說。
心夢瞪着清幽,“你不明白,甚至不知內情,沒有資格說這句話。”
“那誰有資格?你自己嗎?你不能以你的標準來評斷我,當然,我也不能,只是我仍忍不住要說。”柳清幽冷靜的表情和心夢略顯激動的表情成對比。
“那就閉上嘴,要是你再忍不住我會幫助你解脫的。”心夢威脅道。
清幽只是微微一笑,“你不會殺我的。”
心夢為她的篤定而皺眉,“那可不一定。”
“你想要在品逸面前殺了我,所以我不會那麼快死。”柳清幽一語道破。
“我改變主意了。”心夢取出手槍抵着她的太陽穴。
柳清幽只是憐憫的凝視着她,而心夢扣下扳機,一顆心為黑瞳中的憐憫狠狠的顫了下,“我真的會開槍。”心夢像是在說服自己般的大吼,然而黑眸中的憐憫更加顯而易見,心夢一咬牙,開槍。
“砰!”的一聲,子彈偏了,擦過柳清幽的耳際嵌入她身後的牆,柳清幽明顯的鬆口氣,但心夢的巴掌來得猛勁十足,使她尚未能反應過來就被心夢,連打了好幾個巴掌,力道之強連她的嘴角、鼻子都流血,柳清幽腦子裏好像有蜂群在飛,弄得她的腦子嗡嗡得響。
“你最好記清你現在的身分。”心夢轉身離去,柳清幽甚至看不出心夢是從哪兒出去的。
她甩甩頭,想把那充斥腦海的聲音趕走,便愈甩那聲音愈大聲,弄得柳清幽只好趴着,讓又熱又疼的臉頰靠着柔軟的椅墊,不久,她即累得沉沉入睡,完全不知心夢動員而復返。
心夢一雙翠眸透着凶光,她不明白自己剛剛為何會下不了手,她知道不是因為自己想在品逸面前殺柳清幽才手下留情,那是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品逸愛柳清幽,她才捨不得下手?是這樣嗎?是這樣嗎?心夢不斷自問,縱使她不斷否認自己愛上品逸,但事實仍未改變,這也是心夢第一次對自己的心底低頭,多可悲啊!她竟然愛上品逸,而且早在八年之前就愛上他了,她完全沒有機會,只因是她自己摧毀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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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逸獨自走進這幢重新翻建過的大宅,柳清徹及警察們在外按兵不動,黑衣黑褲風衣使他看來冷酷無情,但純藍瞳眸映現的心焦是那樣的明顯,他對着空無一人的大廳叫着,“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這裏!”沒有動靜,他不放棄的再叫一次,“心夢,你別躲了,除了這兒,你沒別的地方可去,今天只有我一個人,你可以放心。”
好吵哦!柳清幽醒來,聽見某個人的叫聲一直在干擾她的睡眠,有人在她身邊!她抬頭一看,嚇得往後彈起,卻因右手被銬而被反拉回,痛得她低嗚出聲,此時耳畔再次傳來品逸的叫聲,她欣喜得想大聲叫因嘴被捂住而不能成言。
“放心,我們就要去見品逸了。”
心夢飄忽的聲音響起,柳清幽感到一股寒意自腳底升起,接着她發現心夢解開她的手銬。
“品逸很厲害,才兩天就找到這兒來了,我真不知該驚喜還是害怕。”心夢朝柳清幽露出個扭曲的笑。
柳清幽心一驚,想脫離心夢的掌控,但心夢早已看出她的企圖而眼捷手快的將她整個人綁在那台白色鋼琴上,用塊布塞住她的口,以克制她叫出聲,再在鋼琴上動手腳,柳清幽清楚聽到“滴答!滴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當心夢將一切準備就緒時,她笑着看着柳清幽,“剛剛的話更正一下,是我一個人要出去見品逸,而你,就在這裏等着品逸回來救你吧!我設定的時間是兩小時,引信是鋼琴鍵,意思是假若有人在兩小時之內碰到鋼琴鍵你不必等兩小時就會去西方見你們的如來佛,好好享受我為你準備的‘大餐’,不必客氣。”
柳清幽杏跟圓睜,恐懼正呈等比級數成長,她看着心夢自那幅“彈琴少女”某一處消息,出口在那兒,可她卻只能看而無法行動,不!她不能死在這兒,縱使她知道品逸一定會找到她,但難道自己就只能等着品逸來救嗎?答案是否定的,她要讓心夢知道她柳清幽不是弱女子,她已不是三年前那個無知少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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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讚許你這麼了解我。”心夢步下樓梯,嘴角含笑。
品逸聞言抬首,只有心夢一人,“幽兒呢?”
心夢忍着強烈的心痛,陰鴛綠眸掩不住深藏的妒意,“如果你能在這兒找到她的話,你便可和她一起走。”
品逸的藍眸危險的眯起,托德家的大宅設計得像迷宮,無熟識之人帶路一定會迷路,在他尋找之際他不相信心夢不會偷襲它,以拖延時間。
“還在考慮什麼?你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心夢頓了頓,“我相信柳清幽的命操控在你手裏,我不會忘記給你一個會發揮你的專長的,當然,我是不會讓你這麼容易就找到她的。扔下這句話,心夢一個轉身便消失在大廳。
品逸全部的思緒皆被不安所佔滿,心夢的意思是……他不敢再想下去,他迫切的展開找尋工作。
未久,子彈劃破空氣的聲音傳入耳中。品逸伶俐的躲過,心夢開始她的干擾任務,他沒時間還擊,只好盡量躲了。
此時,在密室的柳清幽動了動手腕,利用巧勁掙脫緊綁着的繩子,她小心翼翼的爬下鋼琴,掀開音箱,果然見到一顆炸彈安穩的被安置在裏頭,她在心底感謝上天讓她這三天在想匹配上品逸的心境下,學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拆炸彈是她頭一次實地演練,可能也是最後一次。
她找到個勉強可以用的工具開始拆炸彈。不知經過多久,柳清幽“啪”的一聲,將琴蓋上,她拭着額上的冷汗,終於成功了,幾乎是同一時間,她聽見槍響。
品逸!
她衝動的橫衝直撞,碰了好幾次壁才想起出口是在壁畫那兒,她輕輕一推,果然……悄悄探出頭,面對是一條長長的廊,又傳來一聲槍響,她毫不遲的往聲源那兒去。
該死!兩個小時快到了,幽兒!品逸一間一間找,希望一次又一次的落空,隨着時間的減少,品逸愈來愈沒耐性,她到底在哪兒?
“品逸。”
在哪兒呢?品逸忙碌的在牆上找機關,專註到沒聽見這熟悉的聲音。
“品逸。”
該死!兩小時到了!幽兒,幽兒!
品逸六神無主的大吼,“心夢托德,幽兒到底在……幽兒?”
品逸瞪大藍眸,凝視着身旁含笑的柳清幽,狂喜的納她入懷,對她又親又抱的,“幽兒、幽兒、對不起,我來晚了。”
仔細端詳她,心疼的發現她未消腫的臉頰,白皙肌膚泛着淡淡的淤青,“是不是心夢打你的?還疼不疼?該死!我要找她算帳!”
“我沒事。”柳清幽含淚撫着品逸俊逸的臉龐,她好想她哦!“我很想你。怎麼會有黑眼圈?你沒睡好嗎?”
“沒有你我睡不着。”品逸握住她的手,似海藍眸一片柔情。
柳清幽緊緊握住品逸,狠狠吸口他的氣息,感覺心裏踏實不少。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才要開口心夢的聲音便打岔,“我是不是該鼓掌叫好,酬謝你們讓我看見這麼好看的戲?”
她實在太小看柳清幽了,只怪自己潛意識中仍將她當成三年前那個如初生嬰兒的柳清幽。
品逸掩着柳清幽至身後,藍眸中盛若寒氣。
“恭喜你們夫妻重逢,但恐怕我不能履行諾言,因為這樣有違我的計劃。”心夢槍的準頭是指向柳清幽的,“別掏槍,我死不足惜,可惜的是柳清幽要一起陪葬。”
品返冷笑挑眉,不着痕迹的移動身子遮着柳清幽,她只剩下一顆頭探往外,“我不相信你敢傷幽兒。”
品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掏槍射向心夢,心夢也開槍射向柳清幽,兩聲刺耳的槍響同時響起,時間靜止了,兩人同時驚駭的看着柳清幽,她不知何時跑到心夢面前替心夢擋住這一槍,心夢只覺得眼前一黑,然後槍響,然後看見自己伸手扶住滑坐在地上的柳清幽,心夢腦中一片空白,不明了怎麼會有這種事發生。
“為……什麼?”她啞着喉嚨問。
柳清幽虛弱的張眼,“我不能讓你變成殺人犯……我也不能看着任何人死在我的面前……何況同是愛着品逸的你……”
心夢愣了下,不知該如何反應,品逸已搶過柳清幽,替她做緊急處理,口也沒閑着,“白痴!你頭去撞到了是不是?幹什麼跑出來受死?笨蛋,有我保護你呀!你絕不會傷到一絲一毫?”
柳清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每次……每次都是你保護我……這次……換了我……”
品逸聽了更火大,“你這個無可救藥的白痴!這種事可以互相的往來的嗎?我不敢相信世界上竟有像你這樣的人!幸好的我及時轉移方向,不然,你要有個三長兩短的怎麼辦?”
柳清幽覺得好累好累,她撐不住變得好重的眼皮,“所以……,我相信你……”語嚀一聲,她即昏過去。
品逸脫下風衣裹住她,抱起她,藍眸盯着心夢,心夢毫無所覺,仍留在剛才的震撼中,柳清幽早看出了,所以以一顆憐憫的心來對待心夢。因她明白心夢不可能得到品逸的愛,而柳清幽可以為了品逸犧牲自己……
心夢迷潤了,她讓仇恨佔據自己那麼多年,得到了什麼?罷了,她已無力再恨下去,她不能。
“品逸,你捉我走吧!”
“不!”品邊搖首,冷漠的拒絕,“這不是我的工作範圍。”
他舉步走出屋外看到等候的警察們,他們一見品逸出來便衝進去逮捕心夢。
“幽!”柳清徹的焦急不亞於品逸。
“不要緊,這個小白痴衝出去替心夢擋子彈,我不知該怎麼形容地的‘壯舉’。”品返將柳清幽交給醫護人員,和柳清徹一起上了救護車。
柳清初放心一笑,“我想她這麼做一定是相信你不會傷到她。”
“是啊!”品逸也笑了,“她就是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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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幽看着正在幫她削蘋果的品逸,唇邊有着微笑。
品逸意識到她的視線,抬頭朝她露出笑容,“怎麼了?”
柳清幽只是搖搖頭,不語,她只是覺得自己很快樂,而快樂的泉源來自他。
品逸笑着低頭給她一個吻,兩人共同分享彼此的脈動……
“咳咳!”兩聲輕咳使正在熱情擁吻的兩人戀戀不捨的離開對方,一同瞪向那個破壞他們的人。
柳清徹的出現不亞於是剎風景的事,試想經過那件事後已有二十多天了,好不容易醫生才宣佈柳清幽可以開始復健,且做些有益的事,而他就是這麼闖進他倆的兩人世界。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醫生允許你們做這麼激烈的‘復健運動’”。柳清初的表情百分之百的賊,“我是有事要找親愛的未來堂妹夫。”柳清徹“堂妹夫”這三個字叫得很爽快。
品逸不快的盯着他,起身將他推出病房,兩人神秘兮兮的出去,她像有什麼秘密怕她聽到似的。
柳清幽無聊的吃着蘋果,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嚇了一大跳,“喂?”她接起電話。
對方遲疑一下,“是我。”
“是你?!”柳清幽驚訝的叫道,“你可以打電話?”
“我請獄警幫我的。”“她”頓了下,“你的傷……”
“我快出院了,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你呢?你好嗎?”柳清幽的問候方式若她和對方是認識很久的老朋友。
“再好還是那樣子,我正在等司法審判。”
“哦,品逸也好。”柳清幽不知自己怎麼會對“她”說起品逸的近況,只是直覺“她”會想知道。
“當初……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也是女人。”柳清幽簡短的回答。
電話那頭的“她”笑了笑,“我……祝你和品逸白首偕老。”
“謝謝。
她倆陷入沉默,直到對方再次開口,“我該走了,後會無期。”
“後會無期。”柳清幽獃獃的對着已斷讀的話筒說。
沒想到“她”——心夢會打來,這件事並未在柳清幽的腦子停留太久,她也不打算告訴品逸,就讓它這樣逝去吧!
“幽兒。”品逸倏地放大的臉在她眼前出現。
“品逸。”柳清幽摟住他的脖子,依着他。
“怎麼了?”品逸點點她的鼻尖。
“我覺得我好幸福,有你、徹還有好多朋友在我身邊。”柳清幽露出個幸福的笑臉,感染了他。
“小傻瓜。”他揉搓她那男孩似的短髮。
柳清幽只是笑着,內心的幸福感令她有種哭的衝動,她相信以後品逸將會和她一同走過歲月,她將不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這種感覺,真好!
日本
“幹什麼?你們幹麼遮着我的眼睛?”今天是柳清幽出院的日子,結果她和品逸收到通知要他倆立刻回日本,但沒想她一回家的竟是這樣的待遇!
“小姐,你就忍耐一下吧!”僕人忍住笑,“這是族長的意思。”
伯父?哦……那個愛要寶的伯父真令人頭痛。柳清幽無奈的任僕人們擺佈。
“小姐,我們要帶你去個地方,請小姐別鬧,反正小姐到了便知。”僕人們合力將東西戴在她頭上,柳清幽頓覺她的頭被這東西“壓縮”變形了。
天啊!戴上這東西她連走路都難,忍着想拿掉頭上東西的衝動問着,“這是什麼?”
僕人們並未回答她,只是將她帶到一個地方去。
當視覺獲得解放時,柳清幽看見……她竟然看見品逸、柳清徹、柳清宏一、亞倫……不止,廳內所有人的人都是穿古裝,自己則着鳳冠霞披。
品逸朝她出手,純藍瞳眸只有愛,她鼻頭酸酸的,上前握住品逸的手與他並肩站立。
婚禮一切采古禮進行,有些甚至得查書才會知道,足見其用心。
儀式完成後,品逸和柳清幽被送入新房。
柳清宏一舉同參禮的族人們敬酒,“大家別客氣,今天是好日子,我要不醉不歸。”然後向亞倫舉杯,“亞倫,我們喝個痛快。”
亞倫與柳清宏一碰杯之後一飲而盡,“好,我們就喝個痛快。”
小輩們則一起狂歡鬧到天明。
比起大廳的熱鬧。後院可清靜多了。品逸替柳清幽拿掉沉重的鳳冠,兩人目光交銜,久久不能言語。
品逸溫柔的拭去她的淚,“怎麼哭了呢?新娘子應該高興才對。”
“我沒想到你們會……”
“我知道你最遺憾的就是無法穿着你國家的嫁衣出嫁,這不算什麼,只是我找不到你說的南清的嫁衣樣式,只好請你將就一點了。”品逸已盡了他最大的努力,仍找不到。
柳清幽搖搖頭,“夠了,這樣夠了。”
“本來想在‘明淮居’舉行的。”品返拉着她跪在燃着紅燭的圓桌前。
“後來為什麼改地點了?”柳清幽倒酒在杯中,一杯給品逸。
“因為我在這兒失去你。”他拿酒杯的手與她的交勾,“我就從這兒尋回你。”
柳清幽不禁又紅了眼眶,品逸吻去她的淚珠,“新婚大喜可不能哭哦!”
她點點頭,褪去彼此的衣物,傾注所有愛意的深吻,小手撫摸着他的胸膛。
“這可是你點的火。”品逸那雙迷人藍眸燃着熊火光,大手游移之處也引起同樣的效果。
“我只是……”柳清幽低喘着氣,完全忘了接下來自己要說什麼話,“品逸……”
“我愛你……”他在她耳畔低訴。
漫漫長夜,除了兩人激情的喘息聲外,只聞彼此的呢喃愛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