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年後
溫暖的冬陽終於探出了頭，照出明亮的光芒，讓人暖乎乎的。
一道纖細的身影立於湖邊，微風吹得她衣袂飄飄，披散的長發也隨風飄揚，溫熱的陽光照射在她的背上，形成一片光影。
韓夕兒手拿着石子，無聊的在手中拋玩着，綠眸微掩，嫣唇微抿，清麗的小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像是決定了什麼，綠眸閃過一道光芒，她用力將手中的石子丟往湖面，小小的石子在平靜的水面上連跳數下，形成一波又一波的漣漪。
看着已不再平靜的湖面，韓夕兒微微一笑，閉上眼，感受着風的吹拂，直到聲聲的呼喚自後方傳來，她才睜開眼，轉身看向來人。
“小、小姐，就知道你一定在這裏。”沁兒喘着氣，急促的說著。
“有事？”韓夕兒挑眉。
“壯主找你，大伙兒都在大廳商量少主的婚事。”順了口氣，沁兒緩緩說著。
“這種事找我做什麼？我又做不了主。”斂眸說著，哼，婚事，她保證，就快沒了。
“可是……”見了韓夕兒不馴的表情，沁兒有點支吾，從莊裏開始準備少主的婚事後，小姐就這副模樣，看似不在乎，可實際上呢？
“算了，我剛好也有事想找毅叔。”說完，她舉步往前走。
“小姐。”沁兒喚住她，欲言又止的。
“幹嗎？”韓夕兒看向她。
“你、你沒事吧？”她知道的，小姐不要少主成親，至於原因……
其實，隱約的，她有點明白，跟在小姐身邊這麼多年了，她不會看不出來的，可是少主已經有了楚小姐，小姐註定是要傷心了。
“你說呢？”韓夕兒揚起秀盾，不再理會沁兒，轉身離去。
“呃……”沁兒怔愣住，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小姐唇邊的笑好詭異，好像帶着誓在必得的意味。
慕雲莊裏張燈結綵的，大紅喜字貼滿整個窗欞，全庄籠罩在一片喜氣里。
大廳里，人們商討着喜事，準備着一個月後的婚禮，打算好好的熱鬧一番，畢竟當家少主的婚事，哪能隨便了事呢？
韓夕兒一走進廳里，見到的就是這情形，擰起眉，真礙眼，尤其是站在夏之煦旁邊的那女人，讓人看了就討厭。
“夕兒，你來了呀！”見到韓夕兒，夏毅笑開了臉，招手要她過來。
“毅叔。”韓夕兒喚了聲，綠眸掃過眾人，見到楊梅沉下的臉，她挑釁的笑了笑，再瞄向夏之揚，就見他帶着厭惡的目光瞪着她。
她淺淺一笑，不屑的瞄了他一眼，清楚的看見他眼中的怒氣，笑容更深了，然後再看向楚荷，只見她溫柔的回視她，綠眸最後定在夏之煦身上。
夏之煦也看着她，走上前摸摸她的頭，“丫頭，一大早就不見人影，你跑到哪去了？”笑睨着她，大手習慣性拂去她頰邊的髮絲，兩人親昵的自然。
“在莊裏悶的慌，跑到後山逛逛。”恣意的享受專屬她的溫柔，她毫不客氣的窩在他懷裏。
熟悉的溫暖包圍着她，她微微一笑，在三年前的那一夜，當她明白自己愛上面前這男人時，她就決定了，她要抓住他的心。
不過她不急，反正還有時間，所以她等了三年，當他的小妹妹，纏着他、膩着他，竭盡所能的享盡他的寵愛，直到前些日子，莊裏宣佈他跟楚荷的親事為止。
哼！去他的婚事，大哥是她的，誰也別想來搶。
韓夕兒想着，揚眸看向楚荷，清楚的捕捉到她眸里的妒意，不禁得意的對她一笑，見她沉下了臉，她笑得更開懷了。
眸子不意一掃，卻看見夏之揚的眼神，她揚揚眉，不會吧？真是沒眼光，她想着，再看了夏之揚一眼，兩人剛好對上視線，夏之揚趕緊別過眼，她卻另含深意的笑了。
“你笑什麼？”夏之煦在她耳邊輕問着，眼眸也看了夏之揚一眼。
她看向夏之煦，“沒什麼。”只是她發現一件好玩的事了。
“喔？”看着她臉上的笑，夏之煦斂下眸，沒再追問，深眸再看了夏之揚一眼，眸光一閃，他也深深的笑了。
“你又在笑什麼？”笑得跟只狐狸一樣。
“沒呀。”他無辜的眨眨眼。
白了他一記，她轉頭看向夏毅，“毅叔，我有一件事想跟您商量。”
“什麼事？”夏毅慈愛的問着。
“我想帶我娘的牌位去大漠，讓她跟我爹團聚，去那后，我可能不再回慕雲庄了。”剛剛在湖邊，她就是在想這件事，而且也已計劃好了一切，她正欲再開口說話時，卻被打斷。
“什麼？”夏之煦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丫頭，你再說一次。”
“我要到大漠去。”轉身看着夏之煦，握緊拳，小臉滿是堅定。
“我不準。”夏之煦擰起眉，“爹也不會準的，那麼偏遠的地方，你一個姑娘家怎能住在那裏！””想到她要離開慕雲庄，離開他，他就……
“為什麼不行？那裏本來就是我的故鄉，而且我爹也葬在那，我想我娘一定很想跟我爹葬在一起的。”她低下頭。
“我想讓他倆團聚。”她小聲的說著，帶點心虛，要不是被他打斷話，她原想要求夏毅讓他跟她一起去大漠，然後在旅途中達到她的目的——捉住他的心。
“那也不用住在大漠吧，只要把鏡姨的牌位送到那就行了，不是嗎？”抓住她的肩，夏之煦急問着。
“可我想去大漠。”抬頭看向他，她小聲的說著。其實只要抓到他的心，就可以回中原了，說想待在那裏，只是為了加強效果而已。
“為什麼？”深眸與她對視。
“我不想持在慕雲庄，不想待在中原，一別開眼，她硬說著謊，“我討厭這裏，討厭極了。”她故作厭惡的表情，惟有她知道自己的手心正冒着汗。拜託，千萬別被他看穿了。
“夕兒，你……”看着韓夕兒，不敢相信她竟會說這種話。
“毅叔，可以吧？我可以去大漠吧？”不再看向夏之煦，韓夕兒轉身問着夏毅。
“這……”夏毅沉吟着，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毅叔。”韓夕兒看着他。
“你真的想去大漠？”夏毅問她。
“嗯，我想回去我的故鄉，也想讓娘跟爹團圓。”她堅定的回道，心中卻不停向夏毅道歉，她不是故意說謊的。
“那好吧，就依你。”夏毅笑了，他一向疼愛韓夕兒，也尊重她做的決定，他相信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謝謝毅叔。”韓夕兒笑開了臉。太好了，事情成功一半了，再來就是讓大哥隨她一起去大漠。“爹？”夏之煦不敢相信的看着夏毅，沒想到他竟會答應。
“煦兒，就讓夕兒做她想做的事吧，她長大了，我相信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夏毅阻止他的話。“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夏之煦擰起眉，轉身拉着韓夕兒就走。
“大哥。”韓夕兒想甩開他的手，誰知夏之煦竟一把抱起她。
“啊——”韓夕兒趕緊抱住他，免得摔下去，“放開我。”她掙扎着。開玩笑，真與他獨處，那還得了。
可惜，她還是掙脫不開，只能任他抱了出去，徒留眾人看着他倆離去的身影，相視無言。
“呵，他們感情真好。”夏毅大笑，以這句話作結。
而楚荷與楊梅的臉色，卻在聽聞夏毅的話后，變得更難看了……
夏之煦將她抱到後山，放下她，讓她靠着樹，雙手抵在樹旁，免得讓她趁隙溜走。
“說，你在打什麼主意？”低下頭，夏之煦沉着臉，冷聲問道。
“哪有，我只是想送娘去跟爹團聚而已。”瞄着四周，清澈的眸子就是不敢與他對視。
“那有必要留在大漠嗎？”抬起她的臉，不讓她逃避，“別告訴我想回故鄉那爛理由，在莊裏生活八年了，我可一點都看不出來你想念故鄉。”
“那是我隱藏得好，而且，我討厭死這裏了。”揮開他的手，她推開他，“一點自由也沒有，一出莊子就被人指指點點的，就連在莊裏頭也不得安寧，煩都煩死了。”她吼着，強裝厭恨，就怕一不小心被他瞧出了端倪。
夏之煦揚眉，利眸不放過她臉上的表情。“你什麼時候在乎起別人的想法了？就連我娘你都不放在眼裏了，你會在乎其他人？”
該死，這傢伙幹嗎這麼了解她！
韓夕兒在心中嘀咕着，可以的話真想直接告訴他，她愛上他了，可她不敢，因為還不了解他對她是抱着怎樣的感情，是兄妹，還是另一種她所期待的……
“反正，我就是要回大漠。”背過身，不敢面對他，就怕真的破了功，“而且，毅叔也答應讓我回去了。”她咬咬唇，偷吸口氣，轉身絕然的看着他。
“毅叔笞應了，這件事就此決定了。”說完，她轉身就要走，她還要跟毅叔商量，看婚期能不能延期，讓大哥陪她一塊去。
“該死的，我不答應。”夏之煦火了，用力的拉住她。離開離開，她就這麼想離開他嗎？
“你憑什麼不答應？”看着他緊抓着她的手，韓夕兒噘起嘴，心裏漾起了期待，他不捨得她離開，是不是因為他……
可惜，他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失望了。
“憑我是你大哥！”夏之煦怒吼。
“大哥又怎樣？！你又不是我親大哥，而且連毅叔都答應了，你憑什麼管我那麼多？我要走、要留，關你什麼事？真要管的話不會去管你以後的妻子嗎?”
韓夕兒也上了火。大哥大哥的，他就那麼愛當她大哥嗎？在他心裏她真的就只是妹妹嗎？
“你這該死的女人。”夏之煦握緊拳，整張臉沉了下來。活了二十多年，他還是頭一次這麼生氣。“怎樣？”她倔傲的抬起臉，“而且搞不好我到大漠去，還能找個好人家嫁了。你放心，我嫁人的時候一定會通知你們，讓你們為我開心開心。”她故意挑釁的對他笑，她可沒忘記在書房時，他倆的談話內容。
沒錯，她是故意的，故意挑起他的怒火，“你放心，我一定會嫁個願意好好照顧我的人。”
“你！”很顯然的，他也想起三年前的事了，“你這女人，你敢去給我嫁人！”一想到她將會躺在另一個男人懷裏，熊熊的怒火迅速冒出。
“我有什麼不敢？”她抬高臉，“你憑什麼管我要不要嫁人？”她都沒管他要娶那女人了。
“就憑這個。”說完，他一把拉住她，低頭覆住她的唇，一時之間兩人都愣住了。
夏之煦驚喘一聲，趕緊推開她，後退數步。天呀，他、他做了什麼？
“大、大哥……”韓夕兒摸着唇，怔愣的看着他，心底湧起一股狂喜。
大哥他……吻了她……
天呀，原只想激起他的怒火，沒想到真的有效，他……吻了她呀！
“我、我……”夏之煦也愣住了，唇邊猶留着柔軟的觸感，心跳得狂亂，失措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他一向視為妹子的夕。
他竟吻了夕兒?!直被他視為娃娃的夕兒？！
這、這怎麼會？！
他應該只把她當妹妹吧？應該……是吧？
一時無法理清自己的思緒，夏之煦看了韓夕兒一眼，下意識轉身逃離，只留韓夕兒在原地。
她撫着猶熱的唇，看着他逃離的背影，麗顏不由得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原來這招真的有效，雖然嚇跑了他，不過，也得到效果了，不是嗎？
夏之煦飛身至樹林，在一棵大樹前停了下來，將頭靠在樹上，不停的喘着氣，可是腦海卻掃不去那張嬌艷的容顏及那軟馥的香唇。
下意識的輕撫着唇，柔軟的觸感還殘留在唇上，以往的點滴不由得浮現在眼前，每一幕都是他與她相處的情景，有吵鬧、有歡笑，然後他想起三年前的那一夜。
頭一次體會到身旁的小娃娃長大了，他有點慌了，小小的花苞開了花，是那般的清新嬌艷，讓他嚇到了，也好怕她會離開，像只鳥兒，飛得遠遠的。
所以，他希望她不要太快長大，最好一直像個小孩，這樣他才能一直留她在身旁。
閉上眼，他不由得笑了，一顆慌亂的心也慢慢冷靜下來。還記得那時她還恐嚇的說要去嫁人，只因為他要成親，他生氣了，聽到她說要找別的男人嫁；她也火了，因為他要娶別的女人。
多麼明顯呀！他們對彼此的佔有，不許有別人替代他們的位子，一直以來，他看到的只有她，有什麼事，頭一個想到的就是她。
怕她冷，怕她難過，住她為所欲為，為她收拾所有的爛攤子，只要她活得開心、笑得燦爛，要他做什麼都無所謂。
天呀，他怎麼都沒有察覺到，明明是這麼顯而易見的事，而他卻直到現在才發覺！
他輕笑出聲，欣然接受剛剛發現的事實，滑坐於地，仰頭望着天際，想着一切，包括夕兒要回大漠的事，還有他跟楚荷的親事。
夕兒喜歡他嗎？他幾乎可以肯定的說是。那她為何要去大漠？不想看他跟楚荷成親嗎？
還有，他跟楚荷的親事該怎麼辦？對她一直沒有男女之情，只是父母之命，他不可不接受，反正成親對他而言，只是傳宗接代而已。
可現在不同了，唇角勾起一抹笑，他有另一個娘子人選了，除了她，他誰都不要，所以……
他沉思着，驀地，靈光一閃——
對了，他怎麼忘了，還有另一個人選呀！
俊臉揚起自信的笑，他想他知道該怎麼做了。
月夜裏，韓夕兒坐在欄杆上，遙望着天上明月。
她綠眸微掩，長長的睫羽在她眼下形成一片陰影，手指輕撫着唇，唇角不禁微微揚起，可一想到一早在大廳的對話，細眉不由得緩緩擰起，腦中的思緒不禁緩緩飄離——
“毅叔。”韓夕兒走進大廳，四周的人都沒變，而剛剛吻了她的那人，卻已消失蹤影。還沒回來嗎？
“夕兒。”夏毅微微一笑，可見她身後空無一人時，不禁訝然問：“煦兒呢？他剛不是跟你出去了，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大哥他……”韓夕兒有點支吾，總不能說他吻了她，然後嚇跑了吧，
“我在這裏。”夏之煦走進大廳，“爹，我有事想跟您說。”他走到夏毅面前，連看都沒看韓夕兒一眼，好似她不存在一樣。
一見到此，韓夕兒秀眉微蹙，臉也沉了下來。他後悔吻了她嗎？
“喔？什麼事？”夏毅笑問，眼睛看向他們二人，沒忽略他們臉上的表情。
“我想把婚期提早，不用等到一個月後，七天後就舉行吧！”夏之煦笑道，清楚的感受到背後的視線。
“喔？”夏毅揚起眉，“怎麼突然這麼趕？”
“可能最大哥等不及了吧！”韓夕兒走上前，“由這就可以看出大哥多麼愛楚姐姐了，連一個月也等不了。”她甜笑着，只是綠瞳泛着寒霜。
“楚姐姐，恭喜你了。”她轉頭向楚荷恭賀，見她臉上的羞澀，臉微沉了下，可隨即又恢復正常。“不過，恐怕得先讓大哥稍等些日子了。”眨着眼，韓夕兒臉上的笑更顯甜膩，“毅叔，如果可以的話，可否讓大哥送我去大漠？”問着夏毅的同時，綠瞳卻睨向夏之煦，而對方則揚眉以對。
“這是當然。”夏毅點點頭，“我本來就打算讓煦兒送你去大漠，至於婚事，就等煦兒回來后再舉行吧！”他轉頭看向夏之煦，詢問他的意見。
“好。”夏之煦點頭，臉上依然揚着笑，沒有絲毫為難。
韓夕兒不禁擰起秀眉，不懂他在想什麼，他不是急着娶楚荷嗎？既然如此，怎麼又如此輕易答應毅叔的要求？
見韓夕兒不解的皺起眉，夏之煦不由得加深臉上的笑容，他想他有點知道這丫頭在打什麼主意了。
“不行呀！老爺。”聽了夏毅的話，楊梅出口反對。
“為什麼不行？”夏毅反問，“煦兒功夫好，心思也細，有煦兒跟著兒，我才能放心。而且煦兒一向疼夕兒，一定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去大漠的，是不？”他笑看向夏之煦。
夏之煦笑了笑，“爹說的是。”黑眸直睨着韓夕兒，她也揚眉看着他，眸底帶着審視，他率先別開眼。
大漠之行，想來會很熱鬧了。
“你真的要去大漠？”
忽來的詢問，打斷她的思緒，她眉微挑，訝然的看向來人。
“真是稀客，怎麼？你特地來到夕顏居，就為了問我這件事嗎？”唇角揚起一抹笑，笑中帶着嘲弄。
“你捨得？”來人慢慢的走至月下，月娘映照出他的身影，只見來人穿得一身黑，一張臉雖稱不上俊美，可卻帶着粗獷，偉岸的身子在黑衣的搭櫬下，更形修長。
“舍不捨得關你什麼事？”她跳下欄杆，“倒是你，一向最排斥我的夏家二少爺，竟會來到最討厭的夕顏居，來見最討厭的人，還真令我訝異。”她冷冷一笑，綠眸被冰寒覆蓋，卻如綠寶石一般，更形耀眼。
夏之揚沒有理會她的嘲諷，只是靜靜的看着她，這個……他一向最厭恨的人，因為就是她娘的存在，才會讓他娘這麼痛苦，也才會讓爹總是忽視娘，而這個家，也因此而不成個家。
所以，他痛恨韓夕兒，就是她的存在，讓整個山莊全變了樣。他常想，為什麼她不趕快消失，而現在她終於要去大漠了，他該高興的，可，不知為何，卻開心不起來。
“你捨得離開他嗎？”好一會兒，他才開口問，一雙眼仍定定的注視她臉上的表情，不放過一絲一毫。
韓夕兒眉挑得更高了，毫不訝異他怎會知道，走至他面前，她淺淺的笑了。
“有時間管我，不如好好處理自己的事吧，畢竟等大哥從大漠回來，他就要跟那女人成親了。”
她看了他一眼，“真可憐呀，你註定輸大哥一輩子了，就連自己愛的女人，也搶不到。不過……”她皺皺鼻，“真不懂你的眼光在哪裏，竟會看上那朵做作的荷花。”哼，真不知他眼珠子最長到哪去了？
“往口，不准你這麼說她！”夏之揚沉下臉，眼中浮起怒氣。
“唷，生氣啦！”韓夕兒笑得更開懷了，“誰叫你自己不努力去追求。”到最後才當自己是可憐的失意人，哼！愚蠢。
“追求!我能怎麼追求？她的眼中根本沒有我！”夏之揚握拳低吼，眸中有着痛苦。
“那又怎樣？”她睨着他，“為了這點，你就認輸了？沒有用。”她冷冷一哼。
“那你呢？”夏之揚不甘示弱，“不也想逃到大漠去？”她不也跟他一樣，不敢追求。
“別拿我跟你相提並論。”不屑的瞄了他一眼，“我可是很勇於追求自己想要的。”嫣唇揚起一抹笑，只是一想到稍早前夏之煦的態度，她就不由得微沉下了臉。
“什麼意思？”夏之揚不解，倏地，腦中靈光一閃，“難道大漠之行……”
“感謝我吧，幫你多延了些時日。”她道，卻見他一臉茫然，“算了，跟你這獃子說，你也不懂，各自保重吧！”翻了個白眼，不再理會他，她緩步走進房裏。
夏之揚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思考着她的話語，然後明白了，他微微一笑，想着她剛剛說的話。
努力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嗎？