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晚宴。三五成群的社會鉅子一團團的圍繞在一起談論著企業經,所領來的女伴也很有默契的聚攏在一塊兒四處嚼著舌根、道人是非。
沒有快節奏的圓舞曲,有的只是勾人入眠的古典樂章,沒有活潑愉快的輕鬆氣氛,有的只是冗長而嚴肅的商業話題。葉靈早知道其場面會是如此,但是她仍執意要棄子傅帶她來。
為的不是什麽,只是要踏出葉府在半山腰上的別墅,好好吸口屬於都市叢林的空氣,享受一下沒有人監視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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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靈特意的離開了人群,閒蕩至中庭的長廊內,今天她做的是小禮服打扮,粉紅色的小禮服,露了一點香肩及她細長勻稱的雙足,略施脂粉的她在長廊徽黃的燈光照射下,像只如幻的精靈。
「呼——」她輕吐了口氣,對著黑夜中的月牙兒發怔起來。
自從她被葉子博帶回家已經一個月了,這一個月當中她足不出戶,就像是只米蟲般整天留守在葉府,惟一的活動就是請葉子博的母親教她烹調五味,以及坐在她特地請人在花園一角建立的鞦韆上對著草地發獃。
發獃時她常常會想起暴雨,想起他們分別的前一晚,在東京大雪紛飛的那一吻,想着想着,她的人就會糾結在一塊,無法流通的血液讓她酥麻的難以呼吸。
她一直沒有仔細去想那一吻的含意,更不用說她為何會突發奇想的主動親吻暴雨,或者那一吻的滋味,時間過去了太久,她惟一記得的就是暴雨擁着她的有力左手以及吻完後冷漠的平板表情。
是一直到院裏的鞦韆架好,她特意的穿着那晚的洋裝,挑了個同樣是寧靜的夜晚,坐上鞦韆盪的葉全開在遠處看得差點心臟病發的高度,她才記起那晚暴雨親吻他時,在她心底感流而過的心悸。
那是種像是一把鐵槌用力拉進心中的震撼,然後心脈隨著這股震撼向四面八方傳遍開來,好比地震時由震央呈放射狀散開來的餘波,它是一種嶄新的感覺。
這份感覺所代表的是什麽她不想去深入探討,不過這份感覺卻陪伴了她在葉家的一個月。
「哎!」漫長的一個月。
這時室內傳出了快板圓舞曲的輕巧旋律,替寂靜的夜染上了層輕鬆,葉靈不覺的跟隨著音樂左右來回舞動旋轉起來。
「唔……嗯……」她放鬆心情的邊哼著曲調邊獨舞著,一直到一雙修長的大手扶上了她的腰,才讓她從一人獨舞轉為雙人起舞。
「嗨,圓舞曲沒有人單獨一個人跳的。」一張完美無缺的俊容,性感的薄唇勾畫出一道優美的弧度,褐紅邑的眼眸盛着笑意。
「暴雨——」
「噓……專心跳舞。」他帶領着她在昏暗的鵝黃色燈光下輕快的搖擺著。
葉靈睜著大眼貪婪的看着他,黑色的眼眸因為瞧見他而佈滿了盈盈光芒,頭一次,她的心臟不規律的鼓動著,呼吸也跟着急促起來。
今晚他一反以銀色為主色的打扮,改穿了套黑色的三件武西裝,頸子上還打了條搶眼的金色領巾,看起來鋒芒四射、無懈可擊。金、銀兩色穿戴在他的身上都能如此耀眼不凡,上帝造人真的是不公平呀!
「你的舞技一流。」他讚賞著。
「謝——」她的目光被玻璃內,大廳里一對翩然起舞的男女給吸引。
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孔、打扮,惟一差別的是在於頸上領巾的金、銀兩色不同,有兩個暴雨在跳舞?!
「你是誰?!裏頭的人又是誰?!」葉靈驚駭的停止舞動。
「不跳了?」他作出惋惜的表情。
「回答我,你是誰?」她眯起眼,肯定的斷言:「你不是暴雨。」
「我的確不是。」狂風微笑,「暴雨是裏頭那一個。」
「那你是誰?!」
「妹妹,你忘了我了?我是狂風。」
「狂,風?!」她的眼睜得更大了,那個子博難得認真追求的傾城美人是他?!
「懷疑嗎?」狂風朗聲而笑,「門裏的狂風和暴雨是雙胞胎兄弟,你不知道?」通常清潔員工這樣類似的職位小道消息不是流通得特別快?
「我不知道,你確定你真的是狂風?」她像是要確定他並不是虛幻的人物般,來回的碰觸著和暴雨一樣同是結實的胸膛,「你扮女人紛得這樣惟妙惟肖,美麗的像是仙女下凡一樣,而你竟然是個男人?」
「由此可知我們上官的化妝品有多麽神奇了,妹妹,你要不要買?我可以打折扣給你。」狂風乘機推銷公司產品。
「老天,子博若是知道你是男人,他鐵定會得失心瘋……」她喃喃自語著。
「你認識葉子博?」他挑起眉,想起了那日在攝影棚內她似乎在躲著葉子博,「你和他是什麽關係?」
「堂……我一定得說嗎?」葉靈不想騙他。
「不一定。」狂風撥弄著劉海,「可不可以答應我別向葉先生透露我的真實性別?VV在模特兒界除了某些特定人士知道性別外,大部分的人都認為VV是女人,是上官的專屬模特兒,我希望這個秘密能持續下去。」
「我不會說的。」
「嗯,好女孩。改天我和你說說暴雨的一些私事,你一定想知道他為何厭惡女人吧?」他對她眨眨眼,「原因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喔?告——」
「靈靈,」葉子博也走進了長廊,「裏頭在跳華爾滋,我們一起跳一曲。」說完,也不管葉靈願不願意,就拉着她的手重回大廳,連狂風的臉他看都沒看一眼。
燈火輝煌的大廳,優閑的三拍旋律,葉靈下意識的找尋著暴雨的身影。很快的,他與生俱來的冷毅氣勢讓她很快的找尋到他,在眼神剛停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他的眼神正巧也投向她。
冷淡的眼神,在交集的那一剎那間,她的心又開始狂舞起來,不過這一次有別於方才,跳動的心在訴說著心語一種只有她才聽得懂的語言,時間彷佛隨著心語停止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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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室的水晶音樂。
暴雨帶著一身的熱氣,光裸著上半身從浴室走出,他渾身布著小水珠,一頭褐紅色的頭髮凌亂的覆蓋著臉頰,參差的層次感沿着臉頰到唇角,別有一種落魄的俊美。
他蹙著眉,光着臂膀,也不管一身的水未擦乾就躺進了沙發內,喉嚨的乾渴讓他失聲低叫:「女人,倒一杯水——見鬼!」
那白痴女人不在了!他第N遍告誡自己。他煩躁的站起身,步往廚房,從冰箱內取出礦泉水就往嘴裏灌。
打從一個月前他毅然開除了那撈過界的白痴女人之後,除了三不五時失口叫喚外,他幾乎從沒有想起過她。
對於女人,他的腦子一向沒有可以容納她們的記憶空間,從前的絕色美女沒有,更不用說是那個慘不忍睹的愚笨女人了。
但是,他大口咽下口中的冰涼液體,濃郁的褐眉糾緊靠於眉心,他不耐的爬了爬凌亂的頭髮,自喉際處逸出厭煩咕噥聲。
從今晚的晚宴回來之後,他滿腦子佔據的全是她的影子,揮之不去,煩得他不停的火大起來。
「見鬼的!」他一口飲盡瓶中的水,然後泄恨似的將空瓶子丟進洗碗槽內,發出一連串的撞擊聲。
暴雨重重的坐回沙發內,他掛揉着眉宇,疲憊的企圖議葉靈的身影自腦海驅除,無奈沒有任何功效。
「真他媽的!」咒罵聲開始從他嘴中吐出,向來就沒有耐心可言的暴雨開始摔東西,他踹著離他最近的玻璃茶几,「不過就是個營養不良、發育不全、無知愚昧、沒有任何吸引力或才華的笨蛋女人,有什麽了不起的讓你一直不斷的想起她?見鬼的王八蛋,該死的晚上……」
若是想那無知女人的愚蠢行徑那還有話說,但是只想她的臉、她的笑容、她的齜牙咧嘴……還有她今晚的舞姿,簡直是荒誕的可以。
他得要去吃顆安眠藥,如果他再繼續像這樣毫無緣由的想那個女人的話,他就等著跟她一樣,變成個笨蛋。
暴雨甩了甩頭,他的大手越過沙發,從放置電話的矮小五斗櫃內取了顆安眠藥,塞進嘴中,他又倒回沙發。
「叮」一個鈴響在室內突然響起,和水晶的剔透聲響比起是刺耳不堪的。
暴雨反射性的跳了起來,他接起五斗柜上的電話,「喂,喂——」
「叮——」電話接起鈴聲又跟着響起,是門鈴。
「真他媽的!」他惱火的摔上電話。
他一直不願意承認,葉靈在機場對他說的一句:「我會再和你聯絡」,真的讓他在潛意識裏等待她的電話,每一次的電話鈴聲他都以為是她,就連現在區區一個門鈴聲響,他都以為是電話,真是活見鬼了。
「叮」門鈴再度響起。
暴雨不情願的走到大門,轉開了門把。
站在外頭的是他想了一個晚上的葉靈,她還穿着晚宴上那套粉紅色的小禮服,一臉的汗水和急促的喘息聲。
「你來干麽?」冰冷的話自他口中逸出。
「我、我、我……」她喘著氣,一雙大眼在面對僅圍著浴巾在下半身的暴雨失措的不知該停留在何處。她一路跑來預期了很多見到他的情景,但是惟獨這一個情景她沒想到——半裸的暴雨。
「等你想到要如何繼續下面的話後再來找我。」白痴!暴雨在心底罵著,大手就要將門推闔上。
「我我要我的工作!」葉靈捉住門板,驚慌的脫口而出她來此的目的。
「你已經被我開除了。」他淡淡的道。
「我說過了,勞基法沒有因為職員親吻了上司一下,上司就可以開除職員的條例,你開除我,對我不公平。」她抬了抬下巴,一副她有理的模樣。
「世界上原本就沒有公平的事,若覺得不服,你大可去告我。」碰上暴雨,再有理也會變得沒有理。
「暴雨……」她垮下臉。
在晚宴中和他四目交接之後,她就鐵了心要再次逃離家中,是故她和葉子博爭著要開車,然後趁着他和其他宴客交際談話時,取了鑰匙就開車逃逸,為了不讓人發現她的行蹤,她還特意把車子開到與「自然門」的相反方向,然後再搭叫taxi到此,然後一路跑到五樓。她費盡了力氣,只為了要來驗證她的心……
「拜託你,讓我回來,這是我惟一的希望。」
「哼!你惟一的希望已經用在盪十五分鐘的鞦韆上了。」他悶哼著。
葉靈扁起了嘴,哪有人這麽計較這個的?「好,我不回來工作了,但是你要收留我。」她心生一計。
他眯起眼,「滾。」以為經過他的洗禮之後,她至少應該不會是個倒貼男人的女人,沒想到……她令他作嘔。
「不。」她一臉的堅決。
「我不會收留任何女人。」
「惟獨我。」她要賴著,「你答應過我你要幫我的,子博他還是愛著狂風,他根本不愛我,現在他不要我了,你要負責收留我。」
「他不要你了?」暴雨糾起眉。
「對。」她用力的點著頭,一臉的可憐。
在任務上他是該收留她的。「不干我的事。」但是他不想收留她。
剛剛在沒見到她時他滿腦子都是她的影子及現在他面對她時,心底深處不斷汨汨而出的暖流,就連平常普通的無情對話,他都覺得非常不踏實,感覺好像她只要再說幾句話,他就會因而動搖。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葉靈聞言無奈的嘆了口氣,「再見。」
這樣像塊冰的男人,她到底要怎麽樣才能動搖他的心意?這一次他將她趕走,下一次她就再也沒有任何藉口來找他了,這樣下去這輩子就不可能再見到他了。想到這兒,她的心就疼痛起來,眼眶因疼痛而濕紅,鼻頭也跟着紅了。
她不該來找他驗證自己的心的,在見了面之後,她的心話早就呼之欲出,明朗大聲的讓她聽見,她愛他呵!現在證實了又如何?她再也見不到他了。
「進來。」他冷著聲音開口。
見鬼的!他咬着牙,看着她單薄的背影,他竟然會心疼,會想擁抱她的衝動?!他暴雨何時竟會憐香惜玉起來?
「呃?」她轉回頭,紅著的眼盯着他不放,生怕是白己幻想聽見他說要她進屋。
「不是收留你,只是要你幫忙整理我的家。」他道,「女傭的職位,你要不要?」
「要要要……」葉靈點點頭。
「要就進來。」
葉靈生怕他反悔的奪門而人,在進了他的屋子之後,熟悉的擺設讓她鼻酸起來。
「收拾。」暴雨生硬的命令,壓抑着想要擁抱她的衝動。
「是,戶長。」她欣然的應著。只見她像只快樂的麻雀,先是將電話掛好,茶几擺正,然後又收拾散落在一地的書,從頭到尾她都是掛著笑容的做事,這讓暴雨抿緊了嘴。
「你在高興什麽?」剛剛吃的安眠藥已經起了效用,他有點昏沉起來,「你過來。」
「是。」葉靈將書擺到茶几上,順從的走到橫躺在沙發上的暴雨面前。
「你穿這麽少,不冷嗎?」
「不。」他才穿的少,他不冷嗎?
「可是——」沒有任何的預警,就連暴雨自己也沒想到他真的會履行從剛剛就想要抱她的衝動,將她拉進懷中,「我會冷。」
他的舉動也嚇著了葉靈,她手足無措的貼靠在他光裸的胸膛上,「戶長,你冷、冷的話、話,我去、去幫你、你拿、拿、件、件衣服、服穿。」老天,他的身體這樣溫熱,他會冷才怪!
「不要動。」他冷冷的開口,手臂使力的將她嬌小的身軀拉進他的身軀之上「你從進來到現在就不停的動,該休息一下了。」
「呃……」她該怎麽辦?她全身僵硬的貼靠着他,一顆心小鹿亂撞著。
而暴雨竟然在說完話的十秒鐘後沉沉睡去。再一次,他又為她打破了他的原則,他從不和女人共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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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靈是到天微亮的時候才緩緩進入夢鄉,而暴雨則是在天微亮的時候漸漸清醒。
當葉靈低胸的小禮服所呈現出若隱若現的乳溝映入睡眼惺忪的暴雨眼底,清晨時的男性敏感地帶立即堅挺起來,隔着毛巾抵著葉靈,他緊攏起眉心。
他竟然抱着她一個晚上,然後還沒有不舒服,一夜無夢到天明?這個無知的女人,他究竟是以着什麽樣的心態對待她?他自問著。
她很膽小,有時卻又勇氣過人;她不懂得烹調五味,在經過他的高壓逼迫下,倒也能煮出一桌有模有樣的菜;她不懂得說話,有時卻又伶牙俐嘴得很;她不懂得化妝,昨晚她在晚宴上的打扮卻又讓人眼睛為之一亮;她沒有吸引人的高雅氣質,但至少她進退合宜……
暴雨一邊審視着地,一邊又替她辯護,在一攻一守的情況下,他的心呈現一片混濁。「女人!」他粗魯的搖晃着她,頭一次發現她有一排又黑又長的眉毛。
「唔……」剛入睡的她發出語囈聲,挪動了下身體,自動的調適了個好姿勢後,又繼續沉睡。
「女人!」暴雨又再次喚着她,第二次的叫喊讓他不耐煩起來。
「別吵……」
她有一口橡象牙般潔白的貝齒。
「最後一次,你到底起不起來?」
「我要睡——」
暴雨的大手將她一抱,他站起身,也順便讓她站直了身子,「清醒,幫我穿衣服。」葉靈睡眼朦朧,「做什麽?」她才剛睡。
「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丟下話,他就大步的踏入房間,先穿上衣褲以及拉了條銀白色的牛仔褲套上。
天啊!他通常都一大早就脾氣不好嗎?她揉着短髮,根本就聽不到他說了些什麽,她才剛睡耶!葉靈帶著倦意跟着他走到他的房門口。
「黑色毛衣。」暴雨看了她一眼。
「嗯。」從前的清潔女工她可不是白混薪水的,三天兩頭的幫他洗衣,對於他哪件衣服擺在哪兒,她都瞭若指掌,「你不穿件套頭的衛生衣嗎?」她從衣櫃中翻件黑色毛衣,順便拉了件黑色高領的衛生衣給他。
「穿錯邊了。」雖然她的意識非常不清楚,但是她還能分辨前後,她走到他的面前,替他換了衛生衣的前後位置,然後像個母親替兒子穿衣服一樣,幫他把衣服拉平。
「我的大衣。」暴雨套上了毛衣,當她將大衣取到面前來時,他只撐開了雙手,葉靈就替他穿好了外套。
「你要出去?」她細聲細氣的道著,低着頭,十根小指頭專註的替他扣上扣子,「外頭很冷,扣子扣上比較好。」
暴雨看着地,她有很光滑的肌膚,還有一個細長的頸子,很美……
「圍條圍巾好了。」葉靈又替他拿了條圍巾圍上,「嗯,這樣你就不會冷了。」
「台灣的冬天沒有你想的這麽冷吧!」他低喃著,她的舉動勾起了他一種異樣的感覺在身體流竄。
葉靈微微一笑,「是沒有我想的冷,戶長,你這樣很英俊。」
她的直言讚美讓他的心一跳,喉嚨突然乾燥起來。「廢話。」他生硬的吐出兩個單音。
她露出一口貝齒,「再見。」這完,她撿起了他丟在床上的浴巾,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然僅伸了個懶腰。送走了暴雨她就要再去睡一覺,她在心中低語著,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清醒過。
她的舉動很不文雅,甚至一點女人味兒都沒有,但是卻讓暴雨看得失了神。
「你不是要……」披好毛巾,從浴室走出來的葉靈見他還站在原地,納悶的發出疑問。
「你……為什麽那晚要吻我?」暴雨突然想起那一吻。
「想到就吻嘍!你快出門吧!」她困得很,只想他快快走入,她好快快睡覺,根本就不管他為何有此一問。
「想到就吻?」他眯起眼,「你的意思是只要想吻就可以行動?」
「是,你快走吧!」
「很好。」暴雨的大手一伸,將她拉進懷中,在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時,他的嘴就封上了她的唇。他現在就想吻她。
「你干——」現在她完全清醒了。
暴雨竟然主動吻她叫他趁着她開口的當兒,舌頭跟着探進她的口中,與她的舌纏繞著,然後吸吮起她的舌尖來……
他的唇是冰冷的,她的唇柔軟中帶著乾燥,他觸碰着她的唇,經由吻濕潤她的唇瓣,舌在她的唇與口中來回的挑逗着她,就連一個親吻都帶着他淡淡的惟我獨尊氣勢。葉靈在他的唇下感受着冰涼,她的手在不自覺中攀爬至他的項上,自由貼上他,企圖將他所帶給她的燥熱由他冷冷的唇上獲得解放。無奈她的回應只是得到呼吸的急促及更多的難耐,還有暴雨更熱切的回應……
「嗯……」一陣反胄的感覺自她肺腑中湧上,「等等……」她推開他,就衝進浴室乾嘔起來。
老天真是待她不好啊!這麽好的氣氛,她竟然忽然反胄?!真的是有夠殺風景的!葉靈羞的想要挖個洞躲起來。
暴雨跟着走進浴室,他的雙手自然的就環上了她的腰,唇貼靠在她的耳際就親吻起來。
「我有句話要告訴你。」他的嗓音雖是冰冷,但夾雜了份淡淡的溫柔。
剛剛渾沌的心已經明朗了。雖然對他來說是件極不可能的事,但是他仍然接受這項事實,因為只有這個答案才能解釋他為她不斷打破原則的原因,況且她是他「改造」的女人,會發生……是很自然的。
「你——等等!」她又乾嘔起來。
暴雨蹙起眉,看着她痛苦的乾嘔,腦子問過了個念頭,「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葉靈瞪大眼,如果說她剛剛還有一絲絲的不清醒,但現在一定被他的話給嚇醒了。「什……你說等等!」她又開始反胃了。
「我來負責。」他平直的道著,臉上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你說什麽?!」也不管想不想嘔吐了,她的眼睛瞪得比牛鈴還大,這男人跟她一樣不清醒啊?
「你肚子裏的小孩我來負責。」他丟下話,轉身走出浴室。
他有點想揍人,並不是因為葉靈並不完整,也並不是他後悔說要負責任的話,而是——老天真是捉弄他,讓他現在才發現到自己愛上了她,在她懷有身孕的時候,這代表着一件事,他必須跟另一個男人爭奪她。哈!他以前最不屑的「橫刀奪愛」的戲碼,現在竟然發生在他身上?!
被留在浴室的葉靈皺著眉、扁著嘴,現在到底是什麽情形?她肚子裏有小孩?她都還是……反胃的感覺又湧來。
葉靈關上門,這次真的吐了出來,一切等她吐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