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今日璀璨王朝集團大樓頂樓的迴旋廳中,正舉辦一年一度的寶石拍賣大會。紀斐然為了這次的大會,足足有半年沒有好好休息,其間,他的世紀研究機構也在這時成立,以至於白天晚上都不得安眠,如今不時還得為霍紫苑煩心……弄得他寢食難安。

儘管如此,今兒個的拍賣大會上,他一襲黑灰底細條紋的亞曼尼三件式西裝,金銅熠熠的雙排扣將整個人烘托得更加高貴,渾身橫溢的霸氣與昂揚的英姿,更添冷凝的貴族氣息,滿屋子的璀璨光華,居然及不上他天生流泄出來的光芒。

就在他向司儀打着手勢,表示拍賣會可以開始時,檜木紅門邊的一抹白影,旋即攫走全場注目的焦距。

紀斐然不以為意地附眾往門邊半眯起邪氣的黑眸,若有所思地凝視那有幾分面善、白衣賽雪如精靈般的女子。

就在對上她無邪透明的晶瞳時,紀斐然那張帥氣瀟洒的臉龐,立時奔射出萬丈光芒,不近人情的臉上凈是深邃的困惑與詫異。

這個女人太美,美得近乎不真實,宛若誤入時空的仙子,黑色如緞的雲鬢任莫名揚起的風飛撩着火的須探,勾引着每個在場男人蠢蠢欲動的心;合身雪白的禮服,包裹着是更教美神維納斯叫屈的身姿,粉頸那條三色鑽飾隨着金步搖曳,盪晃着耀目的璀璨。

最教人困惑與着迷的是,她那抹逸自唇邊的笑靨,撲朔迷離地令人無法捉摸。

她的出現立刻引來場內人士的竊竊私語。

一些沉不住氣的巨富商賈立時趨身向前,誰知她身旁四各人高馬大的保鑣立刻往前一擋,酷勁兒十足,不需叱退就嚇得這群拈花惹草之輩,訕訕然退下。

紀斐然遙探那緩緩走近的勝雪美人,他那黑晶般的雙眼不似以往的疏離與鄙夷,反而淺淺地躍上一抹興味。

美人他見過何止萬千,甚至認為能再引起他駐足的女人大概已經絕跡了,誰知破天荒的為霍紫苑那個醜丫頭費盡思量,怪的是,眼下這女子吸引他的目光,不單是她的美,而是一種熟識感!他的視線不自覺地跟隨她高雅的身姿移動。

突然,他想起她是誰了!

只是,她如何能夠從一個俱樂部的領台,變成了「富家女」?

「霍小姐,紀先生一直在注意你。」霍紫苑身邊的一名保鑣,低聲地提示她。這也是他被委託的工作內容之一。

霍紫苑抿唇頷首,表示意會。

這四名大漢立刻代她交出邀請函,並在璀璨王朝的帶領員下入座。

紀斐然看見她坐的位置,正是早年與父親同輩的寶石巨人——沙翁洛夫的座位,不禁輕顰眉頭。

沙翁一生愛寶石勝過一切,以至終生未娶,也沒有子女,那她與他是什麼關係?為何代他出席拍賣會?

司儀的聲音傳來,拉回每顆凝聚在霍紫苑身上的心。

「請各位就位,拍賣會開始,今天璀璨王朝總共拍賣一百零三件鑽飾,其中還包括各位同業所熟知的『比翼雙飛』髮飾……」

霍紫苑靜聲不語,看着一件件競標的鑽飾一一被抬上拍賣台,耳聽着這輩子她賺也賺不到的天價,直往上喊。

唉!有錢真好!

她兀自想着,時光分分秒秒地自指縫間流失,終於她聽見「比翼雙飛」的名字,遊離的神魂登時被拉回。因為購得它,也是她今天來此的目的之一。

「比翼雙飛」經幻燈片放大,秀給在場人士觀看時,立刻引起嘖嘖稱奇的讚美聲。

它是一隻由黃金打造成兩隻火鳳凰交纏造型的髮飾,其中採用鑽石、紅寶、藍寶、綠寶、珍珠及水晶等上乘寶石,聯合黃金原色形成七彩火鳳凰,令人嘆為觀止。

「真美。」霍紫苑衷心地讚美。

由於她被授意不論出價多高都必須將它標到,藉此引起紀斐然的注意,魅惑他為她配戴。

換言之,她能過一次過路財神的癮!思至此,一顆心不自覺飄忽起來,手中的拍賣牌也抓得更牢了。

「各位,『比翼雙飛』的底標是五十萬美金,請出價。」司儀面不改色地播報。

紀斐然端坐在拍售台右方前,精明的厲眼直勾勾地飄向霍紫苑。

他有預感,她是為了「比翼雙飛」而來。

「六十萬!」一名猶太籍中年男子高舉手中的標價牌。

「七十萬。」出聲者是一位白髮斑斑的美國老太太。

「八十萬。」猶太男子不放棄喊道。

「九十萬。」白髮老太太也不鬆口地加價。

紀斐然仍舊將目光,一瞬也瞬地定在霍紫苑身上。

他終於瞧見她捏緊的手牌,眉間罩着難以駕馭的緊張!看來她是在等這兩個人廝殺完畢再進場。

紀斐然聽着越加越高的數字,對霍紫苑背後的來頭越發感興趣。

猶太男子再次舉牌,像下重大決定似地喊出,「一百萬。」

老太太也不含糊當下跟進,「一百二十萬。」

「它有這麼值錢嗎?」猶太男子沒風度地咕噥。

「你我心知肚明,它的價值除了寶石的成色外,還包括設計以及代表璀璨王朝的商標,它是無價的!」老太太不慍不火地道。

「你該慶幸他們公司願意公開標售。」另一名美國中年男子附和道。

猶太男子氣呼呼地怒瞪,不再作聲,也不出價了。

「一百二十萬一次!」司儀報道。

「一百五十萬。」美國中年男子自信地睇向老太太一眼,彷佛下挑戰書。

老太太屏氣凝神沉思了半晌,又加價,「二百萬。」

全場立時傳來不可置信的驚呼聲。

美國中年男子見狀,旋即轉身就走,他出不起更高的價碼了。

霍紫苑簡直無法想像,有人會用二百萬美金去買一個髮飾,看來璀璨王朝的魅力盡在這「比翼雙飛」之中。

老太太得意地微笑着。

「二百萬一次,二百萬二次。」司儀助喊。

霍紫苑那粉嫩的柔荑終於抬高,而身邊的保鑣立即代表出價,「二百五十萬。」

老太太親和的笑容霎時轉沉,轉過頭瞥向霍紫苑。

這個小丫頭什麼來頭?!

霍紫苑只是頷首淺笑,一臉置身事外、不惹塵埃的無邪。

老太太不服地又加價,「三百萬!」

「啊!」全場又是一陣驚呼聲。

霍紫苑再度舉牌低語,保鑣又喊價,「四百萬。」

只見老太太揮牌的手不再揚起,霍紫苑分文不動的身影,交織着全場靜默的氛圍,瀰漫著無法洞悉的張力。

紀斐然直覺這是一場「誘惑」,甚至可以說是陷阱!

他不動聲色繼續盯牢霍紫苑,看她如何玩弄這群人於股掌之間。

「五百萬。」這划空的聲音立時震撼全場,也斂住霍紫苑以為到手的雀躍。

出價者出乎意表的,竟是紀斐然!

此舉立刻引來在座人士的不滿,「這簡直就是一個玩笑!」

紀斐然毫不將抗議聲放在眼底,刻意將那絕情削薄的唇角彎哎漂亮的弧度掃射全場,旋即從容不迫地起身,優雅地走近霍紫苑。

隨着他優然的步子越走越近,霍紫苑如聞戰鼓的心跳已躍至喉間。

「這位美麗的小姐,我想你很想得到『比翼雙飛』吧?」紀斐然站定在霍紫苑面前,睇睨着她急遽起伏的胸口。

四名保鑣立刻擋駕,「請退後一步。」

紀斐然厲眸一掃,「若我偏不?」

「那後果自行負責。」為首的保鑣亦不含糊地威脅道。

「這話向來只有我紀斐然對人說,可沒人敢如此對我說!」口氣之狂、目光之寒,倒教這四人捏把冷汗。

「你們退下。」霍紫苑嬌滴滴的嗓音,瞬間化開他們五人間的對峙戾氣。

「是!」四名大漢登時銜命退居兩旁。

「這位先生,何必為難我的保鑣?他們也是職責所在。」她眨着天真,甚至刻意疏離的眼神逼向紀斐然。

軟軟的語調聽不出任何責備之意,然而隱含在話語之間的卻全是指責,紀斐然焉有不明之理!

聽其言、聞其聲,他的腦中倏而閃過一個熟悉的影像……

霍紫苑?!

在某些地方這兩個女人有幾分神似,說話的口氣、不含溫度的明諷暗喻,像極了那個鬼靈精怪、忽男忽女的霍紫苑!

「你……」他欲言又止。何必急於打草驚蛇!他忽然話鋒一轉,「如果我將『比翼雙飛』贈予你,不知可否能與你共進晚餐?」

話甫落,在場的所有人再度嘩然,連五分鐘前才踏進會場的卓妤,面色立時刷白。

霍紫苑着實沒料到這棋會下得這麼順手!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太容易上手的東西,多藏詭譎。

她靜靜不語地笑了笑,「先生,您太瞧得起我了。」繽紛如花的笑靨彷若欲語還拒。

「如何?」他對她的興趣,因她的對答而直線狂揚。

「替我戴上它,我再考慮考慮。」霍紫苑靈機一動。改變策略,她可不希望錯過配戴「比翼雙飛」的機會。

「樂意之至。」紀斐然驟變的神態不再冷然,反倒摻雜耐人尋味的情懷。

卓妤見紀斐然竟然甘為這陌生女子配戴「比翼雙飛」,終於管不住自己喝阻的唇,「斐然——」

紀斐然只是一怔,連頭也不回,執起屬下遞上的「比翼雙飛」,輕撫霍紫苑似水的青絲,露骨地低頭品嗅着她的香氣,「它很適合你。」

自己與他偉岸身軀間的曖昧距離、隱含興味的挑逗……令她想起多次與他密實的糾纏,莫名的狂顫再度教她又怕又渴望靠近……

唉!這是怎生乖詭的感覺?不是說下次他再侵犯自己,絕對會讓他好看的嗎?怎麼這會兒卻不推開他?是因為有任務在身,還是她早已習慣他的撫觸而不自覺?

他心細手巧地將「比翼雙飛」夾在霍紫苑的秀髮上,像在欣賞千年剛出土的瑰寶,從頭到腳無一不漏地瀏覽着。

半晌,他終於轉回視線,定在她烏亮的雙瞳間,「它好像天生屬於你的,你考慮得如何?」

讚美總像一顆定心丸,讓她慌亂無措的元神全歸了位,尤其出自一個向來冷似冰心的硬漢口中,他的褒揚更甚起死回生的還魂丹。

霍紫苑臉頰倏地浮上一層薄嫣,「我……今晚沒空,很抱歉——」

「鈴——」她身旁保鑣的大哥大突然響起,也打斷他們之間的對談。

五秒鐘後,他便將電話交給霍紫苑,「大小姐,你的電話。」

「謝謝!嗯……我明白。」潤潮的紅頰因電話的內容漸漸回穩,直至看不出任何情緒。

切斷電話,她只是作態的感慨,「如果,你對我的興趣更甚『比翼雙飛』,明天晚上請來此地,由小妹我作東。」她順手摘下七彩火鳳凰的髮飾交還給紀斐然,並遞出她的名片。

之後,她就像個久經舞台演出的紅伶,一經謝幕便不再戀棧舞台的掌聲,帶着自信、無人能及的笑意,宛若陣風似地消失在門邊,四個保鑣亦步亦趨地跟着她同進退。

幽渺的裸背身影,陡如一陣微風輕輕拂進每雙注視的瞳眸,輕而易舉地進駐人們的心底。

這女人的確令人玩味!紀斐然微微勾起嘴角。

突然間,霍紫苑的身影和她的重疊!登時,全身每處神經都在向他發出「警訊」,是一種透明卻又朦朧的警告——

別上她的當!

熟悉的感覺再次襲進心間……

明晚是去還是不去?!

他捏着名片的手,不自覺地加重力道。

***

紀斐然駕着他的蓮花跑車駛進山谷區,山嵐像綵帶延繞整個山頭,也迷亂了他的視線,有種越行越如騰雲駕霧般的不踏實感。

這個地區大多居住着不為人知的名人富賈,由於此間的氣候早晚溫差極大,不時氤氳瀰漫,首次造訪的人,很容易迷路。因此,此地的居民很少在夜間邀請朋友來此,所以一到傍晚,這個山谷彷佛對外隔絕了聯繫,遠看還似一幅優閑的鄉野圖畫,近看卻如毫無生息的死城。

他開始懷疑自己幹嘛無端發神經,接受那個神秘俏佳人來此晚餐。

山嵐越起越大,宛若那女子的纖纖身影,蜿蜒直上他的心頭。

山谷大道十三號的門牌,清楚地矗立在他目光所及之處,紀斐然連忙煞車。

他一抬頭,便迎上那如夢似幻的身姿正在向他招着手,依舊是一身雪白,輕紗搖曳的衣袂在晚風的吹拂下,再次讓人有種時空錯置的幻覺。

紀斐然失神地凝視着她,一手抓起車座前的一束海芋,瀟洒地走下車。

霍紫苑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幽幽地淺笑,墨玉般晶眸搔弄着前方漸行漸近的紀斐然。

「晚安。」紀斐然在與她只有一步之距時,遞出了海芋花,時間似乎在此凝結。

「謝謝。」她羞澀地低下頭,全不見昨日冷靜的成穩風姿,倒像個墜入愛河的小女人吞吐着愛的磁波,形成一圈圈誘人的氤氳。

紀斐然霍地對她那抹似曾熟悉的感覺驚疑不已,她太像一個人了!

他決定好好試探她一下!

激狂的心、迫切探知真相的念頭,在進了前廳後,他立即擄獲她錯愕的紅唇……

口中的馨香,讓他滿足地笑了。

因為,她正是那個令他好奇的「霍紫苑」!

這個遊戲有趣極了!

霍紫苑驚惶失措,她想喊停,誰知朱唇輕啟,他舌尖便蠻橫地趁機深入她口中,親昵地滑過每一寸芳香,一股衝擊而下的熱流震懾了她的心神。

霸氣的狂吻倏地轉為磨人的廝吻,輕柔地挑逗着她最敏感的耳垂;而她只能任由他主導自己的激情,將一陣陣翻覆的熱潮不斷地推往全身……

她的呻吟彷佛是顆藥石,點燃了更狂浪的激情……他的吻轉而向她周身漫開,從耳際、髮鬢、粉頰,一逕地往下延伸,像尋寶般不放過她的任何一處美麗,滾燙的激情繼而沸騰,一波波慾火似要吞襲彼此,熱情狂燒。

紀斐然着實驚訝自己對她的慾望競強烈到這種程度,像只難以飽食的雄獅,一路掠食……

「哦——」她只覺得渾身無力,澆不熄的火焰一路在她體內狂燒,嬌媚的容顏閃着晶瑩汗珠,紅唇本能地配合著他的掠奪嚶喃出聲。

紀斐然旋即將她壓向一旁的真皮沙發,月光下,她粉白的肌膚幻化成一圈蠱惑的光暈,他猛然抽了一口氣,伸手探進前襟,攫取尖挺的渾圓,不時揪扯瑰紅的花蕾,貪享着她漸漸臣服的呢喃……

「哦——」香汗已爬上粉紅的雙頰,急遽的呼吸讓她不自覺弓起燥熱的豐臀。

紀斐然彷佛得到鼓勵,立即以膝蓋分開她的雙腿,擠進窄小的私密花園,大掌也矯捷地溜進裙底在外揉蹭,良久不肯離去。

霍紫苑再次驚惶不已,想推開他的撩撥,麻顫的雙手卻使不出力,反而惹來更大的騷躁。

他——他——竟然將手伸進——裏面,還在密濃的花叢上來回挑逗!

「不!」她乍然蘇醒,急於逃脫。

「讓我疼你。」紀斐然轉而掀開裙擺,箝緊她的手,扯下蕾絲內褲將頭埋了進去。

「啊!別——這樣——」她只覺得雙腿一陣麻栗,花心如萬馬奔騰,又似焚火一路燎原,乍起的羞恥心瞬間被掩過,取而代之的是悅納他狂囂的糾纏,緊閉的雙眼寫盡她的沉淪。

他滿足地淺笑,肆無忌憚地睇着神秘泉口,「它好美。」

「別——這樣。」她低喘地制止他,這屋裏可不只他們兩個人啊!那個一直躲在暗中窺視的「第三者」,只怕早將她形骸放浪的舉止瞧得一清二楚!

老天,她該自救才是!怎知,她的身與心皆已悖離她。

「看來這遊戲我還是最後的贏家,你——」他意有所指的目光重新瞥回她潮紅的容顏,「這回可是你自投羅網,『再次』招惹我。」他特意強調「再次」。

這話聽在霍紫苑耳里,宛若一記雷自頭頂轟了下來。

他……他認出她來了?

不……不會吧?!她和他口中的那個「醜小鴨」差這麼多!怎麼可能?

顯然她對男人不夠了解,自然無法了解一吻,便可知道對方是否為自己所熟悉的人。

紀斐然根本不給她找尋答案的機會,頭再次回到兩股之間,似挑釁又似慾望難以饜飽地低吟,「現在我要好好享受我的飯前點心。」

什麼?他……他將她視為「點心」?他們之間……只是一場「遊戲」?

神遊的心倏地糾緊,羞辱中夾着連她也弄不懂的失落,心的一角頃刻間有種疼痛的感覺。

他故意漠視她身體遽然的轉變,靈巧的舌已來到柔沛的閘口,狂囂的慾火正要上揚……?

突然,屋內一聲刻意製造的摔鍋聲音,將他們拉回了現實。

「誰?」紀斐然機警的探向四周。

「哦——」霍紫苑連忙逼退失守的困窘,「我想,是廚師不小心弄砸了鍋子吧。」咽了咽唾沫,她轉身引他入室,才一抬腳,卻發現激情過後,步履顛簸險些跌倒,最終還是栽進紀斐然懷中,「哦,對不起。」

「沒關係,我倒很享受你一再地投懷送抱。」他笑得邪妄,逸出難以抗拒的鬼魅,勾引着不諳男女之事的她。

他很想知道,這個一直視他如蛇蠍的「醜小鴨」,為什麼會突然轉性色誘他?該不會又為了錢,再一次出賣他吧?

一想到這裏,狂怒已如熔岩蠢蠢欲動……但他什麼也沒做,因為他倒想看看,究竟是誰給了她這天大的膽,再次挑戰他的能耐?

「請入內廳吧。」她巧妙地從他的掌錮中脫出。可一顆心卻再度鼓噪不已……她終於明白紐約的女人,為他瘋狂的原因了!

他是那種舉手投足都能讓人感到氣魄十足,顧盼間更露出一股文士的風流風采,野烈醉人的氣息總教人失了分寸,令人無法遠離他的魅力……

唉!原來,她也無法避免……但是儘管如此,今天的「任務」仍舊必須完成。

畢竟今日濃烈的肌膚之親,只是一場久旱臨時的西北雨,或許能解一時旱象,卻無法永久披澤綠洲。她會記住他帶給自己的撼動,卻不能因此放棄未來的生活。

一念既定,她旋踵轉身走入吧枱,「請隨便坐。」一杯水藍色的墨西哥灣流雞尾酒,遞到他面前,「來一點飯前酒。」

「你想讓我再次慾火焚身嗎?」經過激情的交纏,他的大腦開始罷工,邪魅的冷眼悄悄地揉進了情感。

這話聽在霍紫苑耳里還真有點不習慣,但為了達成任務,她只好誘騙他快快喝下它。

「那就別喝。」他太聰明,欲擒故縱反而容易達到目的。

「哈!狡猾的女孩,以退為進。」紀斐然竟然大笑了,一口飲盡那杯藍色的水酒,「但是我願意陪你玩這個遊戲。」

霍紫苑卻在他欺近身旁時,面色凝重地往後退。

「怎麼了?」他直覺不妙。

果然,他立刻感到頭頂有如上緊發條似地,疼痛迅速漫開……「你?」

咚地一聲,他便如大樹歪歪倒下,她卻不敢上前扶他。

瞿然,他明白了——

他的直覺沒錯!

她的確是個包藏禍心的蛇蠍美人!

可恨!

惡咒後,他便陷入昏沉……

再次醒來前,身邊卻傳來壓低的老人聲音急呼:「霍小姐,快!這小子快醒了。」

一種本能,紀斐然強迫自己睜開眼——

他立刻看見一張熟悉的臉,還有那老土眼鏡,以及那件白衣勝雪的雪紗禮服!他的心倏由冷轉為炙焰……

她又為「錢」出賣他,甚至連身體也願意賠出!他不明,她為何甘願為那個神秘人陷害他,而不願為他工作?

這時,他們又為他注射了一劑麻醉針,紀斐然再次陷入昏迷……

他的心頭卻不住地狠狠惡咒,並再次發誓只要他醒過來,他與她之間的這筆爛帳,可有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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