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護國公嫁妹,只怕是整個京城都要轟動,何況嫁的還是當朝新皇!

皇宮內外人潮湧動,各種慶祝活動熱鬧非凡。莫懷宇臉色慘白的拉着新娘小手走過朝廷百宮,走過莫惜華面前,只覺得自己像是風三手中玩弄的一隻小小老鼠。

鳳冠霞帔,只怕是每個女子夢想的情景。只是今日,一個女子穿着它嫁的不甘願,另外一個女人卻渴望有一天能穿上它得到個幸福歸宿。

走到大殿外,她仰望蒼天,只見晴空萬里,皇宮上下一片喜氣洋洋的紅海,在青天和紅海之間有隻小小鳥兒在空中斜斜穿過。

“皇上,吉時已到。”林公公上前提醒拉着新娘發獃的新郎倌。

吉時?為什麼她覺得像是死期。不情願的莫懷宇拉着江詩的手繼續向前走,長長的紅毯一直鋪了下去,盡頭則是天地之位,皇太后和風三坐在紅毯盡頭兩側。她就這樣拉着一個女人的手緩緩往前定,然後開始着兩個女人的婚禮。

也曾幻想過自己的婚禮,但她從不知道喜氣的婚禮能叫人這般沮喪,餘光瞥見風三一身喜氣的紅衣,氣宇軒昂的比她這個“新郎倌”還要俊美,臉上居然還帶着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仿彿今日舉行的是他的婚禮一般。她注意到他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她面部表情的變化,不曉得他看出她很想殺了他沒有?

“一拜高堂……”

皇太后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也對,在她知道江詩的身分后,就一直繃著臉。

“夫妻交拜……”

最無辜的就是江姑娘了,白白犧牲青春陪她守寡,那日在江詩看着莫惜華的眼神中,她便明白了她的心意,現在卻害她成為心愛男人的“弟妹”。

“真是天作之合……”底下的人開始說著吉祥話。

她再也無法忍受這些搞不清楚狀況的人,直接拉了江詩就往新房走去。

隨着喧嘩聲漸遠,她們來到了盤龍殿的寢房內。幾個司禮和宮女們正忙碌擺着合歡席。

“出去!”望着這些代表了夫妻幸福美滿的東西,她只覺得心煩意亂,忍不住喝斥道:“都給我滾出去!”

司禮正要說什麼,看見門外太監使了個眼色后,最終還是閉嘴的出門去了。新房中只留下莫懷宇和江詩兩人。

“我很抱歉!”莫懷宇遲疑了許久開口道:“都是我連累你們……”她嘆了口氣走上前看着窗外,然後局促的來回踱步。

“我會多多安排你和三皇兄見面的,其他的你們不要擔心。”一張俏臉已經羞紅,她居然鼓勵妻子出牆?“你們的孩子我會視如己出,反正我……”反正她沒那個能力。

“皇子乃皇朝未來的儲君,怎能不是皇上的骨肉?”一道溫和乾淨的男音忽然出現在新房內,驚得莫懷宇回頭一看,那個坐在桌前倒酒的不正是造成這可笑局面的罪魁禍首。

“你來做什麼?”她氣沖沖的走過去把酒從他手裏搶過,看着他可惡的淺笑,她氣惱得真想殺了他。

風三看着她幼稚的舉動,臉上的淺笑微微加深,他又拿起一杯酒啜了口,悠閑的回答,“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聽說皇上在為子息苦惱,特來相助。”

他的意思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她抓着酒壺震驚的坐下,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你……你別想動江姑娘一根寒毛,名義上她可是我的皇后!是國母!”難怪他讓她娶江詩,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聞言,他的臉一下綠了,瞪着她半天沒說話,像是被什麼噎住了一樣。

“你……子不教,父之過。”他沒頭沒腦的咬牙說了這麼幾句。

莫懷宇聽了之後臉色慘白,明明是他殺了父皇,還有臉說這個!她死死地盯着他,“父皇根本沒機會教我,只有你教過我,若我有什麼不是,也該是你的錯。”

風三看着她氣得顫抖的樣子,卻微微笑了,“我又沒否認,你的一切的確都是我教的,所以你那個三哥才說我是自作孽。”為什麼她總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雖然聽不懂,但原本就在氣頭上的她,只覺得他是在故意嘲笑自己,最讓她受不了的是他對景帝的死居然毫無愧疚。

紅燭還是默默地流淚,她瞪着他慢吞吞喝酒的樣子,轉身便想離開這令她快要發瘋的地方。

“你為什麼老是這麼急躁?”風三在她踏出門前忽然淡淡的問。

急躁?莫懷宇停住了腳步,愣愣的看着門上的雕花。是的,這幾天她一直很急躁,為什麼?是因為內心還在渴望着什麼嗎?渴望還能做他的新娘,所以怨恨,怨恨他親手埋葬了自己的夢想。

“我並沒有急什麼,只是想告訴你,有什麼你可以衝著我來,但就是不準傷害別人。”想到莫惜華,她澀澀的開口,“我知道你和江姑娘……”下面的話實在說不出口,她停頓一會,偷偷擦了下眼淚,“無論怎麼樣,你該知道三皇兄和江姑娘的感情,請你不要再傷害他們了。”

風三終於無心喝酒了,他回頭無奈的看着背對自己,其實正拚命抹眼淚的傻女人,“我何時告訴你我和江詩有什麼?”

“你還要騙我?”她哽咽着轉過身大吼,“為什麼你總是不說實話?難道江詩不是你的人,難道你每次來宮裏沒有私會她?”心裏好難過。

他有點驚訝的看着她滿臉淚水,許久后才淡淡的苦笑搖頭道..“你什麼時候才可以學着相信我?”

“我要怎麼相信?每次當我相信你的時候,你總會做一些讓我無法繼續信任你的事情,而且你從來不解釋!”莫懷宇悲凄的喊着。他不解釋是因為沒什麼必要解釋吧!

“無論是身邊的人,還是我的命都握在你手裏,我沒有必要去相信你,你也沒有必要在意我的信任與否,因為你根本就不需要。”反正她只是個傀儡而已。

他不再說話,只是用一種奇怪的表情凝視她,接着拿出一把匕首,“無論我做什麼你都忘不了過去,是吧?”

她看着匕首沒有開口。那天她就把匕首丟到池塘里了,不過無時無刻派人監視着她的風三,又有什麼事能夠瞞得住他呢?她甚至不敢問那個美麗男人的命運。他對自己或許已經很善待了,但是她知道,他對其他人從來沒有心軟過。

“難道不是嗎?從一開始我就不該妄想什麼?我只是一個卑微可憐的螻蟻,對於你們這些人來說,我什麼都不算,什麼都不是!無論是父皇,皇兄還是你,你們從來就不曾把我看在眼裏,因為你們認為我沒用,我無關緊要!所以你們的戰爭都該與我無關,可是我卻做不到你們的冷血,我在意每一個人,所以註定什麼都得不到!”甚至連最後的希望都要失去。

莫懷宇倒在地上痛哭失聲,“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他看着她狼狽的哭相,久久不能言語。

“我真的傷你這麼重嗎?”他走近眼前的淚娃娃,“其實我來這裏只是……”他扶起她的瞬間,忽然顫動一下,卻接著說了下去,“只是想告訴你,我是來和你成親的。”

她看着他的臉不敢置信的問。.“你是來找我的?你……你不是來找江詩的?”她鬆開了手,卻赫然發現染滿雙手的鮮紅。

風三手裏還是握着那把匕首的劍鞘,但是匕首卻已徑被莫懷宇在他靠近的那一瞬間拔了出來,刺進了他的胸口。

“我……”她已經嚇呆了,她並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氣憤而已。她以為他想染指江詩,所以想和他一起死,好成全江詩和莫惜華,順便也成全自己。

“別怕,”他看着胸口完全沒入的匕首,蒼白着臉笑了,“這是報應,我刺了你一劍,所以你現在還我了。”

“太博……一她驚慌的拉住他不知道該做什麼,甚至連叫出了許久未叫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去……我去叫太醫來!”說完便要往外沖,卻被他一把給抓住。

“不要!”他抓住了她的手,“今天你不能出任何狀況。”今天是皇帝的喜日,也是整個皇朝的大喜之日,一旦出了任何差錯,動搖的會是整個國家的穩定。

她看着一身紅衣,胸口淌血的風三,他的臉色很不好,但是眼中的堅定卻教她邁不開步伐,原來他對自己也是這麼殘忍,“只要對大局有利,你什麼都會做是吧?”

他搖晃了一下,坐倒在椅子上,慢慢的撫摸着手裏的劍鞘。

“如果我夠狠心,一開始我就該殺了你和皇后,甚至現在整個皇宮都不該留下一人!”他的胸口還插着那把劍,也不拔出來,就這麼看着劍鞘微笑着。

“你不要再說了,快告訴我該怎麼救你才對?”莫懷宇急得要死,眼睛不斷游移在他傷口和臉龐之問。不知道他這麼漫不經心的樣子是在折磨自己,還是在折磨她。

他終於抬頭看着她,然後失落的笑了下,“你不是很希望我死嗎,這樣你就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也能安心去見死去的人了。”

難堪的低下頭,她剛才的確是帶着這種想法才刺傷他的。可現在那傷口刺眼得仿彿在嘲笑她的關心有多麼虛偽,她根本就沒資格來救他。

她猛地抬頭,顫抖的開口,“我去找東神醫,你等等我!”說完便飛快的打關門,在門外太監驚奇的目光中,沖向宮燈製造出的點點繁星里。背後,喜氣的洞房裏,一身紅衣的男子,綿長的目光一直溫柔地跟隨着她。

找了許久都找不到東伯男,莫懷宇急得快哭了,只好調了一個可靠的老太醫,儘快趕回去救風三。

可是當她趕回喜房時,江詩已經安靜的坐在床邊,新房裏紅燭依舊寂寞的流着淚,四周依舊是一片喜氣的紅色,但是那個流血的男人卻不見了。

“皇上……”太醫遲疑的問着。皇上新婚的時候,一個太醫在場實在不像話。

她煩躁的揮揮手示意他退下,看着面無表情的江詩,躊躇了片刻,想問卻又不好意思開口,畢竟江詩是她今晚的“新娘”。

江詩看着她焦急的模樣,忽然開口道:“你別走來走去的,他早就離開了。”

莫懷宇羞傀的看着她,風三的確對不起她和莫惜華,連帶地她也覺得對他們帶有愧疚,“江姑娘,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身分了,所以……”

“我都知道,不過你考慮我的事情是不是太多餘了?”江詩淡淡的挑起秀眉問:“你為何不多想想你和小三的事情?”

“小三?”

“就是風三啊!”江詩看着她一臉的吃驚,“其實他該叫我姊姊的,我和那些男孩們關係並不是很好,但他們都叫我一聲姊姊。”

原來是這樣,她不禁為自己先前的猜測羞紅了臉。

“小三是個天生奇才,或者說是個很努力的奇才,他為了自己的事業的確做了一些不對的事情,但他做的每件事都不是為了自己,如果說他做過什麼失誤決定的話,那就是你了!”

“我?我是他惟一的失誤?”莫懷宇茫然的看着她。

“是的,他這輩子本就沒有想過為自己打算什麼,直到你的出現。江湖客棧的每個人都知道你,因為他為了保護你,情願冒着失手的危險,把原本周詳的計畫整整提前半年,對於一個像他這樣的男人來說,已經是很難得了。”江詩眼中流露出了嫉妒,任何女人都會嫉妒一個沉浸在幸福中卻不自知的女人。

“我不相信,他每次都不顧及我的感受……”她還在掙扎。

“他的確很少顧及身邊人的感受,但是他也從來沒有顧及過自己,至少為了你,他讓出了天下,違背了他的夢想。”

莫懷宇獃獃地聽着,忽然抬頭看着江詩,“你一定知道他去哪兒了,對不對?我要去找他,我一定要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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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日跳崖后,她好像再也沒回過涼蔭院了。莫懷宇獨自站在長廊上靜靜想着。

長廊兩邊儘是紅色的燈籠,一步一盞,在夜色里像一條發光的路延伸到遠方,不知道路的盡頭是什麼呢?

她順着燈籠定下去,離開長廊經過花園,慢慢來到後宮的後門,她繼續地向前行,走進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這是記憶中的涼蔭院嗎?正對院門的那棵梅花還是老樣子,不過葉子卻全掉落了,石凳還在,但是旁邊卻又多了一個,更重要的是,梅樹下的那盞燈籠依舊寂寞地燃燒着,這個涼蔭院裏難道還有別的等待的人嗎?

她輕輕地走進去,幾個房間都漆黑着,只有她以前的房間有燈光。不知道為什麼,她直覺地輕手輕腳走過去,剛到門口,就聽到裏面有人在講話,仿彿是東伯男的聲音。

“你一定不是人,居然拿着匕首要人家殺你?”東伯男把手裏最後一點葯灑在風三的傷口上,嘴巴里繼續忙碌着,“我告訴過你,去的時候不要帶兇器,你逼她娶女人她一定會受不了的,結果你倒好,還拿在手裏給她用!你們這些人難道覺得不讓我忙就是浪費了天才嗎?”

風三冷冷看着這個聒噪的男人,胸口被他包得像是穿了一件棉襖。“若不是這樣,你早就不知道死多少遍了,你大概不曉得自己有多麼找死?”他移開視線,帶着一抹奇異的眷戀看着手心的匕首。

見狀,東伯男又是一陣唏噓。

“唉?客棧里的那些傢伙看到你這個樣子一定會嚇死。”江湖客棧可說是他們這些人的據點,出沒在那裏的人幾乎沒一個正常的。“不是說要當皇帝嗎?現在倒好,當了皇帝最忠心的奴才……”

拚命煽動的話被飛來的枕頭給打斷了,東伯男順勢往後眺,然後打開門笑嘻嘻的看着門外一臉尷尬的人。

“好好好,他不讓我說,那你讓他對你說去。”說完,總做誇張打扮的身影便掠出門去,接着摺扇一點,她就獃獃的被推進了房門,隨即砰的一聲,門被關上了,似乎還被落了瑣。

莫懷宇逕自站着,尷尬極了。她不是有意聽到的,不過在知道他不會有什麼危險后:心也就放下了。可是一想到江詩的話,而在要面對他的時候,不禁又膽怯了起來。無措的低頭片刻,卻又覺得沉默似乎讓場面更尷尬,於是遲疑該不該說話時,風三卻笑了。

“你怎麼來了?”見到她的出現,語氣不禁揚着輕快。

張了張口,話到了嘴邊卻不知該如何表達。說她知道他從來沒有過其他女人,也從沒拿她做傀儡的意思,甚至他一直在用一種殘忍的方式保護着她,雖然手段醜惡,但這一切不過是因為太害怕失去而已。

很多話到了最後反而說不出,她的思緒在腦中繞了千萬遍后,終於局促地開口,“怎麼不在我那裏養傷?”

這個簡陋的地方畢竟不適合養傷,而他執意來此的理由,她卻隱隱的明白,因此垂首不敢看他的表情。她一直是懦弱的,如果曾經被他逼出過勇氣,那麼當那些逼迫的理由消失后,面對這樣的風三,她只覺得百味雜陳。

“習慣了。”他試着想坐起來,身上奇厚無比的繃帶卻讓他有些力不從心,皺着眉頭繼續努力了下,卻因此牽動傷口,痛得他不禁倒吸了口冷氣。

聞聲,她再顧不得其他,立刻上前扶起他,“你別動,傷口那麼深……”她當時因為絕望而用了全身的力氣,如今想來真是後悔極了。

扶起他的手纖細白皙,風三低頭看着,輕輕呢哺,“紅酥手……”

可正是這雙手刺傷了他,莫懷宇難堪的收起手想藏在背後,卻被他拉住。

“你為什麼來?”他看着她的眼睛,執意問出一個答案。“為什麼還來?還恨我嗎?”

她凝望他的鳳眸,不知該怎麼回答。為什麼會來?因為她是一個自私的人,即使這個男人殺了她的父親,害死了母親,可是渴望幸福的心卻仍不肯放棄。當驀然回首,看到了燈火闌珊處的那個人后,即使曾經被傷透心,但在這一刻卻什麼都可以原諒。

“我不知道……你一直在這裏等我?”她不確定的說。現在的他還會等她嗎?

“我是在等你。”風三看她猶豫的樣子,眼底閃過了笑意,“別這樣,既然你聽到了就該知道,這一劍是我心甘情願的,甚至是我逼你刺我的。”

“為什麼?!”她一點都不了解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我也不知道。”他笑得更深了,讓莫懷宇也忍不住獃獃的跟着笑了起來,“可是我知道對我來說,你雖然比不上這個天下來得重要,但卻比我重要多了。”

這已經是這個男人最直接的表白了吧!她流着淚撲進他懷裏,“太傅……我不恨了,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吧!我只想幸福的過完這一輩子,你要我娶妻我就娶,你要我當皇帝我就當,只要你能偶爾陪陪我,我什麼都不在乎……”她的唇被一隻修長的手指抵住了,水汪汪的大眼怔怔地看着他。

“現在還沒過時辰吧?今天還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風三看着兩人的紅衣笑道:“可惜我沒準備新娘的嫁衣給你。”

“你真的想和我成親?”她不確定的問,她的夢想可以實現嗎?

“若不是,我怎麼會去你的喜房裏?”他輕輕環住她,仿彿胸口的傷不存在似的,“這個皇位我不能坐,我怕成為第二個景帝,所以我要你來坐,只有這樣我才能守住天下又守住你。所以,我只能給你這樣的婚禮了。”

“我不在乎,什麼都不在乎……”她流着眼想靠在他的胸口,“你的傷……”看到繃帶不覺一驚,七手八腳的想退開。

“不用,我好久沒這麼抱你了。”他笑笑地抱得更緊,“我們都不再是一個人了。”這次換他等到了她的回頭。

涼蔭院內,晚風襲來。片刻后,房內的燈滅了。

天曦王朝權力最大的兩人就在這涼蔭院內,延續着他們的幸福。

只要能相守一生,形式也許不是那麼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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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星台上,憂鬱得十分性格的男人躺在涼榻上看星星,他的背後,一個蒼老的身影俏俏走了進來。

“你是星象師?”在那身影想拿走桌上的占盤時,東伯男忽然回頭笑問。

差點失手摔了寶貝,老星象師嚇得跪了下來,“是的,神醫。”

“滅國星到底是誰?”東伯男很感興趣,他想知道上天註定的事情是不是會改變?。

“滅國星……”這個早該被遺忘的問題為什麼他會問起,星象師遲疑了下,還是慢慢的開口,“是當今皇上。”

“不是護國公?”東伯男挑眉笑了。原來所有人都猜錯了。

“不,護國公是引發滅國星的人,當他和皇上相遇的時候,皇上的星格才會再現。”星象師看出眼前的男人只是單純的好奇而已,膽子也大了許多。

“他沒殺你,是因為他知道了?”

“皇上十六歲生日那天,護國公來找過我,那時我就告訴了他。他要求我不要說出去,代價是保住我的小命。”

哈哈,原來是這樣,所以風三是故意的,故意害得莫懷宇孤身一人,無人可依,所以他早知道了這註定的一切。狐狸啊!你真是什麼都可以利用。

東伯男狡猾的笑了,以這個要脅他的話,是不是就等於作了王朝的半個幕後皇帝?正笑得開心時,又聽星象師開口,“不過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我告訴過護國公,能滅滅國星的也只有他一人而已,可是護國公最後終究沒有下手。”

東伯男愣住了,許久后苦笑了出來,“情字啊……”他忍不住嘆了口氣,“傷人……”

為了成全兩人的幸福,那隻狐狸也夠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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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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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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