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胤烈無聲無息的取下了金映蝶的面紗,教她再也無法將容貌隱藏起來。
該來的終究是躲不過呀!
金映蝶緩緩地抬起小臉,眸映怒光,紅嫩的小嘴緊抿着,一點兒都不願屈服於胤烈。
胤烈凝視着她,不禁暗嘆,天底下恐怕再也找不出如此美麗的女子,金映蝶的確很美,美得近乎不祥。
水眸燦亮如黑夜中的星辰,閃動着睿智靈敏,那一雙柳眉,恰如其分地在她的雙眼上方,如絲緞般柔細,讓人忍不住想去輕撫,更甭提那羽扇似的長睫了。
單是如此,已經夠教人讚歎了,但上天似乎獨厚於她,給了她挺直的俏鼻,那形狀是如此的美好,教人幾乎要嫉妒起她所呼吸的空氣;最後是她緊抿的瑰唇,顏色漂亮通透,輕輕一笑,就足以傾倒眾生了。
胤烈鐵臂一伸,將她攬入懷中,他的眼眸顏色更加深沉了,摻入了濃烈的慾望。他沒想到她竟是一塊寶貝的瑰玉。
「放開我。」金映蝶嬌嗔,玉顏閃過緋色。
「為何要掩藏自己?你很美。」他的唇幾乎貼住她柔嫩的耳朵,挺鼻輕嗅着她髮際的清香。
乍聞他輕柔的耳語,金映蝶的心震蕩了下,她隨即用力搖頭,語氣疏遠道:「請攝政王放過民女。」
「不放。」他輕輕搖頭,說得理直氣壯。
「你——」她愕視他深邃的黯眸,突然感到一陣暈眩。
「如果我放過你,那就是個徹底的大傻瓜。」他有力的臂膀將她擁得更緊,幾乎要將她揉入他的身體。
金映蝶生平首次感到怯意。她害怕他熾熱的胸膛與源源不絕的力量,她伸出小手推打着他堅實的胸堂;她覺得他可以輕易將她揉碎,將她擊垮。
「不要……」她的聲音變得微弱。
「怕了?」他挑眉冷笑,輕輕吻上她揚起的柳眉。
「不,我只是不習慣。」金映蝶避開他的唇,感覺那一吻的溫度依稀在眉梢,灼燙感緩緩滲入肌膚。
「我很快便會讓你習慣我的存在的。」他執起她的纖纖玉手,將她柔嫩的指尖逐一吻過。
指尖溫存的快感令金映蝶心感到戰慄,抬起頭迎視他冷魅的眸子,她心懷戒慎的說道:「習慣你的存在?這是不可能的,我們就像天與地,不可能有交集。」
胤烈的唇邊泛起詭異的笑。「沒錯,攝政王與金家莊的莊主確實很難有交集,但若單純看成是男人與女人,就很容易扯上關係。」
金映蝶清麗的小臉倏地刷白。男人與女人之間還能有什麼關係,她清楚他的暗示,他要她,而且是強烈的地要她。
「不!」她終於找回了勇氣,用力地推開了他,澄澈的水眸閃爍着憤怒。「就算你是攝政王,也不能這樣蠻不講理、強取豪奪,虧天下人還將你捧上了天,你無恥!」
胤烈回視她氣紅的嬌顏,在光影拂映下,她美得教人目眩神迷,美得教人打從心底湧起不祥的感覺;她真的是太美了,美得近乎妖邪。
胤烈口中逸出沉緩的輕笑,鎖住她的目光,修長的手指勾起她小巧的下頷,道:「衝著你這一句無恥,我要定你了。」
「不!你不能!」
「你就看我能不能。」他俯首便封住她的唇瓣,強硬地探入她的口中,吸吮着她唇間的蜜釀。
「唔……」他怎能吻她?!
他的吻殘酷得近乎懲罰,但舌尖卻又帶着繾綣,溫存地纏住她濕嫩的小舌,幾乎要將她吞噬。
他男性的氣息滲入她的鼻息,侵略她的理智,不知不覺地,她竟然主動回應他的吻。
不,這是不對的!她不斷提醒自己。
但她卻無法抗拒他的吻所帶來的莫名悸動,他的唇、他的舌、還有他溫熱的鼻息,在在擾亂了她的心,令她平靜不再。
胤烈捧住她的小臉,毫不留情地探索她的柔軟,咬吮着她瑰艷的唇瓣,將她的唇吻紅、吻腫,烙上屬於他的印記。
「不……」她的掙扎終止於一聲輕嘆。
細聽那嘆息聲中竟有着淡淡的滿足,與從未有過的慾望,金映蝶一驚,低頭躲開他的唇,俏臉羞紅。
「怎麼?知羞了?」他嘲弄地輕哼。
他漫不經心地語氣教金映蝶氣窒,明明是他的錯,聽起來卻像是她不知羞恥勾引了他。
她狠狠地往他的腳上一踩,然後移開步伐。
「下流!無恥!活該!」她昂起小臉挑釁地盯住他異樣的表情,就算他下令要殺她,她也不會太驚訝。
胤烈吃痛,眉頭卻皺也不皺一下,邪氣地舔了舔唇,彷彿回味她留下的香澤,湛黑的瞳眸直盯着她。
突如其來的沉靜教金映蝶心慌,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麼主意了。
但是,出乎意料之外,胤烈不吭半聲,饒富興味地睨了她一眼,高大偉岸的身影越過了她,直往殿門外走去。
金映蝶屏着氣息,不敢妄動,只覺得他的腳步好似一陣風,拂過她的身畔。她心想,他的內功修為必定極為高深。
她的身邊不乏武功高強的人,更有不少人擁有絕頂的輕功,但她從來沒有見識過如此幽魅的步履。
就在她鬆了口氣時,數名侍女自殿外魚貫而入,冷漠地在金映蝶的跟前福身,為首的女子開口,聲音恭謹,「夜深了,四爺為金姑娘準備了廂房,請金姑娘先歇下吧!」
金映蝶不自覺地低垂着小臉,躲開她們的視線,淡淡點頭,在她們的環伺之下,一路行至青緹軒。
甫入院門,她踩上了排列細密的小石子路,夜色下,依稀可見石子泛出淡淡的光芒,路的兩旁圍着較大的石子,石子邊緊接着泥地,栽種着疏落有致的綠竹。
金映蝶的唇畔揚起淡淡的笑靨,不禁欣賞起這座看似渾然天成,實則用盡心思佈置的院落。
竹風沁心,拂起了她頰邊的髮絲,金映蝶仰起雪白的容顏迎向月色,剎那間,幾名侍女不覺瞧痴了。
金映蝶見狀,只能無奈地笑了笑,越過她們走進小樓中,屋中早已掌燈,侍女們將她打點了下,便無聲無息地離去。
臨去前,她們猶不信地回望了金映蝶一眼,不敢相信天底下會有如此美麗絕倫的女子,就算是宮中最美麗的妃子,只怕都構不上她三分。
這晚,金映蝶一夜無眠,胤烈也沒有再出現,只是他殘留在她心中的霸道狂妄久久不能散去,擾得她無法入眠。
☆☆☆
銀亮的月,懸挂在幽暗的天邊,勾亮了黑沉沉的夜,教星辰紛紛羞顏,躲在夜空中閃動着微光。
荷塘邊傳來蛙鳴聲,竹林里吹來涼風,拂得人神清氣爽,忘卻憂煩,青緹軒的夜景真箇是寧靜怡人。
小樓中,兩道人影對立,其中一個人影欣長挺拔,另一個嬌弱纖瘦,但氣勢卻不輸身邊的人。
突然間,嬌小的人影落入了高大身影的臂彎中,難分難捨,隱約可以見到兩人的唇相交纏。
不消片刻,嬌小人兒的手臂推開了身影挺拔的男子,昂着小臉,似乎不容他再欺近一分一毫,她好聽悅耳的聲音幽幽傳出——
「月色太美了。」
「我要你,與月色何干?」男人低沉渾厚的嗓音中透着不可思議。
「皎潔的月色適合用來下棋。」
「下棋?」男人挑了挑眉。
「嗯,你不屑與我一介女子較量棋藝?還是……不敢?」她的聲音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哼!」胤烈的輕笑聲中有着淡淡的激賞之情。身為攝政王,他從來只有女人投懷送抱,而眼前的金映蝶就是與別人不同。
「不敢是嗎?怕贏不了我?」金映蝶也笑哼了聲。
「激將法,老套。」胤烈執起她白皙的縴手湊到唇邊,眼眸邪魅卻不失笑意地瞅着她。
「不,金映蝶下的是戰帖,有本事接招,沒本事請回,別擾了映蝶賞月。」她抽回手,盈盈笑着。
「好一封戰帖,備棋。」
夜色正深,小樓中掌燈到天明,天邊微亮明分,胤烈才自樓中走出,金映蝶倚門相送,沾了一身露水。
胤烈走在小石子路上,不經意地轉回頭,看見金映蝶清麗的臉蛋漾着淺笑,正目不轉睛地送着他。
「要是今晚無月,你又如何?」
「沒有月亮的夜晚,適合找個人陪伴。」遙遠的東方已經透出了朝陽,映亮了柔軟的浮雲,金映蝶笑得更加燦爛。
「喔?兩個人能做什麼?」他質疑地挑起俊眉,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種挑逗的話語。
金映蝶笑得嫣然,輕聲慢道:「下棋。」
☆☆☆
胤烈召見金映蝶的消息,一夕之間傳遍天下,關於他們兩人的會面情形,光是猜測的內容就有幾百種版本,更別說人們是如何推論胤烈處置金映蝶的方式了。一男一女,最容易曖昧不清,引人遐思。
金映蝶聽聞這些揣測時,只覺得好笑。
小紅是胤烈派來伺候金映蝶的丫環,小巧的瓜子臉,模樣清清秀秀的,天性活潑,喜歡拉着金映蝶說話,那些傳聞就是小紅說給她聽的。
「還有人說,四爺當天晚上就把小姐收了當侍妾,夜夜春宵;也有人說小姐的容貌其實很醜,四爺一看就倒盡胃口,把小姐發配到邊疆去,才會到現在都還沒有回金家莊。」
聽聞小紅氣悶的語氣,金映蝶忍不住莞爾,「發配邊疆?我金映蝶是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要落得如此重罪?」
「對呀、對呀!」小紅義憤填膺地說道:「人們總愛胡說!小姐來了這麼久,也不見四爺來看小姐呀!」
金映蝶抿起一抹很淺的笑,澄澈的眼瞳中閃過一絲詭然,縴手靠在窗台上,望着綠竹林,久久不語。
她住進天策府已有一段時日,算算也將近二十天了,住在青緹軒中倒也是無牽無掛。
小紅愣愣地盯着金映蝶美麗的側臉,羨慕地嘆道:「小姐,你真的好美喔,聽說你以前都將自己的臉遮起來,讓小紅好生納悶。」
金映蝶挑起纖秀的柳眉,瑰麗的唇角微勾,睨着小紅天真的臉蛋,似乎在反問着她,而自己並不想回答。
小紅見金映蝶似乎不願回答,失望地嘆了口氣。
金映蝶失笑,縴手撫着自己雪白的俏臉,清靈的眼眸幽幽地低下,「唉!我倒希望自己的容顏丑得會讓人想丟到邊疆。」
小紅因金映蝶說話的認真表情感到愕然。
「說不定四爺現在已經決定要把我發配邊疆,永世不得回中原。唉,到那種地方十年八年,誰還能漂亮得起來?」金映蝶悶極了,故意逗小紅。
小紅聞言,眉頭都快打成死結了,「可是……可是小姐美若天仙,又沒有犯下大罪,四爺……四爺……」
「小女子參見四爺。」金映蝶清甜的聲音揚起,視線超過小紅,投射在花廳門邊的一雙男靴上。
小紅聞言一驚,連忙輕身跪下,「小紅參見四爺!」
胤烈對旁人視若無睹,黯沉的眸子凝着金映蝶,她絕美的小臉上有着頑皮的笑意,回覷着他。
他冷笑,大膽的她似乎料中他不會對她怎樣,竟連見了他也不參拜,纖細的身子倚坐窗檯邊,優閑自在。
「小姐……」小紅髮急,拉着金映蝶的裙角。
「別拉我呀!」巧手搶回自己的綉裙。雖然知道小紅是為了她好,可是她怕小紅太用力就不妙了。
「退下。」胤烈的聲音冷冽低沉。
小紅不安地回望金映蝶一眼,便匆匆地起身,人影一閃,就隱沒在門邊,消失前還不放心地回望了下。
「你可真是膽大包天。」他的嗓音冷淡,黯眸中卻閃爍着笑意。
「不敢當,是四爺大人有大量,不與小女子計較。」金映蝶謙淡地一笑,模樣有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胤烈步至窗邊,用兩指托起她動人的笑臉。
「住得習慣嗎?」
金映蝶挪開他的大手,淺淺笑道:「不習慣,一點兒都不習慣,這兒沒有帳薄,沒有商船,沒有苦力,更沒有白花花的銀兩銀票,少了銅臭味,映蝶覺得好不習慣呀!」
聽她將自己形容得膚淺,胤烈輕笑了兩聲,曲指滑過她嫩如凝脂的香頰,柔聲道:「你曾為了塘民,一擲千金,眉頭都不皺一下,也曾為了救助移徙的流民放了很多土地供他們開墾,不取分文,我說對了嗎?」
「不對。」金映蝶忍住他指端滑過臉頰而產生的熾熱戰慄,靈活的眼珠子輕鬆地轉了圈。
「嗯?」他挑起俊眉,願聞其詳。
「你錯了,我不是政客,也不是大善人,怎麼會花了錢而不求回報呢?求利息,求稅收,五年、十年,總要他們還清。」
「為了金家莊,你簡直不像個女子。」他俯首對上她水亮的明眸,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頰上。
金映蝶一窒,片刻之間竟忘了如何呼吸。
「不像女子就不像吧!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嫁人,過了半百,青燈古佛,也是逍遙自在。」
「可惜了上天的傑作。」他一雙長臂將她鎖在窗檯間,臉龐撩人地俯在她的頰邊,高挺的鼻尖觸弄着她白嫩的耳朵。
「四爺,會癢……」她輕聲抗議。
「是嗎?」他置若罔聞,流連她的耳沿不去。
「真的……好癢。」金映蝶偏着小臉,不經意貼觸到他臉龐的肌膚,竟是出乎意料的光滑。
「那這樣呢?」他繼而含住她柔嫩的耳垂,張牙輕咬后,舌尖放肆地點弄着她敏感的軟膚。
「不……不行。」這種拒絕連她自己聽了都不相信。金映蝶低嘆,任胤烈侵吞了她的理智。
他一手攬起她纖弱的腰肢,在她的耳邊低語,「我從來沒有如此地想要一個女人。」
「那是因為你有很多女人、侍妾、女寵,你才不會想要別的女人呢!」她沒有發現自己的語氣酸溜溜地。
他卻聽出來了,唇邊揚起邪惡的笑容,「原來我努力了那麼多天卻得不到你,就為了這原因呀!」
多日來,他夜夜來訪,而此刻在他懷中的小女人總會用一大堆理由要他打退堂鼓,不教他的慾望得逞。
金映蝶不屑地冷哼,益顯嬌俏,雪顏上泛着淡淡的紅暈。「登徒子。現在還是白天呢,為什麼不晚上再來陪我下棋?」
下棋?!天知道他痛恨極了下棋。他有足夠的謀略才智贏得棋局,卻總毀在她的媚術之中,毀了他一世英名。
一夜復一夜,她已經吊了他的胃口。
「不,今日的胤烈是愚夫,不想再用腦子了。」他伏在她纖細的肩膀上,貪戀地吸取她馨香的氣息。
金映蝶聽出了他的不對勁,柔聲問道:「你從來不是愚夫,否則我的棋藝如此厲害,你總能出其不意贏我。」
媚術加上棋藝她只能偶爾險勝他一局,他真不愧是曾經叱吒沙場,教敵人聞風喪膽的狠角色。
六年來,他力保幼主繼位,鞏固勢力,作風強硬,只怕稍有不慎,就會落得萬劫不復之境地。
當年,先皇下令,以胤烈為首三人,任幼主之輔政大臣,其餘兩人分別是陳朝光、漢英,三人原本同聲一氣,相安無事,但日子一久,難免產生嫌隙,政權逐漸不隱。
胤烈身為王爺,其優雅的身份教其餘兩人不服,所以兩年前曾發動兵變,要胤烈交出攝政王的權位。
面對亂局,胤烈快刀斬亂麻,剷除了陳、漢兩人的勢呼及其黨羽,自此朝中大臣無不服從於他。
內亂、外患環伺,胤烈今日的地位,多少鮮血在底下蔓延成河,所以他無情殘酷,只為了讓自己在殲滅敵人之時不會手軟。
冰雪聰明的金映蝶深深明白他的無奈,若她是一般的女子,絕對會不遲疑是投入他的懷抱。
但她是金家莊的支柱,一場風花雪月之後,她該如何自處?胤烈與她各自有着沉重的包袱。
「今日午時,我六皇弟將在午門斬首示眾,是我下的命令。」他埋首在金映蝶的肩頭,語氣沉痛。
金映蝶倒抽了口冷息。
天啊!手刃血親,那將要背負多大的罪名?他的良心勢必遭受更大的譴責。
「為什麼?」雖知不該提起他的痛,但她還是問了。
「他為了自己的私慾,用莫須有的罪名殺了褚家九族百餘條人命,原本只想將他貶為庶民,卻又發現他結黨營私,意圖篡位為王,勾結敵邦,欲在重陽之日起兵。」
金映蝶無語,靜靜地撫着他的發。
胤烈自嘲一笑,「是我太殘忍了嗎?」習慣了殘冷無情,但在弒親時,他的心仍舊震蕩不已。
「不,你只是做該做的事。」金映蝶不願承認自己對他的心疼,但實際上她的心此刻早已為了她而隱隱揪疼。
「或許他罪不至死。」
金映蝶不回應他的話,只是淡淡地說道:「在金家莊,凡有二心者,若自願求去者不攔,但若起了反叛之心者,割舌挖眼,斷其四肢筋脈,令其流落街頭,以乞食為主。」她語氣頓了一下,抬起明燦的星眸反問道:「與你六皇弟的死相比,何者比較殘忍無道?」
胤烈一愣,唇畔揚起不敢置信的笑容,「金映蝶,好一個金映蝶,今天我總算是見識到了。」她的安慰並非柔聲細語,卻比任何方法都來得有用。
金映蝶嫵媚地笑了,縴手玩弄着自己柔細的髮絲,水靈靈的眸光無比慧黠,教胤烈心蕩神馳。
「倘若你真的是一隻蝶兒,那將會是多美麗炫目的黑鳳蝶。金映蝶,你總是教人驚奇不已。」胤烈識才、惜才,看出了金映蝶是個充滿傳奇的奇女子,更加讓他想擁有她。
「四爺過獎了。四爺今夜要不要陪映蝶一同弈棋?我保證不會在桌下用腳偷偷碰你,也保證不會露出憨憨的笑容勾引你,好不好?」金映蝶用手推開他,將他俊挺的臉龐看得更分明。
「不,我拒絕。」他淡淡地說,唇邊揚起一抹微笑。
「為什麼?」她已經讓步了不是嗎?
「花費腦力精神,犧牲睡眠時間,卻連一點甜頭都嘗不到,那我倒不如回到女人的芙蓉帳中,讓她們伺候我。」語畢,他挑眉笑睨着她生氣的小臉,覺得有趣極了。
「好!那你就去吧!」金映蝶氣沖沖地掙脫他的胸膛,轉身走到內室中,坐到炕上氣惱着。
她不該生氣呀!但一股酸溜溜的滋味硬是不受控制地在她的心中泛開。她苦笑,那酸味兒連自己都聞得到呢?
胤烈盯着她的背影,薄唇抿起一抹邪惡的笑,半晌,他深邃的眼眸閃過詭譎的笑意,轉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