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鵝黃色的大盤子掛在黑色的大布上——見鬼的夜景形容詞。

綠地略帶嫌惡的抽回放在窗外的目光,疲倦真的能令人的感官功能嚴重退化,現在她最好是少看、少想,否則依她處女座的完美個性,她絕對很快的會因為自我嫌惡而自殺。

她下意識的看了眼桌面上放置的小型錄音機,很快的又將目光移開,如果她還想有幸爬回床鋪睡上一覺,那這東西她最好少看為妙!

她可沒忘記它就是害她分明困得要死,卻睡不着的罪魁禍首。

她疲累的將頭靠在手上,用放在桌上的右手支撐着頭的重量,隨着頭的方向,她的目光移向了左側,對上了藍天睡興正濃的俊秀臉龐。

如果這台錄音機是引她睡不着的果,那麼丟了這台錄音機給她后就悶頭大睡的藍天就是因了。

望着他的睡臉,自然卷的黑髮柔柔的覆蓋在他的額前,早滑至角度優美的鼻樑上的無框平光眼鏡,恰倒好處的露出同樣是柔順的長睫毛,貼近桌面的白皙臉頰映着窗外射進的月光更形俊逸……這傢伙!

藍天的熟睡面孔讓綠地眼紅的在心中咒罵上千萬次,憑什麼他能在她腦中的思緒大量活躍時熟睡?

幾乎是不經思考的,她拿起放在一旁的大瓶白釀梅酒,二話不說就將尚有八分滿的琥珀色液體倒灌上藍天的頭,打濕了他柔軟的捲髮也打醒了睡夢中的他。

看着汩汩的梅酒淋上他的頭,綠地暢快的揚起惡作劇后的微笑,真是大快人心呵!

“唔……”藍天發出囈語,掙扎了一會兒才緩緩張開眼睛,用着剛睡醒的聲音酣酣的問:“什麼事?”絲毫不覺得以這種方式被叫醒有什麼不妥。

相處了大半輩子可不是白相處的,她當然知道這樣的舉動引不起他半點火氣,嘖!若有火氣,他就不是藍天了。

“你不會是來我這裏睡覺的吧!”她晃了晃手中空空如也的酒瓶子,笑嘻嘻的問,甜美的臉蛋笑起來有着惹人憐愛的嬌柔感,只有天知道她這副扮相有幾分可信度。

“你聽完錄音帶了?”

“聽過了。”

藍天點點頭,“可不可以幫我拿一條毛巾,頭濕濕的不好睡覺。”語氣中大有倒頭再睡之意。

“不,我要先跟你談談。”她搖搖頭,暗地裏讚賞他的好氣度,她聽完錄音帶的內容之後都快暈倒了,而他卻還能從容的睡他的大頭覺?

“毛巾……”

“現在你該關心的是這卷錄音帶,而不是什麼見鬼的毛巾。”

“哎!綠地,你應該上床好好的睡一覺,缺乏睡眠的女人並不吸引人。”他柔和的建議,一旦她睡眠不足,所有的大家閨秀風範以及甜美體貼、溫柔可人……總之一切處女座的吸引特質全都會蕩然無存。

“我並不打算吸引你。”

“好吧!既然你不顧形象堅持的要與我談談,那我洗耳恭聽。”他坐直身子,睜大惺忪的眼睛,一副聚精會神的模樣,連架在鼻樑上已經滑落至鼻尖的平光眼鏡都捨不得將它推正。

“你的眼鏡……”雖然他這隨意的模樣好看得令全天下男人嫉妒,她仍忍不住動手替他推正鏡架。

“你該不會是要和我談論我的眼鏡吧?”其實談論什麼對他都沒有任何差別,但個性使然,他好心的提醒她拉回主題。

廢話不多說,她很快的進入正題,“錄音帶你聽過了?”

“恩。”就是聽過了。

“那你打算如何處理?”

“唔。就是……”

“什麼意思?”通常習慣在心中替他的簡易回答方式加上註解的綠地,對這個字毫無概念、充滿一堆問號。

“就是沒有打算的意思。”

“什麼意思?!”

藍天眯起了眼,盯着她的俏臉好一會兒,然後用着極溫和的語調道:“你最好上床睡覺。”睡眠不足不僅讓她失去了儀態,還讓她失去了聽力。

沒有打算?!綠地根本沒聽進去他的話,整個心思全在他的一句“沒有打算”上打轉。

“我該死的怎麼會認識你這號人物?你該死的怎麼會活在這個世界上害人?”她躍起身,火大得揪住他的白色襯衫,完全不顧現在是子夜寧靜的寒冬,太大的吼叫聲極有可能吵到鄰近的住戶,大聲的就向他吼去,“你究竟知不知道錄音帶里講的內容是什麼?談論的主角是誰?”

她被這塊破錄音帶的內容搞得頭皮發麻,腦部的細密思緒全部大量的活動起來,吵得她睡不着覺,而他這個罪魁禍首兼主角之一的人卻大擺“干我啥事”的鬼樣,根本就是欺負人嘛!

“我知道。”為了表示他的清白,藍天短潔的用幾句話清楚的道出帶子的內容,“組織內的門員正舉行一場規模不小的賭局,紛紛下注打賭在年底時門內會有場繼雷電的婚禮之後又一場大婚禮,而婚禮的主角則是我和你。”

她吸了一口氣,緩和過度的怒意,“你很清楚,卻沒有任何錶示?”

“綠地,我們之間的事情被門內的夥伴議論了這麼多年,假如每一件事我都要有所表示,豈不是自找麻煩?”他頓了頓,“每一年像諸如此類的事件不勝枚舉,我以為你應該早就司空見慣了才對。”

“你的‘每一年’里可從來沒有被搬上賭桌。”她可以忍受所有人猜測他們會有所發展,但她無法忍受有人認為他們會步入禮堂,甚至於將之當成賭注。

賭他們會在年底前結婚?真是可笑!

“你似乎並不喜歡這次的遊戲。”藍天微微一笑。

“難不成你喜歡?”

“不予置評。”他聳動着肩,老僧的遊戲在他們來說結果絕對都是相同的,“不過我倒覺得很有建設性。”

一旦事情扯上“建設性”三個字,就代表着他的腦子正打着主意。

綠地扯動着唇角,露出今晚的第一個真心笑容,“很高興知道你並不是真的沒有打算。”

“賭局的籌碼是以八賠二,如此高的利潤,已經是‘生意’而不是小小的‘打算’了。”

“你的意思是要下注?”

藍天用他特有的紳士笑容回答她的問題。

“你真的有惹人發狂的本領。”她笑罵著,“我一整晚被這卷錄音帶給搞得睡不着覺,光是想到他們那一大夥人竟然將我們倆的事情搬上賭桌,暗地裏猜着我們會在年底前結婚就頭皮發麻,而你這個主角之一的傢伙早就有了應對之策竟然還不說……”

“我以為我們心意相通。”他笑得斯文。

“當我快被睡神蒙召時,我只和睡神心意相通。”綠地對他做了一個鬼臉。

“我們的談論算不算結束了?”

她在腦中思索了一會兒,“恩……還有一件事……”

“說吧!”

綠地和他不同之處就是在於他是大事精明,而她則是小事精明,“把握大重點,錯失小細節”一向都是他的敗筆,所以和她合作,兩人等於互補其缺點,任何事皆是無往不利。

“你確定我們一定會贏?”她小心翼翼的問。

大手一攬,藍天就將她的頭枕在他的胸前,他用着帶笑的語調在她的耳畔柔聲道:“我們是主角不是嗎?戲要如何導,關鍵在於我們而不是他們。”

“唔——”她很同意,可是不知為何,心裏總有個聲音在告訴她這件事不妥,這讓她不安。

“你認為我們有可能會結婚?”感覺到她的不安,於是他換了個方式問道。

“這是個很好笑的笑話。”綠地抬起頭,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

跟雞跟狗,跟他——哈!不可能!除非她變性,或是他改性。

“算是達成共識了?”藍天伸出手,臉上泛着得意的笑。

“達成共識。”她也伸出手附和着。

大手與小手相握,成功指日可待!

☆☆☆

身上冒着熱氣的綠地眯着眼直盯着癱在床上的男人看,男人的睡姿是蜷曲在一起的,前額復蓋着卷柔的黑髮,又長又翹的睫毛遮去他的眼眸,規律的呼吸徐徐吹拂着貼着臉的袖子,睡夢中的他少了方才與她談論賭局的精明幹練,取而代之的是純潔與稚氣。

不談Case的藍天很斯文、很秀逸,沒有老謀深算、精益求精的市儈樣子,有時她倒較欣賞這樣的他。

不過欣賞歸欣賞,這並不代表她能在欣賞之下就將他渾身的酒氣視而不見、嗅而不聞。

她伸出手推移着睡夢中的藍天,“喂!起床了。”

床上的人動也不動,繼續打呼着,似乎並沒有聽到她的叫喚。

“藍天,你的頭髮都是梅酒,不要躺在我的床上。”她柔聲的在他的耳邊說著,對於有“稍許”潔癖的她來說,床單上有酒味是無法忍受的一件事。

“唔——”他發出囈語,眼睛仍是緊閉着。

“藍天,藍天……”

他掙扎的睜開帶着倦意的眼,喃喃的問:“唔——怎麼?天亮了嗎?”

“現在是凌晨兩點,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她看了眼床頭柜上的鬧鐘,輕聲的回答他。

“那——再讓我睡一下子……”藍天一個翻身,繼續他的睡眠。

“起來,藍天,你起來,你必須去沖沖頭髮,梅酒的味道兒沾染了整個床單都是了。”

“恩——綠地,你讓我好好睡一覺……”他重新張開眼,迷糊中綠地的身影映入他的眸子。

“不行,我的床單昨天才換過,你再不起來我可要把你趕下樓嘍!”

這句話可奏效了,十秒鐘過後,只見藍天扭動着房子,然後拉直了蜷曲的高大身軀,無奈的爬了起來,仍舊在半夢半醒之間的他靠在她柔軟、香味宜人的肩上埋怨起來,“我今天和你犯沖是吧?否則怎麼我每次正睡興方濃時你就來吵我,難道一條小小的床單比我的睡眠重要嗎?啊——”說著說著他就打了一個哈欠起來。“在待過你這充滿人性化的房子后,你想我會願意回去屈就在我那堪稱得上是樣品屋的房子嗎?綠地,你這招真是——啊——”說著又打了一個哈欠。

“省去你埋怨的時間說不定你現在已經倒在床上作你的春秋大夢了。”她推開他,“頂多我替你沖洗頭髮,我們算扯平了。”

剛剛的三十分鐘沐浴讓她的精神恢復回來,連帶的她的好修養也跟着回來,她可沒忘記他發梢上的梅酒是她的傑作,不幫幫他,她的心裏可是會過意不去。

不理會他,綠地先行起身走往浴室,然後打開了水龍頭,等着他進來。

“把上衣脫了。”

尾隨進來的藍天大力的脫下了身上的白色襯衫以及最底層的內衣,露出包裹在俊逸形象下的魁偉身材。

這副身材她並不陌生,合氣道的高段身手他可不是憑空得來,學生時代與他一起在道場勤練功夫,他的辛勞及汗水她可是有目共睹,足以做全程的見證人。

憶及那段時光她就不覺莞爾,當初他會如此熱中於合氣道無非就是要打破常人對於他斯文外表、溫文儒雅、一派書生的刻板觀念,建立他能文能武,集強悍於文雅個性於一身的新形象。

在他的身上她學到了個知識——眼見不足憑!

“嘻!”回憶往事,綠地忍不住發出了輕笑聲。

“笑什麼?”藍天挑起眉,好奇的問道。

“笑我們在英國的那段時光。”

他瞭然的跟着傻笑,那段時光……他知道她笑的是什麼事,每次她看見他的身材她總免不了大笑一番,笑的是在那白種人的國度里只見他表面給人的觀感誤以為他文弱得好欺悔,沒想到惹來一身腥的一群“不識泰山”的朋友們。

“替我洗頭吧!你的年齡還不到回憶往事的地步。”他坐在浴缸的邊緣,取笑地道。

綠地先是白了他一眼,然後才將手中的蓮蓬頭移至他的腦勺,輕手輕腳的沖洗他的密發來。“就是有你們這種大男人在限制人們什麼時候該做什麼,而什麼時候不該做什麼。”倒了些微的洗髮水,她輕輕的在他頭上搓揉起來。

“但不可否認的,有時大男人是有其存在價值的。”他並不推崇所謂的“大男人主義”,但在某些角度來講,他卻非常贊同這樣的“大男人”論調。

就拿現在來說,他如果不拿出這套論調,他極有可能會繼續與他回憶往事,到最後的結果絕對會演變成“往事回憶大會”,而他的這顆頭就會從晚上洗到白天——這是他最不願意麵臨的事情。

有時候女人總會盲目的幹些傻事,這時候總需要像這類的“大男人”來限制一下,否則世界就會大亂。

“我贊同。”綠地咧嘴而笑,心底是有點了解他的想法的。

女人總有個毛病,總是不曉得何時該打住話題,有時明明只是順口提及的事情,常常會因為這個毛病給弄得一發不可收拾,將昔日的記憶像回憶錄般排山倒海的傾出,這是很要不得的。

“眼睛閉好。”她柔聲道,拿起蓮蓬頭將他絲間的白色泡沫洗凈,然後關上水源走了出去。

再回來時她的手中多了套乾淨的衣褲,她遞給他后又走了出去,留給他一個私人的空間。

沒一會兒,藍天已經換上了乾淨的衣服走出了浴室。

躺在床上的綠地看着他走近床邊,也不管發梢是不是還淌着斗大的水珠就將他強壯的身體丟進床,舒服的枕在柔軟的枕頭上。

從他發間淌下的水珠一滴滴的滴落入枕頭,然後跟着滲透留下一大片水漬,這副情景讓綠地看不下的爬起身,拉了他披在肩上的毛巾就替他擦拭發上的水。

“暴雨回來了?”她問,想起了早些時候在地下室車庫裏看見的銀色吉普車。

“恩。”提到“自然門”戶長之一的暴雨,藍天的俊臉就散佈着濃濃笑意。

“怪哉!他回來應該會上我這兒一趟才對,怎麼……”她糾起眉,納悶道,“難不成他的報告出了問題?被刷下來了?”

心情不好所以忘了每次出完差後上她這裏一趟吃頓飯的老習慣,這個理由似乎可以接受。

“他是心情不好,只不過不是因為他的報告,他的報告完美得無懈可擊,誰敢刷下來?”他仿照着暴雨自大的話語,一字不露的娓娓道出。

“那他還會為了什麼心情不好?”

“一定和女人有關是吧!”綠地微笑着。

“自然門”的暴雨厭惡女人可是有名的,他和剛結婚的雷電不同,雷電是不接女人是Case,而原因一半是因為他那新婚的妻子,另一半則是因為女人很煩,但是暴雨厭惡女人只因為女人是女人,沒有任何原因或理由,他不會因為自己厭惡女人而拒絕接受有關女人的Case,只不過每每他接受Case時心情總會不好得很久、很久。

“不談這個,你什麼時候有空?”

“幹麼?”

“讓艾列特和你見面。”

綠地挑高眉,萬分驚奇的看着他,然後伸出手搓着他的肩,語氣曖昧的道:“先生,你認真了喲!從來不肯讓我目睹你的‘親密愛人’,現在竟然主動邀請我與你的愛人會面?我有沒有聽錯?”

“你不是一直想和名設計師莫尼見面?不巧他也想見見我的青梅竹馬,你們的見面是很單純的,不夾雜任何私人感情。”他淡淡的道,“還有,我不希望你帶着評鑒的眼光去看他,我和他還沒好到需要你去評鑒好壞及定論分數,這會讓他會錯意。”

艾列特·莫尼,假若他在藍天心中沒有特別的分量,他的一聲“見見”是不會引來綠地的反應的,綠地在心底偷笑着,哈!她倒是要去會會這位莫尼先生,看他有什麼樣的通天本領能讓她如此希望他所設計的衣裳,讓藍天對他特別看待。

反正她沒下保證,到時她愛如何評鑒他、審視他,他也拿她無可奈何,嘴巴可是長在她的臉上,不是嗎?

“你得向我保證。”藍天看得出來她心裏在打什麼算盤。

她瞪大眼,滿滿的不願意。

“否則就算了。”

“我保證。”綠地瞅着他的後腦勺,心不甘情不願的吐出話。

“時間上……”

“當然是我配合你的愛人,畢竟他是個大忙人,日期是說不準的,我們都希望這個會面大家都能開開心心的不是嗎?”

“你確定你都有空?”藍天懷疑的問道。

“喂!你認識我才兩天而已嗎?我綠地敢說出口的話有哪件事沒辦法做到的?”柳眉一豎,她惱怒的重重推了他的頭一下。

“我不是這個意思,最主要是你的工作問題。”

“我有什麼工作問題?”

“你不是在領事館做翻譯的工作?”他受不了的嘆口氣,“這工作就如此枯燥乏味,讓你這大小姐無聊得忘了它的存在?”

“說無聊倒是不至於,除了偶爾的翻譯工作外,大部分的時間就是坐在領事館裏吹暖氣、喝咖啡、看報紙、發發獃、數數螞蟻什麼的,一天很快就過去了。”綠地平淡無奇的訴說著在領事館裏的生活。

這叫作“不無聊”?藍天眯起眼,從未聽過她敘述工作上的事情,以為她不說就是很好,哪知道……

“只不過我覺得在那兒工作對我這個懂得多國言語的天才太大材小用了,所以前幾天把它給辭退了,”她繼續說著,“嘻!今天我去拿了些外國的小說回來做翻譯,不僅價錢合理,且工作彈性佳,又能感受浪漫氣息及心動的滋味……”

哎!看來他又得做“大男人”該做的事了。

“總而言之就是任何時間你都能完全配合就是了。”他替她結尾。

瞅着她一臉“我很識相,絕不會打擾你們這對有情人溫存”的表情,藍天無奈的將她拉倒在床上,“睡覺吧!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嘻!你愛上他了是吧!”綠地笑眯眯的將嘴湊近他的耳畔悄悄的問。

“睡你的覺!”他拉起棉被蒙住她的頭,不想和她繼續討論他是不是愛上了艾列特。

“我知道,你想把這個字讓他第一個聽到是吧,我能了解……”

“閉上你的嘴,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了解……你要是再開口說話,不乖乖睡覺,我會把你踢到樓下我那樣品屋的家裏去……”

綠地向他扮了個鬼臉,然後將自己埋入棉被中,讓棉被遮去她的俏臉,一個偷偷的在棉被底下吃吃笑着,從沒見過他為了哪一個男人特別在意過,這一回……嘿嘿,鐵定是了!

而這也就是他們為什麼能夠信誓旦旦的下賭注,不怕會有但書出現的真正原因——“自然門”里最器宇軒昂,斯文有禮的藍天是個同性戀,除了他的情人們,知道這個秘密的只有她一人。

不管是青梅竹馬也好、金童玉女也罷、天生一對也行,只要其中一人擁有如此性向,就是玉皇大帝、耶穌基督都拿他們沒撤。

不行就是不行,除非她變性,或是他轉性,否則窮其一生他們都不可能會步入禮堂。

絕對不會!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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