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砰!
又一個!
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楊洛栩無法逃避地聽着廚房裏打破碗碟的聲響，無奈地嘆口氣。
剛才吃完早餐，元伊穎自告奮勇說一人一半，他做菜她洗碗。原以為她應該會洗碗吧，這麼簡單的工作，所以他也就沒什麼意見。
誰知……唉，他這個“沒意見”根本就是錯誤的決定!
打從她一進廚房，碗碟落地的聲音未聞間斷。不用看，凈是用腳趾想都知道裏面“災情嚴重，需要緊急支援”。
嘆了口氣，他起身到廚房打算幫忙。一個不會洗碗做菜的女人，他懷疑她究竟是不是地球上的人類?這些年來她又是怎麼存活下來的?他好奇這一點。
“哎呀!”元伊穎痛叫一聲，放下手中的玻璃碎片，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掌被碎片刮出一條血痕。
倒霉，見血了!
也不曉得是不是這些碗碟見她好欺負，所以故意捉弄她。她都已經放下身段親自為它們“服務”了，可它們不是她向左刷，它們就向右倒，就是一個個不願讓她碰觸，“跳”出洗碗池自動毀滅!
元伊穎蹲在地上看着那些似在嘲笑她的碎片，任手掌的血汩汩流到地上，也不出去止血。
哼!她才不要出去讓楊洛栩那傢伙嘲弄呢!血流着流着等一下就凝結了，而她是絕對不會向他求救的啦!
楊洛栩進來看見的就是這個景象!
看着她手上不斷往下滴的血，他的心莫名地被揪痛了下。
“你這個笨蛋，究竟在幹什麼?”他朝她怒吼，抓着她的手到水龍頭下，小心翼翼地衝掉她手上的泡沫。
“你真是嚇我一跳。”元伊穎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拒絕他幫她衝掉泡沫，“這一點點血不會死人的。”
“這一點點血，我看你不知要補多久才能補回來。”他強拉着她出去找醫藥箱替傷口消毒上藥。看着他熟練地包紮，元伊穎不禁懷疑他念的是醫學院……真的比醫生護士包紮得還要好看。
“好了，你坐一下吧，廚房由我來收拾。”他認命了，她活脫脫就是個生活白痴!沒想到他“借住”的代價竟然是成為她的專屬男佣?他自己也沒想到。
***
又是清晨七點，電話鈴聲劃破了屋子的寧靜，一個男人從廚房裏出來接起電話，才解除了鈴聲對還在睡夢中的人兒的精神虐待。
“伊穎，你的電話。”楊洛栩此時正倚在元伊穎的門前，懶懶的叫她起床聽電話。
如果可能，他真不想叫她起床，他可沒忘記十歲生日那天——
他去邀請她參加他的生日宴會，經元母指示在她的房間找到了睡得，“醉生夢死”的她，本想好心地叫她起床，可是好心被雷親!他才搖了她一下，還未開口催促，她已經一腳掃過來，把他踢到門邊。
現在想還“心顫顫”呢!
“別吵!”元伊穎嘀咕了聲，又翻過身繼續睡,人家正發著美夢呢!
“還不醒?”他走近床邊，看着她甜美的睡顏，他血液中的頑劣因子在胸膛里開始狂肆鼓噪着。
倏地，他貼近她耳畔大喊一聲，“老鼠!有很多老鼠啊!”
老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元大小姐的剋星，本來他想玩長一點時間的，可是電話另一端的那位小姐恐怕等不了那麼久，他惟有選擇速戰速決。若還是不行的話，他就要使出殺手鐧……
“啊!”元伊穎倏地睜開眼，從床上彈跳而起順便緊抱着楊洛栩。
有老鼠!怎麼會？!老鼠大兄，你千萬不要找我啊，我和你無關無系的，未曾濫殺過你們同胞，你千萬別……咦?
元伊穎在心裏念着，突然覺得不對勁，沒理由這麼久也沒動靜啊?!於是她睜大眼睛一看。
眼前哪有老鼠，只有一個笑得很迷人的楊洛栩而已……楊洛栩!
元伊穎驀地放開環住他頸項的手，身子不斷往後退，眼睛也游移不定，硬是不肯對上他那雙帶笑的黑瞳。
“你完全清醒了嗎?”他語帶調侃地問道。沒想到幾年沒見，她發育得這麼好，懷中的身軀證實了她成長的紀錄。
“廢話!你怎麼可以擅自闖進淑女的房間!”她指控道，而且他還佔她的便宜!
“你是淑女嗎?”楊洛栩好笑地問道。
“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這麼早叫我有何貴幹?”
“有電話，找你的。”
“是誰啊?他有說嗎?”元伊穎掩嘴打了個呵欠。
“好像是……姓冷的，叫冷幽然。”他略想了一下。
幽然?!元伊穎一驚，連拖鞋也沒穿，三步並作兩步地沖向客廳，拿起電話。
完蛋了，幽然最沒耐性了，難保現時的她已經掛了電話，直接衝來她家。
沒見過元伊穎這麼驚慌過，楊洛栩好奇地跟出去一探究竟。
“伊穎；什麼時候春心動了，藏了個男人在家裏，光聽他的聲音都知道他是個有氣質的帥哥了，眼光不賴喔!”
冷幽然夾着揶揄的曖昧話語透過電話線傳來，讓元伊穎又是氣惱又是心急。
冷幽然是個很出色的八卦電台，有着傳播力最強的八卦網，她可不希望她把她家裏有個男人的事傳得街知巷聞。
“他……他只是我小時候的玩伴而已，沒什麼特別關係，你就別亂猜了。”她解釋道，卻不知給人一種愈描愈黑的感覺。
“兒時同伴？也就是青梅竹馬嘍!伊穎，原來你這麼小就懂得自己的戀情啦!真看不出來!”
“他有未婚妻了啦!”看見楊洛栩在自己旁邊落座，元伊穎轉過臉，捂着話筒小聲地說道。
“沒關係呀，反正男未婚、女未嫁的，你可以把他給搶過來，我們三個都支持你，依你的魅力……”
“你找我有什麼事?”為免她越說越離譜，元伊穎轉開話題，還故意打了個呵欠，希望冷幽然能知道她還沒睡飽，能長話短說地大發慈悲讓她回房睡覺。
“喔……我還差點忘了正事呢!”
元伊穎嘆了口氣，撩開額前遮住視線的亂髮。
“說吧!”
“是這樣的，我的一位女顧客向我訴苦說昨天她去相親，對方的媽媽也在；她對對方很有好感，偏偏他的母親的言行卻教人不能容忍，所以……”
“所以就想請我出山好好地整她一下，是不是?”元伊穎冷笑地把話接下去。
就說嘛，一大清早的打電話來，還等了那麼長的時間也沒向她發牢騷，早就知道她有求於她的了。
“對呀對呀!”電話那頭的冷幽然不住地點頭，“你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有太多的蛔蟲不好啊，你要多多保重，小心得膽道蛔蟲病或闌尾炎啊!”
“謝謝你的關心喔!”冷幽然皮笑肉不笑。
“話又說回來，怎麼大家找你訴苦的內容都這麼另類?”元伊穎問出了藏在心裏很久的疑問。
當初幽然因無聊而開設的“訴苦閣”，她們原以為會生意清淡，已替她做好了關門的準備。誰知道人不可貌相，在短短的一個星期內，“訴苦閣”居然客似雲來，她忙得不可開交，當然白花花的鈔票也賺到手都軟了。
只是客人的錢也不太好賺。由於閣里招待的是女賓，所以什麼千奇百怪的問題都有出現。於是身為大股東的冷幽然作出了一個讓她們“生不如死”的決定——盡全力幫顧客解決問題。
譬如……某顧客被狗咬了，她們必須費盡心思地毒打那隻狗而不被防虐畜會投訴，還要讓顧客滿意；失戀了，要找對方好好地“談一談”，直到顧客心滿意足地離開“訴苦閣”……這種事幾乎每天都發生。
她們三個在外面東奔西跑，絞盡腦汁，而冷幽然卻只是蹺起二郎腿，閑適地等着鈔票進口袋就行了，這不免讓她們三個有點怨懟。
幸虧，冷幽然小姐還算識相，懂得“收買”她們。每個月盈餘的百分之十五是她的薪資，還有百分之二十是緊急基金，以備不時之需；而最後剩下的，則是她們三人的薪資。這才讓她們沒那麼多怨氣。
而這次，又輪到她出馬了，可謂是“勞苦功高”啊！
“誰知道!”冷幽然聳聳肩，“現在的都市女性有了豐富的物質生活，但精神生活還是很空虛的，想找人聊天談心，所以才不惜砸錢來‘訴苦閣’找人傾訴啊!”
“我的眼光很准吧，畢竟全國也只有我這家有此等功能的店鋪，也許我們需要開一間分店了……””她得意洋洋的同時也開始盤算了，畢竟沒人嫌錢多的。
還開!如果我們都掛了，墓志銘上會寫着：這三人因儘力滿足顧客需要，體力不支而死亡!元伊穎沒好氣地忖道。
而聽了這麼久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楊洛栩摸摸鼻子，繼續回廚房去準備早餐。
“你想我怎麼做？”她把話繞回原題，免得越說越遠，最後連外星人都說上了。
“呃……很簡單而已，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到的，你在我眼中可是無所不能的喔!”冷幽然諂媚地說，給她套上一頂高帽子。
“說吧!”元伊穎很不以為然，通常幽然會這麼反常，就表示她一定不可能答應的。
“你和男方相親。”
“相親？！”元伊穎怪叫一聲，“拜託!你有沒有搞錯，我可是前衛女性耶。就連我阿婆也不屑做的事，你要我這個已改良了很多的後代干?沒門!”她一口回絕。
“你就當為訴苦閣犧牲一下嘛!”
“這種犧牲若傳出去會被人笑死的，我這麼好行情，根本不需要去相親!而且如果對方看上我的話怎麼辦?我是個不婚主義者喔!”
天啊，她也真是自大得可以。
“這麼長遠的事你以後再慢慢想清楚也不遲，現在想那麼多也沒用……”
“我這是未雨綢繆啦，反正說什麼也不行!你幹嘛不找意絮、綠霧她們？據我所知，她們最近很有空耶!”元伊穎算是做好人做到底了，拚命給她推薦人選。
“她們兩個不行啦!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們的阿娜答醋勁有多大，我只怕讓他們知道，會把我大卸八塊!”
“喔!”元伊穎恍然大悟，“難道你就不怕我的阿娜答生氣嗎?”
“你哪有?”她不以為意。
“就是剛才那個啊，你不是支持我把他搶過來嗎?”她微揚起嘴角。
“呃……其實我一聽見他的聲音就知道他是個流氓癟三，完全配不上你，這種人你還是甩了他好了!”她一句話完全推翻了先前的說法。
真是前後矛盾!元伊穎暗笑在心。“我的答案還是Noway，不如你親自出馬吧!”
冷幽然苦着一張俏臉，雖然她也很想親自出馬——因為整人之後的快感是讓人無法抗拒的。可是——
元大姑娘似乎忽略了一點，她家的那口子也是個醋罈子，是個佔有欲強得讓她受不了的男人，連這通電話，也是趁他現在在浴室才打的。
“不要見死不救嘛，而且訴苦閣你也有份的耶!再說這次客人出的價錢也很高喔。”冷幽然準備利誘她。
相對於她的信心滿滿，元伊穎就顯得比較意興闌珊了，“那又怎樣?”那些錢又不是進她的口袋。
“如果你搞定的話，我把那錢的百分之五十都給你，這讓你有動力了吧!”她狀似爽快地說道。可是心裏卻在淌血，將近五萬啊，就這樣隨風飄走了……
這麼誘人的條件，恐怕沒有人能不心動吧!元伊穎原本不容動搖的“No”開始崩落了，“兄台，此話當真?”
“當真!”她非常阿莎力地給予回答。
“嗯……”元伊穎還是一臉猶豫的不敢輕言答應。
“不會吧，一向自詡為全世界最能接受挑戰的元大小姐居然遲疑，難不成你怕被那老巫婆反整？”聽出了她的猶豫，冷幽然故意激她，時間不多了，她聽見浴室的關水聲……
“我會怕她反整?開玩笑!好，我幹了。”一時激動的元伊穎這次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她。
冷幽然奸計得逞地笑了笑，說：“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在你常去的那家咖啡館，時間是十點半，希望你別遲到了，那百分之五十等着你喔!拜!”
“拜”字話音還沒落，電話已切斷了，動作之快讓元伊穎連句再見語也無法說。
唉!
***
“怎麼談個電話談這麼久?”楊洛栩把早餐端上餐桌，勾人心神且令人垂涎三尺的誘人香味將一室的空氣薰香。
“楊洛栩先生，我開始覺得你像我那嘮叨的老媽了。”雖然元氏夫婦已出國環遊幾年了，可是噓寒問暖的電話一直沒間斷。女兒啊，就算長大了也還是父母心頭的一塊肉啊!
元伊穎嗅了嗅早餐，香味竄入她的鼻間，讓她覺得讓他借住也不算是一件壞事了。
“楊洛栩，你的廚藝可媲美世界級的大師了!”一邊開動的同時，元伊穎也不吝於給他讚美——雖然對於她那三個死黨來說，這簡直就像天要下紅雨般。
楊洛栩只是扯唇一笑，也不覺得驚奇。這幾句話在這幾天裏就像是播放錄影帶般的重複倒帶，他可以說是聽得耳朵都長繭了。
“喂，你覺不覺得相親是交友速成法？”元伊穎沒話找話說。
“視乎你個人的看法。怎麼，誰要去相親?”把抹上牛油的麵包遞給她，楊洛栩隨口問道。
“我呀!”不客氣地咬了一大口麵包。
“你?!”他抹牛油的動作一頓，懷疑地看着她，
“知道自己嫁不出去，所以決定去相親好儘快當個‘閑妻涼母’啦?我真同情那個和你相親的男人，他肯定是眼睛‘糊到蛤仔肉’了。”
“關你屁事!敢情我前世是欠你債是不，你似乎一天不針對我就難過得要死掉的樣子。”元伊穎不悅地斜眼看着他。
她再重申一次，她沒有男朋友是因為不需要，她的行情非常好!
這個混蛋傢伙，三天兩頭就嘲弄她，去他媽的王八蛋!
“一大清早的，你說話就這麼‘臟’了，我看你就算相親一千一萬次，也不能如願地把自己嫁掉啊!”楊洛栩輕蔑地搖搖頭，擺明是看扁她。
“你——哼!”元伊穎氣都氣飽了，連最愛的早餐也不吃，直往自己房間走去。
直到元伊穎離開了他的視線，楊洛栩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如鷹的雙眸跟着一黯，手中的報紙也被捏得死緊。
***
走進咖啡館，元伊穎第一件事就是和老闆娘打聲招呼。長時間的來往，她們已經混得很熟了。“菁姐，我又來給你生意做了。”元伊穎開玩笑地走進吧枱。
“伊穎啊，今天怎麼有空來了?”老闆娘是一個溫柔賢淑的女人，對待元伊穎她們四人，就像對待妹妹一樣。
看着她溫和的笑容，元伊穎不得不再次嘆息：要是她還沒結婚的話，追求她的男人一定很多，不過這也證明了菁姐的丈夫眼光一流。
“菁姐，怎麼店裏只有一個客人啊?”看了看四周，元伊穎蹙了蹙眉，怎麼那對母子還沒來嗎?
“現在是上班時間，所以生意比較清淡。”老闆娘說道，而後壓低聲音附在她的耳邊說：“這個男人已經在這裏坐了很久了，而且看錶情還很緊張，好像在等人。”
聽她這麼一說，元伊穎才把注意力放在店裏惟一的顧客身上。研判了一會兒，她不敢確定她的“相親”對象是不是他。
元伊穎步出吧枱，走至他的身邊，“請問你是張介呈先生嗎?”
“是……是的。你是元伊穎小姐？”這位張先生似乎真的很緊張，冷氣開放還頻頻拭汗。
“怎麼……令堂沒來嗎?”落座在他的對面，元伊穎沒看見冷幽然所說的那個老巫婆。
“呵……”張介呈尷尬地笑了笑，想必他也知道自己的母親過分吧!“家母……抱病在床，所以不便前來。”
“哦。”元伊穎失望地應了聲，她還以為這回有得玩了呢，為此她還帶了一些小型道具來，由此可見她有多麼重視這位對手，怎知……居然是詐糊?!
“元小姐平常有什麼嗜好?”
“我喜歡看電影。”既然主角不在，她也沒啥精神去應付這個配角了，隨意敷衍了事。不過看這位張先生興緻勃勃的樣子，她估計也不能在短時間內脫得了身，心裏直叫苦。
“是嗎，我也是!”這個巧合顯然令他相當興奮，“你喜歡哪一類的?”
“我喜歡動作片，你呢?”
“好巧，我也是!”
“元小姐，你的職業是什麼?”
“哦，我沒有工作，是家裏不事生產的米蟲。”希望這能讓看起來忠厚老實的他知難而退。
“這樣啊，不過不要緊，元小姐看起來是旺夫益子，誰娶了你誰走運。”張介呈笑着說道。
“張先生，你還會看相的嗎？”元伊穎故作驚奇地瞪大了眼睛。
“其實也只是有一點研究而已，並不深入。”他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哦……”她已找不到話題和他談下去了，忙使眼色搬正在吧枱里看好戲的那尊大佛救星，要她來解救自己。
老闆娘還來不及過來，門前清脆的鈴鐺聲再度響起，元伊穎好奇地往門口一看，這一看可讓她怔住了。
楊洛栩?!他怎麼會來這裏？
“……元小姐，元小姐。”張介呈喊着出神的她。
“是!”她驀地回神，瞪大了美眸。
“……那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嗎？我看他的目光一直往這邊看。”而且還很冷，看得他寒毛莫名直豎。
“他……”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楊洛栩已經停在他們倆旁邊。他面色森冷，眼裏進着寒光居高臨下地瞪着她。
“你來這裏幹嘛?”
楊洛栩不語，目光移向張介呈，手掌放在桌上，低頭陰沉地說道：“我是她的男朋友。”
什麼?!不可否認，在聽到這句話時元伊穎的心裏有一絲幾不可察覺的竊喜。而他的這句話，更讓她想到了脫身的辦法。
“你未經允許和我女朋友約會，希望我如何解決？”他用恐怖的聲音威脅着臉色蒼白的對方。
張介呈的眼光不停地在兩人間徘徊，見元伊穎沒有反應，便壯起膽子——
“先生，請你不要亂造謠好嗎?”
“我亂造謠?!”楊洛栩看了一眼看好戲的元伊穎，倏地攫住她精緻的下巴，毫無預警地俯身吻住了她。
元伊穎的驚呼也被吞噬在這熱吻里。
這一次，由不得張介呈不相信了。他落寞地自位子上起身，抓起桌上的賬單走至櫃枱付賬，而後頹然地離開這“傷心地”。
老闆娘看着這戲劇化的一幕，差點撫掌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